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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民国当导演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拉棉花糖的兔子
周斯音点头:“就是雷神牌。”
纪霜雨已经答应了,给他也打磨一支钢笔,他这不得准备好。
正在说这话,周斯音他二舅也回老宅了。
周斯音的二舅叫周若鹃,他看到周斯音,就忍不住笑,特别开心。
他们都在老宅外各自还有住宅,只是要意思意思回来,今天恰好遇到周斯音,真正让他开心啊,“宝铎回来了?怎么样呢,找到替写刊头的书家了嘛?听说邹部长年前就要回京啦。”
周斯音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这就是曾经被他在报纸上连骂三天的二房舅舅了,最近经常往沪上跑,听说是想掺一脚影戏生意,投资拍电影,好在周斯音那里挣回面子。
纪霜雨并不知道在他之前,《书学教育》的刊头,周斯音原本约的是江南书学大家谭佑安先生。别的刊物也就罢了,这书学刊物,遍邀名家,唯谭先生能镇住刊头。
谭佑安先生很久不接受约稿了,但周斯音的亡母与谭佑安曾有交情,是以答应。不想临了,还是称病失约,让他很是苦恼了几天,该找谁替上,这其实也是个容易得罪人的事情,善书者多,选谁不选谁呢?
这件事,周斯音一直就怀疑有人暗中捣鬼。不是他多疑,实在是装病装死这一套书妄言已经给昆仑的人玩出阴影了……
本来还只是怀疑,现在看到周若鹃这迫不及待的样子,他觉得八九不离十,就是这老贼了。就算不是,骂他老贼也肯定不冤!
周若鹃见他不理自己,自己搭台唱戏,语重心长地道:“邹部长独慕佑安先生的笔风,你要早知道约不上,就不要先报喜呀。邹部长看重你,准许书局编印教科书,但你还是太年轻,太急躁了,先把教科书印好,再把字约好,最后再去说新刊的事岂不更好?非要那么早出风头?”
《书学教育》是书会倡议办的,为了推广华夏书法与教育。教育部的邹部长推崇书学,也格外留心,要求到时候每所学校都要订的。
周斯音:“你在教我做事?”
周若鹃:“……”
周若鹃被气得脸有点发红,“我是你长辈,关心一下你怎么了?”
周斯音:“想知道怎么了,就去购买《京城日报》去年第一百二十七期、一百二十八和一百二十九期,写得很详细。”
周若鹃:“…………”
正是周斯音连骂他的那三期报纸。
周斯音慢条斯理道:“而且也不必关心,已经约好了。”
纪霜雨的原稿就在他手里拿着。
周若鹃提起了心,这小崽子做事很利落,有三妹的风范,他盯着周斯音那原稿看。
啧,不会真让他找到了好人选吧。谭佑安以楷书见长,但还有行书、草书等其他大家,又或者直接邀请文人名流,难道……他不觉探头。
周斯音把稿子藏身后。
周若鹃走到他背后去看。
周斯音转了半圈,他也跟着转。
周斯音:“……”
“咳咳。”周若鹃见他的眼神有点像在看弱智,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再转圈了,直起身来。
他那么匆匆看了几眼,依稀看到那字粗细变化明显,还以为是毛笔字,更专注看清落款——葫芦老人,他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压根没有什么楷书名家或是哪个社会名流的字号与这信息有关,放心下来,重新挂上笑容。
“哈哈哈,宝铎,二舅劝你一句,不要病急乱投医。听说你原先准备了五千大洋约字,不知道这幅字花了多少钱?”周若鹃问道。
——顶级市场向来是不同的。谭佑安先生早已谢绝一切书约,若不得不动笔,就依循一个极其高昂的润利。约稿太多又不想再走量的顶尖书家,就把稿费提很高。
就像有些原本不卖字的善书人士,因为来讨要作品的人太多,也不得不定下收费表,用意都差不多,免除一些烦恼。
周斯音:“五十。”
周若鹃笑出声了,按这个价格,能约到不错的作品,但可想而知绝无可能约到足以替代谭佑安的名家,他暗讽嘲讽地夸了一句道:“倒也算实惠!”
作者有话要说:
纪霜雨:老板,续费,夸夸,懂?
