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诡话：夫君不是人

我急忙捂住了裴璐的嘴，虽然颤栗，却还是勉强站护在裴璐面前。
“自己出来吧。”本来他们应该还是处于一种试探的态度，等真的听到了裴璐的声音之后，他们已经完全可以确定下来我和裴璐就是躲在这个地方。
这些东西不过是本着猫捉老鼠的态度，即使看不到我们，还是想要慢慢折腾我和裴璐。现在这反而成了我们唯一的生路了。
“大王我们得快点了！有个小子能切了守门人，到时候反抗起来怕要损兵折将！”先头兵那只爪子有些期期艾艾地说道。
鬼头听着也是道理，竟然就这么同意了。
“既然请你们出来不肯出来，那只有……”我能感觉到他身上不怀好意的笑，却看不清楚。
只能呆在原地，哪儿都不能去，会出问题，会出事情的。我想着，绝望地看着边上越来越近的鬼手。
怎么办？
裴璐似乎打起了点精神来，扯了扯我的衣袖。
我泪眼朦胧，转头看着他，想用眼神告诉他：无论如何，我在前面，请你放心。
但裴璐似乎没有看清楚我的意思，他靠在我身上，吃力地指了指角落里。那角落里已经被鬼手搜索过了，可能就是我们的生机。
但是想要过去又谈何容易，我摇摇头。但凡是发出一点点声响，这群东西耳朵都灵得很，一下子便会发现了。
裴璐扯着嘴角，伸出手指来，擦了擦我脸上的泪。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这个道门年轻的师、兄他的手和他的人完全不一样。那是一种完全可以信任的感觉，还带着让人心安，劝慰人的力量。
“别，别怕。”他吃力地动了动嘴。却没发出任何声音来：“有，有我在。”
我心中有不好的预感，正准备拉着裴璐不管怎么都要搏一搏的时候，他笑了。
又清润，又干净的笑容。似乎又有些解脱的意味。
我不好的预感更重了。
他的手放在了我的肩膀上，而后便是用力，只听一声闷响，我被裴璐给推到了角落中。
那些鬼却并没有看向我，他们都一致都看向了裴璐……
果然……
我就知道裴璐肯定是做了这个打算。我几乎是咬着手看着裴璐几乎是顷刻之间就被那只可怕的鬼手给掐住了脖子。
所以，我就最讨厌那些个人英雄主义的人了！以为牺牲自己来救别人，是为了别人好，让人感动。我可去特么的吧！
裴璐的眼神已经迷离了，他垂着头，手无力地垂着，看着我在的方向，扯了扯嘴角：“看，这次我护好你了吧……”
我不知他话中的意思。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去？牺牲他来换我这条命？对不起，我完全做不到。
我一下子扑到了裴璐身边，也不确定这些鬼东西到底能不能看到我，只用力拿着凳子砸了鬼手，将鬼手给砸成了两截，而后拖着裴璐就朝外面跑去。
可哪儿能让我们如愿？
“让我看看，是谁家的小英雄来救人了……”鬼头讽刺地笑着，那声音让我头疼欲裂：“手上没点功夫，还想要……”
我放下了裴璐，从角落里抓了一把灰，不知有没有用，就砸向了鬼头。
“……”
看起来是有用了。
鬼头似乎很痛苦地叫了一声，声音中不再是原本那般从容不迫，反而多了一种恼羞成怒的意味来：“抓，给我抓住他们！别让他们逃了！抓！”
我听着后面的声音几乎有了回响，但却完全来不及想什么。
现在的我只要一回头，就能看见后面伸出来的重重鬼爪，伴着夜幕之下的鬼哭狼嚎的声音，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怎么办？”我喘着粗气儿，拖着裴璐，虽然是问出了口，却也知道这个时候只能靠我自己：“我要活下去。”
我必须要活下去！我要弄清楚奶奶到底在哪儿，还有小安的事情。
绝对，绝对不能就这么出事了。
“你放下我。”裴璐说话的时候十足地虚弱，却有着不容置否的坚定：“现在我只是拖累。你放下我，自己逃。”
