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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怯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萍久飘零
他回想着许思名平时抽烟的样子,笨拙的点了一根,登时被呛的眼泪水横流,一个劲儿的咳嗽。
“操!”林莫皱着眉怒骂,“缓解的哪门子情绪,骗子!脾气那么差还骗人!”随即又没头没脑的笑了。
他把呛了自己一口的烟摁灭在地上,咕嘟咕嘟灌了大半瓶水,然后努力平复着情绪想刚才俩人吵架的事,但他自己说了些什么他一个字也想不起来,只清晰的记得那人一句句砍在他心头肉上的话。
是啊,是我太自以为是了,我算什么,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林莫这样想着,心头翻起一阵苦涩。
不过...他真的会出国吗,为了大好的前途,撇下我吗......
林莫在外头磨蹭了好久才回家,屋里一片漆黑,开了客厅的灯,便看见许思名的鞋在门口鞋架上放着,他知道这人已经回来了,又瞥见小书房紧闭的的房门,也猜到这人今晚八成是睡小床了。
说来也好笑,当时留着那张床,还是许思名深谋远虑,想着万一俩人吵架了,还能施舍林莫个地儿睡,现实情况反倒成了自己自觉的爬上硬邦邦的小床,把柔软宽敞的大床留给了那个没良心的。
之后的两天,俩人开始冷战,谁都没有要先服软认错的意思。
许思名觉得林莫就是在无理取闹,自己掏心掏肺的对人好,到头来连最起码的理解和信任都得不到,加之又睡了几天硬板床,这心里怎么可能痛快的起来。
师生宴的事儿对林莫的冲击确实不小,他又对许思名那天气头上的话耿耿于怀,还时不时琢磨许思名会不会出国的事儿,说实话,他对自己没了信心,对这段感情...没了底气,他突然觉得自己需要一些时间,冷静下来好好想想。
春节前最后一个工作日,许思名在办公室神游,明儿就是除夕了,因为现在这样的状态,他和林莫根本没法儿沟通春节的安排,许思名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儿,其实...他原本还打算死皮赖脸的去林莫家里蹭春节过的!
哪知下午收工回了家,还看见餐桌上留了张字条:【我回老家了,你回大床睡吧】
许思名把字条狠狠甩在一边儿,抄起电话就打了过去。
“你当我这儿什么地方?也不会提前打个招呼想走就走,林莫我告诉你,你不拿这儿当家,可以,那你就永远别回来!”
许思名劈头盖脸骂完直接挂了电话,林莫除了接起电话“喂”了一声,多说一个字的机会都没有,只能收了电话唉声叹气,他知道恋爱不可能永远甜甜蜜蜜,摩擦磕绊总会有,但真来的时候,还是不可避免的心寒神伤。
当天晚上,许思名边生闷气,边订了大年初二回姥姥家的机票,三十和初一都不合适,与那些不待见他的亲戚打照面只会搞得大家都不愉快。
然而,初二进了姥姥家的门,等着他的正是这些防他像防贼一样的亲戚,那严阵以待的架势,搞得许思名都有些哭笑不得。
后来从他们含沙射影的怨言里总算弄明白了,原来齐峰手下的人后来专程来找过老太太,跟老人透漏了许思名答应提前还钱的事儿,还旁敲侧击的怂恿老人直接用抵押的宅子了事。
同时,许思名也终于知道了为什么齐峰一直觊觎这宅子,原来是等了这许多年,终于等到这片儿要启动旧城区改造了,这样的肥差,竞争自然相当激烈,原本齐峰的公司根本不够格,但就是仗着他这些年陆续收了附近几处私宅,成了所有权人,又是许思名姥姥这套宅子的抵押权人,愣是破格在项目规划中分了一杯羹。
这事儿别说是那几个亲戚了,许思名自己听完,就算是再佩服齐峰深谋远虑眼光独到,也不得不咒骂句老奸巨猾唯利是图,更何况还不择手段的要对一个花甲老人威逼利诱。
许思名声嘶力竭的解释自己是答应了提前还钱,但绝没有对老宅动一分心思,姥姥点头不语,其他人骂骂咧咧,许思名干脆扭头出了宅子,省的碍人眼惹人厌。
他心里觉得可笑至极,自己明明是对这宅子最没有想法的一个,却偏偏被一群虎视眈眈真想打它主意的人指着鼻子骂。
火头上的许思名掏出手机给齐峰打电话,但没打通,一想这大年初二的,指不定又是在哪儿度假修养吧,许思名悻悻然挂断电话,转而发了条态度强硬的消息过去:
——齐叔,我答应你的事我肯定会办到,别再打扰我姥姥,谢谢!