周斯音(掏钱):还这么见外?别叫老板了,叫老公
第十四章
且说《灵官庙》引发社会上一通争吵后,在腥风血雨中暂时落幕,最终一共上演了十六日,将将打破最高纪录。饶是如此,还有一些戏迷期盼快点再次上演。
临近过年的日子,徐新月见好就收,不再售票,并决心要把这出戏当作压箱底的法宝。
既有《灵官庙》打开局面,舞台又扩大了,非常适合应笑侬这样身手的角儿演戏,接下来长乐戏园生意持续兴旺。
而趁着这个东风,也是有点拉拢纪霜雨的意思,徐新月立刻聘请纪霜雨,想要再排一出戏,在元宵节的时候上演。
眼下已经接近年关,这个时候要排,自然是排应节戏。
年节时期,各大戏班都是上演吉祥戏,什么《摇钱树》《小过年》之类的。
这也是为什么《灵官庙》还能卖座,徐新月却不卖了,除了保持观众的新鲜感之外,更是因为这里头有些杀伤的情节,不适合新年前后演。
“原先戏界有句话,叫‘正月无好戏’,因为吉祥戏大家看个乐呵就行了。但是这两年竞争是越来越大啦,连过年各大戏班都不放过,去年长青班元宵节还在台上放仙雾,让仙女上台撒花。”徐新月唏嘘道,原来长乐戏园,就是在这样的竞争中生意败落。
对这只小铁公鸡来说,被逼上进就是被逼花钱,但吃过一次亏的他,深知一定要趁热打铁,巩固长乐戏园的名声。
“所以这回,咱们一定要排个出彩的应节戏!把布景给他弄得优雅美丽至极!”徐新月雄心勃勃地道,“我都和班主看好了,咱们可以排《感应随喜记》。”
这是传统戏曲中比较热闹的一出,也是神仙戏。女主角是《封神榜》中的感应随世三仙姑之一,云霄娘娘,配角自是三界各位神仙,剧情比较欢喜,演员众多,有文有武。
“我是没问题的,我改下剧本就排,过年前应该能拿下。带应老板玩儿吗?”纪霜雨也挺高兴,赚钱的机会啊。
徐新月连声道:“自然要带的。”
应笑侬现在是长乐戏园的台柱子,在整个京城来说,叫座能力也正强着。
含熹班那是两下锅的戏班,应笑侬也原本就京昆两抱,京剧昆曲都能演的,原来文戏还有点短板,经纪霜雨导戏,大受赞赏,也算得上文武昆乱不挡的角儿了。
“这次,除了应老板,咱们最主要还是挑个旦角来捧。”徐新月道,好旦角向来是最能叫座的,要是捧出来了,那可以比应笑侬更风光,这不是看低应笑侬,实在市场就是这样。
“懂。”纪霜雨在脑海中过了一下,含熹班的演员们,选谁呢……
这消息在戏班肯定是守不住的,得知要排新戏,大家都想演个重要角色。虽说外面的戏界人士多有微词,但是含熹班的人心里明镜儿似的。
信不信把纪霜雨给那些人,他们也会照样接受导戏?





回到民国当导演 第17节
《灵官庙》就已经证明了,让纪霜雨来做这个导演,票房高,大家拿的戏份也有保障!
少扯什么规矩旧俗,对演一场戏拿一笔钱的演员,尤其是普通演员来说,戏份是硬道理。
含熹班的演员们殷勤地讨好纪霜雨,这个对他来说,也不是新鲜事了,就跟现代的影视剧演员一样,他只管按照自己的标准选。
可惜有点分歧,最后,徐新月和应笑侬都看中了一名叫陈春雪的旦角,纪霜雨则看中了一位叫金雀的演员。
含熹班原先并不是很红火,但有江湖的地方,它就有江湖排名,陈春雪是在金雀之上的。
“你审美那么高,难道看不出来,陈春雪比金雀长得好?”徐新月看着纪霜雨道,他把应笑侬也拉来了,想让他帮自己说话。
应笑侬用力甩开徐新月,然后亲切地对纪霜雨道:“对啊,陈春雪比较合适。”
花脸演员人高马大,徐新月差点摔地上,“…………”
什么玩意儿!你到底跟谁一边!
不听他说话,徐新月还以为他要用武力逼自己同意纪霜雨的选角了。
——应笑侬也更中意陈春雪的样貌,觉得她是女主脸,但是他对纪霜雨是最亲切滴。
纪霜雨反问:“要是长得好就合适,那不如让我上台了?”
