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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渊手记[无限]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凉蝉的小说
樊醒:“……他们为什么说谎?”
柳英年眼神左右一晃:“他们想成为领袖,而笼主满足了他们的愿望。”
樊醒:“他们是小十的人。”
他忽然感觉一切都说得通了。
谢白在普拉色大陆流浪三年,毫发无伤,并且能画出普拉色大陆的全部地图。傲慢原营地就在雪山附近,专门收留新的历险者,谢白会告诉他们普拉色的一切,让他们学会适应“鸟笼”的生活规则。
营地之间相互来往、沟通有无。历险者选择适合的营地生活,尊仰领袖。领袖成为小小的王,一切有序井然。人们不会怀疑,因为有一个更大的诱惑悬在面前——这个“鸟笼”里,藏着脱离囚牢的秘密。
于是就连文锋和季春月这样的历险者也心甘情愿地留了下来。
收割者是杀戮机器,它们不会进入营地,只在营地之外徘徊——因为营地里有笼主的骨头。历险者们得知脚下的土地是笼主认可的安全岛,愈发安心,会起疑心的人便更少、更少。
而那些对这一切产生过怀疑的人,领袖会找理由把他们带出营地,交给收割者。就像老胡做的一样,削除不必要的旁枝。
“历险者和收割者,都是笼主饲养的玩具。”樊醒低声道。
“那么,笼主真的在北方吗?”柳英年问。
樊醒和许青原面面相觑。
“笼主是你的姐姐,鱼干的妹妹,是缝隙意志的产物。”柳英年说,“那她为什么要住在一个固定的地方?整个鸟笼都是她的,她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就像付云聪一样,只要笼主愿意,哪怕她现在降临在傲慢原上也毫无问题。”
樊醒刹那间明白了柳英年的意思。
历险者固定在一个营地里生活,这种生活状态会影响他们的判断力,在他们看来,“笼主一直生活在北方的裂缝中”,也就成了毫无疑问的真实。
樊醒忽然掠过两人面前,消失在密林之中。
他以最快的速度逡巡密林一圈,察觉柳英年的观察是正确的:密林中、密林外的所有收割者,在无风的时候黑雾都会缓缓朝南方飘动。
站在林中最高一棵树的顶端,樊醒远眺南方。他看到了朦胧的海岸线。
对了,海洋。
樊醒自嘲地一笑:他居然忘了,母亲制造的两百多个孩子中,只有小十和安流最为相似——从海豚腹中诞生,都是来自海洋的生命。
捕捉收割者,并依照黑雾飘动的方向,寻找笼主真正的藏身之地。
说走就走,樊醒并不打算叫上更多人帮忙。普通的人类看见他化为藤蔓的双手,总会大惊小怪。他直接拎着许青原和柳英年来到密林边缘,落在一个收割者面前。
许青原:“你不变成蜥蜴吗?”
樊醒:“……蜥蜴?”
柳英年:“是蜥蜴吗?我觉得他尾巴更像穿山甲。”
许青原:“穿山甲没有那么长的尾巴。”
柳英年:“蜥蜴没有那样的鳞片。”
樊醒烦了:“还捉不捉了?”
他穿着旋律营地里猎人提供的衣裳,眼前的收割者并非巨人,而是和他们差不多大小的东西,樊醒并不打算显出原型。
这很令柳英年和许青原失望。樊醒牙关暗咬:这俩人,一个为了研究,一个单纯好奇,没人考虑过樊醒若是露出原型,衣服撑破后只能赤身裸体回去的窘态。
收割者不动弹,没有丝毫威胁,抓捕起来十分简单。樊醒利用藤蔓,从黑雾中硬生生拽出收割者的骨骸。
许青原忽然来劲:“我也来处理处理。”
他戴上厚手套,按住收割者头骨,微微拧了拧,“这样即便它动起来,拧断也比较快。”
樊醒不知道许青原以前是做什么的,但他对付骨头实在太有一套。拧动的力气不轻不重,恰好让骨头错位,但又不至于断裂掉落。
“你杀猪的?”樊醒想了半天,挑了个最有可能的答案。





深渊手记[无限] 深渊手记[无限] 第57节
许青原:“……不要侮辱我的职业。”
三人带着收割者回营地,途中屡屡停步。
拖拽收割者骨骼本来不是难事,但收割者身上的黑雾会紧紧跟随骨骼,本身又具有腐蚀性,缠在骨骼上的藤蔓一会儿就被黑雾烧断了。
樊醒双手疼痛不堪,呲牙咧嘴,只得走一段停一段。
柳英年:“谁让你这么急,先回营地找些牛皮绳子多好。”
樊醒疼得心烦,又觉委屈,受伤的人总是他,口吻烦躁:“无知,牛皮绳子也会烧断。”
许青原:“他是关心你,绳子烧断还能换,你手破成这样,不好看。”
樊醒气了:“我手都破成这样了,你在乎的只是好看不好看?你那秃头最好看。”
柳英年:“不、不、不要外貌攻击啊。”
许青原:“哦?你也觉得我秃头不好看?”
