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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霭沉沉(骨科)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李雾
周江衍的手再一次伸了过来,她用婴儿最大的力气去抓,却只堪堪抓住周江衍的几根手指。
屋子里有许多人的笑声,可她已经哭的歇斯底里。
“妈,妹妹哭了,妹妹哭了……”
长明灯闪了几闪,灭了。取而代之的是滔天的火焰,汹涌猛烈,将她全部的爱和灵魂,燃烧殆尽。
“妍妍?妍妍?”
电话那边只有水声和一些意义不明的杂音,周江衍喊了半天,也没人回应。
前方的路一时半会也通不开,这通电话已经打了叁分钟了,那边还是没声音。
周江衍有些烦躁地按了按喇叭。
“是不是按错了啊?”
他问。
依旧没有人回复,那边渐渐安静下来,没有声音了。
十分钟了。
是在洗澡吗?
他莫名心中有着不好的预感,看着通话屏幕发呆,不知道为什么,连挂断也点不下去。
医院的电话这时切了进来,是师兄的电话。
“小周啊,主任说了,你那个退学申请他不能同意,他想找你父母谈一谈。”
周江衍却仿佛什么都没听到。
他看见妹妹站在前面车祸的残骸里,穿着一身白裙子对着他笑。
他眨了眨眼,一瞬间,前面什么都没有。
“小周?小周?你有在听吗?”
手机已经被他的主人遗忘在座位上。数不清的车辆中,大家都看见一个穿着白衬衣的帅气男生,逆着车辆的方向在跑着,他神色紧张,仿佛丢掉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刺眼的车灯明晃晃的在眼前,离家的路为什么那么远,明明没有选错方向,可他觉得越跑越远,这条路似乎永远都到不了尽头。
他真的好累,心脏也要炸裂开来,可他不能停下脚步。
没关系…只要回到家,妹妹就会在门口等他,他要紧紧抱住他的妍妍,然后再说一万次我爱你,一切都是虚惊一场。
夜色深沉,无边的黑色像一张密集的大网,这个城市总是看不见星星,他也看不见家的方向。
正文(完)
之后会有番外,那么正文的故事就到这里,谢谢大家对这个故事的喜欢,写这篇的时候我也总是又哭又笑的。
可能这辈子我不再会有机会对我的“周江衍”表达爱意,但是如果你看到,你就会知道是我,我想让你明白,无论过去多久,无论岁月更替,你都是我心里最重要的人。
直到我们都化为灰烬,这世界上,我也最爱你。





暮霭沉沉(骨科) 番外周宁嫣(一)
“我不喜欢哥哥!”
我噘着嘴,不开心地把生日蛋糕的皇冠扯下来,委屈地想哭:“他一点都不喜欢我,他总是凶我。”
这世界上,我最不喜欢的人,就是哥哥了!
爸妈哄着我,捡起来道歉:“你哥哥他今天医院忙,他本来是想要回来给你过生日的。”
我更委屈了,眼泪一下就流出来。
骗人!年年都这么说,可哥哥从来都没有回家给我过过生日!
妈妈走过来,抱着我哄我,可我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怎么会呢?我听说你哥以前也是我们学校的,听说他对他妹妹可好了!”
同桌按着笔杆,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他喜欢的不是我这个妹妹,他根本连话都懒得跟我说。”我越想越委屈:“爸妈明明答应我,考上一中就让我哥回来给我过生日的,都是骗子!”
同桌顿了顿,面漏难色:“为什么啊…你跟你哥有什么过节吗?”
我摇了摇头,迷茫地趴在桌上。
“他都很少回家,哪来的过节…”
同桌八卦的凑过来:“你说他喜欢的不是你这个妹妹?那是?”
我叹气。
我还有一个姐姐,在我还没出生的时候听说就自杀去世了,后来爸妈搬了家,后来才有了我。
“我哥好像很喜欢我的姐姐…”
“比如?”