北方的冬天是真的冷,许思名漫无目的的在大马路上瞎晃悠,被寒风呛了几口后,他也冷静了不少,想到当务之急是赶紧凑钱,于是他给自己委托的房产经纪发了消息,让他春节后就开始处理卖房的事儿,挣辛苦钱的经纪小哥儿服务态度极好,丝毫不耽搁,很快就给他回了电话,沟通了几个细节。
挂了电话后,许思名又在冷冷清清的街道上走了一阵儿,突然想抽根烟却只摸出个空烟盒,他狠狠将空盒捏扁丢进垃圾桶,一眼望过去也没见着还有开着门的超市,倒是看见一家没打烊的小酒馆,许思名毫不犹豫的钻了进去。
他杵在空荡荡的小酒馆门口,与正捧着手机的店家隔空相望,俩人都愣了半晌才回过劲儿来,大概是因为同样困窘的处境,俩人默契的笑了,大过年的,一个有家不回在外头晃荡,一个明知不会有生意还坚持开着店门,那是一种...无需明言的惺惺相惜。
“还...做生意吗?”许思名不甚自然的蹭了蹭鼻尖儿。
“哦做做,您里边儿坐!”
许思名点了两瓶度数不低的酒,店家试探着问:“这是…要买醉呐,有烦心事儿?”
许思名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人艰不拆!”
店家会意,一笑而过,虽然都是处境凄凉的人,但以店家的眼力劲儿,还是看得出这人不是那么容易套近乎,于是上了酒后,便识趣的待一边儿继续打游戏去了。
几杯酒下肚,浑身的血液便如同烧起来一样,许思名只觉着心头如打翻了五味杂瓶,他隐约记得很久以前,日子无非也是这么过的,怎么那时候没这般难受过,是自己记性差记不得了,还是...有别的原因?
脑子有些晕乎的许思名想起那双给他揉摁太阳穴的温热大手,那副他可以毫无顾忌靠上去的肩膀,他半趴在桌上,不得不认了怂——他想林莫了,特别特别想。
许思名摸出手机,磨蹭半天也没能拉下脸皮拨通那个号码,点开微信对话框又觉得有千言万语想说,不知过了多久,大概是酒精的作用让他有些意识不清了,也让他胆儿壮了,他才迷迷糊糊发了条:
——我想你
然后不知怎的心头一酸,又发了条:
——我喝酒了,好难受
手机安安静静的躺在桌上没有给他任何回应,许思名满心失望,于是他在身心俱疲中,慢慢失去了意识。
许思名是被人摇醒的,他惺忪的睡眼还没聚准焦,就听店家在边儿上带着歉意开了口:“哥们儿,不是我扰你清梦哈,你今晚睡这儿都没问题,不过你手机一直在震,别是有啥要紧事儿!”
许思名含含糊糊应了声,皱着眉望了望窗外,天色已黑的相当彻底。
他抓起手机一瞅,暗骂一声卧槽...n条语音通讯请求和n个未接来电,但转眼间,他又立马喜上眉梢,因为这夺命连环call正是他念想到不行的林莫打来的,中途还穿插着两个姥姥的来电。
许思名先给姥姥回了电,告诉她自己只是在外面逛逛,很快就回去,安抚完老人的情绪,他才卯足了劲儿,给林莫了过去。
“喂?”听筒那头传来那个熟悉的又带着几分急躁的声音。
许思名感觉自己喉咙卡了壳似的,半天憋不出个音儿。
“喂?说话呀,刚为什么不接电话?你又喝多了是不是?”
许思名狠狠清了清嗓子,小声嗫喏道:“昂...刚不小心睡着了。”
只听见林莫不轻不重一声叹息,隔了许久才问:“你...人在哪儿呢?”
“老家,就...街边一个小酒馆里。”
“大过节的你怎么不好好待在家里?”
“我没家,那个家容不下我,都像防贼一样防着我!”
“怎么可能…姥姥呢?”
“啊?她在家啊,刚还叫我回去。”许思名顿了顿,似乎明白过来了答不对题,“哦…除了姥姥没人对我好。”
“......”林莫叹了第二口气儿,“你...你酒还没醒吧,又满口胡话!”
