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轻易言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zhānɡzǐ
只见王若华羞涩地低下头,说了一句没有,然后从张哲源身边绕了过去。
张哲源很心痛,认识王若华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相约便被拒绝,换成是谁想必都会心碎。他看着王若华的背影,忍着心痛又说了一句:“那明天吧!”
张哲源还是那么执着,不知道这是不是代表着他的坚强。因为他听出王若华拒绝自己的声音也失去了原有的声调,是那么压抑,是极不自然的。
初冬,露冷霜凝,秋叶落尽,花草凋零。沙峪广场上一片凄清景象,寂寞冷落,毫无生气,已经寻觅不到春夏之时的旖旎风光了。
由于第一次约会被拒绝,张哲源心里特别郁闷,第二天一早前来广场散心,但触目荒凉,不免徒增伤春悲秋之意。
九点钟左右的时候,他到商场卖了一支短笛,回来时恰巧碰到王若华和她的上司王建东。他把拿短笛的手躲在身后,不想让王若华看到自己虚伪粗俗的爱好。因为有第三人在场,两人也不便说话,只能看着彼此走过。
广场高处扬起清脆的笛声,随着空气向四方传播,洒落在每一个阴冷的角落。
张哲源端坐在广场高处凝目望向远方,用心地吹奏着一首经典歌曲——《月亮代表我的心》。他的笛声很委婉,仿佛在倾吐着心中的忧伤。虽然曲子年代久了点,和他的年龄也不相称,但这首曲子贴近他的心,最能抒发他此时的心情。他很投入,很专心,以至于身后走来一位喝闷酒的青年都浑然不觉。青年并没有上前打搅他,只是在不远处静静聆听着,好像被笛声打动了,神情与他不差分毫,而且年龄也相仿。
一会儿的功夫,笛声又招来一位不速之客,一个中年男子径直走到张哲源身前,毫不避讳地看着他,想必是有些技痒。笛声结束后,中年男子同张哲源攀谈起来,身后的青年也乘机凑过来,安静地坐到了一旁。
从笛声中,中年男子似乎听出了张哲源的心事。于是笑着问:“小伙子这么忧伤,是不是失恋了?”
张哲源露出一抹笑容,看似有些失意地说:“差不多吧!只是还没到那种无可救药的地步。”
“你呢小伙子,是不是也失恋了,一个人在这喝闷酒儿?”中年男子又问起旁边沉默的青年。
青年举起酒瓶说:“来两口儿?”
“谢谢,滴酒不沾。”中年男子笑了笑,并谢过好意。
看着张哲源失意沉沉和喝闷酒的青年,中年男子不由得就笑了。然后又接着说:“你们两个人还真是难兄难弟,一个借酒浇愁,一个以笛声抒情,难得难得。”
三人闲聊了一会儿,男子接过张哲源手中的短笛吹奏了一首曲子——《一剪梅》,曲终后就心满意足的走了。
广场上冷冷清清的,张哲源和喝闷酒的青年也没搭话,两人彼此陌生,都一副心事重重的表情。
一会儿后,青年冷不丁地说:“你挺有兴致,今天不上班,一个人在这么冷的天里吹短笛。”
张哲源失意地笑了笑:“心情不好,出来散散心。”接着又反问青年:“你不是也没上班嘛,一个人在这喝闷酒?”
青年愣了一下:“我上学,人文大学音乐系的,和你一样,心情不好,出来遛遛。”
两人感觉还谈得来,于是接着聊。
青年问:“你在哪上班?”
张哲源指着前沙峪村说:“就这村子南边。”
青年有些狐疑,并又匆匆打量了一下张哲源,好像没听懂似的。然后说:”搞建筑的?”
张哲源轻轻地点点头,并不耻于建筑业。
青年似乎也听出了哲源的心事,微笑着评论说:“刚才听你的笛声挺忧伤的!”
张哲源惭愧地笑了一下:“班门弄斧了。”
青年沉吟了一下,然后提议说:“说说你的心事,咱俩交换交换。”
张哲源的眼中闪过一丝忧伤,犹豫了一下说:“我在这认识一个女孩女儿,差不多快一年了,昨天我第一次约她就被拒绝了。”
“第一次女孩儿都害羞,被拒绝很正常。”青年热心的开导着,“你可千万别因此气馁,再勇敢点你就成功了。”
张哲源点点头:“但愿如此吧!”
青年又笑着安慰:“对,别把事情想得太悲观。”随后又问:“女孩儿是从事什么工作的?”
