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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工会小辣椒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秋十八
走到街口时,一个男人喊着“小蝶”追了上来。
“叔叔。”陈小蝶低低地喊了一声,却有些不情不愿。
叔叔追得直喘,又因为尴尬,脸色黑红黑红的:“同志,这钱你收着,我们也没帮上忙,就当我们给小蝶的一点心意。”
一只手捏着一张钞票递了过来,何如月低头一看:两块钱。
好一笔巨款啊!
“不用了,既然你们生活这么困难,倒也不好拿你的心意。我们单位组织上会帮小蝶想办法的。”
何如月也没给面子,板着脸说完,拉着陈小蝶就走了。
终于走到无人处,陈小蝶“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听得何如月一阵心酸。
这孩子又做错了什么。妈妈没了,爸爸去了看守所,唯一可能抚养她的叔叔婶婶那边也断了念想。
何如月一把拥住她:“小蝶不哭,他们不要你,姐姐要你!”
二人回到何家,何如月翻箱倒柜,发现自己还有不少小时候的衣服,妈妈都收在箱子里没舍得扔,倒是正好派上了用场。然后烧水给陈小蝶洗澡洗头。
何如月哪里干过照顾小孩的活儿,手忙脚乱的,好不容易等陈小蝶洗完澡,掀了盆,又开始思考怎么帮陈小蝶洗头。
她将吃饭的小桌子搬到门口,打了一盆温水,打算让陈小蝶弯腰低头洗。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这边刚摁下陈小蝶的头。卢向文和祁梅在窗口见着了。
卢向文隔着窗户问:“不是送这孩子回家吗?怎么又回来了?”
“家里没人,她得先在我家住几天了。”何如月大声道。
祁梅已经出了门,笑道:“你这么给人家洗头,孩子多难受啊。”
何如月心想,那要怎么洗啊。后世要么理发店洗,要么浴室洗,还真不会给孩子洗头。
“这不是没想到要住我家嘛,要早知道,我就带单位浴室洗了回来啦。”
“我来吧。”祁梅接过何如月手里的毛巾,转头对陈小蝶道,“丫头往后站,别撞着你了。“
然后她将桌上的水盆放到一张小板凳上,拍了拍桌子:“来吧丫头,躺这儿!”
还别说,陈小蝶往桌子上一躺,又往上挪了挪,大半个脑袋就伸到了桌子外边,头发垂散下来,落到了水盆里。
活脱脱后世的洗头床啊。
祁梅动作熟练地揉头发、沾水、上肥皂、再清过,没几分钟就把陈小蝶的头给洗好了,然后用毛巾一包,一拍陈小蝶脑袋:“走吧,回屋去。”
“谢谢阿姨。”陈小蝶低声道谢,抱着头上的毛巾,乖乖进屋擦头去了。
祁梅这才小声问:“怎么回事,头天上班就带了个孩子回来?”
何如月也压低声音:“她爸爸昨晚上失手杀了她妈妈,今天早上跪在工会门口,被公安局带走了。刚刚带她去了叔叔家,叔叔婶婶也不肯收留。我只好又带回来了。”
祁梅目瞪口呆,不由又朝屋里看了看,陈小蝶抱着头上的毛巾,正一个人坐在小竹椅上发呆。
“这孩子真可怜。她知道家里情况吗?”
