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诡话：夫君不是人

终于，那声音到了我们俩的面前停了下来。
我等了一会儿，一直没听到声音，便偷偷地睁开了眼睛去看那边。
竟然是那个矮子。
我看得清楚，又忍不住缩了缩。
而奇怪的是，他竟然像是看不到我和裴璐一样。我细细地看向那个东西。
那个东西一脸青紫色，鼻子已经没了，嘴巴的位置只有一个黑漆漆的洞口，看着可怕又可怖。
最让我感觉到可怕的是，他的身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虫子，偶尔有几只往外掉。偶尔有几次掉到了地上，蠕动着往外扩散。
眼看着有一只虫子就蠕动到了我身边，我吓得不行，就要尖叫出声。关键时刻，还是裴璐死死捂住了我的嘴来。
我勉强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抬头看向了他。
只见他轻轻摇了摇头。别说话，别出声。
我深深地吸了几口气，这次不作死了，闭上了眼睛，不再去看这些我害怕的东西。
有裴璐在，我大概可以放下心来，什么都不要怕。
那东西还没走。他越是凑近了，我越可以感觉到他身上有种让人完全无法接受的味道。
那味道，初初闻着是一种霉烂的味道，越到了后面，越是让我想到了那应该是什么东西腐烂了的味道。
忽然我的脚面之上有什么冰冰凉凉的感觉上来，我睁开眼睛来，朝着脚下看去，只看到了有一只虫子已经到了我的脚面上。
救，救命！
恍惚之间我仿佛是回到了那天晚上，我吓得身上一片片鸡皮疙瘩，又有冷汗层层叠叠下来，一滴冷汗忽然之间掉到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完了。
我抬头看向裴璐，瞬间感觉到了他也有些僵硬了起来。
那东西最终还是发现了端倪，抬头阴恻恻地看向了我们在的这个方向。
我想说话，但是怎么都说不出话来。它忽然朝着我们笑了笑，嘴巴，不，更应该说是空洞咧了开来。
完蛋了。
脑海中只出现了这几个字。
“让我猜猜，都是哪里来的小猫。”主治医生跟在那个不知名的东西后面，慢慢地踱着脚步过来：“本来以为是错了，没想到……”
和之前看到过的医生完全不同，说是医生，他现在的样子完全就不像是个医生，他的脸色青白，嘴唇泛着诡异的白，露出来的指甲一片紫。
不像是个人。
也对，可能也只有这样的情况才能和这些奇怪的生物联系上。
“出来吧，我知道你们在这里。”他又说道。他的声音喑哑扁平。
我看向裴璐，等着他来做决定。
他还是紧紧捏着我的手，不做声响。
“不出来？是等着我逼你出来么？”主治医生笑了笑，而后忽然伸出手来。
眨眼功夫，他的指甲就长长了许多：“那咱们就会会。”
裴璐大概也是知道了这次是逃脱不了的，站了起来，将我护在了身后。
“不躲了？”他笑着，而后那个猴子也走到了主治医生的前面，看向了我们的方向。
裴璐在我耳边留下了一句话来：“他们看不见，你别动，别躲，放心，别怕。我会护好你的。”
我拼命地摇头，眼泪就不断地掉下来。不要，我不想让裴璐因为我的原因在出什么事情了。
“小安”现在已经下落不明，要是连裴璐都出了事情，我如何原谅我自己？
裴璐站了起来，他手上拿着两张黄符。
别去！我在心里面嚷嚷着，却不敢发出丝毫的声音来。
正在此刻，我以为我们俩就都要完了的时候，忽然从角落里卷起来了一阵风，也顺利地制止了在我眼中裴璐算是自我牺牲的举动。
“是谁？”主治医生忽然之间嚷嚷了一声，而后表情瞬间从得意变成了惊恐。
只见那阵风越来越小，吹起了地上的灰尘，而后慢慢地凝结成了一个灰色的身影，慢慢地，那个灰色身影的五官也渐渐清晰明了了。
我看得不由自主地退后了一步。
是那个人，那个我陌生又熟悉的人。
主治医生没有得到回答，不再追究我们这边，只和猴子专心地应对他。
“敢问到底是哪位？”主治医生说话的时候不由自主就带上了敬语：“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们不要互相为难。”
