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星际】穴居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二分音
“我……”你想说点什么,舌头却软得无法托起一句完整的话,脱离了生/殖/行为已经完全变为享乐,你也说不太清各中区别,就是,就是……
兰登松了松衣领,替你做出回答,“您可以比较一下?”
他托起你的身体,让你落在他膝上,裙摆轻飘飘地铺开,停留在里面的手指顺势撑开,上面的布料一扯开拉链就松松地垮下去,整套衣服像皱缩的花瓣一样堆积在你腰间,你顿时感觉自己对这衣服用途的猜测非常正确。





【星际】穴居 二十一、迷途
裙摆以你腰肢为固定点向下铺展开,盖住了狭窄小屋的大半地板,仿佛一层层扑上海滩的浪花,点缀其中的石英结晶与钙质物颗粒正是海水裹挟的珍珠贝母。你撑着兰登的胸膛支起上身,像海浪间一尾洁白的帆,被带动地微微颠簸起来。他的两根手指还停留在里面,凿开湿润的破绽,另一只手从你的后腰游到前胸,指节将苞芽按得下陷。你呼出灼热的空气,有种即将沉没的错觉。
你盯着兰登,他的神情还算平静,只是耳根有点泛红。在这方面他是你的老师,以你的身体为教学板一步步演示,你也学着在他身上实践,手指扯开他的衣领,钻进去触及肌理,他碰到哪儿你的手就跟着挪到哪儿,当他的手掌陷入你脖间的柔嫩皮肤时,你也碰到了他颈侧的烙印。
hx09-08718。这串编号他没有去除,不知为何让你感觉安心。“喜欢”,“爱”,这类语言都不过是轻飘飘的雾,一呵即散,你想要一些更具体更牢固的证明,就像这串烫焦皮肉的烙印。虽然你并不清楚自己想证明什么,你只是在漆黑一片的水底抓住了某样东西,分不清是救生绳还是海怪的触角,都本能地不愿松开。
兰登的身上有很多细小的伤痕,枪痕,割伤,烙烫,形成他过往经历的目录。你摸着摸着注意力就被吸引过去,开始在他身上戳来戳去,直到他无奈地捏了一把你的脸,问:“您在做什么?”
你在他手腕上发现了一处不自然的痕迹,皮肤微微凸起,仿佛下面藏着断骨的折角。你推开他的手问他,话里带点醉醺的湿意:“这里这个……是怎么了?”
兰登沉默了片刻,再次开口时语气相当放松:“以前受过枪袭,一枚微型子弹留在了骨头里,碍于当时的医疗条件碎裂的骨骼无法被复原,所以就乱七八糟地长在了一起。”
话到最后带上点开玩笑的意味,你总觉得伤情没有他说得那么轻松平淡,就你观察似乎越涉及到深刻的伤疤兰登的反应反而越平静,就像在血肉模糊的疮疤表面掩盖一层沙石。你的手指轻轻碰上那处凸起,声音变得紧涩而缓慢:“还会疼吗?”
