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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弃妇逆袭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樱桃糕
唯其快乐,才觉得日子过得特别快,转眼方晴便又要回津。
吴氏少不得泪眼执手凝噎,一个女孩子家,在外独自漂泊,怎能让人放心?偏方晴倔强,又野了心,已是关不住了,去年也相看了几户人家,却都不合适……真不知道这个孩子什么时候才能安定下来。
第43章 再见韩先生
方晴带着每逢佳节长的二斤肉回了天津。
上班第一天见到了顶小安角儿的江小姐。
江小姐名佑芳,长的一副温婉灵秀的好相貌,是世家出身的小姐。
江家世居津门,一代一代枝枝叉叉很多,江小姐家属于长得不大好的一个小叉。江小姐的父亲有些迂气,齐家治国平天下哪样儿都不大行,人却是个好人。江太太为人做事圆融,与本家得势的嫡系处得关系很好。
便是凭着这个关系,江小姐陪“太女”读书,一同托关系进了明德女中。名德是美国人开的,难进得很。能在里面读书的,要么自己学问好,要么爹娘本事大。
毕业以后,“太女”去了美国留学,江太太让江小姐在家待嫁——有样貌、有明德的牌子和这个姓氏,说门好亲事想来并不是难事。
江小姐却非要出来工作,举事实讲道理地说服母亲,托了熟人进了报馆。
江小姐见人三分笑,称方晴“方姐姐”,说能与“方霁天”同事真是荣幸,又说起“北地画坛五姝”的称号。
方晴赶忙摆手,笑道,“这名称简直太打脸。”
方晴是老人儿了,便跟她讲些报馆的规矩人事。江小姐都含笑听着,实在是个很懂事的姑娘。
转眼便是元宵节。一个人过节,方晴很是意兴阑珊,计划在回家路上买包生汤圆煮了吃了算数。报馆一早就下了通知,除了值班编辑,其他人今天都可以早下班——周先生真是个周到人。
午后,为郑衍来报馆送稿子的小听差带来便条,“故人归来,望携酒一聚。”
“故人归来”?约莫是韩先生回国了。这些天听郑衍念叨了好几回。
小听差问,“方小姐要回信吗?”
方晴有些犹豫,虽与郑衍混得熟了,也多次去过他家,却从未待到很晚,自己一个年轻女人,这样大辣辣地去与两个单身男子吃晚饭,上赶着为一个不大熟的男人接风,这实在有点……是吧?若是周末吃个中午饭倒是可以的。
见方晴踌躇,小听差笑道,“先生请您一定要去,说很馋上次您买的绍兴老酒呢。”这个小听差大约十五六岁,圆脸圆眼睛,长得一团孩儿气,说话很机灵,跟了郑衍不短时间了。
真是……方晴不知该气该笑,郑衍这好热闹、爱支使人的毛病是改不了了。也罢,那就去吧,不然又要被这厮骂狷介小气,“好,你回去跟先生说,我一定到。”
小听差走了,江小姐凑过来小声笑道,“方姐姐,郑先生长什么样儿?写出那样的人,该不会是个脑满肠肥的吧?一定不是。”
方晴呵呵地笑,这分明还是个小女孩子呢,“长得还行,挺风流倜傥的。”
“真的?”
方晴又笑了。
与这样的小姑娘相处不是不高兴,然而却缺些心灵相通的感觉,方晴又想念起小安来。
傍晚的时候,天越发阴阴的,还刮起了小北风。方晴在给小安的信里说,“你把这里的阳光都带走了”——这绝非虚言,自从小安走了,天津就没怎么晴过天,据说过年那几天都没开脸,就像传说中的后娘面孔。
给小安的信想起来就写两段,已经攒了好几页,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得到她的消息,然后把信发出去。
方晴叹口气,裹紧大衣,出了报馆,往东略绕一绕,走进一个无名小巷,在巷子深处“沈家老酒”买了一瓮郑衍盛赞的花雕。走到郑衍家不远处,想了想,干脆好人做到底,便又绕个小弯儿,去也得郑衍赞过的“宝和居”买些扎肉、油豆腐、青鱼干、炸丸子之类下酒小菜。
店家看方晴手里搬着酒坛子,遂笑道:“扎肉还要过一会儿才能得,丸子也要再过一遍热油才好吃。若是不远就让伙计给您送过去,您这恐怕不好拿……”
哈,如此更好,方晴正手酸呢,连忙告诉店家地址。
咚咚地敲门,郑衍开门先看酒瓮,忙接过来,“对,对,就是这个。”
方晴的视线越过郑衍肩膀。
“方小姐,好久不见。”
上次见韩先生,他还有些衣带当风的倜傥少年气;这次再见,已经秀竹变青松,纯乎是个大男人了。方晴的心加跳了两拍,笑着与韩先生打了招呼。
进屋坐下,韩益客气地问方晴是喝红茶还是龙井。
在郑衍家,方晴何曾被这样招待过?忙笑道,“韩先生,不要客气。”
韩益微笑道,“红茶暖胃,莫如就喝些红茶吧?”
