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之音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陈施豪
这下子,这一战避无可避了……
“报上你的名字。”遮面人说道。
“上杉龙太,吉田塾弟子。”
遮面人发出了“咯咯”的笑声。
“你先摆上五个子吧……”遮面人笑道。
众人大惊!旋即又有些想笑……
也许这个怪人听到上杉龙太没入段,于是轻敌了……
其实上杉龙太之所以没入段,是因为他的父母还未决定是否真的要让他去做职业棋手。一旦他的父母同意了,上杉龙太入段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他的棋力至少已经有了职业二段的水平了。
然而很明显,这个戴斗笠的疯子不知道这件事……
松本这下子放心了——让五子想胜上杉龙太,恐怕久保松胜喜代来了也没这个本事……
上杉,你可立下奇功了!
然而,上杉龙太气得满面通红。
他打开面前盛黑子的棋盒,取出一粒黑子,猛地拍在右上角小目!
沉重的一声闷响。
这一步棋一出手,松本佑二简直要哭了……
所谓让子棋,是指黑方先摆数子在棋盘上然后双方对弈的棋局。自古以来,让子棋所让的黑子首先都应该放在星位上而不是小目上的。
果然,放完这粒棋子上杉就不再去取黑子了……
“该你了!”上杉龙太放完棋子,怒气冲冲地说道。
这手棋落在小目,也就是上杉龙太不和这个人下让子棋,棋份最多只是上杉龙太受先而已。
棋子既落,棋局就已开始,不能退出了。
然而田中却暗暗叹气——这一局上杉龙太凶多吉少。
战事未开就已经心浮气躁,上杉中了遮面人的计了!
遮面人沉默片刻,旋即取出一粒白子——
右上,挂角!
上杉稍有些惊讶……
起手挂角,这种招法几百年前就被淘汰了……
这个怪人,他这是看不起我!
上杉愤恨不已,立刻取出一粒黑子——
黑下托!
开战!
棋盘上仅下了三手棋,双方就开始了第一场战斗!
紧接着,黑白双方在这里纠缠数手,众人再看,不禁一震……
大雪崩!
角上围绕小目的争夺自古以来就是布局争夺的重点,几百年来形成了许多定式,其中有些定式因其难解而令人畏惧,大雪崩正是著名的难解定式!
大雪崩定式中,双方的棋各自被对方切断,散兵扭结在一起,如同血腥的肉搏战,每一招都将牵动整个战局,任何一方稍有不慎都将可能招致全军覆灭。而随着战斗的进行,每一步的计算量都将以几何倍数增加,这样的混战场面几乎令顶尖高手都感到胆战心惊!
双方竟然起手就下出了大雪崩的棋型,而其他三个角分明还是空角……
松本佑二感到了深深的不安,但他仍然对上杉龙太抱有期望。
既然只是摆定式而不是比拼棋力,那么上杉龙太就还有希望——定式是死的,只要牢牢背熟,不摆错就行了,至少不会吃亏!
只要上杉记得住正确的定式下法就行!
上杉龙太的嘴角露出了微笑——大雪崩定式的正确应法,他早就背得滚瓜烂熟了。
怪人,选择大雪崩是你的失误啊!
上杉谨慎地一步步应对着右上角复杂的攻守,然而他的对手似乎也对定式极其熟悉。随着棋局的进行,两人的应对分毫不差,右上角的两军竟渐渐向棋盘四周蔓延开来,棋盘几乎有四分之一都被双方的棋子覆盖,谁也没有净活,但谁也没有被吃……
若不是有经过几百年锤炼的定式招法做基础,恐怕这个房间里谁也没有胆子应对这样一局棋。
松本紧张地注视着棋局,到目前为止双方的下发都没有走错,全都是定式的下法……
谁走错一步,就将落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下着下着,松本突然一惊!
紧接着,周围所有人跟着全都心头一紧!
刚刚落下的那一步棋下错了位置!
但紧接着,松本感到一阵狂喜:下错的这一步是白棋!白棋下错了!
是怪人下错了地方!
上杉心头一震——机会到了!
他看向棋局,自信地寻找一招致敌的选点,然而……
他突然愣住了……
没错,怪人这一步棋下错了,这一步没有落在定式的位置上,然而——他到底哪里错了?
