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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室白莲手册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花落乌衣巷
“这样啊。”容娇娇看了看齐盛,见他也摇头,挽过好姐妹的手,“好啦,别想了。如果你真的想知道,我让齐盛帮你打听打听好不好?”
容嫱眼前一亮,齐盛再不善交际,人脉也肯定比她广阔。不由面露感激:“娇娇,谢谢你,齐将军,也谢谢你。”





外室白莲手册 第75节
“我们之间就不说这个了,举手之劳而已。”
“快快快,我们玩点别的。”容娇娇狡黠道,“飞花令怎么样?”
小四便委屈道:“大嫂,你怎么这样,我们几个兄弟书都没读过多少,这不是欺负人吗?”
“就欺负你怎么啦?你大哥我都可以欺负,你不行?”容娇娇叉着腰,齐盛听了,反而笑得越发纵容。
小四深深叹了口气:“女人如手足,兄弟如衣服,老话是这么说的吧?二哥?”
“别叫我二哥,好丢人。”
“哈哈哈哈哈哈。”众人顿时笑作一团。
第六十四章 年纪
茶楼里, 两人相对而坐。
热茶散发出清香的味道,边上还摆了几碟致的瓜果点心,却没有人动。
“我没想到是你。”容嫱取下脸上的面纱, 脸色复杂地看向对面的男子,轻声道, “林小神医。”
林长即今日穿了件浅青色的衣服,袖口衣襟绣着深色的竹叶纹, 以青玉冠束发, 加之皮肤身量偏瘦、面容俊美, 颇有几分如玉的风骨。
乍一瞧不像是民间大夫,倒像是京城里谁家意气风发、才貌双全的贵公子。
“容姑娘,又见面了。”他笑盈盈打招呼。
容嫱默了默:“我还没问过你, 那日你来给我诊脉,说了一句话,不知是么意思?”
“林小神医应当知道我指的是哪句。”
林长即玩笑道:“容姑娘,别板着脸嘛,女孩子家家的要多笑一笑。”
容嫱不作声。
气氛凝滞了许久, 林长即才敛了神色:“我听说你要离开京城了?”
“嗯。”
“你既然都要离开了, 还关心这些做什么呢?人既然决定往前走,便不要回头看从前的事了。”他意有所指。
容嫱也笑了:“并非我执意要弄个明白, 若大大方方让我知晓了, 我也并不想深究。”
“反倒你这遮遮掩掩、顾左右而言他, 倒让我非一探究竟不可。”
林长即坐端正了,好似回答夫子问题的学生:“好吧, 你且问。”
“京郊温泉行宫旁有一座小院,是你的?”
“是。”
“你在京城这几日住在里面吗?”
“那倒不,王爷接我来京城, 一切吃住都已安排妥当,我住在城东的客栈里。”
容嫱奇怪道:“那你买那院子做什么,我听说那地契在你那儿已有几年了。”
“姑娘知道低价购入高价抛出的理吗?“他煞有介事道,“不过一种生意经罢了。早些年行走江湖,听一个商人说的,我觉着有理便效仿了。”
容嫱微微蹙眉:“林小神医,我虽不行商,却有一个富商千金做朋友。京郊又不是什么好地段,也不见得有什么好发展。”
“何况那个位置紧挨着温泉行宫,一般人恐怕盘不下来。”
林长即抚掌:“容姑娘好聪明啊。”
容嫱恼得喝了口茶水,又道:“我前两日看见个与我丫鬟长的极像的姑娘出入你的院子,那是你什么人?”
“下人吧,我一年也不来一次京城,来了又嫌远不过去,具体情况也不清楚。”他瘫了下手,显得有些无辜。
容嫱见他不正经回答,索性道:“不知道方不方便过去看看?”
“真要去?”林长即眼露深意。
“多谢。”
林长即起身,出门时给一旁的小厮使了个眼色。
没隔两天又来到这座小院前,那大门和红木小门仍紧紧闭着。
这次是林长即上前去敲门,大约过了半刻钟,里头一点反应都没有。
容嫱凝视着他:“真是你的院子?”