方晴点头道谢。
“这家卖老酒的店,我上次按照你说的地址去找,怎么没找到?”郑衍启开封口深吸一口气,先过过鼻子瘾。
“天津街巷就像八卦图,那小巷子又没个名字,找不到也正常。”方晴笑道。
“这样的老酒,要是有扎肉、青鱼干就好了。有客无酒,有酒无肴,月白风清,如此良夜何?”郑衍摇头叹气。
原文中苏学士叹完就去“谋诸妇”“妇曰我有斗酒……”,方晴知道郑衍一向是个有口无心的,却依旧笑着反驳说,“哪里来的月白风清,说月黑风高还差不多。”
对方晴这种一句话苏学士变李逵的焚琴煮鹤风,郑衍早已经习惯了,只丢给她一个“懒得理你”的眼神。
韩益笑着端给方晴一杯红茶,三个人坐下聊天。
方晴与韩益寒暄,不过聊些几时到津,水路走了多长时间,路上是否顺利之类,又顺着说些留学的事和海外见闻。
听说韩益是船舶工程博士,方晴肃然起敬。对理工科学,方晴七窍通六窍——一窍不通,唯其不懂,所以觉得高深,又受近些年“德先生赛先生”思潮影响,方晴深深地觉得,韩先生这样的才是社会的脊梁。
郑衍放浪形骸无赖子一个,方晴与他相处,倒是自然得很。这时候来一位颇具绅士风度的学者,方晴只好收敛些,勉为其难做淑女状。
郑衍看方晴不似平时“妙语连珠”,略想便知道缘由,不由“嗤”地笑了。
方晴、韩益都看他,郑衍握拳在口旁轻咳一声,“我只是想起了一点好笑的事。”
阴阳怪气,方晴决定不理他。韩益警告地看郑衍一眼。
三个人又聊起《王大壮进城》。
“从你寄给我那十几期来看,讽刺虽然机智,”韩益看向郑衍,“却带着点看人笑话的冷哨,缺了些感同身受的悲悯。而悲悯,却是一部一流的现实主义作品不可或缺的。”
郑衍一挑眉,看看韩益,又看方晴一眼,笑道,“又是悲悯,嗯?”
郑衍走进书房,拿出一摞《新画报》扔给韩益,“看看这些是不是有你说的悲悯。”又翻出另一本杂志里的一页递给他,表情有点促狭,“再看看这个,你们还真英雄所见略同。”
坐得不远,自然能看出那是自己独立做的那几期画稿,另一本上的是刘先生的评论,上面引用了欧阳太太“辣椒油、蒜蓉酱”的比喻。
方晴的脸霎时红了起来。
韩益认真地翻了一遍,“很好,”认真地对方晴说,“这几期不像阿衍的讽刺故事那样辛辣,但——”韩益觉得,方晴的讽刺带着些设身处地的体贴和女孩子的俏皮,但这样说未免太过孟浪了,于是略沉吟,笑道,“但是更多些暖色,你们这样参差着写,故事有起有伏,有冷有暖,倒真有些‘现实主义巨著’的样子了。”
郑衍歪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笑嘻嘻地对方晴说,“你看,我说这是开一代先河的现实主义巨著吧?”
方晴的脸越发烫了,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腼腆地笑。
好在这时有人敲门。替方晴解围的是两个伙计,一个送郑衍订的涮锅子,一个送方晴买的小菜,两人在门口碰见的。
看见卤菜,郑衍吹个口哨,你别说,方晴偶尔也挺有眼力劲儿的。
方晴帮着伙计摆盘子,放火锅,点炭,霎时一片烟火气氛。
卤菜店的伙计收拾了提盒,火锅店的伙计问准了什么时候来收家伙,两人正要走,被方晴叫住,每人给了点钱做小费,“怪冷的,多谢你们送过来。”
两个小伙计喜笑颜开地道了谢,相伴着出了门。
火锅实在适合这个季节吃,不大会儿的工夫,方晴后背就出了一层薄汗。郑衍、韩益都宽了外面的厚衣服,只穿毛衣。
方晴眼前的酒碗里差不多一点也不见少,郑衍、韩益都已经干掉三碗了。
郑衍拿起酒瓮给韩益倒酒,韩益却用手盖住碗口,笑着摇头。
郑衍给自己满上,“你这就不喝了?记得咱们俩小时候能把一坛酒都鼓捣光的。”
“现在不行了,还是‘花看半开,酒饮微醺’才好。”
“越发古板了,‘饮如长鲸吸百川’‘眼花落井水底眠’2才是我辈风范,”郑衍扭过脸来,“你说呢,方晴?”