徐新月狂喜:“可以啊,你能唱吗?”
纪霜雨:“…………”
徐新月居然是认真问的……
不过市场现状是这个样子啦,旦角为什么最出名,坤伶为什么大出风头,就是因为扮相好看,观众追捧。这个世界上没有新鲜事,后世有的演员,也就一张脸。
徐新月正是看脸选演员的,唱工差得不太远就行,太差那他也知道观众不买帐。他甚至预备了一笔钱,要置办华丽点的新行头给女主角。
要是纪霜雨能唱,徐新月二话不说,马上给他定做衣服,置装费加倍!
可惜,纪霜雨五音不全……
“我的意思是,咱们这出戏要细腻的演技,我觉得金雀比较合适。扮相上的‘不足’,我觉得不是问题。她底子其实很好,我们用化妆和打光来解决。”纪霜雨说道。
他看过那么多演员,有时也不止看演技,根据角色需要,也得这个人的脸是否适合荧幕,是否有戏。都说金雀长得一般,他不觉得!
现在的戏妆还未统一成后来的标准,有些演员实际上也并不了解自己的脸适合化成什么样。
“化妆我能想通,打光怎么解决?”徐新月一脸莫名其妙。他承认纪霜雨很会用灯光,可灯光……还能解决演员的扮相?
纪霜雨:“……”
算了,投资人向来是不懂的……
虽然徐新月看完了《灵官庙》,但他好像没意识到灯光对灵官的人物塑造也贡献了巨大的力量。
毕竟这会儿的灯光,也真的很粗陋,有的戏园,前后台灯光都不一样,导致妆容后台画完了,上台不合适,惨白惨白的,更别提为人物定制灯光了。搁往后,普通人自拍还知道补个光。
纪霜雨笃定道:“自然能了。东家,你要相信我,就交给我,成不成?”
又来了,又是这个语气!非常蛊惑人!
徐新月纠结,本就是优雅的戏曲,再有纪霜雨的改编布景,想也知道成品很能捧角,真的要选样貌相对普通一些的金雀么……
半晌后,徐新月叹气道:“就听你的吧!”
就算冲着《灵官庙》的成功,他也得给纪霜雨这个面子。
含熹班上下知道这个选角结果后,都傻了。
他们私下也有些猜测,但是,万万料不到纪导演会选金雀啊,连金雀自己都没料到。她慌得当众大喊:“你们知道的,我家穷死了,我可没那个钱给纪导送礼!”
众人:“……”
……这倒是,应该和金雀本人无关,就是不知道纪导演为何非要选金雀。
.
纪霜雨这边不动如山,自做准备,审读剧本,着手修改设计。
他东西都采购好了后,徐新月忽而急急来找他,“不好不好!该死该死!对面要开个新戏园!”
纪霜雨漫不经心地道:“我们这一条街有七八个戏园,新开一个很奇怪吗?”
徐新月恨恨道:“新开不奇怪,但他们要和咱唱对台戏啊!真是……有没有点戏德!”
对台戏后世用得也挺多,指的就是两班演员在相邻的舞台上同时表演,具有竞争性质。
依照这时候的潜规则,有名的班社一般很有默契,没什么过节不会故意去撞。比如含熹班演《灵官庙》出名了,那其他有名的戏班就不会轻易演这出,尤其是同时期上演。
没必要硬碰硬,也是彼此留个余地。
长乐戏园要排这出《感应随喜记》,还未正式宣传,但已是有风声传出去的。
对面的戏园却不管不顾打出了广告,新开张的时候,会上演同一出戏的京剧版,并请来沪上知名布景师助阵,机关巧变,处处出彩,请大家期待。
“你说他们这是什么意思,天啊,沪上的布景师!那个人我去沪上时听过的,他是闽帮第二代布景师,很厉害的。”徐新月人缘一般,抓耳挠腮地烦心,既不知道对面为何要针对自己,又对沪上布景师满是畏惧。
长乐戏园在京城是闯出一片天了,可沪派布景何其有名!
