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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刺(1V1,病态掠夺,伪骨科)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辞樱酒
......
“嘭!————!!”
早就岌岌可危的破败民房房顶被爆炸掀飞,巨大的灰顶子一下飞出去老远,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躲闪不及,双腿从膝盖处被生生切断。
沉安安听到钢板和碎石地面磕碰的噪音,也灵敏的捕捉到其中夹杂的惨叫声。被空虚侵占许久的心突然得到极大满足,那些火光点燃眼瞳里隐隐交织的火焰,盖过她眼中的怒气。
“还有炸药——”
秦雨沐牵住小兔的手,拇指拭去她脸上不知什么时候蹭上的一抹灰尘。
“但是在外面的车里。”
她看着孩子,话确是对沉安安说的。停顿几秒之后再开口才是对着小兔。
“你留在这里。”
秦雨沐没问她好不好,现在这种情况已经由不得她选择,而小姑娘也明白,只是甩掉眼眶里噙满的泪水让视线短暂恢复清晰,不等她再催促就自己钻到床底的角落里。
她很乖,乖得让人有些心疼。
刚才的爆炸声把外面的人炸得一片慌乱,也让在车厢里闭着眼睛的男人从假寐中清醒。
他应该是个极小心谨慎的人,周围的玻璃都被厚厚的钢板封住,只有细小的缝隙才能偶尔透出一丝淡淡的天光。
他的右脸经历过爆炸和火灾,整个皮肤粘连在一起,右眼也失去了视力。
在听到爆炸声的一瞬间他睫毛颤了几下,随后慢慢睁开眼睛,左眼锐利明亮,右眼萎缩成一个苍白的假仁。
衬了钢板的车窗玻璃明净的像一面镜子,将男人接近狼狈的容貌无一遗漏地映照。
这两边脸上的对比太过于鲜明突兀,让他每看到都能重新颓丧一次,烈火噬心的痛苦都会再经历一遍。
“当!——”
他拳头遽然紧握,下一秒狠狠砸在钢板上,印上红色的关节印子。
皮肉被坚硬的钢板和骨节磕得糜烂,他像感知不到疼痛一般,沉着脸拖出冲锋枪挂在肩膀上,左眼明亮的眸光不断扫过周围的建筑。
两个女孩见小兔躲好了,便一左一右贴在门框两边,将身体隐藏里门后黑黢黢的阴影里。门外已经有两个男人摸到这边,厚底军靴踩过地上的碎石,那些崩裂的声音像是在耳边摩擦,又像骨骼相蹭。
阳光照着两人的后背,长长的影子一寸寸移动进屋里,就在他们一脚刚刚踏进去的时候,两边突然银光一现,紧接着喉间被划出一枚灵巧纤长的刀口,将将割开喉管一击毙命,也封住所有还没有来得及喊出来的呼叫。
任何声音都可能吸引来更多人,在他们将要疲软倒地之前,两个女孩各自扶了一下他们的胳膊,让两具尸体落地不至于发出太大的噪音。
她们离刚刚下车的地方并不远,但是这一路过去不一定还会碰上什么人,而且弄不好还会给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带来危险。
沉安安看着躺在地上的两个人陷入沉思。
此时秦雨沐压低了眼眉,示意沉安安过去挡住小兔不停探看的视线,自己将一具尸体向外拖了一点,从腰包里拿出一个药瓶把药片倒了一地,又抽出腰间别的利刃果断地一刀刺进他的脖子。
小兔子还小,有些事自然可以逃避不看,可她们不能坐以待毙。
沉安安站在墙边,光线将她的脸照得一阴一阳,平淡的有些诡谲。她目光没有半分波动,除了想手刃仇人外已经没有别的想法。
她身体里流着一半来自父亲的暴虐血液,对于有仇必报这件事有着超出常人的执着,也有不同于她清纯和煦外表的果断残忍。她相信沉初也是一样,要不然也不会带着两个哥哥跑到容城去。
之前她对他的感情很复杂,现在又多了愧疚。
