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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娘道文女主后[七零]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鱼乐于余
那些划痕看起来乱七八糟,但只要细心点,便能找出划痕里存在的字母。
事情明显大条了。
江糖环胸站在柑橘树下,脸上一点笑意都没有,那双又亮又傲气的凤眸此时耷拉着,只能瞧见长长卷卷的睫毛,让人看不清她眼底的想法。
符横云过来时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小知青表情冷冷的,看着树上的稻草绳不知想些什么,萦绕在周身的气场也含着冷厉萧簌。
气势十足。
“姜知青。”
江糖听到熟悉的声音,抬头望去,撞进对方深邃的双眸中。
“符同志,你怎么来了?”
符横云心中微动,耳尖在她的注视下越来越红,“来找你的。”
江糖侧首,不太明白:“有什么事吗?”
符横云摇头,突然笑了笑,说道:“你让大炮找大队长,是有什么发现吗?”
江糖:“嗯。”
具体什么发现,在大队长来之前,江糖不打算说。
如果她猜的是对的,那这件事就非同小可。那么,知道的人越少越安全,况且……
她瞥了眼符横云,这么长时间不在,果园出了事他就出现了,着实巧合。思来想去,江糖还是决定等大队长他们来了再说。
符横云挑眉:“发现什么?”
江糖撩起眼皮,又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符横云被逗笑了:“哟呵,你这是不相信我啊?”
没想到,他也有被怀疑的一天,符横云“啧”了一声,摊手道:“行,你的发现啊,就等大队长来了再说吧。”
符横云轻飘飘地看了眼稻草被扒了一半的树干,心中隐约猜到她想说什么了,一时间更坚定了此姜糖非彼姜糖的想法。只是,她脖颈后面那颗红痣又表示她确确实实是红星镇姜家的小女儿姜糖。
姜糖的身体,另一个人的思想……
是双重人格,还是借尸还魂呢?
符横云想起前几年京报的一起报道,某人死后入棺,半夜突然诈尸复活了。而他醒后便声称自己是另外一个人,将另一人的生平、居住地址、周边环境说得清清楚楚,虽然事后京报又发表了一篇新报道,说前一篇未经调查证实,内容有所偏差,大家千万别当真。
但符横云却想,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会不会,真有其事呢?
可是,按照红星镇传过来的资料,姜糖确实一开始答应过给姐夫做续弦,但后来摔伤后,她迎来了第一次转变,开始绝食抗议,符横云看到这一段时,莫名觉得违和。
心智虽然坚定,但方法太过幼稚无用,不太像她。
而姜糖的第二次转变是在落水后,依然不屈服,但学会了曲线逃走……
真是费解啊。
江糖知道,男人在看她。但她没想到,这人的目光停在自己身上就仿佛沾了胶水一样,好一会了也没挪开。
她不自在地侧过身,想要避开他的眼神,但符横云的视线却如影随形,紧紧追着她……
一个月不见,他看人的眼光变了。
如今看着她,直白而火热,好像要把人生吞了。江糖想转身离开,总觉得再待下去,她也要变得不像自己了,但想到柑橘树上的英文字母,她没办法置之不理。
到底没忍住,低声吼他:“你到底在看什么?”
符横云:“看你。”
江糖:“我有什么好看的,不都是两个眼睛一张嘴吗?”
符横云沉默了一会,小声又真心极了:“你好看。”
第28章 二更(该来的还是来了)……
符横云:“你好看。”
江糖脸上片刻失神, 嘴唇开开合合好几次,竟呐呐无言。
引以为傲的口才突然失灵了,脑子里乱成一团。





穿成娘道文女主后[七零] 第29节
虽说上次见面时, 江糖猜过自己是不是在无意间俘获了一个大帅哥的心, 但那只是随口一说,就像上学时, 跟室友一起讨论哪个男人帅,哪个男人在看“我”一样, 不过口嗨罢了。
哪知, 冷不丁被对方扔了记直球, 江糖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她有过太多的追求者, 每一个都试图营造出理智,可靠, 含蓄矜贵的样子。
仿佛,她就喜欢那样的。
家世比她强的,会用那种“女人, 你配得上我,我们在一起是强强联合”的眼神来暗示她。而家世弱一点的, 或许是为了表示自己很优秀, 绝不低她一等, 便会有意无意间露出“权势富贵是狗屎, 我不屑为伍”的姿态。
有没有纯粹因为她是江糖, 而不是江老将军的孙女而追求她的呢?