“莫急。”纪霜雨灵机一动,去请了江三津来打听。
江三津是龙套头子,但人家和各个班社都有合作,又爱结善缘,消息灵通多了。
一问及,他果然知道,讪讪道:“这个……约莫是有些耿耿于怀,先前不是有人请绸缎庄的东家来做中人,想买东家的地皮么……”
“啊!”徐新月叫了一声,明白过来了。
当时是有位姓梁的同行想买,怕是准备都做好了,没想到他挺过来了。人家不知怎么,还是买到了这条街的地,看来还记恨上了他。
徐新月恨恨大骂对方心眼子比针还小,一时又悲切,担心,忍不住靠在江三津肩上饮泣。
江三津:“……”
他鸡皮疙瘩起来了,“徐爷,你冷静一点。”
“这要我怎么冷静。”徐新月心情反复,看着纪霜雨,“你说怎么办??我们要不要改戏?”
纪霜雨转念就想通了,说道:“没有用的,东家,你真以为对面是耿耿于怀这件事么?就算换戏成功,咱们也是他们的针对对象,因为人家是看眼下《灵官庙》正火热,和我们打对台,直接把我们踩下去,就是最好的广告。再者说,我们的风格和沪派,也的确碰撞了,只要发展下去,必有一战。”
写意风布景异军突起,对面要开新园子,还邀请了沪派布景师,绕得过去么?
“啊。”徐新月明白过来(再次),心乱如麻,“这可怎么战……”
“反正我从没因为撞档期逃跑过。”纪霜雨寒声道,面上一片冷艳肃杀,“东西都准备好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徐新月看他目光凛然,欲言又止。
纪霜雨:“干嘛?”
徐新月疯了,抓住纪霜雨的袖子:“呜你真的不考虑上台吗,你肯定比他们的演员好看。”
纪霜雨:“……走开!走开!”
……
徐新月心理素质不好,根本没法和纪霜雨一样冷静,尤其听闻这几日的风声后。
——本来《灵官庙》就引起过争议,虽然已有大批拥趸,甚至书妄言这样的当红作家支持。可是,毕竟根基还浅。
京城本就并非西洋布景最盛行的地方,各个戏园学来的几分本事算不得最精妙。
现在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沪上那边的高手来了,好多人都在猜测了,长乐戏园的写意式舞美,在这样的锋芒下,怕不是也要暂避?
说得更直白些:能经得起这场考验么?
一次成功爆红,但要让这种风格在沪派阴影下继续第二次成功,哪个敢说有信心。
偏偏徐新月心底知道,他们还是要打对台戏的,完完全全正面硬刚,怎能不心慌。
别提外人,他自己都没信心!
没过两天,纪霜雨正在给金雀说戏,徐新月又来了,身后还带着俩人,其中一个拿照相机,兴高采烈,“霜雨啊——你看这是谁——”
他郑重给纪霜雨介绍:“《影剧世界》的编辑和摄影师,他们希望给你做一个采访,配一张相片。”
对方也笑着伸出手:“久仰了,纪导演,鄙人陈曼之。您可是现在京城戏界风头最盛的人物了,戏迷都想了解您的工作,希望给我们一个机会——真没想到,您这样年轻。”
《影剧世界》是京城销量最高的戏剧报刊之一了,隶属昆仑书局。但昆仑书局的报刊很多,所以陈曼之并不知道,纪霜雨和他们单位也算有合作。
陈曼之看到纪霜雨本人的确是惊讶的,因为他曾听人信誓旦旦地说纪霜雨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啊。眼下一看,什么老头,根本风华正茂,还是个美男子。
“陈编辑您好。”纪霜雨默然片刻,对徐新月单刀直入地说,“你是不是想趁机卖我的脸。”
徐新月:“……”
啊,被看穿了。
还拆穿得这么直白。
没错,采访是其次,他听说还想给纪霜雨拍照,就觉得是个大好的广告机会。他太没自信了,既然对方来势汹汹,无法避战,只能设法给自己增添一点砝码。
徐新月有些羞愧,“这个……”
“可以,但你得给我钱,这算宣发支出。”纪霜雨直接打断了他。
徐新月:“…………”
纪霜雨:“还有,既然都来了,陈编辑,能不能在报道里提一下我们新排的戏,再给我的女主角也拍一张小相刊登。”
他非常熟稔地就和编辑交涉了起来。
徐新月听到前半句还忍住了,后半句听完,却是脱口而出:“不必吧?”
