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请见谅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青山羡有思
掌柜细细打量着灼华伸手的穿戴,光是衣料便是用料极为考究的云锦,皇家御用,更确定眼前之人出身不凡,不是皇室中人也得是高官爵显之家的,寻常货是瞧不上眼的,立马含了恭维的笑意道:“若是瞧不上这些粗劣货,咱们后头雅间里还有更好的。”朝内侧的布帘比划了一下,“请跟老朽来。”
人进了内里的雅间,立马就有人上了顶好的茶水,成色极佳的物件儿也是一拨拨的呈上来,在窗前的长案上摆了一溜儿。
灼华端着茶盏闻了闻,微微掀了掀眼皮,似百无聊赖,“茶是好茶。”纤长的手指在一只深色翡翠镯子游走了一下,“色泽鲜艳纯正,深而不暗,质地细腻,倒是不错。”
掌柜的笑了笑,“贵客好眼力,这是有年头的老物件儿了,如此成色的翡翠如今都尽供着宫里,寻常瞧不着,也是不会拿出来的。那老朽给您包起来?”
灼华眉尾一挑,笑盈盈的看向掌柜的,似笑非笑的说道:“到不知您这锦绣天阁的主儿是哪位,竟还能弄来叛王的私物?”
掌柜的神色一凛,一旁伺候的小厮缓缓移动了手,摸上了桌案的边沿。
“贵客有什么需要的,直说。”
灼华缓缓坐下,翘起了二郎腿,扇子指了指一溜的好东西,颇是淡然不惊,“我不介意在你这里打一架,不过,就算你们这里的人全来了,也不会我家小丫头的对手。打碎了,我可不赔。”羽睫微垂,轻轻一笑,浅眸忽而睁开,带着千万世的深沉寒光射向掌柜的,缓缓道,“我赔了,怕你也不敢收,没命收。”
掌柜的不敢因为眼前之人年岁小而小瞧,皇都之内,从来没有平庸之辈,能一眼瞧出首饰出自叛王府,便知此人出身不凡了。
他缓缓一笑,老谋之极,挥手叫小厮退下去,刹那闪过的眸光,眼色已经使了出去。
“最好呢,别想着去通风报信,我这个人脾气差,惹恼了我,别说是你们,你们的主子我也能一记捏死。”灼华把玩着手中的扇子,神色散漫,语调也颇为轻快,一笑之下,却隐含了凌冽的威势,“不过是同掌柜的谈一宗买卖而已,紧张什么。”
掌柜的看着她,下颚咬的寺紧,似在下决定,须臾的沉思后,同小厮道:“出去守着,别让人靠近。”
小厮退了出去,雅间只剩了四人。
掌柜警惕的看着灼华,问道:“郎君要做什么买卖,请直说。”
灼华笑意宛然轻柔,“闻掌柜有一双巧手,仿制之技无人能及,今日便同你做这般的买卖。”
倚楼从袖中取了图纸交给掌柜。
掌柜狐疑的打开,一观之下神色欲裂,“私造玉玺,这可是灭九族的罪名啊!”
他立马想起最两日风声颇紧的宫中失窃案,怕不是丢的就是玉玺吧!
那眼前人,大抵和魏国公府有着脱不开的关系了!
“掌柜的,你须知,你此处私售叛王府邸私物,也是死罪,往严重了判,也可治你个夷三族的牵连之罪也不是不能。”他那一变再变的神色为何,灼华当然晓得,淡淡一笑,“是九族和三族,有什么区别呢?你和你的家中老小,一样要死。”
雅间蒙着蝉翼纱的窗棂一角被钉破了个小洞,一根麦管悄无声息的伸了进来,顷刻,一缕极细的青烟飘出。
只是那缕青烟上来不及吐出多少,外头便传来倒地之声,以及刀剑坠地的刺耳。
“真是不识趣儿。”灼华失望的叹了叹,摇头站了起来,拿看死人的眼神看着掌柜,“你说的对,杀头的死罪,既然不能合作,哪能让你活着离开这间屋子呢!”笑意渐次敛去,清浅的神色转瞬充满了杀意,淡粉的唇瓣幽幽开合,轻吐几字,“一个、不留。”
倚楼和听风,凌然颔首,“是。”
掌柜的这才真正意识到,他这是遇见活阎王了,立马吓的双腿发软,“老朽不识泰山,小郎君恕罪,小郎君恕罪!小的做、小的一定做的妥妥当当的!”