林长即居然从怀里摸出一张地契:“是啊,我骗你做什么。”
他想了想,才拿出一把钥匙,放弃小门,将大门挂着的铁锁打开了。
门闩是松的,些力气推开便能进去。
瞧着门边落的一层灰,也不知多久没有人走过这道大门了。
跨过门槛,入目是一方极为宽阔的四方院子,正中生长着一棵足有两丈高的杏树。
地面则是铺了一圈银杏叶,并未特意清扫。
整座院子呈现回字形,四周由回廊连接着屋子和中间的庭院,简洁明了。
其次则是温度。
在外头披着斗篷尚觉手脚冰冷,可一踏进这里,竟仿佛整个身子都暖和起来。
难怪数九寒天,那棵杏树才落完叶不久。
没走几步,又闻到股奇异的香味。
她说不出那是什么味道,只觉得又熟悉又好闻,只一会儿,沉闷一路的神思竟轻盈起来。
“…林小神医,可闻到香味?”
“是药香味。”林长即瞥了她一眼,“我是个大夫,家里有药香味很奇怪吗?”
“你不是说不住这里?”
林长即走在前面,二人并未遮掩动静,竟也没人出来看看。
“药是用给我一个病人的,她有时在这里养病。”
“病人?”容嫱觉得奇怪,但也没多问人家的私事,只是喃喃道,“这药想必性烈,竟惹得整个院子都是味道。”
林长即却摇了摇头:“用的是最温和不过的药草,只是数量多,再淡的味道积少成多,也有了眼下的效果。”
容嫱起初不解,当她走过回廊,看见廊下挂满了各式各样的香囊,有大有小,有绣花的,亦有镂空的金银小球。
她实在是被这手笔震惊到了。
林长即取下一只,检查了下里面的药草:“有些潮了,过段日子,恐怕又得更换一次。”
他叹了口气:“不是什么急病,只是需要特殊环境好好静养。这些药草性温,多是安宁静气之效。”
为了一个病人,将整座院子打造成专属的药炉,可见其用心程度。
“那病人是什么人?什么病?”
林长即看了她一眼,推开其中一扇门,率先走进去:“你也认识。”
屋里比外头更暖和,药香味也更浓,容嫱披着斗篷都有些许发热,却不见火源。
她顿了顿:“这屋里烧了地龙吧。”
林长即挑了下眉,不置可否。
容嫱站在屋子中央,环视一圈,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袭上心头。
她转身,看到一扇窗,窗外正对着庭院里的杏树。
若是落叶,一阵风就能把叶子吹进来。
心砰砰跳起来,她忙回头,越看越觉得四周布局熟悉得令人心悸。
这不就是她梦里的场景!?
容嫱嘴唇翕动了几下,猛地看向林长即:“这里我梦见过。”
她几步逼近,身子轻颤,有个答案几乎呼之欲出:“不,那不是梦。我为什么会来过这里,为什么我记不清?”
“你究竟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是我的病人啊,小嫱儿。”林长即忽然幽幽道,“几年来,你每次发病,都会到这里静养,你不记得?”
“我……”容嫱惊愕得说不出话。
怎么可能呢?
她每次发病,都会昏睡上几日,这几日都是空白的,从没有例外。
“不可能,我每次醒来都是在容侯府。”她努力想着,“千醉每回都守着我,若是我昏迷期间来过这里,她不会不知道。”
她不信千醉会瞒着自己。
“那你就得问容侯府的人了,我只是个大夫,你过来了我才接手。后来你不怎么发作了,我就离开了京城。”
林长即说起来还有些埋怨:“谁知好好的又出事了,睡梦中将我赶上马车,一路颠簸,好不是人。”
“容侯府…”容嫱掐了下手心,让自己冷静下来。
老爷子已经没了,还有谁会知道…
“对了,是谁请你替我治病?老爷子?”这样麻烦且漫长的过程,不是天大的人情,林长即恐怕都不会答应。
他随口道:“你母亲啊,我师父欠她一个人情,让我替他还了。”
“我、我母亲?”容嫱忽然磕磕巴巴起来。
许久没有提过母亲这个词了,她艰难道:“我母亲……是谁?”