其实他还算不上有实体，五官虽然明显，却做不出任何的表情来，却让我无端地感觉到了他在生气。
“……”他没有回答，只是举起了手来，而后一团灰就冲着猴子和主治医生飞去。明明只是一团小小的风，主治医生和猴子却被吹出了老远。
好，好厉害！我感叹了一句。
只要看不到他们，就表示我们现在暂时安全了。
“……”他看向了我们的方向，裴璐将我紧紧护在了身后。
“没事的。”我不好向裴璐表示这位是友军，只含糊其辞地说了一句糊弄过去：“现在我们暂时是安全的。”
我这话还没说完呢，我就感觉到了他很生气。虽然我不知为什么我能感觉到他的情绪，但我下意识地又加了一句：“他是来保护我的。”
“你认识他？”裴璐追问了一句。
“恩。”我含含糊糊地应下来：“我们先走了？”
后面那半句话是冲着他打商量的。
那团灰尘点了点头。
我急忙拉着裴璐朝着外面跑去，就担心要是迟了一点那两个怪物会回来，会跟上来，我们这一趟又白来。
等跑出到了安全地方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快虚脱了，我压着气，气喘吁吁，一下子倒在了地上，根本喘不过气来。
裴璐安静地等我缓了过来，而后才追问我：“他是谁？”
在裴璐迫人的眼神之下，我知道可能瞒不过去了，只能趁着他还没生气之前老实交代：“您等等，我将我遇上的事情都告诉您。”只但愿裴璐千万不要生气。





七月诡话：夫君不是人 第十四章 身影
第8章
因为担心裴璐会生气，我说话的时候充满了自己都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那个，那天你们不是问我去哪儿了么？我想大概是我的灵魂去了一个奇怪的地方。我看到了一个大棺材，很大很大，里面有个奇怪的人，头发白的，闭着眼睛，然后后来他就找到了我。”
“为什么不早说。”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裴璐真正意义上的生气：“到底是什么人？”
“我不知。”我说着，伸出了手来，不管到底会怎么样了，将手上的戒指给了裴璐看：“你看这个，也是那天忽然出现的。”
在太阳底下，我手上的戒指显得暗淡又陈旧，我看着沉默了一下：“他曾经也来过我房间。”
裴璐马上接上了下面的话：“我知道。我以为是错觉。”
事实上，并不是。
我和裴璐目光交错，他很肯定地下了结论：“刚才也是他。他暂时对我们是友好的。”
我默默地肯定了裴璐的说法。但其实也只有我知道，我和那个人定下来了协议。我小心地询问裴璐：“那你知道他是什么么？”
我现在只能用一句笼统的那个人来代替，实际上我并不是很清楚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他沉默了一下，终究还是选择了告诉我：“如果没错，他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只是最后两个字还没说出来，他就被打断了。
主治医生已经变成了正常人的样子，忽然出现在了我们面前：“裴璐，你今天怎么在这儿？”
我想到了看到主治医生的样子不由自主就往裴璐身后缩了缩，但很快又感觉我这样的动作不对，只会让他更加怀疑我们。
“师、妹说这边有一家好吃的，非要我过来。”裴璐说得不紧不慢，而后看向了我。
我急忙点头：“相逢就是缘，要不这位和一起？”
我努力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样子，看着这位主治医生。
他笑了笑，拿出手表来，看了看时间：“时间不早了，我今天还要去赶个报告，不好意思，我们下次约。”
听他这么说，我松了一口气，目送着他走了。
“我们这样，他会不会发现？”我询问裴璐。
裴璐揉了揉我的头：“走吧。”只是这次我在怎么询问裴璐，他都不愿意将那个人的身份告诉我了。
我心知肚明，这个可能是师、门秘密，而更让我担心的是，我不知道这位奇怪的主治医生到底听到了我们之间多少谈话。
这次之后，后面裴璐再也没有提起要去康宁，就像是他刻意遗忘了这件事情一般。而更让我担心的是，那天之后，“小安”再也没有尝试联系我。
