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请见谅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青山羡有思
神朗而清隽,一双漆黑的眸子,清澄又温柔,他的声音出尘中带了一丝柔情,抬手轻轻抚过她耳边的青丝,“会有那一日的。”
似从迷离中缓过了神来,灼华望向他,那漂亮的眸子里蓄着温暖的柔情,仿佛多瞧一眼就被跌进去一般,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触过她的耳廓,不知怎么心口一突,莫名的懵了一下。
“这回让李怀又吃了亏,你在外行事要小心些,他最近安静的有些怪异。”
徐悦应了一声,瞧着她微红的面色,心头略过欣喜,或许,她的冷漠围墙并没有那么坚实。
卿卿请见谅 第183章 软雾朦胧
又到除夕,宫中晚宴一如从前热闹,那些人,说话还是那么的拐弯抹角,但好在今年没有那么一出出的精彩戏码。
皇帝宣布了李彧与蓝氏的婚事定在了六月初二。
蓝尚书对李怀的支持果然开始动摇,比起支持李怀最后还不知能得什么高位,若是李彧赢了,他的女儿就是皇后,蓝家就是一等一的贵族了。
而那个一惯以儒雅面目示人的李怀,眸底已经藏不住惊惶和阴冷的暴怒了。
灼华知道他在盯着自己,不过那又怎么样,谁又在怕呢?
大年初一,灼华给长辈请了安,又在北院同父亲、兄弟姐妹没一同用了早膳,回到禾望居正抄着经书,外头陈妈妈来传话,说是郑太夫人同郑侯爷来拜年。
郑大人过世一年后,皇帝便下了恩旨,郑家服丧结束,又给郑景瑞在兵部按了个郎中的差事,正五品的官职。只是郑家人谨慎,也晓得旁人家是忌讳的,这一年多还未少有出门,也从不参与婚丧喜宴的。如今算是入了第三年了,这才出来走动。
陈妈妈看着灼华一身浅色襦裙,笑道:“今儿过年,郡主不若换一身鲜亮的吧!”
秋水和长天迅速打开箱笼来寻摸,手脚麻利的给灼华换上一件玉色绣红色海棠花的上裳,下头配以红色百褶襦裙,又罩一件透明蝉衣,半挽着的发髻上簪一对白玉簪,簪头吐出长长的由米粒大小玉珠串成的玉色流苏,斯文清雅又不失女儿家红润朝气。
一路跟着陈妈妈到了老太太的正院,进了屋,抬眼见老太太端坐上首,郑太夫人坐于右侧上首,郑景瑞坐在右侧,正说笑着,因着都是老相识了,颇为轻松惬意。
相互请安问候,郑太夫人同灼华一同坐老太太之下的一左一右,郑景瑞则退一步坐在太夫人之下。
闲聊一番,从北燕说到京城,从父辈说到小辈,又从感慨宋文倩的婚事说到来了郑云宛和郑景瑞的婚事。
郑大人牺牲时郑云宛方要及笄,如今也已经十七了,而郑景瑞如今也该十九了。
大约是经历了丧父的挫折,如今又当了差事,堪堪春光正茂的少年郑侯爷如今也愈发稳重,不见了早年的洒脱,言谈间多了客套的礼节,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听着长辈说话。
郑太夫人是武将世家的出身,自来是不爱绕弯子的,正说着儿子当差的事儿,忽就看向灼华来,笑意深深道:“仔细算来,我都快两年未曾见过郡主了,更是娴静稳重,这模样也是越发的标致可亲,叫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灼华心里打了懵,这是要攀亲的前奏啊!
看了眼老太太,却见老太太笑意浅浅的打量着郑景瑞,这眼神她熟悉的,当初的蒋楠后来的崔慎阙,异曲同工啊!
