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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怯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萍久飘零
林母理直气壮的说:“你又不能吃,跟着捣啥乱,老老实实吃你自己的!看小许瘦的,估计在那边儿很辛苦吧,还总照顾我们家小莫......”
“也不是...其实他也挺照顾我的。”许思名边答着话,边不动声色的看了眼林芊桌前,原来这姑娘虽然跟大家一桌而坐,跟前的吃食却是独一份儿的。
许思名也听说过,尿毒症患者对饮食的要求比较严苛,他想了想,还是没开口多问,只怕不合时宜的关心,会扫了人的兴致也伤了人的情绪。
林莫一直在埋头苦吃,听完这话倒是不冷不热的搭了句腔:“他以前比现在还瘦。”
林芊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你跟老爸是灵魂互换了吗,突然变闷葫芦了?回来几天了都这副德性,我可没惹你啊!”
林莫连眼皮儿都没撩一下,一声不吭,只顾吃自己的。
其他人不知道原因就罢了,许思名自然是知道的,他偏头瞅了眼蔫不拉几的林莫,有些尴尬的挠了挠鼻头,说:“那啥...可能是还跟我闹脾气呢,前几天惹他不高兴了。”
林芊登时乐了,幸灾乐祸道:“哈哈哈,没事儿,他皮实着呢,就得有个人好好治治他!”
林母一副经验老道的神情,开导起俩大孩子:“哎呦~正常正常,小两口哪有不吵架的,我跟他爸年轻的时候经常拌嘴,几十年了还不是谁都离不开谁,感情越吵越好!”
林父老脸有些挂不住,嚷嚷道:“老婆子...当着孩子们面儿瞎说啥呢!”
众人又是一通笑。
林芊没滋没味儿的嚼着自己的标准餐,无语的直翻白眼儿:“这狗粮吃的我真是够够的!思名,也就因为是你来了,看这一家子都激动地跟喝醉酒一样,也就我一人还正常着,别见怪啊!”
许思名笑而不语,心说怎么会,他此刻不知多羡慕多贪恋这样的氛围。
林父一拍脑门:“啧,丫头不说我还没发现,酒呢?今儿高兴,桌上没酒咋成!”
许思名闻言忙起身把自己带来的那瓶酒拎上了桌:“伯父,不嫌弃的话咱开这瓶儿尝尝,我姥姥珍藏的养生酒,被我顺来了。”
“嚯,一看就是好东西!”林父眯着眼端详了一阵儿,“你啊,以后人来就成,别破费...你家老太太身体可好?”
许思名边斟着酒边答道:“嗯,硬朗着呢!”
林母一脸心疼:“那就好,你这孩子...也真是不容易!”
许思名愣了愣,随即明白了这话的意思,想必是林莫已经跟家里说过自己父母的事,便轻描淡写的答了句:“还好,都习惯了。”
聊聊工作生活,扯扯家常里短,这顿家宴在一团和气中收了尾,许思名还想着帮忙收拾碗筷献个殷勤,愣是被林父拉过去显摆自己的书法作品去了,形单影只的林芊连同来吃白食儿的谢宇两口子窝在厅里看电视,林莫帮他老妈收拾着厨房,不大的屋檐下,透着其乐融融的烟火气儿。
“你这是较啥劲儿呢?”林母手上忙活着,眼睛一下下的瞅着儿子,“反正我是挺喜欢这小伙儿,我也不知道人是怎么看上你的,学历那么高,长相好工作也好,人看着就稳重靠谱......”
林莫幽幽的应了声:“嗯,他就是什么都好。”
“哎呦...妈也不是说你不好,反正你自己看,人家都肯登门来了,就是来跟你服软了,你还哪呢么大脾气。”
林母顿了顿又说:“本来我跟你爸对你...对你这事儿都挺担心的,没办法啊,改变不了的事实我们也只能认命,就怕你在外面跟些不正经的人搞不清楚,你姐已经这样了,我们这把老骨头真折腾不起了!”
“妈~我不会在外头乱搞,你们就别瞎操心了!”
“嗯,今儿见了人就不操心了,反正以后有人管着你了,儿子...能遇上个对眼儿靠谱的不容易,更何况还是你们这样的,小磕小绊的互相忍让着就过去了,日子还长着呢,反正你妈我现在脸皮也厚,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只要你俩能好好过日子,妈就高兴!”
