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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不住他的世界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墨舞碧歌
一丝笑意在他冷硬的唇角漫过。
“好。苏晨,就让我看看你是如何用这里想的。”
他淡淡说着,将车子重新发动起来。
风景在窗外急剧倒退,风雪未歇,车内却泛起薄薄的暖意。





藏不住他的世界 29、一个人的天荒地老
车子在超市门口停下来,纪叙梵掏出一副墨镜戴上。
我微愣,随即想起什么,失笑道:“与当前最红的明星相比,纪总丝毫也不逊色。”
也许该说,更出挑。炫目的外表,更炫目的财富。
他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出了车门,俩人一前一后地走。
八点多的光景,街道四周的人很多。
他今天换了一辆法拉利,f430 scuderiacoupe,在车海中势夺全场。
不少人频频望来。
尽管他戴了墨镜,但挺拔颀长的身量,高雅的着装,举手投足间的气度,本来就是一道风景。
看来这墨镜倒用得合宜。
超市门外,他驻足等我。
这时他周围已围成了一个小小的人海。
小跑至他身边,犹豫了半晌,终于,试探着把手伸进他的臂弯。
他手微抬,插进外套口袋。
那般不动声色,疏冷有礼的拒绝。
我心下一涩,脸上轻笑,道:“还想着和你一起,蹭下光。”
他没说什么,我却看到他轻皱的额。
我轻声道:“纪总,你有没有想过,有这样一个人,你和他挽着手逛超市,有一种天长地久的感觉。”
隔着墨镜,虽看不清他的神色,却明显感到他的眸光炯炯,似若有所思。
我笑笑,越过他,先进了去。
八年前短短一月的相处,对他的饮食习性也了解个大概。
他脚步一顿,看着我走到海鲜区。
其实到这个时间,海鲜肉食一般都不怎么新鲜了。
超市往往在这时特价清货,不少人也挑这个节骨眼捡个便宜。是以,鱼池子四周黑压压站满人,大多是家庭主妇,也有少数几个男人。
被人群挤得有些不稳,我吐吐舌,心里却是快活的。
仔细地观察了好一会儿,终于在鱼池子角隙里找到一条欢快乱蹦的桂花鱼。
明明已把鱼半捞起来,冷不防,横地里一个鱼篓子兜过来,将我的鱼兜走了。
我微愕看去,却是一个胖女人的杰作,此刻,她正得意地和身旁的男人说着什么,脸上净是得意的笑。
旁边一个圆脸女孩朝我做了个鬼脸,道:“可惜了。”
我冲她笑笑,直起身子,向纪叙梵的方向看去。
他就站在不远处,静静看我的一举一动。
墨镜阻挡住一切,我始终看不透他的表情。
人群里的他那般耀眼,不断有人悄悄指着他,对同伴窃窃私语,脸上不乏兴奋与惊奇。
略一思索,我压低声音对身旁的女孩道:“倒不可惜。你看,这满池子鱼哪条不是蔫蔫的,为何就那一条活蹦乱跳?”
那女孩一愣,问道:“为什么?”
我道:“是店员将一些小鱼虾塞进鱼肚子去了,我方才在那边看见了。喏,还有一桶要运过来呢,我拣这鱼,只是想到服务台和他们讨个说法罢了。倒不承想有人居然捡这个便宜。”
“什么?”
随着一声刺耳的声音,水花四溅,胖女人一声怒哼,愤愤将鱼扔回鱼池里。
把鱼重新兜装起来,我笑道:“谢谢啦。”
那胖女人目瞪口呆地看着我,嘴张得老大,却说不出什么来。
倒是旁边的女孩会意过来,她朝我做了个“v”字:“有你的。”
朝纪叙梵的方向望去,却恍觉他不见了踪影,对她回以一笑,反正纪叙梵也听不见我说什么,低声道:“我老公喜欢吃。”
她赞同地点点头,又好奇道:“你老公也来了吧,我看你好像在找他。”
我点点头。
突然,一阵劲风擦脸而过,还没反应过来,有人把我揽进怀里。
坚实的怀抱,熟悉的气息。
我一愣抬头,落进深沉的目光里。
摘了墨镜的他,俊美帅气得叫人目眩。
我一时有些发愣,直到旁边连连的道歉声音传来。
那是一双年轻男女,身材娇小的女生坐在购物车上,男孩推着车子。
两人一脸歉意,看着我们。
一看就是情侣之间的嬉闹,真是一双幸福的小情侣。
我笑着摇摇头:“不碍事。下次当心点便是。”
两个小孩如获大赦,正准备离开,却被纪叙梵唤住。
“谁准许你们这样就走了,”纪叙梵搂着我,对那男孩冷冷道,“知不知道你们差点就伤到别人,管好你自己,也管好你的女人。”
他冷冷掷下话,方才搂住我走开。
背后隐约传来两人的咕哝。
那男孩道:“歉都道了,要不要那么凶!”