“有点猜到吧,她问我爸爸妈妈是不是再也不会回来了。祁阿姨,你说我该不该告诉她,她妈妈已经……”
祁梅想了想,道:“这个年纪的孩子,对死亡也是似懂非懂。你先跟她说,爸爸妈妈可能会离开很长一段时间,后边看看公安局那边怎么处理,再找机会告诉她吧。”
“嗯。”何如月点点头,“不管她爸爸判什么刑,短时间肯定不会回来。她早晚要知道的。”
祁梅将盆里的水泼了,直起身来,正色道:“如月,暂住几天没关系,但这孩子如何安排是单位的事,你别傻乎乎揽身上啊。”
“可她太可怜了……”
“可怜人多了,咱管不过来。”祁梅拍拍她,叹一声气,“你已经很尽心了,等会儿给你妈打个电话,你们厂的政策她肯定熟,问问她的意见,看这事怎么妥善处理。”
“好的,谢谢祁阿姨。”
祁梅见她乖巧,心下也安慰,拍了拍她的肩:“你卢叔叔说你现在麻利多了,但我还是担心,从小你就胆小性子软,别让人欺了。你爸妈去了宁州,我们就得多关心你,绝不能让你被欺负的。”
“知道啦祁阿姨,没人能欺负我。”何如月嘻嘻一笑,心想,今时不同往日,我不可能再被人欺啦。
祁梅嘴上教育着何如月别管闲事,到底也还是放不下,回去没多久又让卢向文送了个西瓜过来。何如月和陈小蝶一人捧着半个西瓜,用勺子挖着吃。
西瓜又大又红又甜,心事沉沉的陈小蝶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八零工会小辣椒 10
晚上何如月终于和父母通上了电话。
虽然何家有电话,但宁州外婆家没有,何家父母要走一里多路才能找到公共电话打回家。
而且死贵。
言简意赅地问了第一天上班的情况,何如月当然是报喜不报忧,父母总算放了半颗心。刘剑虹又说周文华此人惯常的拈轻怕重,叫何如月别怕他,工会黄主席才是真正拿事的,过两天黄主席回来就好说。
何如月是是是嗯嗯嗯,又问过外婆的病情,终于把话题扯到了陈小蝶。
一听厂里出了杀人案,刘剑虹先是一惊,何舒桓也总想抢电话。无耐抢不过,只能凑着脑袋,尽量贴着听筒,也算参与谈话。
不过何家父母都是通情达理的人,听说陈小蝶无处投靠目前暂住在何家,非但没有责怪何如月多管闲事,反而还说了不少带孩子的注意事项。还说家里的某个角落里放着一笔备用金,如果钱不够,可以把备用金拿出来用。
那电话费啊,哗哗的,也顾不上了。
刘剑虹说,本厂职工留下的孤儿,厂里和街道都有抚育政策,但陈新生这样的情况比较特殊,陈小蝶也不属于孤儿,具体如何执行就很有弹性。建议等工会主席黄国兴回来之后,让何如月和黄国兴私下铺陈利害关系。
挂了电话,何如月感慨好久。来到这年头,她暂时不想什么兴风作浪大展宏图,她只感恩没有穿得太差。起码她家庭很好,父母善良。
这点就比很多人都强。
何如月到自己卧室,望见陈小蝶已经进入梦乡。她悄悄关了灯,自己回了父母卧室。

第二天清晨六点,何如月在蝉鸣鸟叫声中醒来。
这世界的人们都习惯早睡早起,窗外传来各种声响,脚步声,说话声,甚至还有刷马桶的声音。
五秒钟后,何如月才反应过来,家里还有一个人!她立刻跑到对门小房间,一看,床上却是空的。
陈小蝶居然起得比她还早?
“小蝶!小蝶!”她从木楼梯上急促跑下,脚步声“咚咚”的,在屋子里回响。
楼下客堂间也是空无一人,但门闩已经开了,从外面虚掩上。
显然陈小蝶出门了。
这大清早的,她能去哪里?何如月紧张起来,别自己好心看孩子,却把孩子搞丢了,这就办了坏事了。
她打开门冲到弄堂里,头发蓬乱的样子惊动了邻居几位阿姨,纷纷好奇地看向她,问:“如月你大清早的,抓贼呢?”
“王阿姨、蒋阿姨,你们看到住我家的那个小丫头没?穿的绿色连衣裙,我小时候穿的那件。”
“没见着。”王阿姨摇头。
蒋阿姨也好奇:“就想问你呢,你怎么第一天上班就带个小丫头回来啊。”
何如月也没时间解释:“说来话长,她家里没人,得在我家住一段时间。不行,我得出去找她,可别跑丢了。”
“小蝶——小蝶——”她又站门口大喊了几声,希望陈小蝶是起得早在家门口玩,一时没见着。
蒋阿姨见她着急,也嘟囔:“如月你可别瞎好心,什么人都往家带,别拿了你家的钱跑了。”
何如月一愣。但下意识她觉得,陈小蝶不会这么干。
“不会。我想她不会的。”
祁梅听到何如月的喊声,跑出家门:“你找小蝶?我早上看到她的,跑得可快了,我喊她都喊不住。”
“是吗?祁阿姨你看她往哪儿跑了吗?”
“出了弄堂口往右拐了。”
“往右拐……”何如月顿时明白了,一跺脚,“这孩子怕是跑回家了。我去她家看看!”
