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请见谅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青山羡有思
仿若当真一无所知,灼华含笑问道:“你是谁?你女儿又是谁?”
那贵妇人恨声道:“我女儿是徐悦的未婚妻!”
灼华淡淡‘哦’了一声,不咸不淡的又问道:“那么徐悦究竟对你的女儿做了什么呢?”
淑妃虚指了一下那位美人,似尴尬的笑了笑道,“梅姑娘说、方才,徐大人欺辱她了。”
微微一笑,灼华没有说话,目光扫过李彧的面上,倒见一旁的蓝氏嘴角微勾,含了冷笑。
李彧一惊,梅侍郎,是他的人,自然晓得她目色里的微冷是何含义,想要解释什么,可人这样多,终究什么都说不出来。
“郡主难道不该给我梅家一个交代么!”梅夫人见她不声不响,好似事情同她无关一般,心中便不大舒服,外头盛传徐悦对妻子无微不至、宠爱至极,成婚一年了,却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明明她拥有的一切本该是属于她女儿的!“郡主抢了我女儿的位子,如今倒是心安理得了!”
魏国公神色一沉,看了眼沈祯和皇帝,表明态度道:“郡主是我徐家求娶的!梅夫人慎言!”
“我女儿难道不是你徐家上门下的聘么!”梅夫人冷笑:“若是你徐家不肯认我们也不强求,却要来做这等不知羞耻的事情!”
“到底也不是徐家让你女儿失踪的。我记得当初也是你们梅家自己说她死了的,怎么,还得让我们悦哥儿给你女儿守一辈子不成?”徐二夫人淡淡扫了梅夫人一眼,站在灼华的身后道:“你说世子欺辱她,证人呢?”
灼华看着徐家人如此态度,心下一暖。
沈灼华出现的太快,徐悦下手也够无情,旁人根本没有机会靠近去“发现”什么,暗处的护卫都叫沈灼华的侍女引走了,哪有什么证人,只不过看到女儿一身狼狈而已。
梅夫人一噎,只咬牙瞪着徐家人,“难不成我女儿还会拿清誉诋毁他不成!”
“梅姑娘生的倒是美貌,到底不明不白的失踪了六年了。”周恒说话总是很能刺人家心窝的,他懒懒散散道:“如今也二十有三了吧!”
言下之意很明白,你一个姑娘家失踪了六年,清不清白都两说,二十三的老姑娘了,再美貌也嫁不得什么好人家了,人家徐悦可是国公府的世子爷,自然比未知的选择好多了。
也不知是情急还是有意,梅夫人掀开了女儿的衣袖,露出右臂上的一点朱红,正是守宫砂了!
“你莫要胡言!我清清白白……”梅姑娘凄凄哀哀的哭泣,仿若心痛至极的样子,两眼一闭瘫软在了母亲的怀中。
李郯一使眼色。
两个老嬷嬷快速上前道:“夫人放心,奴婢是御前伺候的,带姑娘下去歇一会儿,吃一剂药,免得伤寒了。”
两个都是徐家上门求娶的,只是一个先定一个先娶,这下子可真是有的闹了。
梅夫人跪在皇帝跟前,悲切道:“小女当年坠崖受伤,为一寡居老妇所救,失了记忆,老妇人瞧小女穿着华丽,不敢将她许人,一直好生照料着。那处人迹罕至,并没有什么邻居,更没有什么男子!还请陛下做主啊!”
梅侍郎一脸老父伤怀,将妻子拉了起来,劝道:“此乃家事,咱们回去解决就是,不可在陛下面前放肆。”
梅夫人退到了一边,眸光扫过人群。
不知是谁,轻轻一叹,道:“这可真是难了。论身份,梅姑娘定是不好与郡主相提并论的,自然不能郡主给她让位了。”
很快就有人接话道:“梅姑娘是梅侍郎的嫡长女,也是名门闺秀,做妾怕也是不能的。”
户部右侍郎闫恩的妻子若有所思道:“民间不有平妻的说法么?”
