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请见谅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青山羡有思
孙瑞佳晓得自己的行为已经被看穿,不敢再有辩驳,颓然弯了背脊:“是。”
温胥问:“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孙瑞佳不敢有隐瞒:“王娘娘身边的茅译公公。”
“你还知道什么?”
孙瑞佳摇头,“他们只让我看到徐大人便放出暗号,便是一群鸟雀,再想办法稍稍托一拖他的脚步,旁的真的不晓得了。”
“他不晓得,不巧儿臣倒是晓得一些。”李郯跨进御书房,朝皇帝请了安,说道,“茅译已经招了,看到鸟雀为信号,王宛妃便去母后宫中,想办法让自己出事,引走父皇,独留徐靖权在御书房。”
“而来报信儿的宫女其实一早就等在了延庆宫外,算计好了时间,只等徐靖权与父皇见上面,便进去请人,而她说的模棱两可,父皇以为事情不会多久,定会让徐靖权等在御书房,如此,便有机会污蔑他偷盗玉玺。”
李郯将两份口供呈送到皇帝手中,自己手中还有两份。
她继续说道:“宛妃的胎从一开始就是保不住的,从两个月开始她的汤药里就开始加艾叶和白芷,可她瞒报,欺骗父皇母后,一直称自己胎像安稳,足以说明,她早有利用这个原就保不住的孩子来害人了。”一份口供送到,皇帝案上,“这是太医的口供。”
又举了举手中最后一份,她道:“出言指认母后下毒的宫女,也已招供,她手里的毒药,就是宛妃给她的!”
皇帝怒极反笑,“好算计!果然好算计!”
“父皇。”李郯一口气说了一通,气息微喘,“很显然,这两个案子是一人所为,但儿臣不认为是宛妃的手笔,她要害母后,我勉强认为她觊觎后位,那么害徐靖权和灼华做什么?他们甚至无有交集。”
“儿臣私以为,能把玉玺偷出去的人,一定是在延庆殿有些脸面的人物,而且还是安排了秦宵当日值守的人,否则,他们如何攀咬上了灼华去?儿臣问过几个小太监,那两日江公公伤风,不在父皇跟前伺候,安排值守的是太监们的二祖宗,萧鹤!”
在皇帝跟前最得脸的,奴才都称他大祖宗,说的是江公公,二把手的位置,便是二祖宗了。
“只是,儿臣审不动萧鹤,一切也只是推测。”
皇帝他站在案前,看着李郯,忽觉得有些不认识这个女儿,感慨的念了一声她的小名,“阿娩长大了,办事利落,很好。”
听到皇帝的夸奖李郯一喜,“那需要提审萧鹤么?”
灼华道:“只是推测,所有人的供词里都没有提及了他,提审怕是不合适的。”
黯淡了一下,她又问道:“那可以审王氏,参与其中,自然晓的谁是幕后主使!”
皇帝点头,“朕会查清,给皇后一个说法。”
“那徐悦……”
“回去罢!”皇帝挥了挥手,“让围守魏国公府的禁军都撤了。”
“谢父皇!”
“谢陛下!”
灼华笑了笑,紧绷的神经一松,疲累和恶寒迫上脑海,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徐悦和李郯七手八脚的去扶,一碰到她,都吓了一跳,“怎么这么烫呀!”
人先挪去了偏殿,李郯在里头陪着。
好在先前叫了太医去给秦宵个孟夏医治,人还未走,直接就拽了过来。
太医搭上脉搏,细切,却似感受不到,用力按取这才感受到脉搏,道:“脉位低沉,轻取不应,气血内困,乃脏腑虚弱,病邪郁于心脉。”
李郯急的想骂人,“说人话!”
太医抹了抹汗,说道:“郡主病逝又急又凶,主要还是急火困于心脉,一下子泄不出去,待汤药下去,狠狠发一身汗,就能好转了。最好能叫郡主生一场气发泄发泄。”
宫女不断给她擦拭着滚烫的额头和手心,原本苍白的面孔越发的潮红起来。
汤药送进来,灼华却咬紧了牙关,怎么都喂不进去。
李郯大手一挥,“我来给她哺!”
