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燎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不问三九
“我不开,我开完还得给你送,再送还得来,你早晚得送我一趟,赶紧的!”田毅说话的时候已经出了房间。
陶淮南对这个场面已经太熟了,每次田毅在这睡几乎都是这个状态,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记不得睡前定个提前点的闹钟,总要搞得打仗一样。
陶晓东到底被他折腾起来送了一趟,早高峰时间,田毅他们医院堵得不成样子。不过这里陶晓东太熟了,知道怎么走能最快,好歹是赶在八点前把田毅送了进去。
田毅在三院,算是影像科一个很年轻的小大夫。三院陶晓东经常来,要带陶淮南定期做复诊,看眼睛。
这里的大夫陶晓东都很敬重,个顶个都是好医生。他跟这儿熟,跟这里的很多医生也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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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几天之后从夏远嘴里得知唐宁的那一位是汤索言的时候,陶晓东是真的有点惊讶了。
惊讶过后再仔细琢磨琢磨这两人,想想各自的样貌气质,点头说了声:“般配。”
第5章
这两位确实很配。
一位是眼科主任医师,一位是心外科天才,都是极优秀的人。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得说一声般配。
陶晓东跟汤索言认识是通过田毅,对方是田毅一直欣赏崇拜的学哥,汤索言从国外回来不久田毅就亲自把陶淮南送进他办公室了,说学哥这是我弟弟。
汤索言在国外做科研时的其中一个方向就是视网膜色素变性,国内外都在试图攻克的世界难题。基因里带的缺憾,目前为止还没有行之有效的办法治愈。
陶淮南那时十一二岁,被田毅带到汤索言面前,入鼻的是医院里特有的令人不安的气味,以及眼前人身上清冽的薄荷味。
陶晓东和迟骋都不在,陶淮南在陌生环境里有些不安,他朝田毅靠了靠。
身前的汤医生却抬起手摸了摸他的头,手心很暖,在他头顶停留片刻,甚至跟田毅询问的时候也没把手拿下来。
像他哥跟人聊天时无意识的动作一样。
陶淮南从小就瞎了,四岁的时候。脑子里只剩下不成片段的零碎画面,那是他看到过的世界。时间越久越记不清了,后来连做梦都不清晰了。眼前永远只有微弱模糊的一点点光感,有没有也没什么区别。
瞎了就是瞎了,陶淮南早就平静地接受了。后天残疾人该有的反应和心理过程他早早就经历过了,并且因为那时还小,接受起来并不困难。甚至庆幸很小就瞎了,对色彩的记忆不深。
陶淮南从来不在意自己的眼睛,总之都已经这样了,对他来说它会不会继续病变继续发展都不重要,从结果上看没有区别。
那天这位汤医生却俯下身对他讲:“不要放弃眼睛,你得保护它。没有人放弃你们,世界上有很多、很多优秀的医生和科研团队,都在想办法。你眼睛的状况很好,很健康,它自己也在坚持。”
陶淮南抿唇,点了点头。
汤索言笑了下,在他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很轻的一个响。他说:“你不知道你眼睛多漂亮,保护好它。相信那些优秀的医生,相信我。我希望有一天当我有办法治愈它的时候,你的眼睛依然像现在这么漂亮。”
汤索言身上的薄荷味道若有似无,时而有淡淡的一点点,时而没有。陶淮南吸了吸鼻子,记住了他身上的薄荷香。
那是陶淮南记得很清楚的一个下午,他哥出门了,迟骋去给他买东西了。他被田毅哥带去医院,然后说带他去看一个特别厉害的医生。
在那之前他看过无数个医生,他哥带着他走过很多个眼科医院。
在那之后陶淮南只有这一个医生,他太喜欢汤索言了。
陶淮南喜欢的陶晓东自然也喜欢。
汤索言是个很好的医生,对于这样的人陶晓东反而不敢交,他们只在最初的时候一起吃过一次饭,也仅仅是为了聊陶淮南的眼睛。之后就只是每次带陶淮南复诊的时候才见一面,见了面互相打个招呼,没有更多接触。
好像那些社交手段到了汤索言这儿反倒不合适,不尊重。这样的距离在陶晓东看来挺好,不唐突。
因为这层关系,陶晓东再看唐宁的时候,总多了那么点爱屋及乌的意思。之后每次再见到唐宁陶晓东都表现得更照顾一些,态度也亲和。
有一次很多人的局,大部分都是他们医学院的校友,陶晓东跟里面挺多人都熟,他替唐宁挡了几杯酒。有人拿他俩开玩笑,陶晓东赶紧摆手:“这话别乱说。”
夏远也私下里问:“晓东啊,你别是……看上唐宁了?”