张哲源平静地回答:“会计。”但是说起自己的工作,他则有些哀叹了:“我只不过是一个打扫卫生的,两者之间有天渊之别。”
青年问:“自卑啦?”
张哲源微微笑了一下:“有点儿!”
青年突然吃惊地说:“你今天该不会拿着短笛在这约她吧!”
张哲源猝然笑了笑:“就算是我天真,我也不会天真到这种地步。”
青年又鼓励说:“给自己点自信,相信那个女孩儿是爱你的。”
张哲源点了点头,随后问起青年的心事,可是青年却扭捏起来。
随后青年说:“我这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们班一个女生平时挺留意我的,让我挺郁闷的,反正都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事。她是本市的,我是温州的,中间差了一大截呢!”
哲源差不多是个地理盲,有些惭愧问:“温州,温州是哪儿?”
青年解说:“zj省温州。”接着又自我介绍:“我姓吴,口天吴,吴浩天。”
随后,张哲源也郑重介绍了一下自己。
两人暂时沉默了,都在望着远方,似乎在眺望明天和未来。
沉默了一会儿后,青年又建议说:“你今天应该换身西服,约会嘛就该庄重一点。”
“不用。”张哲源轻轻摇摇头,“她喜欢的就是我这样无拘无束,自然的性格,把气氛搞得太严肃,反而压抑。”
青年会心的笑了:“你这不也挺自信的嘛!”
张哲源唐突地笑了一下,表情还是有点恍惚。
两人一见如故,把彼此当作为自己倾诉的对象,一时仿佛忘记了所有的烦恼。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两人聊得特别投机,倒不忍离去。临走前,青年还约张哲源下个星期天还在广场会面。
青年吴浩天送上祝福说:“祝你好运!希望下星期再见到你时,而是你和她手牵手一起来。”
张哲源点头感谢:“谢谢你的祝福,我会努力的。”但是他沉思了一下,似担心地又说:“如果我们能走到一起,首先得要去面对她的父母,我怕下个星期天来不了……”
吴浩天打断张哲源的话:“没有如果,而是一定!我明白你的意思。”
两人就此别过,分道扬镳。
不轻易言弃 第67章 阴错阳差
曲阳三建办公室内,江花和陈昌旺正在聊天,忽然有人在外敲门,陈昌旺问清了来人便开了门,张哲源就笑眯眯地进了屋。
江花注意到张哲源手中的短笛,于是惊奇地问:“小张,你还懂音律?”
张哲源略谦虚地说:“一点点。”
“会什么歌,来一首。”
“今天谁生日?”
江花高兴地举起手:“我。”
随后一首悠扬轻快的《祝你生日快乐》在屋内缭绕,江花听得连声称好,直夸张哲源是个天才。
江花知道王若华这天有约会,下午就早早离开了办公室,主动让出房间找地方消遣了。而王若华一直在办公室内耐心等待,张哲源却迟迟没有登门。其实张哲源的想法很简单,还是想在王若华去食堂打饭的路上约她,可是王若华中午根本就没有露。张哲源想,只能等到吃晚饭的时间了。
就这样,两个人一个在办公室等,一个在路上等,这一等就等到了天黑。
王若华可能不会来了,就连江花吃晚饭的时候也没出现,张哲源猜想,看来只能鼓起勇气去王若华的办公室找她了。想到这,他就深深吸了一口凉气,从不敢越雷池半步的他今天必须得铤而走险了。
张哲源顾虑重重,沉吟不决,况且这一去,就等于公开了他和王若华之间的关系。同时他又担心,万一王若华的同事在场,如果看自己不顺眼,弄不好还会大动干戈。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黑,已经看不清远处的行人,张哲源一直在曲阳三建生活区大门前转来转去,焦虑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心里急得火烧火燎的。斟酌再三,权衡得失后,他决定,就算是龙潭虎穴这一次也要闯一闯。于是他大步向王若华的办公室走去,只是还没走到陈昌旺的办公室门口就退了回来。