卿卿请见谅 第223章 玉玺案(十三章)下毒
漱了口,李郯端了药碗狠狠含了一大口在嘴里,捏着灼华的下颚,给她哺进嘴里,可灼华牙关咬的太紧,汤药大都还是顺着嘴角淌了下去。
好容易漏了点进嘴里,又被呛住,咳的几乎喘不过气,汤药又吐了出来。
李郯被吓了一跳,还有小半口直接咽了下去,脸立马皱成了包子,“难怪要吐出来,真是苦的要命!”对于李郯这种自小身子强健的人来说,从不吃药,猛一口,简直要了命。
太医在一旁看着,道:“这样倒是能哺些进去,最好把人半扶些起来,这样应该能好喂一些。”
宫人赶紧上前,将人托了起来。
“进一半漏一半,吃到肚子里的太少,再熬一碗,总要给她喝够了量。”李郯端了药碗准备含下第二口,却忽然觉得心口一阵憋闷,喉间起了血腥气。
宫人瞧着她脸色开始发白又转青,吓了一跳,“殿、殿下,公主您怎么了?”一把扯过太医,“您快给给瞧瞧,殿下脸色不对啊!”
一股气冲上胸口,李郯呕出一大口血,带着浓烈的腥气。
靠着宫人的灼华眉间紧拧了起来,紧接着也吐了血出来。
悄君吓的脸都白了:“血、血是黑色的!”
太医大惊,赶紧拿银针试了汤药,果然银针发黑,一瞧两人要诊,也不知毒性如何,是万万耽搁不起的,忙道:“赶紧再去请太医,请太医正!快!”
偏殿一时间乱成一团,惊叫声一片,惊动了在御书房说话的人。
见皇帝抬了眼,江公公忙去殿外瞧:“怎么回事?”
宫人匆匆来报,“给郡主熬的汤药里给人下了毒,殿下给郡主哺的药,这会子都中毒了!”
江公公当机立断:“把所有接触过汤药的人全部扣押起来,别死了!”
皇帝脸色一沉,脚步沉沉出了御书房,看了江公公一眼,“你亲自去问!”
江公公领命而去。
徐悦心下焦急,神经紧绷着,脚步僵硬的跟在皇帝身后。
姜敏原就肃冷的脸色,现下更是冷如寒冰。
姜遥一转脚步,跟着江公公那边去了。
一进偏殿,就看到李郯靠着软塌坐着,脸色苍白,悄君正给她擦去嘴角的血迹。
姜敏稍稍舒了口气,好在人还清醒着。
而原就病着的灼华脸色刷白的躺在床上,眉间紧蹙,额角鬓边不住的渗出汗水,衣领处沾上的暗黑色的血迹,更显触目惊心。
顾不得许多,徐悦上前接了宫人手中的帕子,给她擦着汗,一下一下的抚着她的眉心,“灼华、灼华,别怕,我是徐悦,我陪着你。”
皇帝来回看着李郯和灼华,怒气蓄在眸中,似随时要爆发,问向太医,“如何?”
太医擦了擦汗,吓得也是面色苍白,若是这两个在他这个太医的眼皮子底下出事,他也不用活了,躬身回道:“殿下虽所食不多,但此毒药性强烈,需得好好服几剂解毒汤药,安心休养数日才行。郡主所食不多,但原本急火困于心脉,如今更是加重了病势,若是汤药再一直喂不进去,怕要危险了。”
李郯捂着微疼的心口,秀眉紧蹙,一开口便是血腥之气:“父亲,可见背后之人居心恶毒,竟敢在延庆殿杀人了!若非灼华咬着牙关难喂药下去,不然,哪还有命在!”
