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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执首辅抢我回家(重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柚一只梨
贺离之手指勾着面具晃了晃,无奈道:“首辅大人急书召下官前来,原以为是大人身体有恙,我那药制了一半都未能收好,便快马赶来,可来了没见着您人,房门还没进,便被平瑢指使去给人看个小小风寒。”
“我堂堂国师,深夜被您传来给一不知来路的女子看病,及至夜半您才来,却是半句交代也未等到。”
“大人,你可知我从宫里出来一趟有多不易?有多少眼睛一直盯着呢?”
沈长寄今日的举动处处透着诡异,贺离之心底早有猜想,他没忍住多说了些,原以为这冰山冷玉般的首辅大人会如往常一般,沉默应对。
贺离之语毕,没指望他回答,又将离宫时匆忙带上的护心丸和镇痛散放在桌上,正准备离开。
沈长寄却突然开口,声音又轻又飘。
“见着她便觉得,我应该是认识她的。”
第3章 五香糕。
从此间客栈再往北走,大约还有两个时辰的车程便可抵京,莲月早起问过谢汝是否需要再修养一日,谢汝拒绝了,她只想早点回京。
辰时刚过,玖儿伺候着谢汝梳洗打扮,莲月去找店小二要了些清粥小菜来,送到了客房用早膳。
这里地方偏僻,虽是京畿,却也没法与郦京的繁荣相比。
早膳是大米熬的白粥,厨子大约起的很早,粥熬得很烂,入口绵软,趁热吃入腹中,浑身上下都甚是舒畅。
爽口的醋汁腌黄瓜十分开胃,谢汝前一日食米未进,因着这份小菜又多喝了一碗粥。
莲月正忙着收拾行李,原本想着带上两个干粮路上再吃,谢汝却将她叫了来,“一起吃吧。”
莲月有些诧异,见玖儿与谢汝同食却不觉得有丝毫不妥,不可置信道:“哪家的主子能和下人同桌用餐的?!”
她“出身高贵”,从小在规矩甚多的侯府当差,自以为“主仆尊卑”划分得理所当然。
谢汝吃得正香,随口答道:“我这里没有那些规矩,一起坐下吃吧。”
莲月:“……”
她有点不自在地坐下,看着眼前这一主一仆,又看了看桌上的饭菜,心里暗自想着:果真是没什么“教养”的。
三人沉默地用着膳,客栈的小二上来敲门。
离着门最近的玖儿将门打开,只见小二手托着木盘,脸上笑嘻嘻的,见面先问好,“贵人早安,昨夜歇得可好?”
谢汝用帕子擦了擦嘴,点头,“饭菜很可口,劳烦了。”说完她的视线落在他手中的托盘上,眼里露出疑惑。
小二的笑意顺着眉梢又往上窜了窜,把木盘往前一送,解释道:“这是那位大人点的早膳,我们这是做不出的,还是那些侍卫大人骑了马去外面的铺子里买来的。”
去了哪买,小二也说不上来,只知道看样式就精贵得紧。
“大人说买的太多了,吃不完,就送了小的些来,可小人哪里消受得起这般美食,借花献佛,只望您别嫌弃了才是。”
谢汝自打方才他提到那位大人时便有些走神,此时她心不在焉的,没吭声。莲月机灵,走上前去接过了托盘,又给了点赏银,小二连连弯腰道谢,忙热心肠地下楼帮着车夫喂马去了。
谢汝还在兀自出神,玖儿却是不好意思地凑到莲月身边,小声说道:“莲月姐姐,这一路你到处打点破费了,我这还有……”
“打住,你真当我是菩萨呢?用的是你家姑娘给的。”
当日初到慈明寺,原本莲月还有些瞧不上谢汝,看谢汝衣着朴素,她也没想过从中捞什么油水,万没想到谢汝出手十分大方,给了她一锭银子。
莲月虽爱财,但也知晓自己的身份和立场,在谢汝眼中,她是夫人那头的人,夫人说到底又不是谢汝的亲娘,莲月不愿意自己搅和进去,虽接了那银子,却也没乱花。
临行前她换了碎银子,这一路上吃喝住行,四处打点毫不手软,直到挥霍得差不多了,心里的别扭才减轻了几分。
莲月把食盘放在桌上,掀开白瓷盖子,看到了精致小巧的糕点。
“咦……怪了。”她抄起筷子,夹了一块糕点起来,看了看点心的底部,印证了猜想。
“怎么了?是这糕点有古怪吗?”玖儿紧张地凑近。
莲月若有所思地嘟囔:“此物名唤五香糕,五香乃是五种带香味的药材,将药材磨成粉,混以糯米粉与黏米粉,再加上糖调甜,上屉蒸熟,既是糕点,又是药膳。”
“这糕点中的用料均有调理脾胃的功效,而其中的人参更有大补元气之用,在郦京的达官显贵中颇受欢迎。”
玖儿诧异:“郦、郦京?”
