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请见谅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青山羡有思
慎亲王家的悯世子揽着徐悦的肩膀,嘻嘻哈哈又灌了三大杯下去,直到看着徐悦要站不稳了,这才勉强放人,却又在背后大声喊着,稍后继续。
徐悦正要跨出门的脚下蓦的趔趄了一下。
灼华失笑,这个杀神竟也有怕的时候。
仔细一算,世子夫妇已经五年没有来过京里了,世子妃拉着灼华说着体己话,不过也多的是客人要拜见寒暄,便也没能说上什么话。
灼华为信任高兴,稍许吃了几口酒,正也晕晕的,便出了门去吹吹风。
礼王府她小时候倒是常来,熟门熟路的到了西偏院的小园子里坐下,抬眼就瞧见不远处的廊下蓝家二姑娘正同徐悦说着话,倒是相谈甚欢的模样。
支手托腮,她饶有兴趣拿朦胧目色看着蓝二姑娘仰望着徐悦,夜光下,隔了那么远能察觉出蓝二姑娘眸子里的灿灿光华,分明是仰慕呢!
不知怎么的,徐悦似乎不大舒服的摇晃了一下,然后蓝二姑娘急切切的扶住了他,人家当时就退了好几步,一手扶额一手扶住廊下的立柱。灼华挑了挑眉稍:人家是断袖啊,姑娘你就是再主动,人家也下不了那手的呀!
不过蓝姑娘并不打算放弃,大抵以为是徐悦的洁身自好,一脸柔情的又迎了上去,和婢女一起上了手,连拖带拉的把人劫走了。
卿卿请见谅 第177章
倚楼忽道:“姑娘,徐大人似乎不大对劲。”
灼华疑惑的抬眼,想了想也是哦,徐悦堂堂武将居然没力气反抗?
倚楼思忖了片刻:“这晕眩无力,大抵是种了迷香了。”
“迷香?”灼华皱了皱眉,他这么机警的一个人,怎么会中迷香?
灼华招了暗卫问过,没发现有人在酒水里动手脚,不过他们也说徐悦的状态确实有些不对劲,顺着暗卫的指引,灼华寻去偏院的小憩处,却见几个丫鬟惶恐不已的正要向外头去,见着灼华忙道:“郡主,蓝家的姑娘扶了徐大人进了屋子,奴婢们觉得不妥,想进去伺候着,可她的侍女把奴婢们拦在外头,徐大人似乎醉的不轻,满面通红,这孤男寡女的……”
灼华张了张嘴,感慨蓝家姑娘当真是急切。
步履匆匆进到里面,便看到蓝家姑娘的侍女守在某一间屋子的外头,见到灼华过来,紧张了一下,堵在门口,张嘴要说,倚楼抬手一掌,把人打晕了。
站在门口,灼华抬手敲了敲门,要是进去瞧见不该瞧见的,那得多尴尬啊!
“谁!”
回应的是徐悦,声音低沉压抑,似乎非常痛苦。
灼华犹豫了一下:“徐悦,是我,灼华,你还好吗?需要我做什么吗?”
“无、无事。”
那声音似乎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思,灼华眨眨眼,心虚了一下,她该不会是坏了人家的好事吧?
那、那她,是不是该当做没出现过,赶紧走人?
正当她犹豫着要不要走的时候,门“哗”的打开,还未来得及说话,灼华就被拽了进去,然后“砰”的一声,门又在她耳边被关上了。
一抬眼,就见徐悦双目通红的看着她,额间沁着一层薄汗,似乎压抑的十分痛苦。
额,衣衫还在,挺整齐的。
“你、唔……”
嘴里的话全数被吻了回去,他的呼吸浓重,一息又一息的喷在她的颊上、脖颈间,热热的,灼华瞪着眼,僵着身子,一时间忘了呼吸。
徐悦深深的急切的吻着她的唇瓣,唇齿间又隐约的唤着她的名字,缠绵的深情的让人心头几欲滴出水来。
听着徐悦唤她的名字,灼华呆了呆,脑子里乱哄哄的,心跳狂跳如雷。
他、他不是断、断袖么?
怎么、怎么醉了就能对女子下得去手了?还、还不住的唤她的名字?
难不成,他不是断袖来着?