或许是有的, 只是她可能没注意到。
符横云是第一个直接表露情绪的人。
江糖很快调整好了情绪, 除了耳后根泄露了她真正的心情,面上倒是挺淡定。
她问:“你喜欢我?”
符横云垂下眼睑,默了片刻, 旋即又抬眸看她:“是。”
江糖:“我们见面次数不多。”
符横云笑了:“几次确实不算多,也许你不觉得什么。可是人生短暂,除了十年懵懂,十年老弱,便只剩下五六十年。这五六十年里除去一半的黑夜,再想想吃饭穿衣,奔走工作,若是去的地方远,那耗费的时间岂不更多?我若举棋不定,连这点心思都不敢跟你说,以后想来必定后悔。我会懊恼年轻时太过懦弱,白白浪费大好时光。”
江糖心神震撼,有什么东西在心里生根发芽了。
符横云乘胜追击:“小姜知青,我想和你处对象,我想和你共同进步,你怎么看?”
江糖抬头,嘴唇蠕动了两下,她不太理解,为什么只见了几面,便能喜欢一个人。她想说,他只是一时迷乱,并没有经过认真思考……
却不知,不知不觉间这话竟问出了声。
符横云咧嘴笑了,“有句话叫一见钟情,若是要好好思量才做出结论的,那不叫喜欢,那叫权衡。”
确定江糖并非间谍后,符横云完全不想压抑自己的心情。
至于另一种猜测,他并不在意。他眼中的小姜知青,说话做事都极有分寸,对村民热心也不藏私,即便是借了别人的身体还魂,那曾经的她肯定是再好不过的姑娘。
或者,她还是姜糖,只是姜糖的另一个人格。
但不管她是谁,他都认定她了。
江糖低着头,她承认,自己的心似乎并不如她以为的平静。
但女人,或许天生就喜欢听人说好听的话,她分不清这一刻的徘徊是因为想要体验恋爱的滋味,还是因为符横云的话太过动人。
让她不忍拒绝。
“我……”
江糖蹙眉,认真捋了捋自己的想法,发现自己竟并不排斥符横云的接近。
她没谈过恋爱,也不会玩若即若离的把戏。
但为了慎重,她还是认真回应道:“让我想想吧。”
符横云没有步步紧逼,他看出江糖心思松动,暗喜不已。又见她对果园的事上心,便道:“果园的事不用担心,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呢。不管发生什么,大队长和支书肯定能解决。”
江糖听见,猛地回头,陡然明白了,问他:“你也知道?”
符横云笑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江糖还想问,大炮儿已经领着大队长他们来了。
“咋回事,姜知青?问大炮儿这小子一问三不知,急得我们这老胳膊老腿哦,一分钟也不敢耽搁。”陈红军手里拿着旱烟杆,绕着树转了几圈,“是咱们这草绳绑得不对吗?”
江糖瞥了眼符横云,对方眨了眨眼,桃花眼秋波连连。
江糖避开他的眼神,问老支书:“他在这儿,可靠吗?”
老支书怔了怔,看看摊手做无奈状的符横云,又看看一脸认真的江糖,哈哈大笑:“姜丫头,你尽管说。这小子要不靠谱,那咱村里就没靠谱的了。”
符横云摸了摸鼻尖,在江糖诧异激赏的眼神里,刚恢复正常的耳尖又红了。
江糖将自己的发现说出来,陈红军听到“英文字母,传递信号”的字眼,差点平地摔跤,大惊失色:“小姜知青,你没开玩笑吧?咱这儿,咱这儿也有那……间谍?”
后面两个字说得小声又小声。
“我只是怀疑,到底如何就需要大队长来判断。”
两人一问一答,说得认真,却没见到老支书跟符横云眼神交汇了一下。
江糖将自己的推断说完,便先回知青点了。
符横云则帮着大队长将每棵树上的痕迹拓下来,实际上在江糖提出来前,他已经发现端倪并跟老支书通过气。两人本想着不惊动村里,暗暗把人抓出来,如今这样虽然跟他们的设想不同,但也没什么不好。
让大队长敲打一下村里人也好,免得某些人被人蛊惑,做下犯法的事。
****
符铁牛刚跟翠丫诉完衷肠回来,就见家门口站着一个人。
他定睛一看,可不是那煞神嘛?吓得调头就要跑。
“铁牛,跑哪儿去?”
