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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关小厨娘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团子来袭
她忍着心中的不适问:“这些年可寻到了证据?”
“若是有证据,池青也不会至今不敢用他原本的姓氏。”他语气低沉,再抬眸时,目光已经锐利起来:“不过当年的证据找不到了,新帝指派樊尧年跟突厥王子接头的证据却不难寻。”
突厥王子如今还关在狱中,哪怕突厥王子抵死不认,让他在诉罪书上按手印也不难,樊尧年虽死,他爹樊威却还在。樊家一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是同一战线上的人。
樊威对新帝恨之入骨,让他配合指控新帝,樊威定然是乐意的。
为了除去一个眼中钉肉中刺的藩王,不惜引狼入室。不管新帝的算盘是不是让他和突厥斗得两败俱伤后再来个渔翁得利,既除去他又消耗了突厥兵力,实情传出去后,世人都会不耻。
王权至上,黎民苍生便命同蝼蚁乎?
封朔再去审陆临远时,陆临远因风寒,整个人都病恹恹的,肤色苍白,嘴唇也干裂得起了一层皮。
但见到封朔,他还是立马正襟危坐,努力让自己仪态看起来挑不出错处,仿佛是圣人跟前最恭敬不过的学生。
“下官见过王爷……咳咳……”他见完礼就一阵咳嗽。
封朔坐在太师椅上,牢房暗不见天日,只有墙壁上的火把带来几线光亮,他的冷峻的面容一半映照在火光下,一半隐匿在暗影中,一句话没说,就给了陆临远无尽压力。
封朔等陆临远咳嗽完了,才问:“你来本王麾下,本王不曾薄待你。今日,本王想听你亲口说说,那黎姓女子究竟是何人?”
陆临远心中大骇,他看着封朔那双凌厉威严的凤目,突然有种感觉,封朔已经知道了一切,如今问他,不过是想给他最后一次机会罢了。
他素来敬仰辽南王,如今却被他怀疑上,陆临远心中不好受。
指甲扎进手心却感觉不到痛意,他闭了闭眼,终于还是坦诚:“下官有罪,下官欺瞒了王爷。她……是姜家庶长女。”
封朔目光冷然:“池青可问了你不止一次,为何不说?”
陆临远有些难堪地道:“下官有愧,下官只是不想让政局纷争波及无辜。”
姜言惜曾是皇帝宠妃,落到封朔手中,最好的情况莫过于成为封朔对抗皇帝的砝码,好歹是痴恋了一世的姑娘,哪怕情分淡了,他也不忍心看她好不容易得到了自由,转眼却又成为人质。
他原想着让底下的人拿走突厥王子交给姜言惜的信物,再将她送去乡下,他的人会给她一大笔银钱,她隐姓埋名好好度过这一生,二人缘尽于此也就罢了,怎料姜言惜会折回来找她,还暴露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陆临远一面觉得没脸再面对封朔,一面又担心姜言惜的安危。
他跪地给封朔磕了一个头:“下官自知愧对王爷。”
听完他这番言辞,封朔只是冷笑:“波及无辜?你可知她险些帮乌古斯丹传信给了突厥暗桩?”
池青带着姜言惜去乌古斯丹跟前一试,果然就试出了东西,随后又以陆临远做胁,逼姜言惜说出了乌古斯丹让她逃跑时交代她的事,现已派人前去北城门茶舍诱捕突厥暗桩。
陆临远闻言,瞬间白了脸色,他痛苦道:“她当是……不知突厥王子的身份的。”
若是当时在马车上,他就捅破乌古斯丹的身份,姜言惜也不至于还傻乎乎把敌国王子当成救命恩人,陆临远现在是悔不当初。
哪怕姜言惜是无心的,但那消息一旦传了出去,也和通敌无异,封朔便是杀了她都不为过。





边关小厨娘 第109节
封朔听到他的辩词,目光果然又冷了几分:“听闻你被贬西州时还曾在刑部任职,刑部便是这般办案的?”
