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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镜重圆方云谏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佚名的小说
原来庄晏之所以走近,只是因为方才离得远,担心方云谏听不见。
但人都来了,方云谏也不放弃,坚持说:“练习一下呗?”
他没有说得很明确,毕竟其他人那边还没考虑到项目之间的“竞争”。但方云谏知道,庄晏可以听懂。
庄晏像是思索片刻,在方云谏准备说“你要是没空,那就算了”的时候,慢慢点头。
方云谏看在眼里,只觉得自己的心又一次飘起。
他笑呵呵地拉着庄晏,去了篮球场,简单和他介绍:“我们这些人,刘超和张翔是前锋,我是中锋,”大致说了一遍,“你呢?想打什么都行,大家换着来。”
他这会儿热情洋溢,想到庄晏能够加入,就由衷地开心。
这样的心情,像是夏天里的碳酸汽水,又像是冬天里的热奶茶。最熨帖,带着纯粹的欢喜。
庄晏笑了下,说:“我不太玩。这样,先来当一局后卫吧。”
方云谏笑道:“好啊!”
他没有考虑,认识庄晏以来,自己仿佛从未见到庄晏出现在球场上。“不太玩”三个字,可是实打实。而方云谏几人打球起来又激烈,最初刘超等人还记得让一让庄晏,可等后面上头了,动作间重新带上冲劲儿。庄晏一个不留心,就被撞到地上。
几个少年停下,担心地围成一圈儿。
庄晏皱眉,坐起来,摸一摸自己的脚踝,抽一口冷气。
他这样,方云谏跟着提心,问他:“很疼?”
庄晏说:“可能崴到了。”
方云谏懊恼不迭,转而又看到:“你的手?”
庄晏低头看一眼,无所谓道:“擦了一下,没事。”
方云谏咬咬牙,说:“得去医院。”
他跑去给老师请假,又接了一杯水过来,蹲在球场上,给庄晏冲洗伤口。
眼见水流落下,冲去庄晏伤口边的灰尘,方云谏无比自责、难过,说:“都怪我叫你来。”
他闷闷不乐,还是庄晏安慰他:“是我自己不小心。”
方云谏:“唉……”
他们学校旁边,就有一家医院。
庄晏崴到的那只脚微微发肿,不好走路。方云谏便架着他,连带另外几个同学帮忙,将庄晏送了过去。
医生看了,要庄晏去拍ct。方云谏心惊胆战地等着结果,还好,只是肌肉拉伤,并非骨折。
医药费是班主任垫的。再过不久,庄晏家里人赶了过来,将庄晏接走。
临走前,庄晏看一眼方云谏。
方云谏鼓起勇气看他。
庄晏笑了一下,说:“真的没事。好了,你回去上课吧。”
方云谏:“……好!我给你把笔记做了!”
他和几个朋友一起回学校。等到课上,老师在上面讲题,方云谏却总是走神,想到庄晏。
前面那会儿,他扶着庄晏往学校外走。庄晏身体的重量压在他身上,两个人挨得很近,庄晏的呼吸都落在方云谏颈窝。
只是那个时候,方云谏满心只有“赶紧把他送去医院”一个念头。到此刻,人回家了,他才留意到,自己的脖颈有细微发痒。
方云谏不自觉地抬手,摸一摸脖子,然后想:如果是庄晏——
这个念头冒出来,他一个激灵。
酥麻感从尾椎冒了上来,扩展到四肢百骸。
方云谏心脏狂跳,觉得自己的脑浆都开始沸腾。
但他又茫然,不知道这一切是因为什么。
往后一周多,庄晏的脚还是不方便活动。
方云谏尽职尽责,扶他上下楼、去厕所。
这时候,他反倒开始庆幸,庄晏不爱说话。
自己就也有理由不开口,而是在心里默背课文,不去想其他。
因崴脚这一意外,后面运动会,庄晏顺理成章地不必报名。
医生说了,他虽然已经可以走动,但后面几个月里,还是不要剧烈活动。
天气越来越冷,转眼到了寒假。
期末考试之后,他们还有一周课,主要用来讲卷子。
这一周课结束,期末成绩也发了下来。方云谏和庄晏都考得不错,但还有进步空间。
等到最后一天,方云谏收拾书包。同学们三三两两地走了,不知不觉,教室里只剩下他和庄晏。
方云谏余光看到,庄晏已经收拾好东西,书包端正地放在桌面上,却不打算走。
他骤然心乱。
庄晏似乎在看他。
好整以暇、平静从容地看他。
方云谏只觉得一股热流从自己胸膛涌出,蔓上面颊。
书包的拉链不知为何出了差错,总是拉不上。
方云谏再一用力,拉链竟然直接断掉。
他愣住,掌心一片汗湿的黏腻。
这时候,庄晏开口,说:“拉链坏了?”