“阿绻啊。”
“真的是她……”容嫱喃喃自语,其实曾经崇亲王说她与阿绻容貌相似,她便信了七分。
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呢。
“我母亲与你师父…?”她试探着问道,“无意窥探,只是实在想了解一些我母亲的事。”




外室白莲手册 第76节
林长即似乎在思考措辞,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才开口:“没什么,早些年阴差阳错你母亲救过我师父一次。”
“大概六年前,有人把你送到我师父那儿,说你是阿绻的孩子,请他代为照料。”
“你那个时候。”他上下扫了一眼,“…病怏怏的,倒没受伤,但许是受了什么打击,问话也不吭声。”
“我师父感念阿绻救命之恩,将你留下,谁知当夜便发起高烧,连续烧了三日。”
“好在我师父是神医,硬是把你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师父夸你命大,说等醒过来,日后也是个有福气的。”
容嫱见他停了,便问:“然后呢?”
“可惜。”他声音低了下去,“还没等到你醒过来,容老爷子就带人找来了。”
容嫱心里咯噔一下,六年前,也正是她被老爷子带回京城的那年。
“然后老爷子便把我带回京城了?”
“对啊,他口口声声说你是他孙女,接你回去认祖归宗。”林长即无奈,“我师父自然不放心,但他年岁已高,那伙人来硬的,我们便丝毫没有办法。”
所以他后来行医之余还去学了些防身的招式,便是不想再出现那日的情况。
容嫱一颗心起起伏伏,几乎没有安定过。
林长即耸了耸肩:“师父还派我来京城,我四处打听,得知你成了容家嫡女。且那容家没多久就封了容侯的爵位,看着也没委屈你,我回去告诉师父,他才稍稍放心了些。”
“再后来你病了,我就来给你治病了。”
容嫱慢慢消化着这些信息:“那、那后来有见过我母亲吗?”
林长即摇摇头:“没再听说过这个人。我后来在京中也打听过,不曾有人听过阿绻的名字。”
容嫱舒了口气,也算卸下心中一桩心事:“那,我父亲呢?”
林长即听到这个问题不禁觉得好生奇怪,疑惑道:“就是云朝的崇亲王啊,我一来京城,便听见有人议论了。”
“你与他不是已经相认了吗?”
容嫱脑子里轰地一声炸开,半晌没回过神:“你说什么?”
“崇亲王是我父亲!?”她紧锁着眉,“不对,不对,年纪不对……”
“什么年纪?你不会以为自己十六岁吧?”林长即挑了下眉,揶揄道。
容嫱彻底懵了:“难道不是?”
“你用的是容妙儿的年纪啊。”
“六年前我问了几十遍,你才理我说你十三岁,那你算算你如今应该多大。”
“十九岁。”容嫱脑子里唰地一片空白。
第六十五章 隔阂
容嫱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踏上回城的马车的, 甚至忘了过问那个长得颇似千醉的姑娘是谁。
她竟真的是崇亲王和阿绻的孩子,这事,只怕他自己都不清楚……
而如今这两个人, 一个远在他国,一个生死无踪。
容嫱心里震惊过后便是一阵阵的酸涩。
她努力打起神, 看了眼帘子外的街道,轻声吩咐:“掉头, 往容侯府去。”
若说整个侯府除了老爷子还有谁可能会知道内情, 只能是他。
再无能再懦弱, 毕竟是老爷子嫡出的长子,也是继承了爵位的容侯。
老爷子去世后,容府好像一下子失去了主心骨。
她一路走来, 只见府里的仆人丫鬟要么在偷懒,要么边议论闲话边敷衍手中的活。
大多数是觉得这府邸已经了无生气,只透出一股腐朽的死气来。
说侯爷一把年纪了还像个没断奶的孩子,老爹一走,俨然什么都做不成了。
“大公子和妙儿小姐, 一个坐了牢, 听说要流放;一个未婚先孕,还被男方赶了出来, 啧啧。也就夫人还有个人样。”
换作以前, 容夫人对下人管教甚严, 她们定然不敢大大咧咧地嚼这种舌根。
这些被苛待久了的下人,嘴上越发不饶人, 冷笑道:“你没瞧夫人最近总病吗,我前两日守夜,看见她站在窗前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怕是迟早疯了去。”
小丫鬟都吸了口凉气,小心问:“疯病会传染吗?”