陶晓东立刻摇头:“没有的事。”
“那我怎么觉得你对他不错啊?”夏远一双眼睛往陶晓东身上瞟,打量他的神色,“还是我看错了?”
“别瞎琢磨,想什么呢都。”陶晓东皱了下眉,没边的事儿,不愿意聊这个。
夏远好意劝两句:“人有家,那位你不也认识?什么锅配什么盖,你千万别犯轴走岔道。”
陶晓东随手捡了本书往夏远身上一砸,站起来不听他说:“闭上嘴吧,说了没有没有的,别说这事,你不寒碜啊?”
陶晓东是真没丁点想法,半点都没有。别说唐宁有没有家,陶晓东根本没有过任何意思,何况他对唐宁的照顾本身就来自汤索言。他跟唐宁加过微信之后一条消息都没发过,俩人就没联系。
连听别人往这方面说陶晓东都觉得寒碜,听不下去。
唐宁是个很体面的人,每次见都是白衬衫西裤,永远端正得体,一说一笑都适度,带着点距离。当初夏远年轻时候待见的就是他身上这股劲儿,好像跟谁都不亲,但也没傲得没边儿,这样才让人惦记。
有跟他熟悉的人说,唐宁就没什么特别好特别亲近的朋友,他跟谁都保持着点距离。平时在医院也一样,温和礼貌,话不多,也不爱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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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人太完美了,跟个假人似的。
他或许只有在汤索言面前,才是最真实的他。
汤索言的车在二院停车场里等了大概一个小时,唐宁下班走了出来。汤索言停得离唐宁的车很近,唐宁走过来的时候汤索言按了按喇叭。
唐宁看见了,下意识挑了挑眉。
汤索言又按了按,唐宁走了过来,上了车。
他们很久没见了,唐宁有点躲他。从年前到现在三个月多月了,才刚刚见第一面。汤索言说:“聊聊。”
这么下去确实不是个事,谁心里都清楚。唐宁也平静地点了点头:“好。”
汤索言之后没再说一句话,俩人开车回了家,汤索言家。唐宁的东西搬走了很多,但这里还是有很多他的生活痕迹,他剩下的东西汤索言都没动。这是他生活了几年的地方,一切都很熟悉。
门口鞋柜上他的拖鞋都还在,两人沉默着换鞋,然后各自去洗手间洗手,多年一起生活的习惯都是刻在骨子里的。
之后还默契地一起做了饭,备菜炒菜分工明确,他们连话都不用说,不需要交流就能完成这些。
饭后,两人都在沙发上坐下了,汤索言刚洗完手,手上还有点潮,他抽了张纸擦了擦,跟唐宁说:“你怎么想的?说说吧。”
唐宁怎么想的。
汤索言这么一个问题扔过来,唐宁一时之间答不上来。他绷着下巴沉默了会儿,反问汤索言:“我们这次因为什么,你想起来了吗?”
汤索言点头。
他俩这次因为什么别扭他确实想起来了。这次还真不是唐宁生气,这次其实是汤索言先冷了脸。
原因有点难以启齿,尤其是对他们这种体面人来讲。
唐宁一直不喜欢亲密,他有些讨厌性交。
从前他们都二十几岁的时候,唐宁对这事也没有多热切,可那时他也并没有表现出反感来,能够配合。而且汤索言能让他快乐,汤索言能把他弄到求饶,弄到哭。那时的唐宁看起来很正常,汤索言想做的时候他通常都能接受。
可近几年他越来越不爱做那事,多数时候都是敷衍过去,以太累了为由。这事都图你情我愿,有一方不愿意的话,那也没趣。
尽管真正做起来的时候唐宁无疑是舒服的,汤索言是个绝对的掌控者,也对唐宁的身体足够了解,他们不存在不和谐的可能性,可唐宁就是不愿意,甚至反感。
他们这次就是因为汤索言想做,唐宁半推半就,没有明确拒绝说他不想,甚至他的身体反应已经很明显地在说他想要。
可最后他还是猛地推开了汤索言。
“……我不想。”唐宁皱着眉用力吸气,他甚至不去看汤索言。
汤索言先是沉默着,沉默后问唐宁:“你到底怎么了?”