一时间,张哲源感觉心如擂鼓,嗵嗵得跳个不停,胸口又犹如惊涛骇浪般起伏不定。他还是没有足够的勇气面对王若华,面对世人的眼睛。
时间不停的过去,每一分每一秒都似百爪挠心,张哲源觉得。焦虑中,他在心里警告自己不能再犹豫了,犹豫将再次错过机会。于是他调整好心态,重新鼓起勇气向王若华的办公室走去。
忽然从水池方向传来王若华的声音,而且不止一个人。张哲源停在陈昌旺办公室前静静地倾听,因为有风,也听不太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王若华的声音很特别,不同于往日,就像一个人突然转换了一种性格,而具体一点张哲源也说不出来,也仅仅是他内心的感觉。
一辆大货车从中都成公司东侧驶过来,模糊的夜晚霎时被汽车大灯照亮了。张哲源急忙后退几步躲入陈昌旺的办公室,心里还是嗵嗵得跳个不停。即使在黑夜,他还是怕王若华看到自己的行踪。
陈昌旺办公室内,张哲源和陈昌旺闲聊了几句,然后坐到了电脑前沉默了。因为心里有事,此刻他也没心思玩耍,只是盯着显示器上的时间,显得有些坐立不安。
张哲源简单的考虑了一下,以为王若华只不过去趟洗手间。“再等等,等她回来。”他在心里对自己说。
显示器上的时间在走动,又有几分钟过去了。
张哲源如坐针毡,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焦虑,鼓起勇气再次向王若华的办公室走去。越接近王若华的房门,他的心就跳动得越厉害,连呼吸也变得急促,甚至感觉到困难。当他来到王若华门前,刚要抬手敲门,手却僵住了。一愣神,他才发现房门已经上了锁,那把锁似乎锁在他心上,沉甸甸的,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的心脏在急剧得颤抖着,思维也开始混乱,来不及思考就离开了王若华的门前,就好像在逃避一块“事非之地”,仿佛黑暗中有无数双眼睛在窥视着他,令他身心不安。他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只是下意识停在水池前,并点燃一支烟,想压抑一下慌乱不安的内心。他的手哆嗦着,点了三次才将烟点着,而绝对不是因为天气冷。
水池旁边有一辆装载机,驾驶室内好像坐着一个人,而本来就是一个人,张哲源瞪大眼睛才看清楚。驾驶室内的司机,他每天都见得,总是把装载机开到王若华门口,去拉那些已经摆在门前很多天的磁砖。一条原本平坦的小油路就是被这庞然大物的机械碾压得坑坑洼洼,高低不平。此刻他也管不了那么多,惟一能做也许就是等王若华回来。
三杉欣欣家园突然一片漆黑,整个工程突然停电了。
黑暗中,张哲源手中的香烟一闪一亮地在燃烧,散发着一丝光明。他仿佛看到了希望,王若华很快就会出现,激动人心的一刻马上就会到来。
时间无声无息地过去了,已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张哲源内心渐渐平静下来,期待王若华能够快些回来。
“张儿,没休息哪!”
这时王虎城向水池前走来,看到张哲源就招呼了一声。
张哲源应声:“没有,一会儿就休息,今天王师傅值班啊!”
王虎城又说:“值班!走,去屋里歇会儿。”
张哲源笑着推辞:“不了,不了,马上就睡了。”
说着话,张哲源跟做贼似的离开水池,一会儿又转了回来。行人从他身边走过,好像都在注视着他,他觉得水池前终非久留之地,于是向三杉工程大门口走去。
前沙峪村口灯火通明,巍峨的牌坊下人来人往,摇曳不定。
三杉欣欣家园工程大门口,张哲源在人群中仔细搜索王若华的影子,却始终不见王若华返回。大多数逛夜景的农民工已经陆陆续续地回生活区休息了,此刻他也只想回宿舍钻被窝睡大觉,胜似这般提心吊胆。但是他知道不可以,明白这晚对自己有多么重要。期待中,张哲源身子机灵灵一颤,好像看到王若华正影影绰绰向自己走来。他来不及思考,忙躲进了大门旁边的警卫室,等来人走近才知道自己认错了人,也许是自己太期待了。