“还好。”他观察你的表情,放轻声音补充到,“我很习惯。”
一股突如其来的惶恐击中了你。
艾伯特族群出色的医疗技术让你习惯性看淡一切伤口,因为总是能够被复原得完美无缺,就像起终点一致代表位移为零,就像涟漪的水面最终归于平静。兰登身上的陈年旧伤在你的认知上震开裂痕,带血的碎片就此漏出,每一次伤害都会确确实实留下痕迹,生理的,心理的,倘若把你对他做过的一切以伤痕具现化在体表,这具躯体会是一种怎样的状态?表面的复原与他态度的宽容像一张洁白的幕布,让你心安理得地对此视而不见。
那些血液,那些伤口,暴/露出的骨骼与心脏。回忆以血红的斑点从幕布下透染出,你曾扼着他的呼吸让他无数次在生死线上游离,如果稍有失误他与之后的一切都会被黑暗埋没,你的生活轨迹会拐上另一个方向。惶恐与后怕渗进你的骨髓,好像看见了一个悬崖边摇摇欲坠的人,你缩进他怀里胳膊缠上去感受体温心跳,在濡湿织物上嗅到自己泪水的咸涩。
兰登安抚你的后背,你在他开口前吐出含糊字音:“我很抱歉……请——”话语以呜咽声为衔接点,“请不要死,请……”不要离开,请留在我身边。接下来的内容被肿胀的酸涩淹没,变成纯粹的气音。
“好。”兰登轻声承诺,低头凑近你的耳侧时又一转话锋,袒/露过的心绪又慢慢收敛,“……先不说这些,我们还有没做完的事。”
“唔?”你发出一个模糊的音。
内里的手指开始活动,存在感强烈。指尖循着曾经留下的路标抵达目的地,开始反反复复地戳弄蹭刮那处明显松软于别地的沃土,停在外部的手指屈起以指节按蹭着浸在温液中的小圆珠,内外双重信号挤压着你的理智。刚刚从潮峰落下的身体与甬道都勉强停在将去未去的临界点,被他这么弄着异常地……有感觉,体内好像有根琴弦连接那里与声带,随着手指的拨弄一个个音符就此坠落。
“嗯……”你捂住嘴唇,阻挡那些软弱又破碎的声音,身体与神智一同变得轻飘飘,仿佛热牛奶表面快要溢出杯沿的浮沫。兰登牵开的你的手,断断续续啃着你的下唇,抵开牙关深入进去含/吮/舌尖,声音在甜蜜纠缠的舌面中融化作高温下的黄油,每一句都绵软得不可思议。
摇摇欲坠的感觉逼迫着你,你本能地想起身,却发现那条长尾巴不知何时钻进了/裙中绕上腰肢,像条游弋在珊瑚丛中的狡猾海蛇。你是被它紧圈住的鱼,被迫感受着愉悦的毒素潜入心脏,在心脏的泵涌下随血液每分钟一百次地流遍全身。你很快在他的手下又到了一次,指尖嵌进他的肩头,哭咛在亲吻中被尽数包容。
这一次兰登没有给你留休息的间歇,在你因洪峰的冲刷而蜷缩颤抖时,双手严丝合缝地扣住你的腰肢,拉近你的身体,如疯长的洪水一般撞开门扉凶狠地挤进。你的尖叫声在磕碰的唇舌间碎开,泪水与细咛一同落下一场欲拒还迎的雨。他的舌尖还触在你的下唇,压抑的喃声落在你舌上,闯进去之后的动作反而和缓下来,一方面等你适应,另一方面坏心眼地逼迫你细细感受每一寸是如何被毫无保留地推平。你试着动了动腿,骤然袭来的感觉让你腰肢颤抖。
“09……不可以把外貌数据稍微调整一下吗?”兰登的声音从压抑中破茧,微笑着,手指抚过你红肿的眼角,带来阵阵刺痒,“现在这样,总让我觉得是在欺负你。”
你不能理解地睁圆眼,泪水借机涌出,从眼角滑落到下巴,看起来更委屈了。
他不再说什么,扶着你的腰尽量轻柔地动作。经过一系列准备活动的小洞甜蜜而放松,软肉被温液渍得敏/感至极,被闯入者扩展到极致的同时也提供了相当温存的享受。亲吻变得潮湿而深刻,由单纯的安抚混上更粘稠的意味。堆积在身前的裙摆如大雪掩埋一切,雪下两棵双生的树根系纠缠交织,互相交换养分,被同一阵风拨弄着微微摇曳,无人知晓,无人责备。