我扯了扯嘴角,心情低落。
比如……比如可太多了。从我有记忆起,哥哥看我的目光总是很冷漠,其实他笑起来特别春风和煦,可是,他从来不对我笑,也很少对爸妈笑。
家里有叁个卧室,可他很少回家,总是住在医院里。
比如……
比如我现在还能记得,他声嘶力竭地站在客厅里对爸妈怒吼,说不准我叫嫣嫣……
我的名字是爸妈去算过的,大师说小名叫嫣嫣,可哥哥非常生气,所以就被改成了宁宁……
我不喜欢宁宁这个名字,可我更怕哥哥生气。
我还记得,小时候,爸妈推着我让我去找哥哥玩,他看起来真好看,我也很喜欢他,可我跑到他面前的时候,想要他抱抱我,他却一把推开了我。
他对爸妈说:“你们能不能放过我?”
我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我摔地很疼,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在我家,姐姐似乎是一件很禁忌的词汇。每当我问妈妈姐姐为什么会自杀的时候,她总是避而不答,我甚至不知道她的祭日是哪一天,也许只有哥哥还记得。
墙上的全家福有点搞笑,中间是笑着的爸爸妈妈和我,而哥哥是p上去的。
“他为什么不肯和你们一起拍全家福啊?”同桌好奇地问:“你哥哥好奇怪哦。”
以前我也不明白,直到一次哥哥的房门忘记锁,我偷溜进去,看见他桌子上放着的,是另一张,我没见过的全家福。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我的姐姐。
那张和我有几分相似的脸,被永远地定格在相框里,还很年轻的爸爸妈妈笑容满面地坐着,哥哥和她站在后面,两人的手自然地挽在一起,她的头微微侧向哥哥的方向,笑的开心甜蜜。
照片上的哥哥,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开心,温暖和煦的笑容,完全不能和现在这个低气压暴君联想到一起。
相框旁边,还有一本红色丝绒皮的本子,看起来不像是哥哥会用的颜色。
我回过头,原来他把姐姐曾经的东西都搬进了自己的屋里,连枕头也是一只黑色一只粉色,有些搞笑。
大概在这个家里,还没有忘记姐姐的人,就只有哥哥了。




暮霭沉沉(骨科) 番外何寻——爱是否可以没有界限
结束了一天的诊疗,从4号门出来,一下就碰见坐在院子里的周江衍。
我吃惊地走过去,他正坐在树下长椅上发呆。
“怎么在这儿?”
他的双眼失去焦距地看着前方,听见我的声音仿佛才回过神来。
他似乎在这儿坐了很久了,白大褂上面都落了一片树叶。
“都下班了,不回家吗?”
他怔怔地看着我,过了很久,才开口:“哦……要回家……要回家……”
我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索性坐到他身边:“药有在按时吃吧?”
他点了点头,垂下脑袋,仿佛一个做错事情的孩子。
那件事过去快叁年了,我也算见证他从精神崩溃再到现在慢慢冷静下来,接受这个事实。
生活总归是要过下去的,不是吗?
他嘴上说着要回家,身体站了起来,却晃了一下,明显站不稳。
我连忙扶住他,白大褂下面的身体已经比之前还消瘦了一圈。
“你这样不行的,我都说了要你减少工作,天天跟把命卖给医院一样,不想回家也别用这种方法啊!”
他礼貌又疏远的拨开我的手,嘴角扯出一个苦笑:“我没事儿,我就是有点累了。”
我无语:“一周上四个夜班,铁人的身体也垮了啊!”
