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成为失忆死对头的假道侣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海鸥叫嘎嘎的小说
白春生委屈:“为什么?”
白江寒已然带上了点怒意:“燕惊秋未入道就敢修行五感封闭的禁忌之术,修行这种禁术的人,非疯既狂,抑或两者皆有。他一生下来就被封印五感,七岁开始练剑,现在是第十七年。我听燕家的人说,他一直到今日下午时分才自行解除此术。这种人没有正常的善恶观,想必早就疯得不能再疯了。”
她所提到的五感封闭,是只有在犯了大错,被惩戒时才会用到的一种禁忌术。五感封闭的人,活在无边无际的黑暗寂寞中。能从这样的惩戒中坚持到最后的人本就寥寥无几,能活下来的基本上心思扭曲、疯狂偏执。主动用此磨砺心性的,简直是前所未有。
“燕家几代没再出过有好天赋的后人,燕家的老东西也急糊涂了。”
白江寒道:“入了宴席,你就跟在我的身后,记住燕惊秋的脸,从此以后,要离他远远的。”
白春生没见过燕惊秋,也不了解燕家老祖,只听过一些传闻,说燕惊秋温文尔雅,谦逊近人,是世家公子中修养极好的翩翩公子。想了想,白春生问道:“可他如果谦逊诚恳,又平易近人呢?”
“肯定是装的,再说这和你有什么关系?”白江寒冷笑道:“就凭他体内留着燕渐行的血,我就不信他会是个什么好东西。”
白江寒年轻时和燕家老祖燕渐行交过几次手,吃过几次暗亏,后来魔界入侵,中域不得不团结起来一致对敌,正道联盟成立的第一天,天清门掌门就千里迢迢赶去万妖宗再三劝阻白江寒以后闲着没事不要去燕家挑事破坏联盟和谐。
后来燕渐行突破大乘成就渡劫,战事还未平定,白江寒再没了报仇的机会。
兴许瑕疵必报是刻在家族血脉传承中的一环,白江寒始终把那叠加起来的十七剑之仇记在心中,白春生听的耳朵都要起茧子。
白春生整理好衣衫,就跟着祖母后面出门。
有身穿粉红宫装的化神女侍提着红灯笼引路,白江寒是渡劫之下第一人,来来往往的宾客几乎都会恭敬向白江寒低头以示尊敬。白春生狐假虎威的跟在后面,翘起的嘴角怎么也压不下去。
万妖宗的位置在主席的右下侧第七桌,桌与桌之间的空隙极大,很是宽敞。白江寒刚一坐下,就随手施放了一个绝音的法咒。她不喜欢有外人跟在一侧伺候,叫侍女退下了。
一旁坐着的是翠微宫的红桃仙子,看阵仗就知道,待会她要与祖母聊天。
果不其然,片刻后,一道传音打入。
白江寒施放的法阵既能阻隔外界嘈杂的声音传入,也可以防止阵内的声音外传。法阵内只有她与白春生二人,白江寒干脆的直接外放。
两人一直融洽的就聚宝阁前月拍卖的极品红芙美颜丹,涛涛不绝的聊到东海的甜口银蛟鱼。
她们聊了大概有一个时辰,燕家老祖到了。
燕渐行年纪与白江寒相近,人族的寿命远不及妖兽,他早已头发花白,鼻子是红的,手上提着一壶酒,穿的像是个打着补丁的破袋子。燕渐行的眼神极为锐利,只有他的眼神像个举世闻名的剑修,白春生只直视他了一眼,就感觉眼睛酸痛,不得不合上眼睛。
白江寒依靠在软卧上,不客气的笑了一声:“这小老头修为又精进了。”
燕渐行进来后,大厅一下子安静了,白春生瞅见修士之间的一道道传音像是穿梭的银针似的飞速四处钻来钻去。
白春生正奇怪,传音的形式怎么突然被具象化了,白春生的视线追逐着这些传音的轨迹,看得几乎要眼花缭乱。他听见白江寒说了一句:“想听那句?奶奶播给你听。”
白春生不关心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他问:“大乘修士眼里的传音原来是这样的吗?”
“嗯。”白江寒应道:“等你再长大一些,你就能自己看到了。”
突然,白春生看见这些“银针”飞速的增多,以一阵可怕的频率穿梭在人群中。
他抬头看向大厅的入口处,是下午白春生在后山秘境中看到的那个凡人,他换了一身暗红色的道袍,腰上系着一条玄色玉带,装束简单,却看起来清贵非凡。
白春生再次困惑的看向他,疑心难道这人就是燕惊秋?