越是这么想,周围的一切威胁仿佛都也变得不在重要,她听到秦雨沐手中的刀挑拨筋脉的声音。走出黑影,刚才被亮光照进瞳孔的一瞬让她想起那个和沉初一起待过的小屋。
刚刚死去的身体尚且柔软,一刀下去并不费力,秦雨沐压着伤口向外挤血,血液还有温度,顺着脖子上的纹路汩汩而下流进小药瓶里。
她弄好之后,向安安摇晃了下手中的小瓶子,女孩心领神会,蹲下身体手探进去摸了摸孩子的头,迟疑几秒后她眼神一转,回身从尸体上拔出一把手枪打开保险放到她身边。
“如果我们来不及赶过来,只要按这里就好。”她把食指轻轻搭在扳机上,做了个假意按下的动作。
瞧见小姑娘眼中的恐慌,又紧跟着安慰她,也像是对自己说。
“他们都是坏人,不用太在意。”
然后破旧的草席向下扯了扯,把小孩的影子完全挡住,再而把上面的尘土缝隙填满,伪装成本来就是这样一般,做好这一切后跟在秦雨沐后面跑出了门。
-
极远处的爆炸让坐在车上的叁兄弟浑身发抖,沉云朗把头压低探出车窗,离得如此远都能看到爆炸引出的灰色蘑菇云向上升起在周围天空不停旋转盘旋。
他额头上渗出精汗,未几反手向后摸索,想要去拿弟弟的手机。
沉云曜像个木头人一般坐在那里始终不说话,手中的枪被他指腹磨蹭的油亮。
“不用看了。”正在开车的男人忽然说话,他从后视镜里与少年对视一眼,声音虽然依旧平静无澜,但白色的眼仁已经完全被血丝包裹,泄露出他内心极度的惶恐不安。
他的安安还在那里,又怎么能真的不在意。
“就是那。”
他说完狠狠砸了一下方向盘,拿过对讲机。
“再接近一点,就开枪,不管看没看到人,都要开枪。”
枪声可以吸引注意力,也能引起对方的慌乱,他相信沉安安和秦雨沐都是聪明的姑娘,她们到时候知道该怎么做。
......
枪声密集如同雨滴拍打屋檐,在荒漠中心有规律的响起。
男人站在临时搭建的帐篷旁边,一身黑色的打扮衬得他身材越发修长笔挺。西装外套搭在胳膊上,黑衬衣的领口被风吹得轻轻扬动。
他气质高雅矜贵,面容沉静,衣服一尘不染,与周围破败的墙体和满目疮痍格格不入。
枪声不大,却震得他夹着的烟的手抖了一下,抖落的烟灰带着炙热温度灼痛了指尖。
他微微蹙了蹙眉,把没抽几口的烟丢弃踩灭。
细碎的额发随风轻晃,遮住一半锐利眼瞳,他转过身,露出五官深邃硬挺的面容,看着出声的方向暗自出神。
爆炸初始他并没有往心里去,虽然他之前未曾来过战地,但毕竟这里不是什么太平地方,没点声音可能还不正常。可是随着时间慢慢推移,和妹妹约定好的时间也过去,那一声爆炸便让他越来越在意。
他并不是个会被自己无关的事调动情绪的人,也没有闲情逸致关心哪里被炸了,唯一在意的是秦雨沐还没出现。
他没了欣赏风景的兴致,这时帐篷的门从里面被掀开,面容精致的女人钻出来从他身后抱住他。
“还没来?”
女人说话时呼出的热气扑在男人后背上,清透水润的目光向叁面打量,一马平川,没有半个人的踪影。
她显然也是听到了声音才出来的,眉头一下秒皱起来。
“不应该让我哥留在机场,应该让他跟着一起来的。”
“没事。”男人回身握住她的手,眼中露出难得的温柔。
“我们过去看看,那丫头可不是什么好孩子,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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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要结束了啊啊啊,秦少爷还是帅啊,西装暴徒
从头看到这里的应该都明白了。
这几个故事其实一个。
一,个,故,事。

真·能白话。





芒刺(1V1,病态掠夺,伪骨科) 52、不愧是那头野狼的女儿,不管看上去有多温良和善,血脉里流得也始终是兽血