整个棋局已经变得十分复杂,双方两片被切开的大军在右上角纠缠在一起,互相都没有了退路,你死我活。然而,已经呈几何倍数增长开的计算量使得上杉完全无法看清这局棋的形势了,满眼黑子白子几乎让人眼花缭乱!
这一步棋错在哪里?究竟为什么几百年来没有人下在这里?如何破解这步错着?上杉此刻竟毫无头绪!
上杉要输了……田中在内心不安地想到。
“怎么了,不会应了?”怪人挑衅地问道。
上杉满脸通红,几乎要吐出血来。
如此混乱的局面,我看不清,你难道就能看得清?
上杉抱定一搏的决心,取出一粒黑子——长气,准备大对杀。
糟了!
这步棋一落,田中立刻做出了判断:这局棋恐怕要就这样结束了……
怪人不慌不忙,也取出一粒白子——强攻!
没错,上杉中计了,那步错着是怪人故意放出的陷阱!
局面已经大乱,一旦脱离了定式的保护,以上杉的棋力根本无法判断如此复杂的形势,怪人选用大雪崩定式的一开始就已经做好了这个打算,他一定是要制造混乱,然后以恐怖的屠杀彻底击溃上杉龙太!
从一开始他就已经看清的全部局势,这个人必定是一个乱战高手!
果然,寥寥数手之后,上杉龙太右上角的两支黑军竟然全灭!棋盘上还有三个空角,但左上黑棋已经尸横遍野,毫无获胜的希望了!
怪人的每一步棋都落在绝佳的位置上,如一支支利箭,直刺黑军死穴,招招制敌!
黑棋竟全军覆没!
上杉龙太面无人色,如同见到了鬼神一般……
“我输了……”上杉呆滞地说道。
自他学棋以来,还从未遭遇如此惨败!
一旁的松本佑二早已看得胆战心惊,冷汗直冒。
这种鬼神办的杀伤力,就算是师父吉田操子在,也未必有十全把握能获胜啊……
这个怪人,究竟是什么人?
“下一个是谁?”怪人平静地收拾棋子,似乎完全没有局后与上杉作探讨的意思。而如今的上杉只是发呆似地看着棋盘,仿佛刚才那局棋将他的灵魂输了出去!
“吉田塾第一高手,是不是该轮到你了?”怪人突然对松本说道。
松本吓得两腿哆嗦,竟然没能站住,向身后摔出去!
这个人的棋力,远远在我之上,他根本就是我不可能击败的人……
随着松本突然地摔倒,整个吉田塾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过了不久,怪人高声狂笑起来,笑得竟有些凄厉,令人心寒……
“关西棋界,不过如此!”怪人的每一个字都如同一柄利刃,刺进吉田塾众人的心房里……
上杉仍然呆坐在原地,松本则满脸惊恐的神色。
然而,田中却感到了无比的耻辱……
“我来做你的对手!”田中喝道。
松本循声望去,看到田中,如同突然看到了希望一般。
田中的棋力远在自己之上,在关西更有“天才田中”之名,由他出马,也许能够力挽狂澜!
田中君,拜托了!
众人搀走上杉龙太,田中不二男在怪人的对面坐下。
他能感觉到,隐藏在面纱后面的那双怪人的眼睛正仔细的打量着自己。
“报上名字。”怪人问道。
“你有没有胆子先报上你的名字?”田中反问道。
片刻紧张的沉默。
“让几子?”怪人的语气很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
“让先吧。”田中似乎毫不在乎。
似乎能隐隐约约听到怪人的笑声。
怪人微微一抬手——
请吧。
田中毫不客气,取出黑子,“啪”地一声落到棋盘上。
众人一看,大惊失色——
天元!
初手天元!
师父,对不起,徒儿要将关西棋界第一秘招使出来了。田中不二男在心底默默说道。
自围棋诞生以来,先取角、边,再战中腹是众所周知的规律,初手占住天元从来都是倒行逆施的招法……
面对一个如此强大的对手,田中不二男竟然下出这么无理的招法!
松本几乎感到了绝望。
然而田中不二男并不这么想。
从刚才的对局来看,眼前这个对手对于定式十分熟悉,并且战斗力量惊人,与他遵循传统棋理地进行边角对战恐怕整个关西都无人是他对手,然而这一步初手天元恰恰是一招脱离了边角的独特战法,如果运用得当可以在远离边角的中腹与对手展开一场空战,即使作战不利退路也很广阔,如果稍有得力甚至可能在中腹凌空造出一片军阵!
