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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请见谅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青山羡有思
“如何?”
灼华乏累的掐了掐眉心,只觉得心口又开始蠢蠢欲动的闷痛起来。
她细细将所知的讲给了他们听,“一环扣一环,浮在表面的几个人已经盯住了。只是这几个太容易被人发现,想来也是很难从他们身上发现什么的。方才去了停尸房又仔细验了一遍,没什么特别的痕迹。都是武夫,身上新伤旧伤的也多,又是昨日刚打了架的,实在难以分辨出什么来。”
姜敏拧眉道:“胃口还真是大了,想一并吞了三千营和巡防营,顺带挑拨了周氏和柳氏的关系。”
姜遥摇了摇扇子,嘴角习惯性的上扬着,酒窝里却盛了几分凌冽滋味,“这个李怀有些意思,竟能拢住这么些个厉害角色,从前还真是小看了他。”
灼华吃了两口凉水,平了平心口的憋闷,“李彧懂得作壁上观,他自也懂得,当初败像初现,他就做好了退避观战的准备了。否则,如何能那般轻易就被遣去了封地。”
李郯面上有薄薄的笑意,似冬日的阳光落在了坚硬的冰柱之上,反射了一缕寒光奕奕:“他如今算计着储位,手底下的人只盯着那些位子,什么都做得出来,不管不顾。若真有三哥上位的一日,那些人得了重用有了权力,还不把咱们当了死敌。咱们这拨儿人,一个都别想过太平日子了。”
都说天家无父子,天家又何来的兄妹之情。
她永远都记得那些人是如何算计皇后,算计她的丈夫和孩子的!
姜敏握了握她的手,给于她安抚与力量:“那就让他永远没有这个机会。”
李郯抿了抿唇,问道,“那现在我们要做什么?”





卿卿请见谅 第399章 长恨春案(八)月满则亏
只一个字!
“等!”
夏日的天光漫长,孩子们下了学,灼华陪着他们一同做了功课,一同在葡萄架下读了书。
时光匆匆,再过两个月,孩子们就四岁了。
曾以为自己这一生大约是不会有孩子了,却不想经历万难终是有了他们。
看着孩子们笑啊闹啊,灼华觉得无比安心。
前世不曾有的夫妻情深、母子亲和,今世都有了。
天光渐暗,看他们在玩的满身是汗,一手牵着一手抱着,带着孩子们去洗澡。
那是他们最欢喜的时候。
再是懂事的孩子也都秉着爱玩的天性,扑腾着水花,溅起点点清亮透明的水珠,烛火的微红里,恰似一颗颗饱满透亮的石榴籽。
水珠落得满头满脑,两个孩子笑的天真纯然,那样的笑声,可以湮灭所有的灰败气息,带来无尽的美好希望。
给孩子们洗完了澡,灼华身上也已经一身水渍。
哄了他们睡下,鹤云居又是一片静谧。
耳边一静,忽觉得有说不出的乏累,心神飘忽于半空,无处着落,一时间也是无心收拾自己。
夕阳的余晖沉坠在西边的天河里,火烧似的,云卷云舒着凝了一片,似一只浴火的凤凰拖曳着旖旎凤羽,曳满了长空。
灼华静静的伏在后窗看着一轮夕阳凄艳,带着暗橘色的光晕,一点点沉落地面,那片霞色渐变成了深紫红的色泽。
风晃动了一抹影影绰绰的树阴在庭院的青砖地面上,似一副浓墨画卷,晚霞金红光泽披洒在空气中,为那副画卷拢了一层朦胧而厚重的光晕。
丫头们进进出出的收拾着屋子,带过一丝又一缕的风,烛火微微晃了一下,映着枕屏前盛开的茉莉,那影儿瞧着,便似娇柔的花儿在摇曳,漪色无边。
“故人不可见,汉水日东流。借问襄阳老,江山空蔡州……”
彼时初一的夜空,一弯芽儿似的新月悬在当空,月华微微,却依旧晕得周围一片无暇,星子也格外明亮。
徐悦下了衙回来,淋了一身月华,朗朗挺拔,有着青松的孤洁姿态。
进了屋,没瞧见妻子,转身要去小书房寻她,却隔着半透明的枕屏看到妻子正伏于后窗仰头望月,她容颜的剔透,在淡淡月华下宛如无暇的美玉。
她的侧影真的很美,五官曲折出若远眺的山峦,修长细嫩的颈项在仰望着的角度下有着柔美而脆弱的弧度,绽放到极致的茉莉的映衬下,显得优柔单薄。
而单薄的身影又称的她细细低婉的呢喃自语如初春的湖水,轻灵的微凉。连身上那件下午新换的浅浅柳色的衣衫也显得几分烟波浩渺的湿润。
徐悦看了便晓得她在想岑华和岑连了。
那两个人,随他出征,却没能一同回来。
她是个重情义的人,一旦归了她的羽翼,便是要真心关怀的,二人一去数年杳无音讯,她不说,可徐悦知道她的心底从未有一时放下过。
怕是今日温胥一提,也断了她深藏在心底的一丝期盼。
轻叹一声,徐悦绕去了枕屏之后,在她身侧坐下,轻轻拨开垂在肩膀的青丝,抚了抚她的脸颊,“在想她们两个么?”