方云谏转头看他。
庄晏说:“你为什么躲着我?”
方云谏:“……”
他没办法回答,只能说:“有吗?没有吧。”
庄晏说:“方云谏,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特别心虚?”
方云谏哑然,手指捏住书包。
庄晏看他,再看看他的书包。过了片刻,说:“把书包抱在前面,走吧。”
方云谏喉结滚动一下,轻轻说了一句“好”。
书包里的东西其实颇重。期末的卷子无论如何也讲不到五天,所以这会儿,方云谏装着的是六科的习题册,另有寒假作业,把书包塞得鼓鼓囊囊。拉上拉链,还能坚持。没有拉链,就一副快要散架的架势。
他把书包背在前面,用两只手抱住,心想,今天放学早。待会儿去了车上,应该有座位。
一边想,一边尽力目不斜视。
可庄晏分明是有意等他。
想忽略,都没办法。
庄晏问:“你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吗?”
方云谏立刻说:“没有!”
庄晏说:“是因为之前我崴脚的时候,你觉得太麻烦吗?”
方云谏匪夷所思,说:“怎么可能。如果不是我叫你打球,你也不会崴脚。”
庄晏安静片刻,说:“不怪你。”
方云谏叹口气,说:“可是——”
庄晏说:“没有‘可是’。”
方云谏看他。
他比庄晏低了几公分,只是这时候,两人在下楼梯。庄晏在他下面一层,因方云谏脚步停下,于是回头。
冬日的光线从楼梯尽头的窗子处照进来,落在庄晏的面颊上。
他那双黑黝黝的眼睛,这会儿,盛着光。
方云谏与庄晏对视,偌大的教学楼,仿佛只剩了他们两人。
他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但胸膛处沉甸甸的重量,又在提醒他。
“真的没有,”最后,方云谏轻声说,“过两天,咱们一起去图书馆写寒假作业吧?”
庄晏端详他。
方云谏心脏又开始“怦怦”乱跳。但这一次,他想:如果庄晏拒绝我,以后,他也不能说我对他“有意见”。
如果庄晏答应,那么寒假时间,他和庄晏依然是“同桌”。
方云谏想不明白自己在期待什么。
但他又知道,自己的确是在期待的。
他看着庄晏点头。往后,方云谏跟着笑起来。
学校里又响起了上课铃声。是老式的、刺耳的一串响动。
梦里,方云谏心想:虽然放了假,但铃声并未调整,于是这会儿有动静。
现实中,床铺上、被褥里,缓慢地伸出一只手,将闹铃按掉。
又到天亮。
一晚上的梦过去,方云谏照旧没有睡好。
他把自己埋在枕头上,脑海里浮现出梦境中的一幕幕。
许多年过去,时间成为最好的滤镜。
大约是话说开了,方云谏可以坦然许多。
他回想梦里的庄晏,只觉得心头某个角落被触碰。柔软地、欢快地动了一下,平静的生活之中,多了明亮光彩。
方云谏:“呼——”
起床了!
新的项目已经开始。
方云谏忙忙碌碌,与各方人马联系、统筹,回过神时,办公室中已经多了一层夕阳色。
他深呼吸,整理好心情,去楼下开车、与庄晏会合。
晚饭的餐厅是方云谏决定。此前,他曾和自己部门的人一起前去聚餐,觉得味道不错。
他提前把地址发给庄晏。因公司事多,方云谏反倒成了晚到的那个。
他坐下之后,先说抱歉。庄晏看他,笑道:“你太客气了。”
说着,推过来一个点心盒。
方云谏一怔,“这是?”
庄晏说:“图书馆门口那家店。”
方云谏眼前微亮,记忆一点点复苏。
打开盒子看,里面内容果然如他所想:两只雪白、晶莹的小兔子,身上还撒着椰蓉,带着淡淡椰香。
方云谏惊喜,说:“你还特地去买了?”
庄晏未否认,而是说:“想给你带点礼物。”
方云谏听在耳中,心头微暖,笑道:“那会儿咱们还没在一起呢。”
庄晏一样笑道:“但你已经对我有感觉了,对吧?”