方晴刚塞进嘴里一个丸子,听郑衍点名,鼓着嘴,瞪着眼,活像一只傻乎乎的青蛙。
看郑衍皱眉,方晴赶紧把丸子嚼吧嚼吧咽下去,“不,不是吧。”
郑衍瞥一眼方晴面前几乎一点没动的酒碗,嫌弃道,“你真是够了,亏你还是画画儿的,艺术家的潇洒不羁你是一点都没有。”
被嫌弃的两人对视一眼。
方晴想说什么,到底没说,只低头吃饭。
韩益皱眉笑斥郑衍,“喝醉了就胡说,今天你的酒也够了,别喝了。”
郑衍哪里肯听,又喝了几碗,才老老实实吃饭。
几个人一边聊,一边慢慢吃,竟然渐渐把满桌子的菜吃了个七七八八,看着满桌狼藉,捧着丰足的胃,三个人都笑了。
帮着收拾了碗筷,吃了韩益泡的普洱茶,方晴便要告辞回家了。
郑衍站起来要送方晴。
方晴笑道,“不用送了,省得一会我还得送你回来。”
郑衍笑道,“我没喝醉。”
脚步都不大稳了,还没醉,方晴腹诽。
“行了,我去送送方小姐。”韩益走去拿大衣。
郑衍把自己又扔回沙发上,笑道,“也好,今天本来就是给你接风。”
方晴客气地道了谢,由韩益送回家。
天阴沉沉的,没有月亮,好在是节下,到处挂的有灯笼,又有路灯,路上并不难走。时候也还不算太晚,街上还有三三两两的行人,有的手里拿着灯笼,还有小孩带着面具,想是赶完灯会正回家。
韩益颇具绅士风度地走在方晴的外侧,想是怕方晴穿着高跟皮靴跟不上自己,是以步速并不快。两个人混在看灯回来的人中,缓缓地沿着马路往前走。
“好些年没赶灯会走百病了。”韩益略带感慨地说。
“圣路易广场这几天有灯会,听闻很是热闹,韩先生不妨去转转。”
“好,是要多出去转转,”想起席间的话,韩益带些纵容地笑道,“不然又要被阿衍笑话了。”
方晴也笑了,略停顿,到底把在饭桌上憋住的话说了出来:“有原则并非古板,自制是最难能可贵的品质。”
韩益侧过头看着方晴,略沉默,方笑道,“谢谢。”
方晴垂着眼笑笑,再抬眼,韩益已扭回头去。





民国弃妇逆袭 第30节
韩先生的侧脸格外好看,想来是因为鼻梁很挺的缘故,方晴觉得。与郑衍的风流飘逸不同,韩益长得是标志周正。该种相貌的好处是特别禁得起时间的刻画,便如美酒,越有年岁越香醇。
二人一边走,一边闲聊,却再没说什么深入的话题,只泛泛地聊些各地灯节风俗之类的话题,如此一路走到方晴住处楼下。
方晴微笑着再次跟韩益道谢,“谢谢你送我回来,韩先生。”
韩益笑道,“应该我说谢谢才是。”
方晴微低下头,笑笑,抬起眼,“再见,韩先生。”
“再见,方小姐。”
方晴转身走进楼去,不敢像对郑衍似的那样随意地回头挥手喊,“回去吧,我上楼了!”而是端着膀子硬着腰,“自然”地走进了楼门。
进了门,开了灯,方晴不自觉的走到窗前,恰看到韩益正要离开的背影。
呵,真是个周到的人。
一股惆怅之意涌上心头,方晴轻叹一口气,旋即摇摇头,笑了。
方晴走去伺候猫大爷,在猫大爷责备的审视中,拿出备好的猫食,又清理了猫砂盆,才去洗刷自己。
睡前,方晴用铅笔在小日历牌上画个圈,又是一天过去了。
出自《菜根谭》。
2出自《饮中八仙歌》。
第44章 三人行时光
韩先生一回来,方晴颇有点为难。韩先生与郑衍同住——如今自己再于休息日往人家跑,岂不招人烦?毕竟男女有别,也不方便。
自己这边虽然是一个人住,可也住不了多久,房子到六月份到期。方晴涨了薪水,如今虽也能独立租起这间公寓,但心里觉得那样未免太过奢侈。想到又要重新租房搬家的事,方晴觉得很是头疼。
眼前,没办法,暂时先挪到自己这里来吧。
要说人的底线一旦打开缺口,就掉得厉害。以往方晴还为去郑衍住处踌躇,如今已经想到请对方来自己家了。
