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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作弊码穿游戏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天泽时若
& 鬼哭寨的老大姓周,因为打不过对方,不得不领着手下的贼头,整整齐齐地被押在堂下,听那红衣女子问话。&
有人提出疑问:& 不是说那红衣女子是一个人上的山么,那谁替她把人押着?&
因为江湖流言里通常存在相当多的杜撰部分,只要带脑子去听,很容易就能找到剧情中的破绽,张夫人沉思一下,回答:& 大概是……靠贼人们自觉罢。&
杜栖昀忍不住:& 她都问了些什么?&
张夫人微笑:& 姓周的也问那红衣姑娘来这里所为何事,那女子却笑着说,‘我今天来了,你却不知我上门做什么,天下间待客的,哪有这样的道理?’&
& 鬼哭寨中人一向只要自己蛮不讲理的,何曾被人这般蛮不讲理过,当下又气又惧,彼此间使了一个眼色,齐齐出手,刹那间,厅内刀光乱飞,毒针、飞蝗石、袖箭等等,雨点般朝那红衣姑娘打来,然后不知怎的,却全都倒飞回去,发袖箭的被毒针刺了,发毒针的又被飞蝗石打了……他们最开始明明都是对那红衣姑娘出手,最后却变成了自己人打自己人。&
柳家弟子其实也晓得这件事,但此刻听张夫人娓娓道来,依旧由衷感慨道:& 好厉害。&
张夫人点了点头——作为江湖消息比较灵通的业内人士,她还额外知晓一个细节。
那些鬼哭寨的贼人们武功各不相同,出手的时机也是有先有后,最终却差不多是同时中的招,更显得那红衣姑娘眼力高明,接发暗器的手法了得。
掖州王本人擅长剑法,她手下能人,却有的擅长掌法,有的擅长暗器,可谓高手如云。
张夫人:& 一场风波平息后,那红衣姑娘依旧稳稳坐着,居高临下地看着幸存的人,笑着说少几张嘴也好,问起话来也利落些。她走到第一个人面前,问他答案。对方连问题都不晓得,哪里知道答案是什么,那红衣姑娘也不恼,说既然不知道我为何上门,那留着你的命也无用。&
一位路人道:& 那红衣女子便将人杀了?&
张夫人沉默一会,才道:& 她没立刻杀,而是问其他人,该怎么处置。&
有资格跟大寨主待在一个山头的贼头,都是穷凶极恶之人,不太遵守江湖道义,自然不会为了维护同伙出力,纷纷表示此人如此愚蠢,自然该死至极。
张夫人的笑影里带着丝讽刺:& 他们以为把同伙推出去,自己便能幸免,谁知寒山派弟子作风与众不同。那红衣姑娘一个个问过去,剩下的人,胆气已消,没一个敢反问,而是一股脑将自己做的坏事吐露出来,妄想着指不定哪一件就是这姑娘要知道的,对方晓得后,便会放过自己。&
胡姓老人开口询问:& 最后有人答中了那姑娘的问话么?&
杜栖昀也问:& 那卖唱的小姑娘后来怎样了?&
张夫人先向杜栖昀笑了笑,然后才回答胡姓老人:& 有没有谁答中,我却不知,但那天之后,江湖里就没了鬼哭寨的名号,有人大着胆子上山看,发现山里一夜间长了数不清的腐骨菌。&
腐骨菌,顾名思义,只能长在腐肉之上,是化尸类药物的原材料。
张夫人:& 那卖唱的小姑娘最后没被红衣女子找到,却也没遭难——前一日有散花坊的弟子碰巧从此路过,发现那小姑娘在乐理上有些天赋,就把人带回了维摩城。&
听到& 散花坊& 三字,边上晓得张夫人底细的江湖人便在心里点头,既然跟维摩城有关,那也难怪对方那么清楚这件事的经过。
听完张夫人的故事,在座众人正议论纷纷时,那位卖艺的老头子忽然道:& 既然各位老爷姑娘们都说了,那老头子也凑个热闹。&
杜栖昀笑:& 也是寒山派弟子的故事么?&
卖艺的老头子身边还放了个极大的黑色箱子,他枯瘦如柴的手指缓缓抚着箱子的外侧,片刻后才道:& 虽然没寒山弟子出现,但也算有点关联。&
那姓孟的年轻人闻言,微微扬眉,朝卖艺的老头看去一眼。
卖艺的老头:& 掖州王本来不大派人去中原地带,但因着武林盟主的事情,还是派人往越州那跑了一趟。&
有人闻言笑道:& 你一走江湖的老汉,也晓得武林盟主么?&
