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有娇女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西河西
于是他就带了不少种子,船回来时又弄了些土,在船上便一直精心养着,才能在一回到大夏后,买些花盆就拿到集市上卖。
而要说还带了什么其他的,并没有。
小贩担心这样寒碜的事实会让顾客觉得面前这几盆花不值钱,便忙说道:“这次到的那地方,是个孤离的,不繁华,没什么好东西,我就只带了这些。”
卫谌是什么样的人,一眼就把小贩隐藏的那点东西看出了七七八八,当下也不多问,把这几盆“花”全买了下来,又留下状元府的地址,让他下次出海时把外面的稀罕植物都收集一些,他全都收。
一听说状元府,小贩立即睁大了眼睛,连连拍着胸脯表示,下次出海一定用心找,又转了转眼珠,把他手头还有的一包种子全都交给了卫谌。
卫谌笑了笑,也不在乎小贩这点小心思,多给了五两银子。
种子他自己收起来,又给几钱赏钱,让小贩把花盆送去状元府。
小贩自然答应,觉得自己遇到了贵人,走前问道:“大人,这花送过去,小的要怎么说?”
这还是个会审时度势的。
卫谌说道:“就说是卫大人让送去的。”
“卫大人”,小贩顺杆爬的行了一礼,“小人王三皮,希望以后也能跟您效劳。”
卫谌点点头,便牵着马走了。
现在他手里可使用的银钱有两万两,此前去西北平乱,又在乱贼那儿得到不少珠宝金银,若是向朝廷订购一艘足以出海的大船,这些银子还是十分充足的。
只是想要在同时在内城置办一处不错的宅子,恐怕就有些捉襟见肘了。
卫谌想着,回去后要怎么说服母亲,只买个一进院的小宅子。
……
陈绰正在批折子,内侍无声的走进来,禀道:“太孙殿下,皇上有请。”
现在,虽然大部分的朝堂之事都由陈绰处理,但关系国政的大事,最先送到的,还是皇帝案前。
陈绰跟着内侍到了清风殿,皇帝鲜少地正在看折子,一听到脚步声,就抬起头,招了招手道:“绰儿,过来。”
“皇祖父”。
陈绰见了礼,才站到书案一旁。
“卫谌回来了”,把折子递给孙儿,皇帝双手交叉,仰躺在椅背上,“这个人,文能安国武能定邦,是个全才。一开始,朕是打算把这个人培养成你父亲的股肱之臣,许多恩都是以你父亲的名义施的。现在他立功回来,你亲自去宣旨,带他进宫。”
陈绰说道:“皇祖父,其实我早就认识卫谌。”
“这个我知道”,皇帝双手盖在肚子上,点头笑道:“卫谌和他那同科的花镶、苏栩都是青州府来的学子,交情甚笃,还有小徽,他们是朋友。花镶能制利器,苏栩能治州县,小徽啊,你看着他说话直来直去的,却是个最能打通人事关节的,只要放对地方,这几个人就能帮你把大夏的基业再扩大一圈。”
“皇祖父?”陈绰惊讶道:“孙儿没想到,您对他们几个的评价都这么高。”
皇帝笑道:“朝堂上这么多人,我不看清些,恐怕连听哪个曲子的自由都没有。”
陈绰想到即便祖父之前狠狠斥了兰老先生,朝堂上的诤谏之臣还是一茬一茬地冒,就连一个赏玩摆件太值钱都要被臣子在奏折中上谏,就不由得好笑。
皇帝显然也想到这点了,摇头道:“这么多官员,直肠子是杜绝不了的,真是头疼。”
陈绰说道:“孙儿也被讽刺了不少,只能当做没看到。”
皇帝哈哈一笑,看着陈绰道:“所以才说,你比我更适合这个位置。”
陈绰立即跪了下来,喊道:“皇祖父。”
皇帝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满眼都是慈祥的笑意:“绰儿,皇祖父是没那个一日复一日勤政的劲儿的。能在位上没有过错,就是最大的功劳,以后,就要看你的了。”
陈绰看着皇祖父,心里感觉很不祥:“有您看着,我才能把事情处理得周全。”
皇帝扶着他起来,对陈绰道:“朕没别的意思,以后也好好对你父亲,他在后院上糊涂了些,对你和你母妃还是不错的。”
陈绰点头,“孙儿从没怨过父亲。”
从很小就没了期待,哪里还会有怨?