灼华缓缓看了她一眼,转而看向李锐,微微一笑。
沈祯平缓的瞧了闫恩一眼,继而看向闫夫人,“闫夫人的主意倒是甚好了。”他虽神色淡淡,言语中的讥讽之意却明明白白。
原是被拉来看热闹的闫恩楞了一下,回头瞪了妻子一眼。
卿卿请见谅 第278章 围猎(五)梦幻竹海
闫夫人垂眸,绞着帕子笑了一下,抿唇道:“不敢,不过是听闻早前先帝爷也赏赐功臣生母为平妻的例子而已。”
周恒掀了掀嘴角,嗤笑道:“闫夫人说话也真是不经脑子。到不知梅姑娘是替徐家立了功,还是梅家替陛下立了功了?”
闫夫人扯了扯嘴角,没再说话。
皇帝看着灼华,问道:“对此你有什么想法,你说,朕为你做主。”
梅家人一震,这是明着偏袒了呀!
灼华起身微微一福,看着梅家人缓缓道:“梅大人梅夫人,请你们听清楚了,我沈灼华是徐悦明媒正娶的妻子,是徐家上门求娶的,婚事亦上达天听,所以,你们没有资格在本郡主面前说什么抢谁不抢谁的问题。再者,虽陛下天恩愿为我做主,我也不是独断妒妇,既然是徐家定下你梅家的女儿的,徐家要不要给你们交代,给你们什么交代,徐家说了算。我对你们之间的事情,没有任何兴趣,了解了么?”
王帐内一阵静默。
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灼华一脸淡然的样子。
丈夫原本死去的未婚妻突然出现,瞧着情形分明是还想继续这门亲事的,作为妻子,既不吃醋也不着急,该说她太自信了?还是太冷漠了?
皇帝挑了挑眉,轻轻一笑,没再说什么。
沈祯缓缓弯了弯嘴角,倒真是与妻子一个性子呢!
“若无事,华阳告退。”灼华也懒得和那些人在说什么便跪安离开了,想逼她成全了梅家女那是不可能的,他们爱闹就继续闹罢,有本事逼的徐家人认下这个媳妇就是。
梅氏夫妇瞧着皇帝是不肯做主的,不再多说什么,便也跪安了。
闫恩夫妇一路回到自己的帐篷,他低声呵斥妻子,“我同沈祯同朝为官虽阵营不同,却从不曾针锋相对,人家的家务事,你掺合进去做什么!”
闫夫人揪着帕子跟着丈夫身后进了帐子,“妾也只是随口一说而已。”
“闫大人安好啊!”
笑盈盈的声音一起,夫妇两抬眼看去,坐在帐内可不就是华阳郡主沈灼华么!
闫恩瞪了妻子一眼,一拱手,“不知郡主有何吩咐。”
“岂敢。”灼华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道:“只是有个问题想问问闫大人。”
“郡主请问。”闫恩以为,她是怒了方才妻子所说的平妻之言,有气要撒,不过小女子的娇横而已,他倒也没有很放在心上。
灼华瞧他一副‘容忍你小女子蛮横’的神色,嘴角微掀,缓缓道:“天堂南山,梦幻竹海。”
闫恩脑中嗡了一声,面色刷白,“郡主!”
闫夫人不知此句何意,可见丈夫神色,心头也是狠狠一跳。
灼华幽幽道:“我的要求也很简单。”
闫恩强自镇定,语调却还是有些不稳,“郡主请说。”
“出妻。”
闫夫人惊叫起来,“你凭什么!”