“不知道,我看我们还是早做打算吧……”
容嫱见到容侯的时候,他正穿着一身素衣,坐在老爷子灵位前发呆。周围只有两三个洒扫看守的下人,瞧起来格外落寞凄凉。
见到容嫱,他先是一愣,随即手忙脚乱站起来:“容嫱,你、你怎么来了?”过了会儿明白过来,“哦,哦,是来祭拜父亲的吧,难为你还有些孝心。”
他亲自点了三支香,递给容嫱,面容枯瘦、眼底青黑,挂着掩不住的哀愁。
容嫱其实本没有这个意思,眼下只是沉默着接过燃着的香,上前去作揖。
她没有三跪九拜,也就是没有将自己当做老爷子孙女的意思。
容侯叹了口气,也没有办法。当初容嫱与容家断绝关系,他没有出来说话,那如今,便没有什么资格要求她。
“侯爷,我今日来,是有些事想问一问。不知眼下可得空?”
“啊,好、好。”容侯紧张地搓了搓手,后知后觉,“要不去书房说?”
容嫱见他屏退了下人,便开门见山:“我今日……得知了一些事。侯爷可记得,我自回京以来,便会发作一种病,近两年才治好。”
“是啊是啊。”这事他还是知道的,毕竟每次一发病,老爷子都会十分重视,除了大夫和他指定的丫鬟,几乎不让人靠近。
“你母亲……我是说,我家夫人,曾经想去照顾,也是被老爷子轰走了。”为此容夫人还和他闹了一阵,只是后来知晓容嫱不是自己女儿,便不再提起这件事。
容侯小心觑了她一眼,犹豫道:“其实……其实我与夫人早就知道,你不是我们的孩子。”
容嫱眼睫微颤,平静道:“这件事,容夫人告诉我了。老爷子也知道?”
“是,父亲应该……比我们更早知道吧。”
她回京那年,吃了真正的侯府嫡女不能碰的荠菜饺子,容夫人便知道她是假的,自然会说给丈夫。
容侯挠了挠头,姿态有些局促:“哎,也不是我们想瞒着你,夫人是早打算拨乱反正的,只是父亲骂了我们一通,死活不肯。”
容嫱皱着眉不说话。
老爷子到底是为什么?
容侯忙补充道:“但是、但是父亲对你是真的没话说,你自己也知道吧。你那个病,一开始挺严重的,是父亲亲自去请了位神医,才有起色!”
“我有时都想啊,你是不是父亲流落在外的血脉……”
可林长即分明说是他师父让他来替容嫱治病的。老爷子当年强行带走容嫱,老神医与他定没有什么恩情可言。
老爷子这是冒领了谁的功劳?
容嫱脑子隐隐痛起来,她揉了揉眉心:“我到别院治病这事,为何我自己都不知道?”
容侯爷觉得蛮奇怪的:“你只要病了,那几天的事好像就记不大清楚。其实也不是整整几日都在昏迷的,我去别院看过你,看到你和一个年轻男人坐在一起。他让你喝药,你不肯,他就哄你。”
“谁?”
容侯摇头:“父亲并不允许我们去别院,说是会影响神医诊治。这件事连夫人都不知道,我是偷偷去的,就看了两眼,便被父亲抓回去骂了一通。”
“哦,估计就是那位神医吧,没想到那么年轻。”
容嫱想了想林长即的模样,倒也确实对得上。
几年里也算相处过许多日日夜夜,她此前竟然一点印象都没有。
容嫱道了谢,准备离开。容侯却追到门口,拦住她的马车,十分不好意思道:“能不能、就是……帮我在王爷面前求个情,明年开春,楮儿就要被流放了。”
“我、我就这一个儿子。”
容嫱想说,容楮是杀了人的,没有偿命已经是不公平。
但她对上容侯那双疲惫不安又隐隐含着期待的眼睛,默了默只是撇开头去:“我打算明年开春离京,上次我与王爷吵了一架,王爷也已经好几天没有过来,想必是已经厌烦了,我帮不了你。”
“什么,你要离开京城?!”他一呆,显然没料到,“还回来吗?”