日子仿佛平淡了下来，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般。
过了没几天，我就和学校去销了假。因为之前奶奶的失踪我和学校请了长假。我也慢慢习惯了生活中没有奶奶，多了一个男人的生活。
在离开家回去住校之前，我也特意和裴璐交代了事情：“我在学校很安全，大概每个周末才会回来，家里就拜托你了。”
裴璐偶尔白天会出去，出去的规律不定，我也不好时时刻刻跟着，我们俩就算是这么道了别。说裴璐是我师、兄，实际上我并没有学到一点点关于他的本事。
裴璐应下了我的话来，而后吩咐我：“去了学校之后有情况随时联系我。我是你师、兄，我会保护好你。”
我点头，感动地擦去有些不舍的眼泪，最终还是一个人去了学校。
和以前不一样的是，以往家里会有奶奶在等我，而这次回来，我再也看不到我心爱的奶奶了。
我学的是建筑系，班里的女生不多，就小猫三两只。建筑系的女生连一个住宿楼都住不满，正好和艺术系成了对比。我们寝室里住了两个建筑系的女生，两个艺术系的。
艺术系的女生平常打扮精致，而我这段时间不在，俨然已经被排斥在了宿舍这个小团体之外。我回到寝室的时候，她们几个都不在，大概是约出去了。
我一个人在寝室里刷刷洗洗，这段时间不在，我的桌面上已经染了一层灰。
正刷着，时间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晚上七点多。
正好也肚子饿了，我打扫完了卫生，伸了个懒腰，拿着垃圾慢吞吞地下楼。寝室里几个人还没过来。
刚走到了楼梯口，我手机响了。我不由有些郁闷，偏偏在这个关口电话来，我只能放下了垃圾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来接电话。
“……”竟然是有段时间没有联系的“小安”，我不由有些紧张了起来，现在我一个人在学校里，谁知道这个时候她出现了是怎么回事。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接听，装作并不知道我已经不知道她是我认识的那个闺蜜了的样子：“喂？小安，怎么这么久都没联系我，是出什么事情了？”
小安的声音透过手机接听孔不是很清晰，我仿佛还能听到呼呼的风声和电流声：“……清仪……你来陪陪我好不好？清仪，我一个人，好寂寞……”
“小安，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楚。这样，我先下楼去丢个垃圾，等等再给你回电话。”我抑制了马上想要挂掉电话的冲动，和“小安”打好商量，而后挂了电话。
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只是我再也没办法平静，深呼吸了几口，将电话拨到了裴璐那边去。
嘟……
嘟……
嘟……
接连着三声之后电话还是没通，反而变成了忙音。我听了急忙挂断了电话，心跳如鼓擂，又给裴璐打了个电话过去，而这次，却彻底是忙音了。
有不好的预感马上侵袭了我的第六感，我三步两步塞好了手机，拿起了垃圾袋几步下楼，丢了垃圾，而后朝着家的方向跑去。
一定是出什么事情了，裴璐为什么不接电话……又是一通电话过去，而这次，他的手机关机了。
我吓得不行，到了楼梯口，正好看到了寝室里的几个姑娘。
“清仪，你回来了？”艺术系的妹子冲我打了个招呼：“早知道你回来我们就叫你一起出去了。诶，你现在去哪儿？”她们看我急得一头是汗，急忙过来问我。
我和建筑系的妹子打了个招呼：“家里有点急事忽然联系不上了，如果我明天没来上课，麻烦你再帮我请个假谢谢！”我急匆匆给她们仨留下了一句话而后就朝着校门口的方向跑去。
跑出去没几步到了操场边上的转弯口的时候周围忽然一片寂静。
我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站在路口，犹豫着要不要过去。