柳英年:“我没有啊!”
许青原:“那你说什么外貌攻击?潜意识里就是看不起秃头。”
他笑嘻嘻地说,柳英年也不知道这人真生气假生气,愈发结巴:“我最、最丑,行了吧。”
樊醒:“不会说话就别说。我饿了,有吃的没?”
许青原和柳英年异口同声:“没有!”
三人杠了半天,毫无收益,各自坐在树桩石头上,疯狂思念总能缓和气氛的鱼干和余洲。
此时的鱼干正在星落之地的海面上绕圈打转。
“海!海!”它尖声大笑,“我好久没看过这么漂亮的海了!海就是最棒的!我就是海!”
余洲:“它以前就这么不稳重吗?”
小十耸肩:“一模一样。”
她的蛇尾不再用长发遮盖,粗硕的尾巴们在海风中轻轻摇摆。
“真正的樊醒,就在这里。”她指着湛蓝色的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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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鱼干在海面蹦跶,捡了块贝壳冲浪,忽然看见石头上一只靓蟹。
靓蟹甲壳湛蓝,间杂浅红色斑点,英俊非凡。它正盯着鱼干。
鱼干霎时自惭形秽,藏进海里,露出一只鱼眼睛:看什么看!没见过瘦子?!
靓蟹:你好有趣。
鱼干高兴了:……啊?哦?嘿,是吗?
靓蟹:长得这么丑,还活得这么开心。
鱼干破口大骂的声音,传遍了整个普拉色大陆。
第51章 收割者(19)
旋律营地。
柳英年和姜笑找出了足够多的粗大绳子,代替樊醒的藤蔓,把收割者捆缚起来。绳子被腐蚀得很快,需要定时更换。樊醒双臂遍布鳞伤,可又没有可以让他依靠或撒娇的人,只得忍疼自己处理。
季春月给他包扎,樊醒一双眼睛总是在她脸上打转。
“看什么?”季春月笑着问,“我脸上有脏东西?”
樊醒和余洲相处的时间算久,余洲的眉毛眼睛和季春月像,笔挺的鼻子和薄嘴唇大概继承自文锋。但若是不说出来,旁人很难发现。
他想起余洲很多习惯性的小动作:不喜欢与人直视,常常垂下眼皮,话也不多,尽力缩小自己存在感似的。
“你跟我们一起去吗?”樊醒问季春月。
从旋律前往星落之地要半个月时间,他们打算日夜不停兼程,因为不知什么时候收割者会动起来,也因为担心余洲和鱼干的安危。同行的自然是姜笑、柳英年和许青原。
“当然。”季春月毫不犹豫。
“你很喜欢余洲?”樊醒又问。
“挺好的孩子,”季春月说,“就是走了条歪路。”
“他是孤儿,没有人教他。”樊醒简单说了些余洲的事儿。
季春月并不知道这么多,有些吃惊:“也是个苦孩子。”
“是啊。”樊醒说,“等见到他,你抱抱他。”
他提这个醒,自己反倒不好意思,用撑下巴的动作掩饰面上神情,不料忘了另一只手包扎得严严实实,下巴一戳,疼得呲牙咧嘴。
胡唯一并不和他们一起去。他是旋律的首领,自然有更多、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
他把樊醒拉到这里来,是想让樊醒帮忙清理旋律附近躁动不安的收割者。如今收割者纷纷静止,老胡不知它们何时会再次躁动,但碍于之前的冲突,他已经无法用任何方法说服这几个历险者留下了。
但他没想到,季春月和文锋也要一起去。
季春月去,自然是因为谢白叮嘱过要照顾好余洲,也是因为余洲是她和文锋从傲慢原带出来的人。文锋则是因为季春月执意要去,他不得不随从保护。
众人于当天夜里告别旋律众人,坐着马车,拖着收割者,往星落之地前进。
许青原沉默观察姜笑,姜笑察觉他目光,没好气问:“没见过美女?”
