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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未/商隽迟夙真/元集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红未/商隽迟的小说
红未/商隽迟夙真/元集真
作者:红未/商隽迟的小说

红未/商隽迟夙真/元集真





红未/商隽迟夙真/元集真 心有挂碍

外面正是敲锣打鼓的,还有人在放鞭炮,不知是在闹腾什么,反正经他们这一闹,这懒洋洋躺在无碍居中已一梦近十日的红未神女是被彻底的闹醒了。
可知,山中方一日,地上已一年,红未神女这一觉睡过去,不偏不倚的正好迎来了她那两个宝贝弟子战恺和连郁的归来之日。
红未在她那寒玉床上翻了个身,这一觉睡得够长久的,只是依稀在梦里见到的事,怎么转瞬间就在她脑海里消失不见了,独独留下她满脸泪痕,让她很是措手不及。
她也知道,一准是又给她梦见师父了,否则,凭她这刚直硬挺的个性,怎能如此的情入肺腑热泪涟涟!
师父啊,如今你不在了,睡着后也没谁来帮我盖被子了,真是好叫人惆怅啊!
于是,满心惆怅的红未神女擦干脸上的眼泪,缓缓走出无碍居去,她倒要看看,是哪家不长眼的竟敢来她的洞府门口叫嚣,打扰她和师父梦中相聚,简直罪无可恕!
要不是走出殿外看见自己养的鹰鹰雁雁回来了,或许她也没有意识到她这一睡竟睡了这么长时日。
倒也应该醒过来了。不过,打扰她与师父相见的,依旧是可恶!
她所镇守的地界正是天界的极寒边境,忘途山是也。忘途山是天界与冥界的交汇之处,极阴极寒,永夜难明,等闲的神仙在这里是无法维持人身的,是以,她膝下的一双弟子,战恺和连郁,也是一并以苍鹰与雪雁的真身跪拜在了她的面前。
“师父。”他二人齐声向她叩首。
“起来吧。”其实对这两个孩子,她是心中有愧的,毕竟是自己一时贪嘴,竟用这两个孩子去换了酒吃!
还好他们看上去翎毛茂密,还油光水滑的,想来在那人界没吃多大的亏……
哎,就权当是历练了吧,孩子年纪还小,都没到两万岁呢,正是听话的时候,是极好糊弄的……
正想到这里时,原本门外消停了片刻的声响再次闹腾起来,竟是轰隆隆的炮仗十连发!
“什么情况!”红未一边喊出这句话,一边往门口冲去。
虽然她这两名弟子如今都是飞禽的模样,却并没有如同寻常飞禽一般被炮声给惊到,这也反而显得她一脸的大惊小怪。
“咦,师父莫不是忘记了?”战恺见她走得急匆匆的,便看了连郁一眼。
连郁懒得理他,径直伸出他皓洁胜雪的羽翼将红未拦下:“师父,今日可是中元佳节,当初你不是答应了冥君,要在最近这次中元节中露上一面的吗?”毕竟对这独自镇守冥界的女君,冥界各位是颇多敬重的。当然,这样的敬重,有一半乃是源于她的师父。
是啊,自己是答应过。不过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她才醒过来,没想起这些不打紧的事,也是天经地义的。
红未心里如此在说,可当着弟子们的面,她也不能树立起一个迷糊忘事的形象来啊,所以她正色看向连郁:“说得没错,看来去人间历练许久,你们还是没有把我这忘途山的大小事情给忘记了。”
见这两个孩子听了自己的话后对视一眼,仿佛是在怀疑自家师父的话,为增加自己这话的可信度,红未感叹了句:“原来是为师多虑了!”
分明就是你忘事了!