我空出点时间来，直勾勾地看着裴璐：“不瞒你说吧，从我来这边以后我就没打算让你一个人在这儿当英雄。等回去了你必须要把事情给我交代清楚，还有为了惩罚你，碗也交给你了！”
话是这么说的，只是能不能逃出去，我自己心里也没有什么把握。
“清仪，以后的路你要自己走。”我听裴璐就好像是交代遗言一样叮嘱我：“不要为了我……”
“啰嗦！”我直接打断了裴璐有的没的话，想学电视里那样把人给弄晕了，一下子敲在了裴璐的后劲——显然可能是我力气不够，这样的劲道只让裴璐龇牙咧嘴，又有些疑惑。
“今天，只有裴璐和叶清仪一起死，没有叶清仪独活的事情。”我咬牙切齿地说道：“要是想让我活下来您就多配合点，别闹着贡献自己，幸福他人了。你要是死了，我明天就从来阴间找你。”
我不无威胁地说道。
固执得简直就不像是个年轻人。贪生怕死一些，会影响他的形象么？我抹了一把泪，继续咬牙托起了已经被我彻底震撼了的裴璐，朝着门口走去。
眼见着前方就是胜利了，康宁那块大石头就在我的视线内，我一抬头：“喏你看，我说过能把你带出去的吧！我饿了，你得请我吃晚饭。”
话是这么说的，我心跳却更快了。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可以逃离虎口的我已经出了一身冷汗，却还是努力做轻松愉快的样子：“我都可以进化成大力士了。”
裴璐苦笑了一身：“为什么你总是这么不听话？”
我不懂他话中的意思。
“放下我吧。”他说道。
“你别傻了！”我昂首挺胸，努力做出了一副根本没啥的样子来，但是……我的心沉了下来，是我太年轻了。





七月诡话：夫君不是人 第十九章 冲出去
就像我不喜欢的所有英雄主义电影一样，英雄就算能够逃脱出来，但为了让英雄成为英雄，他最终还是要牺牲自己的生命。
康宁那块破石头边上竟然守了数个小鬼。
“……”我努力拉扯起笑容来，想要活跃一下气氛：“你看看，都怪你是不是？乌鸦嘴。我看以后不能叫你师、兄了，该改口叫你乌鸦嘴更好听了。”
“放下我吧。”裴璐沉默了一下，终于决定不能再让我这样下去了，话语之中多了几分严肃：“放下吧清仪，别傻了。”
我一擦眼泪：“别傻了。你快把你的那个隐身符拿出来，我们在找个地方好好躲起来，等天亮了，我们就走。”
“清仪，”裴璐的一只手还搭在我的肩膀上，另一只手却将我的头给掰了过去，眼神认真地看着我：“鬼域从来没有天亮。除非我们能打破结界出去，否则无论多久，只有人折进去，就没有能逃出去的。”
我的眼泪很不听话，一直一颗一颗往下砸去：“我不管。”我说道，而后看向了裴璐：“就算是死，也得死在一起。你再等等，再等等……”
再等等说不定就有人来救我们了。
玄墨也好，师、父也好，总有人会发现我们不见了，过来找我们的，只要撑过了这段时间。
“清仪你听我说，”裴璐温柔地替我擦去了眼泪：“师、父他得镇守仁爱。我等你过来救我，你一定要救我。”
我的泪就是怎么都不听话。我看着裴璐，歪着头，咸涩的泪水已经干了一些，但更多还是源源不断流下来：“奶奶不要我了，连你也不要我了么？还有谁会要我？”
裴璐无奈叹息了一声。
“隐身符。”我伸出手来，看着裴璐。
裴璐叹息了一声，从衣服袋子里掏出来了最后一张，而后放到了我手上。
只剩下一张了。
我擦去了眼泪，勉强拉扯出一个笑容来，看着裴璐很认真地和他说：“你总是为人牺牲，偶尔也要被人救一下是不是？我逃出去我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来救你，也不知那个时候你怎么样了，但你逃出去就不一样了。”
再裴璐有些惊恐的眼神之中，我果断地将符纸给贴在了他的身上，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我也不知到底是恐惧多点还是救人的兴奋更多点：“好好活下去，替我找到奶奶，告诉她，清仪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就是有她做奶奶了。一切就拜托你了！”