闫恩的手有些颤抖,“她与我二十载夫妻,我……”
灼华缓缓踱步到了闫夫人跟前,盈盈然一笑,温柔又雅致,抬手抚了抚闫夫人的发鬓,指尖一弹鬓边垂下的金珠:“原也没打算拿捏你闫家什么,如今你们倒爬到我头上来了,本郡主就是想让你们这些人明白一个道理,说话轻飘飘,是会闪了舌头的,明白吗?”瞧见闫夫人一脸惊慌,她又轻轻一笑,一副闲适模样,眨眨眼道:“闫大人,我这个人脾气不大好,耐心也是有限的。那片竹海,很寂寞啊,大人要去陪着么?”
闫恩垂着首,背脊佝偻了起来,仿若叫人瞬间抽走了所有神气。
“管闲事管到本郡主的头上,谁给你的自信不被报复呢?”浅眸盯着闫夫人,灼华不紧不慢道:“回答我,或许我可以放你一马,只让闫大人立一个平妻以解我心头怒火的。”
闫夫人又惊又怒,“你威胁我!”
灼华低低的笑着,仿佛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眉梢一挑,笑意渐次敛去,浅眸深邃,似蓄了千万世的时光匆匆,化作神兵利器直直刺向闫夫人,“你猜对了。”
帐中火盆烧的明亮又热乎,火光罩在她的身上,眉眼清冷,发鬓间摇曳着的金色流苏泛起刺目的溢彩,闫夫人看着眼前的纤瘦美人,只觉坠入冰窟。
“我给你三个数,一旦我那一声‘一’落地,你就是告诉我,我的话也不做数了。”她的语调平缓,甚至有些随意,“还有啊,别说什么看在与梅夫人交情一场的份上要替她女儿讨个未来,这样的话只会叫我更生气,明白吗?”
“三。”
“二。”
闫夫人几乎是尖叫着喊出来的,“是雍王妃!”
“闫大人,我现在都开始怀疑了,你到底是一派的人了。”灼华淡淡一笑,眸底淡淡的阴冷,“哪一派都好,想来你的主子如今也要生气了呢!”
闫恩看着灼华离开,跌坐在了椅子上,指着妻子怒道:“你干的好事,去招惹她做什么!”
“我娘家的侄儿闯了祸,被抓了把柄,若是不这么做,他就要被打死了呀!妾以为,只是说一句话而已。”闫夫人还是不懂,那一句话倒是有什么威力,竟让丈夫这般恐惧,“什么南山什么竹海,老爷,你为何这么怕她呀!”
是啊!那个秘密,她怎么会知道啊!
闫恩颓然坐倒在椅子,“回去后,我会抬赵氏为平妻,你……好自为之吧!”
“不!”闫夫人面色一白,那贱人给老爷生了长子,又是良家出身,若抬了平妻,她和她的孩子哪里还有什么地位可言,“不可以!”
“人家抓着闫家的把柄,抓着我的把柄,一旦揭穿了,闫家全都要死!”闫恩双目通红的低吼着,他晓得这件事其实也怪不了妻子什么,可是若不叫她晓得事情的严重性,日后再惹了那沈灼华,怕是要死无葬身之地了,闭了闭眼,他道:“你要顾着你那不成器的侄子,我却也要顾着我闫家子孙的。你若不肯,自请下堂去吧!”
灼华一出帐,李彧和李锐便迎面过来。
很默契的解释,这件事情他们是不知情的。
以闫夫人的口供来说,蓝氏是主谋,灼华想了想,倒也明白了她的目的。
一呢,蓝氏爱慕徐悦,看着灼华与徐悦恩爱,心里不舒服便想着给她找点难受,二呢,她又威胁了李锐的人在里头言语挑唆,便是要让她以为李锐又在招惹她,想让她出手替李彧做事。
算盘倒是打的极好,可惜遇上的人是灼华,而不是旁的哪家没主见的小娘子。
灼华冷眼看着李彧,“怎么,自己的妻子每日做的什么你会不知道?梅家也是你的人,他们做什么你也一点都不晓得?”
灼华对李彧的态度到让李锐感到惊奇,沉眸看了下李彧,“雍王妃?”