其实吧,灼华是可以理解郑太夫人的想法的,郑家初初封爵,郑氏一族也不过小族,想要再京中站稳脚跟便要同老牌的贵族联姻,以得到扶持,而郑太夫人是武将世家的出身,自然会比较喜欢灼华这样稳重能镇得住内宅,英气凌厉杀得了敌的风格,又得皇帝看重,于郑家的情况而言,自是最好的选择。
若是灼华身体康健,大约郑太夫人也不做他想,郑家虽为侯爵,却到底根基浅薄,她又自己挣得郡主的名分在身,沈家未必瞧得上。而如今,虽上门来攀亲的人户仍是许多,到底没有那么高的身份,爵位和掌家的权利都是落不到郡主和其夫君手中的。
这样一比,对于灼华这样的情况而言,郑家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了。
至于子嗣么,与郑太夫人这样朗直的婆婆而言,都是自己的孙子,是妾生子也好还是另外两个嫡子的孩子也罢,到时候过继了到儿媳的名下,也是一样的。
老太太笑着同郑太夫人道:“可别夸她了,一日日的尽是为她操心了。在外头是个稳当的,在家却是只猫儿,又娇又懒。”
“这样的操心旁人家求还求不来呢!北燕时我同柳夫人、顾夫人便瞧出来郡主是个能干的,小小年纪理家便已是十分妥帖的。前日去法音寺遇到睿郡王妃,可是对我不住口的夸,若不是家中孙儿年幼,可要把郡主抢回去了!”郑太夫人笑了笑,又看了眼儿子,换了话题婉转道:“听闻最近蒋家大少夫人近日同贺家走的倒是极为亲近。”
郑景瑞看向灼华,稍稍拧了拧眉,倒似在为她不平。
灼华眸光清清,瞧着手中的茶盏淡然一笑,原就是不相干的人了。
老太太垂了垂眸,毫不在意道:“家有俊郎俏女,应当的。”
其实自打回京后,沈家同蒋家的走动便不大频繁,耳尖眼厉的太太们自是早就晓得蒋家想的什么,无非就是嫌弃灼华重伤后损了身子,怕她没得好生养,只不过郑家回京一来一直不出来走动,自然便晓得的少些。
郑太夫人颇为瞧不上蒋邵氏的做法,一点世家气度和涵养也无,她笑了笑,直言道:“贺家书香世家,贺家姑娘大抵都是温柔贤淑的。”话锋一转,“可我便是顶喜欢郡主的稳重和果决,行之有度,言之有物,便是最最好的。”
灼华眨眨眼,倒是头一回遇上这么直白求亲的,果然是武将的家眷。
郑景瑞飞快的看了灼华一眼,垂眸,面色绯红了起来。
老太太也是微微一怔,矜持一笑,正待说话,陈妈妈掀了厚重的挡帘进来,“徐太夫人和世子爷来拜年了。”
老太太迅速瞧了灼华一眼,若有所思的垂了垂眸:“赶紧请进来。”
徐太夫人一进来,与郑太夫人寒暄几句,就同老太太打趣上了,“原以为你会带着阿宁来拜年,左等右等等不来,我便是心急等不住了。”转头又笑眯眯的捏捏灼华的手,“今日这一身真是娇俏的很,花朵一样,老婆子瞧了心里也觉得自己年轻了。”
别看徐悦是个温缓沉稳的性子,带他大的太夫人却是个爽朗的自来熟,如今不过第二回见面,便是称上了乳名儿。
卿卿请见谅 第184章 截胡
灼华浅柔的笑着,扶着太夫人做老太太并排的位置坐下,宛然道:“莫道桑榆晚,微霞尚满天。太夫人却不知,咱们做小辈的便是羡慕长辈们的沉稳有阅历呢!”
徐太夫人指指自己眼角的纹路,笑眯了眼,拍着她的手道:“丑了。”
陈妈妈端了茶水来,灼华捧了递给老人家,“这每一道的纹路,都是老祖宗对儿孙们的关怀,可不就是最美的证明么!”
徐太夫人一手捧着心窝,一手拉着灼华,喜爱之情溢于言表,“你这孩子,一言语就叫人心头舒坦。”瞧了眼老太太,说道,“你个沉闷的性子,倒是教出这么个甜蜜饯儿来。难怪瞧着你是愈发的快活了。”
徐悦站在一旁,笑吟吟的看着她,眸似星光漫天,银河千里。
郑景瑞看到徐悦一脸的振奋。
郑太夫人眼眸在灼华和徐悦之间走了几个来回,微微垂眸,若有所思,转眼见儿子见到对手还一副兴奋神色,顿时梗了口气在心口,狠狠闭了闭眼。
灼华在左侧坐下,徐悦很自觉地坐在了她身边。
徐太夫人低头呷了口茶水,眸光稍稍略过郑太夫人的面上,笑了笑,看向了郑景瑞,慈祥道:“侯爷如今是在兵部当差么?”