“掌柜的惯是爱出尔反尔的,别待会子我一走,您就赶去报案了吧?”随意的一笑,神色若月光般悠闲淡然,又似有了了不得的猜想,灼华一扬眉,“哦,或者一路跟踪我,瞧瞧我到底是哪家的,恩?”
“不敢不敢!”掌柜的面无血色,要不是刀架着脖子,怕是要猛然磕头了,“小郎君明察,绝对不敢的。”
“最好是不敢,我能找着你,自也能找着你的妻儿老小。”灼华轻轻一笑,踱步到了掌柜的跟前,微微俯身,柔声低语道,“我这个人,最是信奉一句话了,叫做,死也要拉了足够的垫被的。”
掌柜的哪里敢在阎王面前作死,连连求饶,只差向天起誓了,“小郎君饶命,小的一定按照郎君的意思做!只是、只是不知郎君何时要?”
“明日辰时。”
掌柜的一哆嗦,“玉玺的用料独特,雕工也需时日啊小郎君!”
“又开始了又开始了。”灼华拧眉,似起了不耐,“别同我说,你从未仿制过哦!这话说出来,是在考验的我智商呢?还是在考验我的耐心?如你等绿林老手,家中怎可能没有玉玺的赝品?给你细致的图纸,修改了细节便是,非要同我唱戏。”指尖勾了只玉扳指,晃啊晃的,一滑,落了地,在掌柜的面前碎成了四分五裂,“想仔细在回答我,别再挑战我的耐性!”
掌柜的哪知自己遇上的还是个懂行的小阎王,除了答应,便也无有旁的选择了,“明日辰时……一定准时奉上……
灼华弯了弯嘴角,似乎很满意他的识趣儿,“很好。”
“只是不知小的该如何交于郎君?”
“东华街的牌楼底下有一口井,扔下去即可。”灼华起身往外走,忽又转身看着掌柜,缓缓一下哦,“我会盯着你的。”
掌柜的跪在原地,一回首就瞧见那双似无底深渊的眸子,那一瞬间仿若被扔进了寒潭洞底,浑身阴冷道了几点,下意识的又伏回了地面,连连称是。
卿卿请见谅 第218章 玉玺案(八)赢不了的淑妃
温胥快马加鞭回到了镇抚司,眉目隐含了舒朗,似忽极力压制了一股喜悦在眉心,畅快之意明眼人一瞧就看出来了。
赵元若见他如此,紧拧的没赫然一舒,脚步急匆匆的迎上去,一叠声问道:“见到徐悦了?怎么说的?有什么进展?他受刑了么?”
温胥摇头:“没有。”
赵元若脸一拉,“什么没有?”
温胥摊摊手:“你问的,我什么都不清楚。”
赵元若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那你笑个什么劲儿!”
“我没见到,不代表郡主没见到么!”温胥拍拍赵元若的肩头,不着痕迹的捏了一下,说道,“郡主真是够仗义的,自己都病的厉害,竟还夤夜去了大理寺。”
赵元若眉间闪过一抹凛然,立马会意,脚步一转去到左侧的刑堂,道:“人家是未婚夫妻,该说是恩爱才是。郡主能和大人说上话,片一定能分析出破绽来。”
自打上回北平回来遇袭,若非灼华暗中安排了岑华、岑连一路跟着,他大约也保不住这条小命,至此,他便对灼华表示了五体投地的信服!
神算!一定是神算来着!
