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有娇女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西河西
花镶笑了笑,后面一个问题徐捕头没说她也没问。
死囚会不会被换这个问题,如果是有能量的,等到行刑前一刻将人换掉也不是不可能的。
但能做到的如此的,不是大理寺的一二把手根本不可能。
也难怪徐捕头不接这个话了。
“花大人又送饭来了?”空旷的地下监牢中即便关着不少人,回音也很响亮。
花镶说道:“是啊,刘头吃饭没?”
这狱卒赶紧摆手,笑道:“小人可不敢应您这个称呼。刚给苏大人那边打扫好了,您快过去吧。”
花镶点点头,走了过去,心里却很感慨,大理寺这边其他的不说,看押犯人的这些狱卒倒是都很友好,从不见他们对任何一个人进行人格侮辱,而对于他们这些过来探监的,也每每很客气。
反正来往过大理寺几次,花镶可以肯定,大夏的监狱体系做得很好。
苏栩正无聊地拿着根树枝在墙上划来划去,听到脚步声就转过头,见到是花镶,立刻站起身来,笑道:“今儿个怎么是你来的?”
自从可以由家人送饭时,苏栩就有些习惯这邋遢的监狱生涯了。
徐捕头把牢门打开,花镶走了进去,踢干净脚边的稻草,将食盒放下,说道:“今天沐休,我一大早就下了厨房,这些都是我亲手做的。”
“沐休了?”苏栩都过的不知今夕何夕了,拿一把干净的稻草给花镶坐,自己直接坐在了地上,期待地打开食盒:“镶弟亲手做的美味,我今天可有口福了。”
他们两人说话之时,又有人过来给这个牢房中的人送饭,花镶这才发现,本来这里有七八人,现在除了苏栩,却仅剩下了三人。
“栩哥,怎么回事儿?”以眼神示意了下旁边的人,花镶低声问道。
食盒最上面一层放着一个湿帕子和两双筷子,苏栩擦了擦手,问花镶:“你没吃早饭?”
“跟你一起吃”,花镶拿出筷子分了一双给苏栩,“这是牛奶的做的一种甜食,还热乎着,快尝尝。”
苏栩看了眼盘子里码得很好看的,一个个小小圆柱状的金黄色炸糕样的东西,说道:“没见过这个吃食,你自己想出来的?”
“是啊”,花镶笑道,又把下面的栗子鸡拿出来,放到食盒盖子上。
苏栩夹了一个,咔呲咬了一口,外层酥脆内里绵软,还有一股鲜甜的奶香味,他点了点头:“很好吃。”
花镶也跟着吃起来。
苏栩咳了一声,这才低低地跟花镶道:“具体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昨天晚上来了几个人,把那四个人都提走了。剩下我们几个,也不敢讨论。”
说着他又夹起一块炸鲜奶,咔呲咔呲几口吃了,跟着低声道:“那四个人,都是家庭背景不错的,剩下我们这四个,我和那白兄、李兄都是外州没什么背景的农家子。”
花镶想了会儿,又问苏栩被带走那四个人都叫什么。
苏栩一一说了。
花镶心里一颤,把外面的情况跟苏栩说了。
原来这四人都或直接或间接地跟外面几个被处置的官员有关联,不是嫡亲子侄就是远亲。
“外面这段时间很不平静?”苏栩问道。
花镶点了点头,但并没多说什么,只叮嘱苏栩:“你平日小心点,可能过几天就能出去了。”
“我知道”,苏栩道,“你在外面也小心点。”
“嗯”。
接下来两人吃过早饭,又说了会儿闲话,花镶就被苏栩催着走了。
两天后,三个官员因为贪污受贿而被处置,花镶打听了一下,姓氏和苏栩说到过的那四个人中的三人都对得上。
花镶有些担心苏栩等人会被波及到,但又等了两天,还是没什么事,就连这些日子处置了好几个朝廷官员都没引起什么风浪。
那些人被撸下去之后,很快就有更有资历、能力的地方大员被替换上来。
也因此,各地都空缺出好几个实权职位,地方上的下属均一一往上挪了挪,更下面的职位便有空缺。
正在候缺的进士们一阵操作,就都奔赴比较满意的职位上去了。
在这样的变换中过了十几天,苏栩和另外三人,以及那个被带去刑部审问又放回来的,都被放了出来。
与此同时,朝廷的处理结果也通过每日一出的邸报公布出来。
花镶没资格上朝,关于苏栩他们的处理结果,她是在邸报公布后才知道的。
“被贬禹州庆平县任知县?”苏夫人听到花镶的话,心疼又茫然,“禹州,那可是在最南边啊,庆平县又是哪儿?我儿去了,这一辈子还能回来吗?”