想起今天下午,他将燕惊秋误认为普通凡人,白春生的脸都要烧起来了。
燕惊秋已经步履沉稳的向着他的位子走去了,中途他的视线扫过白春生一次,又快速的收回,仿佛根本没有注意到白春生这个人。
这让白春生觉得可气,他恼羞成怒的想道,既然燕惊秋身份非同一般,早说不就好了,何必戏耍他,看他热闹。
一旁的红桃仙子再次打来一道传音:“听说燕渐行刚处死了两个合道女修,燕家三房整脉被压往水渊界的寒渊窟受刑千年。”
“哦?”白江寒来了兴趣:“合道修士,这放万妖宗都该是一山头的峰主了,他这也舍得?不愧是燕家,家大业大啊,呵呵。”
红桃仙子说:“犯了大错自然就舍得了。”
白江寒问:“犯了什么大错?”
红桃仙子娇嗔道:“想也知道是燕家的家事,我又怎么会知道。总之不是什么好事,你高兴就对啦。”
被迫成为失忆死对头的假道侣 云海现生机(九)
晚宴过去了大半,歌舞几乎从未停下过,不断有人敬酒说着无趣的奉承话,白春生始终心不在焉的在想下午发生的事情。
明明燕惊秋就是个凡人没错,可众所周知,燕家嫡长孙是极其罕见的先天道体。先天道体生来就能引气入体,在修行上得天独厚,是天生剑修。就算真的悟性差到了极点,也绝不可能十七岁了还只是个凡人。
难道是因为封闭了五感?书上没说过有这种情况呀。
白春生想了想,又想到一个猜测,燕惊秋是故意的,他就是要看白春生的笑话。
对于注重身份修养的世家子弟来说,像白春生之前这样身着正装但却在外人面前露出脚嬉水的行为是很掉身份的,说不定还要被人背后议论笑话。白凤一族只剩两只血脉,白春生算是半个世家子弟。
他祖母白江寒是一点都不在乎这种东西的,但是白春生在乎,因为他虚荣,很爱面子。
三岁看到老,从他还小、连大羽都还没长齐的时候,他就要每天都要蹲在自己的池子前,一边唱歌,一边认真的梳理自己灰绒绒的毛。每天要么期待自己能有一双像祖母一样有力的翅膀,要么就是希望自己能长出像蓝孔雀般绮丽璀璨的羽毛,实在不行如果能有像朱雀一样嘹亮清脆的歌喉也不错。
一直到白春生哪个愿望都没有达成的现在,他还是保留了自己的这个习惯。
因为燕惊秋不过是个凡人,从始至终白春生就根本没把他放在心上。虽然后头来了两个合道女修的反应足以证明燕惊秋身份不凡,但他也没当一回事,只以为这是燕家没有修仙天赋但受宠的庶子。可燕惊秋是燕家嫡长孙,这就完全不一样了。两人的第一次交锋,白春生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在自己稀里糊涂的嬉水中落败了。
怎么是燕家掌门人,怎么能是燕惊秋?
真是丢人丢大了。
哦,白春生又突然想起当时燕惊秋一个劲盯着他瞧的时候了,难道说燕惊秋当时就是在笑话他?
可恶!
可是这要是传出去,燕家继承人就看着万妖宗大妖出丑却不劝阻提醒,燕家脸上也无光吧,难道他们不在乎?
狠人!
还是可恶!
白江寒每日耳提面命,燕家都不是好东西,白春生这次吃了一次燕惊秋的亏,下辈子大概都不会忘了。
想到这,白春生攥紧了手里的筷子,已经没心情吃东西了。
白江寒突然用拿在手中的玉烟斗敲了敲白春生的脑袋:“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白春生正要说他今日下午见过燕惊秋,白江寒先问他了:“记住他的长相没?”她的玉烟斗正指着燕惊秋的方向。
白春生正恨着呢,恶狠狠的道:“化成灰都认得。”
白江寒皱眉:“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实心眼,我不准你记这么牢。”
白春生不好意思告诉奶奶发生什么了,只好暗自咽下了这口气。准备伺机再把面子找回来,至于白江寒的百般警告,白春生早就已经抛之脑后了。
结束了在燕家的庆礼后,白江寒随燕渐行密谈了一会儿,等她回来,就带着白春生回到了万妖宗。仙魔两界的战争还未平定,白春生空有潜质而无修为,又处在最是好奇胆大的年龄,是最好骗的。白江寒虽然不怕麻烦,但也不敢冒着这个风险。
白春生当然不愿意回去,万妖宗也就那么大,一天就飞完了,至于剩下的地方,都是不允许他进去的地方。他还想看看多如繁星的小世界,去东海广阔无垠的集市……
他和白江寒讨价还价:“如果我十年内能突破下一个小境界,我能不能去东海?”