明白真相究竟如何的战恺和连郁,却是对她不敢怒更不敢言。
弄清楚外面的闹嚷嚷是因为冥界在过中元节,红未便带着两个弟子施施然走到了自家洞府门口。这放眼一看,那冥界各路妖魔鬼怪是全都蹦跶出来了。
中元节本是人间的鬼节,可在这鬼满人患的冥界,却是一年中难得一次的大典,唯有这一天,冥君为彰显仁德,打开冥界大门,放部分听话的,长相不吓人的鬼飘到人间去远远的看上故人一眼,以慰思念,而那些相貌吓人的,平素里又不乖顺的,则被下了禁制,只能在冥界与忘途山之间游荡一下,也算是出来活动活动,放放风。
看自己门前飘来飘去这些,有拖着舌头的,有吊着眼睛的,还有把头捧在手里抛啊抛的,实在精怪得紧,丑得各有各的特色。想来是那些长得好看的,都奔人间去了。
你丑得这般坦率不肯遮掩,也难怪天界那些神君仙友对冥界诸鬼如此嫌弃了,当然,就因为他们看着吓人,就更能显示出她多年来镇守在此地,不让这些吓人的东西到处乱跑,是有多么重大的功绩了!
“你们看,是忘途山的女君来了!”因常年与众鬼为伍,相互嫌弃对方长相丑陋,如今他们见到这仪态端庄的女君,只觉她长得清新脱俗,真是非比寻常的好看。
红未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已有些鬼怪将她瞧见了,一副欢喜模样向她致意。看人家有的挥手,有的摇晃舌头,为防人家太激动了把残肢又损毁到,红未立刻面带微笑,轻轻侧身一礼,一副温婉贤德的做派,示意自己已然在此观礼,让他们继续尽情展示各自的风采。
这边才赔笑脸安抚了一众鬼怪的情绪,只听身畔有一清幽的调侃之声传来:“冥君邀请你我共同出席中元夜游,神女莫非以为在此保持微笑就足够了?”
红未笑看来人:“这般神出鬼没,果然是你竹嗣神君的风格。”
这神出鬼没冒出来的,一席玄色衣袍的俊朗神君,正是与她同在天界领镇边之职的二十四神君之一,竹嗣神君是也。
天界曾有传闻,二十四神君当中,她与竹嗣神君同为前五的战力,而前三位的战绩也着实是无语能比的彪悍,所以,她与竹嗣神君也唯有在谁排第四上争个高下。
要知道,天界二十四神君人人是镇守一方疆域的大忙人,每逢二十四神君议事大会,总有某些忙于征战的神君无法到场,久而久之,天君为简化程序,便有旨意,往后议事大会只需四大神君到场决议即可,至于是哪四大,大家默认就是战力最强的那四位了。
起初为了公平起见,不落人口实,每每议事,除开他们那四位,也招她去旁听。可谁让这竹嗣神君是她师父的故人呢,为了发扬尊老爱幼的风格,她主动用判官笔在天界战力榜上优先写上了竹嗣神君的名字,这能者多劳,自此,只需要四大神君出场即可的二十四神君议事大会上,就再也不需要她去旁听了。
对此,竹嗣神君表示他并非不乐意,也并非很乐意,只是,一想到她如此不思进取,若是她师父还在,不知会有如何感受?
可她师父不是没在吗?她可不敢妄加揣测她师父的感受!
现在,眼看竹嗣神君露面了,红未也不得不想起今天除了出席冥界的中元夜游,还有一件大事要办。
“从今日起,我这忘途山的一应事物,也就全托付给神君照看了。”是啊,今天过后她就要暂时抛下忘途山的一切,追随师父的脚步,下界为人了。
“你可不要去得太久了。”竹嗣淡淡一笑,“否则,你这忘途山我可不知你回来时还是否保有原貌。”
“神君大可放心,忘途山的一切原是家师所看护,家师身为起源之神,创造万物,守护万物,忘途山得他华泽庇佑,即便被谁恶意摧残,转瞬又会恢复原貌,是任谁也无法改变分毫的。”说罢,红未对他恭敬一拜,“神君大人,那么,忘途山就暂时拜托给你了。”
竹嗣笑了笑,等她拜了片刻后才慢悠悠将她扶了一把:“凭你师父与我的交情,何来拜托一说。”
红未笑着起身,也并不觉得自己这样会在弟子面前折损了威严,想着自己反正一向对这两个孩子宽大为怀,很得他们的心,此刻必然让他们觉得自家师父真是能屈能伸,礼仪到位,对她的敬仰之情定然又增加一分。
思及此,红未右手往头顶一探,一簇火光便从她手心蔓延开来,而后那火光顺着她的手臂蜿蜒而下,直至围绕了她的全身……不错,既然今天就是下界前的最后一天,她为何还要刻意的将自己禁锢在此呢?