庆平县,紧靠着南海,当地百姓十分贫穷,家家户户靠打渔为生,不过当地也有一些贩盐的富户,但敢贩盐的,那还不是个顶个儿的难缠?
苏老爷因为生意时常在外走,对禹州和庆平县都有些了解,此时也不免担心。
花镶说道:“伯父伯母,你们别担心,我也准备外放,本来还不知道去哪儿,现在正好和栩哥往一个地方去。”
“不行,不行”,苏老爷苏夫人听见这话,都摆手,苏夫人眼眶通红道:“栩儿遭这无妄之灾是他自己的命数,哪能让你一起去陪他受罪?”
旁边坐着的花老爷子也在这时看了孙女一眼,暗暗叹了口气,这个孩子啊,往往都要比一些男人还更重意气。
而只从老头子那儿听说自家孙女儿想要外放为官的老太太,这时便着急地看向花镶,但碍于苏家两口都在,又不好说什么。
花镶走过去安抚地拍了拍奶奶的肩膀,这才对几个大人道:“我本就打算找个能做出政绩的地方,和栩哥去一个地方,我们也能相互照应。再说,苏家有出海的船,我俩在南海边上任职的话,跟家里联系也比较方便。”
“可是那里太穷了”,苏老爷的一张脸似乎都能拧出苦汁儿来,“一年四季都是大热天,水稻、麦子在那里都不好长,跟一片荒芜之地也差不多,你们去那儿能挨到调任就是极好的了。”
“那不是紧挨着大海吗?”花镶说道,“我们总能找到发展道路的。”
花老爷子道:“先不说这个,咱们准备准备,去大理寺先接了栩儿。”
虽是这么说,老爷子却知道,孙女儿的主意一向很正,听她刚才的话,这禹州是必去的了。
也不知道去极冷的东北好,还是让她去一年四季如夏的禹州好。
农门有娇女 第127章
苏栩回家后,好好地洗了几遍澡,又吃了些排骨汤,这才从围着他看他吃饭的爹娘口中知道,花镶要和他一起去禹州任官。
苏栩立刻就到隔壁找花镶去了。
今天为了接苏栩,花镶在郝郎中十分不好看的脸色下请了一天假,现在正在书房写信,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去,笑道:“你收拾好了?”
苏栩来到书房坐下,刚才急于质问的心情已经平稳下来,问道:“给谁写信呢?”
“谌哥”,花镶蘸了蘸笔墨,“听你刚才的脚步声挺急的,有什么事啊?”
苏栩道:“你在京城好好干,我又不是小孩子,当官还要人陪着。虽然庆平知县是个鸡肋,但好歹也是七品,比这个九品小京官风光多了。”
花镶一边听他说话一边继续写自己的,苏栩不说了,才说道:“我本来就打算求个外放的,那时候不知道你会被贬到南海,我定的目标可是东北随州,你要是觉得不用我陪着,那我便请个随州的缺。”
苏栩愣了,脸上隐约的几分感动僵硬在脸上,随即在桌子上拍了一巴掌,“你这个你这个拧脾气是跟谁学的?”
花镶笑道:“爹娘遗传。好了,你快回家去,这么会儿就跑到我家来,大夫还没到吧,在那种地方待了一个多月,务必得让大夫好好看一看。”
“好好好”,苏栩转身,“忙完了去我家。”
花镶嗯了声,一刻钟后将封好的信交给一秋,让他去送去驿站投递。
等她到了苏家时,大夫正好离去,花镶问苏栩:“怎么样?”
“没事,我又没受刑”,苏栩说道,“待会儿我打算去纪家看看,你陪我一起。”
旁边的苏夫人听到这话立刻恼了,“你才回来,好好在家歇着吧,跑去纪家做什么?”
苏栩看他娘的脸色不对,再看看坐在另一边默默喝茶的父亲,也是一副不喜的神色,不由问道:“怎么回事儿?”