能料到他们遇袭不算啥,能料到连大人都不是对手的埋伏,才是大大的厉害!
见二人进了刑堂,立马有锦衣护卫围了上来,纷纷问着情况,“两位大人这样好的神色,是不是指挥使大人的案子有了转机?”
“方才听温大人说郡主进了大理寺,见到大人了?大人受刑了嘛?现在是什么个情况啊?”
“当初郡主和大人能破姜二公子的案子,我相信这回也一定能破!”
“大人暂未受刑。”温胥四下瞧了瞧,又看了看众人的脸,压低了声音,“我瞧你们都是信得过的才说的,你们可不能往外了说去。”见众人信誓旦旦的点头发誓,这才咬声道,“郡主抓住破绽了!姜大公子和沈尚书已经进了宫去核查了!”
几个年纪小的欢呼了起来,直嚷着要去备酒水到时候接了徐悦出来,给他接风洗去晦气。
大抵是一整日的阴沉气氛之后有了希望,大家的心情舒泛了些,便有人打趣起来,“要吃酒也是同郡主吃,同你个二愣子吃什么吃!”
二愣子少年郎摸摸脑袋,憨憨一笑,直说有道理。
笑过之后又开始追问,“郡主有说发现什么了么?”
温胥摇头,指指自己的嘴,说道:“你们知道我这嘴巴藏不住事儿,想问,没敢问,就怕露了风声,坏了郡主的计划。”
赵元若瞪他,一巴掌呼到他的后脑勺,“没问你就有知道有破绽了!”
温胥摸了摸被拍的嗡嗡响的头,说道:“急什么,我还没说完呢!我没问,但她们说的时候听了一些。虽然她们的思路太快,我有点跟不上,但是大约还是听懂一些的。”
他倒了杯谁咕噜咕噜的喝起来,就有位佥事急的很,一把抢过水杯,“赶紧说啊!”
温胥被一众人瞪的没好意思再去喝水,咂咂唇,继续道:“这桩案子表面看着似乎没什么破绽,那是因为咱们接触不到人证物证,告诉你们,当时宫里也出了大事!郡主与大人一理案子前后,立马察觉了不对劲。其实两桩案子是一拨人做下的,就是要让能查此案的人没精力去管,让咱们镇抚司、刑部不能插手,就连郡主生病也是他们算计的!”
众人似乎十分惊讶,“两桩案子算计在一起?那背后之人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了!”
二愣子少年郎问道:“什么人这么厉害,连郡主生病这都能算计进去?”
“也不能算多厉害吧!郡主身子差谁都知道,如今入秋了,身体强健的都有可能伤个风什么的,更何况体弱的,着个凉就能生一场大病。”温胥恨恨道:“所以前天,郡主就被人推下水了!”
众人一默,“小姑娘家家的,就得护着宠着,竟还有人能这么没品,对个柔弱的小女子下手!”
“哪个下的手,咱们给郡主报仇去!”
虽然他一点都不觉得灼华柔弱,但还是觉得大家说的对,大老爷们怎么能对个小女子动手,于是不客气的报出名字,“沈六,沈熇华!”
二楞少年郎“嘎达嘎达”的掰响了手指,“等着爷去伺候的他哭爹喊娘!”
大抵没人会想到,一群在外被称为“无常君”的锦衣护卫竟在磨刀霍霍,准备为个小女子报仇去。
赵元若磨砂着下巴,问道:“那、是不是说,只要能撕开那个破绽,大人的嫌疑就能洗清了?”
温胥点头,浓眉一跳,眼眸一眯,“那是,等大人回来,咱们就不用回避这桩案子了,给他查个地儿掉,给大人出气!”
说罢,又是狠狠一叹,似乎感慨的很,话头又扯到了忙汉子爱听的风月情事之上,“谁能想到那瘦弱的似一阵风就能吹跑的郡主,竟能为了咱们大人这样豁出来,你们是没瞧见,郡主的面色,苍白的吓人!从大理寺里出来,险些就倒下了!”