白江寒似笑非笑:“好,你如果能做到,我可以许你出门一次,但你也要记住,受了欺负不要哭着回来找我。”
白春生信心满满,真被关在万妖宗内九年没有出门。
说是九年,是因为白春生在第八年果真突破化神初期。他又花了一年巩固境界,将先前从祖母学来的招法用新的境界好生演练了一遍。
第九年夏末,东海山生境死了境主。
东海多散修,山生境境主孑然一身,一生潜修,他没有妻妾更没有后人,他一死,山生境就成了公共秘境。境外几十散修闻讯而来,打算进去用实力来继承这笔天降巨财。
几十人在境内大打出手,消息传遍了大世界。
山生秘境规模中等,灵气浓郁,宝贝谁也不嫌多。东海当地的散修难以抵挡中域有规模有组织的门派世家,不由得败下阵来,含恨离场。
说是中域的门派世家,白春生自然在其中。他混迹人群中,用了敛气的法诀,将自己装作才结婴的普通外门弟子。这还是他第一次自己一个人出门,打算进去见识一下秘境究竟有什么特别的。
才进秘境,白春生就直皱眉头,单从灵气程度来看,这还不如他的望星阁呢。
但难得出来一次,他也不想浪费这个机会,按照门派长老在进来前的指示,象征性的随手收集一些清单上列明需要的灵草。
以他的脚程,才半个月落日升,就走遍了大半个秘境。一路上白春生仅遇到了三个结伴同行的女修,这三人都很谨慎,虽比他表面上的修为还要高出一些,但见了他就走。白春生大失所望,连出手检验自己的机会都没有。
祖母只给他一月的时间,白春生见此地无聊,就要回去,去别的地方。
在返程的途中出了意外,谁也不会料到修为才合道前期的前山生境主竟然在秘境中留下了一头大卷耳盘羊。此类盘羊若是运气好,也能修行到合道前期。更关键是,它作为难得的灵兽,长期居住的土地会富含土气,变得越发肥沃。运气好的话,说不定会长出一种以土气为食的灵植——虚木。这是制作延寿丹的药材之一,无比珍贵。
不过白春生面前的这头羊才化神后期的境界,只比他高出一个小境界,显然是催生不出虚木了。但这也算是意外之喜,白春生正愁自己手下没有一个能为他做事的下属。
他翅膀长硬好久了,想自己飞。
大卷耳盘羊自然不愿意,它姓杨,名好之,是山生境孕育出来的灵兽。就连合道初期的前山生境主,在这山生秘境中,也不过与他平辈相论,叫他一声杨兄弟,面前一个不过区区结婴的后辈,站在他面前不逃也就算了,竟然还敢大放阙词,他以为自己是谁?
这杨好之自觉收到了侮辱,被气得发抖:“好狂妄的小子!”
撅起蹄子就准备冲着白春生进攻,他的速度极快,行动间震踏大地,整个秘境都好像在震动。
白春生并不闪躲,身前浮起金色的光晕,这是他翻阅白江寒的藏宝,从中学来的佛家法术。
他正要试试威力。
白春生道:“好言难劝该死的鬼,正好剥了你的皮做身新的羊皮毯子。”
两妖一言不合大打出手。
一直从山头打到山脚,半山绿木枯死,无数飞鸟走兽奔走逃窜。
白春生被白江寒泡在蜜罐子里,所学法术都经过大乘期大能精心挑选修改,一身法宝更都是修仙界难得的精品。即使白春生比这大卷耳盘羊还要再低一个小境界,他也没有落于下风。
不过,白春生也心中有数,他虽凭借法术和法宝一时能与这大卷耳盘羊打得你来我往,但毕竟境界有差,若是打成长久战,落败是早晚的事情。
但他毫不露怯,反而越战越勇,战意高涨。
杨好之节节败退,他本就奇怪,明明这修士气息不过结婴,可现在看来,这分明是个收敛了修为的化神修士。他自秘境孕育而生,又被山生境主圈养至今,只为培育土气,从未出过秘境外,除去头顶一对盘羊角是锋利无比的化神法宝,便再无其他。
大卷耳羊本就是不善作战的灵兽,他被白春生连着用火寮了好几次毛,又被白春生的气势吓退,以为白春生若不是修为与他相当,就是比他还要高上一二。
开始萌生退意。
但杨好之见白春生,长相虽是少有的明艳动人,但言语傲气轻狂,显然不是什么好人。再加上先前此人说过的狠话,若是轻易求饶,这小子绝不会放过他。
杨好之咬牙,壮士断腕般的从头顶取下自己的一对角:“技不如人,我认输了。”
“哦?”白春生一笑:“这是要做甚?”
