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嫡姐拽进被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木网瘾少女
拨云见月,冷清的月光重新撒落地面,映着白净柔雪。
而一旁的松枝上,墨绿的裙角飘荡,皎柔的月光晕在一位女子清妩的颊边,墨发轻扬,两侧发带系着细小的辫,墨绿轻丝从辫中隐现。
耳尖清透,眸光细朦跳跃,俯首低望,腰身细软慵懒,犹如月下精灵。
“唔……竟是没跳。”
清清幽幽,悠宁而懒。
苏汐逆着清冷的月光抬首一望,同她眸中碎月轻撞。
青丝轻浮,姜芜斜倚枝头,身后是乌蓝细远的夜幕,幕中是一轮明月。
苏汐额上满是细密的汗,在苏浣轻扯她袖子时回神,收回了眼。
“姐姐……苏浅还在那里……”
虚弱的脸上又是一白,一听她提苏浅,苏汐只觉身下剧痛。
她朝后一指,便见一抹浅白娉婷,在虚空中腾挪闪躲,脚尖不停虚点,然气息未乱,似那阵一时也拿她奈何不得。
苏汐抿紧了唇,低眸瞧着手中一方漆黑金木,头也未回,扬手隔空朝那头甩去,被阵中少女一个翻身接住。
“……姐姐?”
轻软惊喜的声音传来,苏汐心头刺痛,沉默未应。
苏浅额际亦冒了细汗,眼前持盾执矛的黑甲兵时聚时散,滑不溜手。尽管近不得她身,她亦突围不得。
苏汐低着的面上眸光浮动,终是朝正南轻踏半步,便又入了阵中。
视线一幻,只见浅白蹁跹身影在其间上下穿梭,黑甲兵气势森严,列队纵横。
景门主离,鬼怪亡遗。
看这样,苏浅是入了景门。
“震叁艮六,风送紫霞。”清而低的声音从一侧清晰传来。
苏浅福灵心至,身随语动,翩翩飞跃而起,一掌拍出,地面一团黑影渐淡。
迷雾再起之际,苏浅回眸遥遥一望,角落里,细弱的身子模糊昏昧,若隐若现,只一抹水润眸光,在昏暗里尤为明亮。
沉沉黑甲袭来,苏浅闪身一躲。
“震二兑叁,燕回朝阳。”
细燕在一线天明中穿梭,骤然俯身一刺,黑烟溃散。
瞧着阵中局势不好,光影明灭间,树上女子轻身飞下。
月晕朦朦,浅眸细跃,墨绿细丝拂过颊边,清扬婉兮,飘然袭来。
惊门随她的到来倏尔开合,黑甲重新聚拢,岿然不动。
掌风凌厉扑面,眨眼便至。夹着淡胧微香,柔颊明亮,唇若粉樱,细软轻语,“这位姐姐……怎可作弊……”
“汐汐!”苏浅急唤一声。
掌风震荡起耳边碎发,苏汐轻轻抿唇,朝东南一避,巽位清风徐来,杜门关合。
黑雾缭绕,将两名女子各自困于其间,闭门不出。
只苏汐清晰的声音犹自传来,“坎叁离四,白云出岫。”
飞速奔来的少女连转身形,似在山云间穿梭,横绕过连贯黑甲。
墨绿衣裙亦在阵间跳跃逼近,掌风如影随形,苏汐再无可避,静静阖眸,在原地站立,红唇轻启。
“乾坤互换,幻眼云湮——”
苏浅的身影跌宕起伏,飞跃而起。
两只掌心刹那相对,“嘭”的一声,震波浩瀚,尘烟滚滚如浪,激起千堆粉雪。
墨绿裙角飞掠而出,素手撑地,遮袖掩面,“噗”的一声,俯首在雪地里喷出鲜红血液。
雪尘散去,少女揽着姐姐,护在怀里。
她只盯着苏汐,张了张口,瞧着她雪白的面色,嗓子眼儿却里像堵了一把粗粝的沙,声嘶难言。
苏汐缓缓睁眼。
未曾抬眸,明婉的眸中未映得她一片衣角,仿佛心里再没了她这个人的影子。抬了手轻轻将她推开,侧身避过。
月色,冷寂得发沉。
忽然风雪漫卷,空中冰雪的气息愈发冷冽浓郁。
姜芜抹了抹唇边的血,整了整稍显凌乱的衣领,墨绿的发带在风中轻扬,眸中月光细跃。
下一刻,便软软偎进一个冰雪般的怀里,被人横抱而起。
“废物。”
语中的冰冷让姜芜轻轻侧了脸,眸中静静,揪着墨黑裙子的衣袖指尖微蜷。
那语声更冷了些,发间碎玉叮铃相撞,冷寂泠然,“事情办得一塌糊涂,还敢撒娇,真当自己柔弱?”