突然,我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掏出手机确定了我的猜想,再看看如同行尸走肉的周江衍,心中添了几分同情。
“走吧,我请你喝酒去。”
今天这种日子,不适合让他一个人待着。
预料中一样,他准备拒绝我,可既然见了我就不能不管,更何况我现在还是他的心理医生,我几乎是生拉硬拽地把他塞进副驾驶,带去了酒吧。
这家伙本来就没什么酒量,说是不来,可一坐下就开始猛喝,把烈性酒当矿泉水往下灌。
我叹气,被他这样也勾起了一些伤感,干脆提前约了代驾,也自顾自地喝了一杯。
过了几分钟,大约是酒精上头,终于让他卸下了平日里的枷锁。我看着眼前这个快30岁的男人,把头深深埋进自己的臂弯里,痛哭出声。
我叹气,虽然没见到当时的场景,可即便是根据他就诊时的描述,我也能想象到,看着自己最心爱人自杀的场面,会有多么惨烈。
惨烈到他彻底被击毁,患上了严重的创伤后应激障碍。
这个病的残忍就在于,会不断的在脑海中进行场景重现。
他哭了很久,嗓音也变得嘶哑,我知道他实在太过压抑,只能不断帮他的杯子填满苦涩。
他说,今天是妍妍的生日,可是爸妈告诉他,试管成功了,他要有一个小妹妹了。
“……”我愣住,不知如何回应。
他不断的重复:为什么
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难道他们都能忘记她吗?为什么我不行…我忘不掉…为什么还要再来一次让我看着她长大!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从来没有人愿意放过我!他们一个一个,都要这么对我!”
他开始变得语无伦次起来,手激动地挥舞着,碰倒了旁边的酒杯。
我悲哀的看着他,或许我现在能做的,就是坐在他对面,安静的当一个倾听者。
“我不想当医生了…每天都…我都救那么多人…我每天都祈祷…我救了那么多人,为什么不能给我一次救她的机会!…你不知道…好多血,好多血啊…她那么凉…我摸不到脉搏了…她还睁着眼睛…我为什么救不了她啊为什么啊!”
他的头重重倒在桌面,却感觉不到疼痛。
眼泪和洒在桌面的洋酒混合到一起,顺着他高挺的鼻梁滑落。
我摸了摸脸,发现自己竟然也流泪了。
其实那件事之后,我无数次地怀疑过,我们所谓的现代医学心理学的诊疗方案是否真的正确。
想来想去,我实在无法找到一个理由说服自己。
“前辈你知道吗?我爱她…不管是什么…我不能没有妍妍…把妍妍还给我…我求你们把妍妍还给我…”
他哭的撕心裂肺,好像一个丢失心爱玩具的小孩,其实,我其实也很后悔。
那天我在电话里劝他,送妹妹去精神病院,可他很镇定地说,妹妹需要的是他,而不是冷冰冰的药物。
我在当时肯定是嗤之以鼻,可事到如今,我开始觉得,也许我是错的。
有时治愈,尝尝帮助,总是安慰。
也许爱才是心理学上最好的良药,也许如果这世界可以给他们两人一方小小天地,容许这样一份感情的存在,也许…肯定是不会到今天这个结局。
走到这个地步,他们的父母,其实有些最不可推卸的责任。我明明告诉过他们,对周江衍这样的患者要宽容,不要去触碰他的敏感带。可两个老人家似乎根本不接受自己本来那么优秀的儿子,变成一个精神病患者,在我的诊疗室里就大吵大嚷起来。
周江衍消沉过一段时间,也不出门,天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
他们两个的房间就隔着一个书房,可是很长时间他都不敢再进去。妹妹的浴室,对于他来说,成了这辈子的梦魇。
可他父母不听我的劝告,竟然直接把周亦妍的物品都扔了出去,或许他们以为这样就能逼迫周江衍彻底忘了妹妹。
唉,当初是你们把妍妍交给他的啊,始作俑者总是擅长遗忘。
结果就是,我陪着发狂般的周江衍,在小区里的垃圾堆里翻了好久。我看着那些被弄脏了的玩偶,被周江衍神经兮兮地紧紧抱在怀里。
他喃喃自语:“没事,哥哥在,不怕……”
看着这样一幕,我还是流下眼泪。
虽然是失败的治疗案例,也曾经想过用他们的事例写一篇研究论文,可写了几次都不尽如人意。
他们之间的爱意,好像我永远都无法用文字表达出来。病因,表现…而我又要把这份爱放在哪里呢?