两人当时上半身都已经是赤裸的,唐宁扯过自己的睡衣穿上,低声说:“我没怎么,我就是不想做,我给你弄出来行吗?”
之前的很多次都是这样,唐宁不惜低下身去或是跪下去,用其他办法,也不愿让一切自然而然地发生和继续。
爱人之间性生活不和谐,这确实是很难以启齿的事情,尤其发生在两个身体和心理都很健康的人之间。
唐宁每一次推开都太坚决了,他脸上甚至写满了厌恶和嫌弃,他挂在脸上的反感表情有些伤人。
汤索言脸色不好看,他很少对唐宁发脾气或者沉下脸,唐宁不喜欢看他沉着脸。
唐宁说:“我就是不喜欢做,我越来越不想,如果你觉得不做这事就过不下去了那就算了,我真的不喜欢。”
他说这话的时候还是带着点脾气的,不知来由的怒意。
汤索言从来不强迫唐宁什么,他直接说他不想的时候汤索言从来没继续过,但恋人间这样未免太不像话了。汤索言沉默着扣着睡衣的扣子,而后看着唐宁沉声道:“解决问题。不要每一次都只扔给我一句‘算了’,这两个字什么都解决不了。”
唐宁受不了汤索言带着愤怒跟他说话:“怎么解决?我就是不喜欢,一定要我接受和你做才算解决?”
最终他们什么也没聊出来,汤索言情绪很差,唐宁说话也带刺,他们从那开始就冷了下来。几天之后唐宁搬走了,汤索言也忙了起来。
可这么搁着不像话,这事终究得解决,该聊的话也得聊透。
他们各自冷静的时间已经足够长了,三个多月的时间足以让两个人都撤了火,很平静地思考问题然后解决,让彼此都平和。
唐宁坐在沙发上沉默了很久,久到小区里遛狗的人都走光了,对面楼里灯已经亮了一片,他才开了口。
沉默那么久才说的话,就代表这不是容易讲出口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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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汤索言,眼底有点红了,哑声道:“这次我没生气,也不是气话。言哥,我是真的想……算了。”
第6章
唐宁哑着声音说他想算了,他眼神里有痛苦有纠结,却没什么话说出口后悔的意思。
汤索言看着他,倒也还算平静,只问:“为什么?就因为你接受不了?”
唐宁摇头,手指在自己裤子上轻轻刮了刮:“言哥,我有点过够了这种生活,我觉得我们俩在一起的生活像空壳。”
“哪里空?”汤索言直接问他。
唐宁不敢看他眼睛,所以只盯着他眼睛下面一点点的位置,说:“哪里都空。”
“比如。”
“你不觉得吗?”唐宁问他,“就像这次我们分开那么多天,可你连我们在闹什么都不记得。我不觉得正常两个人之间相处应该是这样的,我们把生活过得太麻木了。”
汤索言靠在沙发上,捏了捏眉心,他没为自己辩解什么。
“从前我们是怎么相处的我都快忘了,我不知道跟现在是不是一样的。”唐宁吸了口气,慢慢吐出,“我甚至不想看见你,我觉得有压力。我害怕你想跟我做那些事,我没法拒绝,可我真的特别……特别反感。这些都让我觉得很累,每天绷着躲着,害怕看到你。”
汤索言突然笑了,靠在沙发靠背上,笑了挺嘲讽的一声:“听你这话以为我是多精虫上脑的一个人。”
他们多久没做过都想不起来了,可能去年一整年真正做过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唐宁比汤索言小两岁,这些年汤索言对他处处让着,什么事都惯着。汤索言工作那么忙,他们能在一起的时间真的有限,唐宁又不喜欢,比起正常情侣,他们做得已经太少太少了。
“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问题,正常人都该有的事,是我的问题。”唐宁手指又刮了刮裤子,说得也很艰难,“但我控制不了。”
汤索言今天一句话都没委婉过,哪句都很直接:“你也有反应。”
这话让唐宁有点难堪,他咬了下嘴唇,点头道:“对,我身体有反应,心理接受不了。”
“接受不了什么?哪一步?”汤索言一直盯着他,面无表情。
唐宁说:“所有。”
两个人坐在一起讨论这样的事,太滑稽了。很可笑,尤其是已经在一起十几年的恋人。