皇帝放心地笑了笑,如果不把孙儿越过儿子,等他和皇后都去了之后,凭着儿子对那个侧妃的喜爱,这个由他定为太孙的孙子,就是那母子俩的眼中钉肉中刺,老三维意想继位,非是要把绰儿整废了不可。
而现在,太子和太孙是父子,太孙越过太子继位,是会让太子面上不好看,但以后的日子,太子照样是太上皇,能过的潇洒自在。
这些想法,从当初琼林宴之后,就一直在皇帝心总转动,但他从未对任何人说过,毕竟打定主意让孙儿越过儿子继承大位那一刻,他就是个偏心孙子的父亲了。
陈绰记下了皇帝口谕,就去翰林院找人拟旨,但今天皇祖父的样子,却一直沉沉压在他心头。
皇祖父一直都是吃喝玩乐为本行,万事皆靠后,今天却说了这么多的郑重言语,是不是……预感到大限已至。
陈绰按了按乱跳起来的眼皮子,转头又去了太医院,询问这几日皇祖父的脉案。
宫里有眼睛的都知道,皇上很重视太孙这个孙儿,他询问脉案,太医院也没拦,都拿了出来。
陈绰又再三询问,确定皇祖父身体康健,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并不急于大位,皇祖父对他来说,就像是一棵为他遮风挡雨的大树,所以他希望皇祖父能长命百岁,能一直护着他支持着他。
第二天,陈绰就带着圣旨亲去了京畿大营,宣了旨意,然后带卫谌进了皇宫。
皇帝很看重卫谌,好好夸奖了两句,就道:“昨儿个我还跟太孙商量,让你去何处任职比较好,太孙说你此次立了大功,倒是可以让你许你晋升三品,去向,也让你自己挑选。”
这一下,卫谌还真有些受宠若惊了,沉思片刻,直接遵从本心道:“微臣听说江南道盐商仗着财力恣意妄为、搅乱官场,臣愿去平定江南官场。”
农门有娇女 第145章 禹州
皇帝似乎在意料之中,对陈绰道:“是不是禹州同知已经在任十二年了?”
对于大夏朝二十二个州府的知府、同知,陈绰都记得很清楚,想了想,回道:“禹州同知叫苻白章,的确已任十二年,在任期间,无功,亦无大过。”
皇帝说道:“给他挪挪位置,让卫卿去禹州。”
如果不是卫谌时刻记着谨慎,这时候都要抬头看一看了,以前他在翰林院任职,就知道当今看起来不着调,其实在大事上很清楚,但是绝没想到,皇上连他的心思都猜得七七八八了。
卫谌扣头谢恩。
皇帝道:“朕知道你和庆平县、番茗县交情好,把你派到那儿,一则,听说番茗县弄出了个晒盐法,能在你处理盐商问题上有所助益,二则,你们是好友,可以相互扶持,共同效力。”
如此点明了,也有敲打卫谌的意思,朕知道你们是好朋友,在外好好办事,就不要结党营私。
卫谌躬身应答:“微臣一定竭尽所能,为大夏效力。”
皇帝点点头,吩咐道:“太孙代朕在宫内宴请卫卿。”
离开太极殿,陈绰面上的严肃淡去,拍了拍卫谌的肩膀,笑道:“等你一去禹州,花镶和苏栩二人便如虎添翼了。至于江南道的那些盐商,积了很多年的问题了,不用着急。”
陈绰很客气,卫谌也不敢逾越,躬礼应下。
陈绰又道:“为便于你办事,我再给你请一道便宜行事的圣旨。”
“多谢殿下”,卫谌这句话说得很真心,毕竟没想到太孙能这么帮他们。
卫谌在宫里留了一顿饭,还是太孙殿下亲自作陪,这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各位大臣耳中,其中一些本来就很看好卫谌的人更加看好他,都在想是不是拿家里的嫡女去联姻。
不过之前就把主意打到卫谌身上的那部分人,却知道这个卫大人看起来年纪小小,是十分不好拿捏的。
他的那个母亲好糊弄,但是这小子当初离京之前竟然找了一个行事特别强硬的嬷嬷放在家里,上门叙旧可以,要是提亲什么的,那嬷嬷总能找到各种借口给强硬地堵回去。
就算是有人在背后议论,这卫家娘子其实是二十年前席家被休弃的二儿媳妇,席家人也的确是时常登卫家门,到最后还不是这么不近不远地来往着。
之前不能和卫谌结亲拉到自家队伍就算了,也不那么可惜,年轻的状元,这些年也不是没有的。
但现在,谁都能看得出来,皇上不仅看重此人,还准备把此人培养出来留给太孙殿下用,所以说卫谌铁板钉钉的前途可期。
且,不说这点,只年刚弱冠就去西北立了这么大功一点,这就是百人捏一起都比不上的。
于是,很多看不上或是准备放弃的人心中都蠢蠢欲动起来。
这些人的动作也是快,卫谌刚从宫里到家,就有人登门,倒也正好解救了他。
“母亲,我去见客”,卫谌站起身,态度不冷不热,“至于去席家做客的事,希望您以后不要再跟我提。”
当初,卫谌连中六元,卫氏在特地前来拜访的席家人跟前狠狠出了一口恶气,之后,席二登门认错,她很快就心软了,这么多年憋着这么一口气,带着儿子躲在乡下,为的不就是能风光重返席家这一天?