“嗯,看到这糕点底部,有个‘桂’字没?”莲月解释道,“这盘五香糕出自郦京的‘桂香斋’,大姑娘喜欢这家的糕点,我时常去采买,因而能分辨出。”
谢汝默默念了“药膳”两字,夹了一块放进嘴里。
莲月继续道:“这倒是怪了,那小二说是玄麟卫骑马去买的,从这往郦京去,马车要走两个时辰,快马加鞭一个来回也要半个时辰,沈大人若是嘴馋了想吃,大可等到回京,大清早差人去一趟买来,就这般等不及吗……”
玖儿没想那么多,猜道:“或许大人还有别的事要办,一时半会不回京呢。”
官做到这个位置,自然是想如何便如何,一时兴起想吃个五香糕,手底下的人多费些功夫也不算什么大事。
“罢了,我还是去瞧一下外头雨停了没,这小镇雨后路途泥泞,怕是不好走。”
两个婢女一人一句聊着,谢汝给她们留了点,自己一块接着一块,吃了不少。她其实早就饱了,可一想到那人,心里就犯了酸,需用些甜食才能稍加压制住那些酸涩。
幸好的是,后半夜的小雨只下到清晨便停了,眼瞅着太阳升起来,一行人抓紧了时间,继续踏上了回程的路。
下楼路过前台的账房时,小二抖了抖抹布搭在肩上,带着满脸的笑意迎了出来,“贵人慢走,小心脚下门槛。”
正寒暄着,客栈里住着的另一行人浩浩荡荡从二楼走了下来。
谢汝身披着红色大氅,头戴帷帽,看了过去。
为首的男人约莫二十二三的年纪,部分长发被墨色玉冠束于发顶,有不多残余散在肩头,一身黛蓝色锦衣长袍将男子通身矜贵又冷淡的气质勾勒得分明。
他的手搭在腰间的佩剑上,手指漫不经心地划过刀把上的花纹。
他顺着楼梯往下走,抬眸朝谢汝看过来的那一瞬,眸中的情绪淡得好像一阵风就能吹散。
谢汝不是没想过这个“沈长寄”只是凑巧都和“他”一样,刚过去的那一夜她想了许多,或许当真物是人非。不管是梦,还是另外一个世界,“沈长寄”也只有一道声音,一个背影,和一个名字相同,凑巧罢了。
可此刻见了人,原先想好的万千应对之策,到此时皆不作数了。
谢汝的瞳微缩,捏紧了袖口,下意识地前进了半步,而后生生止住,她努力克制着颤抖的身子,牙齿紧紧咬住下唇。





偏执首辅抢我回家(重生) 第4节
一模一样的面容,只是他从不会用这样没有温度的目光看她。
店小二这边刚要把谢汝送出去,转身看到男人就快要走到近前,连忙扔下谢汝,直奔男人走去。
“贵人今日可还要住下?午膳需不需要小的备下?”