两人坐在马车边缘,许青原凑到她耳边轻声问:“不对付胡唯一了?”
余洲和樊醒为姜笑制造的机会已经过去了。在“杀死胡唯一”和“保全大家性命”之间,姜笑本能地选择了后者。她并不后悔。
“现在,余洲更重要。”姜笑说。
“你自己最重要。”许青原笑道,“人呢,活着的时候要尽量自私,别凡事都为别人着想,没意思。尤其在‘鸟笼’这种地方,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保命,活下去,你就有回到现实的机会。”
许青原看着姜笑眼睛:“姜笑,你记住,现实世界没有胡唯一。回到我们该在的地方,你也能够抬头挺胸地活下去。”他想了想,低声笑道,“我这种人都能活得这么自在,何况你呢?”
他从姜笑眼里看到了顽强的固执。
拍拍姜笑的头,许青原不再说话了。
这一路并不平静。
从旋律营地到星落之地,一路上经过三个或大或小的营地。距离旋律最近的琵琶营地依靠河流而设,城镇形状如同琵琶,是一个比旋律更大、更完备的小小国家。他们与旋律、傲慢原都有过来往,在文锋和季春月的帮助下,众人顺利获得了补给。
但接下来两个营地就没那么幸运了。
每个营地的资源有限,哪怕是曾经从傲慢原营地走出去的历险者,哪怕还认得文锋和季春月,但也不愿意给出饮水和食物。他们对这个奇特的车队充满警惕和怀疑,尤其在看到拖在马车尾部的那个收割者后。
吃完了食物,许青原和文只好到附近丛林去打猎。樊醒有时候也会跟他们一块儿行动。他的姐姐建造的阔大“鸟笼”里,一切应有尽有。
“笼主是不是很容易产生错觉?”有一天,柳英年忽然问,“会以为自己是造物主,创世神。”
他们正在剖开一只山鸡的肚子。
“但实际上,笼主什么都没创造过,他们只是把其他地方落入‘鸟笼’的东西收捡起来,包括人、包括物。”柳英年继续说,“就连‘鸟笼’也不是他们能左右的。余洲和你看到过阿尔嘉王国里那只大手,它是去摧毁‘鸟笼’的。”
樊醒点头。
许青原好奇:“呆子,那你觉得‘鸟笼’是什么?”
柳英年不满,又不敢惹恼他,用手背推推眼镜:“反正,他们也是被关起来的鸟。”
许青原负责打猎,但不想处理猎物。他洗干净手,从柳英年背包里掏出他的笔记本。柳英年敢怒不敢言,许青原看得津津有味。
笔记上详细记载了一路上发生过的所有事情,里头还有许多柳英年自己的推断。
偶尔的,夹杂一两句“帽哥有点可怕”“鱼干吵死了”之类的抱怨。
许青原一边翻看,一边评论:“呆子。……呆子。……哈,真是个呆子。”
樊醒想起小十。他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也懒得去析清,一双眼盯着被捆在马车顶上的收割者。黑雾正朝南风缓缓飘动。
呆子柳英年在距离星落之地还有半天路程的时候救过大家一次。
浓雾弥漫的山崖上,马车被柳英年强行勒停。他冷汗直流,数秒后山风疾起,吹散眼前大雾,马蹄前方十公分便是悬崖。
这儿也是一道天堑,裂缝横亘大地,峡谷中浪涛滚滚,能遥遥听见出海口轰然的水声。
和柳英年一起值夜驾驶马车的樊醒半睡半醒,惊醒后大骂一声。马车已经过不去了,他左右看看,裂缝极长,根本看不到边缘。
折腾了一个晚上,樊醒不得不现出原本形态,攀着裂缝两端,把人和马车逐个搬运到对面。
借着晨光,许青原撺掇柳英年:“把樊醒带我们过沟的经过画下来,以后这些可都是重要的研究资料。”
柳英年双眼放光:“对啊!”