豆大的汗珠从陆临远额角滑落,他没法眼睁睁看着姜言惜真被封朔处刑,一急喉咙里又窜上一股痒意,他边咳边道:“王爷,听闻皇上十分看重她,您且留她一命。此事的确是临远愧对王爷,临远愿为王爷肝脑涂地,以报王爷栽培之恩,望王爷再给临远一次机会!”
比起被当做突厥同党,姜言惜成为人质或许更好些。
封朔还未开口,邢尧突然行色匆匆从外边进来,附耳同封朔说了什么,封朔神色微微一变,没再继续审陆临远,起身离开了大牢。
陆临远隐约听见外边的牢房过道里传来邢尧刻意压低了的声音,似乎在说楚家什么的。
封朔突然离开,跟楚家有关么?
楚昌平的确是个有能力的,一想到楚家已经举家迁至西州,而他还得躲躲藏藏,京城也是靠着陆老爷子在儒生中的威望才没人敢动陆家,陆临远就心急如焚。
他发了烧,头痛欲裂,努力从上一世的记忆中找寻这个时间段关于楚家的的信息。
上一世,楚昌平也来西州给姜言意收尸了,只不过那时死的的确是姜言意。
最后楚家所有人锒铛入狱,只有楚昌平一人在大长公主的帮助下幸免于难。楚昌平独子被活捉,楚昌平带着旧部前去救人,正赶上皇帝亲自出宫找姜言惜,两拨人马碰上了,楚昌平和他独子都死于乱箭之下。
陆临远觉得自己一定是烧得神志不清了,楚昌平遇难,他想的竟是姜言意姐弟今后在西州的日子只怕也不好过了。
牢房外,封朔听完邢尧汇报完澹州传来的急报,面上一片阴霾:“澹州驻军不到五千,从何处调来的三万大军?”
刚赶过来的池青也是焦头烂额:“据探子来报,领兵的虽是太后的外甥高元驹,但随行的还有一千禁军,只怕真正领军的是龙椅上那位,调动的应当也是高家的屯兵。楚将军率三千精骑不敢与之正面强攻,加上如今民间对楚家骂声一片,楚将军等人进退维谷,朝廷那边又一直围剿,只得躲到了山上。”
封朔只略微沉思了片刻,便道:“放消息出去,说姜家庶女在我们手中,且看皇帝那边作何反应。另派人前去接应楚昌平,以备万全。”
皇帝为了姜言惜作为的那些疯举封朔也略有耳闻,甚至姜言惜前脚抵达西州,皇帝后脚就暗中带兵北上,封朔觉得这其中或许也脱不了干系。
若是皇帝当真重视姜言惜,到时候以姜言惜为质,能换回楚昌平独子自是再好不过。
楚昌平独子楚承茂曾是状元郎,后来弃文从武,只是那几年慕玄青风头太盛,京中儿郎与之相比都黯然失色,楚承茂又刚入军营,哪怕小有所成,名气也被慕玄青盖了过去。
封朔抬脚往外走,池青跟在他后边道:“还有一事需要向您请示。皇帝的兵马就盘踞在澹州,您举事的消息一散出去,皇帝带兵截下渝州易如反掌,没了粮道,西州这边的几十万将士饿都能饿死。依属下之见,眼下得先派人前去渝州游说兴安侯,能成自是再好不过,若不能成,也得另寻法子,收购至少能管三个月的粮草。”
封朔道:“就按你说的去办。”
池青苦哈哈问:“派谁前去渝州?”