灼华回头,微凉的素手覆着他的温暖的大手,脸颊在他的掌心微微磨蹭,一倾身躺在了他的怀里,“回不来了,是不是?”
彼时夜色彻底覆上,廊下的烛火在琉璃灯盏里轻轻的摇曳,映出烟尘飞扬游离,哪怕一丝轻轻的风,便吹得它们身不由己的当空乱舞。
生死无常,亦不过如此。
念头流转于心间,平生浮梦里勾起零星而杂乱的思绪,爱恨嗔痴、生老死别,闷住了心肺。
有烟尘入了眸,细微的该是没有感觉的,却生生磨棱了她的眸,渐渐湿润,漫成一片模糊的水意。
一眨眼便是一缕水痕氤氲在了发鬓间。
“人生路漫漫,爱恨嗔痴需节制,说的出来,却难做到。”徐悦目光泠泠,有感愧弥漫在容色中,道:“原是为了我,她们若在你身边,或许……”
灼华扣住他的手捧在心口,青丝拂了她的面,有一丝乌青的阴影。
她低语道:“我还是自私的,虽不舍她们如此没了,可午夜梦回时,我何曾一回的想着,幸亏让她们跟着你。我不敢想,若是没有她们,这一刻你会在哪里。”
“更不敢想,她们死的时候有多惨烈。至今,连尸骨都没有找着。”
与她十指相扣,徐悦的拇指轻轻的磨砂着她手背。
窗外又三两枝竹枝摇曳,瑟瑟婆娑,徒增萧瑟。
“点去的一百人,被围困在山坳里,四周山上全是搭满弓的秦军,那日,她们帮我挡去了大半的流矢。一百人,冲出山坳的时候只剩了六人。秦军追赶不休,最后带着一身伤全都跳下了山崖。你不曾问,我也不曾说,我知道,你不敢问。她们虽是你的护卫,却也是你我的朋友。陪我们走过了很多路。”
晚风渐起,吹起了她卸了钗环的青丝飞舞,鼓起了她轻薄飘逸的衣袖。
她的手一紧,幸好,他回来了。
伤感与后怕如旋涡一般落在她的面上,说的时候便是絮絮的,零碎杂乱。
“或许我与她们并没有那么深的情意,或许我也没有那么伤心,我甚至都不晓得她们两个是什么时候的生辰。只是想着,因为有她们你才能有机会回到我身边,因为有她们你才能一次又一次的躲过暗箭伤人。我该记得她们的。”
“她们是孤儿,从小挣扎在求存的路上,在她们的人生里,带着面具生活,接受着忠诚二字的洗礼,活着的每一日都是任务,从未为自己活过。可除了我们,这世上还会有谁记得她们的存在呢?”
香炉里焚着一支细细旃檀香,悠悠吐着乳白色的轻烟,朦朦胧胧的烟雾袅娜如四月柳絮的散开,与冰雕的凉意碰撞,弥漫在静谧而闷热的空气里。
有风拂面,微凉如水,她缓缓沁下的泪捂在她的面和他的手臂上,湿润了一片。
徐悦扶她起来,让她的头靠在他的肩上,温柔的给她擦去水痕,“记得,你记得她们,我也记得。温胥、赵元若,你的丫头们,还有镇抚司的郎君们,都记得她们两个。很多人都把她们当成朋友。”
脸色落在忽明忽暗的光影里,有些飘浮不定的无力感,她嘴角的笑影淡得如天际薄薄的浮云。
灼华微微点头:“我想着,改变那一世人生里的悲剧,想着,让身边的人都能过得好,我那么努力着,却还是不能改变所有。那场梦里,我没有遇见她们,或许她们本该活的很好,至少、至少不用死。”
此时的徐悦坐在后窗下,月光悠悠,他便似月下松,有着摄心心魄的清皎之姿,悠悠散着他的安抚人心的温柔。
他徐徐抚着她清瘦的背脊:“别让自己活得那么有压力,顺其自然,你做的已经够多了。”顿了顿,“岑连和岑华是与我一同掉下悬崖的,我想着我能活,她们也能活,说不定也只是失了记忆而已。也或许,她们累了当杀手的日子,想着做个普通人,脱身离去,逍遥江湖了呢?”