暮霭沉沉(骨科) 番外林爱
我以为这辈子不会再和他见面了。
小孩子调皮,只不过是一转身的功夫,就跑到旁边货架上,去够那些很危险的玻璃瓶。
伴随着惊呼和玻璃碎裂的声音,我惊恐的回头,看见的是被周江衍护在怀里的女儿。
索性他没有受伤,我赶紧去查看孩子的状况,他看见我也是吃了一惊。
“你的孩子?”他问。
我抿住嘴,点了点头。
让小朋友去儿童区玩耍,我们两人又面对面坐到一起喝咖啡,这场景倒是我从未想过的。
他看起来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眼睛也凹陷下去,和我初次见到的那个部队大院里意气风发的少年无半点相同。
“你……”
“你……”
竟然两个人同时开口,互相看着,我笑道:“我先问。”
他点头,随手拿起咖啡杯。
可是他突然谦让了,我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们…还好吗?”我装作无所谓的开口,上次他来找我还是很多年以前。我很难忘记从他家跑出去后,我再不接他的任何联络,几天后他竟然跑到我家门口堵住我。
不想让气氛太尴尬,我又自顾自的说:“我都是孩子的妈了,以前的事儿我早放下了,你不用对我这样,想来是我对不起你,其实我一直都是一厢情愿,是我单方面喜欢你。”
他没有说话,周遭像笼罩着一圈黑色的雾霾。
那时的我很生气很难过,年轻气盛,以为他是来道歉的,可他只说了几句,就要求我为所看到的事情保密。
那天还下着雨,他虽然打着伞,可半个身子都被淋湿了。
我站在房檐下,心里的温度一点一点降低到冰点,对他的表情也越来越冷漠,眼看着他被淋湿得嘴唇苍白,也毫不同情。
没有想要挽留我,道歉也许都不是真诚的,他话里话外的想法都是要让我替他妹妹的龌龊肮脏保密。
“我对不起你,但我妹妹还小,如果被别人知道,她以后人生都毁了。”
我看到他在细微的寒战,也看到他在楼下站了很久很久,可我只剩下满腔的嫉妒和愤怒。
不想承认的是,我真的再也没有遇到过这么喜欢的男孩子。
那天的雨下大起来,在千万条银丝中,我用尽所有的力气伪装自己,脸上只有漠然的恨意。
我对他说。
你求错了人,我当然不会说出去。
“因为总有一天,你们会受到比这惨烈百倍千倍的惩罚。”我高傲得扬起头,紧盯着他苍白失神的脸。
“我一定会好好看着那一天。”
回忆起自己年轻气盛的冲动,我苦涩地勾了勾嘴角:“现在想到用什么方法可以一直在一起了吗?”
他看着我手中的咖啡杯,神态似乎已经出离,过了半晌才僵硬地点头,又摇了摇头。
“我真的是一个好哥哥吗?”他突然问。
我愣了一下,笑道:“你当然是啊,我没见过比你对妹妹更好的哥哥了,让人嫉妒的也想有个你这样的哥哥呢。”
然后两个人又陷入了沉默。
孩子玩累了,蹦蹦跳跳的跑回来,爬到我的怀里,好奇得看着周江衍:“妈妈,这是爸爸吗?”
我连忙捂住孩子的嘴,抱歉得对周江衍笑:“这不是爸爸呀,这是周叔叔,快说叔叔好。”
孩子听到不是爸爸,就转过头去不理睬。
我知道这个场景很荒唐,可周江衍依旧什么也没问,我也不知道从哪里去解释我那荒唐的故事。
自然我也很难开口坦白,未婚夫破产欠债潜逃国外的事。
眼看太阳已经就要下山,孩子也饿的开始哭闹起来,我们准备互相告别。
他依旧很绅士地送我们母子上车,为我打开车门,帮我把购物袋放进去。
发动车子后,我突然又想说什么,把玻璃摇下来叫住他。
“周江衍!”