“不是的,我醒了,真醒了。”
“......”林莫更加不信了,“那你...自己小心,坐那儿多醒会儿,醒透了就赶紧回家,到了给我消息,那就...先挂了。”
“别挂莫莫,这儿我真待不下去了,你能不能...收留我,我真没地儿去,大过年的...好可怜。”这话情急之下脱口而出,说完连许思名自己都相信自己酒没醒了,好像当初吹胡子瞪眼凶林莫的人不是他一样。
林莫大概是“噗嗤”了一声,许思名不敢确定,但好一阵儿后再次听到他的声音,又是刚才那副清冷劲儿。
“那你...是想上我这儿来?”
“嗯,可以吗?”
“要真没地儿去你就来吧,不过...我们这儿条件没那么好......”
“没关系!”许思名难掩欣喜,“那就明天,明天我就过来!”
许思名结账离开酒馆时的状态与几个小时前判若两样儿,回到老宅子被正在主厅里搓麻将的姨母舅舅冷言冷语了几句也觉得没所谓了。
姥姥一直在他屋里等他,祖孙俩关上门掏心窝的唠起嗑。
在许思名心里,姥姥算是个刚强乐观的老人,但这晚姥姥竟难掩忧伤与不安,握着许思名的手反反复复问他这宅子如果给了齐峰,是不是会被拆掉。
许思名知道宅子是姥姥的感情寄托,对她有不同寻常的意义,就算是真要抵债给了齐峰她大概也能接受,但要几铲子推成平地...老人怕是过不了心里这道坎。
许思名毫不含糊的表了态,宅子没到处置那一步绝不给他,拆迁这事儿能耗多久是多久,又耐心给姥姥算了笔账,力证自己还的上这笔钱,虽然...这账算的连他自己都没多少底气。
第二天一早,许思名便拎着原封未动的行李跟姥姥道了别,说是约了林莫去旅游,老人也知道他待在这儿心里憋屈,便没拦着,还觉得有人陪着散个心挺好,殊不知她这个乖外孙儿一肚子闷骚,死皮赖脸的跑去见家长了。





心怯 第 64 章
许思名临时买了飞往j市的机票,下了飞机又搭乘了到林莫家县城的大巴,路途奔波辗转,但这路上的人心头就跟绑了火箭似的,马不停蹄,不知疲倦。
抵达终点站时已是傍晚,许思名下了大巴就看见那个熟悉帅气的身影正倚着一辆小货车的车门,虽然只是短短几天没见,却尤胜数年,毕竟...两人冷战还是冷了一个多星期的。
还在路上的时候,许思名就想着等俩人见面时,一定要给他个大大的拥抱,说几句好听的,服个软认个错,再不行...强吻也行,但真对上林莫那双清冷的眸子和没什么表情的脸,他满心的热情还是被浇灭了大半儿。
他知道这人心里还是关心和紧张自己的,不然也不会打来夺命连环call,只不过那天俩人都在气头上,说了些伤感情的话,这小子自尊心又强,面皮也没自己厚,怕是心里还别扭着呢。
许思名尴尬的收起半僵在脸上的笑意,不自在的蹭了蹭鼻尖儿:“等很久了吗?”
“也没,刚到一会儿,上车吧。”
林莫帮他安置好行李便自顾自上了驾驶座,许思名想了想,还是紧跟着钻进了副驾驶,既然都走到这步了,面皮要厚就厚到底。
小货车驶上了路,许思名不动声色的瞄了林莫几眼,没话找话道:“你这是又从哪儿弄来的货车?”
“跟谢宇借的,他家拉货用的。”
“神奇了,怎么无论在哪儿,你都能找到个拉货的车接我,我是长得有多像个货,哈哈哈......”
许思名本意是想说个冷笑话缓解下气氛,哪知林莫非但没笑,还淡淡的说了句:“没办法,我...还没攒够钱给你买个像样儿的车。”
“咳......我不是这个意思!”许思名无奈至极,心下回响起无数声叹息,然后故作委屈道,“你这气生的有点儿长了吧,这都一个多礼拜了!”
林莫显然还是被他这语气给唬住了,半晌才嗫喏了句:“我哪有......”
许思名望着他勾了勾嘴角,暗叹有戏,心下安落了不少,顺口便问:“我们这是去哪儿?”
“给你订了宾馆,先去放行李。”
“......”
许思名完美的体验了一把被冷水浇个透心凉的感觉,敢情这货是真把自己当游客呢,正寻思着怎么在守住最后一丝矜持的前提下开口说这次的来意,就听林莫手机突然响了。
“喂姐,昂~人接上了......哎呀我知道,我们先去宾馆把东西放下......啊?但是...哎呦你别吵了,耳朵都聋了,行行,现在就回!”