逍遥于江湖么!
若真是如此便好了,她的遗憾便也随着江湖路远而渐渐消散。
可灼华清醒的意识让她明白的知道,事实却无法如此……
也或许,她的感伤来着于未来的无法捉摸。
她的人生、他的人生,还有身边的人,是否能够长长久久的安稳喜乐?
其实,也是奢望。
只是她前世失去的太多,便期盼着今世圆满,可事事何来圆满。
月满则亏啊!
“没有谁的人生会永远月圆无缺的,就似你我,就是在不断的受伤、分离、痛苦中挣扎相拥,有了遗憾,才会珍惜今日拥有。你我,好好活着,才是不辜负了为我们牺牲的人。”
夜色弥漫如轻纱,鹤云居里寂静一片,偶有细风簌簌掠进,带灭了几星烛火,暗沉了内室的明亮,静月进来一盏一盏的重新点亮,寂静无声。
偶有摇曳的烛火点亮了沾水茉莉的花瓣,明艳了一缕清丽光华。她身子刚好,今日城里城外的赶路,又废了一日的心思,累极了,靠着徐悦胸怀便睡着了。
而徐悦就这样挨着矮窗拥着她坐了一夜。
睁眼就看到他疲累的面容,指腹如蝴蝶栖息花蕊,疼惜的轻轻抚着他眉宇间微微的乌青之色。
神色便难舒展。




卿卿请见谅 第400章 长恨春案(九)破绽
彼时天色尚早,从窗隙透进来的光还是淡青色的。淡淡的天光落在他的脸色,映的温润的眉目有几分淡淡的冷漠,宛若月光清越光洁,好看极了。
灼华是饿醒的,想起这个家伙昨日陪她验完尸又去上了衙,说是衙门没什么事,却也忙到了天黑才回家,想是也累的很、也饿得很了。
她一动,徐悦便醒了,睁眼便垂首瞧她,问道:“醒了,要喝水么?饿不饿?”
灼华坐起身,眯了眯眼,嘴角扬了一抹春水笑意,“饿了。”
徐悦眨了眨眼,眨去零星睡意,温声道:“好,那先洗漱。静……”
他正要唤静姝静月进来,灼华却一下把他扑到在矮窗边的一席水筠凉簟上,贝齿细咬着他的耳垂,引着他的手到了衣襟之内,滑至一丛芳草萋萋。
“我是说,饿了……”
葡萄架上,一串串葡萄从架子上悠悠垂下,一粒粒小葡萄便如米珠一般,透着青涩的气息,葡萄花方落不久,葡萄底下尚有细细花蕊林立期间。
远远瞧去,便似六月阳光下蜜桃的绒毛一般温柔可爱。硕大的葡萄叶在清晨的微风中轻轻摇曳,便似侍女温柔的扇着团扇,风中还有枝叶清新的味道。
葡萄粒粒的缝隙间,窥得矮窗下人影成双,缠绵。
徐悦把人从浴桶里捞出来,擦干,换上乳白底绣红海棠的裙衫,温柔的面孔在那鲜艳的花纹下满是餍足的笑意。
系上最后一个结,扣了她的腰肢到怀里,压低了嗓音,沉然沙哑的问她:“见着我就羞,是不是想着这个了?”
他只着了一条袴,裸露着结实的胸膛。
胸膛上一道又一道的陈旧疤痕只余了淡粉色的痕迹,而南方之战留下的伤却依旧突着肉芽儿,颜色竟是比回来时的深粉色更深了些,隐隐有暗黑色泽在里面。
灼华疼惜不已,慢慢拂过那几道疤痕,一扬脸,丢了羞,抬了胳膊圈住他的颈,在他耳边细细低语了几句,引的徐悦气息炙热的又去扒她的衣裳。
收拾妥当,用了早膳,徐悦正准备陪灼华去京畿府衙,蔡茂静就先让人传话过来了。
昨日派人盯着的那几个人,一个失足落水,死了。
一个操练时从马背上落下被马踏破了内脏,也死了。
虽死的档口叫人怀疑,但也没有证据表明他们是被人灭口的。
线索全断了。
周恒的案子蔡茂静那边几乎是推进不下去了。
而今日同消息一并送来的还有昨日的口供,很显然,他有些束手无策了,想着通过灼华这边让镇抚司的人也帮帮忙。
徐悦倒是颇为气定神闲:“这一回可真是机警的很了。”
要等的,就是这个!