兰登抬起你的脸,唇舌如同在树枝上游动的蛇,在你下巴到锁骨留下攀爬过的红痕,最后撑起你的身体,占据你的胸口,衔住被掐得发/硬的苞芽,手掌虚拢住另一侧,舌面与掌纹在两侧施以截然不同的感觉,汇入同一股暖流溯游至下方的港湾,冰面破封,叽叽咕咕的春水声听起来那么欢快暧昧。你的手指滑过他绷紧的肩,埋入发丝,迷蒙着眼吐出融化的低喃,像低音提琴柔和的伴奏,又在对方突然激烈起来时尖细成小号的高音。
视线颠簸不清,让你腰软同时止不住呜咽的感觉剧烈地腾起。兰登熟悉你的身体细节,刻意挑了你最受不了的那个角度来进行,沟壑被揉平,弱点被挖掘,一遍遍细致地/操/过去,顶端又一次叩着内室的门扉,过程中拉扯出无数粘/腻圆钝的水声。身上每一处薄弱地带被照顾着的同时也被结结实实地堵住,乳/粒被衔着/逗弄,心脏被手掌拢着仿佛笼中扑腾的兔,腰间与腿/根有另一只手游走,就连皮肤也在亲密无间地摩/擦,你好似坠入一潭高温的沼泽,眼泪与丢盔弃甲的请求一同落下:“请,请轻些……”
对方的声音呈雾状呵在你的肋下,你听到他稍微抽气:“您可以……稍微放松些。”
他教你在接吻的同时呼吸,教你敞开放松来享受,也教你以怎样的节奏来/夹/吮,嫩/腔更是无师自通地缠着对方不放。愉悦信号,你的脑子快要彻底蒸发,又迷迷糊糊地想到,曾经你给兰登做过施加愉悦的实验,原来是这么激烈、来势汹汹又摧毁理智的东西,难怪他会有那种表现……你得出结论又在下一秒被颠碎,只留下一些微妙的歉意像晨雾徘徊。
等你到了第叁次,你迷迷糊糊地感觉有某种激流冲破了内室的门扉。身体被轻柔地翻过去,双手撑着木质矮桌,虚软无力/的双/腿被抵来的膝盖/分开,变换角度自后方的/顶/撞带来的感觉/强烈得让你想尖叫,神经在激流中颤栗,身体防线溃不成军,兰登的气息笼罩着你你却看不见他的脸,只听到低低的/喘/声,感受到落在后背一滴滴仿佛热吻的汗珠,看到手掌从微微/鼓/胀的雪白小腹挪到胸脯,指腹恶意/逗弄着肿/尖。而这一切的起因,那些果实就摆放在你眼前,鲜红充填你的视野,将你拖入苹果与蛇的迷梦。
你们的气息纠缠不休,像交/媾的蛇。兰登在你耳边低语了些词句,你听不太清。等到一切结束,你几乎像块烈阳下的蜜蜡软化在他怀里,裙摆下的腿上是殷红与湿/痕交织出的迷乱画卷,有东西抽离出去的部位还在止不住地滴淌,而裙子本身被揉得发皱,精美的刺绣扯坏了不少,亮晶晶的石英结晶滚落在地,倒像这室内下了场仓促的雨。你总觉得这次他做得比往常激烈,难道是这件衣服的原因?果然……
兰登抱着你,尾巴盖在你膝上。和第一次结束时一样,你们偎在一起,梦游般地相互抚摸亲吻,耳厮鬓磨地说些无意义的话。只是有一点不同,这次你们在现实中分隔两地,黎明到来那刻拥抱你们的不是重逢,而是有敌对征兆的渺茫未来。你突然觉得难过,你让兰登不要走而他回以肯定的答案,然而这个答案就算是作为谎言也太过短暂。黎明的钟声即将奏响,你不知道还能蒙上眼自我欺骗多久。
你跟兰登说了消失的人类有可能被藏匿在首都内塔,兰登沉思片刻,没有对这件事发表任何看法,只是摸了摸你的后脑,说:“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不要再对这件事多加探索。”
你问:“为什么?”