“师父!”两个徒弟见此都是大惊失色,她莫不是又要去……
“你可千万不要乱来。”竹嗣神君见她此等行径,也就是不痛不痒的劝了一句。
是啊,反正也是劝不住的!
顷刻间,起先还是白衣素裹的红未神女俨然在火光笼罩中披上了一身绚烂红装,一向被她用于勾画评鉴的判官笔此刻也被唤醒了利刃形态,而她不论是头顶的红石金钗还是脚踩的回风流云靴,也都积极主动的绽放出夺目光辉。
岂止如此,此刻的她,正可谓全身上下全是法器!
不愧是起源之神的弟子,她师父对她,却是毫不吝惜。
“敢问,红未神女这是打算做什么去啊?”待她做好了全副准备,竹嗣似笑非笑的问了一句。
“自然是去做该做之事。”对方明知故问,红未也并未在意。
只是说罢了这句,红未神女便是化作一道红光,以惊人的气势冲进了冥界入口……
她的两个弟子自当知道她要去作甚,赶忙扑打翅膀追赶上去,不想,没追两步就被无数的蛛丝给束缚住,他们一面向红未所去的方向叫嚷着:“师父”,一面又回头怒瞪着悠闲姿态的竹嗣神君。
这只大蜘蛛,心肠坏得很,如此放任他们师父,实在是没安好心!
竹嗣笑着对他们劝慰:“孩子们,别挣扎了,我这蛛丝你们越挣扎就束缚得越紧,等下把你们翅膀伤到了,你师父可要找我闹的。”
没多久的功夫,战恺和连郁便在蛛丝的缠绕中沉沉的昏睡过去,这竹嗣神君的蛛丝,可不仅有缠人一个功效的。
眼看那冥界的鬼怪们受着红未神女的红光指引,是争先恐后的往冥界涌入,她腕上系着引魂铃,引魂铃动,冥界一切生灵无不受她所控,她此去目的地必然是魔界,而她要去魔界所谓何事,没人不懂!
直见红未神女以无可阻挡的速度窜入了冥界入口,那冥君见她气势汹汹的过来,心中是猜到了她想去做什么,也是适可而止的退让了一步,省得自己对她横加阻拦,被她伤及无辜。
百年前,天君终于是对她动辄跑到魔界去放一把红莲业火的行径表示难以再包容了,好不容易魔界和天界达成共识,放下彼此成见,愿意寻求共存之道,这可是有利于六界的大事,怎能因她泄私愤就把大事给破坏了!
所以,天君下令,绝不许再放她从天界当中私自擅闯魔界了,一经发现,严惩不贷!
其实对着所谓的严惩不贷,红未神女是大无所谓的,可想到自家师父的威仪,她还是且把这话听了一听。
反正不从天界直接入魔界便是可以了,先前从妖界借道,她已经是去过几次了,天君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没说过什么。
这一次,想着自己就要下界为人了,若是此行顺遂,就能迎得师父重临忘途山,她便是再无与魔族交恶的理由,既然如此,趁现在自己尚且有私愤难平,自当再去魔界点上一把火,以消减心头之恨!