就这么一错眼的功夫，我看到了路的尽头忽然多了一个人的身影，他的身影高大瘦弱，看着绝对不正常。想要出学校就只有这么一条路，我退了两步，想要尽量避免和这个人碰上。
但是我没能成功。
不知什么时候，我身后竟然也多了一个身影，就撞上了他。
是，是什么？我几乎是一下子就跪坐到了地上。
“小姑娘，”身后的那个我暂时还不知道能不能说是人，他有着人的样子，脸上却模糊成了一团，看不清，只能隐约觉得似乎很是恐惧：“你看到方娟了么？”
方，娟。
我即使坐到了地上，脚软得一点力气都没有，还是努力地在地上胡乱踹着，希望能摆脱了这两个奇怪身影，直到我靠到了一面墙壁之上，再也没了后路。
那两个东西已经到了我面前，一前一后地看着我，让我根本没办法逃脱。
方，娟。
那是奶奶的名字，他们找奶奶有什么事情？我努力摇头，想让他们相信我：“我，我不认识她。”
“会说谎的小孩子可就不招人疼了。”他说话的声音很奇怪，麻木的，干涩的，每一个字之间都泾渭分明，互不相识，断句非常奇怪：“小姑娘，这样可是要被教育的哦！”
我缩在了角落里，拼命想让自己离他们更远一些，地面上留下了数个我在挣扎时候的脚印来。我摇摇头，即使哆哆嗦嗦，却控制住了自己想要流下来的眼泪：“我不知道你们再说什么，我真的不认识她。你们要是想要找人的话，建议去学校档案室看看。”
我能感觉到他看着我，嘴角似乎咧了咧，而后弯下腰来。
这两个人的身影高得不正常，看着可能有两米，或许应该更高，说话的那个弯下腰来的时候，角度非常奇怪，似乎是腰部和腿部并没有连接住一般。
他凑了过来，到了我的面前。
即使这样了，我还是看不清楚他的面目。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手里头紧紧地抓着地板，手边有个什么，我紧紧地抓在了手里，想要看看有没有什么用处，而后我努力睁大眼睛看向了他黑漆漆一片的脸。
“小姑娘……”在他再次尝试着要和我沟通之后，我感觉到了有什么落到了我的手上，湿润的，黏腻的，带着奇怪味道的液体。
我看不清，也没办法分辨。




七月诡话：夫君不是人 第十五章 救命
第9章
我拿着手指抿了抿，湿润的，带着一种不祥的涩感。
他的头继续往下。我深呼吸几口气，等整个人回复过来了一些之后忽然将手上刚抓到的东西就朝着他的头砸去，而后虽然脚软，还是努力爬了起来，往相反的方向跑去。
“想跑？”他说话的时候似乎多了些愤怒，但我现在一门心思地只想要逃脱这个东西，只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
耳边有呼呼的风声，和他们追击我时候落在地上的奇怪撞击声。我正用心防备着，忽然，耳边就没了声音。
我反射性地朝后看了看——但奇怪的是，背后没人了。
我依旧还在操场边上的那条小道，就似乎从来没有逃脱过，只是一直在这条路的尽头做着无用功。我捏紧了拳头，小心地一步步退后，步步为营。
即使我心里慌得不行，还是在确定了暂时没看到身影之后给裴璐发了条消息，希望他能看到。我总觉得今天想要摆脱这些东西或许唯一的希望都放在了裴璐身上。
但是让我绝望的是，明明只是操场边上，这边却没有一点点的信号。
怎么办？这两个怪人随时可能会出现，我靠着墙壁，呼吸声控制不住放大，手微微颤抖着，连带着脚都带着抖，每一下心跳都大到我的身躯也会跟着一动。
去哪儿了？他们到底去哪儿了？
我又挪了一步，还是没听到他们的声音。
我不想死，我必须要想到办法拖到裴璐收到我消息，再过来救我。我想着，勉强深呼吸了几下，算是控制住了完全已经乱了的呼吸，再小心地看向四周。
一圈下来，没人，还是没人。
我缩在角落里，一直缩着。也不知时间到底过了多久，这期间，偶尔我会偷偷屏蔽着点光看一下信号，但是几次下来都没信号，也就是说裴璐一直没有收到我的求救信。
我想，那两个人或许已经等不及消失了，离开了，我不能再继续在这儿等下去，我要想办法自救。
我深深呼吸了几口气，情绪已经平静下来了，而后站起身，蹑手蹑脚，朝着尽头走去。
才走了两步我就觉得脖子上有些痒痒。我忍不住抓了抓痒，一种奇怪的感觉渐渐蔓延开来。脖子上是有什么，我抓到了前面。
黑色的，长发。