卖艺的老头呵呵笑:& 晓得,怎么不晓得,于老盟主,多好的汉子,却伤在宵小们手上。&
说起最后那句话时,他老迈的声音里带出一丝悲怆。
陶空园摆了摆手,轻声提醒:& 老丈,邪尊的名字,最好也不必多提。&
柳家的弟子却笑道:& 陶兄好小心!不过丹州乃掖州的门户,怀州便算是掖州门户的门户,邪尊连续受挫,应当不敢再在掖州王眼皮底下伸手。&
卖艺的老汉:& 于家庄里当时是锦绣山庄李家的人在值守,掖州王的使者没过去,而是在周围转了转,拿下了不少江洋大盗,那些恶人们晓得厉害,顿时望风而逃,有些便潜入了普通富户的家里,准备暂时蛰伏些日子,等风头过了再出来。&
& 其中有一个富家弟子发现新来的仆人不对劲,却没去揭露对方,而是以此事要挟,向对方学了两手功夫,然后便仗着自己的本事,为非作歹起来,被一个随着自己爷爷在茶馆里给人说书的小哥儿碰见了。&
听到这里,不少人已经反应过来,那卖艺老汉话里的& 爷爷& 便是他自己,至于& 小哥儿& ,则是他孙子。
卖艺的老汉:& 那富家弟子初学乍练,根基浅薄,打不过小哥儿,就跪地求饶,那小哥儿是个老实憨厚的孩子,不懂江湖险恶,还当人真有向善之人,心肠一软,便饶了对方。&
& 那富家子弟表面感激,内里却深以为耻,平日里想方设法笼络小哥儿,私下却在想法子,准备整治一下对方。&
卖艺老汉淡淡讲来,虽然语气温平,但人人都从他话里感到一股苍凉之意。
据他说,那个富家弟子学了武功后,眼力也变强了不少,看出街上一个跟着自家姥姥做些针黹活计的小姑娘,居然身负武功,便生出一个借力打力的毒计。
他一面招惹人小姑娘,一面说自己是受那小哥儿派遣来,为对方搜罗漂亮姑娘的,同时又对那小哥儿说,这小姑娘用武力逼迫,问自己索要银钱。
第93章
& 其实那小姑娘跟那小哥儿两边一开始还没全信,但那富家弟子不求别的,只央人出面,帮忙调解。&
卖艺的老汉缓缓道:& 若是帮别的,这小哥儿未必肯,但只是出面说话的话,其中便是有什么隐情,两边一对照,也就清楚了,所以便开口答允,只是十分不巧,当日宴席之中,两人居然彼此认出了对方底细。&
& 那富家弟子见状,真是吓也吓死,却不料正是这一认,才闹出了后面的事。&
& 损针娘子昔年的名声可不大好,多有为了一言之隙而动手伤人的,最后被路过的净华寺大师父劝了两句,才就此罢手,退出武林,那小哥儿认得那小姑娘的武功家数,内心便将富家弟子的话信了三分。&
& 至于人小姑娘那边,也瞧出来,这小哥儿似是‘定掌’的传人。嘿嘿,老头子前面说了损针娘子名头不好,但‘定掌’的名头,可也没好到哪去,所以心中也是提防不已。&
厅内不少江湖人士都隐约猜到,如若不错,这老头就是当年的& 定掌& 公冶先生。
& 定掌& 昔年虽算不得白道中人,也无大恶之迹,算是个亦正亦邪的武林前辈。
& 两个孩子各自试探,加上富家弟子不断打岔,本来两三句就能解释清楚的话,一直绕来绕去讲不到重点上,就在酒楼包房中耽搁了好一会子。&
& 三人之中,唯有那富家弟子是有备而来,他问江洋大盗要了一味毒香偷偷点上,自己提前服了解药,担心被人识破,没把香点在房里,而是点在隔壁厢房中,让香气从窗棂缝里飘进来,为了掩人耳目,又混了点脂粉气味在里头,让人以为,是隔壁客人身上的气息。&
& 终于等到毒性发作,富家弟子先是惊叫一声‘你敢下毒’,假装倒地,那两个孩子都以为是对方暗地里下了毒手,所以一动手,就是彼此的看家本领。&





带着作弊码穿游戏 第67节
在座众人听着,觉得这也难怪两个孩子起冲突。
年轻人虽学了点武功,但江湖经验太少,终究是着了宵小的道。
卖艺的老头声音低沉:& 真论本事,‘定掌’或许不在‘损针’之下,但这两个孩子里头,却是‘损针’的传人更加技高一筹,最后将一枚小针刺在了那小哥儿的膻中穴上。&
——其实他这话说得太过谦了,有些阅历的人都晓得,& 定掌& 的武功,已然臻至江湖一流高手,但& 损针& 却还差上一些。
众人闻言,皆是微微一惊。
膻中穴乃是要穴,这样一来,那小哥儿不死也得重伤。