封朔脚步一顿,思索片刻后道:“陆临远。”
池青眸中闪过些许困惑,然而下一刻狐狸眼里瞬间放出亮光,便拱手道:“王爷高明。”
陆家跟兴安侯是世交,陆临远去游说兴安侯,再合适不过。
看在陆大学士的面子上,兴安侯便是再狠的心肠,也不能直接砍了老友儿子的头颅。
而且这步棋,还能试探出陆临远的忠诚与否。
先前封朔尚还觉得陆临远可用,怎知他转头就欺上瞒下,如今不管陆临远这么表忠,封朔都不敢全信了,正好可以借此机会试试他。
封朔没有理会池青拍的马屁,他吩咐邢尧:“楚昌平的事,口风紧些,别传出去了,姜家庶女严加看管,切不可让她寻短见或是逃了。”
邢尧抱拳应是。他何尝不知,封朔不让走漏风声,约莫是怕姜言意得知楚昌平遇险,心中担忧。
一旦决定反了朝廷,封朔跟幕僚们还有商议不完的事,为了防止突厥,西州以北的城墙每年都会加固,但南边的城防就太过薄弱了,粮草的事情有眉目了,还得着手布防。
姜言意回古董羹店看了一圈,发现就算自己不在店中,生意也差不了,她心中总算欣慰了一点,不用一直守着小店,她才能空出时间去做更多其他的事。
邴绍说面坊那边的锅灶都可以用了,本着面坊早开张早赚钱的想法,姜言意下午就跟邴绍一块去了面坊。
面坊有资历的老师傅一共有五个,两个擅盘面,三个是绕面的好手。
所谓盘面,是把发酵好的面团遛条盘进一口专用饧面的大缸里,等面发酵好了,再捻成拇指粗的细条飞快绕上两根木杆子,这一步就是绕面,绕好的面还需要二次发酵。
二次发酵成功的面拿去通风处晾晒,一根木杆子搭在高架上,把须面挂起来,另一根木杆子则用适当的力度拖着须面往下拉,拉到底了,那拇指粗的细条也就变成了粗细一致的挂面,晒干后可以保存很久。
这些做了几十年须面的老手做事不需要姜言意多嘴,每一步的工序都是刻在了骨子里的。
第一天做事,其他伙计兴致也高,想在姜言意跟前展露一番拳脚,个个都很卖力。
这些人中,最短的入行也有个五六年了,不知姜言意打灶放大锅,又订做了簸箕大的蒸笼是用来干嘛的,但姜言意让他们把放蒸笼的锅生火,他们也没敢提出异议,一切照做了。
姜言意瞧见挂出来的面条已经变成细丝了,便让伙计取下来,放进蒸笼里蒸熟后,继续像做挂面一样,用木杆子绕上蒸好的面条,再放到打好的土窑里烘干。
这土窑是专做烤全羊的那类土窑,姜言意打造时特意让泥瓦师傅往大了做的,一次性能挂近十根木杆子进去,封住窑口,底下再用炭火烘上几个时辰,面条里的水分就全干了。
这做法虽比不上后世的工业制造,但已经是在当下生产条件下最为快捷简便的法子。
烘干水分的方便面取出来,用铡刀切成面块。
因为绕蒸好的面条时疏密不一,切出来的面块也是各有各的丑法,受限于当下技术,姜言意只能让伙计们把切好的面块挑选一下,密些的面块到时候卖两文钱一块,稀疏些的则一文钱一块。
伙计们对做出的方便面很是惊奇,哪怕眼下没有调料酱,他们也直接烧了滚水,只放盐泡了一块面饼子。
无油炸的泡面吃起来口味本就寡淡些,加上没有特质调料酱,这碗只有咸味的泡面实在是称不上好吃,可伙计们还是兴奋不已。在今天之前,他们从未想过把面先蒸熟再烘干,就可以变成泡水即食的食物。
意识到这将是个赚大钱的路子,伙计们都不用姜言意激励,自己就乐意加班加点赶制面饼。
当天下午做好的那些面饼,姜言意带回古董羹店卖,因为是直接摆在门口卖的,几乎是被一抢而空。
得知现在方便面能供应得上了,还有不少人来提前下单,姜言意预订的单子都写了好几页。
第89章 谁家的鸡?