郑景瑞恭敬的一点头,认真的回道:“陛下恩典,目下在兵部武库清史司任郎中。”
“兵部郎中?”徐太夫人轻轻“嘶”了一声,徐徐道,“管的是军籍、武举科考的,是文官了。当初悦儿倒是在兵部任过一阵。”
徐悦浅笑温文,“我只在兵部兼任了两年的左侍郎,并未真在兵部点过卯。”
老太太似回想了一下,道:“哦,我记得,那会儿在北燕任通知的时候便是兼任着兵部侍郎的缺。”
徐悦温文而笑,“是,老祖宗好记性。”
郑太夫人叹息道:“当初他父亲是让他通过科举再入朝,只是后来……便将他也耽搁了。”旋即一笑,“瞧我这糊涂的,大好的日子瞎扯了什么。”
大家还是略表遗憾的默了默。
大周到没有说文官凌驾于武官,只是升迁之上确实要比武官难一些,但通过科举出身的武将便说得能文能武了,在皇帝跟前便能递得上名字,是以入职、升迁就相比而言要轻松一些。
郑大人为国牺牲,郑家虽得封侯爵,郑景瑞却也因为守孝三年内不得参加科举,如今虽受皇帝恩典做了兵部郎中,但这样的职位,不上不下,郑大人二十年做的都是武将,又一直是外放官,朝中又少了人脉提拔,想要上位便是难上加难了。
而沈家当初便是以武将之身得封公爵的,朝中人脉亦是不小。沈祯如今是正二品的尚书,灼华在北燕一战、又玉鸣关一策,大放光彩,如今禁军、巡防营乃至都督府,都有情面,可谓文武皆占。
这也是为什么郑家想和沈家联姻的原因,将来郑侯爷同两个兄弟,不计走文官路还是武官路,都将有人照拂。
“任职满一年了么?”徐悦问向郑景瑞,他在军中到底摸爬滚打了十年,说话时的神色便稳重许多,“打算在六部中转职,还是出来人武职?”
“已满一年。”郑景瑞嘴角似带了一丝遗憾,说道,“年前侍郎曾来问过,是否转六部其他处,还在考虑。”
徐太夫人和蔼的笑着,同郑景瑞说道:“若是想转武职,可去寻悦哥儿,他在京中各处尚有几分情面,或许可帮你引荐。”
徐悦从容点头。
郑景瑞飞快的看了母亲一眼,眼角眉梢都露出了笑意,起身朝徐悦一礼,“先谢过徐大人了。”
“侯爷言重了。”徐悦颔首一笑,“不知侯爷心中有何想法?”
徐太夫人哼了哼,挥挥手:“你们大男人聊政务军务的出去寻个地儿聊去,我们可没兴致听那些枯燥的。”
老太太笑了笑,让陈妈妈带他们去观景亭去聊,“去看看恒哥儿在不在,去喊了陪着一道说说话。”
徐悦欣然起身,郑景瑞亦是满面喜色的跟了出去。
郑太夫人一喜又一叹。
灼华瞧见了,却不明白她在叹什么,有人愿意拉一把不是好事么?
一英气一温润,两个少年悠哉走在沈家的园子里。
徐悦垂眸缓缓一笑,道:“你想转武职,去处倒也多。禁军虽也有操练,但是将来上战场的机会可能就没有了,镇抚司便是查案居多,还有就是三大营或者巡防营,你自己有什么想法么?”
郑景瑞眼神湛亮,他自小跟着父亲习武,混在军营里,听得最多的就是这个少年杀神的故事,心中多是崇敬,如今人就坐在面前,既紧张又兴奋,“我是想将来有机会上战场的,只是武将一职未有接触,还请徐大人指点。”
转弯进了观景亭,徐悦轻轻撩袍坐下,与他分析道:“你从未接触过武将系统,我建议你从巡防营开始,一来你还年轻,也未成家,想来郑太夫人也是希望你能先成家再立业的,二来,如今太平也无战事,倒也不急着去做行军打仗的准备,先习惯武将操练,了解武将行事作风,看看各大派系的关系。禁军虽能在陛下面前走动,可你初入官场,根基不稳,万事不可急。”
郑景瑞觉得徐悦分析到了心坎里,关于做文官还是武将,母亲一直很矛盾的,她既希望他能秉承父亲之志成为赫赫武将,为国效力,却又担忧他会否同父亲一般英年早逝。
先从相对比较安稳的巡防营开始积累资历,这样的话自己能够做喜欢的事,母亲那边也好交代了,郑景瑞心头跳的厉害,十分激动,点头笑道:“徐大人所言甚是,那十五开印之后,我便上书陛下,转调巡防营。就不知,陛下是否会同意了。”
“虎父无犬子,郑大人乃是大周悍将,侯爷能继承郑大人之志效力疆场,陛下会感到高兴的。”徐悦温柔轻语,缓声道,“我同巡防营的节制使温大人倒有几分交情,到时候我带你同去报到。下头么,我家阿宁在闵佥事面前也有几分情面,倒是可将你调配在他手下做事。闵大人镇抚司出身,如何圆滑应对个大派系的拉拢,你也可学着些。”
郑景瑞先是高兴的点头,忽的脑中一亮,似抓到了什么重点,惊诧的“啊”了一声,张了张嘴,开开合合的好几回才找回了声响,“……你、你家阿宁??灼、灼华……我的老天唉……”
天光晴朗,徐悦笑容灿烂,扬眉不语。
郑景瑞:“……”截、截胡了?