卖艺的老头:& 那小哥儿的爷爷膝下只一个孩子,那孩子也只一个孩子,晓得这件事后,做爷爷的自然要为孙儿报仇,便去那富家公子家里讨说法。当着事主的面,那富家公子居然还有胆子胡说八道,那小哥儿的爷爷也佩服这人的作恶的胆子,就给了他一个痛快,中间那藏在富家公子家里的江洋大盗听见了动静,两边一碰面,便打将起来,最后那小哥儿的爷爷虽然胜了半招,却被踢中了一脚,也耽误了些时间。&
旁人都晓得,所谓的& 胜了半招& ,指的是将对方毙于掌下。
卖艺的老头淡淡道:& ‘损针’家的小姑娘虽是因着误会才杀人,但到底也是杀了人,‘定掌’其实也不要她性命,只要她一双手,一只眼珠子也就是了,也不知那对婆孙怎么就非得逃跑不可。&
他说话时,厅内那位带着孙女的婆婆本来一直都低着头,此刻却默默挺直了背。
卖艺的老头:& 一边在逃,一边在追,最后不合跑进了锦绣阁的库房里,扰了人家的生意。&
——锦绣阁是锦绣山庄李家名下的铺子,跟万家的万宝楼一样,都是做买卖的地方。
卖艺的老头:& 锦绣阁也有趣,将库房修在悬崖边,三面都是绝壁,只有一边能过人。&
姓孟的年轻人看着他,微微笑了笑。
杜栖昀低声:& 孟大哥,你在想什么?&
姓孟的年轻人同样压低声音道:& 就算是没学过武功的普通人,借助工具也能从绝壁行走,何况江湖高手?&
卖艺的老头听见了这句话,似乎也颇为同意,叹了两声,继续道:& ‘定掌’当初也是如此作想,看见库房门口有人在打瞌睡,便拿住了对方询问——‘定掌’这人脾气不大好,可吓坏了那看门的汉子。&
& 那汉子讷讷几声,不能言语,‘定掌’转而看周围的草丛,发现里面有些凝固的血迹,有些新一点,有些旧一点,一路往崖下延伸过去。&
& ‘定掌’想追过去,又怕中了敌人的障眼法,便从那汉子身上搜来钥匙,把库房的门锁起来——锦绣阁的库房是特制的,门窗跟墙壁都额外加固过,不易破坏,若是‘损针’跟她孙女儿当中躲在里面,也只能跟那些大箱子,小箱子,关在一起。&
卖艺的老头静了一会,似乎在回想当日的情景,然后道:& ‘定掌’的轻身功夫不算好,也不算坏,比起‘损针’来说要略差一些,但气力充沛,若是长途赶路,反倒更具优势。当日‘定掌’缘着山壁往下爬,越往下,痕迹就越少,终于相信那对祖孙没有从山壁离开,而是藏在库房当中,他立刻返回,却发现了一件怪事。&
& 锁未打开,钥匙被‘定掌’自己拿走,库房的门窗都是好的,墙壁也十分正常,但里面的箱子却莫名其妙地少了一半左右。&
柳家的弟子道:& 那个看门的人呢?&
卖艺的老头:& 看门人被‘定掌’点住了穴道,他武功不行,若是有高手在身边往来的话,也留意不到什么。&
& 货无二价& 马定源忽然道:& 在下似乎也听过此事,说是李庄主手下莫名丢了一大批宝贝,正在广发通缉,各处追索。&
卖艺的老头道:& 当时城里城外都戒严了,但凡有人想带着东西往外跑,都得仔细盘查一番,但那些宝贝却跟凭空消失了一般,无影无踪,不但李庄主没找回自己的失物,‘定掌’也弄丢了‘损针’祖孙的行踪,好在天从人愿,从临州、青州又跑到了怀州,总算在进入丹州之前,将人截了下来。&
他说话时,一直在盯着那位带着孙女的老婆婆。
卖艺的老头淡淡道:& 老朽一直没想明白当日那库房里的设计,心中实在是牵挂不已,还请损针娘子赐教。&
已经变成个老婆婆的损针娘子抬起眼,这一抬首一凝目之间,竟有了些当年那位叱咤江湖的女子高手的风采,她稍稍掠了掠鬓发,笑道:& 原来还有公冶老爷子想不明白的事?&
她明知强敌已至,顷刻间便要生死相搏,却不漏半点惧色。
卖艺的老头:& 不止老朽想不明白,便是锦绣山庄的李庄主,也想不明白。&
就在此时,那姓孟的年轻人忽的笑了一下:& 我虽也有两个地方想不明白,但箱子是怎么少的,倒是能大概猜到。&
卖艺的老头转过目光,仔细打量了年轻人一下,道:& 公子是读书人?肯为小老儿解惑么?&
——他之前自称老朽,现在却将自称换成了小老儿。
姓孟的年轻人笑:& 既然库房内有各种尺寸不同的箱子,那只要将小箱子藏在中箱子里,中箱子再藏在大箱子里,如此嵌套,不就能让东西看起来瞬间消失了一半么?&
——别人或许一时半会想不到这点,但对于某个曾经连开了四十七个套箱的挖宝人,答案就挺明显了。
