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榜下贵婿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落日蔷薇
余连低头一看,那是张五百两的借据,当下就要跳起,却被钱老板的人死死按在地上。
“银子我替你付了,就算是你欠我的,画了押跟我走吧。”明舒道。
余连还想挣扎,钱老板却向左右使了个眼神,立时就有人上前按住余连让他在借据上按了指印,又将借据递给明舒。明舒这才笑眯眯朝钱老板抱拳:“多谢钱老板,那我就先告辞了。”
钱老板挥挥手让手下退开,也冲她抱抱拳:“小娘子好走,钱某不送了。”
应寻从地上拽起余连,满头雾水跟着明舒出了赌坊。
刚迈出赌坊门口,明舒就捂着胸口深吸了口清新空气——里面的乌烟瘴气快把她给憋死了。
“你真给了五百两?”应寻把余连往邱明手里一塞,到明舒身边小声道。
明舒摊手:“你看我像带五百两出门的人吗?”
“那你……”
明舒比个“二”,道:“二十两。给了二十两,顺便让钱老板帮了我个忙,写了张借据让他画押。”
“……”应寻想问她怎么办到的。
明舒不过以己度人罢了,做买卖的人总是不愿意随便得罪人,她庆幸自己一听是赌坊,就把邱明等人通通都带上,狐假虎威,借他们六人的威势先震慑了钱老板,再与他私下谈判一番,给他台阶全他脸面,他自然也就松口。当然,明舒还是出了点儿血——二十两银子也不少了,是她今天带在身上的全副身家。
这钱,她得要回来。
“走吧,审余连去。”明舒弹弹借据,不和应寻解释这许多。
众人带着余应就近找了个偏僻的地方,明舒往树下的石墩上一坐,冷眼看着余连。余连扑通跪到地上,不断磕头:“小娘子饶命,小娘子饶命……”
“五百两,你准备怎么还我。”明舒道。
“小娘子,您就是杀了我,我也还不上这笔钱。您是观世音菩萨再世,便饶了小人吧!”余连哭道。
“饶不饶你且看你表现,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你若答得好,我就考虑考虑放过你。”明舒抚着借据道。
余应点头如捣蒜:“我答我答,小娘子问什么我都答。”
明舒先问起他的父母,待确认是彭氏出狱后所生之子后方才继续问他:“你父亲去得早,你又不务正业,整日吃酒赌钱,你母亲是个神婆,所得银钱只够勉强应付日常所需,你花销的钱从何而来?”
彭家的经济情况,这几天应寻已经查了个大概,都书信给明舒知晓了。彭家只靠彭氏装神弄鬼得来的银钱过活,按理应该过得很拮据才是,可这几年来这对母子二人的日子却又过得不错,衣裳伙食都不缺,余连甚至有余钱吃酒赌博,这就奇怪了。
“是……是我母亲的嫂子……她时不时就会接济我们一些银两,我家的钱都是她给的,隔三差五就送几两银子过来。”余连道。
“你母亲的嫂子可是家住西鸡儿巷姓蔡的那位?”
“是是,就是她。”余连忙点头。
“据我所知她虽然是你母亲的嫂子,但早就另嫁他人,为何还要屡次接济你们?”
“可能……可能因为她们感情好……”余连垂下头,目光闪烁道。
“感情好?这银子一给给了十几年?”明舒抖抖借据,“余连,你打量我问你之前没打听过她们从前做什么勾当的?”
买卖人口牟利,为了一点银子丧尽天良,害得别人家破人亡,哪会无条件接济自己的姑嫂?
“你若不老实回答,这张借据我随时可以送到钱老板手里,到时候看看你是想缺个胳膊还是少个耳朵……”
“我说我说!”余连忙大声道,“是我母亲……我母亲手里握着蔡婶儿的把柄,逼着她这些年不断给我们家钱,不过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把柄,我母亲从来没对我提起来……”说话间他看了看明舒的神色,咬咬牙又道,“只有几次她们吵架的时候,我偷偷听到一些,好像是十几年前的事,和蔡婶的亲生女儿有关,再多我就不知道了。”
明舒与应寻对视一眼,应寻发话:“趁热打铁,不妨现下把彭氏叫来问问。”
“好。”明舒点头。
————
彭氏听到儿子被赌坊的人拿住时险些昏过去。她就这么一个儿子,还指望他给自己养老送终,哪忍他被人弄残,当下就急匆匆赶到赌坊外,却被告知余连已让人带走,正跟无头苍蝇般在北斜街上找儿子,就被应寻等人撞见,带到明舒面前。
明舒还坐在树下等着,余连被人架在一旁,看到彭氏过来就扯开嗓门喊:“阿娘救命!”