我说完了这一切，最后深深看了一眼裴璐。
那个初见时英姿飒爽的青年现在萎靡成了一团，说到底这一切可不是我带给他的么？我耸耸肩，慢慢地走向那块破石头，努力做出一副我已经抛弃了裴璐的样子来。
守在石头边的几个小鬼和我之前在门口看到的完全不同，他们看起来更像是普通人一些，没有少身上任何器官，只是肤色是奇怪的青白色，让人一目了然便知道不是普通人。
我装作身上还有那隐身符的样子，慢慢地朝着门外挪动着。
他们应该已经是看到我的了，但他们很可能想要看我这一场演出。
可惜了我幼儿园上台演大树的经历，我努力做出了一副很紧张，到了关键时间的样子来，慢吞吞地继续挪动着。
偶尔我会看向裴璐在的方向。我已经看不见他人了，他应该藏起来了，等回复些自然是有办法逃出去的。
眼看着我就到了门口，那些小鬼知道收网的时间终于到了，他们几个都渐渐朝着我围拢了过来。
我努力控制着想要逃出门外的冲动，慢慢地朝着门外挪动着。已经做了要被这些东西抓住的打算，我就没有想过能逃出去。
“……”
终于几个小鬼彻底将我团团围住。我才做出了一副惊恐不已的样子来，看向了几个小鬼：“你们能看见我？”
他们不说话，一把将我给抓住。
冰凉的，粗糙的感觉顿时顺着我被抓住的地方传来，我刹那之间要控制不住感情，腿都软了下来。
会，会死吧。
装英雄的感觉果然好，只是想到后面的感觉，我又忍不住想在心里嗤笑自己，这后果可是有些难预料了。我缩了缩脖子，嗓子眼里一点声音都出不来，就像是一只死狗一样被拖着便朝着里面去。
我死命扒拉着地面，不想被他们拖着。
等路过了一棵树，我死命抱住了树，想凭借着我稀薄的力气能阻止他们的行动一些。
“这是被人抛弃了？”小鬼们拖了一会儿还是没能拖动我，我忽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怎么就剩下了你？还有的一个男人呢？”
我抬头看向那些鬼物。是那个矮胖矮胖的大boss，他站在我面前，居高临下，逆着光，我终于看清楚了他一点可怖的长相。
那是一张怎么样的脸啊！
就像是巨大的已经泡发了的紫米糕，脸上都是孔洞，该是眼睛的地方只剩下了一条缝隙，鼻子和嘴是两个空洞，光是看着我身上就起了层层的鸡皮疙瘩。
他朝着我笑了笑：“既然是个女孩，不如换种吃法……”
我已经不是一个小孩子，该听得懂的话都能听得懂，我几乎是不假思索就反驳道：“你还不如把我拆骨吃了！”
“你知道我是谁？”他低下头来，脸更凑近我了。
我的手几乎快没力气了，差点就松开了树：“你走开！走开走开！”到了后面我自己听着声音都觉得尖利可怕。
“……”
做鬼的东西从来脾气都不太好。想来他也是生气了，伸出手来。
我放开了手，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立即爬开，躲在一块石头后面哆哆嗦嗦地看着这个可怕的东西、
“别让我生气。”
我强忍着颤抖：“别靠近我！”
他冷笑了两声：“既然你不识好歹……”后面的话他没说完，我就看到了有数不尽的鬼怪已经围了过来。
我又打了个哆嗦，抬眼看向那块破石头。
是机会！我竟然看到了裴璐一瘸一拐地已经快要冲出这个鬼地方了。
只要，只要我能快几步，我也能逃脱出去！




七月诡话：夫君不是人 第二十章 医院
第13章
“……”那个boss站在我面前，亲手抓住了我的手。
那种阴森黏腻的感觉仿佛让我感觉到了是被下水道里爬出来的鼻涕虫给黏住了一样，我惊叫一声扭头差点忍不住吐了出来。
“你以为，死了的就真的都是傻的？”他靠近我，带着臭气的声音一直往我耳朵里灌进来，手上仿佛就还有什么东西在反复爬，我害怕地转头看着他抓着我的手……