苏老爷、苏夫人都不想说话,花镶这才道:“你和纪小姐的亲事已经退了”,他担心苏栩心里喜欢纪小姐,便又道:“我们还小,以后会有更合适的。”
苏栩笑了笑,对花镶道:“我没事儿”,不过心里说一点不介意是没可能的。
一开始他娘说纪小姐不错,虽是问他的意见了,又让他在定亲时见了纪小姐一面,但那是正要定亲的场合,让他见了面他说不愿意就能不定亲了?
不可能的。看似这门亲事是在他的同意下定的,但其实还是父母的安排。
而苏栩确实从一开始很排斥,到亲事都已定下来,就想着不如好好经营。
谁知道他就因为牵连入狱一个月不到,纪家就退亲了。
苏栩沉默了会儿,又道:“我还想着以后要去极南边当官,不知道哪天才回来,想去纪家商量一下,看来是我想多了,我没了前途,人家就不愿意了。对了,他们是什么时候退的亲?”
这次苏夫人抢着道:“就是前几天。”
苏栩看向母亲,摇着头笑了笑:“我知道了。”
花镶道:“我准备买两个孔武有力的下人,上午时牙行来人说已有了合适的人选,你和我一起瞧瞧去。”
苏栩就和花镶一起出了门,走到大街上,感受着暮春时节暖融融的风,心底那点指甲盖大的不舒服瞬间退去。
“还是外面好”,苏栩的语气中颇带着几分感慨,“这就是镶弟说的,自由的感觉吧。”
花镶笑道:“栩哥,我感觉你变了。”
“那是变好了还是变得更坏了”,此时正好走到垂芳桥的正顶,苏栩停下脚步,看向了两岸垂柳。
花镶跟他并肩站立,看着远方的景色,“自然是变得更好了,更稳重了。”
其实这时候的苏栩才刚二十岁,在她以前的那个时代,还是个大二学生,正是自由自在的时候,但是他已经走入仕途,并被仕途的坎坷中磨砺了一番。
花镶不知道该为他高兴,还是该为他惋惜,这么早就让青春从手中逝去了。
苏栩侧头看了一眼,对上花镶脸上的感伤,抬起手臂搭在了她的肩膀上,胡了胡她的后脑勺,道:“想什么呢?”
花镶那点子感伤没了,拿开他的手臂,“快走,今天可能罗叔罗婶也要到了,待会儿还得去码头看看呢。”
“小顾大人?”吏员顺着目光看去,只看到那桥上人来人往的,不知道小顾大人看到了什么,脸色竟然有些难看。
“我们还得回去复命呢”,吏员又提醒。
顾徽收回目光,语气很平很淡:“走吧。”
很快,沉芳门内的几个穿着官服的人一闪而过。
已经转身走开的花镶并没有看到,她和苏栩走到位于外城的牙行,因为提前打过招呼,很快就定下了两个身高八尺的大汉,签了六年的活契,并在契约后写明,六年后允许他们免费拿回身契。
苏栩担心这样的下人会在以后不服主家管,还问清了他们的家庭住址,听说这两人的家都在城郊,便雇了辆马车,带着这两个下人,和自家镶弟一起去施施恩。
也是告诫他们,知道你们家的住处,以后跟在主人跟前,好好做事儿。
两个下人一个叫孔山,一个叫乔树,都是城郊贫穷农户家的孩子。
孔山是家里大哥要娶亲,家里实在凑不出银子,他娘就想让他才十三的妹妹嫁出去,拿聘礼给大哥娶妻。
孔山和他大哥孔一都不舍得让才十三岁的妹妹嫁出去,就为换个聘礼,孔家一家人因为这事儿,已经闷闷不乐许多了天了。
孔山听说像他这样的体格,到城里给大户人家做下人,少说能得十几两的卖身银,当即也没跟家人商量,一个人就来到了京城。
花镶带他回去时,已经是他离开家的十几天后了。
而乔树,这个看起来比普通成人还高的大汉才十七岁,是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
他是有了后娘就有后爹的情况,三天前晚饭时多添了一碗饭,他那后娘就嫌他太能吃,当晚便跟他爹商量,让他进城做活儿。
京城从来都不少想找一个活计的壮汉,乔树进城后足饿了两天,才被牙行的经济忽悠着决定卖身为仆。
在路上,花镶问过了两人家中的具体情况,心中也有了安排。
用了一个多时辰,马车抵达距离更近的乔家。
花镶把乔树已经签了卖身契以及不久就要跟她去南海赴任的情况一说,就带着乔树走了。
乔树那父亲看起来穿的也不是太差,家里更是不像连孩子多吃一碗饭都吃不起的样子,她就十分想不明白:怎么能因为一个女人的话,就把儿子赶出家门找活儿做?
