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嫡姐拽进被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木网瘾少女
苏浣脸上更是滚烫起来,无奈地放下茶碗,低唤一声,“姐姐......你......”
怎么一夜过去,她也如那些人一般不正经起来。
晏青陵被她唤得骨头发软,抿着笑坐过去,将她抱进了怀里,靠在她的肩头,轻声哄着,“别恼......小浣,我们早已成亲,如今也圆了房,日后,便同颜嬷嬷一起一家人好好生活。”
“颜嬷嬷很是喜欢你......我,我也是......小浣,或许,你愿同我结契么?”她侧过脸,紧张地盯着怀里抱着的人儿。
昨夜那么多回里,她无数次想咬上她的后颈,将她完完整整占为己有,可她瞧着她低泣的水眸,又恐这样潦草地占据了她,太过将她轻贱。
是以,待她醒来,她便迫不及待想问她。
她盯着苏浣沉默,敛了眸子未曾应声。
收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晏青陵想着她年纪小,许是一下将她逼得太紧,想了想,又柔和了面容,道,“罢了......你饿了一天了,将参茶喝了,同我去用饭吧……”
她又将参茶递到她嘴边,苏浣伸手接过,俯首喝着,察觉她爱怜地揉了揉她的碎发。
她本便温柔,如今有了肌肤之亲,又怜她年纪小,更是将她当作了孩子哄。
苏浣喝着茶抬了眸,瞧着她柔情似水的眸子,饮完了茶,她又取过帕子轻轻替她拭着嘴角。
苏浣的心尖儿颤了颤。
良久,她斟酌着开了口,“姐姐......我不能同你结契,这些时日来,承蒙你和颜嬷嬷照顾,给你们添了许多麻烦,等此间事了,我便回苏府去了,多有叨扰,日后定有重......谢……”
她差些开不了口,腰间的手快勒得她喘不过气。她抿着唇低了头,不敢去瞧晏青陵的表情。
晏青陵压抑着翻滚的情愫,僵着身子抱着她,压低了眸子问她,“小浣,我们已是妻妻,你同我说你要回苏府去,那昨夜的事,你口口声声同我说的喜欢,都是耍弄我不成?”
苏浣没见过她发怒的模样,心头一颤,此时也不敢再激怒她,低着头,轻声解释,“不敢耍弄姐姐,只是姐姐收留我许久,无以为报,昨夜情势危急,替姐姐解一解燃眉之急,也算还了些恩情......”
话一出口,便觉身边人的气息一凝。
晏青陵总算冷了面容,道,“就为了报这几月收留之恩,你同我成了婚,如今又委身于我?苏浣,在你心里,自己的清白便这么不值钱么!”
苏浣倏地抬了眸,张了唇,又不敢开口。
她本已失了清白的......
可她瞧着晏青陵盛怒的眸子,不知道为何总觉得眼眸发酸,那些自轻自贱的话,她以为自己是接受了,可她此时被晏青陵瞪着,才后知后觉生了些不甘不忿。
她又低了眸,眼圈微微泛红。
这个人,为什么总能让她想哭......
晏青陵瞧她红了眼,也不忍再斥责她不再开口。
亭子里,两人沉默下来。
夜里,用膳之时,颜嬷嬷便瞧着贯来温和的晏青陵冷着脸,苏浣伸着筷子有一口没一口地吃饭,不时偷偷打量她两眼,晏青陵定是瞧见了,可她理也不理。
颜嬷嬷瞧不惯她给苏浣使脸色,暗地揪了她好几下,晏青陵忍着气,后头干脆放了筷子,将碗一撂,“我吃好了。”
说完就下了桌。
“哎......这孩子,怎么还使上性子了!”她瞧着苏浣神思不蜀的模样,温声安慰着,“小浣呐,别同她计较,这死孩子成了婚倒活像个小孩儿了,你呀……平日也别太惯着她,瞧给她惯得,该治还得治。”
苏浣连忙摇头,放了筷子,“嬷嬷,不是的,青陵,她待我极好,平日都是她忍让我,嬷嬷......”
她勉强笑笑,“这回,我可能真惹青陵生气了……”
颜嬷嬷瞧她失落,也不好说什么,叹了口气,摸摸她的头便去了。
回房的时候,正撞见晏青陵抱着被褥朝偏房走。
她想着,小姑娘于她无意,她既要了一次人家的身子,夜里却是不好再同她歇做一处。
苏浣拉不住她,急得眼圈发了红,“这是姐姐的房间,要走也该是我走......”