张哲源徘徊于中都成公司和三杉工程大门之间,一转就是几遭,心里越是期待就越心焦。他又点燃一支烟稳了稳了神,听到民工手中的收音机报时,已经北市时间20点整。
中都成公司前,张哲源的脚步猛然停顿了一下,并越来越慢。他看到王若华和王建阳肩并肩从暗处走了过来,就是曾经那个戴墨镜的帅哥。两人此刻走在一起真是郎才女貌,犹如一对璧人,正应了那句描写爱情的诗词——只羡鸳鸯不羡仙。
夜色中,王若华似乎在嗔视着自己,虽然中都成公司前光线暗淡,张哲源还是能察觉到她倔强的脸孔和突然充满幽怨的眼神。
张哲源紧吸了两口烟,烟火映照着他近乎扭曲的面容,因为眼前的画面突然让他心头一阵阵绞痛。与王若华擦肩而过后,张哲源又见到了江花一行人等走在后面。既然一同外出,为何王若华和王建阳单独走在一起,而江花一行人等走在后面,这不禁让张哲源更加困惑了。
三杉欣欣家园工程大门外,小河沟内流水声潺潺。
张哲源站在小桥上拼命地抽烟,真是不愿相信先前所看到的一幕,王若华会在这天和别的男子一起外出,这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张哲源的思绪狂乱,拿烟的手也在瑟瑟发抖,好像都不听使唤了。他勉强又抽了口烟,将烟头弹进水沟,向前沙峪村大步走去。
这天晚上,王若华的言谈和举止反常,不但张哲源感到困惑,江花一行人等也感到不解。原来这天王若华一直都是在期待中度过的,虽然张哲源白天没有出现,但是她相信张哲源这天早晚一定会来。可是左等右等,直到天黑张哲源都没有露面,这不禁让她伤心起来。
伤心中,王若华就变得有些失去理性了,竟邀请所有的同事一同外出吃饭,而且同事中就有一直追求她的王建阳。当王若华和同事们返回三杉欣欣家园时,她竟主动挽上了王建阳的胳膊,其用意也可想而知。
前沙峪村一家饭馆内,张哲源叫了一碗水饺,胡乱吃了几口又慌忙原路返回,因为他强烈得感应到王若华在等着自己。此时,他恨不能插上一双翅膀即刻飞回三杉欣欣家园,飞到王若华门前。刻不容缓,他感觉每一分每一秒似乎都在决定着自己的得与失。
张哲源大步流星地赶到王若华门前,看到门窗内有个身影在走动。他想,肯定是王若华了。他刚要抬手敲门,突然感觉腹腔内一阵叽哩咕乱叫,于是没敢逗留一下又走开了。
曲阳三建生活区大门前,张哲源调理了一下呼吸,准备再次返回。正要迈步,他却突然怔住了。他远远地看到王若华的房门被推开了,从屋里走出了一个身影,因为离得远,他也看不清是不是王若华,但是从身影的轮廓和走姿来看,他相信是王若华无疑了,而且正向自己的方向走来的。他想,是不是自己暴露了位置,登时感觉心惊肉跳的。他看到那个身影在陈昌旺的办公室前停下,好像又敲了两下门。门开了,投出半门光线,他清楚地看到了王若华的脸颊。
陈昌旺提着一个暖瓶向曲阳三建生活区走来,看到张哲源站在大门前,于是便说:“张哲源,还没睡哪!”
张哲源嘘出一口气,有气无力地说:“没有,睡不着。”
一会儿陈昌旺打了水回来,提出邀请:“走,去我屋看电视剧。”
张哲源推辞:“不去了,一会儿就睡了。”
陈昌旺再次说:“有人在我们屋看电视,一起去呀!”说着,他就拉住张哲源的手就走,费了很大的劲也没拉动张哲源,只好摇头笑笑离开了。
张哲源一再犹豫,王若华一再缺席,两人的约会也只能暂时寄托在梦里。只是每况愈下,事情的发展也终将变成另外一个样子。
不轻易言弃 第68章 不告而别
看到王若华进了陈昌旺的办公室,张哲源就犹如泄了气的皮球,满心的兴奋便化为乌有。在他看来,只有再等待机会了。
大概又过了十多分钟,张哲源转身往宿舍走去。他在心里对自己说:“明天吧!”也许是王若华的爱把他给宠坏了,才使他此时产生了这种天真麻痹的想法。
祸不妄至,福不徒来,这注定将会发生一场不虞之变。
民工宿舍内,厨子老李和库管老于正在喝酒。
张哲源一进屋,老李就端起一杯酒跟他说:“源儿,来一杯吧!”