面坊正式开业这天, 姜言意还是做了一波宣传,她的古董羹店开业那会儿,资金薄弱, 只能请个卖糖葫芦的走街串巷吆喝宣传一下。
现在靠着古董羹店里稳定的收入, 也请得起一支舞狮队了,“田记”面坊正式更名为“姜记”。
难得不是个下雪天, 今日面坊这边用门庭若市来形容也不为过。
面坊门前贴了老秀才帮忙写的红纸对联,在舞狮的锣鼓声中, 邴绍拿了一根点燃的香递给姜言意:“东家, 这鞭炮您来点。”
姜言意还在孝期, 哪怕是这样的日子, 也穿得素净,上身是一件樱草色的对襟穿花袄, 领口处镶了雪白的兔毛,衬得她脸上肤色愈显白皙,原本过分艳丽的容貌, 也多了几分娇俏。
姜言意笑着接过,一手捂着耳朵, 一手用香去点燃了挂在高竹上的大红鞭炮, 在“噼里啪啦”的爆竹声中, 围观的百姓都拍手喝彩。
姜言意把香递给邴绍, 笑着对面坊门前的百姓道:“今日姜记面坊正式开业, 多谢各位前来捧场, 今儿的面饼子, 买五送一!”
这话又引得一片叫好声。
“姜掌柜,多的就甭说了,大伙儿都等着排队买呢!”人群中有人大声道。
姜言意笑着说好。
买五送一的礼包都是用油纸提前包好的, 纸面上还拓印了一朵墨色姜花,上面偌大两字“姜记”,旁边还印了个姜言意店里专用的小印章。
里面的面饼是五块两文的搭一块一文的。
这新颖漂亮的包装袋让不少人都觉得新奇,十文钱买一大包面就能管两天的饭,再寻常的人家,家里也不缺这点钱,一听还要送一块面饼子,铜板给得更爽快了。
有顾客只想买点回去尝尝鲜,只单买一块或两块面饼子,姜言意也让人用油纸包好,笑呵呵递给人家,在服务态度上是绝对挑不出错来的。
买方便面的人多,调料酱又能泡面又能炒菜,自然也遭到了哄抢。不过因为是用大油熬制的,成本价摆在那里,这调料酱想便宜也便宜不了多少,姜言意定的价是十五文一罐,刨去物料成本和人工成本,卖一罐的的利润差不多是八文。
楚淑宝听说姜言意的面坊开张,特意过来帮忙,她帮着姜言意收钱,经手的虽然都是铜板,可楚淑宝还是乐得嘴都合不拢。
等得闲时,她便满脸笑容对姜言意道:“原来这就是自己赚钱当掌柜的感觉。”
姜言意站了半天,腰都酸了,笑着问楚淑宝:“累吧?”