彭氏听到声音急出满头大汗,踉跄跑过来,差点儿还摔个狗吃屎。
“你们……你们这些歹人,赶紧放开我儿子,否则我报官了!”
应寻抽出腰间所佩令牌,在她眼前虚晃而过:“报吧,我就是开封府捕快应寻。”
“你们……你们……官匪勾结欺凌良民了!救人哪,快救人!”彭氏抹抹汗,扯开嗓门喊了起来。
明舒斜望余连:“让你母亲闭嘴。”
余连看着她手中的借据,只能妥协:“阿娘收声!别叫了!再叫我就没命了!”
彭氏的声音这才戛然而止,又一下子跪到地上,要磕头求饶,明舒在她开口前冷道:“不必求我,我只问你,你拿住了你嫂子什么把柄,让她愿意接济你们?”
“我嫂子……”彭氏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明舒问的是谁,她飞快看了眼余连,汗流得更快,只道,“我嫂子乃是看在与我哥哥夫妻一场的份上,才接济我的,哪来什么把柄?”
天已经晚了,明舒有些不耐烦,便不同她多作废话,只道:“你儿子已经交代,你嫂子蔡氏是因有把柄被你拿住,才三番四次送银子与你们,这把柄与她亲生女儿有关,我现在只想要句实话,你老实交代了,人,你就可以安全带走。但凡有一句假话,你就去大兴赌坊接你儿子吧。”





榜下贵婿 第96节
“阿娘,救我啊!你就告诉他们吧!别让他们把我送回大兴赌坊。”余连吓得大叫道。
“我……我真的没……什么亲生女儿,我不知道!”彭氏被余连喊得六神无主,只能看看儿子又看看明舒,再看着四周凶神恶煞般站的人。
“我只问你,蔡氏的亲生女儿去了哪里?是不是被你们偷龙转凤了?”明舒站起,每说一字便迈向彭氏一步,直到走到她面前,垂头喝道,“说!”
“我没有,不是我,不是我做的!”彭氏咬咬牙抱住了头,摇头道,“是嫂子!嫂子做的!”
“她怎么做的?”应寻这时方上前拉开明舒,冷道。
彭氏跌坐在地上,双手揪着衣摆道:“十七年前的旧事了,那时我们跟着大哥做那见不得人的勾当,没想到有一日大哥偷了个才满月的女婴回来,那时我们还不知道这女婴是官宦人家的女儿。因为买主的关系,这女婴没能及时送走。那时大嫂也刚生了女儿,就和这女婴相差半月,因此就让她照顾着这女婴。”
她咽咽口水,边回忆边续道:“碰巧那几个月官府查得紧,大嫂见风声不对,生怕出事,就悄悄把家里藏的孩子扔的扔,转手的转手,那女婴也在其中。不想没过多久官府果然找上门来,大嫂见事情败露,为了给自己的女儿谋条生路,在对方家人上门认领之时骗说她的女儿就是当时的女婴,还逼我不许将此事说出去。后来她女儿果然被对方抱了回去,一晃眼过了十多年,她女儿倒是过着金娇玉贵的日子,可怜我们母子两人受尽苦楚,所以我才找上她。她怕我将这事说出去,这才……”
“那那个被扔掉的女婴呢?去了哪里?”明舒捏捏眉心,又问道。
“我不知道,这些都是大嫂做的,她从没告诉过我们把女婴扔到哪里。”彭氏哭道,“我知道的就这些了,已经全都告诉你们了,求你们放过我儿子吧。”
明舒思忖片刻,朝邱明等人点了点头,架着余连的人松开手。余连得了自由,飞奔到彭氏身边,又向明舒道:“小娘子,你想知道的,我们都说了,放了我们吧。”
“你们走吧。”明舒挥挥手,让他们离开。
余连却又涎着脸过来讨要借据:“那这借据……”
明舒倏地缩手,应寻拦在了她身前。
“这可不能给你,我只答应不把借据给钱老板,可没说还你。想要啊,先拿二十两银子过来再谈。”明舒语毕拍拍应寻的肩,又道,“走了,咱们回去。”
走出几步,她又转头:“想要回借据也成,找你大嫂问清楚那女婴的去向,我就还你们!”