正要跑,听见几个阿姨齐齐地喊:“来了来了,那丫头回来了。”
何如月转身一看,陈小蝶披散着头发奔来,一头扎进何如月怀里,号啕大哭:“家里没人……呜呜……妈妈不在家……爸爸也不在家……呜呜……他们真的丢下我了……”
这孩子,原来大清早跑回家等妈妈去了。
何如月紧紧拥住陈小蝶,连声安慰:“小蝶不哭。小蝶有姐姐呢,爸爸妈妈不会丢下你的。你爸爸让姐姐照顾你,他们没有丢下你。”
“我没有爸爸妈妈了……呜呜……我见不到他们了……姐姐你不要扔下我……小蝶会好好学习……小蝶会听话的……呜呜……”
旁边几个阿姨也忍不住鼻酸,喃喃地:“介小的孩子,可怜交关的。”
祁梅哪里还看得下去,悲从中来,捂着脸跑回了屋。
吃早饭时,陈小蝶眼泪汪汪,扒一口,抽两下,可怜巴巴的样子让何如月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小蝶,姐姐要上班,家里没人。你是跟姐姐一起去上班,还是一个人在家?”
陈小蝶望着她,半晌,怯怯地道:“姐姐你不要上班,爸爸妈妈去上班了,就没回来……”
这孩子都成惊弓之鸟了。
何如月正想再劝,门口有人喊:“如月,出来下。”
是卢向文。
“卢叔叔什么事?”何如月跑出去。
却见卢向文又转头往外看了看,确定没有情况,这才闪身进屋,把何如月拉进了厨房。
他低声道:“你上班,这孩子打算怎么办?”
何如月道:“我也问她呢,要不把她带单位去,要不让她一个人在家,我留点儿饭菜让她中午吃。”
卢向文却摇头:“带单位去不妥。你想她家出了这事,单位的人指指点点的,孩子多难受。”
这点何如月倒是真没想到。她说道:“小蝶刚刚还说,怕我去上班就丢下她了,她有心理阴影了,觉得大人上班就是扔下她,不要了。”
卢向文鼓起勇气:“如月,不瞒你说。我有点私心。刚刚祁梅在家狠狠哭了一场,你也知道,你祁阿姨这些年的心病……”
说着,卢向文的眼圈也红了。
何如月赶紧道:“卢叔叔有事尽管说。你们看着我长大,怎么能说私心不私心的这么见外。”
“你祁阿姨放暑假在家,我也怕她一个人胡思乱想。小蝶不是没人带吗?你去找你祁阿姨,就说你请她帮忙,她肯定愿意。”
何如月眼睛顿时一亮。要是祁梅愿意帮忙带小蝶,那真是再好不过。祁梅小学老师啊,连小蝶的功课都可以辅导了呢。
“可以吗?那样会不会太麻烦祁阿姨了?”
卢向文却诚恳地望向她,像望一个大人:“从小,只要如月开口,祁阿姨何时说过一个不字。何况这怎么叫麻烦……如月,她只是不好意思开口。所以你去,好不?”
“好!我这就去!”
“不不,我这就去上班,你过会儿再去。别让你祁阿姨知道我来找过你啊。”
关照完,卢向文偷偷向门外观察一番,确定没有人,这才溜出门上班去了。
吃完早饭,何如月给陈小蝶梳头。可怜何如月根本不会梳这个年代的大辫子,自己都梳不来,别说给别人梳。搞半天还是歪七歪八。
心生一计,何如月索性把陈小蝶辫子一撸,拆了,然后将头发揉散,看上去很是蓬头垢面。
“小蝶。姐姐不能不上班的,但是呢,姐姐肯定也不会丢下你。隔壁的祁阿姨,昨天帮你洗头那个,白天你在她家玩,姐姐下了班去祁阿姨家接你,好不好?”
其实陈小蝶也知道不可能阻止大人上班,她只是害怕。
轻轻地点点头,陈小蝶道:“那我把暑假作业也带到祁阿姨家做,好不好?”