却不想郑衍觉得方晴小题大做,“瞎琢磨!”又笑话方晴,“你说你,该细心的时候,心大得像娘娘庙上供的馒头,这会子又心细起来,真是——”
既然郑衍这么说,方晴也就只好假装心大地继续去郑衍住处处理漫画的事。
韩益颇为忙碌,在北洋工学院——就是几经改名的北洋大学堂谋了教职,又在远洋船业公司做技术顾问,身兼二职,并不是每个休息日都在家。
若在家,韩益一般做些案头工作——方晴觉得许是在备课。
若闲暇无事,韩益会浇花、看书、烹茶——闽中所谓之功夫茶,小小的茶壶茶杯,每杯只有两口的量,方晴尝不出什么,郑衍倒是很喜欢。
也偶尔,三个人会坐下聊会天儿,话题不拘,文学艺术历史时事传闻典故无不可聊者。
春日的阳光从玻璃窗洒进来,三个人一边品茶,一边胡扯。方晴想起周作人先生写的《喝茶》一文,现在这般倒有点周先生的意趣了。
有一次三个人聊郑衍的新。中一个音乐家对弟子说,“弹琴,到了一定程度,拼的就不再是技艺,而是人格锤炼、道德修养和文化积淀。”
方晴笑问郑衍,“这约莫是小时候长辈教导你的?”
郑衍点头。
方晴笑道,“我幼承庭训,家父也说过类似的话,且还引申开来,所有的艺术形式、文学,乃至所有,要想取得高的成就,都要有好的人格和道德。”
郑衍笑问,“后来才知道,品德和成就完全不相干?”
“可不是嘛,可惜——”方晴叹息道,“我已经长成了一个好人。”说完,自己先忍不住,笑了。
郑衍哈哈大笑。
韩益靠在椅子上,双手插在一起,也笑了。
方晴在心里叹息,怎么有笑得这么好看的人。再看郑衍,这厮连笑都这么肆意张扬!
还有一次,三人聊到科学与玄学。前几年文化界曾爆发过科学与玄学的论战,大师们都有精彩言论,那时候韩、郑都还是学生,“围观”了这场论战,方晴却是正在“睁眼看世界”的阶段,从方家订的“旬报”上也窥得一点,奈何悟性差,对哲理性的东西不感兴趣,对其背后的玄机又不晓得,便没多少印象。
那时候,韩益是科学派,郑衍则是张君劢的拥趸,想起曾经的辩论,二人都笑了。
郑衍笑着让方晴当仲裁。
方晴?方晴哪懂什么科学。对科学,方晴有点像好龙的叶公,单知道“科学”好,“科学”有用,“科学”可以富民强国……然而也仅只如此了,科学在方晴这儿是个符号化的东西。
看方晴又露出傻呆呆的样子,郑衍嘲笑地虚指她两下。
“我就是觉得,要是让科学来管辖人生观,这会是一件特别没意思的事。”方晴笑道。
听方晴这么不学术、这么带有个人感情色彩的表述,韩益和郑衍又都笑起来。
方晴仔细琢磨了琢磨,努力措辞,“而且有点可怕,普世的科学真理管辖下的人生观——会不会千人一面、万众同心?‘万众同心’于做某件事固然是方便,但‘自由’在哪里?大家齐步走的社会是理想中的社会吗?”方晴皱着眉摇了摇头。
韩益缓缓地点头,笑道,“方小姐天生慧根。”
郑衍笑着斜睥方晴一眼,“你偶尔也有与我这样的英雄所见略同的时候。”
方晴索性坦承,“我是真不懂这些,一看就头大,这辈子是当不了哲学家了。”
几个人又笑一回。
除了喝茶聊天,三个人的活动还延伸到运动。
某日方晴来到郑衍楼下,恰碰到郑衍、韩益手拿羽毛球拍厮杀正欢。方晴便在边儿上观战。
方晴受旧式淑女教育,来津之前是不曾打过球的。小安却各种运动都会一点,据说还会游泳,自称比浪里白条不遑多让。方晴是不信的,运动这种事,除了天赋,还要练习,小安却实在懒。
方晴却是有运动天赋的那种,刚开始是被小安逼着打的,后来觉得有意思,渐渐也就少了伸手伸脚的羞怯,越打越灵活,几次以后,小安便不是对手。