上面竟然爬满了许多白胖的，正在蠕动往我身上爬的蛆虫。
我终于再也忍不住了，扭头吐了一地。
只是我和裴璐挣扎逃命了一个晚上，肚子里根本没有什么可以吐出来，半天功夫只呕了一些黄水在地上。
那个boss脸色变也不变。
倒是几个头大四肢纤细肚子也很大的东西飞快爬了过来，几下将我吐出来的东西给吞了下去，似乎还觉得不够，抬头渴望地看着我，小小的眼睛里露出了让人恐惧的光芒来。
“想知道他们是什么吗？”boss看着我，一把拎起了我的头发，让我的视线转向了那块破石头，他残忍又恶心：“饿死鬼。什么都想吃，有什么就吃什么。你放心，等你死了，我也会将你炼成……”
想到了那一幕，我的肠胃再也控制不住，又推出来了一堆的秽物。
地上几个饿死鬼立即唏哩呼噜全部给吃了。
“本来让你逃了也就逃了，只是可惜……”他伸出舌头来，想要舔我的脸，被我极力给逃开了：“你身上有我熟人的味道。如果就这么放你走，真的是太可惜了。不知道他看到你成了这样……”
熟人？是谁？
为什么他们说的话我总是不懂其中的意思？？
我抬起头来，脸上已经被泪水侵蚀了又侵蚀，又干又涩，泛着细微的疼痛，想想看便是一副可怜的样子：“熟人？我根本就不认识你所谓的熟人。你放开我，我谁都不认识！”
他歪着头看着我，没有丝毫让人感觉到可爱，只让我觉得恶心又可怕：“就是要你不认识。说！他到底去哪儿了？”
到底是谁？我根本不知道！
我连哭都哭不出来。
“你们放过我吧。”失去了刚才的机会，我再也没了做什么英雄的快、感，只感觉到了这个本来就不应该属于我的世界到底有多可怕，缩着脖子，想着裴璐已经跑出去，什么尊严也不要了，只要他们能放过了我什么都好：“我还年轻，我还想活着。”
“从你进了鬼域开始就应该没想活着出去过。”boss说着丢下了抓着我的手：“去几个小鬼头看着她，等人来了就把她给吃了。”
我趁着这个机会缩到了更里面，在树下躲着。
几个围过来的小鬼一个比一个可怕，眼见着将我团团围住，后面就是树，想要逃脱这群恶鬼，我唯一的办法就是自救，逃出这群小鬼的包围圈我才有办法！
我努力深呼吸了几口气，脚下还软绵绵地挣扎着，脑袋却在快速分析到底什么时候能逃出去。
眼看着他们就到我面前了，我忽然脚下发力，逃开了几只一起抓过来的手，而后几乎拼尽了全身的力气。
大boss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我知道想要逃脱我只能发挥出我全部的潜力来。幸好距离逃离不过是几十米的距离。我开始无比庆幸刚才露馅的时候他们就在身边。
一步，两步……
明明只是几步的距离，我已经全身都紧张出了汗，完全只是脚下生风，不敢回头。就在碰到了结界之后，我肩膀上被搭上了一只手。
不过，已经没关系了。
我整个人都软了下来，坐在了地上。面前分明只是再也普通不过的一颗石头，就像是所有公用机构都会有的那种题字的石头一般，恐怕谁也不会想到，就是在这里面，竟然会隐藏着如此让人恐惧的鬼域。
我走到了一边，正好看见了裴璐已经晕倒在了身边。
我浑身上下有一股又一股的虚弱涌上来，现在还不是时候晕过去，必须要找到办法逃出去。我咬着嘴唇，刺痛好歹让我的意识清楚了一些。
我开始后悔没有多找几个朋友，如果这个时候有几个朋友，有了电话便可以轻松得救，但是现在……
我咬牙，将裴璐给拉扯了起来，朝着外面一步一挪走着。
汗水在此刻就像是雨水一样落下来，砸在地上形成了一个又一个深色的斑点，我的视线开始模糊，整个人都摇摇晃晃的，就连拉着裴璐的手都开始颤抖。我喘着粗气儿，几乎每一声都是从破风箱里出来一般，一声比一声更加着急。
我趁着意识还在的时候咬牙从裴璐的身上给弄下来一根绳子，将我和裴璐给牢牢地绑在了一起。今天就算是爬，我也得爬出去。
汗水更加淋漓地下来，眼前的一切都形成了叠影，我终于一口气上不来，扒拉住了地上的泥土，昏昏沉沉之中，几下抬头又无力地落了下去。