兰登回答:“我不希望你因为我的事招致祸患。”
你沉默着。兰登像缓和气氛似的微笑了一下,抬起你的下巴吻在你的额头,轻柔得像树荫中漏下的光斑,“最近请你帮忙提意见的事情已经准备好了,我会想办法来见你。”
明知希望渺茫,他这话还是在你胸口燃起微弱的火苗。
黎明终将降临,天际边缘涌起的微光是叩门的戒律人,你被他们从温暖短暂的梦境中拉扯到现实,带出来的东西只有一句轻描淡写的许诺。
*
这些天庆典即将落幕,你的工作变得轻松许多,主要是收拾休整一下被过度使用的城市基础设施。当你一如既往走在寂静如雪原的纯白街道,你总会觉得昨日的一切都如同幻梦,梦中的主角是一个敢在万众瞩目的庆典中心捣乱的人,而你竟然和他亲密无间,他带你去了他远在异星海底的家。这一切太不可思议,它们甚至不该出现在你同样规整的梦种,只会是病毒扰乱脑子时的错误信息。
后天就是闭幕仪式,你在街道上无所事事地转悠,到处看着有没有需要维护管理的地方,拐过一个街角时,一大捧无人机牵引的彩色气球映入你的眼帘,衬着周围的洁白仿佛无意溅落在纸上的颜料。你想到这是庆典中中下城区的装饰品,不知是出了什么程序飘到这儿来了。
那堆气球在你的视线接触时开始缓缓移动,收拾这种小东西本不该你来做,不过你现在也没什么别的工作,索性就跟了上去。
气球越飘越高,正好停在一个你伸手碰不到的高度。你一路跟着它,七拐八拐来到一个无人的小巷尽头,你开始觉得这气球是有人故意在操控,目的不明,你皱起眉,警惕地打量着周围。
墙上的一个广播头突然发出滋啦卡带声,你一愣,朝哪里望去,微妙的预感在心底燃起,下一秒,你如愿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能听到吗,09?”




【星际】穴居 二十二、玫瑰
是兰登的声音。
你对着牵引气球的无人机点了点头,那上面应该装配着摄像头。你对兰登能够改动首都星的部分电路程序感到一丝惊讶,这点惊讶很快又被惊喜的气泡冲散,你有多久没见过他了呢?虽然你们每夜在虚拟世界中共同度过,但那背后流淌着的是一串串可修改的数字符号,并非真实的体温与血液。
兰登的声音接着响起:“好,那接下来请您走到巷子尽头……”
突然一阵短促的警报打断了他的话语,你的中枢跟着一跳,来不及回头,只见一个由两块圆柱体拼起的钢钉从后方漂浮来,顶部鲜红视灯快速闪烁着兔子眼大小的一点光,电磁音像箭头一样从发声器中射出:“发现电路程序故障,需要立刻进行修理;发现电路程序故障,需要立刻进行修理——”
你立刻转身拦住它,口中吐出一瞬间编好的借口:“这段电路略有老化,我正准备进行修理。”
钢钉机械地回答:“编号09,修正首都电路程序并不是您的工作。”
“03委托我在庆典期间对各项工作进行协助管理,”你稍顿一下,半真半假的托词像呼吸一样自然吐出,“请不要妨碍我的工作。”
对方沉默片刻,视灯渐渐黯淡,冲你倾了倾身体:“我很抱歉。”
等到它离开巷子,你才照兰登说的走到巷子尽头。一个红色的数字1在玻璃墙面上亮起,你试着碰了碰,墙面陡然浮起平直的裂痕,勾勒出一个门型,仿佛湖中相互磕碰的浮冰,长方形的这块向内沉去,一条通道在你面前打开。你走进去,渡过一段黑暗的隧道,出来后面前是又一个小巷,像算准时间似的,红色数字2恰巧在拐角处亮起。
你明白了这数字是在指引你。你跟过去,一个个数字接连在道路的前方亮起,指引你在电路般纵横交错的首都内部行走,你就像误入克里特迷宫的人,红色的数字是你手中的金线团,一边在街巷中穿梭,一边提防着又一个米诺斯牛突然出现在面前,所幸一路上再没有遇到旁人。数字10亮起时,打开的门后是一条一级级下沉的阶梯通道。
应该到了。
你走下去,能听到中枢加快转速的沙沙声,一路上不断累积的期待一如此时阶下的黑暗,渐渐将你淹没。你推开最底部的那扇门,昏黄灯光照亮一间小屋子,古老的油矿灯、飞扬的灰尘木屑与空气中蛛丝般轻柔的油墨香,让你一瞬间回到数个世纪前人类古堡的底下窖室。而站在那里的人,出乎你的意料,竟然是许久不见的08。
“我看到你眼中的失望了,09。”身材纤细的白发青年翻了个白眼,语气略带哂然,“就那么不愿意见到我吗?”