抢?
人家都这样帮自己了,抢的话,不大厚道罢?
所以,人家今日就是故意来围堵的?
徐悦支手托腮看着他,温柔散去,狡猾拢在眸中,一切尽在不言中。
“……”郑景瑞干笑两声,默默感慨,自己的婚事似乎有点艰难,这都第几回了?“我、我明白,明白的。”
灼华不晓得那日他们聊了什么,总之,郑太夫人未再来提过亲事,而郑景瑞在过完年之后便调去了巡防营人参将,正四品的官职。
她倒是没什么,似乎老太太有些遗憾。
卿卿请见谅 第185章 风月有情
天光流转,积雪消融。
日子很平静,平静的让人感到不安,灼华和李锐联手撬了李怀的礼部尚书,他怎么会一点反应都没有?
灼华晓得,他定是在酝酿一场大祸给她,可她派出去的人盯了秦王府数月,却只见他事事低调,似乎并没有什么动作。
提心吊胆的日子太烦人,既然这样,还不如该如何就如何了。
转眼便是烺云的好日子。
原本女方想把婚事定在八月底的,那时候衣衫清减,秋风微微最是舒爽,只是定国公世子的身子似乎不大好,病势有所反复,若是有什么不测,烺云还得替伯父服一年的大功。
明年下半年又没什么好日子,就得到后年了,到时候女孩子就要十八了。
为显诚意,沈祯还带着烺云一同去了姚家商议婚期。
姚家矜持了两个来回,便也应下了,毕竟丈母娘还是十分喜欢这个清隽有礼的女婿的。
姚家住在城东正沐街上,因为是迎亲,脚程便是要慢的,从沈家到姚家大约要走上一个时辰,好显得女方矜贵难请动。
巳正时,新郎官便出发了,一同去迎亲的都是新晋的翰林大人们,为了能让酒量等于无的新郎能顺利度过新娘家的午宴,周恒又推荐了几个海量的武将一同前往。
新郎官看着几位好爽的郎君,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一谢再谢。
定国公府娶孙媳,姚阁老家嫁孙女,除了府邸办宴,几乎将京都的大酒楼都包下了,大抵整个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去到两家参加婚宴了。
烺云娶妻,算是这小辈里进来的第一个孙媳妇,沈祯这个父亲重视,老爷子和老太太也重视,婚事是老太太一手操办的,世子夫人帮着打下手,布置布置宴息处,照看照看厨房,旁支本家的太太们一道到来帮着照应客人。
因为喜宴上被动歪脑筋实在叫人恶心,是以灼华早早同老太太提了,将男宾席和女宾席彻底分开,分在东西跨院,小憩处分别置在两个院里。
但一个院子的贵妇人贵女,可想聊的会是些什么,有多精彩热闹。
好巧不巧灼华染了一场小风寒,有些咳嗽,所以只在午席的时候出现了一小会儿,吃完便回了南院休息。
一回去,秋水便表情古怪的指了指书房。
灼华进了书房一瞧,徐悦背对着门坐于长案前,过去在他对面坐下,浅柔的笑了笑,“那边午席都结束了?”
徐悦抬眼看她,摇头。
喉间有些痒,灼华轻轻咳了两声:“下午还要上衙么?”
他微微拧起了眉,定定的看着她的唇,“不去。”
秋水端了药进来,黑漆漆汤水上乳白的氤氲袅袅如雾,灼华叹了叹,一饮而尽,饶是常常吃药,还是习惯不了这样的苦味,舌头都麻了。
拿清水漱了漱口,抬眼就徐悦定定的看着自己,眸色深的似要将她吸进去,灼华呆了呆,“怎、怎么了?”
他笑,眸光湛亮,案上一束折枝四季海棠绯红轻妩,称的他本就如谪仙的容色美的惊心动魄:“你、好看。”
恩?
灼华疑惑的看着他。
一股淡淡酒香缠上鼻间,灼华反应过来,这家伙酒量是极差的,大约是醉了。仔细一看,面色如玉,眼神却与平时不大一样,太深邃了,似蓄了许多东西在里头,随时会冲破而出。
灼华感叹,这酒果然是个神奇的东西,平时他哪里能讲得出这样撩人的话来,一醉酒,就似换了个人似的,倒是有几分风流公子的意思了。
让秋水去熬解酒茶。
鉴于上回的尴尬,灼华坐的离他稍稍有些远,免得再叫他白白占了便宜,完了还只是她一个人在尴尬:“怎么喝这么多?”