双臂箍着她的腰肢,越收越紧,似要将她揉进骨血一般,有些粗鲁,却又矛盾的十分怜惜。
灼华被吻的几乎要窒息,他的双掌游走在她的腰间,滚烫用力,让她打从心底的发痒,忽又被狠狠咬了一记,灼华吃痛,“别、别咬我……唔……”
徐悦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吻的愈加用力,灼华感觉自己就要站不住了,抬手推了他一下,结果被他抄起膝弯抱起放在了床上,十指紧扣着按在了身侧,又是一通毫无章法的啃咬。
饶是她练了几年的鞭子,力气却远远不及他,怎么都挣不开,灼华感觉自己越来越热,趁着他与她耳鬓厮磨的间隙,赶紧气喘吁吁的喊他,“徐悦徐悦,你、你快放开我,会有人来的,你起来,你弄疼我了……”
徐悦同她厮磨的动作生生顿住,微微抬头,俯身看着她,双目依旧红的厉害,眸底蕴着几欲破裂而出的激荡,甩了甩头,唤了她一声,“灼华……”忽的抬手,一掌拍晕了自己。
灼华:“……”
平静了喘息,用力将压在身上的人推开,灼华下了床,准备去喊暗卫进来,这才发现蓝家姑娘躺在软塌边的地上,看样子是被打晕了的。
灼华没什么心思去管她。
唤了暗卫把人扛去了菡芮斋,那是姜家兄弟给她留的院子。
徐悦才离开,灼华就听见门外有细碎的脚步靠近,很快就到了门外,喊着被打晕的侍女,又大声嚷嚷了起来。
要跑是来不及了。
灼华无声长叹,这可不就跟蒋韵大婚时一般情状了。
倚楼手脚极快的把蓝家姑娘抱上了床,灼华刚在床沿坐下,屋子的门就被撞开,两位贵妇人就这样招呼也不打的闯了进来。
倚楼拧了块帕子递到灼华手中,灼华轻轻替蓝姑娘擦了擦脸,回头看了她们一眼,不紧不慢道:“各位夫人进别人屋子之前,都不晓得敲门的么?”
两位夫人张了张嘴,没有料到看的会是这么“正常”的画面,眼神不住的四处飘,似在寻什么。
倚楼喝道:“哪家的娘子,这般失礼!”
两人惊了惊,忙是请安,“郡主金安。”
灼华淡淡道:“起吧,进来何事?”
左边的夫人强笑了两声:“妾身瞧着门外的侍女晕过去了,以为屋子里有什么意外,这、这才闯进来的,郡主恕罪。”
右边的夫人急急附和,“是是是,妾身还以为是屋子里的人遇上什么事儿了。”
“晕了?本郡倒是没在意。”灼华把手里的帕子敷在了蓝姑娘的额头上,垂眸整了整飘逸的广袖,轻柔一笑,“劳烦哪位去把蓝家夫人请来罢,本郡主也累了。”
“妾身这就去。”左边的夫人忙不迭的退了出去。
右边的夫人也想走,灼华喊住了她,“这位夫人怎么称呼?”
妇人福身道:“妾身鸿胪寺少卿周晔之妻,方氏。”
灼华“哦”了一声,笑了笑:“不留个下来看着我么,万一本郡主把什么人放走了呢?”
周方氏对这个年少的郡主有所耳闻,晓得她是个厉害的,听她这样说,大约也晓得人家已经猜到她们想干什么了,一时间尴尬不已,强扯了嘴角笑了笑,“哪能啊!”
不多时,礼亲王世子妃陪同蓝夫人匆匆而来。
想来蓝夫人是不大晓得自己女儿的小算盘的,进来的时候急的眼眶都红了,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灼华往后一瞧,那位去请人的夫人没来,大约是说话没说清楚了,轻道:“蓝姑娘没什么事,就是被人打晕了而已。”
蓝夫人松了口气,“多谢郡主照应。”
正说着,门口的侍女也醒了,睁眼看到屋子里站了好些人,立马就嚷嚷起来,什么徐悦硬拖了她们姑娘进了屋子,什么华阳郡主又打晕了她,偷偷把人弄走了,什么串联起来要害她们家姑娘的清白。
同来的夫人姑娘们惊得目瞪口呆。
周方氏默默退了几步,把自己藏在了人群之后。
世子妃看向床上还未醒的蓝姑娘,皱了皱眉,把灼华拉到身后,朝身边的妈妈使了个眼色,那妈妈会意,从袖中取了个瓷瓶,拔了盖子在蓝姑娘鼻下停了停,床上的人立马轻轻咳了一起,醒了过来。
又灌了一杯清茶下去,人也清醒了。
世子妃神色微肃问道:“身上可有什么不适的?”
蓝姑娘一瞧满屋子的人,吓了一跳,转头看了眼身边,没人,低头一看身上衣衫整齐,忽忽想起自己是被徐悦给打晕了过去的,便晓得事情没成,面色赤红了起来,心头思忖了几息,忙是摇头道:“没有,只是有些累了。”
灼华笑了笑,说了声没事就好,转而又问道:“你的侍女说我要害你,不知姑娘有什么可说的?”