李彧大惊,虚走几步上前,“我真是不知。”
李锐默了默,沉道:“雍王妃的胆子确实大,不过想想,从寻找梅家女开始,再到安排口供使人相信梅家女一直居住深山至今未有许人,最后把人弄回京里。若真是她做的,六弟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一顿,神色带了暧昧的又道,“更可况,六弟这般爱慕郡主,怎会使你婚后不愉快呢!”
李彧僵了僵,看着灼华,神色复杂。
灼华厌烦的撇开脸,淡淡道,“既知道是谁,两位好好合作,让他闭嘴。”一顿,浅棕色的眸子在一簇簇火光里迸起沉幽冷光,“管好自己的人,我倒是不介意让他们全都消失。”
卿卿请见谅 第279章 围猎(六)醋了
“华阳郡主的丈夫你们也敢去抢,疯了不成!”梅侍郎气怒不已,指着妻女直跺脚,“你让我在雍王和沈尚书面前怎么交代!”
长女当年遇匪贼掉下悬崖,连尸骨都没有找到,原以为是死了,竟不想时隔六年后回来了,作为父亲他自是高兴万分的,可人家已经娶妻了呀!凭他侍郎的地位,高门显贵家的继室女儿也是做得的,何苦再去纠缠,闹得如今主子不愉,同僚尴尬!
梅夫人不服气道:“梅娘本就是他的未婚妻,进徐家的门也是名正言顺的,怎就她沈灼华嫁了,我们梅娘就得退让了!”
“人家徐家又不是悔婚不娶,当初报死讯的是我们梅家!于律法,她华阳郡主下嫁了就是徐家的世子夫人了,什么退不退让的,你这话别再乱说了。”梅侍郎没有被慈父心性冲昏了头脑,郁然长叹,又对女儿道,“外头谁人不知他夫妻二人恩爱不已,今日这一闹,徐家厌弃了你,你即便进了门,又能如何呢?”
梅娘不说话,只是伏在塌上哭泣。
“凭我们梅娘的姿容本事,天长日久,铁汉也能化为绕指柔,更何况当年他们是见过多次的,他徐悦对咱们梅娘也不是没有感觉的!”梅夫人给女儿擦了擦眼泪,又倒了杯茶水给丈夫,“老爷对王爷多有助益,便是为了拉拢咱们梅家,王爷对这事儿只有帮忙的,哪有反对的。至于沈家,咱们求的不过是个平妻,郡主依旧是正室主母,谁家郎君每个三妻四妾的,抬了咱们梅娘进门,起码还是自己人了。大不了再退一步,在她生下嫡长子之前,咱们梅娘不生下孩子就是了。”
“天真!”梅侍郎一拍桌子,压低了声音吼道:“雍王思慕郡主,哪肯去为了梅娘的事情得罪了郡主、得罪外祖家的。”他外帐门口走了一圈,回来又咬牙低声道,“你以为何时、孙清、郭氏一族的人都是怎么倒台的?”
梅夫人拧了拧眉,不愉道:“那是你们男人的事儿,我们妇道人家哪里懂。”一顿,似一惊,“老爷的意思是沈灼华?”她摇手,摆明了是不信的,“她一个闺阁女子,怎有如此本事,老爷莫要那此等事恐吓妾身。”
“吓唬你?”他在李彧身边做事,自然也晓得有些算计是出自谁手的,他一指帐门,“方才华阳郡主去了闫恩处,你等着吧,用不了几日你就会知道闫恩会是个什么下场!”
梅夫人掀了掀嘴角,“闫恩做了二十年的官儿了,还能怕她一个丫头片子不成!”
“她是丫头,可她身后有谁你不知道么?”梅侍郎掐着眉心,对妻子的冥顽不灵无奈至极,喘了喘,“沈尚书的贵妾出身皇商赵家,赵家生意遍布大周,想要探听什么消息得不到手!在朝为官,哪个没有几分错处在外头!”
梅夫人却道:“老爷你向来谨慎,如何会有把柄在外呢?”