有人对这“郎情妾意”“患难真情”的十分感兴趣,也有人对案情几番拒绝。
温胥和赵元若压根没去管众人神色,若真有人怀了异心,听到此处,定会有所行动,外头被盯的死紧,就不信抓不住内鬼来!
另一头。
沈祯进了宫,同皇帝关起门来说了许久的话,守在外头的人隐约听得两人在争执着什么。
江公公站的近些,竖着耳朵仔细一听,倒觉得是臣子骂皇帝的更多些,吓得是连连冷汗,生怕徐世子最后没事,倒搭了岳丈的性命进去。
许久之后,做臣子的出来了,一脸的平和,再进去一瞧,做皇帝的也是一脸淡淡。
做惯了人精的江公公表示:完全看不懂。
而一同进宫的姜遥找到了李郯,让她再去找淑妃。
李郯气的不行,她哪里不晓得淑妃不过是在装病,“这种人,还想着上位做太后,做她的春秋大梦去!”
姜遥轻叹,“你也别激动,便是让你去出气的。我和姜敏不方便进内宫,你再去一趟,把话转达给她。”支开了宫人,让她附耳过去,小声道把话说与她听。
李郯听罢立马来了精神,扭了扭脖子,气势汹汹直闯淑妃宫殿。
“殿下、殿下,我们娘娘身子不爽,吃了药刚歇下,不方便见客!”宫女拦在一侧,又不敢真去碰她,急的直跺脚。
李郯身边的老嬷嬷一个耳光甩过去,肃着脸呵斥道:“殿下是主,淑妃不过妾室,也敢在主儿面前摆谱!你又是个什么东西,在殿下面前拉拉扯扯,叫淑妃拾窦好了出来!”
宫人不敢造次,只得奔了进去通禀。
淑妃依在软塌上,懒懒的捻着根银签插着摸瓜吃,小宫女替她垂着腿,“外头有消息了?”
掌事太监万钧垂首回道:“是,郡主已经去过大理寺了,沈尚书也去见了陛下。”
淑妃掀了掀嘴角,“她倒是真沉得住气,如今也不来宫里求一求我这个姑母。”
掌事太监垂着眼帘,轻轻一笑,颇有讨好之意,“总会来的,如今皇后禁足,她们想在宫里行事方便,顺利替皇后翻案,总要来求一求娘娘的。”
丢下手中的银签,挥开了小宫女,淑妃搭着太监的手腕缓缓站起身来,说道:“本宫这个侄女儿太有本事了,可惜,这样的好本事却不肯为六殿下付出。如今她想让我帮忙,怎么的,也该付出点什么。”
“娘娘说的是,这天下哪有什么白吃的午餐。”万钧眼眸一转,又道,“何况,当初要不是她,白娘娘如何做了侧妃,又如何会被人害得死在冷宫里!她不是凶手,可事情都是因她而起,娘娘慈心宽仁,念在姑侄一场不忍心要她的命,郡主识趣儿的也该晓得回报娘娘一二了。”
提及白凤仪,淑妃扶着他手腕的手一紧,下颚一紧,抬手猛地一扫,紫檀桌上的玉器摆件儿碎了一地,努力隐忍几欲冲出口的诅咒,纤细的身姿微微颤抖,忽而又平静下来,眸光略过掌事太监微垂的侧脸,松开了手,淡淡道:“若是三公主来了,挡回去。郡主来了,告诉她,本宫病着,不见。”
万钧躬身应是,正待退出去,外头一阵嘈杂。
“是三公主闯进来了。”
淑妃躺回了塌上,懒懒的挥了挥手,“她要等,就让她等着吧!”