盘羊角慢慢悠悠的向着不远的白春生移动,杨好之道:“我一身唯有这对角最值钱,我将它献于阁下,请你饶我一命。”
白春生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结果。
出山的第一战就顺利无比,更让他跨小境界打败了一头大卷耳盘羊,他得意洋洋的想道,外界的修士也不过如此,根本没有祖母说的那样危险。
那对盘羊角飞到白春生的身侧,他正要伸手去接,他的右眼皮跳了一下,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只来得及撑起白江寒给他的金刚钵,这对盘羊角就瞬间爆炸了。
地动山摇,灰色的烟云眨眼间,就笼罩住了整片山林。饶是杨好之早就做足了准备,他奔逃跑出爆炸侧沿时,也不由得被烧脱了一层皮。
本来炸掉一个盘羊角就够的,但杨好之误以为白春生的修为还要比他高出一线,再加上白春生手段层出不穷。他怕要是不能让白春生受伤,这次就要真的死无葬身之地、被扒皮吃肉了,一狠心,两个都炸了。
杨好之见他跑出后,白春生却没有追来,还以为白春生只是爆炸熏住了眼睛。见此机会,立马飞也似的朝着另一座山头狂奔逃命。迎面而来的风,是重获自由的滋味。
盘羊角炸开的中心点,已经是一个圆形的巨坑。烟云之内,寸草不生。
白春生不得不化作原型,蜷缩在坑底,减轻自己的疼痛。刚被爆炸卷入,他现在一身灰,浑身就像是在沙土堆里滚过一圈。他不需要动弹就能知道自己的左腿断了,两侧翅膀都有伤痕,短时间里怕是飞不起来了。
他当时尚未反应及时,只撑起了金刚钵,现在金刚钵被两件法宝炸坏,他整个人也被炸傻了——
不给就不给,谁稀罕这种破角。
白春生头次独自出门,哪受过这种委屈,要不是他现在断了一条腿,动弹不得,他怕是要气得跺脚了。
好不容易缓过神来,白春生觉得法宝爆炸的动静定然波及到了不少地方,现在应该有不少自持实力不错,想来一探究竟的修士。得赶快离开这里,他催动仅存的些许灵力先给自己止血。
白春生恢复了一些,正打算用灵力飞出去躲起来,突然听到头顶传来了声音。
是刚刚那头该死的羊的声音,他又回来了,只不过好像还带了一人来。
他的声音颤抖:“大人,就是这里,这里就是我从前生活的地方,若是有你要的土气,也只有这里能有了。”
一个从未听过的声音响起,优雅而低沉:“可是这里没有。”
伴随着他的话音刚落,灰色烟云消失了。
杨好之的声音更颤抖了:“我不知道,刚刚来了一个奇怪的修士非要与我争斗,兴许、兴许是那个时候,被我们……打散了?”
什么?!这贱羊竟然敢骂他是奇怪的人?
白春生恨得牙痒痒。
突然,这两人都不说话了。
白春生正准备从土坑里探出头去看看,看这两人走了没。
他才把自己灰扑扑的脑袋探出去,就看见一个长相看起来很清纯的清秀男子,正跪趴在地上叩首,此人是杨好之化作人形后的模样。
杨好之抬眼,真巧对上白春生一双乌溜溜亮得惊人的眼睛,白春生一惊,立马闭上眼睛,躺回坑底。
杨好之被惊得目瞪口呆,忍不住直起身,指着白春生说:“这里怎么会有一只死鸭子。”
杨好之喃喃道:“山生秘境只有花皮鸭子,但这样的灰鸭子连我也才是第一次见,难道是土气化形但是被我一不小心炸死了?”