————
从彭氏口中套出当年蔡氏偷龙转凤之事,明舒心里有些沉重。
先不论那柳婉儿的身份,至少卢家现在的这位三娘子卢瑞珊,有七成可能是假的。这便让事情复杂起来,明舒见过卢三娘的母亲冯氏,看得出来冯氏很疼这个女儿。十七年的母女情份,如今却告诉冯氏,卢三娘是当年拐走她亲生女儿的人贩子的女儿……
只消想想,明舒就不是滋味。
“别想了,现下只能知道卢瑞珊身份有问题,但也不能证明柳婉儿就是卢家亲骨肉。我们还要找奶娘问一问,再从蔡氏嘴里问出女婴去向后,才能证实一切。”应寻知道她在纠结什么,沉声开解道。
“我没事。”明舒点点头,很快把这桩事暂抛脑后,看了眼天色,一拍脑袋,“糟了,天都黑了!”
这么晚了,陆徜怕是又要生气。
————
紧赶慢赶,她总算赶到魏府。
希望陆徜不要气太狠。
及至魏府门口,她匆匆与应寻道别,才要进门,偏巧远处传来几声马蹄声,竟是陆徜也晚归,与她又凑巧在门口撞上。
明舒眨了眨眼,乖乖唤了声:“阿兄。”
陆徜今日策马而行,离她几步时吁停马,人裹在夜色,叫明舒瞧不清晰他的模样。
“你……”陆徜想说什么,却忽然收口,改口,“你先进去,我和应寻有事要谈。”
竟什么也没问,就放过了明舒。
明舒大为松口气,道了声“好”飞快进府,走了几步,她却越想越不对劲——就这么放过自己,这不是陆徜的作派。他刚才连马都没下,仿佛刻意与她拉开距离……
明舒的脚步渐渐放缓,而后停下,最后折身又跑向大门。
门口,应寻已经上前从马背上扶下陆徜。
“大人这是……”他边扶边问道。
陆徜摇摇头:“有劳你了,我没事。”
应寻便不多问,架着他往府里慢慢走去,陆徜又道:“这事儿,你别同明舒提起。”
还不待应寻开口,门下就传来个声音。
“别同我说什么?”
陆徜一抬眼,明舒双手环胸倚着门框,目光不善地盯着他。
十年风水轮流转,先前都是明舒怕陆徜,这一回,轮陆徜心虚。
明舒走上前来,盯着陆徜,目光先落在他左肩——早上刚重新包扎过的伤口裂开了,血透重衣。
她再看他的脸——好好的一张俊脸,嘴角破了,右眼角青了。
她那火气噌噌往上窜。
“明舒,我没事,这些都是皮外小伤。”陆徜知道她的脾气,立刻解释。
小心翼翼的语气,是他难得的示弱。
“你又遇刺了?”明舒冷道。
“不是,就是遇上几个刺头儿,切磋较量了一番。”陆徜见她盯着自己的嘴,不由自主拈拈唇角的伤,搓下点血来。
“所以……你是和!人!打!架?”明舒气笑了,“你身上箭伤未愈就和人打架?陆徜,你是不是活腻了?”
应寻想替陆徜打个圆场,但见陆徜有被骂到狗血淋头的趋势,他识相地闭嘴。
这对兄妹间的事,他还是不要随便插嘴的好。
帮着明舒把陆徜扶到了他屋里,应寻果断告辞离去。来安被打发去请大夫,屋里就剩下明舒一个人独对陆徜。
陆徜坐在窗下的贵妃榻上,看着明舒气到不行的模样,只能由着她骂。
明舒边倒水拧帕,边骂人:“陆徜我告诉你,你在外头做什么我不管,但得给我全须全尾回来。成日就会训斥我,管着我,你自己呢?就算是魏叔意思,那他让你打架了?让你带伤打架了?你忍几天是能少块肉?”
他没瞒她,把魏卓的意思都说了。倒不是魏卓让他带伤打架,只是刺头儿不好收服,男人之间有时就要用些武力,再加上他心急着查简家案子,又真的缺人用,也就没想太多。
一挑三,还都是好手,他只受这点伤已经算轻的了。
“明舒,我知道错了,下不为例。”陆徜的认错态度很好,不争不驳,和明舒一模一样。
明舒已经过来在他身边坐下,拿着湿帕一小角擦他唇角的伤。
二人面着对面,气息相融,眉目皆在彼此眸中。
明舒冷笑两声,并不吃陆徜这套。
替他拭完唇角伤口的脏污,她凑到他耳畔低声道:“陆徜,我有没同你说过,我不喜欢长的丑的,破了相的男人。”
“……”陆徜呼吸陡然一沉,失了声音。
这个威胁,有点重。
第98章 冷战
明舒如愿以偿看到陆徜失神。
男女间的相处有时就像拉锯战, 进退强弱之间讲究个平衡,从前总是陆徜拿着兄长的架子,难免更强势一些, 她便收敛着, 如今也是时候改变一下了。
她看着陆徜的眼,手上加重力道。
“嘶。”陆徜正在琢磨明舒话中的意思, 不妨眼尾一疼, 他不由自主闭上左眼。
明舒已然站起:“发什么呆?”