蓝姑娘抬眼看向灼华,一对上那双冷漠的浅眸,惊了一下,似要被看穿一般,赶紧道:“没有,我这不是好好的么,怎么会是郡主要害我呢!”
灼华慢慢吞吞的“哦”了一声,浅眸微微一眯,便有了几分阴冷之意:“说是,徐悦把你硬拖进屋子里来的?”
卿卿请见谅 第178章 是否断袖(三)
“我?我怎么了?”温润的嗓音响起,散漫而淡然,徐悦微笑着站在门口,问道,“有什么问题么?”
“没有,没有的事。”蓝姑娘一听徐悦的声音面孔瞬间青红交错了起来,极力的否认道,“我只是不舒服,想进来休息一下而已。”
徐悦学着灼华慢慢吞吞的“哦”了一声,笑意温缓和煦。
“徐大人的衣裳似乎换过了?”
不知是谁提了这么一句,然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门口的徐悦。
“吃醉了,出来透透气,脚下不稳掉进了水里,才换了衣裳从菡芮斋过来。”他笑了笑,不紧不慢道:“需要把那个将我捞起来的护卫找来,替我作证么?哦,还有替我备水的几个婆子。”
蓝姑娘哭喊了起来,指着侍女道:“我都说了,我只是想休息一会儿而已,你为何胡言乱语害我名声!”
小侍女面色惨白几欲昏死过去,不明白事情怎么和商量的不一样了?“可是分明就是华阳郡主的人将我打晕的!这是千真万确的啊!”
灼华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角,缓缓道:“这话可不好乱说的,我是瞧着你晕过去了,担心你家主子有危险才进来瞧瞧的。”眼神传过人群看向周方氏,“周夫人,您说是不是?”
周方氏讪讪笑了笑,“是,我来时郡主正在照料蓝姑娘呢,怎么是想害她,蓝家姑娘现在不是好好的的么。”
世子妃大约是猜出始末了,眼底闪过一抹锐利,面上淡淡一笑,瞥了眼蓝家母女道:“既然当事人都说了没有这等事,人也好好的,咱们何必听一个小丫头胡乱攀咬的。这种事,还是交给蓝夫人回去自己审问罢。”
众人心中各有腹诽,面上却也文雅知礼,纷纷附和,闲话了几句也渐渐散去。
世子妃叮嘱了一句“小心”,便回去招呼客人,留了灼华和徐悦待在外头。
月光清泠,洒在他的身上,润泽华然,晚风轻轻,带起衣炔飘飘,宛若谪仙。
他长的极是好看,她是知道的,也瞧得多了,可这会子瞧着也不知怎么的,灼华却觉得哪哪都不对劲儿,好似有几只小蚂蚁在她心尖爬来爬去似的,挠又挠不着。
徐悦靠近了些,微微俯身看着她,就似方才险些失控时,他将她按在床上厮磨时一般的近,他嗓音沙哑低沉,带着一丝缠绵在里头:“怎么了?”
一回神就见徐悦的脸紧在咫尺,灼华惊了一下,晃了晃神,扯了句话就问道:“你怎么着了人家的道了?”
“她同我说话,闻着一股香味,便发觉有些不对经,可是来不及了。”他轻轻咳了一下,似有害羞的尴尬,看着她的眸光亮的厉害,微沉道,“热的厉害,一下子就使不上力了。”
灼华被他瞧的心慌,撇开目光望着游廊下的粼粼湖面,她在蓝姑娘身上确实也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幽香,大约那香只对男子有用吧!“那、那她怎么又晕过去了?”
徐悦微微皱眉,似有苦恼:“不记得了。”
“恩?”灼华懵了懵,看向他,眸中微有震惊,所以,中了迷药以后的事情他都不记得了?
徐悦忍着笑意,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只记得她把我拽进了屋,然后,醒来的时候是在水里。”顿了顿,他又不着痕迹的靠近她,“你找到我的时候,我在做什么?”
旃檀气息若有似无的缠上来,灼华抬头,同他离得这样近,心口漏跳了一下,觉得自己有些热,热的眼睛有些迷蒙,想起方才两人难办唇齿交缠,饶是活了这么些年,也控制不住的害羞了起来,往后挪了挪脚步,垂着眸子小声道:“没、没做什么,就看到你把自己拍晕了。”
徐悦漫不经心的“哦”了一声。那迷药颇是厉害,但也不至于叫他完全失了神智,不过他倒是没有料到,一旦碰到她,心底的想要拥抱她的欲望就似星火燎原,险些就停不下来了。
她还小,他还得再等等。
他的嘴角带着宛然笑意,抬手轻轻拂过她唇瓣上的伤口,柔声的明知故问:“怎么破了?”