“不必。”男人的视线只淡淡扫过店小二,言简意赅地说道。
他像是一阵风一样,从谢汝的身旁掠过,步伐从未停顿,除了方才“不小心”和她对视了一次外,很快便移走了目光,大步走出了客栈,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留下。
谢汝高高悬起的心重重地落下,她知道自己在期待着什么,可惜事与愿违,老天似乎在跟她开玩笑。
眼前的男子的的确确不是她曾认识的那个,他不是前世与她家世相配、温文尔雅的男人,更不是那个对她一见倾心、许诺终生的男人。
他的眼神很陌生,给她的感觉也不似从前,谢汝想,此刻蠢蠢欲动的悸动一定是她的妄想与错觉。
平瑢领着一众玄麟卫跟在后面,到大堂时先看了一眼带着帷帽的谢汝,并未打招呼,转身对着店小二道:“今日便回京,不再住下,莫要将我们来过的消息透露出去。”
店小二忙应下,他惧怕这些人,也不敢再往上凑,只能目送着人出门。
谢汝闭了会眼,玖儿小声地叫了她一声,她方才睁眼,看向小二,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多谢早膳时送来的五香糕,很好吃,很喜欢,谢谢。”
她话音刚落,门外飘来平瑢的声音,“大人,边关传来急报,已送入府中。另外刑部袁大人送上拜帖,约您未时府上一叙。”
屋内人闻声朝外看,只见高大的男人骑在马上,丰神俊朗,气宇轩昂。明明有那么多人随行,可还是叫人一眼就注意到他。
他低着头,看着马蹄上沾染的泥污,半晌才低声道:“嗯。”
低沉的一声像是春日的柳絮,从谢汝心上扫过,痒痒的。
她抿着唇,笑了一下。就当,他在应她的谢吧。
自欺欺人,最后一回了。萍水相逢,往事就留在她的梦里吧。
鬼使神差般,男人忽而朝她看来。
“路上小心。”他低着声音,好像说了这么一句。
谢汝愣愣地望着他,隔着帷帽,与他四目相对。还是那双冷漠的眼,陌生至极。
她方才落回谷底的心一下又飘忽起来,那些好不容易才被遏制住的妄想又争先冒了头。
下一刻,男人挪开视线,从客栈门口打马而过,目不斜视,双腿一夹马肚,策马疾驰而去。
方才还吵吵闹闹的客栈一下子空了起来,店小二将“打烊”的牌子摘下,店里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忙碌。谢汝带着人离开,继续踏上归京的路。
**
午时刚过,三辆马车由南城门而入,沿着郦安大街一路向北。
谢汝有七年未曾踏入郦京城了,她幼时离开时走得匆忙,临走时未能好好看一眼这都城,这次回来,她撩起身侧窗口的轿帘,趴在窗边往外瞧。
再过几日便是大暑时节,蝉鸣渐起,风中的热气密不透风地将整个京城裹挟其中,闷热的潮气叫人窒息。
入了城后,车马慢行,约莫走了一盏茶的功夫,马车朝东拐进了郦水东街。
正是午时最炎热的时候,烈日洒在郦水河面上,微风一动,沉碧如天的涓涓细流漾起涟漪,在阳光下泛起粼粼金色。
倚着郦水河修建的郦水东街市井喧嚣,都城繁华,早已与她记忆中的模样相去甚远。
谢汝四处打量着,不经意就看到了“桂花斋”的牌匾。
即便已时至正午,店铺门前依旧商客不绝,队伍的长龙已快排到东街上,又在某一处急转直下,拐了个弯儿,向别的方向甩去。
店门口一小男童正踩在板凳上,费力地将硕大的遮阳伞支好,巨大的伞面遮天蔽日,无路可走的炎阳转头盯上了高处的瓦片,碧色琉璃瓦在酷日里熠熠生辉。
谢汝放下了轿帘,倚靠着车壁闭上了眼睛。
“姑娘?”玖儿瞧她面有异色,不安问道。
谢汝却倏尔睁开了眼睛,眼底一片清明,对着莲月道:“你提到的‘桂花斋’,可是开在这条街上?”
莲月撩开轿帘往外看了一眼,“是。”
谢汝默不作声,袖子里的手伸了出来,又抚上胸口玉石吊坠。
桂花斋,的确是很远啊……
第4章 谢家。
车马走走停停,不多时停在广宁侯府的西北侧门。
马车才停下,便有丫鬟婆子迎了上来。
谢汝踩着马凳下了马车,站在府门前,拢着斗篷,抬头望了望天。
碧空如洗,万里无云。
不知他此时在哪里,是不是也回京了。
谢汝觉得自己仿佛魔怔了一般。她摇了摇头,不再多想。
“夫人念了多日,终于把姑娘盼回来了,这晌午日头毒,待会儿回了屋,我叫人送来些消暑的吃食来。”
说话人是刘妈妈,伺候在谢母身边的老人。
刘妈妈话音刚落,又瞧见谢汝身上的披风,改口道:“二姑娘身子弱,还是少用些寒食吧,我一会就交代厨娘,做些温补的来。”
“多谢妈妈,劳您费心。”
谢汝跟在刘妈妈身后入了府,她一边打量着雍容富贵的府邸,一边将院中清扫的丫鬟们的表情收入眼底。
这一切倒是与她前世回到谢府时一模一样。
“这是那位二姑娘?可真漂亮啊……”
“隔着帷帽,你能瞧清楚?”
“不能是不能,但这身姿曼妙,气韵清和,我猜长相错不了……”
“听说她命不好,老夫人就是被她克死的!”
“可她去寺里不是给老夫人祈福的吗?”