改嫁,或是拦着儿子不认席家,卫氏都没想过,在她心里,不管她多恨席二当年的不相护,席二都是她的丈夫,席家都是她和儿子的家。
心软之后,卫氏就跟卫谌说,准备带他认回席家,是卫谌豁着不做官才制止了卫氏的想法。
但卫氏一直都没放弃,总是时不时地在他跟前说席家说席二的好话,还跟他分析,不认亲生父亲对他的名声和仕途会有什么影响,认了又有人什么好处等等。
在翰林院那段时间,是卫谌心情最不好的一段时间,不能和镶弟天天见面,还要每天听母亲那些翻来覆去的话。
之所以去西北,不想再听母亲车轱辘一般说席家好话是原因之一。
让卫谌没想到的是,他出门一年多,刚回来,还没喝一口水,母亲就说让他明天跟她去席家做客。
就算对母亲没有期待,卫谌心里还是一下子冷飕飕的。
卫氏却也很失望,她觉得儿子一个人独木难支,拼着性命才能做稳官位,那认回席家后,有人帮着不好吗?
“谌儿,你为什么这么反感席家?”卫氏问道,“当初你父亲来,你还连一句话都不愿跟他说。卫家对我们母子那么不好,你大舅姥爷寿宴,你都愿意送上一份礼,怎么到席家,就要这么冷着?”
卫谌停下脚步,看着卫氏道:“我为什么这么反感席家,母亲不是最清楚吗?”
想到卫谌小时候,自己经常会跟他诉苦,说席家的过分,卫氏的脸色就白了一分,不敢与儿子对视,她别开了目光,说道:“当初,我只是那么一说,且,卫家我也说过啊。”
卫谌鼻尖哼出一声笑,“好歹,卫家养母亲一场,在席家不要你之后,还给你提供了一个住所。”
“那算什么恩?”卫氏气得脸色通红,“他们把我送到卫家祖籍,还不就是打着死也得死得远远的主意?”
卫谌点头:“所以我对卫家,也只是拿陌生人对待。母亲何时见我去卫家做过客?”
卫视哑然。
这时管家又进来禀告:“老爷,韩家也来人了,还是当家的大老爷。”
“请他们也去客厅,我马上就过去。”
卫谌说着,就抬步离开了。
卫氏愣愣的,失神地墩坐在椅子上。
“怎么就这样了,怎么就这样了?”她喃喃的,连连自语。
刘嬷这时候还跟在卫氏身边,感念她那么多年的照顾,卫氏现在是拿她当半个老人孝敬的,因此看她神情不对,丫鬟立刻请了刘嬷过来。
刘嬷来后,卫氏眼中滚动的泪水终于滑了下来,“嬷嬷,谌儿,他是不是恨我啊?”
听到这话,刘嬷脸上也带出几分苦涩,说出来的话也很无力:“会好的,以后您好好待老爷,他会知道您的苦心的。”
应付完了客人,卫谌直接回了自己住的单独小院,这里只有三个下人,加上随同从西北回来的钟诚,共有四个下人。
钟诚先回来的,这时候正在院子里给那几盆辣椒浇水,看见卫谌过来,忙道:“老爷,听荆莫他们说,这是昨天下午时候有个小贩送来的,说您买的,还是什么海外奇草?小的怎么看不出来哪儿特别的?”