姜芜知她动了怒,此番回去,恐又是一番死命折腾,哪里还能得她垂怜。
眸中月色更静,落雪声中,是她低声请罪的声音,“姜芜知错,任凭殿下处罚。”
雪地上无声降落数条人影。
黑裙女子抱着姜芜转了身,瞧过曾有一面之缘的苏浅一眼,眸中冰雪袭裹,却似空明无物。
“处理掉。”
雪地上此时仅余了苏浅、苏汐二人,另两人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
数条暗影蠢蠢欲动,苏浅想将苏汐拉回怀里,被她轻轻避开,“叁殿下的人也来了,你不必顾忌我。”
兵戈声起,黑裙与墨绿淡至不见。
踢踏脚步声倏尔密集,踏落林间积雪纷纷。
苏汐被苏浅送至隐蔽角落,渐有新的人影加入,助苏浅剿灭敌手。
瞧着远处打斗,苏汐意识渐渐泛了模糊,几番折腾下来,她已迷迷糊糊发起了热,只按捺了不说,靠着枝干瞧着不远处浅白的身影。
颊边泛红,滚烫的额际覆上一点温凉。
幽紫的裙摆在眼帘中浮现,凉甘沁神的沉香信引吸入鼻中,让人精神舒缓。
“你发热了,苏汐,随我回去……”
随后是她低声朝身后人吩咐的轻语。
声音清雅自矜,一字一语,不经意间透出良好的涵养与克制。
苏汐大概清楚此人是谁,迷蒙之际,仍是有心试探。
将头一歪,扬手拂落她向她伸来的手。面颊滚烫,眸子氤氲,借着病气,莽撞出言,“殿下将我两个妹妹皆卷入进来,手段实属卑劣……”
“大胆!”一旁的人就要怒喝,被越歌抬手止住。
她弯腰俯首,将一双眸映入苏汐眼中,柔和开口。
“叁年前苏府一案……苏汐,我记你至今。你不必试探于我,对你,我有的是耐心,只要你肯归顺,尽心助我。”
她招人捧来一张纯白虎皮,给苏汐披上,为她此时还绵里藏针觉得好笑,叹道,“身子要紧,怎心眼如此之多……再说,我也算替你照顾了几月苏浣,你可是一点谢意也没有?”
说至后来,语气已有了些压迫。
此人既表诚心,又携逼迫,恩威并施,雷霆震荡,夹于和风细雨之间。
心机深沉至此,苏汐既放了心,又有些不放心。
两额上传来轻按,那人纡尊降贵替她按揉着,瞧她心怀芥蒂,言语间,却是有了些微挫败。
“竟让你戒备至此……是我的错,别撑着了,快些睡去,苏浅我会替你看着。有话,等你病好再说……”
似真似假,仍是难辨。
可苏汐终究稍放了心,再捱不过,陷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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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嫡姐拽进被窝 欲嫁
春寒料峭的日子里,连阳光都透着冷意。
大年夜张挂的对联、红灯笼还未收拾,四处张灯结彩,透着喜意洋洋。
苏汐在床上躺了多日,从初一,到初九,浑浑噩噩,热势反反复复,老也不退,差些去了半条命。
越歌来看过她一次,好端端的美人,伶仃仃瘦脱了相。脸色白得像张纸,脆弱不堪,颊上却飞着两抹浮红,素净又艳丽。眸子浮浮沉沉,让人分不清她是清醒,还是迷糊。
生起病来,更是娇弱堪怜,分外惹人,让人想将她捧在手心里。难怪……苏浅这般枉顾血缘人伦,也要将她强留在身边。
她不过坐了片刻,清醒时同苏汐说过几句话,便不再多留。
夜里,苏浅来探望,俯身伏在她褥边,冬日冷风残残,仗着身子骨好,也就这么睡了。
苏汐昏睡不醒,第二日睁眼,却也闻得见她残留在空气里的味道。开了嗓,低低弱弱朝绿渠吩咐,“夜里……不许再放她进来。”
绿渠是苏浅的人,这样违逆主子的事,借她十个胆她也不敢做。闻言脸色就是一变,“扑通”一声朝苏汐跪下,埋着头一声也不敢吭。
苏汐动不得气,如今连个人都使唤不动,更觉无力又恼恨,狠咳几下,苍白的颊上飞起的红霞明艳动人。
“我若再病一场……说你看护不力,你猜猜你的下场会是什么?咳咳……你虽听命于她,可若我想要你死,还不简单么?”