从尸体上搜集来的血液将在搜寻他们的人引向荒漠中心,也引开小兔藏身的地方。车子就在前面,秦雨沐站在沉安安身后不远的墙壁另一侧,手里拿着手枪做掩护,目光一步不移地盯着向前挪动的女孩。
那些穿着黑色作战服的人几乎都被刚刚的爆炸声吸引走,沉安安眼神紧锁在车门上,抿了抿下唇,最后几步快速冲到前面,在后座上拿东西飞快地往包里装。
角落里的黑色影子走了和其他人相反的方向,在这条小路上发现了两只迷路的小羊羔。
他搓了搓脸上粘连在一起的皮,粗糙的两层皮肤相蹭发出沙沙的声音。他并没有被刚才的爆炸打乱半分,此时正像个局外人一样好整以暇地看着不远处的两个姑娘。
男人的目光大部分都给了沉安安,他记得这女孩,虽然她已经长大,面容和身姿都变得成熟,可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让他永远无法忘记。
那年他在荒漠边缘看了她一眼便再不能忘记这张清纯的小脸。
不想记住的往事却越深刻,滚烫的岩浆喷薄在他心口,每次都把心烧成一块焦炭。
想到这里他急遽压低了眼眉,两人窈窕纤柔的身体在他眼里也变得扭曲。
沉铎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就将自己的一切毁掉,而他的女儿却穿着可爱的公主裙,一张秀致如画的小脸不染一丝尘沙,生活得如此岁月静好。
他不甘心。
男人从角落里出来,健壮的身子在阳光下化成一抹浓重的黑影。影子慢慢接近秦雨沐,她瞬间便感觉到后方传来的压迫感。
她看着前面不停动作的女孩,身体滞顿了一秒随后猛地回过头去,看到那张惊悚骇人的脸。
“啊——”
她被突然出现的人吓到,喉咙里发出极小的呼声。然而还不等她一句喊完,就被那人抓住衣领狠狠地丢了出去。
沉安安瞪大了眼睛,看着女孩的身体在空中高高扬起一道抛物线,随后重重地落在地上,落地瞬间紧随而后的是一声闷响。
“雨沐!”
沉安安顾不得别的,跑过去扶起她,她明艳昳丽的脸上已经漫上一层汗珠。
“你怎么样?”
秦雨沐虚弱无力地摇摇头,捂着肚子的手在颤抖,面容上的血色也在堪堪褪去。
女孩看着秦雨沐的挣扎越来越缓慢,直至完全停下不动,那双灵动的大眼也在失力之后缓缓阖上。
眼神在下一秒变得赤红如血。
她紧紧盯着几步之外的男人,他脸上的疤痕在光线下油光锃亮,发现沉安安目光在他身上脸上来回巡视,反而有些兴奋地抬起头,大大方方给她欣赏自己被烧过的脸。
“看来你还记得我啊。”
女孩目光不移,拖着昏过去的人往后退,那人眼中漫上兴味,像是想和她做什么游戏一样,她退一点他便进一点,直到她余光瞥到身后的树丛才定住不动。
沉初当时的模样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从记忆被填补那一刻开始就像是烙铁炙烤在脑子里一般清醒。到最后成恐怖的恶性循环,越是清晰的画面她就越不可控,忍不住想象沉初的痛苦是多有强烈。
她目光中添上嗜血的光,半阖上眼眸遮挡,转过头看向一边的断墙。用秦雨沐的身体作掩护,手动作极致缓慢地移动抽出手雷朝着男人狠狠扔过去!
那人一愣。
他有些愕然,之前沉安安留给他的记忆明明还是那个柔软平和的小姑娘,可以任他宰割任他鱼肉,他明显没想到她会孤注一掷的反击。
“嘭!!!———”
可时间不等他,就在他睁愣之间手雷炸开,无数弹片顷刻间破碎如细密雨滴。他错过了最好的躲避时机,即使身形迅速闪到墙后,还是被几颗无规则飞溅的弹片扎伤了小腿。
血从裤子里渗出来,黑色布料掩盖了颜色,却无法阻止噬心般的疼痛。
他恼羞成怒,低着头喘息一阵之后竟然又笑出来。
不愧是那头野狼的女儿,不管看上去有多温良和善,血脉里流得也始终是兽血,哪怕是刀架在脖子上也会亮出利齿撕咬。
他拧了拧脸上的腮肉,拔出腰间的手枪刚要冲过去,几颗手雷就接连着朝这边飞来。
“呯呯呯!————呯呯!!!”