乔父和乔母紧跟着追了出来,花镶本还以为是乔父舍不得了,谁知道这个七八尺的成年壮汉,被他身边的女人戳了戳腰眼,磕磕绊绊就问道:“树啊,你的卖,卖身银呢。”
说完,又赶紧解释:“你弟弟还要念书,爹也是没办法。”
花镶长这么大,除了早年的戴存富两口子,她还真没怎么见过极品人物,今天这一家一下子刷新了她的认知。
人无耻的时候,真的没有下限。
但她并没有贸然插话,这毕竟是乔家事,她想看看乔树会怎么处理。
乔树只看了他父亲一会儿,从腰间缠了几圈的布腰带里抠出他还没暖热乎的两锭雪白的五两重银子。
银子刚一拿出来,乔母的眼睛就亮了,迫不及待便要伸手。
乔树却没递给他,而是捧着送给乔父:“这是报答您的养育之恩,以后儿子是花家家仆,就不能在您跟前尽孝了。”
花镶本来皱着眉,听到这话却是笑了笑,幸亏不是个包子性,要不然还真不能带他去南海。
乔父满脸痛色,但到底还是接了银子。
他们此时是在乔家外面,这村里有好几个人都看见了这一幕,对乔父是既鄙视又羡慕。
乔树不再管这些,给了银子就护送着花镶走去马车旁。
后面的议论声传来,“怪不得给这么多银子呢,要去南海啊,几年都不得回来,他乔叔也怪狠心的。”
花镶看了乔树一眼,他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不知道是不在意还是太难受。
苏栩没想到这一出,不过他的目标也达到了,别管乔树的父亲对他怎么样,他的根是在这儿的,以后跟在镶弟身边当差,量他也不敢不顾主子耍滑头。
之后到孔家就简单了,孔家父母都是普普通通的农家人,对孩子们虽有偏心,却也都是疼爱的,得知小儿子自卖自身,孔母哭了一场,等花镶他们说明情况离开时,她坚持给孔山塞了几个面饼子。
孔山把卖身银子都留了下来,又嘱咐了大哥好好照顾爹娘和妹妹,离开家之后就半点都不挂心了。
不想孔家小妹竟在车后面追了好一会儿,孔山发现后,赶紧探出头让她回去,并说以后回来会给她带好吃的好玩的。
马车渐渐走远,孔山才把探到车窗外的脑袋收回来。
看他眼眶都红了,花镶说道:“以后跟着我用心办事,是不会让你们吃亏的。”
孔山和乔树连连点头,他们都知道自己是碰到好心的主人家了,以前也听说过一些卖身为仆的,都是当即就被领回了主人家做活儿,他们的卖身银子,都只能托付牙人给家人送回去。
他们这里,却是被主人家亲自带着到家里告别,以后必然得忠心护主,要不然不提卖身契,他们也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花镶一眼就看出来这两人溢于言表的急于表达忠心的表情,还真没想到这么一趟就收了两个仆人的忠心。
苏栩给她挑挑眉,以后好好管,这俩都是可用之人。
马车回到京城时,天色已经黑透,花镶就没再去码头,不过到家就见到在厨房里张罗的罗婶和在院子里修凳子的罗叔,才知道他们半下午时就回来了。
农门有娇女 第128章
见到少爷带了两个新人来,罗婶很热情,饭菜都端上桌之后就带着一春二春去后罩房整了一间房出来。
之后的事,比如给孔山、乔树裁几身新衣什么的都交给了罗婶打理,花镶就完全不用管了。
吃完饭忍不住跟奶奶感慨,还是罗婶在好。
罗婶两口子花家都做熟了,好些事都不用吩咐,就能安排得妥妥的。
花老太太也说,罗田两口一来,她也感觉轻松很多。
苏栩坐在旁边陪着闲话了会儿,看天色不早了,才起身回去。
花镶说道:“我送你。”
看着苏栩进门后,花镶正要转身回家,门左边的阴影处却走出一个高大人影。
“徽哥?”花镶问道。
顾徽轻轻嗯了一声。
两人站在灯笼光线正照射的地方,花镶见他目光沉沉地看着自己也不说话,便主动道:“听说你最近很忙,找我有什么事吗?”
顾徽道:“你要外放去禹州番茗县?”