我吓了窜了起来，一把将手里的头发给砸到了地上，拼命尖叫着。
但我根本摆脱不了那些头发。它们就像是有生命一样不断蔓延，顺着我的脚往上爬。我再细细一看，哪儿是什么头发，那分明就是七月半那天我在门口看到的那些虫子，它们蠕动着，一只跟着一只。
我连连跺脚，想将它们从我的身上弄下来。
但是他们就像是长了根一样，在我身上根本弄不下去。
“滚！滚开滚开！你们都给我滚开！为什么找到我！”天生怕虫的我再也克制不住整个人都要崩溃了，尖叫着，哭泣着，咆哮着：“你们在哪儿，快出来啊！我不怕你们啊！不就是要命么！我就在这儿，有本事就来拿走啊！”
随着我一声又一声的尖叫传开去，脚下有什么感觉，我低头，看到了地上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在看到了我之后咧开了嘴。
我马上抬头，再次对上了一张脸，她脸上血淋淋的，光是看着就似乎受了很大的痛苦，而更可怕的是，她竟然长着和小安一样的脸。
在我注意到她之后，她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睛之中只剩下了一片的暗红色，张了嘴，伸出来一条已经变黑的舌头，又长又细，看着竟和蛇信子有些相似。
她舔了舔自己的脸，忽然之间暴起：“叶清仪！我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不来救我为什么！”
“你在哪儿！”我即使在害怕，在面对小安的时候还是难得鼓起了勇气，忘记了脚下的一切，身上的一切：“那是假的是不是？”
“为什么不来救我！”小安已经失去了理智，反反复复地说着一句话。
后面有什么覆上来，我不知是谁，只听他用冰冷的声音说：“害怕么？你身边一个个，你爸爸，你奶奶，你的朋友，你的那个小男朋友，都会下来陪着我。你害怕么？”
“你是谁？”我说话的声音满是颤抖，小安还在边上一直嘶吼着为什么不去救她。
“我是谁？”他似乎是笑了，有什么冰冷的，湿漉漉的东西舔在我的脸上，而后一点点往下：“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愿意下来陪我么？只要你来陪我，你的亲人，你的朋友，你的伙伴都会回来。”
“为什么是我？”我闭上了眼睛，能感觉到那冰冷的东西越来越下，已经绕住了我的脖子，一圈又一圈，长长的，细细的，带着让人心惊的寒凉。
我终于听到了他真正的一声轻笑：“为什么是你？这句话我也想问，当年为什么是我。早就在他安排好了一切的时候，你就只能选择继续往下走。你注定，只是个天煞孤星。”
“他”是谁？为什么这个人的话我完全听不懂？
“只要我的公主，你下来陪我，我就放过你身边的所有人。”他说道。
那围着我脖子的东西越来越紧，我甚至感觉到了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在小安一直不间断的呼喊之下，我说出了最后一句话：“你得告诉我事情的真、相。”
“你还是一样聪明，但是讨价还价从来都是没用的。”他说着，我最终感觉到了那根缠绕着我脖子的东西终于绕紧了，我感觉到了我被一下子和空气隔绝开来。
我的耳朵嗡嗡炸着，他的声音仿佛是从天边传来一样，每一声都如同炸雷一样，炸得我一个又一个激灵，又每一声都仿佛是混响开了最大，听不清楚，又很难受。
我能感觉到我的脚无力地在地上挣扎着。我想抬手去将脖子上的东西给拉开，但我的手却沉重地根本抬不起来。
我，我不要，我才不要去陪着这个什么东西！
我睁眼，看到这个世界最后一眼就是小安那张血肉模糊的脸，她的脸上不知什么时候也覆上了那些可怕的虫子。最终，我的手陡然松开。
眼前忽然天光大亮，而后便是那光芒之中有一个身影下来，看着像是天使。我嘴角也跟着咧了咧，是不是死后还有天使来带我走，带我脱离这些可怕的东西？
天使终于到了我的面前，缠绕着我的东西嘶吼尖叫着松开了我，一瞬间，清新的空气涌入我的口中肺中，我努力大口呼吸着，感觉整个人都火、辣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