大夫来之前, 她能做的也只有简单处理下他唇角和眼角的伤,其余的还是得交给大夫。
“来安去了这么久, 还没把大夫请来,我去瞧瞧。”她将湿帕掷进陆徜怀中,正要离开,手腕却被他拉住。
陆徜心跳得有些快。
“你适才那话,是何意思?”他问她。
明舒反问:“我说的哪句话?”
“别装傻, 你知道的。”陆徜道。
这是他从未体验过的滋味, 因为一句似是而非又模棱两可的话, 他竟像孩子般急躁不堪, 万分想从她口中求一个确切答案, 想要个认同。
明舒看着烛光中不再稳重的男人,他抬眸时的目光,清澈得像个孩子,让她浮起几分捉弄的坏心眼,她刚想开口, 门外却传来一阵脚步声。
“陆徜, 明舒, 你们回来了?”曾氏的声音响起。
屋里两人都是一顿。
陆徜做个噤声手势, 用眼神示意——别让阿娘知道。
明舒不悦地回瞪他,压低声音道:“求我!”
“求你。”陆徜声音沙哑低沉。
一个“求”字,从他口中吐出再进明舒耳中,却似钻心的虫,有那么点撩人的意味。
明舒指指内室,陆徜飞快起身避进里面,她自去开门。
————
也不知明舒同曾氏说了什么,陆徜更衣的功夫曾氏已经被明舒劝回,来安也将大夫悄悄请来,明舒正招呼着。
一番诊治包扎后,大夫摇着头出来:“伤口本就没有全愈合,现下伤上加伤,长好的新肉全部裂开……不是老夫多嘴,早上才叮嘱过少尹大人务必留神,这怎么又伤了?如今再恢复起来,可就慢了,若是一个不好,伤口还要恶化,祸及全身……”
陆徜看到明舒越听越阴沉的脸,他立刻打断大夫的话:“未遵医嘱贸然行动,是我的错,以后一定小心。”
见他态度良好,大夫也不好多说什么,叹了叹气,重新留了药方就告辞离开,来安送人出府,屋里又只剩明舒一人。
明舒脸色沉得很,站在盆架前洗帕子,搓得水“哗哗”响,陆徜觉得明舒大概是把那块帕子当成自己来搓,只差没有撕烂。
“大夫总是要往重的说,明舒,我的伤没那么严重,将养几天就好……”他走到她身后道。
“你闭嘴,我不想听你说话。”明舒恼怒得很。
“明舒……”陆徜无奈。
她的脾气上来,以前还顾及他兄长威严不会发作得太厉害,现在……陆徜完完全全处在了弱势。
————
明舒和陆徜单方面冷战了。
这一冷战可就苦了跟着陆徜的来安。
她生气归生气,可该记挂的事一件没有落下,自己不去找陆徜说,就抓着来安一件件交代,有什么话也让来安转述,把来安夹在中间给愁得不行。




榜下贵婿 第97节
陆徜也没想到明舒会气得这么狠,隔了一夜还在生气。
“陆徜,就算你心急,也不能拿自个儿身体开玩笑。”魏卓已经听说了昨天的事,他是真没想到陆徜这么个聪明人,会选择用武力收伏那几个刺头儿。
“我没时间慢慢收服人心,这是最快的方式。”陆徜道。
“明舒与你母亲,该怨我了。”魏卓苦笑道。
“我阿娘还不知道,明舒的话……她明理的,知道这事与你无关,只会怨我,不会怪魏叔。”陆徜淡道,又想起早上明舒见到自己时的模样,忍不住问魏卓,“魏叔,你可知……要如何哄女孩子高兴?”