视线之中仿佛出现了一个身影。
是朋友还是……
终于，我的思绪彻底断了线，彻底倒在了地上，再也没了任何声息。
“清仪……”
是谁？
“清仪！”
是谁在呼唤我？
“清仪……你要好好的！”
到底是谁？
在恢复意识的时候，我整个人头疼欲裂，耳边总有熟悉的声音翻来覆去在呼喊着我，但我听不清楚，那是谁？
“清仪！”
那声音从四面八方而来，从我的耳朵中钻入，如同一个楔子一样牢牢地钉在我的脑海之中。一声又一声，一遍又一遍，我皱紧了眉头。
我的四肢就像是被什么牢牢拉扯著，使不出力气来，那声音仿佛是为了将我唤醒一般，一边又一边地呼唤着我的名字。
“你是谁？”
我几乎是使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勉强问出了这句话来。
“清仪，好好活下去，别找我了。”
终于，我看清楚了她。在镜花水月之中，她熟悉的身影一如往昔，站在我身边，抚摸着我的头发，声音温和：“别找我了，记住我的话！”
“奶奶！”身体四面八方涌入了力气，我几乎是立即窜了起来，手下意识地朝着奶奶在的方向伸过去。
奶奶，奶奶到底在哪儿？为什么让我不要找她！
对，对了！梦往往是相反的，奶奶一定在等我找她！
我擦去已经糊了视线的眼泪，立即坐了起来。
这是……哪儿？
入目的是一片白色，输液瓶，天花板，墙壁，病床……我竟然到了医院中来。我拍了拍头，迷惘地从床上爬下来，换上了床边上的拖鞋，是谁把我送到医院里来了？
我打开病房门，看着医院走廊上的时钟。
早上9：30。
竟然真的是医院。
走廊里忙忙碌碌走过了数个护士，也有病人家属偶尔行色匆匆地走过。我身上也已经被处理干净了，我疑惑地走到了护士站：“您好，请问……”
“三房二床病人醒来了。”护士看着我，笑了笑：“昨天救护车把你们送来的时候可是吓了我一大跳。先等等……”护士站的电话响了，她歉意地朝着我笑了笑。
我却丝毫没有不高兴，只觉得这样的护士哪儿都亲切，哪儿都好。
她接完了电话，朝着我又笑了笑：“是为了问你的小男朋友吧？他先醒过来给你买早饭去了，别担心，年轻人恢复总是快点。”
我脸顿时红了，胡乱摇摇头：“不是的，那不是我男朋友。他是我师、兄。”
“我知道了。”护士调侃地看着我：“他来了。既然醒来了等等你就过去做几个检查，没事了就办理出院手续。”
我连忙道谢，回头正好看到裴璐拎着几只塑料袋，露出来的皮肤上被贴了绷带或是ok绷，看上去很是滑稽。
他拎着袋子几步到了我面前：“清仪你醒来了？”
我心里一暖，却做出了一副并不是很开心的样子来，板着脸转了个身，正好避开了他：“哼！”
“师、妹我错了！”裴璐见此二话不说，立即小心和我赔不是，竟然和昔日里他温和的样子完全不同。
“错哪儿了！”我几乎是反射性就问了出来，而后懊恼地又闭嘴了。我现在和裴璐这个样子，可不就是小护士说的那种情侣么，还好像是我不对，在闹情绪别扭一样。
还没懊恼完呢，我的肚子就和我抗议了，发出了擂鼓声。
我更懊恼了。
“走吧，先吃点，等等还做检查。不要生气了，以后家里的碗都我来洗。”裴璐几乎是求饶一般在我面前拱手。
看在他这么可怜的份上，我还是决定饶了他：“都吃什么呢！”
我们俩半是有说有笑地回到了病房中，我看着热气喷喷的早饭，有些疑惑地询问裴璐：“是谁送我们到医院来的？”
“正好有人路过。”裴璐将所有的早饭一字排开：“楼下的早饭我都要了一份，你看喜欢什么就拿什么，吃不完剩下就好。”
“师、兄，”我拿过了一杯豆浆，插了吸管，放在手里，十月的天拿着有些冰凉的豆浆已经有些不太合适了：“你的伤……”
他正好准备去拿个包子，听到我的话，手里的筷子竟掉到了地上。
我心里一沉，这是被抓回去了么？这周围一切只是我的幻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