那女孩却笑道:“这么帅的人我还是第一次看见,给他骂了也不冤,有这么一个英俊又体贴的男朋友,当他的女朋友真幸福。”
男孩语气有些酸溜溜:“说不准那女的是这男的包的小三,长得好看的男人没本心,长得好看又有钱的男人绝大部分是个渣。”
我早已愣得的说不出话来,心里有些涩然,却也不无喜悦。
我不是小三,却也是个来路不明的,但没想到,他方才竟然出手维护我。
“谢谢。”
我郑重道了声谢,纪叙梵望向窗外,神色有丝遥远。
“那时,我们也这么在超市逛,她就曾被这些耍闹的小孩的车子撞伤,腿上的伤,足足躺了半个月才愈合。”
低沉的声音不觉泄露出一些温柔。
我低下头,好一会儿,才绽出抹笑意:“走,鱼要不新鲜了。”
他眉峰一拧,似乎突然发现在他身边的不是那个人,看我一眼,淡淡换了个话题:“你经常撒这些谎吗?”
我被他吓了一跳,也不知道他说的到底是我诳那胖女人的话,还是我对那女孩说他是我老公……也不敢答话。挣脱他,有些心虚地往称重的地方走去。
“你不是喜欢这样一起走吗?”
他似乎有些好笑,嘴角微微扬起,朝我伸出手。
你给我一个圈套 我不能跳不能遁逃
我拿什么和你计较 我想留的 你想忘掉
曾经幸福的 痛苦的 该你的 该我的
到此一笔勾销
我拿什么和你计较
不痛的人不受煎熬 原来牵着手走的路
只有我一个相信天荒地老……
超市的音乐是张宇的《一个人的天荒地老》,我有些怔怔地看着他的手,最终还是没有伸出手去,只是轻声道:“即便能这样一起走,我有的也只是一个人的天荒地老。”
他一怔,随即沉默着伸手拿过店员称好的鱼,掏出皮夹去排队结账。我默默跟在他背后。
或许,这个距离于他和我来说最合适。我永远也无法站到他身旁的位置。因为,在他身旁的是我,他想起的,却终究还是她。
回到家,他像往常一样,坐到酒柜旁,开了瓶酒,慢慢喝起来。我正要去准备晚饭,却听得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淡淡道:“宁?”
原要离去的脚步硬生生停下来,这种行为连我自己都讨厌起自己来,脚却像生了根似的站在厅中。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
他的眸像染了风暴,越发冷冽。
然而,他却一直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听着。
最后,他甚至轻笑道:“荣幸之至。”
结束通话的同时,他将手机狠狠砸出去。
“当啷”一声,阳台的落地玻璃四碎,像一道彩虹被劈开。
他快步上了二楼。
我的心突突地跳,直到二楼传来一阵凌厉的钢琴声,我才醒悟过来,匆匆奔了上去。
然后,我惊呆了。
那个据说是禁忌的房间,门被打开了……
他进了里面?