汤索言问唐宁需不需要心理医生,唐宁很坚决地说不需要,不是心理问题。
他觉得性丑陋难堪,那是人类最低贱的欲望。他讨厌两个人赤裸着像动物一样交合。
汤索言又问他是不是想好了。
唐宁沉默了几分钟后点了头。
汤索言点头表示知道了,唐宁以为他会发火,然而他并没有。他只是说:“唐宁,我们已经快要四十岁了。可我觉得你好像停在二十岁长不大了,我不知道是我把你惯成这样的还是你天生如此。”
汤索言坐得很直,看着唐宁的眼睛。唐宁眼睛一直是红的,他沉默着听汤索言说话。
“你遇到问题的第一个想法永远是分开,说个分手,然后把一切扔给我,我去想办法。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看待同性恋人之间的感情,在我看来它跟异性、跟婚姻没有区别。”
汤索言的声音很好听,他低声说话的时候很有磁性,勾人耳朵。可今天他说的不是什么动听的情话。
“分开总是被你说得太容易了。年轻的时候你耍耍脾气我当你小,我哄着你陪着你。可你总不能一直这样到七十岁八十岁,不高兴了就分开,不舍得了再回来。你说折腾多了就麻木了,你麻不麻疼不疼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到现在我也没习惯你这个游戏,我还是难受。”
唐宁一直听他说,没打断过,汤索言说他难受的时候唐宁抬眼看了看他。两人对上视线,汤索言眼里浓重的情绪让唐宁呼吸滞了一下,然后立刻转开了眼。
“这次我给你一个机会收回你的话,唐宁。”
汤索言平时叫他“小宁”,从不直接叫他名字。今天却一次次地叫“唐宁”。
“唐宁。”他又重复了一次,直直地盯着对方的脸,“你想好了再说你的话,我保证这次你再说算了,你就再也没有后悔的机会。我不知道这么多年的生活,以及我,在你心里究竟是怎么个位置,我只知道我在你身上看不见在意,我和这段感情,你说扔就扔。”
唐宁像是想说话,他张了张嘴,汤索言没给他机会。
“回国之后你变了很多,你不想回来,我知道。我其实可以一直惯着你,你生气我哄你,都可以。但前提得是你喜欢,你需要。你既然这么不喜欢,那就算了。算了还是你说的词,确实挺好用。”
汤索言说完这句就回了房间,他去的是客房。主卧留给了唐宁,唐宁睡衣什么都在,但他没去换。
他半夜走了,他走的时候汤索言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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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索言一直没睡着,他知道唐宁始终在沙发坐着,门响的时候汤索言没睁眼。
他用胳膊盖着额头,保持着这样静止的状态很久。
陶晓东一共三个店,基本上在新店时间比较多。那儿是最大的,也是人最多的。店里员工几十人,不包括纹身师。
店里两个老板,一个是陶晓东,一个是黄义达。
黄义达是个爱喝茶的胖子,也不能算太胖,只是有点壮。四十多了,跟陶晓东搭伙干了十多年。陶晓东最初只有手艺没有钱,钱都是黄义达给他拿的,给他开店,给他做品牌。
俩人铁瓷兄弟,这么多年没掰,甚至没因为钱的事儿红过脸。现在陶晓东什么都有了,名声有了,钱也有了,当初黄义达给他投的钱现在看来什么都算不上。可陶晓东没提过别的话,几次黄义达主动提出来想撤伙都让陶晓东骂回去了。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陶晓东每次都是这么说的。
店里年轻的管黄义达叫“益达叔”,岁数大点的叫他“大黄”。
陶晓东下个月又要走了,他一走没有一两个月回不来。他总是在路上,他说纹身得去找,得去看。永远都有没看过的东西,世界上到处都是更优秀的人,艺术创造没有终点。
他一走一大摊子事儿就都扔给黄义达,陶晓东其实很依赖他,大黄这些年给他很多自由,他想走就走,想做什么做什么。他是个有野心的人,想要的很多,黄义达从来没有二话,你想干什么你说话,咱们去张罗。