她语气虽弱,话却像冰,将人吓得骨头也寒彻,绿渠一介奴婢,哪头撞去都是个死,当即浑身直颤,凄泪满面。
“滚出去!”苏汐再不想见跟苏浅有关的东西,怒得低喝一声,伏在床边咳得直喘,浑身虚汗。
绿渠低泣着磕了个头,赶紧守到门外吹起了寒风。
夜里苏浅来时,便被绿渠惊惊颤颤拦在了门外,“叁……叁小姐,大小姐她不想……再见您……”
小丫头瞧着苏浅阴沉下来的脸,差些哭出来。
前些日刚回来时,苏汐整个人烧得厉害,时冷时热,夜里苏浅抱着她睡,整宿整宿地照顾她,白日里还要处理公务,全靠身子骨熬着。
后头她稍好了些,再不愿让苏浅靠近,夜里自个儿缩到一边,知不得冷热,病是老也好不了。苏浅看得心痛,自个儿下了床,在床下为她守夜。
到如今,竟是连房也不肯让她进了么……
勉强扯了下唇角,苏浅却是没难为她,踏在风雪里离去了。
绿渠急喘口气,惊出满背的汗。
两人几日未见,苏汐夜里却也睡得安稳,绿渠听了话,府里再没人给她添堵,病情一日日好转起来。
大病将愈,挑着个精神头尚足的日子,夜里迟迟撑着不肯睡,等着苏浅过来。
她不让她进门,她也总能翻得了窗,如以前次次溜进她房中,待得天要明,早早便走,气味散了,苏汐也就留意不到。
可她如何能不知,即便迷糊之际,冷了热了也总有人伺候盖被。
她总是不肯听她的话的……
苏浅翻了窗进来,窗合迅速闭上,未带进一丝寒气。搓搓手,待得身子暖热些,方才上了前。
走近了,这才发现不对。
瞧着她黑夜中睁着微弱的眸子望过来,浑身血液都快凝滞。当即停了步子,揪紧了袖子,磕磕巴巴道,“我只是想看姐姐一眼……姐姐别怕,我这便走……这便走……”
抬脚后退,差些踩着裙子,跌个踉跄。
“过来。”
细弱的声音,若非她功力深厚,差些听不见。然这细弱小嗓此刻于她来说,却不啻天籁。
苏浅转过身,一双巴巴望着她的眸子在夜里亮如星子。
可一走近,瞧见她冷漠厌弃的模样,心里一凉,眸子倏又黯淡下去。
她也不敢靠近,顺着床根蹲下来,坐在冰凉的地上,与她平视。
“姐姐可是有话想对我说?”
她知她夜里仍是来了,撑着病体也要捉她个现行,是对她厌弃到无以复加,连这般偷偷摸摸的探望也要绝了她的路……
苏汐瞧她孩子气地直坐地上,也不去管她。身子有些发热,却也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烘得额上出了汗。
苏浅下意识伸了手想替她捋一捋被子,被她缩着身子一躲,才陡然发觉她这般捂着是为哪般,抿紧唇,僵硬着收回了手。
她还不至于禽兽到如此地步……她如今,可怎么敢……
“姐姐可是有话要说?”她涩着嗓,又问一遍。
良久的沉默里,她差些以为苏汐撑不住睡着了,可她听着她病中微重的呼吸,知晓她还醒着。
“你当初说……放我走,此话可作数?”
她开了口,语中决绝之意,却如利刃。
苏浅身子晃了晃,张了嘴,差些发不出声音,“自然……作数。”
她的异常,未在床上人儿的眸中激起波浪,只闻言,轻呼口气,身子亦松了一截儿。
“姐姐要走……待……待身子养好些吧……我不是留你,只是姐姐身子弱,路上我……苏浣想来也是不放心的。”
察觉她又有些紧绷起来,苏浅忙解释着。
她咬了牙,苏汐也没再说话,空气再次沉寂下来。
“不走。”
苏浅记不得这是她今夜第几回情绪动荡,一双眸子抬起来,亮得摄人,又怕她多想,不敢明晃晃地瞧她。
声音里满是不可置信,“姐姐所言,可是真的?”
苏汐又是沉默,许久方抿了下唇,凉凉道,“苏浅,我何时骗过你?”