“是。”
万钧退了出去,回了李郯的话。
李郯讥讽的掀了掀嘴角,淡淡的“哦”了一声,瞧了瞧屋内,“那就好好歇着,往后也没什么好地儿给她歇着了。”抬眼看了老嬷嬷一眼,“去江公公那里知会,便说淑妃病重起不来身了,侍寝伴驾什么的便不必劳动了淑妃了。”
老嬷嬷应声要去,万钧忙上前将人请回来,陪着笑脸说道:“只是小风寒而已,哪里用得着惊动江公公那边儿了。”
李郯缓缓看过去,描绘精致的长眉一挑,“小风寒?”沉沉一笑,美眸宛然的凌厉,皇后教养下的公主风范显露无疑,“淑妃、很好啊!”
万钧一震,忙道:“娘娘吃了汤药已经睡着了,这才扯了谎,公主息怒,奴才这就去回话。”
李郯捻着茶盏的杯盖,一下一下的刮着杯沿,激起一震叫人起鸡皮疙瘩的声响,她幽幽道:“不急,本宫今日闲得很。”
淑妃当然知道皇后不会因为这件事就会倒台,自然也不会傻的与李郯正面撕破脸皮。
简单收拾了一下,让宫女在脸上扑一层脂粉,让起色看起来憔悴一些,这才慢慢吞吞的出了寝殿。
纤纤玉指揉了揉额角,一副体力不支的模样,淑妃柔婉的一笑,浅声道:“叫公主等这么久,嫔妾失礼了。”
“失礼是小,就怕揣了无礼。”李郯轻轻一笑,收起素日的顽意,一派凛然风范,瞧了瞧外间的日头,不紧不慢的感慨的了一声,“时间过的真是快,三日,只剩了一半了。”
淑妃微微扯了扯嘴角,捻着帕子压着嘴角轻轻咳了咳,“嫔妾无能,这会子病着,也帮不上什么忙。”
“大抵就是祸不单行了。”瞥了瞥嘴角,李郯可惜的说道,“原以为娘娘能帮一帮忙,看来是不能了。”
“嫔妾也是有心无力。”淑妃垂了垂眸,“不知皇后娘娘凤体是否安康?”
李郯扫了她一眼,淡淡挑了挑眉,“皇后自然很好,便是娘娘这般盛宠,还不是连冷宫都进过。皇后一国之母,什么事儿经不得。”
淑妃凤眸一沉。
这便不是来求她帮皇后的了?
卿卿请见谅 第219章 玉玺案(九)食盒 状告
弯了弯嘴角,淑妃抬手抚了抚扑了脂粉的面颊,细滑的触感叫人决计猜不出她的年纪,维持着平淡的语调问道:“公主说的是,皇后娘娘自有神佛庇佑,自是没什么妖邪鬼祟可侵犯的。只是不知公主今日来找嫔妾有何要事?”
“哦,看来淑妃还不知道。”李郯装模作样的叹了叹,“听说孙清和郭伦正算计着,把郡主也拖进此番案子里,唉,看来,定国公府这次是要和魏国公府去阴曹地府做亲家了。”
淑妃眉心一跳,定了神色道:“郡主那般聪慧,总会有办法脱身的。”
“大概吧!”李郯慢条斯理暼了她一眼,无所谓的笑了笑,幽幽道:“郡主倒台,姓沈的也不知能有几个能独善其身的。”
淑妃眸色一沉,星火转瞬即逝,她等着沈灼华来求她,换她一个承诺,让她尽全力帮六殿下上位,没想到她倒是够狠的,把自己搭进去,逼着她自己出手。
倒是小瞧了这个病歪歪的侄女了!
