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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星河
渐散作一缕缕清风,他消失在满谷桃林之间。





歸心 花開
见两人貌似还要聊下去,青蓿连忙化回了仙身急道:「尊上…。」
「走吧。他在哪。」不用青蓿说完,承熙也知她想说的是什么。她还能好端端的,自是虚里救下了她。
青蓿一愣,还以为自己得花些功夫说服承熙,毕竟她想救的是那闯石室的龙神。「怡心湖。」青蓿急急说完,回头连步飞奔。
「替我接出穗花元君,抄了白羽家。还有,」承熙望向寰明,挥了道旨落印,一笑:「你,封上天将玄枢,统两族翼兵。整肃了人,回头,随我出征龙谷。」
不等寰明跪地接旨,承熙几步赶上青蓿,挟了她幻了道光影已疾飞不见。
寰明接了承熙那草书几字的天旨,凉凉笑道:「这等随便。」
青蓿还来不及惊叫出声,承熙便已经落了地。
二度幻光,她实在不喜欢。忍着七荤八素,她又直往湖岸石穴处疾跑。
到了方才作别虚里的地方,一窟石穴空荡荡的,却没有了人。她跑了进去四处张望,只地上馀下一件染血的衣袍,她又转了出来。
「虚里!」她着急的喊声回盪谷间,湖面清风阵阵,却再见不到着他身影。
「尊上…,虚里…,虚里他去哪儿了?」她焦灼的眼泪又滴得一串一串,也顾不得是她说虚里在这谷地。
承熙感受着怡心湖那日涤荡的仙气,拾起了那件完好的衣衫。
他想,青桐真人提过,上浮归太虚之正气,散形之时,为天风、日光、源泉,润天养地;反之,被灭散的仙魄,为流焰、雷火,戾气鬱结下沉,化形再生。
虚里灭散之时,若不是那浊浊烈焰,或者,他达到了他们师尊所说那美好的境界。
而大渊,再无上古龙神。
昔年,梔月灵动的话声,彷彿还言犹在耳:「师父说过,解封龙神,为的,是要助他化解积累万年的戾气,平大渊歷世隐忧,师父一定有不打架的法子的。」
承熙淡淡一叹,的确,他这一路打的,一直都不是龙神。
「青蓿…。」承熙牵起她,轻拥进怀里。「虚里,已经不在了。」
他承认,这一刻,就是他也不得不由衷敬服虚里。
青蓿听了,楞楞靠在承熙怀间。「不在了…。」
除了虚里写给她的几段记忆,她不清楚他是谁,但他,为她赔了一颗真情之心。她吞吞吐吐问道:「尊上知道…青蓿的过去么?虚里…是我哥哥么?」
虽然,虚里一双眼睛,和他说的话,实在不像个哥哥。
过去…。「我见了日春手上,你那团…足能吓倒我的心脏…,才知道了你…竟是她。」承熙一叹,不得不接受,如今她这胸臆之间,安了虚里一颗心。隐隐约约,他有些介怀,偏偏,又有些像是他有愧于青蓿的惩罚。
青蓿一怔,在她那大数还是青蓿的记忆里,她还不太能接受那二王女。但…何以她真真确确,又知道她竟就是那二王女。
「青蓿。」他温柔的唤了一声,幻出离了土,已经耽搁了一阵子的梔子树气形,他凝望着她问道:「你想拿回,你…的过去么?」他想,她喊着虚里,想必虚里早已经让她知道了些什么。
「我…。」青蓿回望着他,不知道能不能说心里话。
承熙见了她那鬱结的小脸,满是怜惜的一笑,道:「闭眼,歇会儿。」
他掌间一晃,令她闭了神。青蓿身子一软,倒在他怀间。
承熙望着她,思思量量,起咒自解散的梔子树中,拉取出几段记忆同灵力,还给了她。
「澈然…。」她缩在一处阁楼,抱着膝哭。
「你既身为王女,想的,便该是鹿岭,而不是那翼山不成气候的天少!」
鹿岭王严厉的话声当着她咆啸,她静静垂首,低低道:「鹿岭,女儿…断不敢忘。」
但…,她等着,等他出了鹿岭,等他发兵解鹿岭之危,她就是人已入了红漠,也还能自我了断。
「师父在意那花开不开,我却觉得…,花不能为你开,谢了也没什么。只是花谢了…你还会记得我么,记得你说你青鸞一族,说一辈子,便是一辈子。」
只是后来,她并未去到红漠,反而入了凡。
那日,她以为的澈然,等在外头。她想,他大概等得饿了。