眼看她这一团红光袭来,转眼又从红光幻化出红龙的真身,接着便直耸入青宇,利落的借道杀到了魔界入口。
她本不打算在这魔族这块地界当中逗留太久,哪知,那魔族现下的魔君正是在这里对她恭候多时。
一见她到来,便对她戏谑:“身为女君应有的从容啊!”那魔君嘴角含笑,无所畏惧的看向她,“直至今日,本君是依旧没有从你身上看到呢!”




红未/商隽迟夙真/元集真 闲话家常

这天,化身红龙以红莲业火焚尽魔界疆土的忘途山女君红未神女,最后还是被及时前去劝阻她的竹嗣神君和沧廉神君给拖回了天庭。上清殿前,天君怜悯她万年前痛失师父至今无法走出阴影,一片至诚至孝之心令人动容,虽是枉顾六界大同之道去泄私愤,却也是情有可原,就贬谪下凡历劫去吧,直至功德圆满方能回还。
说来这天的景况也是有些莫名其妙的,为何她一闯入魔界那魔君就在那里等着了,如同是算准了时辰专程等她来着!
虽她一向不会同这魔君闲言碎语,直接就开始动手,反正闯入魔界唯一目的仅是来杀魔放火,可她这红莲业火才放出来,那沧廉神君前后脚就过来了,也就有这么及时!
与对面的魔君与那一干乌烟瘴气的魔众对峙着,一面要应对魔众的抵抗,一面又要迎接那沧廉神君的劝告,真是好不烦人。
沧廉神君本是镇守魔界的六大神君之一,天界战力榜上排名第十二位,或许他出现得如此及时是因为她闯进了他的职责范围内吧?
被他阻扰又怕将他伤到,她的红莲业火焚尽天地万物,即便是神君仙友也无法幸免,这当着魔界这些恶势力的面,她可不能伤及友军啊!
于是,出手就有所保留了,毕竟她是尊上之徒,怎能做有损师父威仪的事。
正想着,龙尾一扫,便重新幻化出人形有了收手的打算,这时,原本看好戏一般由着自己手下人被她烧到哇哇叫的魔君也终于按耐不住的跳了出了。眼看他一剑刺过来,红未一把将碍事的沧廉神君给掀开,便是幻化出一柄短刀迎击上去。
她的判官笔是师父留给她的最机灵的法器,平日可做定论之用,战时便可随同心意任意变化成兵刃,眼下是短刀,待这一击过后,便又幻化出了□□形态,当仁不让的陪她与这魔君战了起来!
“真是件不错的宝贝啊!”魔君虽与她战得凶险,却依旧碎嘴,“若是你甘愿以这宝贝为陪嫁,本君便是娶了你又如何?”
哎,这是老生常谈了,魔君也不知是练得哪门邪功走火入魔伤到了脑子,每次与她相见便会这样胡言乱语的。
她从不把这些话当回事,却听得他手下那群魔头在起哄,她直接一道威势强劲的红莲业火烧了过来,他们当中的一个躲闪不及,眼见着就被烧得灰飞烟灭。
“你恼什么?怪我至今还不娶你吗?”眼见手下被她烧成了灰,他却还是与她说笑。
她这红莲业火,本是有焚尽万物之能,奈何现任魔君乃是只来路不正的野凤凰,以她如今的能耐以红莲业火去烧他,只把他烧得不痛不痒,还不如一剑把他脖子抹了,这才能一劳永逸。
不同于她的专心对阵,魔君老是说些有的没的来激她,她自是心无旁骛不去理会,那在她身边与她并肩对抗魔众的沧廉神君忍不住了:“休要胡言乱语,红未神女乃是神尊爱徒,地位尊贵,怎可下嫁你这魔头!”
魔君听得笑了笑,装模装样道:“哟,忘途山女君,看来想要迎娶你的,可不止本君一人啊!”