轻移莲步,淑妃站在门口,沉浸在阳光里,温婉一笑,掷地道“嫔妾原也只是小风寒,吃了汤药,睡了一觉,这会子倒是松泛了些。”
李郯没有接话,不过淡淡一笑。
果然了,灼华说的不错,这种人果然不能给好脸色。
一日功夫过得飞快。
宫里有了淑妃的帮助,王宛妃身边最重要的几个宫人被迅速扣上“私通、偷窃”等罪名,锁拿进了慎刑司。
哪怕对方的手在慎刑司有着权利,到底淑妃在后宫中这二十年也不是白混的,一记手腕,便让对方的人永远闭上了嘴,至此,姜遥进慎刑司便不再艰难。
慎刑司的嬷嬷和三司的郎官比起来,没有那么高的地位,却是比他们更懂得如何叫人生不如死,刑具不必粗野唬人,也不用割肉放血,有时候一根绣花针,便叫人肝胆俱裂了。
姜遥想问谁、问什么,告诉了审问嬷嬷,大抵也用不了多久,就能得到答案了。
皇后虽禁足,但人脉却还是在的,联手了淑妃、庆妃的人,把慎刑司把控的滴水不漏,旁人打听起来,也只得到几句“嘴硬,还不吐口”“有奇怪之处,还在仔细审问”的话。
话说的模棱两可,不叫人一点都打探不到,又不叫人一下听出所以然。
转眼入了夜。
雪白灵气的信鸽带着使命,打从镇抚司的内院飞了出去,扑腾着朝着东北方而去,然后立马有鬼魅般的身影迅速的追上。
人与鸽子离开后约莫一个时辰,一只鸟雀跃上枝头,脚上缠着一只小竹筒,跳跃了几下,甩了甩腿,拍着翅膀从内院的某个屋前飞了出去,瞬间,便又黑影跟上,一同没入黑夜之中。
消息放出之后,那人安然入睡,凌晨时分又随同赵元若等人出城去办案。
而一行人刚出了成没多久,他便迅速被团团围住,赵元若等人如黑白无常般,阴冷的盯着他。
他想逃,可伸手再好,也是双拳难敌四手,不过三招,便被彻底制伏,锁拿入了秘密之处审问。
案子到了第三日。
辰时初,“锦上天阁”的掌柜揣着“货”,偷偷摸摸的到了东华街的牌楼下,装作不小心没站稳的样子,整个人摔了出去,将怀中的物件儿好巧不巧的丢进了井中。
过路行人中,有那古道热肠的汉子,“扑通”一下扎进了井中,寻摸了半日,却说下水什么都没有。
掌柜的吓的腿脚发软,连声“有劳”都没来得及给,见鬼了似的就跑了!
汉子似乎觉得奇怪的,明明见着东西下去的,怎么就不见了呢?于是,又潜入水中摸索了好半日,才发现原来井下是有机关的,大抵东西已经从这个机关被取走了。
攀着吊水桶的绳子上了去,汉子一路七拐八绕的靠近了定国公府,亲眼看着沈灼华从府中出来,提着个盒子登上了马车,朝着宫里去。
车架一路畅行到了清华门。
灼华下了车架。
孙瑞佳笑着迎上来,抱拳一行礼,说道:“郡主是奉召去见陛下么?”看了眼她手中的食盒一眼,含笑客气道:“宫里的规矩,宫外进来的东西,末将需要检查才能放行,还请郡主见谅。”
灼华比了个“请”的手势,从容道:“可以。”
孙瑞佳伸手要去接,倚楼隔开了他的动作,让宫人打开食盒让他看,“这是要呈给陛下的,将军还是不要去动了。”
看着孙瑞佳检查完食盒,灼华微笑着看着他,“可以了么?”
孙瑞佳看了宫人的手腕一眼,隐约见手背有青筋凸起,似乎食盒颇有些分量。
他笑了笑,朝内门比了比:“是,没什么问题,郡主请。”
看着灼华进了右安门,孙瑞佳上了城楼,将笼中鸟放飞了出去。
在宫外盯着的汉子看到鸟雀飞起,转身七拐八绕的进了一条巷子,向一家府邸的后门处递了话,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便有人匆匆去到了秦王府。
李怀坐在园子里吃着茶,闻消息,冷冷一笑,“沈灼华,你的死期到了!”晃着茶盏,说道:“明面上,你是李彧的人,这些年从未同我有过交集,她如何看得透?她会选上你的铺子,便是她晓得你是李彧的人,笃定你会帮着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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