我一步步走近,满心困惑与不安。
当终于看到房间里面的东西时,我猛地掩住了嘴,这个房间,可以说什么都没有。
除去一样东西。
或低眉浅笑,或娇嗔微恼,墙壁四周贴满数百张照片。
无一不美,无一,不是她。
夏静宁。
多么熟悉的情节,在电影小说中看了无数遍,原以为那样的痴都是骗人的,原来……
一块白布逶迤在地。
房间中央,一架雪白的钢琴赫然而立。这里也有一座钢琴。
纪叙梵就这样坐在钢琴前,手抚着搁放在琴键上的乐谱。
眼眸悠远温柔,仿佛面对着的是久别重逢的情人。
五线谱上,没有任何音符,只有一行汉字。
——爱上宁静海。
我慢慢走到他背后。
“苏晨,两天后陪我参加一个宴会。”
他淡淡说道。
我心里一紧:“什么宴会?”
“夏小姐与沈少爷的订婚宴,想必热闹。”他笑,神色却越发深冷。
“不是说他们两个月后才……”
“你对他们的事倒上心。”
我只对你的事上心罢了。我苦笑。
“夏小姐做事向来决断,两个月缩为两天也没有什么不可。”
“你说得这般不在乎,”我凝着他,一字一顿问道,“为什么还要这么痛苦?”
他猛地抬头看我:“苏晨,你往日的雇主没有告诉你不该问的事情千万别多嘴吗?”
我苦笑:“你明知道我不是……”
“不是什么,”他冷笑,“人尽可夫的女人?”
我没说什么,只是慢慢走到他身边,坐到地上,陪着他。
“既然爱她,为什么不告诉她?告诉她,告诉她你爱她,告诉她不管过去发生过什么,你还爱着她,一直……”
短短几句话,几乎花光我一生的力气。
他却是蓦然而怒:“滚出去。”
他眸光似火,我不是不害怕的,咬咬牙,却还是将心里的话说出来:“这首曲子为她而写的吧。”
一分嫉妒,九分悲伤。
他冷笑反讥:“一沓白纸,苏小姐竟能看出端倪,真是厉害。”
我按按心口:“写在这里就够了。”
我本以为他会发更大的火,哪知他盯着我冷冷看了片刻,却道:“只是随意写下的几个无意义的字罢了,放在那个位置,未免奢侈。”
他手指落到其中一个音阶上,弹出一个音调。
我鼻子一酸,低声道:“月球上有座山,名为宁静海。很多年前,阿姆斯特朗登陆月球第一步便踏在宁静海上。那寓意着最初的最初,这是你的心,你对她的心。”
他脸色一变,一双眸子紧紧攫住我的目光。




藏不住他的世界 30、并非过眼云烟
“我先去做饭。”
也许是他的目光太过灼人,也许是满室照片太过炫目,我下意识想逃,匆匆说了一句,就走了出去。
餐桌上,气氛沉静得有些瘆人。
他一直盯着我吃饭。
我饿得狠了,反而吃不了多少,在他的目光下更是坐食难安。
他也吃得很少,见我吃得差不多,他扔下碗筷,低沉着声音道:“跟我来。”
我瞪大眼睛,死死盯着他。
他钩钩唇,道:“你便是用这副样子勾引行的吗?”
他话音方落,便绕过桌子,走到我面前,我只觉身子一轻,反应过来时,已被他拦腰抱起。
他也不说话,抱着我往二楼走去。
我心跳得厉害,竟忘了言语。
仍是那个房间。
他将我放到琴盖上,我待要起来,他却不让,强势地把我禁锢在这方雪白的天地里。
抬头看去,无数的夏静宁在对着我笑,那么讽刺。
他深深看着我,眸中闪烁着欲望。
我一惊,他已俯身吻住我的嘴。
我拼命挣扎,避开他的亲吻:“放开我,请不要在这里,不要在这里。”
他漂亮的瞳孔染上怒气,冷冷笑道:“苏晨,我不是凌未行,不懂怜香惜玉,手下可不会容情。我买了你,就有权碰你。”
“我知道,你的怜爱从来只给一个人。你买了我,我拿了你的钱,你要做,自然可以,只是,求求你,我不想在这个屋里。”
多日来的委屈涌上心头,我说不清心里这时是什么感觉,他要我,我该高兴的,可他心里有人,我便不该和他……我知道他也许不过是想发泄心里的愤怒,我虽力持镇定,但身体早已害怕得声音渐渐有了颤抖。
他手上的力道竟松了几分。
我挣扎着起来,他却猛地拦腰一抱,把我重新揽回他怀中。
他目光如电,目中透出一丝残冷:“即使是她,也未必会想到这是阿姆斯特朗的宁静海。苏晨,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惨惨地笑了。
“你就将我当作有心人好了。纪总,你藏得太深,也藏得太好,她知道你还爱她,却不知道你的爱从来没有离开过。阿姆斯特朗第一次踏入宁静海,也是他这一生最后的一次,唯一的一次,从最初到永远的唯一。纪总,苏晨不是什么人,甚至,什么也不是。你看惯热闹繁华,我知道,你不信我。我会知道,不过是因为我站到你的立场去想,不过是因为我爱你,哪怕你要把我送给别人暖床,我还是他妈的该死地爱你!”