晏青陵终究软了心肠,轻叹一声,“小浣,我不是同你置气,我喜欢你,将你当作妻子看待,可你对我是个什么心意,你可瞧得明白?”
她抹了抹小姑娘眼角的泪,笑道,“小浣,人这一辈子总要经历许多事,你爬不起来了,可总还有人在后面等着你。小浣,我等你想通......”
说罢,便朝偏房去了。
哪有姑娘这么傻,为着收留之恩,将自己整个都赔给她的,她心里明白,苏浣困在过去的事里走不出来,这傻姑娘......就是觉得配不上她。
晏青陵心疼着,可总不好再仗着姑娘的情意占人家的便宜,再同她歇在一处,她指不定夜里要将人欺负成什么样子……
夜里,两个人各自辗转反侧。
没有那个总要耍赖皮将她抱在怀里睡的姐姐,苏浣心里空落落的;怀里没了温香软玉,晏青陵也空落落的。
回味着昨日夜里的入髓缠绵,晏青陵口舌生燥,底下顶得老高,总也消不下去。
苏浣半夜听着一墙之隔的她倒水喝茶的声音,闷闷地忍不住出了声,“姐姐,睡不着么?”
要不然,搬回来睡......
可她说不出口,沉默一会儿,那头像是上了床,囫囵回着,“这便睡了。”
再没了动静。
将嫡姐拽进被窝 放走 (18)
上元节后,苏汐有几日时间没再见到苏浅,她好像很忙,早出晚归地,也不知道她上元夜里的伤怎么样了。
苏浣来信说晏青陵查探进将军府的库房,官银没找着,却在暗室里寻到了大批军火。
苏浅便得了叁殿下密令,若探查属实,即刻将姜芜处决,暗杀令后,自有明令替她遮掩。
春寒之后,柔白的风信子代替雪花绽在了地上。
夏昭兮同苏汐并肩在墙下走着,闲散聊着天。
“我幼时同哥哥也很是相处不来,他总是仗着嫡兄的身份欺负我,好吃的好玩的,也都紧着他挑。若非后来父亲从军中归来,将家里好生整顿了一番,也许现在我也同哥哥斗得水火不容”
她侧头瞧着沉默的苏汐,问道,“姐姐呢?姐姐这样的性子,该同家中幼妹相处得很好吧?”
苏汐愣了下,摇摇头,道,“幼时行事也没个分寸,伤了庶妹的心,冷淡了好多年,近来才有些和缓。”
夏昭心头了然,她说的是另一个妹妹,顿了下步子,转到她前头来,瞧着她,倒退着走。
轻轻跳跃的步子显得她很是孩子气,苏汐瞧在眼里,唇角抿了些浅笑。
“那苏浅呢?”
美人抿起的唇角凝了凝,也不知她是否发现了些什么,淡然道,“苏浅与我一同长大,彼此都很熟悉。”
她避重就轻地答着,夏昭兮偏头瞧着一侧摇曳的花,似未在意,随口道,“怪不得,姐姐表面瞧着不在意,可那夜我说看见她吐血,姐姐整个人都慌了……”
苏汐顿了下步子,回眸看了她一眼。
思索一会儿,想着二人毕竟是要成亲了,她既有心打探,那此时将话说开些也好,免得日后再生了嫌隙。
夏昭兮蹲在地上,拉了拉她的裙角,苏汐便也随着她坐到花圃边上。
“我同苏浅相伴长大,自幼感情极好。她幼时不爱说话,除了我,不肯让任何人靠近,我担忧着,不免多宠着她些,许是将她养得生了些偏执”
何止偏执,如今,她简直是将她当作她的私有物,不顾纲常,蛮横占有。
她摇摇头,继续说着,“幼时苏府一案,震惊京城,昭兮想必也听过。”
夏昭兮点点头,瞧着她的目光里多了些怜惜。
苏汐恍似未觉,“自那时起,我便对乾元心生畏惧,被人触碰,便会恶心到发抖,直到”
她回眸看着夏昭兮,“直到苏浅分化为乾元。”
那时,她尚未意识到,苏浅与她已有了不同,连苏浅的第一次情动,都是她出手帮的她。
想是那时,她未曾察觉不妥,却将苏浅带入了深渊,才有后头自食恶果,被苏浅回头一同拖着拽入。
她种的因,总归自己食了果。
“因为苏浅分化为乾元,姐姐现在才能同我这样相处么?”