林莫揽住母亲瘦削的臂膀:“嗯...我知道了,谢谢妈!”





心怯 第 65 章
谢宇跟他媳妇儿回去以后,就见林母屋里屋外忙活起来,林莫纳闷儿的问:“妈你干啥呢?”
“把你被褥烘烘,这些天潮气重,怕小许睡不习惯。”
“......”林莫无语,这心偏的也太显眼了吧,“妈...他不在这儿睡,我给他订了宾馆,一会儿就送他过去了!”
林母从他房间探出身子,望着厅里无辜的许思名,脸上神情说不出的困窘赧然:“小许是...不想在家住吗?哎...咱这屋儿是他爸学校早些年盖的职工楼,是旧了些,也不大,但该有的都有,添你一口人够住的,我里里外外都打扫过了,小莫的被褥也是干净的,你看......”
长辈话都说这份儿上了,许思名哪还好意思驳人面子,再说...本来也是林莫自作主张给他订的宾馆。
“伯母,我听您安排,这大冷的天我其实也不想来回折腾了,就是林莫他......”许思名故作委屈的瞄了眼林莫。
林母会意,立马调转枪头:“小莫,去,取消了,家里有地儿住,干嘛花那冤枉钱啊,再说了,还不知道干不干净呢!”
“......”林莫回瞪着自己老母,“那我睡哪儿?”
“噗嗤!”林芊忍不住戏谑道,“你跟我们面前装什么纯情,我就不信你俩在那边儿还分床睡呢?”
不管俩年轻气盛的小伙子关上房门在床上有多浪,但亲爹亲妈就在跟前儿,这话题...怎么都觉得臊得慌。
俩人尴尬的草草对视了一眼,许思名忙耷拉下脑袋,佯装摆弄起手机。
林莫急红了眼,瞪着他姐就吼:“林芊你好歹一大姑娘,怎么说起话嘴都不带把门的!我那床窄的...哪挤得下!”
林芊见这人真急了眼,只好认怂休战,但还是不甘心的小声嘀咕了句:“反正大冬天的,搂紧点儿睡还暖和......”
林母较真儿的回他屋里用眼睛比量起来:“可能是挤了点儿......莫儿要么你睡客厅?打地铺也行,妈再给你拿床厚被褥出来。”
“......”失宠儿林莫只觉在这个家已毫无地位和存在感可言,索性也不再做无谓的挣扎,“随便吧,妈你看着给弄吧...我去把他行李搬上来。”
相比于俩中老年人和一个病人,这俩小伙子睡得确实算晚的。
许思名路上奔波了一天其实挺乏了,只不过头回上人家里留宿,不可能真当是“自己人”,在好几双眼睛跟前儿,多少有些拘束,愣是扛到几个人都各进各屋了,他才真正松弛下来,慵懒的靠在客厅沙发上,边看电视边打哈欠。
林莫自然是为了陪着许思名......悄无声息的陪着。
他侧目瞅了一眼哈欠连天的许思名:“困了就去睡吧,折腾一天了。”
“嗯,能...冲个澡吗?”
“能,厕所里有冲澡的隔间,要么你再等几分钟,就...水烧的有些慢。”
“哦,那我先去把换的衣服拿出来。”
林莫的卧房很小,但看着也空,毕竟他长年不在家住。
许思名瞅了眼那张单人床,没头没脑的冲跟进来的林莫说起了瞎话:“其实也不小,咱俩凑合挤挤也行。”
林莫:“......”
许思名见这人神色古怪的盯着自己看,也不表态,只好又自讨没趣的嘟囔了句:“当我没说!”,然后蹲地上翻行李去了。
林莫盯着床上他那位偏心眼的老母亲给他拾掇出来的被褥,正纠结着怎么安置自己,思量片刻,还是抱起被褥准备往厅了去,刚迈出半步,就感觉被什么牵制着走不动了,林莫回头,只见许思名还蹲在地上,右手拽着垂下来的被褥一角,仰着头委屈巴巴的望着自己。
“你去哪儿?”
“我去客厅睡。”
“别去行不行?”
“......”
“你要是实在不想跟我挤一张床,在这儿打地铺也行。”
“......”
“我...认生,一个人睡不着,留下陪我行不行?”