挂了电话,林莫终于偏头看了许思名一眼:“那啥...我姐让我们先回家,说饭做好了怕冷了。”
许思名强绷着面部肌肉“哦”了一声,然后迅速别过脸望向窗外,偷偷摸摸的蜷起食指掩住嘴角——窃笑。
原来这小子还是跟家里人说了的,没打算把我拒之门外呢!
小货车不疾不徐的行驶在路上,偶尔会被不怎么平整的路面磕绊几下,许思名终于抽出功夫,沿途观察起这座小城市。
或许在s市这样繁华奢靡的一线大都市生活久了,对这里的第一印象大概都会用灰头土脸来形容吧:
没有璀璨霓虹粉饰的傍晚更显得深沉静谧,只有路过地标性的路段才会看见几个浮夸的大型花灯,道路两旁高高挂起的大红灯笼虽已被夜色吞噬了原本抢眼的红,但依然惹人注目的彰显着浓郁的节日气氛,还有...断断续续的炮竹声?呵~很多城市都禁了的炮竹文化,原来这里依然在传承。
到最后,许思名脑海里只剩下两个念头:这里自己还是头次来 这里是林莫出生和成长的地方......
不到半个小时,小货车驶进一个外观上看有些陈旧的老小区,停在了一栋小六楼门口。
林莫熄了车的火,说道:“行李要么先放着吧,吃完饭再送你去宾馆,没啥贵重东西吧?”
“......哦,没,那你晚上住哪儿?”
“家里。”
“......”许思名撇撇嘴,跟着下了车,没走两步突然想起什么,“哦对了,等会儿!”
他让林莫给他开了后车座的门,从行李箱里翻出那条绣着个“名”字的酒红色围巾,麻利的挂在了脖儿上,又拎出个裹得严严实实的盒子。
林莫瞅了眼那盒子:“这啥?”
“来的匆忙,赶不及买拜年的礼物,从家里顺了瓶姥姥藏的酒,第一次来总不能空着手...好东西,不会失礼。”
“我家没那么讲究!”林莫嘟囔了句,随即又瞥了眼围巾,“这都要进屋了你还围上干啥?”
“这可是你爸妈给我发的通行证诶,戴上进你家门畅通无阻!”许思名也自知这话说的没皮没脸,说罢干脆自顾自的进了阴仄潮湿的楼道。
林莫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终是没忍住,望着那人的背影,弯了眉眼。
林莫刚打开门,俩人半个身子还在门外呢,就见一群人已经围了过来,把狭小的玄关堵得水泄不通。
林莫哭笑不得:“诶...让人先进去行不,冷风都灌进来了!”然后闪身把许思名让进屋儿。
“这就是...小许吧,来来快进来!”一个头发灰白身形精瘦的妇人边用围裙擦着手,边乐呵呵的招呼着,她身后一个戴着眼镜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正腆着肚儿背着手,笑容可掬的看着许思名。
被当稀世珍宝一样欣赏的许思名,也被这阵仗弄得头脑发懵,但还是眼明嘴快的冲两位长者微微欠身打了招呼:“伯父伯母新年好!”说完才觉摸出自己喉头发紧。
他有些郁闷,平时各色应酬场合都能处变不惊,怎的上人家里吃顿饭反倒局促了......正纠结自己的僵硬和不自然会不会表现的太明显,便听有人唤他:“许老师,好久不见啊!”
许思名循声一瞅,原来是谢宇正揽着他媳妇儿肖雯,冲自己龇牙直乐,见到熟面孔,许思名顿时放松了不少:“呵~谢宇,好久不见,你们也在呐?”
“昂,听说你过来,芊姐叫我们过来蹭饭,哈哈哈哈!”
许思名的目光不经意向下一瞥,就见肖雯腰腹圆润了不少,他眼睛亮了亮忙问:“嘿呦,你们这是...?”
小夫妻俩登时有些不好意思,谢宇抓耳挠腮的笑着说:“嘿嘿,是呢,五个多月了,嘿嘿!”
“好事儿啊,恭喜恭喜!”
这时,就听一个女人的声音说道:“哎呀你们别丢人现眼啦,再把人给吓着,先让人家坐下喝口水行不!”