新店这栋一千多平的小楼,寸土寸金的商圈,大黄当初直接买下来的地方,不是租的。陶晓东手里其实没多少钱,大黄那会儿几乎把所有能动的不能动的资金都砸里了。计划是突然定的,提前没给准备时间。陶晓东当时也有点犹豫,大黄把一切都张罗差不多了,过来跟他说:“齐活儿了。”
大黄就是这么一个实干派,爽快,不纠结。陶晓东连声谢都没说,用不着说那个,说多了就远了。
“东哥,广州那展咱去不?沿线办的,我看他们微博昨天圈儿咱了啊?你跟他们说要去了?”陶晓东一来店里,欢戈就来他跟前问。
陶晓东挑眉:“没跟我提过,我下月没时间,出门。”
“啊,我看他们那意思是定下来有咱们了,我再问问益达叔。”
欢戈的工作就是管理各平台上的工作账号,大学专业学的就是新媒体运营,没毕业就在店里了,到现在也快三年了。
“什么事儿要问我?”黄义达也刚来,走进来正好听见欢戈说话,在身后问。
欢戈没回头,陶晓东冲他身后指了一下,他才回头看,“啊”了一声,问了一遍。
黄义达也挺意外:“没有的事,没来问过我,上回他不是跟咱们不乐意了?再没给我打过电话。”
欢戈有点蒙,问:“那咱去吗?他们那微博我还转不转?”
陶晓东想了想,问黄义达:“我肯定没时间去,你呢?你想去吗?”
黄义达也挺心烦:“不去他们那边又得琢磨小九九,以为故意不给他们面子,你这不去他们都得以为你故意的。去吧还是,我领着去一趟。不去也不行啊,人那边消息都发了。”
陶晓东笑了声:“沿线这么多年都没长进,小心眼儿。”
陶晓东人缘好,好事儿。但这也有个弊端,就是谁都觉得跟他关系好,谁那边有事儿都想让陶晓东捧个场,你要不去你就是不给面子,没拿我当朋友。这挺苦恼,因为陶晓东真没那么多时间挨个捧。沿线是另一个城市的纹身师,也很牛,做了公司就用的自己名。陶晓东跟他认识很多年了,这人容易生气,有点事儿就挑理。
欢戈问完就回他桌子边学习去了,准备考研呢。他们这儿员工任务都不重,自己那摊事儿完成了时间就相对自由,自己有事儿忙可以,跟店里哪位纹身师学纹身也可以。
店里几十位常驻纹身师,多数都是跟了陶晓东很多年的,也有几个年轻的是最近两年加入的。都是极优秀的纹身师,各有各的风格,无论哪位都很强。店里还有两位欧洲大叔,以及一位日本刺青师,除了陶晓东以外,排他们图的是最多的。
陶晓东出门之前得把最近的图都做完,所以这段时间赶图赶得急。
今天手上的活是个满背,陶晓东手里小图很少,几乎都是大图。顾客是个年轻人,不太能忍疼,一直在前面嘶嘶哈哈的。
陶晓东问他想吃什么,让楼下给他订。
小伙说:“我什么也吃不下去,不用管我,给我送杯冰可乐就行了,镇痛。”
“吃吧,得一直到晚上,你挺不住。”陶晓东跟他说。
小伙拖长声音叹了口气:“那随便给我来点什么都行。”
“吃盒饭吧,他们这儿盒饭贼特么好吃。”旁边一位顾客说。
楼下有厨房,伙食很好,都带了顾客份儿,想吃的都送到手里。餐盒是店里一个小姑娘送上来的,端了很大一个餐盘,上面摞了好几个饭盒给楼上送饭。
“有冰吗小美女?能给我送杯冰块上来吗?”陶晓东这位顾客趴那儿冲给她餐盒的小姑娘说。
小姑娘连个眼神都没给他,餐盒给他就转身走了。
“小美女?”小伙又冲她喊了一声,“冰!”
人还是没理他,一眼都没瞟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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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头看了眼陶晓东,对他们这儿员工的高冷感到意外。
陶晓东看见他的眼神,说:“有人去给你拿了。”
“啊,谢谢。”小伙转了回去。
过会儿送冰的小男生来了,杯子往他旁边的架子一放,冲他笑了下。小伙很有礼貌地又说了声谢谢。
小男生没搭理他,走了。
顾客终于没忍住,还是发出了疑问:“不是,东哥,你们这儿人都这么有性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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