常年握刀剑的指腹一丝粗糙,磨砂在柔嫩的唇瓣上,爬过一阵酥麻,灼华微微苍白的脸色瞬间爬满了嫣红的霞光,撇过头,急急退了两步,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却见他又是一脸的坦荡荡,全无作假之色。
她结巴了一下,险些咬了舌头,“磕、磕的。”
不记得,就不用说了,“给你咬的”这话她委实说不出口啊!
徐悦看着她似受惊的小鹿,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的,可爱又娇羞,心底又痒了起来,真想拥在怀中再好好亲吻一番,但,未免把人吓跑,只好忍住了。
起码小姑娘如今可得晓得他不是断袖了,徐悦的笑在月色里温柔的好似氤氲不散的温泉:“下次小心。”
下、下次什么下次呀!
好容易冷下去的脸颊,忽的又烫了起来,胡乱应了几声,灼华几乎是落荒而逃。
徐悦并不去追,他晓得,这时候该让她一个人安静安静了,逼得太紧,会适得其反。
后来是怎么回到家的,怎么沐浴更衣,灼华全程都是懵懵的,一直到秋水熄了灯火,放下层层幔帐,思绪才慢慢回笼过来。
蓝家是李怀的人,蓝家姑娘想与徐悦成了好事,大约也同李怀脱不了干系。
这半年来李怀节节败退,先后损了禁军中的两个中郎将,巡防营的参将,正是需要一个强有力的支持者。
徐悦掌镇抚司,有一品军衔,又是皇帝的心腹。
于李怀如今的情势来说,若能和魏国公府有扯不断的关系,便可翻转资本再与李锐一斗,至少在他看来也能看去李彧一大助力。
蓝家姑娘思慕徐悦她也有所耳闻,所以,她自是愿意参与今日计划的。
礼亲王府是灼华的外祖家,徐悦同她又交好,多少高手隐藏暗中盯着,李怀晓得在王府下药是不明智的,是以,他让蓝二姑娘把迷魂香用在了自己身上,淡淡的香味,且只对男子有用,同她站在一处说上几句话,几息的功夫,就能是男子没了招架之力。
倒也不必真成了好事,只要被人看到徐悦失控的轻薄蓝家姑娘,这门婚事便非成不可了。
可、可他怎么会不是断袖呢?
灼华抬手抚上唇瓣,想起同她亲吻时,他迷迷糊糊一直在唤着她的名字,莫不是……心头惊了惊,瞬间又自己否决掉了。
大约,是因为她敲门的时候,告诉他是自己了罢。
这样一想,便能说的通了,一个被迷香占据理智的人,那会晓得自己在做什么呢?
辛亏是忘了,不然可就尴尬了。
卿卿请见谅 第179章 叶下有青梅
九月初七,是灼华的生辰。
因为五房的堂兄刚死不到一年,欢欢喜喜过生辰什么的到底是不妥的,所以,也只是三房在一处吃了顿饭而已。
徐悦一早出了京去查案,托了周恒送来生辰礼。
周恒见着她,盯着她的唇瓣老半晌,笑意不明的暧昧:“她怎么破了?”
灼华淡定道:“磕的。”
周恒扬眉,慢慢吞吞的“哦”了一声,似乎了然的样子,默了须臾后平地一声雷:“我同你五哥亲吻的时候,我就爱咬他,这叫做记号。”
“……”红霞不其然爬上面颊,灼华暗道:你们都是狗么!
周恒忽的凑近过来,笑眯眯道:“你磕的,又不是被谁咬的,你脸红什么?”
灼华轻轻咳了一下,清清嗓子,斜他一眼,“你脸皮厚,我比不得你。”
他倒是不否认,还颇为嘚瑟,“皮不厚,怎么把你五哥骗到手。”
灼华:“……”你皮厚,你厉害!
“听说,蓝家姑娘的侍女昨夜被一卷破席拉出了蓝府,扔去了乱葬岗。”周恒道,“她们胆子也忒大了些,你们两个,不打算回敬她们些什么嘛?”
灼华慢条斯理的呷着茶水:“急什么。”
说完,想了想,她又觉得不大妥,她们算计的是徐悦,她去回敬,会不会有些奇怪?
