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入眉眼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暮阿洋
见此模样,萧扶玉险些惊谔出声,未有穿鞋,她紧张地提着衣摆,赤脚跑去,“怎...怎么回事。”
卫玠提步踏入水榭中,湿淋淋的鞋履弄脏干净的楠木地板,他立于萧扶玉身前,目光极寒,仅仅半步之遥,如同与她相隔千山万水。
萧扶玉微微仰首看他,雨珠从他棱角分明的下巴滴落下来,伸手去拭他的面庞,“你...怎么了。”
卫玠的眼神让她分外害怕,甚至手足无措,萧扶玉又查看他的肩膀,上面一道不深不浅的伤口。
萧扶玉当即对宫女道:“宣刘太医。”
宫女不敢磨蹭,小步连忙退下去。
不久后刘太医赶到为卫玠处理伤口,那时雨水渐小,连绵不断。
随着天色暗下,典雅的水榭里点上烛火,微光阑珊,平静无声。
卫玠已换去湿透的衣衫,沉默地坐于地垫上,萧扶玉用巾帕擦干着他的墨发,目光时不时瞥向他肩上的伤。
好在那伤口并不深,未伤到骨头,但久久淋在雨水中,已然有些发炎。
卫玠沉默不语,那块天青玉坠还藏在手中,目光缓缓汇聚,落在萧扶玉的容颜上,依旧娇美动人。
他终于开口道:“如果给你机会,你想怎么杀我。”
声线凉薄,不带丝毫情感。
萧扶玉手上动作僵住,低眸看向卫玠,只见他眼里是一滩死水,还有失望,几乎与前世他看她的最后一眼,别无一二。
为何要说这样的话......
萧扶玉坐下来,轻轻道:“...什么意思。”
卫玠眸色愈发的淡,唇角掠过一抹冷笑,“我在想你到底哪句话是真的,臣的这双眼睛就这么让你忌惮至今?”
言语中,他抓住她的手腕,道:“今日见到我,可是让你失望了。”
卫玠的气势瞬间变得沉重无比,压得萧扶玉屏住呼吸,手腕被他攥得生疼,“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
“我在说什么?”卫玠丝毫没有松开她的意思,冷道:“你和赵千檀走得这么近,还问我在说什么,今日城外千叶林,数十名死士暗杀,我还能说什么!”
他为之动容的,却一次次的辜负他。
萧扶玉被他冷喝的话语砸得一愣一愣的,不知所措,谁要杀卫玠......?
卫玠言罢,一把将萧扶玉按倒在地,一枚天青玉坠出现在她眼帘,他缓了缓心绪道:“这是陛下的玉坠吧,你给了谁,是定情信物,还是用作收买。”
萧扶玉怔怔地望着他手里的玉坠,她的确是丢了一块玉坠,可这些都与她无关。“你怀疑我与赵千檀勾结,于千叶林中暗杀你?”
“臣说过最厌恨欺骗也最厌恨背叛。”
卫玠扔去玉坠,顿时发出清脆的碎玉声,手掌扣住萧扶玉的细腰,将人拉到身下,行径粗鲁地解开她的衿带。
“说欢喜的是陛下,说不欢喜的也是陛下,你还想玩弄臣到几时。”
卫玠力气又大又重,萧扶玉试图挣脱,却被按得动弹不得,顿时眼里蒙上一层泪水,她哪里见过卫玠发怒。
明明自己刚刚担心他得要命,一语不合他便如此凶恶,于是眼泪簌簌落下,怯懦地唬道:“我没有,什么都没做,你若敢欺负朕,朕就贬你的官,流放蛮地!”
萧扶玉素来是个纸老虎,即便斗不过也要逞一时口快,哪知气极了卫玠,衣衫就如此被扯下,露出白嫩嫩的肌肤。
柔软的身子被卫玠压着,当即就被他咬了白颈,萧扶玉不禁轻泣起来,想着他刚刚的话语,委屈服软道:“你不是最疼我的吗。”
“我哪里还舍得要你死...”