破镜重圆方云谏 晚餐

方云谏咳一声,有些后悔自己前面那句话。
他昨夜给庄晏发短信,内容是:“我想了想,你说的的确有道理。但咱们很多年没见过,现在对彼此的了解也不够。不如这样,咱们重新试着接触一下。如果真的能走到那一步,就算是‘复合’。如果不能,也算给了彼此、给了自己一个机会。”
这话十足委婉,站在安全距离之内。
等到再往后,两人约好今晚一同吃饭。在方云谏看来,也是“回顾往昔”的成分更多。未曾想到,庄晏竟然开口就是有无感觉。
他心跳漏了一拍,含糊回答:“现在想想,那会儿真的幼稚。”
庄晏温和地看他,说:“尝尝吧,不知道味道变了没。”
方云谏听着,心头熨帖。
他不再是十七八岁的高中生,自然能听出庄晏这句话里的包容。虽无更进一步,但无形之中,拿了更高分数。
方云谏低头,看着盒子里qq弹弹的小兔子。
这份“礼物”谈不上贵重,可是十足上心。
方云谏与庄晏一人一只,借着当年的味道,回忆过往。
两人结伴去图书馆的小半个月,说来算是高三最后冲刺阶段。
无论是方云谏还是庄晏,对待寒假作业都显得认真、不敷衍。
他们每天掐着时间做四张卷子,还相互对照、批改。遇到两边答案不同的情况,就先标记下来,等午饭、晚饭时间,在餐馆里讨论。
“有天晚上,咱们争一道物理题,争到那家餐馆关门,”庄晏用勺子切开小白兔,笑着说,“那之后,你每次见到那家店都觉得不好意思,要绕着走。”
方云谏忍俊不禁,“后面咱们去问老师,是我做对。”
庄晏耸一耸肩,十分潇洒:“对,你物理成绩一直比我好。”
方云谏叹道:“结果呢,毕业这么多年,当初学的东西全都还给老师了——感觉没有之前那么甜,是不是换了材料?”
庄晏说:“是吧?我也觉得。”
两人讲话期间,服务生开始上菜。
餐厅主打粤菜,最先上来的是几道茶点。
虾饺皮晶莹剔透,咬一口,唇齿生鲜。另有糯米鸡、马蹄糕等,说来也能当正餐。
庄晏还另点了装盘菜,加上一瓮鱼片粥。不多时,整张桌子摆得满满当当。
方云谏看庄晏把点心盒收下去,给鱼片粥腾出地方,瞠目结舌,“……吃不完吧?”
说着,去叫服务生,问接下来的菜可否取消。
服务生听了,对照一下小票,说:“应该已经在做了。”
方云谏头疼,望向庄晏。
庄晏说:“先吃着,大不了打包。”
方云谏忍不住笑,一边笑一边摇头,说:“庄总大气。”
庄晏跟着好笑,“别这么叫我。”
方云谏耸耸肩,从善如流,“不过这家店味道真的可以。”说着,给自己和庄晏各舀了一碗粥。
调羹在瓮中搅动的时候,鲜味儿就止不住冒出。
方云谏口舌生津,一个不小心,就吃得有点多。
他略显懊恼,庄晏见状,提议开车去外滩那边散步。
方云谏听在耳中,迟疑。
明天依然是工作日。要是只吃一顿饭,倒是不费什么精力。可再加上散步,就不知道要折腾到几点去。
但庄晏说:“我过来的时候,月亮已经升起来了,还是满月。”
这话很平常,可方云谏莫名行动。
一小时后,九点出头,两人走在江边。
江水潺潺往前,上面映着满月。
走了些时候,两人靠在石栏边。对岸的霓虹光影照过来,庄晏问:“今天你到的有点晚,是加班吗?”
方云谏说:“我们这行就是这样。要么不开张,要么忙晕头。”一顿,“你呢?”
庄晏想一想,笑道:“最近没什么大事。不过过段时间,也要有项目开工。”
方云谏叹道:“都不容易。”
庄晏看他,忽而说:“你都不问问,我怎么拿到现在的职位?”
方云谏眼睛眨动一下,还是笑,说:“好啊。采访一下庄先生,”他比一个拿话筒的手势,将拳头放在庄晏唇边,“这些年,都是怎么走过来的?”
庄晏含笑,回答:“也是巧合。我和爸妈去医院看一个亲戚,让我跑腿买东西。我不太认得路,不小心走岔了,到病房那边的一个花园。当时任家老爷子一个人在那里,状况不太好,护工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我帮了他一把,当时还没太在意。可到后面,大学找实习的时候,又遇到了老爷子的孙子,也就是任总。”
他讲话的时候,呼吸落在方云谏手上。
方云谏感觉到了熟悉的、许多年不曾有过的酥麻。这一次,是从手指扩散开。
他略觉懊恼——这么多年,庄晏还真对自己有这么强的吸引力?
