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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嫡姐拽进被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木网瘾少女
苏汐眸中隐约含怒,心头生了凉,冷声问道,“有她在,我竟还敢嫁人么?”
她甚少发怒,此时冷起脸来,竟比霜雪还要欺人。
雁思低了头,闭口不言。
这话却不是她能答的,能答这话的人,此时还躺在房间里。
“雁思,你拿回去吧,让她不必再试探,我安生在苏府里呆着,她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她拂了袖,转身要进屋。
“大小姐误会了——”雁思再次行了礼,“小姐说,您终归要嫁人,在府里再留几年,怕要落人口舌。只是您选的人,她不放心,还望您在这些人里头选,她好把控一些。”
苏汐豁然转了身,一张脸倏地惨白。
把控
“她这是什么意思!”
她还知晓她二人不可能就这样偷摸一辈子她这竟是打着主意,将她嫁出去掩人耳目,再将人拿捏着与她暗渡陈仓么
她只觉万分屈辱,身子都颤抖起来,咬了牙,“她将我当什么!苏浅,莫要逼人太甚!”
雁思垂了眸,再次将东西递上,道,“此时小姐说什么您也不会信,她说了,您安安心心挑选嫁人便是,嫁过去后,她的事,您也不必再理会,二小姐过些时日也会回来,不会再与您来信汇报事宜。”
苏汐未接,雁思便将东西塞给了一旁的绿蕖。
“小姐知道您如今恨她,但也请您爱惜着身子,她不会再来搅扰。”
说到此,雁思庄庄重重跪到地上拜倒,“大小姐,珍重。”
雁思行完了礼,也不待苏汐唤,自己起了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绿蕖颤颤巍巍捧着纸行到苏汐面前,瞧她面色气得发白,硬着头皮唤着,“小小姐……”
苏汐默然良久,终是敛了眸,哀声道,“罢了她想如何,便如何吧……”
事到如今,她嫁与不嫁,又有何区别?
她转身坐到桌边,执了笔,低声朝绿蕖吩咐,“拿过来。”
雁思办完了差事,回了房,竟瞧见苏浅起了身,执笔坐在桌前。
她今日未曾着白,换了一身沉渊似的黑裙,方喝了药,脸颊上还浮着一丝潮红。
瞧见雁思回来,拉着个脸,顿了顿笔,轻声问道,“她可是生气了?”
雁思耷了头,心里有些闷,答起话来也瓮声瓮气的,“是,大小姐果真不肯,后头按您教的说了,她便生了气,却是收下了”
苏浅捏了捏笔,低着头,抿起的唇却有些苍白,安抚道,“无事,她收下了便行。”
雁思动了动唇,又讪讪闭了嘴。
“想说什么。”
“小姐,您为何此时逼着大小姐再嫁……她不嫁,您不是正好”
苏浅回了头,雁思唰地捂了嘴。
“咳咳,”墨袖掩住苍白浮红的脸,苏浅轻咳两声,还发着热的脑子有些嗡鸣,“雁思,她如今恨我,你看不出来么?”
雁思点点头,又摇摇头,想问什么,瞧她面色,又不敢再僭越,低了头不再说话。
苏浅也闭了口,伏案执笔。
她被姜芜困住的那几日,模模糊糊想了许多事,不停抽落的鞭子击在身上,久违熟悉的疼痛却让她越发清醒。
苏亦桓的丧心病狂,娘亲的痛和恨,夜里纠缠的肢体,那双眸凝露含春时,肆意脱口的呼喊,健壮的手臂发了狂一般扼住纤细的颈,女子哀婉凄凉的笑
神志不清的时候,她总会想起苏汐。她无奈又痛苦的眸,在她身下时无助的低泣,她将她关在屋里时,她冷漠又空洞的神情。
胸中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苏浅额上滚了汗,忽闻一侧声响——“小姐,大小姐过来了。”
笔豪坠落在案,苏浅惊醒回眸,雁思有些愕然,再禀一遍,又问道,“小姐可是疼了?”
苏浅将笔拾起来,拭了拭额上虚汗,摇头示意没事。将自己整理一番,将将坐好,便瞧见从屏风后走出的身影。
她卷了纸坐到对面,拂了袖,将纸铺展在案上,推到苏浅面前。
苏浅看着她愣了神,不经意瞧她蹙了眉,方又醒悟,敛了目光,低头看起她勾出的人选来。
却是越看越心惊。
她给她的名册,不拘官职高低,只论样貌品性,和本家所站的立场。可她勾选之人,不论品貌如何,一应皆是高官子女,亦或位卑势大之辈,可谓举足轻重。
她合了卷,抬眸看向苏汐,“姐姐当真喜欢?”