她话语说得瓮声翁气的,还带着哭腔。
卫玠心间一沉,抬首看着泪眼朦胧的她,哭得可怜,他肩上的纱布已然绷乱,渗出丝丝血迹,疼痛使他脑子渐渐清明。
水榭里烛火摇曳,将二人的影子拉长,檐外雨声清晰可辨。
血珠滴在萧扶玉脸颊上,微微温热,她睨向卫玠的伤口,伤口只怕是又裂开了。
卫玠眸色深沉,最终抬手抹去她脸上的血迹,还有眼角的泪水,他松开她的身子退下。
是他情绪失控,可那些念头总是不受控制的钻入脑海里,让他无法冷静的思考事情来龙去脉。
萧扶玉撑着身子坐起来,微红的眼眸还在落泪,她轻睨着坐在一旁的卫玠,“......玉坠的事跟我无关,是不慎丢失的。”
卫玠面无表情,却暗自深换了口气,不作言语。
气氛些许沉凝,萧扶玉拢起衣衫,擦擦眼泪凑近他身旁,探首去看他肩上的伤口,渗出不少的血来。
她哽着声心疼道:“又得重新包扎了。”
卫玠微抿着唇,目光落回她的娇颜上,他有气却无处可泄。
第26章 包扎 倘若朕这辈子嫁不了人,丞相大人……
带血的纱布被解下放在一旁, 清雅的房间里有淡淡的血味,烛光摇曳。
烛光里,卫玠神色不改, 席地而坐,手掌搭在膝上, 他赤着精壮的上半身,肌肉纹理分明, 肩上的伤口发炎出血。
萧扶玉坐在他的身前, 微红的鼻尖证明着刚才哭过, 纤手里捏着干净的软帕,轻拭着他流到胸肌的血迹,这软帕烫过热水, 并不凉。
卫玠不闹也不动,抿着泛白的薄唇,任由萧扶玉为他重新清理伤口,她轻缓地洒上药止血,因痛楚, 他仍不免轻蹙眉目。
二人距离很近, 近到卫玠为了不想看她,不得不撇开面容, 懊恼自己, 为何他总屈服于她的这种柔情里。
萧扶玉轻轻拉着纱布, 给他缠着伤口,从身后拉到胸膛前, 近到她像是伸手抱过来,丰盈的雪脯轻蹭到他,柔软触感。
萧扶玉退下来, 低首系着纱布,轻声开口道:“如果我今日见不到你,我才是会失望。”
这句话如同水面划过石子,泛起一圈波澜,打破了二人的沉默。
卫玠侧过首,身上的伤包扎得干净清爽,萧扶玉指尖捏着纱布的结,缓缓道:“玉坠好像是围场那日丢的,我也是回来后才发现的,我也不知会有人城外暗杀你,好在你受没什么严重的伤。”
萧扶玉抬眸看他的深眸,抱怨他刚刚的话,“我何时说不欢喜你了,又几时玩弄你了。”
卫玠喉间微哽,不知如何作答,说出心底的话后总会有些许后悔的,后悔被她发现自己内心的想法。
萧扶玉是不知晓他有前世记忆,方才冲动时的话难免会引起她心疑,他不想被她发现自己仍旧困在她身上。
卫玠轻睨她几眼,白玉簪挽着长发,梳扮尤为清雅,他又移开视线,道:“陛下欢不欢喜,与臣何干。”
萧扶玉轻轻瘪嘴,“可是你明明就很在乎。”
“臣不在乎。”卫玠反驳道。
两人略有僵持,略微沉默。
卫玠轻蹙着眉头,收敛自己的情绪,他瞥向地面不远处是那被摔碎的玉坠,转移话题,他缓缓道:“那日你同赵千檀走在一起,玉坠莫不是被他拿了去。”
萧扶玉顿了顿,点首回道:“不是我给的......”
卫玠又睨她一眼,侧过身拿起檀桌的干净衣衫穿上,因伤口在,他动作幅度不大。
误入眉眼 第23节
现在平静后,再细细想来,玉坠会出现在那黑衣男子的衣襟里像故意为之。
加上近来赵千檀时不时走近皇帝陛下,在千叶林的暗杀即便不成功,也可将背后之人嫁祸于陛下,使他对陛下产生隔阂。
既然赵千檀故意挑拨离间,说明皇帝陛下此刻心向不是赵家。
卫玠沉默地系着衣带,今日是他冲动了。
萧扶玉见他左手不便,伸手系着他的衣带,卫玠想到的,她也想到了,“赵千檀应该是有心离间你我,就算我给了他玉坠,而后出现在暗杀你的死士身上,这便够蹊跷了。”