刚才那颗手雷爆炸时发出的闷响让周围的人都在瞬间围过来,而几乎在他们刚刚跑到这条小路上时,远处的荒漠中心就传来一阵有规律的枪声。
那人皱起眉头,连带着脸上粘连的肉都一并被牵动。
往常这里全天寂静,今天真是邪门。
隔着老远听上去极像两边人在对打,旷野上没有遮挡,大约二十四小时被大风包裹,此时风将枪声吹散,他一时间竟无法分辨到底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声音。
突来的枪声把还没从几次爆炸中回神的众人搅成一锅更加浑浊的污水,等男人脚步一顿一顿地从墙后出来,刚刚萎缩过两个女孩的地上早就不见人影。




芒刺(1V1,病态掠夺,伪骨科) 53、最后目光落死在他左手上,盯着那空空如也的指尾处笑得更甚。(3000+)
沉安安带着秦雨沐艰难地跑到镇子外面的草甸里,她摇晃着女孩昏睡不醒的脸,一滴泪水冲出眼眶落在平静的睡颜上。
她抱着秦雨沐的另一只手感觉到有些濡湿,抬起来手心已经沾染了艳丽的血红。
带着腥甜的耀目红色刺了她的眼。
血已经顺着女孩的下身漫出来,腥味和找回的神志一同扑向她。
沉安安蓦地抓住自己的头发,檀口大张渴望着氧气,可是不管她如何努力呼吸,那种痛苦的挤压感和烦闷始终都不曾脱离她半分。
又想起小兔被留在在那间屋里,她还那么小,会不会像当年的自己一样在那个暗无天日的柜子里饱受恐惧的折磨。
她有些木然,还不知道父亲和大哥正从两个方向拼命寻找她们,更不知道还有一群她根本不认识的人已经离她们不远。
男人离那片冒着硝烟的地方越近,空气中的难闻气味就越重。
他坐在后车厢,手中的电话一次次拨出去,却始终没有接通过。
眉心高蹙,他冷厉的目光凝滞半秒后从身侧的箱子里摸出一个望远镜,仔细地向前巡视,不放过任何一处草丛和树林。
“怎么了?”
搂着他的女人感觉到他身子突然一震,紧接着下颌绷得更锋利。
她目光不停颤动,看着男人把望远镜扔到一边,身体凑到前面指着远处一片荒无人烟的草甸。
压低眼眉。
“往那里开。”
那片地方偏离他们原本的行进路线,女人狐疑地拿起望远镜看了几眼,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男人看出她的疑惑,搂着她的那只手臂瞬间紧了紧。
“有人。”
他看到有什么东西在反光,那是不同于自然界的异常光线。
陆萦儿一向信任他,听他这么说便不再提什么反对的话。可是姐姐总是不如哥哥的关心内敛,她看着远处的荒草地,蓦地红了眼眶。
-
车子并没有直接开到目的地,而是在离那里二百米便停下。
“你等在这。”
秦厉衡将欲要下车的女人按回座位上,不等她说话就从外面关上车门。
这里不仅不是秦家的地盘,还是一块极其陌生的土地,在这里他无法一手遮天,更不能掌控事情的发展。
总之,他无法接受自己的女人承担风险。
他左右看了看身后的人,示意他们跟上,沿着树林边缘循着记忆里看到反光的位置行走,直到看见从小巷子里冲出来的那群男人。
“别动!——”
男人伸出只手臂挡住跟着他的一队人,他阻挡的太突然,有几个人停顿不及脚下竟然踩在一起。
从镇子里冲出来的那些人如同无头苍蝇一般漫无目的地搜索,步枪上的刀尖泛着凛凛寒光,锋利冷冽,几乎滑过每一片草皮。
秦厉衡其实并没有看到那里究竟有什么,只是潜意识在不停告诫自己那片草甸很重要。眼见着有人要搜到那里,他瞳孔一紧,从旁人手中拿过一把冲锋枪,枪口骤然对准了那人的眉心。
沉安安和秦雨沐藏身的地方算是隐蔽,她茫然地看着四周,在这空旷的平原上行走就犹如一个活靶子,即使再想把秦雨沐送到医院也不敢挪动半分。就在这时,怀中的女孩突然蹙了下眉头,紧接着悠悠转醒,又在瞥到天光那一刻湿了眼尾。
不知是被光线刺疼,还是因为腹部的绞痛。
她其实并没有晕多久,只是身下血肉的流逝让她觉得恍若隔世。
“好疼......”