梅侍郎恨道:“我没有,你敢保证梅家甚至你娘家都没有吗?”
梅夫人撇着嘴不说话。
梅侍郎恨得咬牙切齿,低吼道:“你若不怕拖累梅家,就继续闹!到时候你娘家若叫人捉了把柄,别怪我不帮!”
看着丈夫甩袖而去,梅夫人有些心慌,可回头一看女儿楚楚柔弱的样子,那点子心慌便也抛到了脑后,“你放心,明儿我便去寻俞夫人出面去说。她的面子徐家不敢不给!”
梅娘靠着母亲的肩膀,眸光盯着烧的噼啪作响的火盆,火光跳跃,映在眸中,深沉的妖异。
当年她掉下悬崖,顺着河流漂了不知多久,到了不知何处,被一群山匪救走,然后被迫做了匪头的压寨夫人,同一个粗野恶心的男子做了几年的夫妻,生下了三个孩子,而这三个孩子也没有一个活下来的。
后来,他有了新欢,便把她送给属下糟蹋,她尝试了无数种办法自尽,可都被那群恶心的人渣救回来,继续受欺辱。直到半年前有人将她救了出来。
可有什么用,她的人生早就毁了。
而徐悦如今的妻子却过的那么高兴,那么幸福,那些本该是属于她的!
她活的那么痛苦,凭什么她能那么高兴!
那个人说了,也不用她偷什么机密,只要让那个沈灼华痛苦就行了。
当年为了活着回来,她早已经磨光了高门嫡女的骄傲,以她如今的姿容手段,进了徐家的门,还怕徐悦不变心么!痛苦,让一个人痛苦是很简单的,尤其是一个女人!
灼华一回帐,便看到徐悦已经醒了,坐在床沿掐着眉心,似乎头痛的模样,小厮不易正同他说着方才的事。
他起身上前拥住她,倒是先委屈起来了,埋在她颈间蹭了蹭,“我没碰她。”
不易捂着脸悄眯眯的退了出去。
“我知道。”灼华被他蹭的有些痒,拿手指顶住他的额,“别闹,外头看得见!”
徐大人不撒手,抱的更紧些,“他们说什么了?”
“梅家的人说……”素手伸进他的衣襟,摸上小豆豆,狠狠拧了一把,灼华皮笑肉不笑,“要让你那未婚妻要给你做平妻呢!”
徐大人被拧的头皮发麻,捉住那只搞怪的小手,紧紧贴在他的胸膛上,“你肯?”
修剪圆润的指甲轻轻划在他的皮肤上,感受着掌心底下越发的滚烫起来,灼华叹了一声,似颇为无奈的惆怅着,“我肯不肯重要么?徐大人若有心要再娶一个,我也只能认了。”
“小坏蛋!”徐悦倒吸了一口气,身体亢奋了起来,压住她撩拨的手指,“别动了,不然我可真忍不住了。”心如擂鼓的沉喘了一声,他问,“就没有打算想想办法将我独占了么?”
“办法倒也不是没有。”他的气息热烈起来,掌心底下的那一小点越发的凸起了,灼华挑眉,感慨男人真是经不得撩拨,“可若是徐大人有办法让自己永远属于我,我会更高兴。”
他挑眉哑声问:“不曾醋一醋,急一急么?”
她撇开头,低低一哼,道:“不曾。”
李郯也不知道在外头偷听了多久,忽的掀了帐帘进来,“我作证,绝对有!”一看他俩那暧昧的动作,立时抑扬顿挫的“哇”了一声,挤眉弄眼的调笑道:“拜托两位,要这般亲热好歹把火盆熄了,外头也知会一声好嘛!”