楚淑宝点头又摇头:“是不太轻松,可一想到这是自己辛苦赚的钱,心底高兴,又不觉得有多累了。”
说到赚钱上,她两条眉毛都飞了起来:“对了,我把我所有私房钱都拿去买胭脂了,当下最时兴的款式我都备了一份,不愁西州城的姑娘们不买账。”
姜言意道:“那一会儿忙完了去我店里,咱们商量一下柜台怎么陈列。”
楚淑宝就等她这句话,顿时乐得见牙不见眼。
忙过了最热闹的那一阵,买方便面的人就不怎么多了,好在姜言意还有二手准备。
她拿出面饼和调料酱,当街泡了一碗方便面,一边吆喝着热水一泡即可食用,一边现场示范,路上的行人原本不太知晓方便面的,一听这神奇的吃法,闻着那勾人的香味,不免也好奇了几分,围上来探头探脑地观望。
一有了看热闹的人群,后面路过的行人也会不自觉地驻足观望,飘散在空气里的香味勾起了他们肚子里的馋虫,兜里的银钱也就留不住了。
让姜言意有些意外的是,田记少东家也来给她捧了个场,赌坊儿子的死因查明后,田记少东家就被府衙放了出来。
看着面坊开业这般热闹,他冲姜言意拱了拱手,不免有几分唏嘘:“恭喜姜掌柜贺喜姜掌柜,面坊到了姜掌柜手里,当真是起死回生了,我少时,家中最鼎盛时也莫过于此,可惜祖宗基业终究是败在了我手上。”
他脸上先前被赌坊儿子带人打的伤还没完全好,眼角下颚都有淡淡的淤青,哪怕穿了体面的衣裳,但还是显出几分潦倒之态。
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田记少东家内疚一笑:“瞧我这嘴,今儿您开业大吉的日子,我瞎说些什么……”
姜言意说了句不妨事,田记少东家又说了两句吉利话,买了五块面饼便走,这个插曲也就这么过去了。
面坊开业第一天上午的收入就很可观,姜言意跟楚淑宝数满竹篓的铜板时,险些数得老眼昏花,每数出一千文就用绳子串成一贯,上午一共赚了八贯三百多文。
楚淑宝掂了掂沉甸甸的钱吊子,感慨道:“瞧着买面的人挺多,可细分下去顶了天每人也就十几文的收入。我觉着还是卖胭脂赚钱,京城百香阁的胭脂,品质好的一小盒就能卖十几两银子呢!”
姜言意道:“用得起胭脂的姑娘就那么些,用得起上品胭脂的更少,但这面是人人都吃得起的。”
如果以后国泰民安,百姓生活富足,用得起胭脂的人家更多了,那的确会是很大一个市场。但现在和多人还在为了温饱发愁,银钱有限的情况,自然是先顾及温饱。面坊今日上午赚的这些铜板,大半分都是西市这边的百姓买的,若是全城的百姓都吃泡面,生意会更可观。
而且吃的东西,这顿吃了下顿就没了,这是每日必须得买的东西,不像衣裳首饰之类的,买一次可以用很久。
楚淑宝似懂非懂点了头。
面坊的伙计吃饭都是下工后自己煮,今日姜言意在这里,就准备帮他们做饭,权当是庆祝面坊开业。
她进了做饭用的小厨房才发现菜品不多,调料也没她古董羹店里齐全。
负责做饭的伙计还没见过会帮下人做饭的东家,在姜言意进了厨房后拘谨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拘束道:“东家,咱们都是些粗人,随便做些吃的就成了,大伙儿早上还说,烧水泡个面吃,那个味道好!”
姜言意没料到古人也没能逃脱方便面的魅力。她年少无知第一次吃泡面,甚至觉得那是人间美味。后来有段时间经常吃,以至于闻着味就觉得腻。但很长一段时间不吃吧,又馋得慌。
姜言意看着厨房的食材,想了想道:“那不如做冒菜吧。”
冒菜作为一道川菜,在做法上跟火锅出入不大,甚至也被成为“一个人的火锅”。
伙计没听说过“冒菜”,不过只当是自己见识短,没有提出疑问。
姜言意见厨房有现成的土豆和莲藕,便让伙计出去再买些肉和其他菜回来。
姜言意在处理食材时,楚淑宝自告奋勇给她打下手。
楚淑宝对做菜没什么兴趣,但就喜欢和姜言意聊些跟胭脂妆容有关的话题。大宣朝以瘦弱为美,愈是弱柳扶风,愈惹人怜爱,因此大多女子无论在形态还是妆容上都会凸显一股羸弱感。
而她和姜言意五官都是偏明艳的,加上身量修长,除非刻意去打扮,不然怎么都跟羸弱不沾边。
楚淑宝给姜言意讲自己在京城的遭遇:“你是不知道,京城的姑娘们,吃饭只端这么小个碗……”
她用手比划了一下给姜言意看,一脸无语道:“我觉着我喝茶用的小茶碗都比她们吃饭的碗大,而且碗里的饭只能盛一半,在家里还好,若是参加宴会,添饭还会被人笑话。我赴宴从来不敢多吃,都是回家了再填肚子,因为这个,没少被我母亲数落。”




边关小厨娘 第110节
姜言意把莲藕洗干净了削皮,切成薄片,听到楚淑宝的话不由得道:“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哪能拘着不让吃?”