他清瘦的背影回过头来。
“喜欢就在一起吧,我为以前的话道歉。帮我给你妹也说一声,祝你们幸福。”
可他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喜悦。
也许是医院太累了?也许是还在记恨我曾经的诅咒?车子开出去了,我还是能透过后视镜看见他独自站在路边落寞的身影。
大概青春逝去不复返,他不再是我记忆里那个一见钟情的白衬衣少年,我宁愿把我们所有的回忆都停留在初识的夏天。




暮霭沉沉(骨科) 番外周江衍无尽的炼狱(一)
神秘的熏香缭绕,耳边是信徒喃喃低语和铃铛轻响。
“大家一定要专注信念,好好看清神的指示。”
神婆一边摇着铃铛,一边走来走去。
我睁开眼睛,却只有一片红色。
非常拼命在凝聚心神,可我依旧什么也看不到。
在心底里苦笑几声,我抬手扯下遮住眼睛的红布。
“这位先生,我们的仪式还没有结束哦,怎么可以把红布拿下来呢?”神婆不满的向我看过来。
我摇摇头,从跪着的坛子上起身。
“你要心诚的跪下去祈祷,神就会给你指点迷津,见到思念的人。”神婆操着一口台湾口音,蹩脚的试图用普通话和我沟通:“这样子心浮气躁是不行的。”
满屋子装修的也是陈旧的红色,幕布中间的所谓的神灵闭着眼睛,供奉着不知所名的牌子。
一名老婆婆突然哭了起来,她被红布遮住的眼睛流出泪水,神婆马上走到她身边,安慰着她。
老婆婆很激动,说是看见了自己意外身亡的女儿,不断在感谢着神。
我看了看手中的红布,重新跪了下去,虔诚的遮住眼睛。
可神似乎从来没有眷顾过我,我徒劳的睁着眼,默念着刚学到的通灵咒语,眼前依旧只有空荡的红色。
也不知道是不是你真的不愿意出来见我。
回到科室,免不了被同事一顿数落。
“老周你真是…我说你怎么特意要休假跑台湾去,花几万就为了看个观落阴?”
我苦笑着摸了摸脖子,自己也嘲讽自己:“听说很灵的。”
“那你看到什么了吗?”
我摇了摇头。
“害!那还不就是花钱买上当吗?”
“下次我给你介绍个算命的,据说特别灵,我考副高的时候就让她算的,她说我过不了,我还真的就没过。”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说来说去。
我以前都不信这些的,我是医生,每天做的事都是在逆天改命,在和神抢夺他们要带走的人。
可现在我觉得,一切都是命。
我正在遭受的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无论我多么想要改变,都只是徒劳。
每个人活在这世上,都是在服刑,只不过有的人刑期短一点,就提前出狱了,留我还在这炼狱里苦苦挣扎不得解脱。
今天是发工资的日子。看了一眼银行卡的余额,照例几乎全部转给父亲名下的卡。
过了一会儿收到他的短信:今天中秋,晚上回来吃饭,好吗?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我和父母之间的对话变得客气又疏离。
中秋是团圆的节日,我不想回家,随口问今天晚上谁值班:“我可以替你,你回家吧。”
同事却拒绝了我:“你又替我?去年就是你替,今年别了,你也回家过节吧,或者谈恋爱去,别老住在医院了。”
我没有了理由,思来想去,似乎只能回家。
回到那栋和我没什么感情的新房子的时候,正好是晚饭时间。
把医院发的礼品从车里搬下来,周宁嫣蹦蹦跳跳的跑出来,看我神色后又瑟缩着开口:“哥哥你回来了,节日快乐。”
我简单的嗯了一声,随口说:“爸妈,我回来了。”
妈妈正在厨房里忙活,她最近没有染头,头发已经半白,我不常回来,她十分欣喜。
“你妈知道你回来,特意做了你喜欢吃的螃蟹。”爸爸也热情的拍了拍我的肩膀:“怎么样,医院那边还顺利吗?”
我只点头,想回房间换衣服。
关上房门,外面的热闹被我隔绝开来。
我坐在书桌前,拿起那张有些陈旧的全家福,用手擦了擦她的脸。
“中秋快乐。”
打开那本红丝绒日记,我想了想,抬笔续写。
“妍妍,今天又是中秋了。
如果你还在,现在我也应该叫你周医生了。
可是你为什么都不回来看看我,连梦里也不曾来过。
如果不经常想起,我都怕哪一天忘了你。
你现在在做什么呢?有没有吃月饼?
妍妍,我们什么时候能团圆呢?你在这本日记里写每一个字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没有你,我要怎么活下去?
为什么你不曾给我留一条活路?”
突然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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