木梳滑过一绺乌丝,胭脂染上了唇,她从珠櫝里,取了一副澈然称讚过的耳坠子,勾上了耳。
她知道自己面容不似从前姣好,澈然也不若从前爱盯着她瞧了,甚至,还有些逃避。
惴惴不安,她在妆台前仔细梳妆。那天,他带她上街,与她处得特别好,或许,她还有那么一点机会…或许他,还有那么点流连,记得他给过的承诺。
「月儿?」他的声音从外听传来:「你还好么?」
「来…来了。」听他似有些不耐,她匆匆起身,也无暇收拾一桌行头,便出了房。
妆案上的珠簪釵饰,承熙总瞧得心伤。
那天,她再没机会回来收拾,而那些女孩子家的东西,他少时不懂得要送,竟还都是寰明替她挑的。
其他的事、后来的事,他便不忍心再让她承受了。
他听得见她说不出口的话,青蓿是青蓿,梔月的过去,她能知悉,却没有必要,再成为她的。
那植进脑海的几段回忆,好似常被翻阅般的书页没有蒙尘,又好似让泪涤净了,特别透亮清晰。
承受着涌动的灵力与沉沉伤怀,青蓿面色显得不安,额间渗了些冷汗。承熙见了,心疼地抱紧了她。
还好那些苍凉,好像在退去。她躺在一双温暖的臂弯里,他的额,抵在她额上。
感觉她好像醒了,承熙缓缓抬首,对望她一双宛如初见的黑瞳。
怔征望着眼前这恍如隔世的人,青蓿倏然溼了眼眶。细细感受心里有些不同,却不曾失落的情,她几乎可以读懂承熙眼里的歉然和不安。
「青蓿…,我。」他哑着声,似乎想说些什么,却说不出口。一双蓝瞳充盈了泪,像海一般。
他特意将那几段记忆提出来,好像代替他,在向她解释些什么。
他拉过她的手放在胸膛上,勉强笑道:「欠你的心愿,我该做到了。」他那五百年的悔与执着,给了梔月,这歉然与不安,这解释,给了青蓿。
而她一直,都是个很好安抚的人。
「澈然…。」她破涕一笑,抱紧了他。「人后,青蓿也可以这么唤你么?」
承熙一震,心却不疼,反倒充实温暖,好似从前。
他情不自禁,重重吻上了她。
正文终




歸心 (簡)
天光渐亮,晨风穿梭枝叶间,拂扫过她湿透的颊。
一边挥泪,一边疾跑,青蓿半刻不停脚的想回长曦殿,大伤初愈的身子渐渐不支,那殿宇却好像还相隔了千里山河。正当她一阵绝望,林间却见一只激动的鸟儿飞近,频频叫嚷着主人。
“金阳…。”青蓿见了,急伸臂接下了牠。
“主人慢!太慢。”不只慢,还跑错了殿。金阳振翅叫嚷,搧起了咒。别的咒数可以不怎么样,这主人的气形,牠彻头彻尾一点不会记错。
光影一幻,牠带着青蓿一晃回了进德殿,让无相仙障挡着,只能落在外林间。
经历生平第一次幻光,青蓿落地还一阵难以言喻的晕晃作呕,虽说光影比起徒步奔走、飞行与幻气都快速得多。
仓皇间望去,只见耸立的仙障里满是翼兵,石室墙外的高处,承熙巍巍持剑,立在他对侧的,是无相、芳源与一列列进逼着的白羽卫队 。
承熙一身血色,沿着剑身涓涓滴流,似他的伤,又好似倒了一地的白羽卫队之伤。
“尊上!”让武从推在前端的朱莺气急败坏怒喊道:“杀光他武从,不用管我!”
“她说的倒是。”芳源一笑,扬声道:“承熙,何苦受制于人,不妨连她一起杀了。”
让承熙杀了朱莺,抑或是承熙缚手缚脚,让卫队杀了,皆好。
“小人!”朱莺狠狠回瞪芳源,扭着臂想挣脱武从。“我哥哥不是傻子,帐一样算你头上!”
青蓿忧心瞧着,虽无人能近承熙之身,他显然琢磨着,依然想保朱莺,剑风扫出叁分攻七分守,和芳源能拖且拖。她暗暗焦灼,又不敢贸然动作,唯恐自己被发现了,又成了承熙的累赘。
“妹妹。”她后头却来一声呼唤。
听得那声音,青蓿急忙回头,只见紫鸢率了些白羽家的武从围了上来,一脸挂着冷戾的笑意。
金阳吱嚷一声,拍着翅挡在青蓿跟前。
“闪开。”紫鸢眉间一皱,起袖挥咒,将牠狠揪了摔在地上。
金阳凄叫一声,金羽溅了些血。
青蓿见了大怒,不待紫鸢说些耀武扬威的话,她立时扬出几道刀咒回击。她纵然不会武,拜白羽家所赐,倒会切大白菜,眼前正巧有偌大一颗。
“你…!”紫鸢还真不料这一向畏怯的青蓿竟敢向她起咒,险险一挡,手臂落了好几道伤。“给我逮住她!”