“但老夫人的病依旧毫无起色,最后还是走啦,不知是祈福之人心不诚,还是佛祖不听她祷告啊……”
“难怪大姑娘这几日跟夫人和老爷闹着不——”
刘妈妈瞪了一眼那几个正闲言碎语的丫鬟,厉声训斥:“都干完活了?小心我禀了夫人扣你们月钱!”
众人作鸟兽散,各忙各的去了。
“二姑娘久未归来,下人们是新奇访客。”刘妈妈斥责完,转脸又挂上和煦的笑,算是解释。
归来,不是归家。
访客,不是主子。
前世她怎么未能细细体味这话中的深长意味呢。
谢汝沿着游廊往北走,转过花圃,隐约的熟悉感渐渐冒了头。
这个小院原先只是侯府一处荒废的院落,后来谢汝出生,广宁侯和夫人都不太希望她总是出现在眼前,于是特意差人将侯府最西北角的院落修葺整齐。
这里最偏僻,也最清净,府上的人若无事,一般极少会特意往这边来。而她若是要出门,走的也是少有人去的西北侧门,不会与别人碰上。
说是“小院”,半点都不夸张,是当真极小。只有一间闺房,侧面连着耳房,还有一间闲置的厢房用来做小厨房。谢汝以为七年未曾踏足,这里该是杂草丛生的,可所见却出人意料的干净。
几丛金镶玉竹竿金叶翠,茉莉花开得正旺,杂草被修剪得整整齐齐,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连一片多余的落叶都没有,房子很干净,屋内的陈设摆件上也一尘不染,完全不像是久未住人的样子。
王氏在这些方面当真做得极好,她在照顾人这方面一向十分妥帖,也因此,上一世的谢汝知道即便王氏不喜欢她,却也不会为难她。
后来她被王氏身边的婆子丫鬟押上喜轿时,她望着王氏冷漠的眼睛,后知后觉地明白,原来王氏是真的有些恨她的。
想起前世,心口又是一痛。
“二姑娘舟车劳顿,该是好好休息,老奴这就回夫人话去了,若有需要,尽可差人来唤我。”
刘妈妈说完便要离开,谢汝叫住她。
“母亲她……”
刘妈妈笑眯眯地等她继续说。
谢汝道:“我才回来,该去打个招呼的。等晚一点,我去给母亲请安?不知母亲何时有空?”
刘妈妈愣了愣,她看着少女乌黑剔透的美人眸,见她不是在说笑,而是真心实意想去问候,心里软了两分,笑道,“不必啦,夫人特意嘱咐,叫您好好歇息,不必在意这些虚礼。”
谢汝垂下眼睛,乖顺地“嗯”了声。
刘妈妈很满意她的回答,又寒暄了两句,便复命去了。
**
一连三日,谢汝都待在自己的一方天地,日子安静得仿佛又回到了在慈明寺的时候。无人来看望她,父亲母亲那边也未曾来过信儿叫她去请安。
谢汝泰然处之,她幼时在谢府时,过的也是这样的日子。
今日她与旧友有约,左右都要出门,也该顺路去母亲那边问候一声。
到了正院,刚一踏进院门,便听到大敞的房门里传出了欢声笑语。
她的脚步骤停,安静地等在廊下,没有冒然地进去。
待丫鬟回禀,撩开门帘,谢汝进了门。绕过百花屏风,见那一家正在用午膳。
见是她来,桌上有片刻的沉寂,方才那其乐融融的热闹场面仿佛只是她的错觉一般。
谢父广宁侯坐在主位,谢母王氏陪坐在一旁,手还保持着给她身侧的少女夹菜的动作,眼里的宠溺还未褪尽。
那个十七八岁的少女,正是谢汝同父异母的姐姐,也是广宁侯的嫡长女,谢窈。她此时侧着头,不住地打量着来人这个不速之客。那一瞬,阳光似乎穿透了窗户,蜇了她的眼睛。
在谢窈眼中,面前的少女窈窕身姿,柔情温雅,未施脂粉的脸上清眸流盼,柳眉如烟。那双美人眸看过来时,无端便叫人一阵心慌。
“来了。”谢父最先开口,意欲向众人介绍,“这位是……”
“我知道!这位是二妹妹!”谢窈笑着打断谢父的话,站起身,忙走过去,“经年未见,可把姐姐想坏了,这些年可还好?”