樊醒大怒:“你敢画,我就把你笔记撕掉。”
姜笑:“你敢撕,我就告诉余洲你趁他不在,欺负柳英年。”
樊醒光溜溜地站在清晨太阳之中,随着他体型缩小,鳞片正逐渐从他身上消失。
姜笑:“还有,在十七岁少女面前耍流氓。”
樊醒骂骂咧咧,躲进马车里穿衣服。
腥风已经越来越近,收割者身上的黑雾仍在飘动。他们还未能抵达目的地。
但小十和安流的气味,已经越来越浓烈了。
星落之地是一片遍布岛屿的海域,余洲从海里爬起,浑身湿透,长长呼出一口气。
“真正的樊醒”被埋在星落之地的海洋深处。
听到这个事实,余洲和鱼干面面相觑,两个人都想起了安流骨骸安置的地方。
余洲落水之后更觉得相似:不见底的海水,好不容易才接触到的海底陆地,以及无数蓝眼睛般游弋、漂浮的水母。
这片海洋的水母比之前裂缝中的要大得多,鱼干在余洲身边嘀咕:“小十也养这个?”
余洲在水下能呼吸,但不习惯讲话,只困惑看着鱼干。
“这些是母亲的宠物,从母亲诞生之时,它们就陪伴在母亲身边。”鱼干说,“你记得吧?樊醒和小十身上的鞭痕,就是水母的触丝造成的。它们也是母亲用来惩罚我们的工具。”




深渊手记[无限] 深渊手记[无限] 第58节
但数量太多、太多了。母亲并不能完全熟知每一只水母的去向。
余洲和鱼干没有找到小十说的骸骨。
“她在骗我们吗?”余洲问。
鱼干:“我没觉得。”
余洲信任鱼干的感觉,他坐在石头上,脱了外衣拧水。小十不知何时落在他身后:“很难找吧?连我都找不到。”
余洲:“我还不能完全相信你的话,什么真正的樊醒……你怎么知道有这样一个人?”
小十:“安流说的。”
鱼干大吃一惊:“我又怎么知道的?!”
小十:“你问我我问谁?”
鱼干懊恼不已,为自己这个毫无记性的干瘪脑袋。
小十坐在余洲身边,靠近他,鼻子一动一动地嗅。
“我成咸鱼啦!”鱼干怕她对余洲产生食欲,忙贴在小十脸上装作撒娇,“你还爱我吗?”
小十:“爱爱爱。”
她把鱼干扯开,伸手拔了余洲一根头发。余洲疼得一跳:“干什么?”
小十把他的头发吃了下去,片刻后长长一叹:“好像啊。”
余洲揉揉疼痛的地方,没好气:“有话就说。”
“有陌生人正在接近。”小十说,“他们和你的味道很相似。”
余洲立刻了然:是樊醒等人在接近。他们怎么知道自己所在之处?余洲心头有疑问,但更多的是激动:樊醒理解了他的意思。让樊醒离开,正是要保存有生力量,解救自己。
“是那种很恶心的血缘的气味。”小十说,“我不喜欢。”
余洲一怔:“什么?”
小十沉默,仍不停地嗅着,片刻后恍然道:“怎么还有一个小姑娘?是你的同伴吗?”
余洲和鱼干不答,小十已经兴奋地站起。
“我要见见她,我要看一看真正的人类女孩什么样子。”
换了衣服从马车上溜下来的樊醒听到了异样动静。马车顶上被捆着的收割者,正以极快速度烧断绳索,爬了起身。
樊醒来不及提醒,立刻伸手抓住那收割者的腿骨。
收割者已经完全挣脱绳索,它动作奇快,跳下马车后立刻掠向车边人群。
文锋与季春月同时亮出武器。不料收割者并不打算迎战,它拦腰抱起姜笑,身影瞬间已在百米之外。
第52章 收割者(20)
十八个营地,所有首领都是男性。小十曾问过他们,为何没有女性担当首领。男人们面面相觑,答:要在危机中生存,还是男的比较有用吧。
小十不满意这个答复。虽然自己身为女性,但她从未见过真正的人类女性,她对十几岁年纪的人类女孩充满好奇。
收割者在小十和余洲面前放下姜笑时,姜笑腰上的衣服已经被黑雾腐蚀破损。余洲一把将她抱住,姜笑被吓得说不出话。她落在一座小小的岛屿上,岛上只有石头沙滩,没有植物。
眼前除了余洲、鱼干、沉入海中的收割者,还有一个明显是异类的生命体。
“小十,鱼干的妹妹,樊醒的姐姐。”余洲说,“也是这个‘鸟笼’的笼主。”
姜笑很快镇定。“鸟笼”里的怪事她见得太多,不久之前樊醒还在眼前露出真容,姜笑因而一点儿不畏惧。她略略低头,跟小十打招呼。
小十怔住:“不怕我?”