常年出差睡惯各大酒店宾馆的许某人,睁眼儿说瞎话的功夫见长。
林莫完败,他自己也搞不懂为什么每一个回合他都在无条件退让,关键是不战而败之后,还挺...甘之如饴,万般迷惑与无奈之后,他只好将怀里的被褥又放回床上。
许思名心满意足的勾了勾嘴角,殷勤的给他腾了地方:“那我去洗了,你慢慢铺!”
许思名兜着换洗衣物出了卧房门,没几秒又折了回来,扒在门框上悄声说:“莫莫,你能...帮我守下门吗?万一你姐......很快的,几分钟就好!”
“......哦!”林-呼之则来挥之则去-莫,又屁颠颠儿的杵在厕所门口给人站岗去了。
俩人轻手轻脚的收拾完,各钻各的被窝躺下,直到熄了灯,都没再说半句多余的话,显而易见,林话痨状态欠佳,对人爱答不理的,许思名几次三番卖萌扮傻挑话头,也挑不起个浪头。
然而,睡意还没酝酿个几分钟,林莫就听着床上一阵儿窸窸窣窣,然后自个后背陡然一凉又一热,被窝里已钻进来个人,小心翼翼的贴着他。
林莫身子一僵,倏地睁开眼,就听身后的人喃喃问道:“地上冷不冷?”
“......还好。”
“我真的认生...睡不着。”
“......”
又是良久相对无言。
“你这是...怪我占了你的床?还是...气我抢了你的家庭地位啊?”
“......”
“你怎么这么小气,跟一个没爹疼没妈爱的人,有什么好争风吃醋的,一点儿同情心都没有!”
“......”林莫心口一阵儿刺痛,心软成了一摊浆糊,忙柔声解释,“没有...怎么会呢,你哪儿哪儿都好,他们喜欢你也正常,再说...他们疼你,我也高兴!”
“嗯,我知道,我就是...特羡慕!”
“到底谁羡慕谁啊,疼你疼的都快不认我这个亲生儿子了,哼~我妈就从来没给我烘过被子!”
身后的人笑的不住抖动,顺势搭过一只手臂,轻柔的圈住了林莫的腰。
良久,许思名才又闷声闷气的小声嗫喏了句:“以后不吵架了好不好?你打我骂我都行,别不理我!”
林莫秉着呼吸,对着黑漆漆的空气瞪圆了眼,静静听他倾吐。
许思名将脑门顶在林莫后背上:“我...我这些天好害怕,真怕你撇下我跑了,再也不回来了......”
不知是不是林莫的错觉,竟从他轻颤的语调里听出几分哽咽,紧接着就是吸溜鼻涕的声音,林莫顿时慌了,猛一个翻身半撑起身子,在黑灯瞎火中摸索着捧起许思名的脑袋:“你...你哭了?”
许思名又吸溜了一声,然后嘴硬的说:“没!”
林莫难以置信的在他脸上抹了一把——湿哒哒黏糊糊的!
“......”他简直不知该作何反应,悔恨懊恼的想扇自己一耳光,但又觉得新鲜有趣的想笑,“好了好了...哎我没跑,也没撇下你啊,这不是回家过年嘛,也给你留字条了,哎你...你丢不丢人啊,一个快三十的老男人,大晚上在被窝里哭鼻子,啧啧~”
“你才老!再说...哪条法律规定老男人不能哭,我就是委屈不行吗?我这些天...受了好多委屈!”
许思名说的倒是实话。
莫名其妙的吵架和冷战,回趟老家吃尽了讥讽和白眼,来了这儿又天差地别的感受了把家的温暖,像个孩子一样,尝到了久违的被呵护被疼惜的甜头。
他觉得自己可怜,又觉得自己幸运,万般繁复矛盾的情绪闷在胸口好几天,没有出口,交织碰撞,终于在这个黑漆漆的夜、这个暖呼呼的人身边儿,不受控制的决了堤。
但他也没觉得丢老脸,反倒觉得就是因为在这个人面前,才能这么肆无忌惮的宣泄情绪,会从他那里得到真心实意的怜悯和抚慰。
或许...当你真的遇到一个打心眼儿觉得可靠可信赖的人时,懦弱也能懦弱的这么理所当然了吧!
可从林莫的视角来看,这个老小孩儿,就是在故意撒泼耍赖!
他终是在无奈中被逗乐了,温柔的将人揽进怀里:“你还委屈?也不知道是谁冲我大呼小叫,让我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让我永远别回那个家的?”