灼华的嘴角漾了抹笑意,“他们不死,咱们怎么知道背后什么人在动手呢!齐冕之流本就是棋子,不管事成不成都是要舍弃的,他们知道的也不会多,没什么追查的价值。”
正说着,穷已和明镜神不知鬼不觉的显现在了廊下。
到把站在廊下台阶上的不易和长贫吓了一跳,但也很快平静下来,笑呵呵与二人打了招呼。
然后伸了个懒腰换了个姿势继续站。
再是高人,见多了,便也见怪不怪了。
原本穷已和明镜都是跟着徐悦出去办案的,昨儿发生了周恒的事情,徐悦怕有人对她不利,便要把两人留下。
推来推去,最后一人身后留一个。
然后,倚楼和听风黑着脸,闲时练武便更勤奋了。
两人昨夜分别被派出去,因着她昨夜心情不好,夫妻两人便也没有于此事上多交流,今日虽醒了个大早,却也“交流”了旁的去了。
此刻瞧他们一同回来,便也晓得对方是什么心思了。
夫妇两相视一笑,“想到一出去了。”
徐悦扶着妻子在明堂坐下,简短问道:“最后见了谁?”
天光明亮,廊下的银面具照不到光,却依旧锃亮的反光,那光落在人的眼底便是一片通透。
穷已单调的嗓音带着深沉的稳重,回道:“先是悄悄潜去了孙长林的住处,到镇抚司的人亲眼看着他们进去以后,又脱身去见了林秋硕。”
还躲过了衙役,却又故意漏了痕迹让镇抚司的人知道,仿佛没有想到还会有高手暗中跟踪一般,果然不可小觑,幸亏穷已和明镜的身手神龙见首不见尾,否则也便无法察觉他有问题了。
灼华扬了扬眉,“动手的人呢?”
明镜的声音很轻,却依然清晰的落了每一个字到他们耳中,可见其内力之深厚,他道:“被灭口了。原本是有机会留活口的,只是那样便会打草惊蛇。”
灼华点头,嘴角有轻柔的笑意,“你们是王爷信得过的,谨慎仔细是你们的长处,这样处理很好。”
徐悦静了须臾,对穷已道:“你小心在远处盯着,别漏了影儿,也不必做什么,就看着他和什么人来往。”
穷已点头,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已经不见了踪影。
灼华捏着衣袖上的竹叶绣纹磨砂着,淡声道:“这个人看着不起眼,落在人堆里也没个特点,四十的年岁靠着资历熬到了同知的位子,即便那日起了冲突也是半点没惹眼,所说所做皆在情理之中,没想到却是个杀伐果决的狠角色。”
徐悦起身去屋里矮几旁的描福寿长安纹的盒子里取了一粒水底形状的旃檀香,放在错金的鸱吻香炉里点燃,盖了盖子摆在明堂的首座小桌上。
青烟袅娜,散在空气里,凝神静气。
他缓缓道:“越是大事中不打眼的,有时候越是个狠的。藏拙数十年,在李锐身边多年也没有被察觉半分,确实是个厉害的。三千营中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少年郎,就他一个稍有些年纪将领,又是同知的位置,若昨日的冲突起了,他能顺利平定下来。”修长的手指点了点桌沿,“那种情况下还能镇得住那些少年郎,倒也有些能耐。那么,一旦有人推荐,皇帝会让他接手三千营也便没什么意外的。”
灼华拨了拨香炉里飘起来的烟雾,青烟在指间袅娜缠绕,远远瞧着,便似云雾拢了山峦的朦胧,她一笑,“一旦闹起来,有了人命在里头,想要镇得住那样的场面,除非有伸手极好的人能一下子住住。”
“可那些人里,除了周恒也没哪个有这样的身手。偏偏他又是矛盾的起源,一旦他真的动手,只会更加激化冲突。”与聪明说话就是不费力,徐悦笑了笑,断然道:“所以,巡防营里会有人配合他,当时也一定在场。”
指甲敲在了香炉上,幽幽的“叮”了一声,“萧瑾。”
她抬眸道:“一条线所出来,细细盘剥,便有无数线索跟着出来。不过,既然对方有意引着咱们走歪路,总也要让他们高兴高兴的。”宛然挑眉,“夫君以为呢?”