容嫱摇了摇头:“侯爷保重。”
马车缓缓驶动,大概走出几丈远,才听到后头传来若有若无的一声:“你也保重……是容家对不起你!”
容嫱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受,别有目的的老爷子、严苛虐待的容夫人、欺压刁难她的容妙儿、心思龌龊的容楮。
换任何一个容姓的人来说这句话,或许还能让她更释然些,偏偏是没做什么好事也没做什么坏事的容侯。
容嫱拖着一身疲惫回到别院,脑子也是昏昏沉沉的,大抵是一下子输入了太多消息。
这时再看到屋子里坐了个人,脑子更是嗡嗡地响起来。
“王爷。”她卸去力气,靠在门边与他对视。
“去见林长即了?”秦宓神色极为复杂。
容嫱懒得遮遮掩掩,何况如今也没有必要了:“嗯。”
她张了下嘴,又闭上。若二人还是往常的关系,她实在累了,说不准会将这事挑着说与他听,再从他那儿得到一些建议与反馈。
秦宓看她的神情,便大概事知道林长即告诉了她哪些,大抵是没有谈到自己。
他应该松口气,转而竟又有些失望。
林长即说得对,隐瞒不是长久之计,可她执意离京,好像也没有挑明的必要了。
“本王在江南几地也有一些房产和铺子,等你走时,我让人给你送去。”
容嫱微微笑道:“这是王爷给我的补偿?如此贵重,日后王妃知晓了会不会不高兴?”
“你非要这样和我说话?”秦宓蹙眉。
“那王爷想要嫱儿怎么说。”她好似个没有心的妖,一字字扎在他心上,“看在那些房产和铺子的面子上,也不是不能装一装。”
秦宓狠狠捏着眉心,好像对着自己发泄一样,再开口,声音都有些哑了:“去了外地,不比京城。我不在,你要保护好自己。我已经和千醉交代过了,什么地方能去什么地方少去、什么事能做什么事少做,你如今大了,心里应当也有数。”
他又拿出早准备好的东西:“这块玉佩你留着,如果实在遇到棘手的问题,可以拿着去找当地知府。”




外室白莲手册 第77节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容嫱从前不知道,原来他是这样一个话多的人。
“王爷。”她突然出声,歪了歪头问道,“这半年来,我与你在一起都是有实无名。等我去了江南,若是遇到我喜欢的人,是不是可以在一起?”
“你不会生气吧?”
秦宓眼神几乎瞬间便沉了下来,他一直刻意避开这个问题,不敢去想。
她还那么年轻,若是愿意,便能做好一个温柔貌美的妻子。
他舔了舔唇,目光落向空处,口是心非:“……倘若他对你好,自然……”
他说不下去了。但容嫱明白了他的意思,笑颜如花:“多谢王爷成全。”
千醉在门外敲门,小心问:“王爷留下来用饭吗?”
容嫱还没开口,秦宓已经应声:“不了,本王还有些公务没有处理。”他站起来,高大的身躯隐隐晃动了一下。
千醉低着头,等确定人走远了,才舒了口气:“王爷怎么突然来了,吓我一跳,幸好没有说什么。”
“小姐你晚上想吃什么,我让……”她话语一滞,手忙脚乱不知如何是好,“小姐!小姐你怎么哭了?”
容嫱摸了摸眼睛,果然摸到一些晶莹的湿意,恍惚着喃喃:“是啊,我怎么哭了……”
她垂眸看向手里那块颇有些眼熟的青玉玉佩,玉质上乘、雕工细。
是当初演武场对坐饮茶,秦宓掉在桌脚边的那块。
她尽心思将东西还回去,如今,又回到了她的手里。
就好似二人之间,兜兜转转,又回到原点。
第六十六章 故地
腊月十三这天, 容嫱又见到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笼统算来,这也就是她和方氏第二次见面。湖心亭那一次,多是不愉快的回忆, 因而突然看见方氏,容嫱着实奇怪。
而且她是一个人来的。
秦宓不喜欢她与他母亲见面, 因为方氏会说自己儿子的坏话。换作以前,容嫱可能就婉拒了, 眼下正无聊, 就想听听她还有什么要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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