这问题才出口,陆徜就觉得自己问错人了,因为他看到魏卓为难的神情。
“说实在的,你魏叔是个大老粗,这事怕是帮不上你。”魏卓也叹口气,想起曾娘。
明明人就住在他府上,除了每日衣食住行的关心,他也不知该如何讨她欢心。
唉。
两个人不约而同叹口气,颇有几分难兄难弟的错觉。
————
明舒一大早就去了满堂辉,将铺内的事处理妥当后,过午出门找应寻。
两人约好今日去见卢家的奶娘。
卢三娘当年的奶娘姓田,她进卢府时二十七岁,如今已经四十有四,在城南住着,两个儿子两个女儿均已嫁娶。明舒和应寻找过来时,她正带着自己的小孙子在屋外的槐树下玩耍。
这田妈妈生得白晳丰腴,很是亲切慈和,看到孙子跑得满头大汗,便将孩子叫回,细心替他擦去背颈额头的汗。
“这孩子生得真好,一看就聪明。”有人坐到田妈妈身边夸道。
田妈妈转头瞧见个年纪轻轻的小娘子,露出个慈爱的笑来:“娘子过奖了,小孩当不得夸。”
“他多大了?”明舒问道。
“五岁了,闹得很,在家一刻不肯安生,就想出来玩,真是狗儿都嫌。”田妈妈道,眼睛一刻不离孩子。
不远处忽然走来个男人,停在槐树下,不知说了什么,那孩子兴冲冲跑上前,停在男人身边,顺着男人所指处望去。
树上停着只蝉。
孩子看不到,使劲儿踮脚,那男人便蹲下身,把孩子一把抱起。
田妈妈却吓了一跳,忙站起来朝那男人走去。
“你的东西掉了。”明舒却拉住她,指指地上掉的一朵绒花。
田妈妈却头也不回,只想甩开明舒的手,一边道:“你撒手。”一边朝孩子走去,生恐晚一步,自己的孙子就要叫人抱走。
男人把树上的蝉捏下来递给孩子,这才抱着孩子往回走向田妈妈与明舒。
“别担心,他不是拐子。”明舒见田妈妈急得额头见汗,安慰道。
那厢应寻已经把孩子抱到田妈妈面前放下,摸摸孩子的头,孩子举起蝉递给田妈妈看,田妈妈勉强笑笑,看着明舒与应寻道:“你们认识的?对不住,我以为……”
“以为我们是抢孩子的人贩子?”明舒道。
田妈妈不言语,低头牵起孙子的手,让孙子向应寻道谢。
“田妈妈遇到过抢孩子的人贩子吧?”明舒又道。
田妈妈猛地抬头,惊疑万分地看着她与应寻:“你们怎知我姓田,你们是……”
“自家的孩子,就算是狗儿都嫌的闹腾,也是最宝贝的。田妈妈,你说呢?”明舒轻声细语道。
“我没什么可说的。小禄,咱们回家,该午歇了。”田妈妈一把抱起孩子往家里走去。
五岁的孩子已经很沉重,田妈妈抱得有些吃力。
“田妈妈,你也是儿孙满堂的人,应该明白当母亲的心,也遇过人贩子盗婴,如果那天丢失的是你自己的孩子,你会如何?”明舒跟着她走到家门前,看着她脚步渐停。
“失而复得本是父母幸事,但如果……回到父母身边的并非亲生骨肉,而那个本该在父母庇佑之下成长的孩子,却因此颠沛流离……如果这是你的孩子……”
明舒话没说完就被田妈妈打断:“别说了!”
田妈妈放下孙子,摸摸他的头,推他进家门:“进去找你母亲吧。”
看着孙子蹒跚进屋,田妈妈才又转身,眼眶微红地看着明舒:“你们到底是谁?要做什么?”
“我们受人所托,查她的身世来历,发现她与十七年前卢家的盗婴案有关,所以前来请教田妈妈几件事。”明舒温声道。
“受人所托?受谁之托?”
“一个尚在襁褓时就被人遗弃的姑娘。”
田妈妈双眸顿睁,呼吸也跟着急促,却仍道:“那件案子已经了结,卢三娘子已经找好,现正好好儿长在卢家,我不知道你说的这姑娘与卢家有什么关系,我没什么能告诉你的。”
“田妈妈,实不相瞒,我已经先后找过当初盗窃婴儿那人贩子的妻子与妹妹,她们已经交代,当年乃是其妻李代桃僵,以人贩之女充作卢家女被抱回卢家。只是我尚有一事不明,卢家夫人认不出孩子,日夜照顾孩子的田妈妈你,难道也认不出?”明舒问道。
1...5354555657...75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