红未依旧是没有做声,开什么玩笑,她的婚事,岂是他们来信口开河了,别说是他们,即便是如今的天君,也不敢硬充脸大来给她指婚。她可是神尊爱徒,忘途山女君,若非她师父首肯,谁能娶她!
眼看她与魔君几招过下来,貌似是不相伯仲的,这时,那魔君开始对她夸口:“看来,本君该认真起来了,要不今晚就将你擒住,然后……”
这魔君,废话可真多!
心念一动,但见她手中的□□再次幻化,这回变成的便是利剑,以往师父还在时,便是对她的剑法格外用心来指点,想来,也正是为此时做的准备。
一时间,见她剑法超然,即便是魔君也忍不住叫好:“红未神女,果真是好样的,不愧是本君至今想娶的……”
一个悠闲的声音将他打断:“魔君当我天界一方女君是卖杂耍的吗?这般来喝彩!”
竹嗣神君便是在此时从天而降,站到了红未神女身后:“好了,也该闹够了吧?今天还有什么大事要做,你莫非是记不得了!”
自然是记得的,今天便是下凡去迎接师父归来的大日子,这天底下也没什么是比这更耽搁不得的事了。
只是,此一去,不知要等多久才会回来,临走前还是来魔界溜达一圈,放放火,杀杀魔,如此震慑一下他们,也省得自己不在这些日子,他们又到处捣乱。
后来在竹嗣神君和沧廉神君的合力劝服下,她是老老实实和他们走了,但和她过了招却一直没有搭上话的魔君却是意犹未尽的不想放人。
竹嗣神君也懒得理会他,只看了她一眼,示意她本人表个态,她道:“魔君与我仇深似海,今天就这样点到为止了吧,往后多的是向你讨教的机会。”
魔君笑了笑:“本君倒是觉得,神女倘若真想报仇,倒不如嫁本君为妻,至此,魔界与本君皆任凭拿捏,绝无怨言……这样,也是遂了你家天君的心愿啊……”
此话听着狂悖,却似乎有些道理,与天君的六界大同之道,是极为合宜,可惜她师父不在这里,不知她师父是否愿意拿她这爱徒去换苍生平顺,六界大同,所以,这般提议,也就只好暂时搁置。
见她一言不发就要和人走,魔君快一步将他们拦住,一双眼睛十分坦率的看向她:“所以,红未,你到底是个什么打算?”
见他目光灼灼,红未心中一片泰然:“若真想娶我,待我师父回来,你便去问他即可。”
若师父真的舍得将她嫁了,那她便不做那忘途山女君也罢,做个魔君也是不错。她才不打算嫁到魔界做什么魔后呢!直接新婚当夜就把这魔君给抹了,自己来做这魔君岂不自在。
魔君听得她这话,若有所思的低下了头,也没再挡着他们不许走了。
出得魔族疆域,沧廉神君在她身边嘀咕起来:“你莫要听那魔头胡言乱语……”
竹嗣神君也顺势接过这话:“是啊,那都是他胡言乱语,你师父如何舍得将你嫁出去,你不要因为旁人乱说什么就误会你师父了,你也知道,天上地下,你师父最心疼你不过。”
“我自然知道那是胡言乱语的,魔界那些事,我管得着吗?”红未神女想着自己将来的“大业”,表情突然严肃起来,“只待师父回来,看我将忘途山看管得如此的好了,师父才可放心将忘途山交与我,然后安安心心的去把师娘寻回来……”
“你倒是想得挺长远啊。”竹嗣神君撇撇嘴,为没再多说什么。
而那沧廉神君本还有些话想说,却被竹嗣神君横了一眼,也就乖乖闭嘴了。
将他们请回天庭后,本来趁红未下界之前,天君有意亲切接见她,想对她说一些鼓励嘉奖的话,以她一己之力镇守冥界万余年的功绩,而且又即将接受重任去将三尊之一的万物起源之神度化归来,却是应当勉力一番。偏偏在她上殿拜见天君途中,天君接到了她又跑到魔界去撒野的禀报,顿时有些气闷,直接就将她从派下凡间改为了贬下凡间,又当面训斥了她一番,算是天界对天界诸君拿出个态度,顺便也给魔界有个交代。