年轻人又道:& 老爷子还说,当时看门的人吓得厉害,嗯,或许就是他跟旁人合谋,私下里做了点手脚,早早把东西给运走,只把箱子留下来,就算当日老爷子没有过去,也会找机会,制造出‘门窗都锁死但屋内的箱子却凭空消失’的特殊场景。&
卖艺的老头默默咀嚼了一会,问:& 损针娘子以为如何?&
那老婆婆看了姓孟的年轻人一眼,点了点头,道:& 后生可畏。&
姓孟的年轻人微笑:& 不敢当,虽然有些事情想明白了,但还有些事情不大明白。&
卖艺的老头:& 公子请说。&
姓孟的年轻人好奇:& 老丈行走外在,怎的还带着那么个黑色箱子在身边?&
卖艺的老头回答:& 这箱子里装的,是小老儿的孙子。&
他轻轻一推,箱子上的沉重石盖就被推开,过程中没发出一丝响声,显然是用了& 定掌& 的独门内劲。
箱子里装的,居然是一个半蜷着的年轻人。
那年轻人双目紧闭,面色如蜡,连嘴唇都是白的。
杜栖昀借着火光看清了箱子里人的样子,伸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唯恐叫出声来。
卖艺的老头淡淡道:& 小老儿得在孙子面前替他把仇报了,免得这孩子往生后,心里还憋着不痛快。&
此刻已经入夜,屋外飞着急雪,而山上的废弃庄园内,则出现了一具年轻人的& 尸体& ,面对此情此景,哪怕是常常在外行走的江湖人,也觉心内有寒气渐生
姓孟的年轻人的目光在箱子里面一瞥而过,没有疑问被解答的释然,反倒更是困惑:& 我对医术也略知一二,这位兄弟看着虽然严重,但却不像是完全气绝的样子。&
——别的不敢保证,但对尸体的辨别,这年轻人还是挺有几分把握。
卖艺的老头& 唔& 了一声,承认:& 公子说的不错,但损针入体之后,逆着经脉,一路往心脏行走,小老儿虽然用了龟息法子帮孩子延命,但也左不过就这几天功夫了。&
第94章
杜栖昀大着胆子看向箱子里的人。
包括她在内,大部分人第一眼看过去,都以为箱子里放着的是尸体,但那姓孟的年轻人却能瞧出这是活人。
杜栖昀:& 孟大哥,你学过医术?&
姓孟的年轻人微笑:& 算是略知一二。&
屋外大雪绵绵密密,不断从苍穹上飞坠下来,似乎永无止境,大厅的门栓子断了,原本是半掩上的,如今早已被风吹得大打开,不时有雪花斜飞进厅内。
顶着所有人的视线,年轻人施施然站了起来,拿起那只随身携带的竹箱子,缓步走到卖艺的老头身边,查看他孙子的情况。
胡姓老人考虑到这书生是跟着杜家的车队一块来的,万一出了事,& 定掌& 说不准就得迁怒他们,劝道:& 孟公子,你……你这是在做什么?&
姓孟的年轻人语气里带着丝不紧不慢的轻松:& 我替这位兄台瞧瞧,说不准能帮上点忙。&
柳家的弟子听长辈提过& 损针& 的阴毒之处,治疗时稍有不慎,反倒会让伤者因此身亡,也提醒道:& 这位兄台若是失败……&
姓孟的年轻人笑:& 既然这位公冶兄左不过也就这两天功夫,那便是失败了,损失也不大。&
柳家的弟子:& ……&
他看着一脸淡定的书生,再看看神色不动的老头,一时也不晓得该佩服哪位心态好……
另一边的杜栖昀倒是另一种想法——她瞧着那姓孟的年轻人从竹箱子里拿治疗工具,有些好奇里面的东西就是怎么收纳的,怎么像是取之不尽似的。
不少人都晓得,& 损针& 十分细小,而且一旦受到真气影响,就会在人经脉中到处乱窜,非常之难以捉摸。
姓孟的年轻人看病的样子也没什么特殊,直接将黑箱里那位兄台的胳膊捞出来,在人手上搭了一下——看见这一幕时,不少江湖人都觉得事情有点不妙:治疗普通人跟治疗江湖人完全不是一套体系,他们见过不通武功的大夫把江湖人的内伤当胸闷来治的,所以通常来说,能治武林人士的,治普通人也可以,但倒过来,就容易因为专业不对口而出现各式各样的问题。
他们看着那姓孟的年轻人,忍不住替对方担心。
杜栖昀的担心还要更深一层,她见过这年轻人咳嗽,显然其医术之低,连自己的毛病都没能治好,遑论去治疗别人。
但杜栖昀也没开口提示——万一& 定掌& 晓得孟大哥水平不够却硬着头皮上,抬手给人一巴掌,那孟大哥岂不得步上故事里那位富家弟子的后尘?