然而周三哥已经晓得意味深长的翻墙不见了。
灼华:“……”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九月初八,李郯归宁。
宫中有午宴,老太太和世子夫人都不爱热闹,便不去,沈祯还需在衙门当差,烺云一早又进了翰林院,其他几房又不在宴请名单内,便只有灼华、周恒跟着老爷子一道进宫。
半道上遇到宋文倩身边的大丫鬟寻来,急红了眼,说是宋文倩要生产了。
洪都督这会子还在北燕,家中又无长者,就一个妯娌,可也不住在一起,孩子突然发动,定是吓坏了。
“蒋家那边去送信了嘛?”
大丫头急的眼睛通红:“去过了,蒋家大夫人和两位少奶奶都进了宫去了。奴婢没法子,晓得郡主同我们夫人是极好的,便来求您去瞧瞧,有个熟识信任的人在旁陪着,夫人也好安心些。”
好在孩子是足月生产,稳婆前几日就住在了家中,乳母保姆也都备好了。
灼华赶到时,宋文倩已经痛的满身汗,脸色有些苍白,见着她进来,紧张的神色微微松了一下,他们家大郎板着脸拉着宋文倩的手,待在产房哪里都不肯去,定是要陪着母亲的。
“你现在做大哥哥了,要做个好榜样,你看你母亲这会子疼的多厉害,别叫你母亲这时候还要分心照看你,好不好?”灼华温缓的劝着,“我听说若是有人能在产妇生小宝宝的时候为她抄写长寿经,她便可以少吃些苦头,快些生下孩子,你要不要帮帮你母亲?”
小男孩憋着一包眼泪,又急又心疼的望着母亲:“母亲一个人会害怕的。”
“姨姨会陪着你母亲的,你就在耳房抄着经文,你母亲有什么动静,你都能知道。”灼华温柔一笑,摸摸他的头,喊了侍女领了他出去。
小郎君一步三回头,直到宋文倩同他保证不会有事,这才出了门去。
灼华前世里怀过可没生过,也不知这疼起来是何感觉,能做的就是陪伴。
她手被宋文倩握着,起初时宋文倩到还能忍住,只是握着的手心里出着汗,到了入夜时便开始便握的越来越紧,把她骨节都捏的变了形,她开始不住的颤抖和痛苦的小声的低吟着,到后来,灼华感觉自己的手指快要被捏碎了,可想而知宋文倩得多痛了。
也不知什么时候,蒋家的人来了,没有进来,只是在外头问着情况。后来陈妈妈也来了,在门口说了一声,是老太太叫了来陪她的。
半夜时,稳婆让宋文倩躺下,做了观察,说是产道还未打开,还要需熬一阵。
稳婆又说起来走走或许能让孩子下来的更快些,灼华便搀着她早屋子里来回的走。
这样细碎的折磨最是耗费精神,生产的人越来越疲惫,陪伴的人精神也越绷越紧,到了天蒙蒙亮时灼华感觉宋文倩的体力快要耗尽了,稳婆开始灌参茶,参茶下去宋文倩的体力稍稍回缓了些。
灼华也被灌了一碗,一日一夜没吃东西,确实也撑不住的有些无力了。
九月初的清晨,该是微凉的,宋文倩的身上却浑身湿透,寝衣换了好几身,一直到了第二日傍晚时分才将孩子生下来,是个白胖的小女孩,十分康健有力。
伴着小婴儿嘹亮的哭声,宋文倩昏睡过去。
灼华如释重负,亦是体力耗尽。
在产房里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出了产房,宋文倩的外祖母蒋家大夫人拉着她谢了又谢,瞧她面色不好,担忧道:“郡主也累的厉害了,天都黑了,便在洪府歇一夜吧!”
两天一夜的精神紧绷,灼华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在陌生的地方怕是难以入眠,婉拒了好意,灼华告辞回去。
虽还未到宵禁的时候,街上已经没什么人了。
马车缓而稳的走着,清风微微吹进,清新舒缓,灼华昏昏欲睡。
隐约间闻到一股旃檀香,紧绷的神经微微舒缓了些。
车厢内搁着明珠,光线幽幽投在她的面颊上,柔和细腻,徐悦坐在车上铺着的毯子上,轻轻抚了抚她的脸颊,在她的唇上落下温柔一吻,辗转着不舍离去,轻轻一咬,贴着她的唇,柔声低语:“我的小姑娘,可有梦见我?”
九月十一,是洪家大姑娘的洗三礼,因为洪都督不在,大郎尚小,宋文倩要坐月子,没人打点招呼,便只请了几家要好的女眷去观礼。
然后,灼华在洗三礼上荣升洪大姑娘的义母。
自然了,给小婴儿的礼就要比旁人都厚实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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