谢汝垂眸看着被拉住的手,礼数周全地福了福身子,轻声道:“劳姐姐记挂,一切都好。”
“我这几日去了外祖家,还未来得及去看你,想着用完午膳就去瞧瞧你。看看,可怜了,为何瘦成这样,我记得你幼时胖乎乎的,可招人爱了。”谢窈笑得温柔,“来的真是巧,一起用膳吧。”
谢汝未应承,微微挣脱开谢窈的手,礼数周全地向谢父与谢母挨个行了礼。




偏执首辅抢我回家(重生) 第5节
谢母微微点头,让刘妈妈去添了副碗筷,笑着招手,“来,坐下吧。”
谢汝在最末位坐下,没有过多的言语,专心地用膳,她心无旁骛的样子惹得对面的人看过来好几次。
她的对面坐着广宁侯世子谢璮和二公子谢璋,他们与谢窈一样,皆是谢母所生。
谢汝对探究那抹视线的来处兴致寥寥,她只想快些结束这无味的餐食,毕竟还有好友在等她一聚。
桌上的众人很快又热闹地说开了话,主要是谢窈在说。
谢窈撒着娇,“母亲,马上便是八公主的满月宴了,女儿还想要一身新衣。”
二公子谢璋问道:“你的新衣服还不够多吗?”
谢窈斜了他一眼,“女子爱美,不行吗?进宫嘛,不能给母亲丢人啊。”
谢璋嗤笑声,拆她台,“我看是想让某人眼前一亮吧,打扮成花蝴蝶,人家也不见得会多瞧你一眼。”
“二哥你!当着人的面你说什么呢!”谢窈的眼睛有意无意往谢汝身上瞟,“二哥你闭嘴快吃饭吧!”
“我闭什么嘴,你怕什么,谁不知道你心仪首辅大人多年,你当年缠着我去看他高中状元游街时怎不见你害臊?”谢璋毫不留情地揭了谢窈的老底。
谢父微微摇头,王氏笑而不语,就连一直不苟言笑的世子谢璮也露出了个淡淡的笑意。
谢汝突然胃口尽失,放下了筷子。
谢窈娇羞道:“我也不一定会见到他呢,毕竟他公务繁忙……”
“唔,那倒也是,虽是沈贵妃诞下的小公主百日,但首辅大人与沈家……”
“咳咳。”谢窈咳嗽一声打断了谢璋的话,转头对谢汝说道,“二妹妹可是听不懂我们在说什么?这也不碍事的,毕竟你刚回来,京城的事我往后慢慢告诉你。”
她颇为遗憾地摇了摇头,“只不过这回赶不上了,贵妃娘娘往各家发了帖,各家名额都有限,咱们侯府也只有我、母亲、还有谢妗三个,你若是早些回来,我便要央着娘娘多要一封了。”
谢妗也是庶女,孟姨娘所出,自小长在侯府中。
“不过京中的各家姑娘你也不相熟,如此也能免去尴尬。”
谢汝:“……”
帘外突然有丫鬟回禀,平南大将军之女柳姑娘身边的婢女求见。
“平南……柳愫灵?”谢窈皱眉,嘟囔着,“她来找我是何事?”
郦京的贵女们各有自己的圈子,柳愫灵是大将军之女,柳将军手握兵权,战功赫赫,与谢家这种空有名头的花架子不同。
谢母思量片刻,道:“将人领去花厅。”
谢窈瞄了一眼正在喝茶的谢汝,清了清嗓子,“叫进来吧,我与愫灵相熟,她定是有急事找我。”
谢汝闻言抬起头,意味深长地看了谢窈一眼。
婢女被带进了门,对着广宁侯和夫人行了礼。
“你们姑娘找我何事?”谢窈微扬下巴,勾起嘴角。
婢女笑了笑,“大姑娘错啦,我们姑娘不找您。”
什、什么?
谢窈微微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
婢女转头对着谢汝福了福身子,嗓音清脆:“二姑娘安。是这样,我家将军方才回来了,夫人便把我家姑娘叫了回去,姑娘等了好久不见您来,猜是您家中有事脱不开身,故托我来送个信。”
婢女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下,笑着将手中的东西递了过去,“姑娘还说,原本要商议的事儿就由她作主了,三日后见。”
谢窈险些失态,谢汝是如何结识柳愫灵的?这郦京城中她不应该一个人都不认识吗?为何会与平南将军府有牵扯?!
她拔高了声音问道:“商议何事?!”
谢汝在对方不可置信的神情下,不慌不忙地打开信,看清了上面的字,她也有些出乎意料。
她抬起头,对上谢窈瞪大的眼睛,云淡风轻道:“哦,邀我去小公主的百日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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