下一手对方如果取边角,田中即可转守为攻,刚才怪人那鬼哭神号的攻击力也就无从施展,反而变成了被动的防守方,恐怕他的棋力也很难施展开了。
何况,初手天元的下法田中并不是完全没有把握的,这正是其师,关系第一高手久保松胜喜代苦心孤诣研究的全新战法,是久保松为关西棋界创下的第一秘招,只有对抗外敌时才会使出的绝学!
这种战法能发挥出多少,田中自己也没有十足把握,但如今已无退路——他只等怪人的应手了。
然而,过了很久,怪人也没有取出白子——仅仅一手棋,怪人竟陷入了长考?
不对,作为对手,田中感觉到对手并非在长考。棋手对局,思考到紧要处的时候往往会有些小动作,比如挠下巴等等。这些是习惯动作,无法压制,如果压制住反而会影响其思考。而眼前的这个对手,此刻如一尊石像般坐在原地,田中感到他并不是在思考棋局,而更像是——在想什么事情,出了神……
整个吉田塾都在静静等待着怪人的下一手棋……
“你叫什么名字?”怪人突然说道。
这一次,他的声音干涩而且低沉,似乎是气势完全被压制住了!
他怕了?
“田中不二男,关西久保松门下,现为二段。”田中答道。
田中感到怪人似乎突然愣住了。
不久,怪人突然站起身,向门外走去。整个吉田塾,竟无一人敢去拦他!
“田中君,我相信我们还会再见面的。”怪人说道,“到那时我们再分胜负。”
圣诞之音 第191章 你的城堡我的海
飞机上广播降温,地面温度为摄氏零度。这对于只穿着t恤和短裤的徐洋来说太残酷了。她走出机舱,北京冷的像块结霜的玻璃。不,玻璃是凝固的,只要你不去碰它,完全可以保持自己的温度,而吹在徐洋身上脸上的风就像摔碎的玻璃,七零八落没头没脑被扔过来,不分青红皂白。
看见丁楠敞开一件羽绒服站在出站口迎接她时,徐洋恨不得融化在她怀里。丁楠接过徐洋手里的旅行包,递给站在一旁的石磊,隔着羽绒服紧紧将徐洋搂住。
石磊右手拎着包,笑眯眯望着她们两个。
“瘦了,看起来那边伙食不好,回来要好好补补。”石磊打破这没完没了的温情,一边将她们带出机场一边调侃起来。
“走,想吃什么?”丁楠马上问道。
三人来到停车场,很快钻入车内。
“天气变的真快,昨天还好好的呢。”没等徐洋回话,丁楠自顾自感叹起来。
又指挥石磊“再把暖风开大些。”
“已经是最大了,热热车就好了。”石磊说话时从后视镜中瞟丁楠。
他又扭过脸来笑着冲徐洋“瞅瞅你选的日子,早一天晚两天也都不至于这么冷啊,正赶上变天。冻坏了吧?”
“海南那么热,谁会关心降温的天气预报呢。”徐洋喏喏的答道。
“我说的没错吧,还那么迷糊。”丁楠冲石磊一抬下巴,好像早就料到了。
“你带冬天的衣服了吗?”她又盘问起徐洋。
“没带就先穿你的呗。”大概早料到徐洋瘪瘪的旅行包里不可能装下太多衣物,没等徐洋开口,石磊抢先插话。
他主动投来的善意使徐洋心里踏实许多,毕竟从今天起自己就要打扰他们的生活了。
“多傻啊你!”丁楠夸张的叫起来。
“徐洋这么高个儿,你看这羽绒服都紧绷在身上,我的衣服她怎么穿?”丁楠一点都不掩饰口气里的不屑。
“有空去买几件吧,冬衣寄回我父母家了。”徐洋赶快接话。
她生怕丁楠的态度让石磊不悦。
“不着急,可以先穿我的。我有运动款的外套什么的。”石磊依然笑眯眯的出主意。
没等石磊说完,丁楠又抢道“算了,直接去商场吧。你的衣服给徐洋穿得多土啊!”
“不是去吃饭吗?”石磊从后视镜中看着她们。
丁楠看向徐洋“你说呢?”