空间狭窄,光线晦暗,中间一张工作桌上摆满稀奇古怪的半成品,酷似十几天前你和08在实验室对峙。你往后退了半步,问:“你叫我来做什么?”
“不不不,才不是我叫你,”08叹着气,故作夸张地按了按胸口,好像你的反应让他挺伤心的,“找你的人是兰登?加西亚,我只是被委托在你出发之前做一点小小的准备工作。”
08用两根手指比了个微小的手势。你疑惑地皱起眉:“……请说。”
08在桌边坐下,用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解释到:“可能你根本不知道,每个艾伯特人到底脑中枢里都植入了追踪器,如果就这么放你去兰登那里,恐怕追兵下一秒就会跟着过去,所以必须把那东西处理了。让你跟着数字标七拐八拐来到这里是我和兰登?加西亚讨论得出的方案,是为了起到迷惑的作用。”他顿了顿,又指了指天花板,“实际上,这上面就是中央实验室。”
你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额,你根本不知道自己脑子里还有那种东西,08的话像一枚图钉轻轻按进你的太阳穴里,让你感到一阵卷过的颤栗。你抿了抿嘴唇,说:“所以,你要……”
“我要给你做个开颅手术,”08轻描淡写地吐出一句话,脸上浮起夜雾般冰凉又轻柔的笑意,“你愿意让我碰你的脑子吗,09?”
某些在骨髓深处泛着疼感的回忆隐约浮起,你牵开嘴唇半晌做不出决定,最后只是问:“你自己脑子里的追踪器已经处理了吗?”
“差不多是,”08耸了耸肩,以一种很无聊的平直语气回答到,“我们生来就带着各种各样的枷锁,就像被水草缠住的鱼或者身着钢铁外衣的囚犯,久而久之连本身的自然状态也忘了。我频繁地更换身体就是为了摆脱这些,只可惜作用不大。因为我的功能集中在脑力方面,所以脑中枢里的限制比你更多,目前我只处理了追踪器……”他说到这里脸上慢慢展开略微狂热的笑容,语气也染上勃勃兴致,“你知道我是怎么做的吗?我打开自己的脑壳,用显示屏投影出脑内部,然后操纵仪器一点点操作……你一定找不到第二个人会给自己做开颅手术了……”
你打断了他逐渐高涨起的叙述兴趣:“你就在这里做吗?”
“是的。”08的语气像被戳破的气球似的干瘪下来,手指弹了弹桌上的金属盒,盒盖蹦开,一排金属刀具像冰塑的银鱼整齐码在盒底。他取出一支来,光滑刀面上映出你的双眼,仿佛刚刚从温热的肉体里抽出来,血液为刀刃润色,“过程中我会关闭你的电源,所以别太害怕,就当睡了一觉。”
你犹豫片刻,质疑:“我记得你并没有修改我身体的权限。”
08回以微笑:“我想办法从07那里弄到了权限。”
你沉默着,换来08略带自嘲的话语:“你不相信我啊,09……那你相信兰登?加西亚吗?真想不到有一天我需要借另一个人来说服你……”
你盯着他半眯起的血红双眼,权衡片刻,提出:“请不要关闭我的电源,整个过程我都要看着。”
08收住半真半假的伤感叹息,弯起嘴唇说:“好。”
你答应得很快,真正躺在工作台上时,油矿灯在视野正上方轻晃,昏黄浮肿的光让你双目恍惚,仿佛又回到过往落灰的回忆中沦为案板上的刀俎。凉意从与背部紧贴的生铁桌面向上一厘厘冰结,08的刀自中央割裂你的视野,你几乎是战栗地颤了颤眼睫。感性叫嚣着让你闭上眼蜷缩入黑暗深处,理智却塑死你的眼皮,让你一动不动地盯着显示屏,目睹自己的脑子在眼前打开,细密电路与零件暴/露如伤口中的血管与肌理。
纤长的手指捏着薄刀片,切进你某个电路的拐点,你顿时感觉一阵麻痹的电流自眼底弹起,眼前的世界骤然变为灰白。你颤了一下,指尖合进手心。
08似乎觉得这样埋头修修拆拆挺无聊的,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起来:“09,你知道人类的婚姻吗?”