苏汐犹豫着点了点头。
便如苏浅只信任她,她又何尝不是对苏浅全心投入,十余年来所思所想,皆只一个她。
她分化为乾元,可被她接触,她全无恶心畏惧,哪怕她后来对她一次比一次过分,可她只陷入姐妹乱伦的难以忍受,却从未对她生出丝毫的抗拒。
后来被她夺了身子,更是觉得,似乎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甚至,比起其他人,苏浅来讨要,她反倒不会那么害怕。
因她要的,她总是愿意给的。
“不怨姐姐,幼时瞧见那般场景,会畏惧乾元也是正常。”
夏昭兮瞧着她柔弱的模样,颇有些心疼,伸了手去想抱抱她,可此时抱她,未免有几分趁机占便宜的嫌疑,遂只拍了拍她的肩。
苏汐转过脸来,静静地盯着她瞧,似在斟酌些什么,盯了许久,方开口道,“昭兮,我已失身。”
她没有错过夏昭兮面上分毫的表情。
她于此时说出这件事,留足了转圜的余地,“我可以同你安安生生过日子,可你若是我便不得不告诉你,也免日后再伤了你的心。”
她本只是想了个折中的法子,可她瞧出夏昭兮对她生了情意,若嫁过去,便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纠缠。
有些事,她总要防微杜渐,再不想闹得覆水难收的局面。
她总是卑劣的,于此时说出,夏昭兮若疑心她与苏浅,便该就此打住,不必再提定亲之事,若她没有,便会将此事归咎于四年前苏家的惨案。
夏昭兮一动不动地看着面前花圃瞧,皱着眉,似在苦恼,许久未言,便连苏汐都生了些汗。
“有了!”
她脸上一喜,将苏汐吓了一跳,却见她迅速俯了身,手疾眼快接住一朵将落未落的花,喜滋滋回了身,将摊在掌心的娇柔的花捧到苏汐面前。
“第一次见,便总想送姐姐花,如今,可算补上了。”
她眼眸明亮,待苏汐沉默着接过花,终是犹豫着又伸了手,将她揽进了怀里。
苏汐伏在她的肩头,盯着手里柔白的花看了许久,方轻轻笑了下,“昭兮,你好像比我想象得要聪明。”
夏昭兮此时才露了几分得意,弯了眸道,“姐姐这样的人儿,要你心甘情愿,自是得放聪明一些……”
她轻轻搓了搓苏汐冰凉的耳朵,低头问道,“怎样,姐姐有一丝丝心动吗?可愿嫁我了不曾?”
苏汐耳朵被她搓得有些发了烫,拿花在她肩头摔了摔,又想斥她“孟浪”。
然手却被轻轻捉住,抬头便是那双水灵通透的眸子含着浅浅的笑。
一时安静下来。
夏昭兮是想吻她的,苏汐将她眸中的情愫瞧得分明。
她笑了笑,轻轻将她推开,夏昭兮方回了神,有些失措的脸红,“抱歉唐突姐姐了……”
苏汐低头瞥着手里的白花,淡淡叱着,“登徒子……”
被美人轻声骂着,夏昭兮脸红得不行,慌忙站起身来,掩着发烫的脸,胡乱道,“外头冷,我去替姐姐寻个手炉……”
说完,便慌不择路地跑了。
苏汐坐在原处等了一会儿,瞧着花圃里摇曳的花,轻轻抿了下唇。
身旁有风拂过衣角的声音,她未曾抬头,低声问道,“手炉可寻着了?”