态度中少了冲石磊讲话时的骄横。
“都可以……好吧……反正迟早也要买。”徐洋稍微犹豫了一下,接受了丁楠的建议。徐洋初来乍到,头脑还在恍惚。
她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不去别的地方。除了北京,她没想过任何其它地方,她的头虽昏沉,但一切仿佛又理所当然。这里好像是不论天气好与不好,不论是否有丁楠接机,不论遇上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困难最终都要奔来的地方。
她出生在北方的一个小城市,她的父辈,父辈的父辈那些先祖们从中原迁徙到那里,当时是什么原因,那个小城市对于她的先祖们意味着什么,她无法考证。对于自己,虽然十七岁上大学前从未离开过那里,但心底却从没觉得自己真正属于那儿。她对那座城市心存隔阂,缺失梦想的隔阂。
在那里,她看不到身边任何一个人过着自己理想中的生活。可理想中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样子?恐怕也不十分明晰,仅仅是一种冲动和一点儿感触罢了。徐洋在天津读大学,毕业后重回故乡,找一份安稳的工作结婚生子一辈子就这样过完,这样的人生,未免太枯燥太寂寞,她连想都拒绝这样去想。
在大学里,丁楠是睡在徐洋下铺的姐妹。那四年她们无话不说,有时默契的就像一对连体婴儿。虽然将近一年的分离使丁楠看上去变化很大,尤其对石磊刁蛮任性的态度。“也许她在有意显示自己对这个男人的重要吧”徐洋心里这么想。她自己刚失恋,也没有过多心思再去揣度别人的心态了。大学时徐洋认识了经济系的北海。北海比她高两级,俊朗骄傲。他的气质光鲜抢眼,自然很受女孩儿们喜欢。当徐洋发现自己比别人更多的吸引了北海的目光时,自然很快就在一起了。她没法不爱他。北海不费吹灰之力追到徐洋,甚至后来在她们聊天时,都不能清楚的回忆起有过“追求”这个过程,徐洋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挫败感的。北海太出众,他的青睐让她方寸大乱,所以不敢过份矜持,生怕一转眼就被别的女孩儿吸引跑了。
徐洋大学毕业时北海已经在深圳闯荡。她拼了命的想嫁给他,恨不得一出校门一脚就踏入他的家门,与他紧紧捆绑在一起生老病死。她不假思索的去深圳投奔他,他却又爱上了海南岛。
她与他一起辗转来到海南,顶着南国艳阳怀揣爱情承受着年轻人的辛苦,她和他一起闯荡。他爱上相机,拿着照相机浪迹天涯。她对他抛弃自己的专业和一份稳定的工作做自由职业者并不抱怨,坚定的相信他会出人头地。他才是她想要的人生,她清楚的知道这一点,所以理所当然把他的梦也当作自己的梦。
有两次,徐洋的妈妈来到海南,她企图说服这个小女孩回家,回到小城市去过安稳的日子。一个当妈的再清楚不过她女儿这种为爱情义无反顾里藏着多少危险。
“那里没有我要的东西,妈妈。我恨透了一潭死水的生活,糟糕透了……没有热情。”徐洋毫不犹豫,生硬的拒绝了。
“什么样的热情?生活就是生活,等到了我们这个年纪你就会明白今天听妈妈的话不会错。不然,你这生注定会多灾多难的啊!”
这个中年女人强压怒火,面对唯一的女儿她心力交瘁。她知道此时表现愤怒和急躁不会带来丝毫益处,无论用什么方法,只要女儿肯先跟着她走,以后的事情都可以慢慢解决。
她的难过和忧心宝贝女儿不能理解,这使她疼痛。她不能看着徐洋跟着一个浪荡子满世界流浪。每想到徐洋的现状,她就会联想到所有听到看到的那些关于女人的磨难。
“我到了您的年纪才能尝到生活的甜头,那样不是太晚了嘛妈妈?我要过二十几年索然无味的日子去等待老了才明白的安稳幸福,这样的人生是不是太悲哀了?”
徐洋毫不怜惜,强硬的口吻。她不但不服从,而且对妈妈平静安稳的生活公开质疑。她的语气中有不屑。
“难道和一个没有固定工作,吃饭都成问题的男人在这纷乱的社会上晃荡,就是在追求你说的希望和梦想?你的梦想到底是什么?爱情、前途,到底是什么?你要睁大眼睛看清楚想清楚……一个需要靠你赚钱养活的男人,他怎么可能心疼你保护你?如果他爱你就会为你考虑,想办法给你一份安稳的生活,计划未来……他和你讲过这些吗?他为你计划过什么?”