“谁啊?反正不是我!”
“......靠!瞅瞅我可怜的爹妈疼了个什么操蛋的玩意儿!”
“那天明明是你先抽的风好吧,莫名其妙的,我能不气嘛!”
林莫沉默良久才幽幽的说:“嗯,我就是...心里慌,不舒服,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胡说了些什么,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哥~真的...你别生我气。”
许思名顿了顿:“你慌什么?”
“我...我也不知道,就是...有些没信心了,我不知道要花多长时间才能追上你,才配你身边这个位置......”
“你...你是不是有毛病啊,别人再好那都是别人的事儿,我压根儿就不关心,我只要你,没什么配不配的!”
“我就怕你有一天热乎劲儿退了,会后悔......”
许思名倏地的扬起头,在黑暗中盯着林莫朦胧的面部轮廓:“你什么意思?都被你睡了还后什么悔?还是说...你反悔了?你特么简直不是人......”说着,扬起拳头对着林莫后背一通乱捶。
“不是,我没有...咳哎呦,你谋杀亲夫啊,嘘~小点声儿,再把他们吵醒了!”林莫圈紧手臂制住他,“我怎么会呢,我恨不得天天像这样把你绑在自己身上!”
“当初可是你死乞白赖追的我!”
“是是~我记着呢!”
“哼,早知道你这么没人性,这么不坚定,我就不该那么快答应!”
“呃...别啊,我真怕我当时那点儿迷之自信心撑不了太久。”
“怂样儿!我不管,只要我没轰你走,你就不许离开我半步!”
“嗯!”
“要是...我哪天脑子犯浑赶你走,你...你就打我一顿,但是不准真走了......”
“噗~真的哦,我真会动手的!”
“唔...下手别太狠,别打脸!”
林莫压着嗓门一通笑,然后揉了揉许思名的头发:“不打你,我怎么舍得呢!我...不乱跑,就一直一直赖着你!”
“嗯!”
“行了,时候不早了,你今儿可真是...刷新我三观啊,一哭二闹,就差三上吊了是不是,估计明儿起来眼睛得肿,还认生吗?”
“不会,闻到了熟悉的气味儿。”
“......”林莫哭笑不得,“我去!你是野兽吗?”
“莫莫~”
“嗯?”
“我以后会跟你商量,不会再勉强你做不想做的事,去不想去的地方了...还有,我不会出国,以前没所谓在哪儿混日子,但以后...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嗯,我知道了!”林莫觉着自己的嘴唇在轻微颤抖,他将唇瓣狠狠印在许思名脑门儿上才稍许缓解,“好了快睡吧!”
“嗯!”许思名把脑袋深深埋进林莫胸膛。
窗外月色朦胧,屋内一夜酣眠。




心怯 第 66 章
第二天起来,许思名眼皮儿果然有些肿,林莫一大早就整了块热毛巾给他敷着,林母忧心的问:“小许啊...咋回事儿,昨晚没睡好?是不是住不惯啊?”
男儿挥泪这种丢脸的事儿许思名不可能照实说,而且以他的立场也不好说睡不惯,让长辈难堪,只好一边儿装模作样的热敷,一边儿无声的向林莫递来求助的眼神。
林莫会意,忙糊弄道:“没事儿妈,我俩昨天睡太晚,他又认床,以后早点儿睡就行了。”
“哦,那成,有啥不习惯的跟阿姨说哈,我给你想想办法!”
“诶诶!”许思名连连点头。
林芊转着圆溜溜的眼珠子,插了话:“老妈你这就是瞎操心,你没看这俩人一觉醒来,黏糊多了嘛,不会住不惯的!”
被她这么一说,林母也咂摸出俩人的亲昵味儿,乐呵的合不拢嘴,被老伴儿孩子们几番催促,才满怀欣慰的跑去做饭。
吃完饭,林莫按计划送他姐去医院做透析,许思名一个人也待不住,非要跟着去,说是当出去转转,于是...两大护法护送林大小姐出了门,搞得林芊真有了种高高在上的错觉,更何况还是这么养眼的俩大帅哥。
林芊半靠在透析机旁的病床上,护士撩起她袖子,在她那密密麻麻满是针孔的手臂上作业着。
许思名头次见到这场景,不禁打了个寒颤,他偷偷瞄了眼林莫,见这人也正拧着眉咬着唇,直愣愣盯着林芊的手臂看。
林芊习以为常,面儿上没什么情绪,她偏头瞅了瞅这俩人,淡淡的说:“要好长时间呢,你俩出去转转呗!”