初时来了苏府那般拘束,如今却是不怎么见外了,跑来跑去的,还挺熟门熟路。
等了一等,一侧无声递来一个手炉。苏汐侧眸看了一眼,僵了一瞬,抿着唇伸手接过。
苏浅在她身侧坐下来。
苏汐抱着手炉,低着头也未说话。可终究是前路顺遂,她心里亦是松快许多。
她终究是姐姐,不能同她这样僵下去。
“什么时候出府?”她柔声问着,是问苏浅何时去执行叁殿下的密令。
苏浅恍惚看了她一眼,眼里似有些高兴,答道,“后日便去。”
再拖不得了。
苏汐点点头,一手朝后撑着身子,仰头望着天,“姜芜身手不差,心机也沉。自己万事小心。”
她脸上不再似往日见着她那般压抑,望着天,似要飞出牢笼的鸟。
苏浅看着她难得的轻松,眸子泛了柔。
她大概知晓她为何今日待她如此温柔了
她点点头,应声道,“好。”
苏汐转过眸子看她。她长高了许多,也瘦了不少,眉眼之间,也与她越来越像,舒眉时,如同夜里流萤,一瞬划过。
苏汐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
苏浅万分克制着,迟疑地歪着头蹭了蹭。
“日后不可胡闹。”苏汐温声叮嘱着。
日后,苏府就只剩她一个人了……
“好。”苏浅仍是应道。
“姐姐要好好的,开心一些。”
苏汐抿了抿唇,应道,“好。”
再没什么可说的了,两人陷入沉默。
苏浅也不再看她。
不在她身边,姐姐自然就能开心了……
“姐姐,我走了。”她撑起身子,拍了拍手上的土。
苏汐看她拍手的模样,静静倾身过去替她理着衣襟。
双臂轻轻将她环住,理过一圈。贴近的温度,亲昵的姿势,一如以往。
额上擦过一点温软,苏汐整理的手一顿,却似未觉,“好了。”
轻道一声,便退了开去。
夏昭兮回来的时候,瞧见她正望着花圃出神,怀里已有了一个暖炉,她低头瞧瞧自己揣的这个,忽然有些委屈。
苏汐回头瞧见她可怜兮兮的模样,无奈笑了笑,将怀里暖炉俯身放进前头花圃里,又朝她伸了手,问道,“去何处寻的,可是跑了很远?”
皱在一起的小脸这才又舒展开,笑眯眯走上前来将暖炉递给她,“可不是,苏府也太大了些”
她走过来挨着她坐下,试探着又去抱了她。
苏汐僵了一僵,仍是垂了眸,轻轻靠在她怀里。
“姐姐若我想提亲,你瞧着什么时候来合适?”她忐忑又紧张地瞧着苏汐,怕她会不会觉着太快了些。
苏汐捧着怀里暖热的手炉,想起方才额上的擦过的温度,回过神,轻声开了口,“后日吧……”
夏昭兮惊喜地抱住了她,美人儿白玉般的耳后泛起丝丝的红。
花圃里,精致小巧的暖炉被摇曳的花儿遮掩住,渐渐泛了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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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嫡姐拽进被窝 灭府
这日,苏汐起了个大早。从天蒙蒙亮,坐到天光大明,前头这才有人来报了信。
便是报了信,苏汐也只是心头稍落,仍是坐在妆台前,不可出去的。
老太太和何姨娘在前头打理着,不会出什么岔子。
绿蕖惶恐不安地站在苏汐身后,腿肚子发了软。
今日苏浅不在,夏家上门来提亲,若等她回来知晓,绿蕖恐怕自己要如小环一般被刺个对穿。
她想溜出去给苏浅房中丫鬟雁思报个信,可苏汐面无表情地两句便打发了她,“我订亲,你以为她不知晓?她为何挑了今日外出,你竟不懂么,还要自己巴巴撞上去不成?”
绿蕖吓得腿软,趴在地上战战兢兢跪了一上午,膝盖都跪得没了知觉,明明快至晌午,恍惚却以为已经跪到了落日西沉。
直待外头噼里啪啦一阵鞭炮声响,媒婆喜气洋洋说着吉祥话,领了几串喜钱,聘书规规矩矩落到老太太手上,前头传来好大一阵喧闹。
跪昏了头的绿蕖脑门儿猛地磕在了地上,抬起头来,对上苏汐毫无波澜的眸子只觉背脊生寒。
万事落定,再无转圜之地,待苏浅回来,无力回天,亦不过杀了她们这些奴仆撒气。
绿蕖狠狠一头磕在地上,颤声求饶,“求大小姐救命,绿蕖定尽忠报答,再无二心。”
“笃笃”两声轻响,门外传来敲门声。
绿蕖不敢出了声,苏汐起身,慢慢走到门口。
她大概猜到是谁,却仍不免有些无奈,也不开门,隔着门板低斥,“胡闹,今日这样的日子,竟还过来顽些什么?”