姜敏拥着她,面色一点都不比妻子好看多少,“你别说话了,好好休息会儿。”
“朕知道。”皇帝点头,目光洌冽似刮骨的刀,沉声道,“阿娩放心,父亲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汤药送了进来,宫人扶着灼华坐起来,让她的头微微后仰一些。
徐悦捏着她的下颚,一勺一勺的喂,依旧是喂不进去。
细细擦干净淌下去的药汁,徐悦轻轻抚着她的咬紧的腮帮子,一下一下的磨砂着,小声的哄着:“卿卿乖,别咬着,得喝药,喝了药咱们就不难受了,好不好?乖,别怕,放松……”
灼华昏睡的深沉,听不到他的话,只觉得面上的轻抚无比的温柔又熟悉,顺着他的安抚,牙关渐渐松开。
徐悦感觉到她的放松,又试了一下,果然能喂进去了,他动作轻缓又耐心,足足一盏茶的功夫才将一碗药都喂下去。
昏睡中的灼华眉间却拧的愈发紧,一阵阵欲呕的样子。
徐悦将她拉过来,让她伏在自己的肩头,一下一下的替她顺着背,又轻轻捏着她的后颈,舒缓她的不适,低沉温润的嗓音似温泉紧紧包裹着她:“不要吐出来,忍一忍,药效起了,就不难受了,好不好?卿卿乖……”
旃檀的香气就在鼻间,沉稳又和缓,昏睡中的人觉得安心,渐渐舒展了眉头,抬手揪紧了一片衣袍,无意识的呢喃了一声,“……徐、悦……”
徐悦心下一软,应她:“我在。”
待人睡的沉了,徐悦将她放下,掖好被子,起身时却发现自己的衣襟被她揪在手中,不想扰了她的安稳,解开衣结,脱了外袍,放在她的身边。
一旁伺候的宫人听得瞪大了眼,又艳羡不已。
相比他们喂的艰难,另一边倒是还未出了浓情蜜意来。
姜敏一勺一勺的喂给李郯,她倒是想一口闷了,但见丈夫那样紧张又心疼的模样,心里高兴的很,便乖乖坐着,由着他来喂。
她拧眉可怜:“苦的很。”
冷面公子好声好气的哄着,“回去给你买糖人。”
她一笑,扯了他的袖子轻轻晃着:“两个。”
冷面公子无有不应,“好。”
太皇帝看着她们,轻轻一笑,是为父者的宽慰。
医又擦了擦汗,替灼华把了脉道:“郡主能喝下药去,再发一身汗,应当也无大碍了。”
姜遥从外头进来,拱手行礼道:“陛下,下毒的人已经查到了,去延庆殿的宫女,指使者,萧鹤。”
江公公随后也进了来,回道:“奴婢已经扣下萧鹤了,也遣了人去他的住处还有私宅搜了。”
皇帝一言不发的起身,匆匆而去。
李郯站起来要跟,姜敏拉住她,“陛下会问出来的,你就别折腾了,好好休息一会儿。”
姜遥去床前看了眼灼华,瞧她面色冷白,不由眉心紧蹙,娃娃脸上再寻不出一丝温和之意,冷道:“此事牵扯了前朝和后宫,这回,那人又把手伸到了延庆殿来,陛下不会轻轻放过的。安心吧!”
皇帝问话,萧鹤承认下毒,也承认了是王氏指使。
禁军搜了住处和私宅,也只搜了一些金银玉器,没有什么信件、信物一类。
皇帝眼眸微垂,眉心有浓浓阴翳,“当时你将玉玺带去了何处?”
萧鹤回道:“藏在了偏殿里,谁来取,奴才不知。”
皇帝厉眼微微一眯:“还有谁在背后?”
萧鹤咬紧,“无人。”
皇帝不再多说什么,把人扔进了慎刑司,他晓得这种人一旦要死了就不会再松口,皇帝目的也不是审问什么,而是让他死的没那么便宜!
之后皇帝又提审了王氏,她倒是供出了李怀来。
只是问她有什么证据,她却什么都拿不出来。
皇帝厌弃的看着眼前这张美艳的脸庞,“谁与你暗中通信?”
王氏面如死灰,一直到此刻,她还是想不通,为什么会输,明明布置的那么完美!“没有信,每次都是萧鹤传话。”
事情进了死胡同,最后,事情只在她这处了结,赐死,满门流放。
没有证据证明李怀参与其中,但皇帝手下的动作也没有停,延庆殿被清扫了一次,杖毙、落罪、发卖出去的宫人足有十一人。
随后,礼部侍郎张怀恩、京畿府尹高进,先后被外放去了北川、西北为官,这也算是给李怀的一个警告。
到如今,李怀在朝中便只剩下了工部尚书赵禹,几个原就在朝堂上没什么话语权的小官小吏看着李怀颓势必现,也早就另觅新主了。
卿卿请见谅 第224章 玉玺案(十四)部署
“居然给他逃过了!还有那个萧鹤,倒是嘴硬的很!”李郯气的不行,抄起桌上的茶具就砸了出去,礼王府的侍女忙上来将碎片收拾出去。
“他能让萧鹤受尽酷刑还能咬死了不松口,也说明他有几分本事。”徐悦神色平缓,黑眸却蕴着冷意:“真有证据,陛下也不会真杀了他,甚至都不会撸了他亲王爵位,还得看着北辽的公主呢!”
李郯咬牙哼道:“他到是得了张免死金牌了!”
“有时候活着,远比死了更痛苦。”姜敏沏了茶水给妻子,微凉的唇线微微一扬:“尤其是他这种对权利无比热衷的人。”
李郯气得直跳脚,“把咱们害的受刑的受刑、中毒的中毒,就这么算了么?我自小养在母后身边,受母后庇护,如今母后被这样陷害,还禁足多日,不能给母后报仇出气,我、我不甘心!”