姜笑:“你有什么可怕的?”
她比小十见过的营地首领都要镇定。小十绕着她走来走去,蛇尾在石头地面上蠕动。余洲与姜笑站在一起,有意无意地挡在小十和姜笑之间。
小十胸口的蓝黑色鳞片忽然裂开,一颗硕大眼球从她胸口中央露出。姜笑退了一步,眼球盯着姜笑,不停打转。
“……很普通。”小十忽然失望地一叹,“不过如此。”
鱼干:“你以为人类女孩是什么啊?”
小十:“她不怕我。”
鱼干翻了翻白眼:“你有什么好怕的。”
小十暂时忘记自己对深渊手记和心脏的执念。她对余洲和姜笑都充满兴趣,碰碰两人的手,又拉拉他们衣角。
“她和男人由同样的东西构成,”小十指着姜笑对鱼干说,“为什么她们不能当首领?”
她的手背同样覆盖鳞片,姜笑也不知自己想的什么,忽然抬手握住了小十的手掌。
小十结结实实地一愣。
“有温度……”姜笑说,“你一点也不奇怪嘛。”
她说着对小十笑了笑。小十受到惊吓似的猛地抽回手,抓起鱼干瞬间退到小岛屿的另一端,咚地跳进水中,只露出一张脸。
鱼干被小十的反应弄糊涂了:“怎么了?怕啥呢?这笼子里你最大。”
小十看着自己的手,鳞片在水里闪动微弱光芒。
姜笑绕着小岛屿走一圈,很快回到余洲身边。余洲不得不再一次佩服她的适应能力。
捏着余洲的脸,姜笑问:“你没受伤吧?”
余洲:“鱼干在我身边,我没事。”
姜笑:“一大帮人急吼吼地来救你,以为你被笼主虐待,遭遇不测。现在看来还好嘛,还玩起了潜水。话说回来,我原本以为笼主跟樊醒安流他俩母亲似的,是个怪物,但,只是普通小姑娘而已。”她压低声音,“就是多了几条尾巴。”
余洲:“你倒是镇定。”
其实是看到余洲安然无恙,欣喜盖过一切,姜笑现在看什么都觉得挺好、挺合心意。她也不急着离开这里,毕竟呆在余洲和鱼干身边更加安全。于是她丝毫不着急,反倒坐下与余洲说起了最近发生的事情。
“樊醒天天在营地里跟疯了似的,也不睡觉,晚上一个人在林子里晃来晃去,或者跑到裂缝边上发呆。”姜笑说,“望夫石似的。”
余洲:“……不是,我跟他不是……”
姜笑摆摆手:“比喻,懂吗?”
她偷看余洲复杂表情,撑着下巴暗笑。“没有谁比他更紧张你。”她说,“他对你真好。”
余洲瞥她,两人互相交换目光,气氛古怪。
最后是姜笑先笑出来,转移话题:“对了,文锋和季姐也来了。”
余洲:“因为季姐要来,所以文锋不得不跟着一起来。”
姜笑:“你怎么知道?”
余洲:“他很讨厌我,不会主动来救我的。在这里死一两个历险者,也不是什么大事。”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余洲心中淌过一种异样的情绪:对于生死问题,他也异化了。
姜笑踟蹰半晌,看见小十沿着海岸,慢慢游过来。她看不到小十的眼睛,但完全没感受到恶意。“在讲什么故事?”小十生硬地插话,“我也想听。”
姜笑看她:“你是不是没朋友啊?”
小十愣了一会儿:“这不重要。”
姜笑便明白了她不肯说出口的答案。
“余洲,我听季姐说了些事情,很有意思,你当作故事听也行。”姜笑说,“文锋这么讨厌小偷,是因为小偷偷走过他和季姐的孩子。那孩子和你特别有缘分,小名也叫久久。”
姜笑很会讲故事。她和季春月来往频密,把季春月断断续续说的事儿串起来,能完整地还原她和文锋身上发生的事情。
只是余洲越听越呆。
苦楝花盛开的城市。被丢弃在垃圾箱旁边的孩子,曾因为短暂的呼吸不畅而差点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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