苏汐似是好笑,“苏浅,你说我喜不喜欢?”
她何时,能够在她面前言及“喜欢”一词?
苏浅默了默,低了头,思索良久。方轻声解释,“若姐姐喜欢,却也没什么,我自会为姐姐将婚事定下。这些人均是叁殿下手下肱骨,日后得势,姐姐的日子,也会过得好些。可若姐姐是为了助我站得稳些,却是不必”
苏汐看了她许久,忽的笑了一声,“苏浅,如今,你还觉得我是为了你吗?”
苏浅坐直了身子,眸中划过一丝无措。
“再选个势微的,再结一次亲,夏家的事便再重演一遍吗?”
脑中鲜红的画面一闪而过,苏浅眸子一凝,往后撤了些,掩袖轻轻咳了两下。待再放下袖子,苍白的脸上便又浮了些红。
她无意争辩,又怕苏汐一味置气,只好再劝,“姐姐多思虑些是好的,总归这上头的人俱是不错,只是日后这些人势大,怕是不会只安于一妻,再添妾室,姐姐又要不得安宁。”
“若真添了妾室,到时我便同祖母一般吃斋念佛,情爱一事,于我如洪水猛兽,不必伺候人,我求之不得。”
苏浅身子一僵,脸色有些发白。
她是什么意思,她自是听得出来。
她端了手边的茶,轻抿一口,避了她的话锋,道,“姐姐若吃斋念佛,那嫁与不嫁有何两样。倒不如留在苏府”
话一出口,空气就已隐隐凝滞,一抬眸,果见她眸中似淬了冰,要将她冻结一般。
苏浅手中顿了顿,继续道,“姐姐回去好好想想吧。”
她将画纸卷起来,搁在案上,许久没有人出声。
忽闻一声轻笑,望过去,那人儿笑得柔和。
苏汐收了画,眸中冷冰点点消融,看向苏浅时,再无悲无喜。
“我看到名册之时,并未见一味的官阶低下,还以为你有了悔悟,真心想将我嫁出去。”
她慢慢站起身,裙摆悠悠荡荡。
“可苏浅,你若当真想要我,我也认了,安心待在苏府,当你的姐妻,一辈子浑浑噩噩,也就过去了……”
“你既想要我,又要掩世人口舌,将我嫁与傀儡,再与我暗中幽会,欺世盗名,羞辱于我,苏浅,你真让我恶心”
她起了身,携着画卷,居高临下地看着苏浅面色一点点褪得雪白,端着茶盏的手轻颤,几乎要坚持不住。
“嫁与谁都好,苏浅,你也不必再惺惺作态让我挑什么,总归是你的玩物禁脔,到哪里,都得惹上你一身腥。”
“你既要拿捏,便挑个能拿捏死了的,莫要叫人再碰了我,叫我像个妓子一般。娘亲当年是怎么死的,你还记得么……”
苏浅浑身颤得厉害,唇色惨白,“姐姐我不是”
“也勿要再叫我姐姐,苏浅,我已是,厌恶透了。”
再从她口中闻得“恶心、厌恶”的字眼,苏浅猛地弯下腰咳嗽起来,掩了袖,露在外头的耳尖惨白如纸,身子发抖,咳得停不下来。
雁思站在她身后,亲眼瞧得她袖子上湿了一层又一层,面色一变,“砰”地一声朝苏汐跪下,连连磕头。
“大小姐……大小姐求您别再说了,我家小姐身上有伤,受不得您如此刺激的……前两日您打的那伤,大夫差些便”
“呲啦”一声脆响,茶盏被人摔碎在地,苏浅面上是惊人的血意,咳得上气不接下气,清斥一声,“滚下去容得你插嘴!”
雁思身子一缩,一头磕在地上,再未抬起头来。
苏汐瞧着她们闹这一场,满目皆是苍凉,无力退了退,再不想看,拂袖而去。
待她走了,雁思方才挪过去,将苏浅扶起来,瞧她面如金纸,瘪了瘪嘴,将眼中泪花憋了回去。
“对不住”苏浅有气无力蜷着,“这些事,与她无关了……不必再让她知晓”
她也与她无关了……
雁思“哇”的一声哭出来,挂着鼻涕,“小姐……如何与她无关,如今,您还怕她会担心您不成?”
苏浅有些无奈,掩袖又咳了一口,结结巴巴道,“是是啊,她如今,不会再担忧我了……”
“挺好挺好的,雁思”
声音低落许久,她将面掩在雁思袖子里,低低弱弱的声音传进耳里,带起孩子般的惶恐。
“雁思,我失去她了……是不是?”