你没有回答,08自顾自地说下去:“是一种在人类群体中普遍实行的社会契约,通常由两人组成,当然也有多人的。婚姻中的两人组成一种叫家庭的社会团体,双方婚后的财产合为一体,心理上相互帮扶支持,如果两方为具有生育功能的异性,通常会生育后代。”
这说法倒和兰登的略有不同。你盯着屏幕,刀片已经旋开某个细螺丝点,金属夹层弹开,无数细密咬合的电子元件就此袒/露,有的甚至还在嗡嗡活动,如一个支点撬动整个电子大脑的运转,许多暗色光点在并直拐折的复杂电路上一闪而逝,留下彗星光尾般狭长的残痕,又于t字路口交汇为一股。五感全集中在视觉上,听觉变得迟钝,迷糊听见08说:“09,把我们代入人类想一想,我的脑力发达但身体羸弱,你的身体机能优秀但思维单纯,我们的功能非常互补,我们是最适合结盟的人……也就是说,我们是最适合结婚的人。”
你说:“我不爱你。”
“……”视野中,刀片在电路中枢停顿,纤长的手指拂开你纯白的发丝避免它们缠进电子元件里,08的声音毫无起伏,“是的,我也不爱你,非常遗憾。但是,我和你结盟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考虑都非常匹配,也很利于我们各自的发展,所以,如果可以的话……”
他的话语一顿,再次响起时低迷得仿佛哀求:“要怎样才能回到和你相爱的状态呢?09,你能不能教教我?”
“我不知道,”你回答,“请不要把你的问题推给我。”
“……也是。”08嗤笑一声,不再说什么,重新捏起刀片。
后续实验在一片寂静中进行,08从你电路深处剔出一枚微型追踪器,又一点点把你的零件拼装起来,脑壳阖上时有“咔”的一声自脑海深处弹起,眼前的世界重新刷上彩色。你从工作台上下来,拍了拍身上的灰,08指了指对面墙上的另一道暗门,说:“从这里进去,乘坐最里面那艘舰船就行。”
你走过去,搭上门把,一只手从后方伸来按住你的手背,08的身影投落在门板上,像压抑的乌云一样将你完全覆盖,你听到他低低的声音:“不过我建议你最好不要去。”
你有点迷惑:“原因是?”
“原因能找到的太多了,延误工作,不务正业,和人类入侵者的长官私会,但这些就算说出来想必你也不会听从,”08的手指开始往你指缝里挪,试探着想填满,声音低迷地在你耳边徘徊,“所以,这只是我个人的一个请求。”
你思索片刻,手指从他手中抽离,回答:“我会注意安全的。”
“……”08收回手久久地沉默,最后重新扬起似真似假的笑意,说,“好,祝你旅途愉快。”
你推开门走进去,一道道闪着荧蓝光芒的传送门在眼前排开,像古人类某个东洋文化中的鸟居建筑,一直延伸到视野尽头。你才踏了第一步上去,一股巨大的推力立刻压上你的背部,你像枪管中的一枚子弹,在极短时间内被弹送出去,两边的传送门极速后退,拉成长长的荧蓝河流。当你终于站定,晃了晃头,从短暂的眩晕中挣脱出来,一艘庞大的舰船映入你的眼帘。
1...1213141516...21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