武从见青蓿动手,早扑了上来,青蓿刀咒乱飞,转身要逃,几道绳咒圈上她脚踝,硬是扯倒了她。青蓿急急削绳,一滚避开了武从落来的刀,又一绳圈上她颈间,使劲箍了住。
“凭你这下等修为,真以为能逃么?”紫鸢紧收了绳,勒得青蓿眼前金星晕转。
青蓿扯着绳圈挣扎,情急之间,却听紫鸢一声痛呼。她肩臂中箭松了绳圈,又随之几支箭羽,射倒一片白羽家的武从。
“翼兵…。”青蓿一惊,回头望向发箭处。只见林间一个个现出了人。一副长弓箭矢正对着她。
“寰明上神…。”青蓿对望一双闪闪烁烁的目光,一双凝皱着的眉。
寰明弓弦崩得甚紧,却始终未发。
青蓿见了他,不知喜忧,但见他朝白羽家出手,该是有意相助承熙了。“上神…。青蓿一跪,急道:“求您帮帮尊上,青蓿…青蓿死不足惜。”
冷扫了青蓿一眼,箭矢至终一转,射穿了一旁挣扎幻影欲逃的紫鸢。
这杀父之仇,思来量去,依然该报在他白羽家。
“押下天妃。”寰明沉着脸,凛令了声,几名翼兵立时上前扣住了青蓿。
寰明掠过她,上前细查起了仙障。那高墙似的复杂气形难破,还好,他倒已经收到了些消息。
“弓兵听令!”寰明大刀扬起,送出气劲,咒术撞上仙障染亮了气形。气劲推开,气脉立时清楚不少。昔年,承熙回翼山,便将青桐真人那套蚁穴气法授予了战族诸将。寰明厉声出令,吼道:“朝弱处发箭!”
闻令,万千箭羽飞射,击上仙障,山壁上钻孔似的震得满山轰隆。
仙障里头,众人纷纷抬首。
“哥哥!”朱莺振奋地喊了一声。
无相一凛,扬袖展咒,障法再变了形,他沉沉出令乔木翼兵对阵守着仙障。
滔滔涌动的翼兵隔障攻防,寰明盯紧了,倏然扬身一跃起刀,朝翼兵攻出的破绽处斩落刀咒,将仙障劈了道明显的裂痕。
“炎火寰明。”无相冷声一笑:“冷岸承熙问罪你父亲胞弟,你倒看得开。”
“那是我和他的事。”寰明起刀再斩,落地,淡淡道:“倒是翼山逆臣谋反,战族,不会漠视不管。”
仙障对侧,又闻喧腾之声。“护尊上…!”长声嘶吼的菎蕗,后边有几位老上神,率了南脉下属与前来示诚的修仙诸灵,尽皆围了上来。菎蕗箭步一跨,四平八稳的起咒大震,真境逆徒,不妨由真境之徒收拾。无相那仙障迸裂一声,细砂似的炸了开来。
仙障里外,各自扬袖支挡飞散的碎片。无相一震,向芳源令道:“杀了他。”
闻言,芳源与白羽武从扬起了弓对上承熙。“你既不退让…。”
“怎还有话说。”承熙冷声一笑,身影一晃,挽起剑风扫箭。白羽芳源说来修为远不如他,要不是想拖点时候,岂还容这下属耀武扬威。
一团武从尚看不清,倏然让冷风扫倒了一片,朱莺背在后头的双腕亦让看不清影的刀尖劈过,仙锁一松,她立时一挣,回刀劈杀两个傻愣了眼的武从。
承熙拔地而起,朝朱莺那处望了一眼。他本想着,她会不会想亲自动手,却见她早转过了身不敢瞧。跌宕之间,承熙掌间起雷一落,直贯碎了芳源仙魄。
白羽阵营倏然乱成一片,乔木翼兵见了纷纷要逃。“回来!”无相震怒咆啸道:“混帐!不过些下界蝼蚁,怕什么!”