林莫强行扯平了眉头:“你一个人咋能行?”
“诶呦~轻车熟路了,我自己来都没问题,有护士看着呢,再说医院病菌也多,你俩别一直在这儿杵着!”说罢,林芊还掏出个口罩给自己挂上。
林莫无语:“就你穷讲究!”
“快走快走!”林芊冲他俩摆摆手,“让我安静看会儿书,你俩在这儿太碍眼!”
“行,那我俩在附近转转,过一会儿就回来,有事儿随时打电话!”
林莫又跟护士交代了几句,才带着许思名离开。
俩人买了热饮,在医院楼下的小花园里随性儿溜达,许思名喝了一口热奶茶,口感不怎么滴,不过在这种小地方就别奢求太多。
他偏头看了看林莫,问:“你姐...现在具体啥情况?我看她状态还不错。”
“嗯,现在控制的还可以,每周来做两三次透析,基本也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主要是...她自己心态好,连医生都这么说,呵呵,你是不知道她以前可没这么好脾气,一家人可被她折腾惨了,后来...可能是认命了,也可能是想明白了,反倒会安慰起我们,说什么...只是换了种生活方式活下去而已,傻不傻?”
许思名没答话,他知道这不是真的在问他。
“其实身体上的不舒服,都是她一个人悄悄扛着,她会说习惯了,也会找些事儿做转移注意力,但很少跟我们说她难受,就是...怕我们担心吧!”
林莫大概意识到扯远了,忙灌了口热饮,才又客观的说起病情:“她这病,其实控制着不要有并发症就还好,现在大部分指标还成,就是怕感染...之前有阵子在家做腹透,就发生过......”
“是...去年你突然回老家那次?”
林莫惊诧他还记得:“昂...那次挺严重的,后来不得不改回做血透了。”
“开销很大吧?”
“一年几万吧,现在还好,最苦的那阵子已经熬过去了,我们这种小城市生活成本不高,我出来挣钱也早!”
“你...不后悔吗?没正儿八经读个大学?”
“唔...有得有失吧,那会儿不早点出来全家都会很难熬,更重要的是...我可能就遇不到你啦!”
许思名愣了愣,居然觉得有几分道理,俩人对望片刻,都没头没脑的乐了,许思名扬手在他头顶褥了一把。
林莫的情绪也好了很多:“而且这些年也给她存了点儿钱,我其实是想...给她换肾,不想她一辈子吃这苦头!”
“嗯,我明白,不过听说等到一个合适的肾|源也挺不容易。”
“是啊,我们背着她做过配型,都没成功,就先在这家医院作了登记,碰碰运气......”林莫突然想起什么,忙紧张兮兮的说了句,“对了,做配型这事儿你别跟我姐提,她绝对要发脾气的!”
“嗯!如果...当时成功了,你真的会......”许思名知道这话问的不合适,也知道这情况已不可能发生,但还是忍不住,带着点儿后怕的问出了口。
林莫看了看他:“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其实当时老爸老妈也不同意我做配型,不想让我冒这险,更何况还是家里唯一的劳动力,但真到那份儿上怎么可能忍心......呵,我不知道...真不知道!”
许思名知道现在说什么都苍白无力,便伸过手,轻柔的揽住他肩头。
俩人静静的走了一阵儿,他才问:“有没有考虑带她到s市找家大医院登记,可能机会更大,而且那边儿的医疗条件对她做透析和将来手术都有好处。”
“也想啊,但是条件不允许......”林莫难掩无力感,“如果是这边儿排到了,我攒的加东拼西凑的,还将将能够,到了那边儿...生活费治疗费住院费,可能真负担不起了!”
“钱的话...应该不是大问题,还有我呢!”
“我...我不想用你的钱,我自己会想办法!”
“什么办法?万一真到眼前了你还没攒够,你打算怎么办?”许思名挑眉瞅着他,“跟你老板预支工资?那才几个钱,还是跟人借?谢宇?哦~难不成还是那个韩国佬?卧槽,这会儿才看清我在你心里是个什么位置!”
“诶你瞎说什么呀!我只是...只是觉得欠你的已经够多了,这大半年房租都省下不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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