灼华红着脸抽回了手,忍不住的瞪了丈夫一眼。
徐悦红着耳根子理了理衣襟,不容那双柔弱无骨的小手逃脱,牵着妻子做桌前坐下。
“从前还说要给徐大人纳妾,今儿闹得跟个醋坛子似的。”李郯大大咧咧的往灼华身侧一坐,那肩膀轻轻怼了她一下,“方才长天来叫人的时候,那神色,就似要吃人似的,撇下我就跑了。”
灼华楞了一下,好似当时确实很生气,可见到徐悦把人扔进水里,那股气便也散了,倒也没有细想了去。
难不成,她是真的醋了?
徐悦缓缓笑开,手指去勾缠妻子的小指,“真的么?”
灼华横一眼,嘴里一本正经道:“她看错了。”拍开他的手,“徐大人还是想想怎么跟你的未婚妻交代吧!”
“好,我想办法。”徐悦心情愉悦,又凑到她耳边道,“我是你一个人的。”
姜遥望了望帐顶,曲指敲着桌子,长叹道:“够了、够了啊!还让不让我这孤家寡人好好待下去了!”
周恒拖着焯华进了帐,问灼华道:“你去闫恩那里说了什么?听说,回去就要抬平妻了。”
“听谁说?”消息这么快就传开了?
焯华轻轻一叹,无奈道:“偷听。”
众人:“……”
卿卿请见谅 第280章 围猎(七)送她小猪崽子?
李郯惊奇道:“你该不会还有闫恩的把柄吧?”
“可不就巧了么!”灼华挑眉,接了丈夫递到手里的水,缓缓呷了一口道,“闫恩是苦家出身,通过科举入朝,没有什么背景,能走到今日靠的都是他自己,也靠了常州南山那片山脚下的千余百姓。”
姜敏这会子是不错眼的盯着妻子的肚子,清冷的眸子里悠悠游曳着欢喜与激动,倒了清茶,还试了试温度才递给妻子。
李郯抿了一口,嫌弃有腥味儿,问道:“什么百姓?”
姜敏跟着闻了闻水杯里的水,觉得孕妇的嗅觉定同正常人是不一样的,清水还能有什么味道呀?不过此刻有妻有儿万事足,妻子说什么便是什么。
灼华想了想,仿佛前世时自己并未经历了害喜,倒也不大能明白,一笑,转而继续道:“二十年前,闫恩在翰林院待满了三年,被吏部指去了常州辖下为知县,那一带匪患严重,闫恩尝试了多年也没能成功清缴,便与匪患达成了协议,让他们屠杀抢掠南山脚下的一整个镇子百姓,条件是屠杀之后他们离开南山地界。”
众人神色一凛,震惊到:“屠杀?一整个镇子?”
灼华点头,叹息里有绵绵的沉幽:“所有的百姓都被屠杀干净之后,匪患倒也信守承诺撤走了。闫恩上报朝廷,虚报功绩,说他剿灭了匪贼。之后,他便被升调荆州为知府。而那些枉死的百姓,全被埋在了南山的一片竹林里。无坟无碑无人祭奠,顶了匪贼的污名,成了孤魂野鬼。”
“岂有此理!”李郯横眉怒目,“那些匪贼竟也帮他遮掩么?”
周恒也曾在江湖逍遥过几年,摇头道:“匪贼是个奇怪的群体,他们残杀无辜,可有时候却也讲着莫名的道义,既闫恩给他们屠杀了一整个镇子,让他们也得到了几年用不完的财物,自然会为他保守秘密了。”
“闫恩做了十年的侍郎了,在京中或许地位一般,当年却是一路辗转任职多地,在地方上也曾说一不二。”姜遥道,“那些人大抵也被灭了口了吧!”
这样的事情总是沉重的。
几百上千条无辜的性命,因为一个自私的、不负责任的父母官,就这样惨死。
默了许久,连空气都是压抑的,李郯问:“这件事,不告诉父亲么?”
灼华道:“不必,会有人收拾他的。”
李彧既知她有闫恩的把柄,定然回去细细查摸,这种事情无论如何是遮掩不掉的,知情者也是杀不尽的,闫恩倒台是迟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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