便是当初要走,她也是明确说与她听,方才筹谋。
苏浅心头一梗,缓了半晌,才又问道,“那姐姐……”
天地陷入寂静,苏汐开口的刹那,苏浅仿佛听见刀剑刺入心脏的声音,“噗呲”一下,尖利狠绝,将她的心绞得稀烂。
“苏浅,我要嫁人。”
苏浅头脑发懵,再顾不上,倏地抬了眸,眸光将她狠狠钉住,张了几次唇,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什……什么?”
苏汐静静地迎着她的目光,重复道,“我要嫁人。”
眸中仿佛生了剑,苏浅恨得浑身直颤,将唇咬出了血。
她倒宁愿她默不作声地走掉,也好过她要她看着她嫁人。
她哗地站起来,浑身阴沉萦绕,苏汐差些以为,她下一秒就会扑过来掐死她。
有那么一瞬,苏浅瞧着她病弱的模样,却这样不闪不避地望着她,将她刺出两个窟窿,有那么一瞬……她真的想掐死她。
可她终是凄然一笑,身上迫人的戾气慢慢消散。
“好……”她出声应下,一字一顿,“我替姐姐选个可靠的良人。”
苏汐捂着胸口,不动声色地低了眸,轻喘着拒绝,“不必,我自己选。”
苏浅再没应她的声,无可无不可。
两厢沉默,苏浅看了她许久,再不多言,翻窗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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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嫡姐拽进被窝 相亲宴
苏浅踏入苏汐房里的时候,正瞧见她执着眉笔细细描眉。
淡远而宁,青峰细岭。
唇红珠润,光泽内蕴,而不过分明艳。
气度清婉,明眸善睐。
苏浅转身将门轻掩,蔽去外头的模糊喧嚣,轻轻靠在门上,静静盯着她梳妆。
她还从未见她如此上心妆扮自己。
——为着将自己嫁出去,为了摆脱她。
今日她为她延请了不少京中子女,身份地位相当,才貌年龄相当,用意为何,大家彼此心里都心知肚明。
苏浅一双眸子晦暗不明,出声催促,“姐姐可好了么?”
话落,便见她往头上插了玉簪,又起身绕至花鸟屏风后,换了条淡竹云锦纹烟罗裙。腰间未曾佩玉,系一枚鎏金湖蓝铜囊,圆溜溜的,以青穗坠在裙间。
苏浅收回眼,按捺住眼中浮动的暴戾。低着的额温润,乌发柔软,竭力扮演着替姐择亲的妹妹。
她只想剥光她,贯穿她,将她压在床上听她哭,听她叫,将她占为己有……
“好了。”
可她站在她面前,步子停顿住,瞧她的眼眸中只剩冷淡和戒备。
苏汐绕过她出门,余光一瞥,眉尖蹙起,“别跟着我。”
苏浅一顿,慢慢又靠回门边,抬眸望着她提着裙角远去。背脊被生硬的门板硌得生疼,一双浅唇更是失了血色。
人来人往的花园里,苏汐远远坐在一处凉亭。美人如画,缱绻惹人,或有知意者上前搭话,美人亦温柔解意,颔首轻摇,进退有度,不曾使人难堪。
苏汐一个个会过,心头不停考量。
初见便倾慕的,不过因着色;诚心娶贤良妻子的,苏汐自也敬而远之。她做不成一个好妻子,可她不得不让苏浅死了对她的心思,实属难办……
苏汐发起了愁。
大半日过去,却是一个中意的人选都没有。
意兴阑珊地往回走,路经一片馨香玉兰,在似粉似霞的柔色中,立着一抹素白,微仰着头,驻足欣赏。
苏汐淡淡瞥了一眼,对着白的人亦不免几分迁怒,颔了首低头走过。
不想身后即刻传出追来的脚步轻响,她蹙了眉,脚步未停。两个一个追,一个走,后头的人不知她如何走得这样急,喘着气,娇声喊着,“这位……姐姐?”
苏汐总归生了丝厌,对着白之人如何这般喜欢死缠烂打觉着恼怒,然她出了声,不好再装听不见,顿了步子转身,冷道,“这位小姐何事?”
那姑娘手里拿着一角帕子,瞧她总算转了过来,却被她面上寒霜唬了一跳。愣了一愣,方才伸手递上,缓声道,“唐突小姐……请问,这可是你的帕子?”