大伙儿这才如梦初醒,连声附和。
在款式老旧却清爽整洁的棉布沙发上坐定后,许思名才又将目光锁定在了那个女人身上:
女人的五官轮廓同林莫一样清秀精致,但蜡黄暗沉的面色和瘦骨嶙峋的身段无不显露出病态,唯有那双大大的眸子里,此时正闪烁着好奇的光彩。
许思名知道她应该就是林莫那个生病的姐姐林芊,他冲她微微点头,想开口打声招呼却又突然为怎么称呼犯了愁,心说自己比林莫就大着五岁,万一林芊比自己还小点儿,哪还能跟着林莫叫她声姐......
一时纠结不出个所以然,许思名只好干巴巴的跟林芊说了句“新年好”。
林芊含着几分意味不明的笑,从头到脚来来回回打量着他,最后终于应了一声:“新年好啊,弟......媳?”
许思名:“.........”
众人:“.........”
林莫只觉着肝儿在颤,忙狠狠咳了两嗓子:“咳嗯!林芊你...瞎叫啥呀!”
谢宇也实在憋不住了,噗嗤了一声忙半捂住嘴。
林芊斜眼儿睨林莫:“干嘛?不然怎么叫?”
许思名只好在姐弟俩眼神互掐中绅士的开了口:“没事儿,一个称呼而已,叫小许,思名都可以,恕我愚钝了,我比林莫大着五岁,目测比你还大点儿,不介意的话我就直呼你芳名咯!”
这话林芊听着不知为啥就是舒服,不由得直咂舌:“啧啧,这高级知识分子说话就是耐听,模样儿...也比某人耐看多了,随你高兴呗,反正林莫这兔崽子也经常没大没小的叫我大名儿。”
林莫在一旁直撇嘴:“你要点脸儿不,比人还大着一岁,装什么嫩!”
“欠揍吧你!”林芊狠狠剜了他一眼,目光又落回许思名脖颈间,“呦,老妈织的围巾还挺衬你肤色,不过你不嫌这屋里热嘛,快取了吧!”
许思名摸了把颈间的围巾,慢吞吞的往下摘着:“嗯,戴着太舒服,一时都忘了取,伯母手艺真好,这比外头花几千块买的都要好!”
林母估计鲜少被人这么夸,笑的如同个娇羞少女:“呵呵呵,没有没有,好久没织了都生疏了,不嫌弃就好!”
“怎么会嫌弃呢!”许思名可算找回了状态,立马乘胜追击,“好看还特暖和,我这个冬天全靠它了!伯父的字也是,刚劲大气,改天还想跟您请教请教书法!”
林父乐的都笑没了眼,连声答应:“好好好,在我们这多玩儿两天,咱找一天切磋切磋!”
林莫扶额:“.........”
简直没眼看,以前咋没发现这人殷勤起来能没皮没脸到这地步,估计都是哄领导哄客户练出来的!
林芊眯眼笑着冲他比了个上翘的大拇指,用眼神连连称赞“你家这口子果然是个厉害的货色”!
林莫果断无视了她,只想赶紧结束这个大型吹嘘现场,便问林母:“那个...妈,厨房还有啥需要帮忙的?”
“哎呦!”林母轻声惊呼,才想起这茬儿,“我这还烧着汤呢,没你事儿了,你把桌儿摆上过来端菜!”说罢急匆匆往厨房去了。
这套房子没有专门的饭厅,几个小伙儿把饭桌支在客厅,规整好座椅,然后陆续上齐了菜。
众人刚落座,林父便开了腔:“咱家难得这么热闹,新年好气象啊,小许你别拘谨,就当自己家一样,小莫跟我们说你的时候就盼着你来了,都当你是自家人了,这臭小子之前说他那事儿...我们还真怕他遇上什么......”
“哎呦爸,咋没见您平时这么多话!”林芊见势赶忙插了嘴,“这都扯哪去了,赶紧宣布开动吧,都饿着呢!”
林父无奈的笑骂:“臭丫头,这不是小许来了我高兴嘛,那就...开动啊,都别客气,小许啊,咱边吃边聊!”
谢宇眼快手快,见两位长辈都动过筷子了,忙夹了个大鸡腿放进肖雯碗里,嘴里还念叨着:“放心吧林叔叔,反正我是不会跟您客气的,可不能饿着我媳妇儿和宝贝儿子!”
肖雯捏他耳朵:“丢不丢人!”
众人一通乐,乐完林母赶忙把另一个鸡腿夹给了许思名,说道:“小谢宇这当了爹,心偏着呢,小许你别在意啊,这还一个,赶紧的,多吃点儿!”
“我说老妈...到底谁心偏啊?”林芊挑着眉抱怨,“您俩亲生孩子还在这坐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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