徐悦看向姜遥,“东西送出去了么?”
姜遥一摇扇子,忽忽觉得有些凉了,收了起来,一拍手掌,挑眉一笑,“当然!”
李郯看着他们神秘兮兮的,忍不住问道:“什么东西?”
姜遥以口型道:“玉玺。”
李郯目瞪口呆,“不、不是已经找到了么?”
“假的。”
“那真玉玺在哪里?”
“徐家。”
李郯惊讶的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竟然没搜到?”
徐悦抿了个奇怪的神色:“有人将玉玺藏在微微的院子里,守在暗处的护卫发现了,但来不及送出府,禁军就来了,没办法只好把玉玺藏在了……茅房里。”
“……”李郯张了张嘴,感觉以后都没办法正视那枚嗣天子宝了,“那、那宫里的那个是……”
徐悦道:“太祖爷晚年时,皇子争斗惨烈,有大臣向皇子们进言,窃玉玺、弑君、夺位,太祖爷便让宫中巧匠仿制了一个摆在御书房,然后自己假意病重,就看谁要弑君夺位。”
“这个我听说过。”李郯惊讶道,“可听说那枚假的已经毁掉了呀!所以,并没有?”
需要摇头:“事情结束后,假的那枚没有毁去,一直锁在皇帝的私库里。灼华似乎一直都知道,让沈大人进宫与皇帝商量,以这枚假的,抛砖引玉。”
几人不由惊叹她如何晓得的那么多:“怎么引?”
徐悦温缓笑意渐次凌厉起来,沉然道:“宫里的那枚是假的,咱们知道,李怀也知道。咱们晓得那枚家的是皇帝拿出来的,可他不知道。”扬眉微顿,“这时候,若是这枚玉玺又送回他手里了呢?”
李郯美眸一睁,笑意凝在嘴角,有灼灼的明艳与畅快,“他一定会想办法让人出来揭发!给灼华扣一个私造玉玺的罪名。”旋即又疑惑,“高进等人已经被外放出去,李怀在京中唯有一个赵禹而已,他会这么傻,把外祖一家搭进去么?还有啊,那玉玺江公公对外说的时候,是说从莲花池挖出来的,他要怎么攀上灼华?”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姜敏声调微凉,“就似王璇,他一定还有暗棋。”
徐悦温润的面色不变,只语调里慢慢蓄起风雨欲来:“至于如何攀扯上灼华,也简单。不是还有孙瑞佳么?当时灼华故意提了个很重的食盒进宫,他们大抵都以为假玉玺是这么进去的。到时候,再让孙瑞佳说出来,那么灼华便是有嫌疑的了。食盒只要进了宫,假玉玺如何到了莲花池,过程还不是由的他们编造了。”
李郯掀了掀嘴角,“就看他们怎么作死了!”
姜遥呷了口茶,咂了一下,笑眯眯道:“接下来的戏码,一定更加精彩。啊,初七就是灼华的及笄礼了,到时候礼节还挺繁琐的,她这身子能撑得住么?”
徐悦眉目一温,点头道:“有盛阁老照看着,已经好多了。那日她是主角儿,不用去操心宴席上的事,反倒没那么累了。”
李郯双手托着脸颊,笑盈盈道:“这个月行及笄礼,下个月行拜堂礼,哇哦,这是要掏空我家库房啊!”
徐悦扬眉,“客气。”
“……”李郯给了个白眼,“周恒呢?最近也没见到他。”
徐悦缓缓呷了口茶,颇有几分得意道:“灼华有任务交给他,去了荆州,还没回来。”
李郯摩拳擦掌,激动的眉眼飞舞,“反击了、反击了,是不是?!荆州不是应氏老家么?这是给五哥吃教训了!要我说,就应该主动出手,揍的他们心肝儿颤,他们才晓得以后绕着咱们走!”
姜遥回想那几日的情形,感慨道:“谁想到,那样的境况下咱们还能翻身呢!不然,李锐大抵也不会轻易出手了。”
徐悦轻轻一笑,“这样也好,这次给他们点教训,咱们也能清静一段时间了。”
孙清和郭伦进了镇抚司的第二日,进行了一回搜府。
似他们这种常在河边走的人,哪里能一点痕迹都不留。
孙家和郭家得到消息,也提前做了清理。
郭伦的府邸便罢,有星官书局的杀手阻拦,不好闹出大动静。
但,姜家的暗卫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再给孙清家送回几样足以抄府定罪的证据,也不是什么难事。
于是,第二日搜府之后,孙清的家小全部入狱。
八月底的一日,元郡王府遭了贼,丢失了御赐的拳般大小的南海明珠六颗。
新任京畿府尹蔡茂静接到王府长史的报案,立马开始全程搜捕盗贼,追查失物。
可飞贼却在之后再也没出现过,这让蔡茂静无从查起,一上任就碰上这等案子一个头两个大。
然而事情到五日后有了转机,有当铺伙计来报信儿,有人在出手南海明珠,个头十分大,应该就是元郡王府丢失的明珠了!