青蓿见状,机警一缩,霎时间变了形。她挂念虚里,见这诸多援兵,只想不能再拖。
她还以为自己该化成蓿草般的大小,却不料自己早已是只白鹿。
这么个身形,岂不是还在翼兵身前,她一吓,闪过翼兵的手,连忙拔腿往承熙那处飞奔。
承熙余光见了青蓿,心下一振,又她那慌慌张张的样子,就是这等万分严肃的时刻,他心里还忍不住发笑。
展臂将那飞撞而来的鹿身一接,他掌间又腾大雷,白鹿一吓,四肢不自觉一颤要逃,承熙紧箍住,相掩了她。雷球对撞上后头无相追击的杀咒。
“拿下逆臣!”菎蕗赶了上来,连连吼令,率众困了无相。
乔木翼兵动作慢些的,大批让寰明手下堵了人,只能跪降了一片。
承熙与寰明,交会了一眼。
“我来,只是为了朱莺。”寰明不自在的别过了目光。“顺道逮个天妃。”
他押下青蓿,半是咽不下与承熙堵着的那口气,半是乱中护着她。“谁晓得,她…。”寰明望着承熙怀间那白鹿身,显得很是诧异。“你竟然瞒着我,我险些要…。”
承熙眉一挑,淡淡道:“我若是知道,不会瞒着你。”




歸心 (簡)花開
见两人貌似还要聊下去,青蓿连忙化回了仙身急道:“尊上…。”
“走吧。他在哪。”不用青蓿说完,承熙也知她想说的是什么。她还能好端端的,自是虚里救下了她。
青蓿一愣,还以为自己得花些功夫说服承熙,毕竟她想救的是那闯石室的龙神。“怡心湖。”青蓿急急说完,回头连步飞奔。
“替我接出穗花元君,抄了白羽家。还有,”承熙望向寰明,挥了道旨落印,一笑:“你,封上天将玄枢,统两族翼兵。整肃了人,回头,随我出征龙谷。”
不等寰明跪地接旨,承熙几步赶上青蓿,挟了她幻了道光影已疾飞不见。
寰明接了承熙那草书几字的天旨,凉凉笑道:“这等随便。”
青蓿还来不及惊叫出声,承熙便已经落了地。
二度幻光,她实在不喜欢。忍着七荤八素,她又直往湖岸石穴处疾跑。
到了方才作别虚里的地方,一窟石穴空荡荡的,却没有了人。她跑了进去四处张望,只地上余下一件染血的衣袍,她又转了出来。
“虚里!”她着急的喊声回荡谷间,湖面清风阵阵,却再见不到着他身影。
“尊上…,虚里…,虚里他去哪儿了?”她焦灼的眼泪又滴得一串一串,也顾不得是她说虚里在这谷地。
承熙感受着怡心湖那日涤荡的仙气,拾起了那件完好的衣衫。
他想,青桐真人提过,上浮归太虚之正气,散形之时,为天风、日光、源泉,润天养地;反之,被灭散的仙魄,为流焰、雷火,戾气郁结下沉,化形再生。
虚里灭散之时,若不是那浊浊烈焰,或者,他达到了他们师尊所说那美好的境界。
而大渊,再无上古龙神。
昔年,栀月灵动的话声,仿佛还言犹在耳:“师父说过,解封龙神,为的,是要助他化解积累万年的戾气,平大渊历世隐忧,师父一定有不打架的法子的。”
承熙淡淡一叹,的确,他这一路打的,一直都不是龙神。
“青蓿…。”承熙牵起她,轻拥进怀里。“虚里,已经不在了。”
他承认,这一刻,就是他也不得不由衷敬服虚里。
青蓿听了,楞楞靠在承熙怀间。“不在了…。”
除了虚里写给她的几段记忆,她不清楚他是谁,但他,为她赔了一颗真情之心。她吞吞吐吐问道:“尊上知道…青蓿的过去么?虚里…是我哥哥么?”
虽然,虚里一双眼睛,和他说的话,实在不像个哥哥。
过去…。“我见了日春手上,你那团…足能吓倒我的心脏…,才知道了你…竟是她。”承熙又叹,不得不接受,如今她这胸臆之间,安了虚里一颗心。隐隐约约,他有些介怀,偏偏,又有些像是他有愧于青蓿的惩罚。
青蓿一怔,在她那大数还是青蓿的记忆里,她还不太能接受那二王女。但…何以她真真确确,又知道她竟就是那二王女。
“青蓿。”他温柔的唤了一声,幻出离了土,已经耽搁了一阵子的栀子树气形,他凝望着她问道:“你想拿回,你…的过去么?”他想,她喊着虚里,想必虚里早已经让她知道了些什么。
“我…。”青蓿回望着他,不知道能不能说心里话。
承熙见了她那郁结的小脸,满是怜惜的一笑,道:“闭眼,歇会儿。”
他掌间一晃,令她闭了神。青蓿身子一软,倒在他怀间。
承熙望着她,思思量量,起咒自解散的栀子树中,拉取出几段记忆同灵力,还给了她。
“澈然…。”她缩在一处阁楼,抱着膝哭。
“你既身为王女,想的,便该是鹿岭,而不是那翼山不成气候的天少!”