“我又不是自己没手没脚,为什么要他为我计划!我相信我们经济上的状况只是暂时的。”徐洋努力争辩。可是说到这些实际的问题,难免还是因为没有底气而被激怒。
“今天做这个明天做那个,毕业都两年多了还是这样不稳定,我怎么放心把你交给他呢?”
“可是我爱他,妈妈。”
不等妈妈说完,徐洋就亮出了最后的底牌。就像是在说即便死,自己也视死如归一样。
心甘情愿。
“傻瓜。爱情不是你想的这样啊!”妈妈摇着头哽咽起来,她有再多的道理此时也无用处。
“爱情是稳定的生活,是赚了工资给你花一心想着买房子生孩子下班回家做饭上班别出差错凑合着把一辈子过完……可是如果不是和一个你爱的人在一起怎么能在这些事情中找到快乐呢?妈妈,我只爱北海,除了他,我不可能再接受别的男人。如果你非要我回家去,可以当我现在就死了吧。”
丢下这一串狠话,徐洋绝然的将妈妈丢在酒店,自己跑掉了。后来妈妈又打电话希望临走前见北海一面,徐洋知道并没有什么可喜的事情在等待北海,难免又是一场不愉快。于是自己编了个北海去外地给人拍照片的理由推脱掉了。
徐洋把这件事讲给北海的时候,北海没头没脑的开始责备她。说她不懂事,说她不理解大人,也不理解北海……北海说出的一大堆理由让徐洋觉得可笑又荒谬,如果不是怕他为难,她何以用得着得罪妈妈还撒这样的慌?为此两人大吵一架。北海气愤的摔门而去,她哭啊哭啊,从傍晚一直哭到凌晨依然不见北海。她给他打了几十个传呼都不回,她蹲在楼道口的小卖店门口不停的哭,无计可施。别人提醒她要不出去找找,徐洋便慌乱的像只无头苍蝇般冲去大街小巷找北海。
所幸她们所在的小城是座旅游城市,市内凌晨可去的地方并不多。她在一家叫日落的酒吧找到已经喝醉的北海,她委屈的拉着他的手说跟我回家吧北海,是我错了我不想和你吵架我不懂事我们快快回家去吧。
北海用力甩开她。徐洋跌倒了。
北海说徐洋你说什么爱我?我看你只是爱你自己的爱情吧。你毫不顾忌我的感受,在你妈妈面前把我说的一无是处。或许你觉得我根本不配去见她?我一无是处,那你为什么不和她走?为什么不去过她给你安排好的舒服的生活?为什么跟着我?你不知道我多想让你走啊!你就是贱!你爱我什么?你知道我有多烦你吗?整天跟着我跟来跟去,走到哪里都阴魂不散,这是爱吗?你不过是爱你自己的爱情!
北海拉过旁边一个女孩指给徐洋看“你看她漂亮嘛?告诉你她比你性感十倍一百倍,我现在有兴趣的是她,是她!”说着北海将女孩的脸按到自己面前强吻起来。
女孩挣扎着推开北海。她跑过来扶摔倒在地的徐洋。她蹲下身时镂空丝袜和闪亮的高跟鞋在徐洋眼前冰冷的晃着,甚至因为裙子短,在用力去搀徐洋时徐洋仰脸刚好看到了她裙底露出的蕾丝内裤。徐洋大脑一片空白。她看这女孩的脸,确实漂亮,画浓妆,戴着亮闪闪的首饰。徐洋呆呆的望着她,胸口被这突如其来的阵势震的空空荡荡。
天旋地转。
任由女孩搀着她走出酒吧,女孩用轻松的口气告诉徐洋她和北海没什么,不算太熟,让她不用把北海说的话放在心上。徐洋知道这话也许是真的,但她从没想过北海会如此凶狠。这个与自己完全不同的女孩儿身上的一切像闪亮的刀刃一直在自己眼前晃,这是北海晃向她的匕首!它们那么逼真,那么生动的一直在她眼前晃啊晃,徐洋想躲开,又想迎头冲上去。丁楠是徐洋的大学同学。毕业后她随石磊来到北京,找到了一份秘书工作。虽然薪水少又枯燥,但她说,刚毕业不想出去拼的太累,这样可以走一步看一步,先观望着,慢慢适应社会。徐洋虽然不是这种做事风格,但十分了解,丁楠向来行事都有步骤有计划,相比之下,自己更感性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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