这么一分心,对庄晏的话,倒是没太往心里去。
庄晏总结:“所以啊,我老说是运气好。”
方云谏总算回神,笑道:“听起来和电视剧似的。”
“电视剧?”庄晏想一想,笑道,“可不是吗。”
方云谏喉结滚动一下,耳廓发热,收回手。
可手收到一半,庄晏跟着往前。两人原本隔着二十公分距离,客气之中带着一点生疏。庄晏这一步,就是把他们之间的距离抹去。
这还不够。庄晏甚至抬起手,像是想要触碰方云谏。
方云谏心脏差点停止跳动。
他胡思乱想:他要亲我吗?这也太快了吧?……但气氛的确不错。
庄晏:“你头发上有一只小虫子。”
方云谏眼睛蓦地睁大,觉得发间一痒。
庄晏在他头发上拨弄了一下,果然有一个小小的影子飞了出去。
方云谏失神。
他心跳更快,喉咙更干。
过了好一会儿,终于无可奈何:得了。这下子,算是敲定我旧情难忘。
阔别八年,才见了三次面,结果一人家一靠近,自己就开始腿软。
给他拨完小飞虫后,庄晏又站了回去。
方云谏绞尽脑汁,总算说出一句:“你能坐到今天的位置,总是靠你的能力。和老爷子那事儿,就是一块敲门砖。”
他可不相信,对待一个帮了自家爷爷一把的小朋友,需要用一个高管的职位答谢。
庄晏听着,笑道:“谢谢?”
方云谏失笑:“谢什么啊。”
庄晏:“很多人不这么认为。”
方云谏懒洋洋说:“那是他们嫉妒。”
他讲话的时候,有江风从面上抚过。
方云谏停顿一下,又说:“……往停车场走吧,我好像消化得差不多了。”
他只怕再在原处待下去,庄晏会看到自己耳廓不自然的红色。
两人还是并肩。
庄晏穿着一件深色大衣,其中是西装三件套,风度翩翩。
离得近了,方云谏能在夜风里嗅到一点淡淡的古龙水味。
他尽量让语气平缓,说:“不过,照你那么说,护工也太不尽心了。”
庄晏道:“是啊。”一顿,“我能‘迷路’到那里,算是冥冥之中的天意?”
方云谏侧头看他,笑道:“怎么说?”
庄晏一样微笑。
这会儿光线淡了,他的眼睛又显得黑黑沉沉。这么注视方云谏,让方云谏生出一点细微的战栗感。
他手心发麻、发痒,整个人都像是踩在云上。
两个人分开的时候,方云谏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庄晏会变得这么有魅力。
庄晏的嗓音像是低了一些,说:“不愿意让好人活得惨淡,所以,愿意多给一个机会?”
方云谏说:“庄先生,封建迷信不可取啊。”
庄晏笑道:“这可不是迷信。”
他讲这话,嗓音显得轻慢,像是一句玩笑。
方云谏听着,便也把这当做玩笑。
停车的地方颇远,两人再走回去,已经要十点。
他们住的地方不在一个区,当下就要告别。
庄晏提起:“对了。你不是喜欢喝那家的粥吗?我结账的时候,多打包了一份,给你拿上。”
方云谏半是惊讶,半是欣喜,更觉得庄晏有心。
他甚至有意用苦恼语气,说:“看来我现在就要开始想,下次见面,我要给你带什么东西了。”
庄晏依然潇洒,说:“我很期待。”
方云谏看他,又想笑。
方云谏:“那就,再见?”
庄晏说:“再见。”
方云谏拎着装了粥的打包盒,预备离开。
临走,又被庄晏叫住。
庄晏说了一句“等等”,方云谏疑惑地回头,见庄晏又抬手。
方云谏心道:我也没换洗发水啊,怎么一天晚上能招两回飞虫?
刚想完,便觉得庄晏的手指从自己面颊边摩挲过。
他将方云谏鬓角的几缕碎发拨至耳后。
方云谏瞳仁颤动。
庄晏说:“路上注意安全。”
方云谏闭了闭眼睛,说:“你也是,开车小心。”
他深呼吸,到底迈开步子,往自己的车边走。
走出数步之后,方云谏蓦然回头,见庄晏依然靠在车边,看着自己。
他心头涌出一股冲动,压抑了一个晚上的情感喷薄而出,夹杂着过往八年中无法诉诸于口的绵长思念。
他不理解庄晏为什么要离开,他怨恨庄晏为什么在自己最需要他的时候不告而别。
可庄晏又出现了。
他告诉方云谏,自己当初的“失踪”是不得已。他告诉方云谏,自己对当年的感情念念不忘。他告诉方云谏,他依然想要将与方云谏再续前缘。
方云谏听到自己的心跳,听到耳边的“嗡”声。
有云飘过来,遮住月亮。
他重新回头,去庄晏身边。
庄晏露出些许诧异,而方云谏蓦地抬手,拉住庄晏的领子,将人往自己身边拽来。
他吻住庄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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