不同于上回被下了迷香后的热烈,徐悦说话缓缓的,眼神略显定定的,多了几分冷漠:“他们灌的。”
灼华笑问:“谁?”
美貌的少年郎皱眉想了想,认真道:“姜遥和周恒。”
灼华察觉他似乎十分的“正经乖巧”,挑眉问道:“为什么灌你呀?”
他摇头,掐了掐眉心,“不知道,他们说,醉了好。”
“……”周恒是惯爱捣乱的,定是晓得他喝醉了什么样子的,故意逗他玩,可怎么遥哥也这样了,灼华失笑,“你怎么不拒绝呢?”
徐悦盯着一副冷漠如霜的神色,偏眼第蓄着惊涛骇浪,倒显格外缱绻,不紧不慢道:“骗我,他们骗我说是果酒,给我喝陈酿。”
灼华无语,陈酿啊,那可真是一口就能醉了,“以后别叫他们骗了,再骗你喝,你武力灌回去。”
徐悦定了须臾,缓缓点头,点头应好,眸光被海浪席卷而过,沁水一般的润泽,看的灼华一阵心慌意乱的。
美色啊美色!
解酒茶煮的快,不似旁的汤药需要慢慢熬着。
灼华道:“把解酒汤喝了。”
“好。”徐悦慢慢吞吞端起碗,低头喝了一口,拧眉看着她,把碗往她面前抬了抬,微拖的尾音与默然的语调极是不符:“……烫。”
“啊?”灼华呆呆的眨眨眼,看了着眼前热气腾腾的解酒汤,发现他捧着碗的白润的指尖被汤的发红,“那你先放下,手都烫红了,凉一凉再喝。”
少年郎眨巴眨巴双眼,冷漠的面庞上却是莫名的乖巧,又抬了抬手中的碗,“喂。”
“怎么跟个孩子似的。”灼华忽的一笑,起了逗弄他的心思,浅眸一转她引他说,“叫姐姐。”
徐悦看着她,微微拧了拧眉,“不是姐姐。”
醉是醉了,倒是没傻么,灼华又道:“叫姐姐就喂你。”
徐悦立马从善如流,“姐姐。”
灼华垂眸低低的笑,笑着笑着停不下来了,直到对面的少年郎目露谴责,似在指责她不守信用,用力抿了抿唇,把笑意咽下去,取了方帕子在手心垫着,接了药碗端着,描纹的瓷勺舀了一勺轻轻吹了吹,递到他唇边。
隔着两尺余的长案,他又坐的离案有些距离,灼华喂食的动作实在艰难,“你过来些。”
徐悦含着勺子不动,就看着她,目光迷离。
灼华,“……”跟醉鬼果然没办法商量,只好她绕过去。
她一口一口的喂,他一口一口的喝,安静又亲密。
喝完药,灼华替他擦着嘴角,少年抓住她的手贴在脸上,“好凉,舒服。”
灼华眨眨眼,少年,不能醉了就瞎撩啊!“你、你坐好,我让秋水拿凉水给你擦一擦好不好?”
徐悦低头,张嘴在她手指上啃了啃。
灼华用力一抽手,没抽得回来,手指被他啃的痒痒的,心跳的厉害,“哎呀,你别咬我。”
“好香!”
“我又没有抹香粉,怎么会香,你、你松手,我去拿凉水。”
“不要。”
他盘腿坐着,她双膝微跪着,双目几乎持平,忽忽想起那日在礼王府的亲吻,她有些脸红,他的眸色如浪翻涌的缠绵,气氛有些微妙,灼华眨眨眼赶紧站起来,可少年郎开始耍流氓,一把勾住她的细腰,不叫她有机会逃跑,双臂越收越紧,她动了一下,推他,推不动,他的手忽然扣上她的后脑,朝他一压,两人吻在一处。
灼华瞪着眸子,完全被惊住了,淡淡的酒香缠着她的思绪,顿时呼吸又被忘记。
又来?!
卿卿请见谅 第186章 花影依依
他微闭着眼,又用力一咬。
“你又咬我!”灼华含含糊糊,话还未全部出口又被吻了回去。
李郯、姜敏、姜遥、周恒、焯华,站在门口,透过细细的门缝,五双眼睛目瞪口呆的看着徐悦盘腿而坐,灼华跪在他的跟前,被紧紧拥在怀里,扣着后脑勺吻得难舍难分,五个人当时就看懵了。
“他、他……”李郯看的脸色微红,“他”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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