卫谌看着细长叶子中的小小白花,眼中不由露出几分笑意。
荆莫是院子里负责洒扫的小厮,另外两个也都是小厮,一个荆还一个荆潭,也都凑过来,很是好奇。
卫谌接过钟诚手里的水壶,放到一边:“我听镶弟说过,这种植物,不喜湿润,浇水别太勤快。”
四人都点头。
卫谌看了会儿辣椒,迈步回屋,“你们都过来,我有话说。”
四人赶紧跟上,在正堂站了一溜,等着老爷吩咐。
卫谌吃了块山药糕,又喝两口茶,这才说道:“新的任命已经下来了,一应文书备好,我就要去禹州赴任,你们四个都收拾下东西,跟我一起去。”
荆莫三人早就羡慕钟诚能跟老爷去西北了,听见这话,都一叠声答应下来。
“洛州水造衙门造得大船最好,我准备定一艘中型的福船,你们跟我去禹州之后,好好联系水性,等船造好,你们可以跟船出海。”
福船是大夏最好的一种船,木女墙和炮床都有设置,同时吃穿住的地方都齐齐全全,中型号的,能容纳五六十人,载货三千斤。
不过这里的炮床,只能用石头,火器大夏已经有了,但绝不会供给商用船。
而出海的商用船为了安全,准许携带上百弓箭,因为这个,福船也不是说谁想订购就订购的,必须有中人,之后还要查实身份登记九族。
这样严密,防的就是某些人利用海船的战力兴风作浪,不过出海一趟暴利十分,每年还是有很多大商人挤破脑袋也抢购不到一艘福船。
福船这种自带炮床的,设置跟海上的炮船只差那么二三分,就跟后世的各种车类一样,是男人们心中都很喜欢的。
因此,听说老爷要定做一艘福船,荆莫三人心里都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能出海那一天。
跟船出海,以后怎么样都要混成一个管事吧,这可比做个小厮强多了。
如果有钟诚那样的大力气,当初老爷去西北的时候,他们也要求着跟去的,好歹能混个军功。
瞧瞧钟诚,现在不是都销了奴藉吗?这次跟着去了禹州,最次也能做个衙门里的捕头。
在几人对南下的盼望中,五天之后,卫谌在内城买好了一处二进宅院,并把房契交给卫氏,就带着四个下人,骑马南下了。
卫氏怎么都没拦住,差点哭晕过去,等看到比之状元府小了一半的宅院,心里更是难受。
收拾一番仪容,卫氏去找了席二老爷,只是现在已经看清卫谌不可能认他这个爹的席二老爷,完全不想搭理卫氏,听说她来了,直接从后门躲了。
席大老爷想着,即便不能认回卫谌,却也不能交恶了,慢慢捂着,毕竟有血缘关系在,以后总会有那么些情分,对糊涂的二弟更加看不上,当下只能让下人通知夫人去招待。
卫氏想要寻求她再恨也当做家人的人帮助,但没想到,连席二的面都没见到,回去的时候,心里很不舒服
农门有娇女 第146章 会面
卫谌一行人走的是陆路,走了大约有两个月了,才看到禹州府高大的城门楼。
从袖口掏出帕子在额头上一抹,就是一道很明显的灰印子,卫谌有些嫌弃自己,还是先进城找个客栈歇一天,再去府衙交接吧。
这段时间风吹日晒的,又黑了不少,正好先在城里养养。
……
余秀才怒气冲冲地来到县衙,一直到门口也没有停,就要直接往里冲,差役赶紧上前拦住:“余老爷,要见太爷得先通报。”
余秀才站住,勉强压住怒气,抬着手道:“快去快去。”
花镶听到禀报,笑了笑,差役还提醒道:“余老爷看起来很生气。”
花镶笑道:“请他进来吧。”
不过片刻,余秀才就大步走了进来,敷衍地见一礼,随即质问道:“大人,您是什么意思?”
花镶把书桌上的文件都摞起来放到一边,问道:“什么什么意思?”
“听说县里那些小饭馆,就连街边的地摊,都有您给的菜方子?”余秀才很激动,说着说着手都抬了起来。
花镶起来,倒了杯茶递给他:“喝杯茶,慢慢说。”
余秀才都快气死了,尤其是在看到这个小年轻的县太爷说话还是轻飘飘的时候,但他也没胆子把这杯茶推开。
看他接过茶喝了一口,花镶才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来:“您那么一个大酒楼,还怕我从家乡带来的那几个小菜方子?”