姓孟的年轻人搭了搭脉,目光微凝,然后伸指在人身上一按——一般人这么操作,只会让& 损针& 开始在经脉中到处乱窜,但作为一位内力浑厚且极擅细节操作的人,却能用真气编织出一个小型的笼子,将& 损针& 困在其中。
真气如丝如缕缠上,将& 损针& 困得动惮不得,姓孟的年轻人指尖夹着一枚长长的金针,对着伤者的心口倏然刺入。
——看见这一幕时,卖艺的老头肩头颤了一些,险些把持不住,想要出手阻止。
姓孟的年轻人一挑一收,将金针从伤者的胸口拔出——借着火光,可以清楚瞧见,针头除了一些颜色极深的污血外,还沾着一枚比头发丝还细的小针。
围观众人暗暗纳罕,有些人想,或许是年岁太久,江湖人将& 损针& 的可怕之处传得太夸张了,真治起来,也没没那么困难,还有人想,既然& 损针& 会随着真气游移,那让一个身无武功却精擅医理之人治疗,或许才是最正确的法子。
——这年轻人施针的姿势固然轻盈灵动,却看不出什么身怀武功的迹象,也难怪旁人纷纷误会。
金针尖端的淤血被擦去,那年轻人凝视着血液的颜色,没有因为将& 损针& 挑出来而欣喜,反倒有些凝重。
伤者虽然用龟息之法保住了性命,但内伤瘀滞的时间太长,苏醒后,很容易因此失去行动能力。
本来以& 定掌& 的功力,决计不至于无法替孙子疏通经脉,但他担心一旦打通瘀滞后,& 损针& 回流的速度会加快,所以迟迟不敢帮忙治疗。
姓孟的年轻人没有沉吟太久,又连续九针刺在胸口周边的穴道上——金针上附有一缕精纯至极的玄虚真气,真气刺激着经脉,并慢慢带动了伤者本身的内息流转。
这年轻人出手极快,围观人里没有擅长医术的,瞧不出内情,只看见人先刺了一针后,深入经脉的& 损针& 就被取出,然后又连刺了数针,伤者死灰般的面色上就隐隐有了些活人的气息,简直不敢置信。
有人凑过来,语气亲切:& 敢问兄台是从哪学来的医术?&
姓孟的年轻人笑道:& 家里传了一些。&
还有人道:& 不知兄台如今在哪里高就?凭兄台这手施针的本事,江湖上哪个门派都能去的!&
姓孟的年轻人回答:& 只是在家中帮忙而已。&
众人听这年轻人说话,虽然言语客气,却总是淡淡的,似乎对他们所描绘的光明未来不甚在意,一时间简直恨不能帮着对方生出些求职生涯的野心来。
杜高粲闻言,也默默更正了之前对人& 落榜书生& 的看法,也许对方之所以没考中,是因为读书只是副业,正经职业其实是大夫。
年轻人问边上的路人要了点烈酒,仔细擦拭过金针,又把金针过火灼了一下,方才重新收起。
卖艺的老人:& 多谢公子。&
明明没过多久,但他的声音却哑得厉害,显然对孙子的情况十分忧心。
姓孟的年轻人笑道:& 幸不辱命。& 又道,& 既然令孙已无性命之忧,那老先生何妨高抬贵手,莫要与小孩子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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