当然好,完全没问题。
正如卢向文所说,何如月带着陈小蝶一登门,祁梅就满口答应了,半个咯噔都没打,甚至还拉过陈小蝶就开始埋怨。
“瞧如月姐姐,大清早也不给你梳梳头,都成蓬头鬼了。小丫头要漂漂亮亮的知道伐。”
何如月赶紧趁势献上两根牛皮筋:“幸好有祁阿姨。我手笨啊,根本不会梳。”
祁梅已经没功夫理她,拿过皮筋就开始给陈小蝶梳头。
天井里的阳光斜斜地照在祁梅和陈小蝶身上,两个人的眼睛都是红红肿肿的,但何如月知道,起码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她们二人可以相互给予安慰。
人生不敢要求很多,一小瞬间的安慰,也已经温暖人心。

何如月一到办公室,周文华就问:“听说你昨天把陈新生的丫头带回家了?”
“嗯,她叔叔家不肯接收,昨晚住我家了。”何如月也不跟周文华多说,更不问他政策。她牢记亲妈的话,要等黄主席回来再说,跟这个周文华没说头。
周文华咣咣倒了一大茶缸的水:“上午我有个会,有什么事小何你看着办啊。”
行呐,快走吧您呐,小何有正事要办。
等周文华一走,何如月就拨了个电话给公安局。
“你好,我找费远舟同志。”
不一会儿费远舟来接电话,一听是何如月,他倒是很意外。
“费同志好,我有两个事要跟你汇报。第一是麻烦你跟陈新生说,陈小蝶安顿好了,暂时跟着我,让他放心。第二个……第二个电话里说不清楚,但我又不想来公安局说,费同志你看……”
不知怎的,费远舟有点心跳起来。
“我马上要出门办案,正好经过你们厂,要不过半小时后,在你们厂门口见?”
何如月想了想,觉得还是有点触目:“厂门往南两百米有个公交车站,在站台那儿见吧。”
“好,我马上就出门,等会儿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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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写“老大”上树,晚上我在小区遛狗,黑乎乎的路灯下,结了果实的桔子树上,就“腾”地跳下一个男人。差点没吓死我。我的妈呀,我是不是要写个中彩票情节,然后我去买张彩票?




八零工会小辣椒 11
八十年代的中吴市,市区范围不大。
从市公安局到吴柴厂,也就公交车四五站路。何如月躲在公交车站后的树荫里,没一会儿就望见费远舟骑着自行车过来。
也不知道是制服衬人,还是费远舟本身长得年轻英俊,反正远远瞧着,还真算是青年才俊一枚。
“何同志!”他一个急刹车,从自行车上跳了下来。
昨天费远舟跟着何如月在吴柴厂走访了半日,对这个头一天上班的小丫头刮目相看。只觉得她落落大方,绝非寻常女孩。
今天郑重其事打电话说找自己,费远舟下意识觉得,何如月一定是有重要的事。
“费同志你好,不好意思大老远把你喊来。”何如月假装客气了一下,带着费远舟又往远里走了几步,终于在一片梧桐树下站定。
上班时间,厂区路边完全不见人影,适合今天的谈话主题。
“我想问问陈新生案件的进展。当然如果你们有保密规定可以不回答我。”
费远舟瞥她一眼,有些赞许的微笑。很少见到打听事情这么识趣的,何如月很有分寸。
“他倒是很合作,交待得很快,但是真是假就不知道,还要结合现场证据。目前还不能确定是不是蓄意谋杀。而且现在严打,他这个情况还是很恶劣的。”
何如月追问:“他怎么交待的?”
费远舟居然脸红了一下:“你小姑娘家家,问这个干嘛。”
能让一个小年轻警察脸红,说明这事情经过有点难以描述,何如月更加觉得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她低声道:“因为我也有线索啊要向你们提供啊。”
“什么线索?”费远舟下意识就要去包里掏笔记本。
“哎,不许记。我连公安局都不愿意去,只想私下跟你汇报。不许记啊!”
何如月说话跟连珠炮似的,听得费远舟都乐了:“到底什么线索啊,这么煞有介事的。你倒是说啊。”
何如月四周望了望,再次确定没人,低声道:“陈新生的女儿陈小蝶昨晚住我家,她说,前天晚上听到父母房间有动静,她以为父母打架就推门去看,结果看到她妈妈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爸爸却十分慌张,立即关上了门。”
费远舟顿时蹙眉:“陈新生一口咬定女儿睡着了,完全不知情啊。”
“因为他不想你们去问陈小蝶啊。”
“这怎么行。既然陈小蝶是目击者,我们肯定要询问。这样,安排个时间,你带我去见见陈小蝶。”
何如月却摇摇头:“这个稍后再说。我想说的是,陈小蝶看到她爸爸妈妈都没有穿衣服。费同志你不觉得这个细节很值得推敲吗?”