话音一落,我猛地掩住口。
我都说了什么?我竟把心里所想的全盘托出。
墙壁上夏静宁的眉目变得冷凝。她冷冷地看着我,从每一张图片里。
苏晨,你凭什么?她仿佛在诘问,问得轻笑嫣然。
所有的勇气都消失了。
是啊,我凭什么?
想去看纪叙梵的眉眼,却终究卑怯。我以为自己可以学着习惯,告诉自己不疼,却原来还是会害怕他眼中的鄙夷。
我踉踉跄跄着往后退。
“苏晨,你试试没有我的允许就走出这个房间,试试看。”纪叙梵的声音传来,深沉遥远。
一直紧绷的弦,“啪”的一下断掉了!
我身子颤抖着靠到墙上,慢慢抬头,与他目光相接。
他脸上表情如此平静,俊颜皓齿,眉目不惊,半点波澜也不起。
他终究是丝毫不曾在乎。
为什么要说出来?
撕破了脸面,最有可能他会立刻结束我们之间的合约。
我看着他,等待所有判决。
他双手放在琴键上,却微微握紧,道:“你过来。”
我心想,他是要和我说几句什么,就会让人过来将我带走。
这最后几句话我想好好听一听……我走了过去。
方才走到他身边,只觉一股劲风扑面,他手一探,一把将我扯进他怀里,力道之大,竟抓得我手臂隐隐生痛。
我竟不及做出任何反应,手只懂得抵着他厚实温暖的胸膛发愣。
下一刻,他用力吻住我。我心里一慌,待要逃开,他却紧紧箍制着我,他的力气,使得我的一切行动都是徒劳。
我苦笑着,手不由自主抚上他的脸。
他似乎也有些情动,更用力地吻住我,两人相濡以沫。
耳珠突然一疼,他狠狠一吻。
我吃痛,却是半声不吭,只是泪眼迷蒙地看向他。
他的眸漆黑幽暗,燃烧着火热,却始终带着一丝冷魅与狠辣,喑哑的声音一字一字传来:“我今晚考虑过,原打算放过你。可是你却偏偏说了。我不管你真心还是假意,你既然决意招惹我,便别指望现在能抽身而退。”
我不明白他的话的意思,我可以认为我们的关系改变了吗?他这是承认我是他的……女朋友?
我浑身都在颤抖,我满心惊喜,我不可置信,把脸贴上他的胸膛,隔着他雪白的衬衣,轻轻摩挲。这是我的答案。
“告诉我,我可以相信你,永远没有背叛。”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如隔云端。
手绕到他背后,我在他怀中拼命点头,泪水汹涌而出,湿润了他的衣服。




藏不住他的世界 31、钢琴别恋
“如果有一天,你背叛了我,我会亲手杀了你。”他说。
“如果有一天,我背叛了你,我会亲手杀了自己。”我说。
话音同时落下,两人俱是一怔。
他眉眼里依旧有抹冰冷,笑却从他嘴里逸出。
我也笑了。
不是不知道夏静宁之于他的意义。那是我无法逾越的时光。只是,这近乎残忍的约定,却仿佛让我所有的等待都有了意义,我心甘情愿。
这时,我突然想起张爱玲说的话。遇见你我变得很低很低,一直低到尘埃里去。
但我,心甘情愿。
我问:“纪总,你这是问我要承诺吗?”