韩、郑二人,韩益稳健缜密,郑衍好用“奇兵”,总起来说,水平在伯仲之间。
最后“诡道”不敌“稳健”,郑衍告负。
郑衍死鸭子嘴硬,说是因为自己感冒还没好利索的过,让方晴打。
方晴推说晚上凉风吹了胳膊,有点疼。
打个球还玩“三请三让”,对方晴的矫情德行郑衍知之甚深,一边擦汗,一边直接把球拍塞到方晴手里,“让我见识见识你把朋友杀得丢盔弃甲的功力。”
方晴对自己的水平很了解,阴暗地想,郑衍这是觉得独自己输不好看,要拉个垫背的。
扭头看,韩益正微笑着等着,方晴便心甘情愿地当了这回垫背的。又庆幸,幸亏穿的长裤,若是旗袍,打起球来可不大方便。
方晴穿墨绿色长裤,西式白色衬衫,若不是头发样式,与同样白衬衫的韩益、郑衍倒也勉强可以假充兄弟。
“方兄弟”球技还有待磨练,但韩益的球与刚才和郑衍对战不同,扣杀的不那么凶残,角度也不那么刁钻,方晴倒也勉强接得住。俩人你来我往,看起来也像模像样。
郑衍撇撇嘴,还真是友谊赛。结果轮到自己跟方晴打,到底也没狠下心把她打得七零八落,球又高又稳,比赛成了纯粹的锻炼身体。
友谊赛以后,三人还结伴出去春游了一次。
说是春游,倒不如说是遛弯儿,因为地方很近,走着不过一刻钟的时间。
对于这种偷懒的春游选择,方晴很喜欢。
郑衍却笑道,“下次骑自行车去郊游。王家老三有好几辆呢,可以骑他的。或者咱们自己买几辆。”
方晴赶紧笑道,“别算我。”自行车这样的时髦东西方晴哪会骑,再说那也太过招摇。
“小小年纪,老气横秋!”郑衍一猜便知道方晴是怎么想的,真真是个没趣的人!
让郑衍笑话惯了,方晴并不在意。
微风拂面,间或有一支花从路边的围墙伸出来,韩益款步走着,满眼都是春的生机勃勃,听了郑衍和方晴的话,不由一笑。
玛格丽特公园不大,据说是由某个法国富商修建,为了纪念一位叫玛格丽特的女士,这位女士的墓就在公园里。后来公园又被不同的人几次整理加修过,私人园林便成了开放公园。
这是一座很典型的西式公园,低矮的草坪,修剪得整整齐齐的灌木,路边或粗或细的各种树木,又有个小小湖泊,碧青碧青的水,映着蓝天白云——与中式园林的暗香疏影小桥流水比,另有一种明明白白的风情。
在公园东侧是一间尖顶子的天主教堂。玛格丽特女士的墓就在教堂后面。
白色岩石的墓碑上刻着生卒年月,方晴算一下,长眠地下的是一位红颜薄命的女士,终年只有30岁。
那一长串的洋文,方晴不懂,虚心求教。看看郑衍,又看看韩益,最后把目光放在韩益身上。
郑衍一挑眉,若有所思地看看方晴,又看看韩益,不说话。
韩益笑道,“阿衍,你的拉丁语不会都还给老师了吧?”
郑衍笑着叹口气,对韩益道,“让你说着了。”
方晴疑惑,看二位这眉眼官司,难道这句碑文有什么不好说的?
郑衍弯腰扯了一枝早开的铃兰,闻了闻,转过墓碑,去看不远处的一块刻字的大方石。
韩益微笑着对方晴道,“这是一句颇有名的诗,作者是十六世纪法国著名诗人阿尔芒,阿尔芒以擅写十四行抒情诗著称。”
方晴顿时明白了,只觉得从耳朵边开始有点发烧,讷讷地“哦”一句便低下了头。
韩益微翘一下嘴角,对方晴说,“我们也去那边看看。”
三个人又一起去研究那块大石头。
很久以后,方晴才知道那句诗的意思是“爱,我不说,你却知道。”2
三个人围着小教堂转了一圈,又转回湖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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