她无意识一般的一声轻咛惊动不远处的一个男人,那男人手中的刺刀不断凶狠穿透草丛沙石,每一下仿佛都带着足以毁天灭地的怨恨。
他的确是有怨恨,这些人大多都有。习惯了劫掠的强盗又怎么能允许别人将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
沉安安看着那人离她们越来越近,另只手摸向包里最后一颗手雷。
她呼出口气,从日光里看到家人的模样,然后闭上眼睛。
刚要拉开,便听到一声沉闷的低声。低声过后是男人喉咙间一阵细微轻颤,那声音轻得仿佛像在吐息。未几她感到一片温热袭来,睁开眼睛的瞬间瞳孔骤然紧缩成针头大小,周围一切便空了,只能看到被抽离生息的男人在摇晃。
刚才还面露凶光的男人鼻梁上方多了一个血窟窿,血液伴着黄白色的脑液从那个小孔中汩汩流出,温暖还带着一丝腥气。
死人先是跪在地上,随后面朝下倒地。他后脑有一处比前额面积更大的伤痕,子弹嵌入脑干,一枪毙命。
只有枪法极好又有经验的人才会打得这么准,沉安安第一反应便是大哥来了,脸上露出难以掩饰的蘧然之色。
“呯呯呯!——!!”
“嘭!——”
顷刻间,火光与蘑菇云在周围炸起来,她们两个这里竟成了乱世中唯一可以安身的地方,不管是子弹还是炸药都始终没有近她们的身。
她抱着依然虚弱的女孩挪动到一棵枯树身后,探出头向火光最密集的地方探看。
刚刚的猜想被打消,树林边缘是一群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亦是她从未见过的人。
周遭一群人应声倒地,秦雨沐余光瞥到树林边的霎那间眼中一亮,刚刚没有落下的眼泪一瞬间决堤。
“唔......”
她左右摇晃着头脱离沉安安的束缚。
“我......我哥哥。”
她艰难撑起身体,一手拇指和食指伸到干涸龟裂的唇上用力吹出一声口哨。
熟悉的声音让男人浑身一滞,猛地转过头,与女孩混沌虚离的目光相碰。
他眼中在下一刻蹦出火星,大步朝着这边跑来。
沉安安抬眼看着越来越近的男人。
他面容硬挺俊朗,一身凌然的肃杀之气,清冷漠然,完全不同于平时自己见到的那些如烈火一般凶猛的男人。
寒凉到极致,就连周遭几步之内都被他身上发散的阴寒笼罩。
“给我。”
他从她怀里接过女孩时也闻到了腥甜的血气,可却并没有让他多想,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之后抱着她转身。
“等等,你不能带她这么离开,她要看医生,她......”
沉安安颤抖的手指指向她的身下,秦厉衡这才注意到妹妹的不对劲。
“对不起,是我哥哥不好,请你不要带走她,他们马上就来了,先回营地看医生。”
她焦急地语无伦次,却被镇子另一头的密集枪声再次惊扰。
一群乌鸦惊飞上天,在镇子上方不停盘旋。有一只格外疯狂,冲着树林飞来,卷着一阵飓风掠过女孩耳侧。
长发纷飞,她猛地抬起头。
是机枪的声音,这次一定是大哥他们。
-
沉初从镇子的另一边下车,一路走进小镇中央没有任何人阻挡。
“分开找人。”
二十几个人被分成两组,一组人跟着沉初,另一组跟着兄弟俩。
男人在横穿镇子中间的那条路上看到军营的车,孤零零的停在路中央,并没有任何被攻击过的痕迹,后门似乎没有关严,虚虚地撇着一个缝隙。
从侧面隔着漆黑的玻璃能隐约看到驾驶位上有个人影。影子看不出男女,也看不出身形,只能看到一个含含糊糊的轮廓。
只是那影子一动不动,甚至连呼吸的幅度都看不出来。
男人目光急遽收紧。
像个死人。
周围枪声人声杂闹嘈杂,这辆车偏安一隅显得格外安静。它周围的风仿佛都是慢的,轻柔到失去战场上独有的强横,轻轻拂动着男人脚边的几颗枯草。
如果是在散步,可能还会惬意眼前的静和。可不远处便是枪林弹雨,它的静谧诡谲异常,极度违和。
车厢里的人是不久前才坐上车子的,连座椅都没焐热。
他从枪声的方向听出自己已经被两拨人包围。
但过了这么多年颠沛流离的生活之后他早已经对危机淡定,坐上车子先是闻了闻空气中的淡香水味,有些好奇地看看四周,最后才回归平淡,像一具石像一般僵直不动。
未久之后,他听到车尾处密集的军靴声,萎缩的右眼眨了眨,露出两颗闪亮的门牙。
这是他兴奋时的惯常表情,没有铁板阻挡的玻璃可以让光线尽情涌进车厢,他也得以从后视镜中看到自己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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