鹿岭王严厉的话声当着她咆啸,她静静垂首,低低道:“鹿岭,女儿…断不敢忘。”
但…,她等着,等他出了鹿岭,等他发兵解鹿岭之危,她就是人已入了红漠,也还能自我了断。
“师父在意那花开不开,我却觉得…,花不能为你开,谢了也没什么。只是花谢了…你还会记得我么,记得你说你青鸾一族,说一辈子,便是一辈子。”
只是后来,她并未去到红漠,反而入了凡。
那日,她以为的澈然,等在外头。她想,他大概等得饿了。
木梳滑过一绺乌丝,胭脂染上了唇,她从珠椟里,取了一副澈然称赞过的耳坠子,勾上了耳。
她知道自己面容不似从前姣好,澈然也不若从前爱盯着她瞧了,甚至,还有些逃避。
惴惴不安,她在妆台前仔细梳妆。那天,他带她上街,与她处得特别好,或许,她还有那么一点机会…或许他,还有那么点流连,记得他给过的承诺。
“月儿?”他的声音从外听传来:“你还好么?”
“来…来了。”听他似有些不耐,她匆匆起身,也无暇收拾一桌行头,便出了房。
妆案上的珠簪钗饰,承熙总瞧得心伤。
那天,她再没机会回来收拾,而那些女孩子家的东西,他少时不懂得要送,竟还都是寰明替她挑的。
其他的事、后来的事,他便不忍心再让她承受了。
他听得见她说不出口的话,青蓿是青蓿,栀月的过去,她能知悉,却没有必要,再成为她的。
那植进脑海的几段回忆,好似常被翻阅般的书页没有蒙尘,又好似让泪涤净了,特别透亮清晰。
承受着涌动的灵力与沉沉伤怀,青蓿面色显得不安,额间渗了些冷汗。承熙见了,心疼地抱紧了她。
还好那些苍凉,好像在退去。她躺在一双温暖的臂弯里,他的额,抵在她额上。
感觉她好像醒了,承熙缓缓抬首,对望她一双宛如初见的黑瞳。
怔征望着眼前这恍如隔世的人,青蓿倏然溼了眼眶。细细感受心里有些不同,却不曾失落的情,她几乎可以读懂承熙眼里的歉然和不安。
“青蓿…,我。”他哑着声,似乎想说些什么,却说不出口。一双蓝瞳充盈了泪,像海一般。
他特意将那几段记忆提出来,好像代替他,在向她解释些什么。
他拉过她的手放在胸膛上,勉强笑道:“欠你的心愿,我该做到了。”他那五百年的悔与执着,给了栀月,这歉然与不安,这解释,给了青蓿。
而她一直,都是个很好安抚的人。
“澈然…。”她破涕一笑,抱紧了他。“人后,青蓿也可以这么唤你么?”
承熙一震,心却不疼,反倒充实温暖,好似从前。
他情不自禁,重重吻上了她。
正文终




歸心 (簡)番外:紅漠
大渊之地另一处,与山林遥遥相对,一片放眼四望无边无际的赤红漠野,乃诸仙家口中的红漠荒原。
玄色的硬岩上,覆了层细红干沙,边境高山,流下一道川水,汇聚成红漠境内唯一的湖泊。
震荡暂时平息的红漠,有些寂寥。荒烟漫草稀疏,异兽阴翳来去,各自为界,各自躲藏。
一穿着王室赭衣的青少神,随着他前头的红漠之主赭王,正往湖岸不远处的一座幽塔走去。
还有些距离,少神抬起头,便能见着塔上窗户里边,母亲那双映着灰濛天光的眼神。
他父亲,是赭王已逝的弟弟,赤狰弋猎;而母亲,则是塔间那白鹿神,树谷星瑶。
他却隔了代,似他祖母青桐秋雨,生来,取了火凤之形。
五百年如一日,他母亲星瑶,总在窗边望着远山,她知道远山后头,即是龙谷,而龙谷后头,又是群山环绕,川泉泠泠,那处,便是鹿岭,她的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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