他淡淡而笑,高傲而邪气:“我是商人,从不做亏本生意。”
“只是商人?”我凝视着他,柔声道,“我听别人说,很多年前,宁遥有一个少年贵公子放弃执掌家族事业,只在他的钢琴世界里孤傲游走。他的一双手曾奏出过天籁。我不知道,后来那位天才琴师为什么把他的琴埋葬了,只是,我想,弹出过天籁的钢琴师必定有一颗钢琴心。你看,宁遥的雪总是很美,我想,那是因为她曾听过那个人的弹奏。”
我望向窗外,雪落晶莹,漫天彻地。
眼眸敛去平日所有锐利,他深深看着我,神色渐渐变得柔和,修长的指落在琴键上。
好一会儿,他向我伸出手。
将手放进他的掌中,慎重地。
他微一用力,将我抱起,放到琴上。
然后,他向我躬身行礼,做演奏前的礼仪,柔黑的刘海从额际滑过。他执过我的手,唇轻轻落在我手背上,如蝴蝶轻吻花木,如微风漫抚稻田。
我不知道永远有多远,但我相信,这一刻,我找到了永恒。
在无尽的时间海里,有一个画面曾被定格。
修长有力的手抚上琴键,曼妙的乐章流泻而出,就着窗外不歇的雪,那是布谷飞过丛林的轻盈,也是少女仲夏之夜密会情人的喜悦,那是来自天堂的声音。
眼眶微湿,我轻轻跳下来,坐到他身旁,将头靠到他肩上。
他伸手揽着我,紧紧地。另一只手旋即变换了适合单手弹奏的乐章,旋律变得简单,却依然动听。
不知过了多久,我在他肩上沉沉睡去。
梦里,我仿佛听到自己的呓语。
“纪大哥,求求你别把我推给管仲修他们……”
耳畔有微沉的声音传来:“苏晨,告诉我,舍不得的感觉是怎么样的,我竟对你……一定是今夜的雪太美,她离我太远……”
翌日醒来,我发现自己睡在自己卧室,换了睡衣,被子也盖得好好的,我心里一甜,赶紧起来,却发现纪叙梵已出了门。
这些天睡得不好,这一觉好睡,竟晚了点,没来得及为纪叙梵做早饭,虽说他回去也有吃的,但我还是懊恼。
想起什么,又连忙拨了通电话给方琪。
她问:“小晨,你猜我现在在哪里?”
我说:“医院。”
她笑道:“有点小聪明的人就是不可爱。”
我说:“知道你对我好,我不便过去,你会帮我去打听消息。快说,我妹的手术怎么样了?”
她在笑,情况估计乐观。
我正松了口气,却听得她叹气道:“不好。”
我几乎被她吓出病来,急道:“怎么说,你这人怎么说话说一半呢?”
她听出我的后怕,连忙道:“你妹的手术做得很成功。只是,我想,有一个人的情况却不大好。”
“苏菁菁的手术安排在凌晨。在零点的时候,医院却发生了大事。你知道是什么吗?一架私人直升飞机降落在医院的草坪,然后你妹的主刀医生被换了,换成了彼特·张,当时,我在一旁听一些医生说,那是专家中的专家。你以为谁能请得动他?是凌未行亲自送他过来的。”
然后,方琪说了什么,我再也听不清。
行。
闭上眼睛,脑里浮现的是那晚他离去时孤寂的背影,心里沉甸甸的。
想了许久,终于拨了张凡的电话,我说:“张秘书,麻烦可以给我凌总的私人号码吗?”
以纪叙梵和凌未行的交情,不可能没有凌未行的私人电话号码。张凡是纪叙梵的助理,他自然也是知道。
张凡在那头沉吟了一会儿,方才道:“苏小姐,有些事谨慎些为好。”
最后,他还是告诉了我。
拨通凌未行的电话,听着等待的铃声,我手心竟紧张不安得冒出汗来。
“您好。”
突然,电话那头传来他的声音,沉着、稳健。
我连忙道:“行,谢谢你。”
他似乎一怔,好一会儿,才淡淡道:“不必客气。”
语气有着几分疏离。
我心里一疼。
他继续道:“如果苏小姐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那我挂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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