张哲源推辞:“不了,不了。”
老于也劝着说:“天冷,喝点儿暖和。”
盛情难却,张哲源恭敬地接过酒杯一饮而尽,谢了两人的好意便上床休息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老于已经回去休息了,老李也睡去了,还打起了响鼾。张哲源躺在床上忧心悄悄,难以入睡。他琢磨着晚上的事始终似欠妥当,怎么糊里糊涂把一场约会给弄丢了,岂不是失信与人?此刻,他突然想去王若华门前,隔着门窗对她说:“若华,今天晚上我来找过你,但是你却出去了;对不起,那明天吧!”可是他也只是想象,况且人在被窝里已经懒得动弹了。
第二天,在中都成公司前张哲源碰到了王若华,把王若华挡在了路中央。“若华,昨天去找你,你却出去了,那今天有空吗?”他仍抱着希望看着王若华说。
而王若华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没空。”随后撞开他的肩膀就走,直撞得他方寸大乱,头脑发热。
张哲源紧走几步追上王若华,看似有几分气急败坏的样子。“既然没有空我想把那句话说出来,说出来我就不会有遗憾。”他突然变得语无伦次了。本来他想说:“既然没有空,我想把那句话说出来,我不想让那句话成为我的遗。”可是在情急之下就有些口不择言了,而且话中的意思和味道也就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我有男朋友了。”
王若华突然撅起嘴,看得出也很难过,只是语气缓和了很多。
“我知道。”
张哲源也不否认,可是心里却难以接受这件事情。他深深地看着王若华的眼睛,然后悲伤地说:“我爱你,我喜欢你!”说完,他闭上眼睛调头就走,差点与刚下班车的孙平岁撞个满怀。他匆忙叫了声孙师傅,然后头也不回地大步流星走开了。
张哲源穿过曲阳三建生活区,从坑坑洼洼的荒地中一路走到前沙峪村村西。他不愿相信这个“现实”是真的,直感到伤心和难过。但是他对自己说过:“只要努力过就不后悔,勇敢地面对一切。”这是他惟一安慰自己的方式,也是欺骗自己的一种方式。
张哲源很坚强,并没有掉下眼泪,只是一时失意胡乱走着,不知不觉竟来到了前沙峪村西——罗马湖畔。只见湖畔上垂柳成排,败叶满地,倒映在清冷的湖水中。一阵冷风吹过,湖面上泛起了粼粼碧波,水中的世界就变得模糊了。再往远处看,湖心竟有几只野鸭在戏水,点缀着冬日的残景。
“啊……”
张哲源突然发疯似的大叫一声,好像要宣泄出心中所有的悲痛。紧接着又是两声,声声撕心裂肺,响遏行云。
湖心的野鸭受惊后振翮飞起,盘旋在空蒙蒙的湖面上久久不肯离去。
“王若华,我会忘记你的,我并没有损失什么。”张哲源对着天空狂吼,说着一些年少无知的话,“你是上天赐给我的灵感,我感谢上天,感谢你。没有什么,一切都会过去的,时间可以证明一切。”
吼叫过后,张哲源心里坦然了许多,只是还没有从幸福的感觉中走出来,怎么能让他相信这个“现实”。长久以来的感情寄托说没就没了,真是让他接受不了。
这时,他拉开夹克拉链,把手伸向微微鼓起的上衣衣兜,原来他兜里装着一副打着蝴蝶结的粉红色手套,手套上面还有星星点点的粉饰。这副手套原本是他想在约会的时候送给王若华的,谁知第一次约会被拒绝,第二次约会接着泡汤,这天王若华又以最好的“理由”拒绝了他,所以这副手套也就没能送出手。
这是张哲源第一次送人礼物,而且是送给最深爱的人,也是他第一次爱的人。本来他也想制造点浪漫,送些鲜花给王若华,既温馨又显得贴切。由于平时外出少,一般只局限于三杉欣欣家园工程附近——前沙峪村及花园广场,他也没见过哪有花店,哪有花可买。他还天真地想,干脆从中都成公司的花池里拈两朵算了,权当是借花献佛。可是他否决了这个可笑的念头,然而也只是想想。
思来想去,张哲源感觉天冷了,应该送点实质性的东西,于是他想到了手套。在挑选手套的时候,商场里的女孩子还笑他,怎么买女式手套?“我买手套是送人的。”他幸福地对那些女孩子们说,好像要让所有的人都知道自己恋爱了,终于等到幸福了。
张哲源看着手套发呆,既然和王若华已经不可能在一起了,以后再看到这副手套也是触景生情,徒增悲伤。于是他随手一扬,将手套丢在风里,可风偏偏又把手套吹了回来,吹到他怀中,好像在乞求主人不要丢弃它。
“或许老天另有安排,这副手套会属于再次爱的人。”
张哲源悲伤地想着,可是下一次爱的人什么时候会出现,又在多远的未来,那好像都是八慌之外的事情。他不知道这辈子还会不会爱上别人,因为在和王若华的感情中,他已经毫无保留地付出了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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