费远舟心中一惊,再看何如月,却又见她表情十分自然,全然没有未婚女子谈及此事的羞涩。
这丫头好猛。费远舟又一次刮目相看。
但审讯细节的确是秘密,费远舟要遵守纪律,不能说。他望着何如月,斟酌着道:“这目前也是我们一个侦破方向。不过,就算没穿衣服,也不能说明陈新生没有杀她。”
“陈新生没有杀老婆的动机,虽然他们经常吵架,但并没有听说他们夫妻感情有问题。我觉得陈小蝶听到的动静,是嫌疑人和死者在进行夫妻生活……”
费远舟又挑了挑眉。
哪怕他是个警察,对这种对话早就习以为常,但从何如月嘴里说出来,他还是觉得猛。冲击有点大。
“然后呢?就算你说的是对的,怎么解释被害人的死亡?别忘了,被害人是被勒死的。”
何如月正色:“费同志,你听过性窒息吗?”
费远舟是真是震惊了。他直直地盯着何如月的眼睛……
确认过眼神,的确是非常猛的人。
“咳咳……这个……我还真没听过。”可能是天太热了,费远舟觉得帽沿下已经满头大汗。
何如月却像是松了口气:“费同志可以找个这方面的专家咨询一下。这种案例应该非常少,但它真的存在。”
“呃……专家……好吧。何同志的汇报我已经记住了,我会去咨询相关专家。”
说实话,嘴上这么说,费远舟心里想的却是:我特么上哪里去找这方面的专家?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怎么这么专家?
当然,何如月的态度太正经了。难以想象,一个未婚姑娘用这么正经的表情,说这么……“不正经”的话题。而且还让费远舟半点不正经的想法都没有。
虽然听上去很荒谬,但费远舟居然觉得,好像可能真有那么回事。
对面的何如月,一本正经的话题已经结束了。她终于绽开了笑颜:“我的汇报结束了。费同志不要跟别人说啊,你偷偷去调查就好。我可不想别人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怪吓人的。”
费远舟抹了一把汗,看来这丫头还知道自己太猛。
“你放心,我不会外传。不过你还是有个心理准备,我肯定会找陈小蝶的。”
如果办案需要,这也无法回避。何如月点点头:“好,我先打打预防针,别吓着小孩。”
“你还挺有爱心啊。”费远舟不由调侃一句。
“谁没爱心啊,都有。咱可是好人。”何如月笑吟吟回了一句。
费远舟也不多逗留,道:“我还有事,回头打电话约时间见陈小蝶啊。”
“好,费同志再见!”
挥手告别,望着费远舟的白色制色飘然远去。何如月终于松了口气。
她给了一个方向,希望费远舟不负期望,赶紧地找出真相。
正喜滋滋地要往回走,梧桐树后转出一个人,冷冷地望着她。
“以后谈机密的事,记得看看树后。”




八零工会小辣椒 12
若非树下只有两个人,何如月会怀疑这男人是不是在跟自己说话。
他那样冷,那样傲,宛若骄阳也化不开的坚冰。即便是嘲讽,竟也没有多少不屑,只是疏离。
何如月恍过神来,不由抬头望了一下梧桐树。繁茂、粗壮、挺拔,而且紧贴工厂围墙,果然又是纳凉休闲、偷窥偷听的绝佳之处。
这百年老树横行霸道的世界啊……何如月一口气提上,恢复了气势。
“你是猴吗?上班时间总上树?”
藏青色的短袖、白到几近透明的皮肤,何如月几乎能望见男人太阳穴边、有青色的筋络。但筋络是平静的,能让人感觉到里面有血液在匀速流动的那种平静。
男人声音冷静而低沉:“我是人。行人。”
这是在解释他这回并没有上树吗?何如月又想说话,男人已经从她身边绕过,向前走去。
“你等等!”何如月急喊。
男人停下脚步等她说话,但没有回头。
“刚才听到的,别去厂里说啊?”何如月态度放软了些。毕竟她意识到刚刚跟费远舟说的那些话,是多么惊世骇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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