徐悦伸手一点她的鼻,笑道:“我会让镇抚司的郎君悄悄盯着孙长青,做戏做足,也可调开些他们的目光,方便咱们暗中调查。”转头问了明镜道:“你那边如何?”
明镜轻道:“两人私下没有联络。萧瑾昨日挨了军棍,下了衙去了一家药房,买了外伤药,还拿了另一种药,是事先准备的。”他从袖中取了包东西出来,“我捡了他扔出来的药渣。”
灼华一笑,“明镜真是越来越机敏了。”
静姝过去接了打开先瞧了一眼,表示还是让老先生去瞧好了。
灼华不自觉的抖了抖,立马明白里头会有些什么了。
徐悦失笑的给她倒了被水压压惊,“就这么怕那东西么!”
“别说,千万别提了。”灼华打了个禁声的手势,吃了两口压下心口泛起的恶心,看了眼水,“这两日的茶水味道怎么个怪怪的?”




卿卿请见谅 第401章 长恨春案(十)柿子蒂
徐悦让明镜去继续盯着,回头闻了闻茶水,眼神微微一闪:“让他们在茶水里加了些草药,去暑气的,你若喝不惯便换了。”
静姝立马过来将茶水换走。
徐悦扯开了话题,宁和道:“既然蔡大人把口供拿来了,你也别出去了,免得有些人动了歪心思。”
灼华应了一声,抬眼看着天光越盛,便送了他出门,“我先看看口供再说,要出门我会让倚楼来叫你,你陪我。”
“好。”徐悦吻了妻子的眉心,带着不易去上衙。
待徐悦一走,灼华立马喊了静月去把茶水劫回来。
他那垂眸时的眼神微闪哪里逃过了灼华的眼睛,仔细闻了闻,但里头甘草、金银花的味道盖过了别的气味,她有些拿捏不准。
便叫底下的小丫头拿去给胡大夫看了眼。
胡大夫说,里头含了柿子蒂的气味。
他就这么怕她怀孕么!
难怪,盼着有孕,却总是怀不上。
望天无语。
灼华前世所经历的,在一切偏离轨道时便渐渐失去优势,所知的也在经年的算计里慢慢用尽。
李怀的这些暗棋她晓得是很少。
如今这案子,只能靠硬闯了。
翻阅了所有的口供,她有些失望。
蔡茂静于审问上十分老练且有章法,问的十分深入细致,便是连给柳元鈞上过药的人及其家人也都审过、搜过,可瞧下来并没什么值得深挖的。
大家所知的也不过是周恒与柳元鈞切磋,之后回去也是好好的,却在第二日里忽然毒发暴毙,期间一直都是风平浪静,再无其他。
而衙门几乎是把两个营都翻过来了,也是毫无发现。
光他们知道林秋硕和萧瑾有问题还不够,要让周恒脱罪就必须要有强有力的证据才行,可若他们二人一直没有动作,她们很有可能寻不到任何证据。
调查林秋硕和萧瑾的探子回来了,只道二人生平实在平平无奇,有小错可抓,却也没发现什么值得拿捏的致命把柄。
灼华头痛的长叹,“二人如此谨慎,要拿住他们可真是不容易啊……”
虽晓得林秋硕和萧瑾谨慎,是不会与齐冕等人有直接接触的,但下午晌里灼华还是想着去那几个被杀之人的家中找找线索。
正好李郯几个来寻她,问了案子的进展,便与他们一同出了门去。
齐冕、萧瑾都与应烈交好,可齐冕的家人却是从未在齐冕的口中提起过萧瑾的存在,在外人的眼中他们二人甚至关系不过点头之交而已。
那几户人家瞧着也并不富裕,家中有老有小,可就在那些人死后,除了各自营里给予的一点点抚恤金,李怀的人也并没有暗中给予所谓的补偿给到他们的家人,这一回不可谓不谨慎了。
不过,他们倒也不算失望而归。
回来的路上有人闹事,他们被堵在南锣街上,那处正是繁华地段,铺子林立,皆是富贵人家爱去的地儿。
好巧不巧竟让她看到柳家二房的人与萧瑾的家眷先后进了一家古玩铺子,出来时倒也是先后出来的,人前不显任何,可灼华却发现,两人前后的表情十分值得玩味。
有一种“大事将成”的隐晦的得意。
悄无声息的一查,原来萧家太太和柳二夫人是同乡,自小认得的。
而那铺子七拐八绕之下才打听到,竟是李怀舅母宣平伯世子夫人用远方亲戚的名义置办的私产。
因为平时也不挂赵家的名头在铺子里,倒也没有人会想到这铺子会与李怀有什么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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