符铁牛刷地一下赶紧收回跨出去的那条腿,“啥,云哥啊,哈哈哈哈……我怎么会跑呢,我马上过来。”
可惜脖子扭得太快,只听骨头“咔嚓”发出脆响。
符铁牛哎哟一声,完蛋,他脖子扭到了。
他就说,每回见符横云他都得出点意外,呜呜呜,他太惨了!不就是这煞神刚到光明村,他和陈三狗有眼不识泰山,套了麻袋打他吗?
可他也没讨着好,差点被符横云打废。
他最近这么老实,这煞神干嘛平白无故来吓他呢?哎哟哟,他的脖子哟,痛死爹了都!
符横云手上捏着一根竹枝,等符铁牛挪到面前,直接抽了他一记,符铁牛赶紧跳起来,小腿还是被打了一下:“哥,我的亲哥哎,我蠢,我哪里做错了你直接告诉我,我保证改正……”
符铁牛歪着脖子,一只手抱着被打的小腿,委屈巴巴地。
符横云下巴点了下:“去开门。”
符铁牛赶紧把门打开,还做出个邀请的动作,谄媚地跑来跑去:“云哥,喝点啥?”
“你除了白开水和凉水,还有啥?别老问废话。”符横云敲了敲桌子,“坐下,我问你点事。”
符铁牛哪敢不应,挑了个离符横云最远的位置坐下,战战兢兢问道:“啥事呀,哥……你尽管问,我保证我肯定不藏话。”
心里却在想,难道是他跟翠丫的事被符横云知道了?那不对啊,他跟谁风流,这煞神稀得管啊,那又是为了啥?
符铁牛突然福至心灵,不会是知道他妈想算计他的钱吧?
符铁牛一琢磨,越想越对,他眼珠子转了两圈,决定老实坦白争取宽大处理,至少让这煞神打他时能打轻一点。
他一把抓住符横云的手,嚎哭道:“哥啊,云哥啊,我妈的想法不代表我啊,我是不赞同的,真的。我哪有胆子想你手里的钱呢,那都是她一厢情愿,自作主张。你放心,等她回来了,我保管把她劝得服服帖帖,再也不惹你心烦。”
符横云勾唇,把手抽回来。
冷声道:“你还能管得住你妈啊?”
符铁牛点头如捣蒜,管,必须能管!再不能,他怀疑自己又要鼻青脸肿了。
符横云剑眉扬起,似笑非笑道:“别贫了,我问你,我去上班这阵子,村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符铁牛眼珠子瞪大:“村里哪天没事啊?”就他妈那张嘴,天天回来都得说一堆新鲜事儿,他还懒得听咧。
再看符横云脸突然阴沉下来,符铁牛还是怵的,赶紧想,拼命想。
“哦,我想起来了。”他一拍桌子,凑近符横云压低了声音说道:“三狗子强迫那女知青的事,不知道被谁说漏嘴了,啊,哥你不是想听这个吗?那是陈兴旺那狗杂碎跟人赌钱输得裤子都没了……还有还有,有一天我回来晚了撞见一出好戏,郝会计他媳妇捉奸啊,那女的一身皮子白得咧,可惜脸没露出来……”
说着,符铁牛还舔了舔嘴唇,似乎在回味什么。
符横云见他那猥琐样,伸手就给了他一个爆栗:“你知道得还挺多啊?还有呢,比如果园里的事,你有什么想说的?”
“这村里的事儿,哪有我不知道的啊。”符铁牛被打了也不吭声,反而得意地等着表功呢:“兄弟不是白交的啊,你知道一点,我知道一点,再凑合一说,不就都知道了?”
符横云:“那是谁在果园搞事了呢?是不是你和陈三狗他们?”
符铁牛连连摇头:“哥,你别瞎猜啊,我这是比窦娥都冤呢,咱就是再不靠谱,也不会拿自家的东西出气啊……这事我们真不清楚,要让我知道谁拿大家的钱搞事,不用你说,我们肯定先灭了他丫的!”