卫玠没有回话,他应该猜测得到的,明明猜测得到,却定要来到这里质问她,在这种事情上他难有平静,万不可再如此。
萧扶玉将衣带系好,看他片刻,道:“你就不能多信任我点。”
卫玠神色掠过几分沉凝,拉开二人的距离,他淡漠道:“臣矢忠不二,自然会尽量做到信任陛下。”
见他拉开距离,萧扶玉停在原地不动,对他的回答并不满意。
房檐外的雨水还在淅沥,房内只有他们二人,略微寂静,地上垫的长褥柔软,还是使得萧扶玉脚尖冰凉。
萧扶玉把手撑着地垫,忽然开口道:“我知道你在气什么了。”
她扬唇笑了笑,朝卫玠贴近,道:“你气我和赵千檀接触,于是你便胡思乱想,你吃醋,你当真认为我在做对不起你的事。”
被说穿心思的卫玠蹙紧眉头,冷道:“既然陛下选择和臣在同艘船上,勿相迎两面是应该的,臣有何好气的。”
萧扶玉又回到卫玠的身前,伸手抱住这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头一次感觉到丞相大人如此别扭,虽然以前总是闷闷的。
“不气,朕只喜欢你一人。”
卫玠被她这样哄话的语气哽到,他几时要她喜欢了。
萧扶玉的身子软软地贴着他,单薄的华衫方才还被卫玠扯下过,尤为宽松,轻轻一瞥还见到里头贴身的诃子衣,她像是故意让他瞧见的。
卫玠的怒气就像打在棉花上,无半点效果,他别开面容,又舍不得推开她。
萧扶玉坐在他双.腿.前,将他的脸扳回来,道:“朕定做那个一心一意的人,两情相许,绝不负你。”
听此,卫玠心间一沉,前世她也曾如此说过,他唇角浮上一丝凉薄,“陛下不必说这样的话,多说无益,臣身为男子,难道还需问你负不负情,陛下莫忘了,往后臣也是会成家生子的。”
“你敢!”萧扶玉竖了眉,“倘若朕这辈子嫁不了人,丞相大人这辈子也别想成家。”
言罢,萧扶玉扯着卫玠的衣领,使他低下首,如此便吻了上去,香软的舌探入薄唇里,胡乱抚弄,带着她的不快。
大不了就如此纠缠一辈子,谁也别想好过。
卫玠眸色微松,回吻她的唇舌,专横地攻占城池,宽大的手掌覆上她的后颈,肌肤细腻。
他承认说的是气话,事到如今,但他可不想这么简单的放过她,如若不能有愉悦,那就相互折磨。
只是两情相许的话,不必再说了,他不爱听。
一吻落下,两人唇瓣间掠过一丝银线,萧扶玉呼吸微促,本就松垮的衣衫滑落,玉肩白皙,丝毫不掩饰里头的诃子。
诃子上是京绣梅花,绣得栩栩如生,布料单薄可见不小的轮廓,隐约有两朵尤为娇美可人。
萧扶玉看着他,卫玠收回目光,好像他们独自相处时,她就没好好穿过衣裳。
“朕好看吗。”萧扶玉双手撑在身前的地面上,长发垂落,开口道:“卫丞相有朕就够了,还需成什么家。”
“我......”卫玠轻抿着唇,躁动的心使他没有反驳萧扶玉,大掌搂到她的腰后,伏近她的脖颈。
萧扶玉在他怀里松一口气,拉好衣口,掩盖了肌肤,用脸颊蹭蹭他的俊脸,“还有伤呢,应好生休息。”
卫玠微顿,还没尝到口,便被拉开了距离,他静下来与她对视,萧扶玉眉目弯弯,她好像只给他看看。
夜里细雨未停,宫灯彻夜通明,在外灯火阑珊。
第27章 碎玉 这种事,朕不希望再有第二次……
夜深, 宽敞的寝殿里有微重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视线昏暗,龙榻上慢帐半掩, 二人身影相叠。
萧扶玉双膝跪于榻上,磨得泛起淡淡的红, 青丝垂在身前来回摆荡,看着锦枕上的绣花, 她脑子有些不清醒。
她也不知怎么变成了这样, 明明同他说好好休息, 他却不愿安睡,用那双如墨玉般的眼睛看着她,轻轻蹭着她, 仿佛不达目的不罢休。
她被他缠得心软,又放不下他的伤势......