这个……
这卖脸的活儿,纪霜雨来不就够了。没有冒犯的意思,但是,金雀?何必呢……
就是金雀本人,也局促地站了起来,她这辈子还没有照过相,更别提上报纸:“是啊,导演,不用了吧。”
纪霜雨看了金雀一眼,金雀声音就渐渐没了。
因为是意外成为女主角,面对导演,她比其他演员还都胆怯一些,这些天纪霜雨说什么,她都一个劲点头接受,让怎么做就怎么做,小姑娘不要太乖。
陈曼之好奇地看着这位戏界头一个导演,说真的,他的相貌更像是演员,而那位金雀小姐,五官倒也端正,却显得寡淡了点,脸盘子也略有些大。
但他本人也是对《灵官庙》有好感,才会来的,面对纪霜雨的商谈,他很好脾气地接受了,“呵呵,这个事情没问题,我们的刊物就会给戏迷介绍新戏。照片我们排一排版,也可以放得下。”
“好,那麻烦二位稍等了,金雀得上个妆。还有,东家,麻烦去拿我准备的灯过来。”纪霜雨道,戏曲演员上刊物,当然得扮戏装。
“没事没事,刚好待会儿我们先给您拍照、采访。”陈曼之看了一下纪霜雨朴素的打扮,示意摄影师找下合适的角度,“对了,您的帽子可以摘了吗?”




回到民国当导演 第18节
纪霜雨沉吟。
陈曼之好奇地道:“有什么困难吗?”
徐新月的心脏忽然隐隐作痛,就像什么不祥的预兆。
纪霜雨摇头,以前是人生地不熟,现在站稳脚跟了,问题不大。他伸手摘下毡帽,慢悠悠道:“就是摘了帽子宣传效果更好了——东家,这得加钱。”
徐新月:“…………”
第十五章
纪霜雨这脸本就很有宣传效果了,那头特别的白色头发,肯定能增加更多谈资啊。
像现在,陈曼之和摄影师盯着纪霜雨的头发,作为第一次看到纪霜雨全貌的人,就发呆了。
陈曼之忍不住道:“冒昧问一句,您是有白化病吗?”
“不是,就是早发性白发病,比一般人白得比较彻底,因为我之前太穷了,营养不良。”纪霜雨这个理由给周斯音也说过,而且比起最早一口咬定“馋”的……他看在对方是媒体的份上,还修饰了一下自己的用词好么!
陈曼之这才释然,寻思即便如此,这看着也够惊奇了,毕竟一般的白发者,没有这般青春貌美,他喃喃道:“难怪,我说怎么传闻会说您是位老先生。”
“老先生?”纪霜雨也才知道,原来之前陈曼之说没想到他这么年轻,不是在说客气话,夸他年少有为,而是外头有风言风语。
长乐戏园有些人是看过纪霜雨那头白发的,也不知道怎么传的,就失真了。
“好吧,这下还趁机辟谣了。”纪霜雨想着也不亏,自己怎么就成老头了,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养葫芦娃的可怜人。
摄影师这时拿出了几张照片出来,上面都是一些社会名流或是戏曲名角,摆出各种姿势,有生活照也有官方一些的,“纪先生,你可以选一个姿势,摆出来。”
纪霜雨不解道:“怎么还要指定姿势的吗?为什么?”
摄影师尴尬地看着他,乍然间不知道说什么。
照相、剪发、不裹脚,是这个年代的三大文明事。但是,大多数人拍照的时候,都很不自然,不知道如何摆姿势,拍照时间久,普通人就更僵硬了。
摄影师们习惯了,弄些范例给他们学。
陈曼之笑吟吟道:“没有的事,纪先生随意。”
摄影师原本还觉得纪霜雨是性子虎,没想到,他还自己选起了地方,大摇大摆指挥摄影师把相机摆在哪里。
待徐新月拿来灯,他又布置起了灯光。
这摄影师也是个小年轻,被纪霜雨的气场一压,弱弱地就按着做了。他发誓,纪霜雨是他见过拍照最放松的一个人,他可是给很多戏曲演员拍过照的。
陈曼之深深看了纪霜雨一眼,同他聊了起来。
采访分为两个部分,前半部分是纪霜雨对《灵官庙》改编设计的思路,以及对这种写意式舞美的想法等。后半部分,就关于他本人,以前有没有从业经历之类的。
纪霜雨编就是了,自称从小就对戏曲和导演感兴趣,深受胡同里一位戏界前辈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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