“活的。”那个陌生的声音吐出两个字。
白春生感觉自己被一只有力的手抓着翅膀提起来了,他知道自己是装不下去了,愤愤地睁开眼,愤怒的回头。他已经想好措辞了,整个修仙界谁不知道他祖母白江寒。此人要是胆敢对他不敬,祖母绝不会放过他的。
白春生一回头,发过誓化成灰都不能忘的脸就在他身后。
燕惊秋掂量了一下道:“而且有十斤,比一般的花皮鸭子还要重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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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记打不记吃·春生
我回来了啦!
被迫成为失忆死对头的假道侣 云海现生机(十)
燕惊秋的视线向下移动了一些,他看清了白春生灰扑扑、可怜兮兮、被痛得缩成一团的模样,但他的表情仍没有太大的变化。
白春生执拗的昂着头,在燕惊秋手中的白凤依旧是第一次见他时的那样傲然神气,燕惊秋淡然的看着他:“你是——”
没等燕惊秋说下一句,白春生一晃头,拍着翅膀,猛地从梦中惊醒。
入目是摇晃的船舱。
想起刚刚如同记忆回放般被燕惊秋逮住的噩梦,白春生忍不住抖抖自己的毛。
白春生身上的伤口并没有被处理过,一醒来就能感受到一阵剧痛袭来。他的情况又差上了几分,妖兽的体质绝非普通修士,白春生更是其中翘楚,但余毒未清,伤口却因为妖兽强大的体质正在缓慢的强行愈合,现在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了。
这并不是一件好事,因为余毒尚未被清理,如果积压体内,日积月累,就会成为无法治愈的暗伤。血脉燃烧的后遗症还没有解决,白春生的合道期修为被压制到了化神中期。如果再不解决,恐怕他的修为还会继续往下掉。
“醒了?”
白春生循着声音看向船舱的另一个角落,燕一正端坐着。他面前放了张歪歪的桌子,桌上放了几个做工精美的储物袋,正中间放着的储物袋上绣着一条银色的龙纹,白春生一眼就认出这东西应该当属沈玉莹。
怕是已经被燕惊秋所杀。
燕一问:“认识我吗?”
白春生沉默片刻,他脱离了梦境的恍惚感,突然的意识到自己还活着与燕惊秋还活着的两件事。白春生边咳嗽边变成人形,变作了秾艳秀丽的美人,他扶着床沿,恨声道:“自然!”
“燕惊秋,你化成灰,我都认得你!”
燕一挑眉道:“你这人倒是有趣,我曾遇到过的人,个个都以为我要么是燕惊秋之子,要么就是中域剑道世家燕家的人,你倒好,直接将我认做了燕惊秋。”
他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自己是燕惊秋,只问到:“你和燕惊秋认识,和他又是什么关系?”
“你……”白春生正要问燕惊秋在发什么疯。
但几乎是立刻,白春生就反应过来了。燕家正值风雨飘摇之际,燕惊秋还在这里逍遥游河,若不是真的出了意外,燕家怎么可能会公布燕惊秋的死讯。
那就是燕惊秋真的出了事,但燕惊秋活下来了。
难道——
白春生试探着问道:“你失忆了?”
燕一不说话,只抬眼看他。
“不会吧。”白春生嘴上说着不会吧,笑得嘴都要合不拢了。
白春生指指自己问道:“那你还记得我吗?”
燕一摇头:“不记得了。
白春生又要笑,好家伙,原来燕惊秋现在的情况也不乐观。
还没真的笑出声,突然感觉杀机四伏,白春生浑身寒毛炸起。
白春生见燕一的样子不似作伪,怀疑燕惊秋是在生死境内出了什么岔子,失去了记忆。他怕自己说漏嘴,连忙摇头:“不是,我认识燕惊秋,也认识你。”
他怕燕一要是知道自己是燕惊秋,回了燕家,再发现自己是他仇敌。算白春生倒霉,他落燕一手上了,这可不得把他活扒了皮。
白春生说:“我与你许久不见面了,你与剑尊长得有几分相似,我原先就总将你认错,你一说话,我才认出来。”
燕一没有顺着白春生的话题说,反而似笑非笑的问道:“你脚上的银环哪儿来的?”
燕一笑意愈浓。
白春生被他的杀意胁迫,心道燕惊秋就算失忆了也是个蛮不讲理的疯子,和他说道理是讲不通的。他收敛起笑容:“难道你要翻脸不认账?明明是你自己强塞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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