楚淑宝像是找到了盟友,愤愤道:“我母亲说胖了嫁不出去,为了嫁人不让我吃肉,那我才不想嫁人呢!”
姜言意被她逗笑,道:“你哪里胖了,太瘦弱了容易生病的,现在这样就刚刚好。”
楚淑宝见姜言意处理完了莲藕,又捡起土豆递给她:“我母亲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在京城时多吃半碗饭就得被她训半天。还好西州没有那些规矩,我来西州这些日子,发现这里的姑娘们个个精气神都好,不像京城,一眼望去全是病美人,每次参见宴会,我看着她们都觉得可能会晕倒一大片,还好祖母疼我和惠宝,在吃上从不拘着我们。我还是喜欢西州的风气,年轻姑娘们上妆容也不必把自己脸抹得跟命不久矣一样。”
姜言意道:“千人千面,不管是妆容还是形体,匀称自然就很好看,没必要为了别人口中的好看糟蹋自己的身体。”
楚淑宝狂点头:“我也这么觉着。”
二人唠嗑了一阵,伙计买了菜回来,不过他只买了较为便宜的猪肉。姜言意把一半瘦肉切成薄片备用,另一半剁成泥混合香菜末,打上一个鸡蛋搅拌均匀后捏成丸子。
食材准备就绪后,她把锅烧干了下油,等油温上来了,挖了一大块调料酱到锅里,凝固的大油遇热融化,植物油和动物油混合激出阵阵浓香,姜言意一边用铲子翻炒,一边把香料下锅一起混炒均匀,一时间空气里全是浓郁的调料辛香。
调料炒香后倒入滚水,若是用高汤滋味会更好些,可惜时间不够,来不及熬制。
水一开,姜言意先把土豆片、莲藕片、豆芽菜和豆腐放进锅里煮着,估摸着七成熟了,才把肉片和香菜肉丸子放进锅里,同时用滚水单独泡了几块方便面,等面泡涨了,用筷子夹到锅里煮入味,熄火后装入汤砵中撒上葱段和香菜,既好看又增香。
冒菜跟火锅的不同之处大概是火锅是涮着吃的,而冒菜则是一锅乱炖把食材全部煮好了吃。
饭是用木桶蒸笼提前蒸好的,姜言意喊一声开饭,在外边闻着味咽了半天口水的伙计们跟狗抢食似的冲进厨房,把两个冒菜盆和装饭的蒸笼一起端了出去。
十几个人围坐两桌,姜言意带着邴绍和楚淑宝跟几个老师傅坐在一起用饭。
面坊之前营生艰难,炒菜都不见得有多少油水,哪里有这样大口吃肉的时候,年轻的伙计们几乎是狼吞虎咽,从汤盆里挑起一箸菜,扒拉着热腾腾的米饭咽下,从舌根到舌尖全是麻辣的余香,回味无穷。
锅里的素菜似乎都煮进了肉香味,方便面也充分吸收了带有肉香的汤汁,吃到嘴里,只觉滋味比平时吃的好吃数倍,面坊的伙计们都赞不绝口。
楚淑宝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在席间没有半点不自在,甚至还会主动问老师傅们制面的工艺,看似不拘小节,但言辞间颇有分寸。
姜言意觉得这姑娘是个有主见的,她若是一门心思扑在胭脂上,将来指不定也能做出一番成就来。
吃完饭,楚淑宝摸着滚圆的肚子唉声叹气,走路都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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