雁思未曾搭腔,讷讷地抱着她,瞧她不敢再抬了脸,许久,袖子里才微不可闻地哽出一声呜咽。
“雁思我没有姐姐了……”
————
太伤了,对不起,昨天才说这几天不会断更,但是我遭不住了,再写我要哭瞎了。
明天开始就断更了,考试时间挪到了23号,考完试再回归,估计很多人会弃坑了,有缘再见吧。





将嫡姐拽进被窝 念头 ( )
少女在雁思怀里埋了许久,无声无息的,雁思也不敢多劝,待发觉不对,将人捞起来一看,才瞧见气息微弱,面色虚红,浑身滚烫,早已是昏了过去。
苏府里又是兵荒马乱了好一阵,雁思提心吊胆地,面上的泪浑是没干过,连不迭地忙前忙后。
房间里,苏浅脑中一片火热,嗓子像裹满了滚烫沙砾,又涩又疼,昏睡中在榻上辗转反侧,没个消停。
“姐姐”干涸的唇瓣呢喃着,睡梦中将眉尖紧锁。
“——也勿要再唤我姐姐,我已是,厌恶透了。”
脑海中决绝的语句浮现,少女弯了腰,一口热血猛地呕在床边地下,倏又冷得瑟瑟发抖,揪紧了被子,牙关紧咬,再不肯吐露半句呓语……
灰蒙的天,黑白的地,有了声音,有了温度,有了姐姐。
苏浅的世界,因为苏汐才有了鲜活,每日临别,她都呆呆地看着下人拭着苏汐额上的汗,将虚弱的姐姐领了回去。
再走得一阵,便也有人来找她,将她领回那个地方。
没有人哄她,她只是自己跟着走,手上拖着一根叁四尺长的铁链,乱动乱跑,自有鞭子落到身上。
每日戌时,她会被带着去见林胧月。
有时林胧月已穿好衣物,静静坐在那里等她,有时床上吱呀声尚未停歇,领她去的人便将她放到角落,抱着铁链蜷坐在地上等着。
她生来力气比平常孩童大些,幼时伤过苏亦桓一回,后头再来这里,便有锁链禁着。
她也不会说话,便是等来了林胧月,两人也只是默默进食,连眼神都不曾有过接触。吃完了,两人便各自呆坐。
陪伴她最长的,那时除了苏汐,便是这个同她一般沉默的娘。偶尔未到时辰,苏亦桓便将瘦弱的女子扯着上了床,女子跌跌撞撞,眼神空洞又漠然。
床上发出声音,苏浅便会转过眸子去看,交迭的人影透过翻飞的床帏,女子空洞的眼眸漫上春水,咿咿呀呀叫着,变换姿势之时,不经意瞥见苏浅呆寂的目光,僵硬中慢慢挤出个笑。
“哥哥”她翻了身,攀着男子的肩,柔情似水地轻唤。
健壮的手臂豁然暴起了青筋,一把扼住她细弱的颈。床上响起男子的怒吼,夹杂着喘不过气来的女子低笑。
锁链声里,小女孩抬了自己的手细看,轻轻握了握,回想起从指缝中淌出的那些温热黏腻的“水”。
发着呆,身上便已是一阵抽痛。
男人疯魔一般从床上冲下来,拾起地上的鞭子对着小女孩抽打,小小的身子蜷缩卧倒在地,本能的疼痛里,望向他的眸子,是同那个女人一样的空洞死寂。
女人的嘶叫如影随形,推着他又咬又打,难以撼动分毫,只等小女孩撑不住了,闭了那双毫无波澜的眸子,男人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
“扔出去。”
便有人将她拖走,扔回房间里。
苏汐几日未曾见到苏浅,蹲在地上等她,却总也等不来。再见到时,那小小的眸子愈是空无一物,瘦小得可怜,经过她时,似已将她忘却,要她伸手拉住,才机械地在她面前停下。
“浅浅,是姐姐啊……”苏汐有些伤心。
被她拉住的小女孩止不住地颤抖,神色却仍是漠然,苏汐诧异地松了手,捋开她的袖子,是纵横交错的伤痕。
那是苏汐第一次见到苏浅的身子,惊怒之下,她将苏浅带回了房,褪去衣物,瘦弱的身上是新新旧旧的瘀痕,只在最新裂开的口子上胡乱涂抹过药,甚是潦草粗劣。
苏汐哭红了眼,抱住苏浅时,万分不敢用力。