于是,蔡茂静在各个角落布下眼线,就等着飞贼再次出现,便可一举拿下。
七月初三的夜里,穿着黑斗篷的男子进了刑部大狱。
第二日孙瑞佳便喊出了华阳郡主曾带一食盒进宫,里头藏有东西。
审问者装模作样的问道:“当时为何不拦着仔细检查清楚?”
孙瑞佳回道:“当时孙清交代了,假意不知,放她进宫。”
如此,便是彻底将孙清做了弃子。
话写进了口供里,越过了沈祯,直接送进了宫。
当日夜里,蔡茂静布下天罗地网,在一家当铺中捉到了正欲销赃的窃贼,打斗时撞破了当铺中的暗格,竟然发现了玉玺!
而当这个新任府尹晓得当铺的真正老板正是吏部尚书胡仲的时候,惊得说不出话来,他是从外头调任回京的,没什么根基,一时间也不晓得怎么办。
胡仲得到消息匆匆而来,带了府中护卫将当铺团团围住,与他“商议”,请他“手下留情”,正当蔡茂静走不掉又不肯松口,左右为难的时候,周恒游魂似的出现了。
“哟,这么热闹啊!”翘着二郎腿,坐在当铺房屋的屋檐上,周恒拎着个酒坛子在指尖上,晃啊晃,吊儿郎当的模样,“你包围他,他再包围你,这是要打一架了。”妩媚的醉眼一眯,“咦,这不是胡尚书、蔡府尹么,你们两要打架啊,这么刺激?”
蔡茂静一看是皇后的内侄,扬声道:“本官在这里发现了……”
胡仲脸色一变,抢在蔡茂静的前面说道:“元郡王府御赐之物失窃,蔡大人正同本官抓捕窃贼,不知周大人怎会出现在此?”
周恒打了个酒嗝,哈哈一笑,“被、被我家那位赶出来了,没地儿去,正发愁呢!“
卿卿请见谅 第225章 玉玺案(十五)沈佛爷说的对
“……”胡仲眉心抽搐了一下:“夜深露重,依然宵禁,周大人还是寻间客栈去休息吧!”
周恒指了指蔡茂静,又比了个大拇指,打了个响亮的酒嗝道:“蔡大人好福气,能让尚书大人给你打下手抓贼,厉害、厉害!”
蔡茂静眼前有第三者在场,更坚定了揭破与追究此事的决定,想要求助,谁知刚开口便被胡仲打断。
胡仲提高了音量,盖过了蔡茂静的声音:“蔡大人,抓窃贼要紧,还是先审一审窃贼吧!”
“你们继续,不打扰了。”周恒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转身似要走,却又忽然顿住了脚步,抬手朝另一边打起来招呼,“哟,可真是太热闹了,巡防营也来参一脚,三方围剿,你们是打算吓死这个窃贼么?哈哈……”
胡仲一惊,忙使了眼色,让护卫把玉玺带走。
蔡茂静一急,扯着嗓子嘶吼了起来,“把玉玺放下!”
周恒当了个递话的,同外头扯着嗓子喊道:“府尹大人说,这里有玉玺,你们要不要进来看看?”
“碰”!
巡防营的人破门而入,一阵甲胄叮当脆响之后,瞬间将里面的人团团围住。
带走玉玺的护卫还来不及离开,就被按在了地上。
巡防营巡城将道:“方才接到报案,说有大批人马在此械斗。两位大人,能给末将解释一下,你们在做什么吗?”
胡中龇目欲裂,阴翳着眼神盯着屋檐上的周恒。
周恒无辜的摇了摇手,“别看我,又不是我把玉玺放你家的。”手中的酒坛子一松,磕着瓦砾叮当当沿着屋檐落下,瞬间碎了满地碎片,在寂静的夜里格外脆响,“喂,那谁将军,他们刚才说这里有玉玺,你要不要仔细问一问,别宫里又丢了玉玺。那陛下要气死了。”
巡城将朝周恒一拱手,道:“末将吴景云,多谢周大人提醒。”一指地上的护卫,“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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