外头少女闷闷笑了两声,透着些娇憨,似是放了个什么东西在外头,低声道,“不闹姐姐,我就是有些高兴,带了些喜饼过来,让姐姐尝尝。”
苏汐满腔子的郁气都似被她的憨傻驱走,终究抿了抿唇,放柔了声音,“知晓了......放在门口便走吧,路上当心些,一蹦一跳的小心磕着。”
她走路不是个妥帖的,带着风似的,总是兴高采烈,像个孩子。
“哎......好,今日不蹦了......那,姐姐,我走了……”
外头传来夏昭兮期待踌躇的声音,苏汐低低“嗯”过一声,便听着脚步声移远了去。
先时还蹦过两下,许是记起方才答应过苏汐,又慢吞吞提着裙子一步步走了。
苏汐开了门,地上摆着红纸头包着的喜饼,旁边还放着一个编织的花环。
她向来不肯折花的,也不知在花丛里寻了多久,才捡着这些新鲜的落花编了来。
苏汐低叹一声,将东西拾起,进得房来,才对跪趴着的绿蕖开了口,“起来吧。”
苏汐取了个饼,用帕子垫着轻咬一口,自己的喜饼,吃起来却也好像没什么不同。
只是她心里终究一松——如此一来,万事皆休。
如今六礼已过叁礼,只等纳征下聘礼,礼书一到,商量好婚期,便等铺床嫁人了。
苏汐松了口气,可很快又提起来,整日心思都有些飘忽。
夏家动作很快,隔日,便将聘礼抬进府来,婚期也拟定好,就定在下月初八。
两家都是个心急的路子,老太太巴不得将苏汐早些嫁出去,也顾不得嫁衣喜被来不来得及准备,便就应了下来。
消息传进房里,苏汐面色平静地坐在床边,大冷的天,背上却是出了一身的汗。
敲定了,苏汐却仍放不下心,如今再没什么拦得了她,她一边静下心来绣着嫁衣喜被,一边颇有些煎熬地等,等夏昭兮来迎娶,也等苏浅回来。
她忽然生了些怕,她怕见到苏浅的模样,怕看到她再如上元节那夜一般对她笑。
她甚至怕再听到苏浅叫她一声,“姐姐......”。
可她不能再心软,咬了唇,一针一针,投入到面前的嫁衣上来。
然而一连等了几日,都未见着苏浅的身影。
正月二十一,下聘礼第二日,苏浅为归。
正月二十叁、二十四、二十五......
苏汐刺绣的时候,心神不宁地扎了手,鲜艳的血珠滚进浓烈的嫁衣里,染出一丝厉。
苏汐放下嫁衣,深深地吸了口气。
她在何处......可是知晓了她的婚事?可是在躲着她不愿回府?还是......出了什么事?
苏汐有些不安,可却没了法子。此时方才惊觉,这段日子,她对苏浅不闻不问,知之甚少。
正月二十七,满身血痕的少女进了胥主府邸,歇得半日,惨白着脸又出得府来。
夜里,又悄悄探回了苏府,在月色里,翻了窗远远瞧得床上人儿片刻,不敢惊扰,便又回房拿了东西,悄然离去。
正月二十八,仍是杳无音信。
待到正月二十九,猛然一阵风起,便有京中消息传来,言说归德郎将涉嫌吞吃灾银,阖府被斩。
家中壮丁难逃一死,与其订立婚约的苏府当即奉上第二块免死金牌,保其府上姨娘一命,苏府嫡女愿奉养其终身。
不想姨娘软弱,亲眼得见丈夫亲子死于面前,受不得刺激,竟愤而撞墙,当场毙命。
至此,夏家满门尽灭。
消息传至苏府,七十岁高龄的老太太当即晕倒,不省人事。苏汐房内,大红嫁衣倏地坠落在地。
苏汐颤抖着起身,脸色惨白,跌跌撞撞开了门,踏出多日未曾踏出过的房门,撞进紧闭多日的苏浅房中,寻至暗格,触手打开,里头空空如也。
雁思在一侧跪着,听着她低颤的声音问来,低伏着瑟瑟发抖。
“她回来过,是不是?”
雁思狠狠朝地上磕过两个头,哆哆嗦嗦答着,“大小姐,叁小姐的本事您不是不知道,她若是不想人察觉,谁又能知道她回来过......”
苏汐双唇都失了血色,伸手将暗格关上,白着脸冷笑一声,“好本事......苏浅!真是好本事!”
她摇摇欲坠,雁思瞧着不对,赶紧爬起来将她扶到桌边坐下。
面色惨白的女子无力趴伏在桌上,满腔哀怒,伸手将桌上茶盏瓷壶推了个干净,噼里啪啦,碎得人心里发抖。
“禽兽!混账!”
滥杀无辜,阴狠暴戾,草菅人命……苏浅,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一时悲从中来,又已劳累多日,终是心力交瘁,软软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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