那果园可是大家的命根子,每年都能分钱的宝贝蛋。
光明村的人谁不把它看得比自个儿还重要啊。
照他说,肯定是其他大队的人嫉妒他们分的钱多,所以故意搞破坏呢。
符横云点头,知道他没撒谎,语气变得温和起来:“行了,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老头子这么疼你,事事为你着想,为了你还惦记着我手里的钱,你可得好好孝顺他啊。”他冲符铁牛笑笑,伸手在他脸上拍了拍,随即起身出去了。
他一走,符铁牛可算松了口气。
太难了,每回见这煞神就跟折寿似的,他真的承受不来啊。
哎哟哎哟,他忘了脖子还歪着了。
次日,尹秀眉跟陈三狗暗地苟且的八卦越演越烈,还有不有人恶意揣测她肚子里是不是已经揣上了。
下工后,尹秀眉回知青点这一路上,遇到的每个人都冲她古里古怪地笑,偶尔说一句“特殊时期,要好好照顾自己哟”、或是“啥时候结婚,再迟可就来不及了”这种意味不明的话,整得她满头雾水,不懂发生了什么。
等心事重重回到知青点,就听到吴芳刺耳的笑声,“……陈三狗是喜欢咱秀眉,但那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秀眉看上他?不可能吧……不过也说不定,万一陈三狗有咱们没发现的优点呢?”
尹秀眉:……
贱人!吴芳这个贱人!
第29章 一更
眼看着吴芳和尹秀眉打起来了, 大家伙拉都拉不住。
几个男同志不方便把两人分开,指望苏丹叶和谢小兰上前劝一劝。
苏丹叶比起刚下乡时成熟了不少,平时还是娇气得不行, 但真遇上事了也晓得轻重。
只是面对这样扯头花的场景, 她仍是莫可奈何。
下意识想找江糖,走了几步才想起她一大早去县里农机站了, 又看这混乱场面,实在忍不住低声咒骂吴芳缺德。
尽不干人事。
再看谢小兰翘着二郎腿看戏, 不仅不劝, 还时不时煽风点火, 火上浇油。




穿成娘道文女主后[七零] 第30节
苏丹叶愤怒得眼珠快瞪出眼眶子了, 可人家还是那副死样子,她只能跑去找大队长。
大队长别提多烦这群不省心的知青, 一听苏丹叶说了打起来的原因,不满很快就积攒到了顶点,怒骂一声:“排废气, 喷蝎毒,姑娘家心忒黑。”
可组织上把知青交到他手里, 他就不能不管。
陈红军叹了口气, 火急火燎地往知青点去了。
那头县里, 江糖也遇到了难题。
农机站的人放她进去了, 人家没故意给她穿小鞋, 非常爽快地指派了一个大师傅。
问题出就出在大师傅身上了。
农机站的小干事人不错, 领着她到仓库时, 怕她一个小姑娘脸皮薄不会跟人打交道,还帮着介绍了一下。
可人家赵师傅完全当没听见。
连个眼神都懒得给。
小干事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冲江糖笑了笑, 小声提醒:“本事大的人,脾气都不小。不过赵师傅人其实挺好的,面冷心热呢,相处久了你就知道了。”
江糖微笑着表示理解。
心说:那也得给我相处久的机会啊,眼前这状况,可不太妙。
心里虽然在吐槽,但江糖向来不是轻易说放弃的人,何况不试试,咋知道能不能行得通呢。
受点冷遇就打退堂鼓的话,甭说别人怎么看,首先自己这关就过不了。
想要别人指点,那学习的态度就得摆正。
所以,江糖姿态越发乖巧认真,看赵师傅似乎在指点徒弟,她便老老实实站在一旁,不骄不躁地等着。
赵师傅,名叫赵明德。
是农机站的定海神针,从省一机退下来的。
修农用机械那是大材小用。
要说为啥到这儿?还不是因为前些年省一机也闹革命啊,厂里分成了两派,赵师傅是焊联总的,还有一派是炮轰派。
焊联总人多势众,炮轰派人少式微,由于省革委会主任陈复生支持一派、打压一派,两派斗争越来越激烈,以至发生大规模武斗,造成多次流血伤亡事件。
随着武斗更加频繁,器械也跟着升级。
由开始的拳脚相踢到使用棍子长矛,发生了多次死伤事件。
苏省有三大军工企业,其中省一机是生产坦克、装甲车和部分特殊型号的舰艇。
曾有多次,炮轰派开着开着坦克、装甲车和装有机关枪的卡车上街武装□□示威。武斗最严重的一次,焊联总曾有十来人被当场打死。这样的氛围就像一头不断吃人的野兽,青年一辈跟着被牵扯其中。
赵师傅有一独子,六九年时跟炮派的几个小伙子杠上,推搡之间失足落水里了。
那会儿大冬天啊,南方的湖面冰层不够厚,大家又穿着棉袄,这一跌进去不到两分钟,人就沉水底了。
再捞起来已经回天乏术了。
跟赵家小子打架的几人也没讨着好,最大的那个被判了十六年,另外两人也判了八年。
可判刑了又能咋样啊,换不回儿子的命。
而这样的事,在那几年并不少见,因为武斗革命失去亲人的何止他一个呢?