花镶点了点头,又道:“不是还没落实吗?我想着落实了再跟你说。”
的确,她是今天上午苏栩回来后才去吏部司右侍郎那儿呈了谋禹州府县缺的条子,李侍郎当即就很赞赏地表示,番茗县令正好要告老还乡,她如果想去的话,马上就能安排。
巧的是,番茗和庆平两县只隔了一个青环县,花镶想了想就答应了。
至于说前番茗县县令是告老还乡的,这四个字背后有着多么可怕的意味,花镶是完全没考虑的。
顾徽闻言却笑道:“李侍郎不是已经把文书之类的都给你准备好了,怎么这还是没落实?”
花镶听出来顾徽的阴阳怪气,说道:“这事儿是我不对,没有提前跟你们商量,但是京城这个大海,的确不适合我这样的小鱼。”
顾徽道:“你是不是在心里埋怨我,当初没有为苏栩入狱的事尽力奔走?”
花镶一开始不想牵扯顾家,后来顾徽出面,她以为苏栩当即就能出来的,但还是几乎没有什么作用,她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了。
不过她很清楚,自己那样的想法不对,就跟人心不足蛇吞象的心理差不多,只那么想了一想,便把那点不舒服压下去了。
这时被顾徽一问,她反而不知道该怎么说。
“果然是这样”,顾徽笑了笑,“看来我在你心里的位置,完全不能跟你的青梅竹马相比。”
花镶皱眉,“你说什么呢?”
顾徽抬手在脸上抹了一把,突然就在放下手的时候抓住花镶的手腕,将她带到墙壁处灯光照不到的那片阴影中。
“镶儿,我”,顾徽的额头抵着花镶的,带着几分凉意的薄唇和她温暖的唇瓣靠得也很近,说话时还能似有若无地蹭到对方的,他想说的话便都在一瞬间成了空白,无法抑制地就试探着微开唇瓣,在她唇上亲了亲。
花镶彻底被他这番行为震住了,察觉到一个细滑温热的物体已经突破唇瓣,想要撬开自己的齿缝时,她猛地伸出另一只没被顾徽握住的手。
顾徽被推开才从那种轻如鸿毛的飘飘之感中出来,他稳住脚步,看着花镶道:“你想做出一番政绩,我可以陪你,但是你别一声不吭就把我扔到天边。”
花镶说道:“我不好男风。”
一句话把顾徽的脸色说得铁青,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问道:“那你是男人吗?”
一向对自己装扮自信的花镶瞬时间被问懵了,她下意识抓紧领口,说道:“你,你什么意思?”
顾徽伸出手,骨节分明的细长食指在她脸上微微摩挲,嗓音温柔道:“镶儿难道不是个女郎?不然,你身上这股好闻的香味是哪里来的?”
伴随着一片荡开的低笑,他的声音显得越发温柔,花镶却生生打了一个寒噤,她勉强镇定,对顾徽道:“你到底什么意思,喜欢男人就喜欢男人,非要把我臆想成女人,你这是好朋友该做的事吗?”
“好朋友?”顾徽收回了手,抱臂说道,“我看在你心里,我这个好朋友,还要排在卢鹤那样人的后面吧。所以,我不打算做你的好朋友了。”
花镶心里的危机感越发浓重,紧紧贴着墙壁,质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做的你的男人”,顾徽一只手撑在墙上,垂头看着花镶汗毛倒竖警戒非常的模样又好笑又心疼,“我还能拿这个威胁你不成?”
顾徽后一句完全是心里话,但是花镶听来,这么一句话就是提醒,如果她不听话,他就以她的真实身份相威胁。
花镶眨了眨一瞬间酸涩起来的眼睛,道:“顾徽,我真心拿你当朋友的,你真要那么做?”
“镶儿,你一个人就不累吗?”顾徽说道,“以后都让我帮你不好吗?”
花镶对顾徽的好感已经从满格掉到了一半,“你要怎么帮我?像之前那样等着你出力,却好几天都不见人影吗?”
顾徽身上的气息沉了沉,说道:“苏栩的事,当初我父亲说,皇上想要借他们杀鸡儆猴,过了风头自然无事。但如果是你,我是一天都不会让你在诏狱那种地方多待的。”
“我在你家人眼中,可是和栩哥一样没什么特别的,你怎么不让我在诏狱多待?”花镶继续反驳,“不过没发生过的事说什么都没意义,你说你喜欢我,但我不想和你这样身不由己的人多有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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