当日昏时,去接苏浅的人没找到人,林胧月差些发了狂,纠缠之际,方去看望过苏汐的苏大学士满腔怒火来责问,恰好撞见两人撕打。
此后犹如天捅破了个窟窿,包不住的火烧遍了整个苏府,苏亦桓犹如疯癫,再不隐瞒,林胧月心死如灰,苏大学士满心惊疑,刘氏闹得合府鸡犬不宁。
调查多日,溯回少年风流逸事,苏大学士羞愧悔恨,便告老还乡,退出朝堂。又管不得孽子,此后不久,郁郁而终。他死后,苏亦桓变本加厉,折磨欺辱,令人发指。
唯独两个小孩却是懵懂,不明所以。
苏浅再未被接去过林胧月那里,同苏汐整日待在一处,亦不知后来林胧月受了何种轻辱。
苏汐一日日伴着她长大,一点点将她教养,纵然改不得她困兽一般的习性,却也总算将她温出些小女孩儿的依赖和信任。
越是长大,越是知晓事宜,苏浅的心里愈是生了一颗种子,慢慢抽芽。
那是她自小生出的第一个念头,苏亦桓——她要杀了他。
时光流逝得缓慢,歪歪扭扭的姿势一日日被矫正,练武到筋疲力竭之时,苏汐的怀抱是她唯一的贪恋。
那双总是担忧的眸子,再见着她受伤,每每都要忍了泪,泛出红意,苏浅懵懵懂懂,却也知晓再不敢在她面前露了伤。
那一年,苏汐带着她溜进林胧月的房间的时候,床上的女子神智似已经有些恍惚了,惊惶地推着她们躲进柜子,没一会儿,外头便有了响动。
远远抛来的衣物恰好遮住壁橱,苏汐的脸色慢慢发了白,抱住她的身子开始颤抖。
被掩住双耳的时候,苏浅抬手抱住了她,默然垂下了双眸。
袖中的裁纸小刀冰凉,她轻轻呼了口气。
她们被发现后不久,那个先时覆在娘亲身上的人便死了。
柜子打开之时,默然的小女孩便从娘亲眼中窥见了死志,她们未曾讲过话,可沉默相伴的日子里,却也生出奇异的灵犀。
苏亦桓被那个人死时的惨状吓破了胆,举了板凳欲砸,苏汐奔去护林胧月时,小女孩捏了捏手中沁了汗的小刀,飞掷而出。
苏亦桓倒下时,孤默的小身子上仿佛传出锁链断裂的声音。
那一年,苏浅不满十岁。
娘亲将姐姐支出去的时候,姐姐叮嘱她“呆在娘的身边”,可她与娘亲对上视线之时,便知晓了娘亲之意。
林胧月看着面前这个小女孩,她的眼眸一如幼时平静,可里头不再发空,被细小温柔的东西填满了。
她笑了笑,慢慢放了心。
“浅浅,去外面等娘一会儿”
小苏浅没有动。
她无奈,又道,“姐姐端不动水了,浅浅去帮帮姐姐好不好……”
小苏浅望着她眸中的坚定,有些犹豫。
“浅浅,你都知道的出去,好不好?”
最后的温柔嗓音里裹挟了哀求,苏浅盯着她痛苦的双眸,慢慢挪上前,抬了幼嫩的手臂,轻轻扑进她怀里。
“——娘。”
她不常开口,稚嫩的嗓音分外干涩。
扑着的身子一瞬分外僵硬,眼泪无声地流下,滴进苏浅的衣领里。赤裸的手臂抬了抬,用尽全身的力气也没能动一下,既不敢将她推开,也不敢将她搂住。
苏浅抬了头,望着她惊愕的眸,“姐姐,教的。”
她教她说话,教她拥抱,教她安慰和依赖。
女子含着泪笑了笑,僵着身子未动,“浅浅喜欢姐姐么?”
小苏浅点点头,“喜欢,姐姐,很好。”
轻微的哽咽声里,女子的嗓音越发温柔,“浅浅,能保护好姐姐对不对?”
小苏浅抿了唇,坚定地点点头。
“那这些是我们的秘密,不要告诉姐姐,好不好?”
小苏浅沉默。
良久,“出去吧,浅浅。”
小女孩站直了身子,慢慢转了身。
浓郁的血腥味再度从屋中飘出,苏浅站在门外,抱着娘亲给的金牌,低着头一动不动。地上溅落一滴湿痕,她又呆呆地蹲下身抹了抹。
苏汐回来的时候见着她站在紧闭的门外,手中的水盆跌落。
沉默许久,她朝她伸了手,“浅浅,你要看吗?”