赵明德媳妇早没了,膝下就这么一个儿子。
儿子去世后,他见厂子里越来越乱,两派已到了水火不容,便心灰意冷。
他对这样的局势感到迷茫。
明明身旁仍有同行的革命同志,却犹如在黑夜中踽踽独行。
他甚至想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到底是国家病了,还是人民病了?
索性借调到了县里。
后来收了两个徒弟,就一直呆在农机站里了。
一旁蹲在驾驶座下面正在检查发动机的年轻人是赵明德的大徒弟,郭明。
赵明德抄着手站在一旁,粗着嗓门喊道:“柴油机声音正常不闷车,你说是啥原因造成它停车不走?”
郭明似乎有些犹豫:“……油缸内漏?”
这话一出口,瞥到师父怒目圆瞪,郭明脑门上开始滴汗了,他一脸焦急,不确定地改了下答案:“是……是排气出了问题?”
“你学了三年,学了个屁。我教给你的东西,你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啊?朽木不可雕,朽木不可雕也。”
赵师傅脸色跟黑炭一样,简直恨铁不成钢啊,他拿起一旁的竹条作势要揍人,就听一个清亮平和的女声特别笃定:“是离合器打滑烧片了对不对?”
赵明德动作稍顿,这才正眼瞧江糖:“你懂这个?”
江糖点头:“不精通,只是懂点皮毛。”
赵明德点了点头,“那你来说说,怎么就烧片了?又为啥会烧片?”
“有焦味。”江糖蹲下身,凑近探了探,闻到淡淡的焦味,她拿起扳手拧开螺丝检查了一遍,才回答:“这是零件不匹配导致的,之前应该换过一次了,后面换的离合器部件尺寸不对,弹簧压力不足,离合器传递扭矩的能力就下降了,典型的“大马拉小车”现象,只要重新换成匹配的零件就可以了。”
赵明德一听,笑了。
本以为是瞎蒙的,没想到这丫头还真有几分眼力见,比他这个木头脑袋的徒弟强。
他仔细打量了江糖一眼,问旁边站着还没离开的小干事:“站里新来的干事?”
小干事脸色不变,没有因为赵师傅先前的忽视而忿忿不平,笑着回答:“哪能呢,小姜是下面光明大队的拖拉机手,这回想来跟您老学习学习,您看……要不就带带她?”
女拖拉机手啊。
少见。
赵明德用审视的眼光看着江糖,听到“拖拉机手”几个字时,脸上表情有了波动。
“你?”
“拖拉机手?”
“就你这小身板?抡手摇时,整个人不会被抡出去吧?”
怀疑三连。
一点儿也不委婉。
江糖无奈,做了个“我浑身充满power”的大力水手般的姿势。
开朗道:“瘦归瘦,我还是有肌肉的,赵师傅,这回我来是想请教您关于拖拉机开沟犁地的问题。”
赵明德摆手:“我看你懂的不少嘛,不需要找人教了。”
这话不是讽刺,赵明德是真心这么认为的。
瞧瞧自己带的大徒弟,木讷得很,那脑子非得戳一下动一下,一点主观能动性都没有。二徒弟倒是聪明,脑子够灵活,可就是灵活过头了,心眼子不在手里这门技术上,反倒全用在跟人套近乎搞关系上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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