良久之后,一切都结束,萧扶玉无力地趴在被褥里,额边细发微湿, 身旁的人轻抚地了下她的长发, 纤手安然地放在他的掌心里。
萧扶玉缓过神来,轻轻伸手查看卫玠肩上的纱布, 并没有乱, 只是有些汗湿, 好像都还好。
卫玠任着她检查,低声道:“没事。”
萧扶玉眼眶红红的, 是情起时留下的证明,她与他对视一眼,什么都没有说, 拉起被褥盖严实。
寝殿里逐渐恢复平静,萧扶玉小心翼翼地倚着他,全身慵懒得不想再动,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明明很累,却不想入睡。
不知出神了多久,萧扶玉心中有些许思酎,忽然轻轻开口,“暗杀有一次便会有第二次,你之后需小心点。”
“嗯。”他的回应没有什么情绪,但还带着略重的气息。
萧扶玉轻微撑着身子看他,朱唇轻启,“奈何朕手里没有兵权,宫中禁军被太后掌控,诸事不便。”
身旁的男人并没有马上回答他,沉凝片刻,淡淡道:“你想做什么。”
萧扶玉趴下来,低声回道:“朕想少些拘系,不能一直都如此被动。”
正因禁卫军替太后坚岗视察,她不能随意出宫,明面上说禁卫军直隶于皇帝,实则从她登基开始,可调动禁卫军的实权少之又少。
眼下卫玠受伤,让萧扶玉提心不少,各方势力显然已不再安稳,立后的事已经处理,之后便不可再陷入被动局势。
像白日在寝宫时,心神不宁,魂不守舍的,果然卫玠出了事。
萧扶玉回想重生带给她的记忆,如今禁卫军这块,她早该动了。
她轻睨卫玠神色,缓缓道:“禁卫军统领霍方虽向于太后,但二者有离心的。早年霍方曾受过薛家家主恩情,因此才为太后行事,霍方谈不上义胆,但算得上个有原则之人,禁卫军违背隶属帝王的立意,此为大忌,所以心有不甘。”
猜得没错的话,之前花朝节她不在宫中,禁卫军统领有意提她隐瞒过去向,不然和户部侍郎之子宿醉这种借口,凡是他细致去查,必会发现蹊跷,但霍方不动声色。
萧扶玉继续道:“但这不是最关键的,关键在于薛家嫡女薛婓然,听闻霍方心许于此,太后却有心将她许给你,想必霍方是心有不满。”
太后计划春风渡之事和卫玠发生关系的,正是薛婓然。
而前世太后下令勒死薛婓然,最后被霍方反噬,加上卫玠开启谍网司强势压制,就此落得惨死的下场。
而薛婓然身为太后的侄孙女,之所以会被太后处死的原因只因发现了太后多年不可告人的秘密。
那便是薛太后与戚德海的奸.情,戚德海并非真太监,伴在太后左右多年,二人处心积虑试图掌控大权,奈何与摄政王抗衡不下。
现下双方眼睛都盯在金羽令上,这次是摄政王对卫玠下手,下次少不了是太后。
卫玠清隽的面庞上带着余汗,唇角掠过一丝笑意,她说的这样,他自然也知晓,但还是装作不知情道:“陛下何时调查的这些。”
太后身边跟着个戚德海,行事谨慎,即便是知晓他二人关系非比寻常,但难得抓到把柄,正因谨慎,太后即便宠爱薛婓然,处死她时,也丝毫没犹豫。
萧扶玉抿了抿唇,她也不好说是前世记忆,回道:“近来有调查薛婓然的事。”
卫玠道:“看来陛下想在霍方身上找突破口。”
萧扶玉顿默着,算是默认了这话,至于赵千檀那边,她会有所留心,赵家既然用了离间计,她断不能再继续与赵千檀维持那少年玩伴的假面。
别的不说,只怕卫玠容易隔阂她,这家伙总是闷闷的,幸好卫玠今日来找她,若非是一时生怒露了话,估计还得暗暗心生猜忌。
萧扶玉忽想起什么,道:“薛婓然是不是心仪你?”
卫玠侧目看她,明眸善睐,柔软的身子半掩于被褥里,他伏上去轻轻吻她的颈侧,“臣怎么知晓。”
萧扶玉轻轻一哼,又被卫玠的鼻息闹得心一颤,想推他怕动到肩伤,只好将手放在他劲腰上,二人气息亲近。
等榻上潮热的气氛散去,萧扶玉已然睡沉,纤手轻轻搭在卫玠的胸口,呼吸浅浅。
翌日醒来,身旁的位置已空,唯有些许余温,萧扶玉在榻上略有失神,什么时候可以睡醒过来,身边也有他。
苏长瑞领着人来替她更衣时,萧扶玉不免问一句卫玠何时走的,他回道寅时,便不再问去向。
看向窗外,昨儿下的雨也停了,新抽出的枝丫上雨珠点点,翠绿欲滴。
***
卫玠受伤的事知道的人极少,所以一切都如平常一样,只是在宣政殿务政的萧扶玉问起他的次数多了些。
为避嫌,一连两日来,萧扶玉都没将卫玠宣来见她,便将心思扑在奏折文书上。