红未并不觉得此事打紧,反正无论怎样她都是要下凡去的,师父还等着她呢,她责无旁贷,天君的训斥又算得了什么。可一旁看热闹的神君仙友们却总是那么热心肠为她“抱不平”……
她听得人家那些不是很中听的话,已然发现自己的气度完全是升华了,想当年师父才隐世而去时,她听到这些话真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开打,想来,她的战力榜排名也是这般挣下来的……
见她表情依旧是祥和,对方似乎有变本加厉来说的意思,大约觉得这里是天庭,她又才被天君训斥了,此时前来趁火打劫再英明不过……也不知他们是不是忘了,她的绝技可不仅仅只有红莲业火……
直到她将判官笔把玩在手时,四面八方才总算是清净了。想这煌煌天威,神君仙友安享福乐之地,竟还有这些个德行败坏的神仙在此,自己手拿判官笔,掌定论之权,即便是临着要下凡了,也该努力纠正自己的失察之过,及时的,准确的,将他们的不当言行都记录下来,成为他们将来升迁或是贬谪的佐证。
这判官笔自是灵性满满的法器,读懂她的心中意愿后,瞬间就飞升半空,各自绕着那些碎嘴的神君仙友们晃动了一下,如此,他们之前的各种言论片刻就被誊录到了《千秋万载功过录》上,实在是方便至极。
而这《千秋万载功过录》则是归三尊之一全知全能之神奉则神尊所有,除判官笔与奉则神尊本尊之外,即便是天君也没有改动分毫的能力。所以,兹事体大,一般来说,红未神女也是不到非常时刻不愿去惊动奉则神尊的,然,一旦是惊动了,也就惊动了吧,那位奉则神尊虽是全知全能却是懒得够可以,是不会同她这晚辈一般见识去的。
“我听着人家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啊,你怎么兴师动众的把《千秋万载功过录》都请出来了?”起初是被天君拉住问话,如今终于追过来撵上她的竹嗣神君,见她誊录时没有说话,待她将判官笔一收,便开始问她。
红未神女谦虚的笑了笑:“没有,也就是临走之前生怕大家会把我忘了,所以我迫不及待想做点让大家感动的事,希望大家能把我记得久远一些。”
“那怎么唯独对花神手下留情了?”竹嗣神君目光如炬,哪壶不开提哪壶,“我看她和银雀仙子说你说得最开心,你怎么把银雀仙子给记下了,却放过了花神?”
红未神女扫他一眼,这还用问吗?
当初师娘虽未来得及被封做花神,却曾有过让暗无天日的冥界百花齐放至今未绝的功绩,适才冥界大门敞开,她即便是站在忘途山洞府门口,依旧可以嗅到芬芳馥郁的花香,这便是冥界与她忘途山万年不曾一战的根源之一。后来,师娘受诏天命,为天界大业舍身而去,师父哀痛不已沉寂于忘途山中不愿再理会世事,幸亏全知全能的奉则神尊前来规劝,说是天可怜见,师娘最后会以意想不到的姿态回归师父身边,让师父好生将息着才是。
师娘究竟是个如何的样貌,其实红未并不曾亲眼瞧见,她也是师父沉寂于忘途山后才被点拨收入门下的。她只听闻,师娘是个冷僻个性,与世无争,除了侍弄花草,别无爱好,当年也是因花草才于师父缔结姻缘的。师娘故去后,师父悲痛欲绝之下,将所有师娘的画像都用红莲业火烧掉了,又一意孤行的下了咒印,让但凡是见过师娘的人,都对她的身形相貌记忆混乱,至此,除了师父,便没有再能记住师娘模样的人的,如此大费周章的纪念一个人,便是她师父独一无二的做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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