苏汐如何会乱丢自己的帕子让她捡去,只当她是找了借口上来搭话,心生厌烦,扫过一眼,耐着性子道,“非我之物,姑娘去问问她人吧。”
那女子瞧她不耐,也算反应过来,当即有些脸红,咬了唇,低声解释,“姑娘误会了……这帕子确是我捡的。”
她飞快抬头望她一眼,歉意地抿着唇笑,朝她行礼,“惊扰姑娘了,这便退去。”
她笑起来有些腼腆,一双水黑的葡萄眼干净又灵气,弯得让人心软。
她转过身,确无纠缠之意,着了苏府招呼的下人,仔细说着在何处拾得的帕子,交与出来,贴心吩咐着,勿要扰了人家姑娘名节。
苏汐远远瞧着,心头忽有些懊恼。自己今日怎也无端迁怒起来,打一开始,便未曾与人好脸色。
她心里过意不去,又缓缓上了前,行过一礼,向她赔罪。
“没……没事的,姐姐生得这样好看,自是常有人为之折服,方才我冒冒失失的,确有故意搭话之嫌,姐姐不必挂心。”
她自是涵养良好,未曾计较,还给了苏汐台阶下。说完之后,便立在原地疑惑地瞧着她,似在问她还有什么话要吩咐?
苏汐有些不适应,还是头一回作出这等自作多情的事儿,未免有些尴尬。瞧着自己许是又扰了人家赏花的兴致,更是有些待不下去,行过礼,便待离去。
不想一抬眼,那姑娘抬手似欲折花,临到了,又踌躇地收了手,略有些窘迫地瞧着她,不好意思道。
“我娘总说我不会说话,想是又让姐姐下不来台了……本想折只玉兰赔罪,可又不忍因我的罪过让草木受累,”
她闹了个大红脸,眸子却仍不好意思地弯了起来,“姐姐在此处赏会儿花吧,便当玉兰替我赔了罪。”
苏汐忍不住莞尔。
她瞧出她下不来台,还偏要说出来,不是更让她下不来台么?
这人……果真是有些不会说话……
那姑娘正待将她这块风水宝地让出来,去往他处,不想竟瞧见一直对她冷着面的玉人展了颜,不由呆了一呆。
她亦身子一松,跟着苏汐抿了唇。
她瞧这位姐姐总是蹙着眉,似郁结在心,可如今一笑,却是泠泠似花中仙,尽染漫天颜色。
“姐姐总算开心了……”
她眉梢亦软,行过礼,提了裙摆准备离去。
“姑娘留步……”苏汐瞧她背影,忽然有些恍惚,见她再次回过身来,收敛片刻,方低声问道,“在下苏汐,未知姑娘芳名?”
那姑娘眼眸睁大一瞬,似才反应过来这场宴席为她而办。
眉毛纠结了一瞬,可被苏汐问起,不好再伤了她的颜面,只好老老实实答着,“我姓夏,归德郎将庶女,今年十四。”
她将家底嫡庶一并托出,似在暗示苏汐无意高攀,让她自行考虑之后将她撇去,以免再拂她面子。
不料对面美人儿敛着柔婉明眸,却似不懂,再次追问,“敢问姑娘芳名?”
那姑娘又结了眉,有些吃不住她,心头叫苦不迭,“夏昭兮……这位姐姐……”
她预料自己可能又要说错话,颇有几分小心翼翼,“这位姐姐,我确无意娶妻……今儿个是被逼着来的……”
她努力措辞着不太伤及苏汐的面子,却是不想,苏汐听着她的话,一双眸子愈发柔亮。
站在玉兰树下的女子雪颊映着红粉似霞,玉兰花坠落一朵,却全无她明媚娇艳,不若她惹人心怜。
花瓣似的嘴角微微抿起,落英缤纷的花雨中,只她笑得意味不明。
夏昭兮后退半步,吓得活生生打了个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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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恃美行凶啦!
将嫡姐拽进被窝 墙角 ( )
沉重的车轮咕噜咕噜碾压在地,未铺有石板的地方,泥土深深陷进去两道凹痕。
前日下雨,此时泥土欲干未干,前头车轱辘将将碾过,后头便有人跟着弯腰从麻布袋子里撒下半湿的泥土填平夯实,掩盖痕迹。
此时车辆已入了后院,运守的人转头将四面八方都巡视一遍,低声呵斥着将东西全都运了进去。
声音渐歇,远远拐角隐蔽处露出一角粉色裙摆来,一截藕粉的皓腕紧紧后攀住墙,面前将她禁锢在怀里的女子俯了首,越逼越近……
“青……青陵,”她咽了口唾沫,微侧了头,半闭着眼,“你怎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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