苏浅望着她虚弱苍白的脸,将手递给了她。
苏家经历了动荡,从牢狱中再回府后,苏汐怕她害怕,夜夜都会抱着她一同入睡。
窝在苏汐怀里的时候,沁人的竹香萦绕,小小的眸子在暗夜里眨呀眨,凑近了那玉色的皮肤,柔顺垂下的青丝,略显苍白的红唇。
她揪紧了苏汐的袖子,久久舍不得闭眼。
一年又一年的朝夕相伴,苏浅和苏汐慢慢长大,将满十叁岁时,苏浅分化为乾元,在苏汐的手中尝到另一种让她迷恋的滋味。
她的姐姐,支撑起她整个世界的汐汐,竟要嫁给他人,与她从此分离。
她不要她了,这怎么可以
苏浅远远瞧着苏汐拉着陈沧的袖子,被陈沧突然压来的身子吓得脸色发白,多年未曾波澜过的心中涌起了第二个念头。
——陈沧,她要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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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嫡姐拽进被窝 探病
苏浅睁开眼的时候,眼前模糊了一瞬,景象才由昏暗慢慢沾染了色彩。
一瞬的无措惶然袭上心头,抱紧了被子,额头仍是一片滚烫灼痛。
昏迷的时候,老太太来瞧过,杵着拐直呼“冤孽”,唉声叹气地走了。何姨娘亦来探望过,唏嘘着两姐妹如何能闹到如此地步。
苏汐没有来。
她前脚离了苏浅的房间,后脚苏府就闹哄哄请了大夫,按理说,她该是第一个知晓的。可雁思站在门口左等右等,既盼着她来,又怕着她来,等来等去,终究没盼来她的人影。咬咬牙跺跺脚,方才进屋去伺候苏浅了。
苏汐坐在房中,听着外头吵吵闹闹,神思恍忽,一双袖子捏了又松,松了又捏,皱皱巴巴地不成样子。
绿蕖瞧在眼里,欲言又止。
天色慢慢有些昏了,苏汐脑子里乱成一团,疲惫地伏在桌上,苍白的脸埋在肘弯里,陷入昏暗。
许久,方低低地出了声。
“绿蕖去看看她醒了没有。”
绿蕖总算得了她的话,福过身便朝外头跑去。
还未及门外,便听见里头雁思抹眼泪吸鼻涕的声音,推了门进去,低声问过,雁思哭得稀里哗啦,冲她摇头。
绿蕖拍拍她的肩,赶紧又跑回去禀报。
苏汐浑浑沌沌地趴着,脑子里想起她打苏浅那日,她背上洇出的大片大片的血迹。
怎么会怎么会流那样多呢?
她今日的面色确然不大好看,尤其她最后走的时候,连唇上都失了血色,颤抖着,爬都爬不起来的模样。
思绪纷扰里,绿蕖匆忙的脚步声进了屋,跪在地上低头回禀,“大小姐,叁小姐她还未醒,说是已烧糊涂了。”
苏汐呼吸一滞,紧紧攥了袖子。
“——大小姐……大小姐求您别再说了,我家小姐身上有伤,受不得您如此刺激的……前两日您打的那伤,大夫差些便”
雁思哀求的声音响在耳侧,苏汐的脸愈发地苍白,慢慢支起了身子,游魂一般站起来,向绿蕖吩咐,“走吧,随我去一趟。”
苏浅睁眼的时候,等待色彩一点点填满的过程分外煎熬。她总疑心她要回到那个灰白的世界里,一个人四处寻找,身后不会再有人跟随。
但还好,灰白一点点被驱逐,眼前的世界和她闭眼时的世界仍是一样。
雁思挂着鼻涕的模样在她睁眼时停滞了片刻,等她眨了眼,才总算回过神来,扑到她床边,颤声问着,“小姐……小姐,你可是醒了?”
苏浅视线有些糊,忍着晕朝她点点头,一张口,吐出的全是灼气。
雁思去外头给她打擦脸用的热水,远远瞧着那头走来了两个人影,心里咯噔一下,赶紧进了房。
“小小姐,雁思瞧着,似乎是大小姐朝着这边过来了……”
她小心地观察着苏浅的神情,也不知她是听清了还是没听清,凑近了,却也瞧不出她有什么反应。
想着许是还是惦念着姐姐的,只是又记恨上了今日苏汐说的话,抹不开面。遂也不再多问,转了身要去将苏汐迎进来。
转身之际,床上一直没什么动静的人艰难地伸手扯住了她。
“雁思,你去将她拦住,别让她进来。”她睁着眼,眸中却是没什么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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