早时,雨水已停,天色阴沉。
龙案上的紫苏汤一口没动,都放得有些凉了,汤碗的一旁放着被摔碎的天青玉坠。
萧扶玉身着玄金华袍,发饰高束,气质如玉,正坐于龙案前,手中的朱批笔轻动。
这时殿门之外响起些许脚步声,萧扶玉停下笔动,苏长瑞走到帏帘处躬身:“陛下,赵世子到了。”
萧扶玉将朱批笔放置砚上,淡然道:“传。”
不过片刻,那个衣着儒雅的青年行入金殿内,神色自若,来到龙案前行礼,“微臣赵千檀晋见陛下。”
萧扶玉轻睨着他,赵千檀是她宣来的,时隔几个月,头一次宣他晋见,先前都是他不请自来。
她随意一笑,道:“近来赵世子在玩些什么。”
赵千檀道:“近来陛下都勤于朝政了,臣还能玩些什么,无非是字画,通读贤书,改去往日恶习。”
萧扶玉往椅背靠了靠,以前他二人交好,所以前些日子,她未想彻底和赵家表明立场。
她道:“京都又开始兴起赌石,朕听闻赵世子赌到几块不错天青玉,羡煞旁人。”
听见天青玉两个字,赵千檀一顿,回道:“哪里的事,陛下又听人胡言了。”
“紧张什么,朕不和你拿。”萧扶玉淡淡一笑。
她从龙椅上起身,轻轻将案上破碎的天青玉坠拈入手中,缓缓走到赵千檀身旁,“前日,朕的一块玉坠摔碎了,朕尤为心爱,便问问世子可识得什么技艺精湛的名匠替朕补补玉。”
言罢,萧扶玉将手掌展开,碎玉正在手心中,她神色懊恼,眼底却藏着一丝寒意。
赵千檀轻抿了下唇,她手中的碎玉已然破碎不堪,想要补玉是绝不可能的,言下自然是有别的意思。
看来他派人暗杀卫玠的事,皇帝已然知晓,不然一块玉坠也不会重新回到她手上,更不用提有意离间二人的事。
赵千檀回道:“陛下,这玉碎成这样,哪还有补玉一说。”
萧扶玉挑了挑眉稍,指尖玩弄着碎玉,“你也知道这玉补不了啊。”
她移动步伐,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道:“千檀,这种事,朕不希望再有第二次。”
误入眉眼 第24节
赵千檀蹙下眉头,看向萧扶玉,一张俊美的容颜,肌肤细腻比闺秀女子还好,他心绪微动,道:“臣只是不懂,现在陛下的选择为何是卫玠。”
萧扶玉微顿,赵千檀继续道:“锦太妃为赵家之人,陛下不应该亲近我赵家,亲近我吗,为何一个腾空出现的卫玠值得陛下信任。”
太妃赵锦之是摄政王义妹,也是萧扶玉的生母,当年先帝携摄政王出征周国,太后乘机向毒杀赵锦之肚子里的孩子,所以逃离深宫。
萧扶玉也正因如此幼儿时在外流落,到了十岁被先帝接回宫成为太子,然后结识赵千檀。
这话说得,当年赵家要是将她母亲放在心上,母亲或许就不会病逝在外,摄政王是怎样的心思,她如今是心知肚明。
萧扶玉眸色渐沉,对赵千檀道:“你不需要知道理由。”
赵千檀神色似有片刻低落,缓缓开口道:“自三年前卫玠现身,朝中事事他皆要压我一头,很快便名震京都,不过是个瞎子,他哪点比得过我。”
“长得比你好。”萧扶玉随性回道。
赵千檀被噎了下话,转而又道:“别忘了卫家可不是当年掌管谍阁的卫家,除了一个卫玠在死撑,还有什么势力,望陛下分清局势。”
“是吗。”萧扶玉道:“朝中六部,卫丞相不执掌得井井有条吗。”
赵千檀顿住片刻,道:“臣会证明,臣比他更适合为陛下左辅右弼。”
萧扶玉扬起眉稍,就凭这居心叵测的赵家吗。
赵千檀微敛心神,顿了顿道:“今日陛下的言论,微臣不会同家父提起。”
听此,萧扶玉略有意外,缓缓回到龙椅上坐下,看向赵千檀,这是不想让摄政王视她为敌吗?
殿内陷入了一阵平静,赵千檀不再言语,行礼告退,只见萧扶玉单手扶颜,低声开口道:“往后若再对卫玠动手,先问过朕给不给尔等机会。”
话语凉薄,不带丝毫情感。
赵千檀凝视殿上之人,华衣锦装,身姿秀雅,如画般的眉目冷睨而来,与从前那个玩世不恭的庸君判若两人。
赵千檀心间凝重,只怕这次皇帝是当真了,他紧抿着唇,退出宣政殿。
就凭卫玠,他何德何能?
第28章 霍方 世人见朕昏庸,那是世人耳目短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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