余秀才太不可思议了,这县太爷太不要脸了,那些菜方子,是小菜方子吗?就一个浇头,都能撑起一家小饭馆了。更何况还有那些凉拌菜!
只是因为那些新鲜菜色,几个小小的饭馆,就抢了他两个酒楼一大半的生意,大半个月了,酒楼里连二两银子的进账都没有。
以前,县城有些家境比较好的人家,有些喜事的时候,还会拿钱过来定一桌席面,现在却是连老客都走了。
余秀才纠结好一会儿,才道:“酒楼再大,也怕冲击。”
“那你这话就不对了”,花镶说道,“你开的酒楼,本就有你自己的优势,而且你不能因为你开酒楼,就不让其他的饭馆发展了。”
余秀才道:“如果没有您给的菜方子,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饭馆,再过一百年也比不过我家的酒楼。”
而且这也太不公平了,大家都是番茗县的人,为什么只给他们不给他家的大酒楼。
“没什么事的话就回去吧”,花镶端起茶,“虽然你质问的没道理,本大人大人大量,不会跟你计较的。”
余秀才一咬牙,差点忍不住骂起来。
无耻,太无耻了。
“如果是花大人坚持的话,学生就只能去府城找岳父大人帮个忙了。”
花镶瞥他一眼,满不在乎道:“我也好久没去拜见知府大人了,不如趁个车?”
余秀才:……
他就不信了,一个小小县令,对于知府大人来说,不过一个下属,知府大人能记得她是谁,能给她撑腰?
余秀才离开之后,郝文书就脚步轻轻地走了进来,把一份文书放到书桌上:“大人,县里的人口年龄分层,已经弄好了。”
花镶赞赏道:“挺快的”,拿起来看了看,“不错。”
郝文书指了指外面:“大人,余秀才那个老丈人,听说很爱钱,他酒楼的生意不好,说不准儿苻同知真会管的。”
花镶拿起一份邸报给他:“苻同知马上就要调任,没空管这点小闲事。”
郝文书看到邸报最下面真有这么一条小消息,脸上带了笑容:“这可太好了”,继而又有些担忧:“这位卫大人,不知道……”
花镶却是一下子笑出来:“这个你放心,他是我的同年,还是最好的朋友。”
“同年?”郝文书听到这话都不知道该惊讶还是该放心了。
花镶道:“他是去西北拼了军功才升任这么快。”
“这下余秀才可不能再靠着他岳父风光了”,郝文书松了口气,又忍不住问道:“大人,学生想问个问题。”
花镶对这个秀才的观感很不错,笑道:“想问什么就问。”
“在北边,是不是很多像您这样的青年俊杰?”
郝文书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从他偶然间知道这位花大人比他还小一岁时就想问。
花镶想了想,说道:“也不算太多。不过十几岁的秀才也不少”,又多说两句:“禹州这边的教育资源太缺少了,日后我会让人带一些程文过来。不过科考这个事儿,跟运气也有些关系,当初我想的就是,考不过便换另一条路,贡院那环境,太折磨人了。”
郝文书没想到大人会这么交心地说这些话,点点头:“大人,学生会努力读书的,即便最后出不了什么结果,也不会一直困在科场出不来。”
看着天色不早,花镶对郝文书道:“把张勤叫来,本官请你们吃一顿海鲜火锅。”
火锅要人多吃才好吃,来到番茗一年多了,花镶又忙又孤单,好几次想吃都没心思费那个功夫。
郝文书高兴地唉了一声,跑出去喊张勤去了。
…
吃过火锅,花镶让郝秀才、张秀才去前面休息,她看了会儿书,就忍不住想卫谌什么时候会过来番茗。
至于说他会不会过来,花镶是半点没怀疑的。
卫谌在府城完成职位交接、又应了一些人情往来,一直过了将近一个月才算抽出空来番茗。
从府城到番茗,一路上大部分都是没有人烟的杂草丛林,所经村庄也都是小路曲曲黄土泥灰的,而进到番茗县之后,卫谌和他带的两个侍卫都是眼前一亮。
高高的城墙抹得平平整整,进城之后,又是一条平整得没有半点坑洼的道路,路上有来来往往推着独轮车的人。
钟诚看了看道:“大人,我看着番茗县比前面的庆平县还热闹。这街上的大部分人,怎么都推着独轮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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