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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之冬暖,未之夏寒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雪沐鑫的小说
未雪拿出创可贴细细地处理了一下,然后功德圆满地看了看,简单地收拾起药箱。
“原来你也是会关心我的。”他低低地说。
她坐直身体,转身将药箱放回到书架上,根本没理会:“怎么发了这么大的火?”
他不想解释,懒懒地靠在沙发上,两条大长腿向前伸展着,浑身疲惫地象失去了全部的力气,闭着眼,一语不发。
林未雪本想和他说上几句,但见他的样子,也没兴趣与自己多聊,只好起身找来扫帚,把一地的碎片清理干净,又环顾了四周。
这才发现屋里早就换成了浅蓝色带着白色条纹的窗帘及床品,这蓝得静谧而温馨的布置,让人耳目一新;那原本空荡荡的窗台,竟摆着一处别致的香薰,屋里弥漫着一种淡淡柔柔的暖香;以前堆得乱七八糟的书柜,已被整理得整整齐齐;一个他一直说喜欢而没有舍得买的兰博基尼的精致车模被静静地放在那里。
她知道这很贵,也许做一年家教,也未必买得起它的一个轮子。她不由得心底一酸,马上想到了李艳粉,这里处处都蒙着蕾丝的布艺,连纸巾盒都披着淡雅的田园系的套子,这和艳粉的宿舍极其相似,与权仁赫之前深沉而阳刚的风格相比,显得阴柔了许多。
她觉得不太舒服,果然这么快,他已是别人的了。
她静静地将目光转向他,才知道这么久没见,原来那细如绢水滴入心底的想念,还是可以有机会如此近距离地释放出来。
他穿着一件蓝黑相间的开衫,柔软的质地随性地搭在他的身上,里面是一件低至胸口的黑色背心,露出些许弧度的锁骨。
他看上去依然那样桀骜不逊和气势凌人,却也孤冷得让人难以靠近。
这时,他慢慢睁开眼睛,她连忙转移视线,慌乱的目光交错地落在周围的摆设上,但脸已是抑制不住地发起烫来。
“林未雪,你会打乒乓球吗?”他突然莫名其妙地来了一句。
“乒乓球?”她有些不解地看着他依然铁青而忧郁的脸,很认真地说:“打得不好。”
“那就是会打了?”
她诧异地看着他受伤的手指,“你要去打球吗?”
他动了动右手:“这只没有关系。”
“可是……”她仍然犹豫。
他立刻起身,回身拿了两只球拍,一只不由分说地塞进她的手里。“陪我!否则你别想拿到钱。”
未雪立了立眉毛,原想发作几句,可看他依然愁眉不展的样子,心却疼了起来,也许这是他想发泄的一种办法。
可是打球就要去活动室,那里有许多的外国学生,如果让他们再次看到他们在一起,原本那些已经被传得沸沸扬扬的关系,恐怕又要节外生枝了。
她沉思了片刻说:“如果真想打,不如你穿件外套,我带你去个更好的地方打球吧!”
他有些意外,未雪故作轻松地晃晃手中的球拍。
他问,“去哪儿?”
未雪看着他面沉似水,看不出情绪变化的模样,心中略略安了心。
“当然去中国学生打球的地方。”
权仁赫犹豫了一下,随手拿了一件夹克。
她笑笑:“我打得不好,到时你可别发火!”说完,走在前面带路,身影狡黠灵活。
他的眼里有一点动情的亮光一闪,可迅速又被一丝犹虑掩住了,他没有作声,只是跟在她的身后。
他们要去的地方不远,留学生公寓紧挨着体育馆,未雪直接将他带到乒乓球室,这里人很多。但未雪与这里的看馆学生很熟,和他打了一个招呼,很快便窜出一个台子给她。
“你常来?”他有些意外。
“也不是,以前学生会常在这里搞活动,所以和这里的老师学生混得熟一些。”未雪脱下外套,“要不要先试试看?”
权仁赫不以为意,受伤的手指略显得不太灵活,他随意发了一个,漫不经心地说:“你能接住就算好了。”
未雪瞪了他一眼,连续接了几个和平球。
他挑挑眉,“还不错。”
“高中的时候常玩,大学反而玩得少了。不如我们三局两胜,输的请吃饭吧。”
未雪的提议,让自己也吓了一跳,原来她依然那么奢望地想与他多一些独处的时间,那种渴望与向往,已不受自己的控制,如此自然地脱口而出。
他果然有些出乎意料,嘴角竟从刚刚的生冷里慢慢生出一丝掩盖不住的温柔。“你有钱吗?”
“你不是有吗?”她笑,权仁赫宠溺地看着她,心底不由得再次抽痛了一下。
那个傍晚,时间就象含了金的流沙器,流得缓慢,但粒粒都金灿得耀眼。
林未雪看着他一点点的在笑,看着他开始对自己的球技皱眉摇头,看着他身子越动越加灵活,连施几个抽扣,都乐得兴高采烈。
她感到自己原来也是可以让他如此的快乐,好象这比什么都来得更加重要。
她在心里说,如果时间可以停止,她愿意刻下这琴瑟和鸣,岁月静好的模样。
直到最后,两人挥汗如雨,未雪累得靠在台子上,他拍着球拍说:“女生能打成你这样已经算是好的了。”
“你跟许多女生都打过球吗?”未雪反问。
他低头一笑,那涩涩地象扼住了未雪呼吸的节奏,她赶紧移开了目光。
他抹抹头上的汗,去旁边的水摊买了两瓶水,回来递给她。
她笑盈盈地说:“幸亏我输了,否则赢了你一只手,也胜之不武。”说完,咕嘟咕嘟地将水一饮而尽。
他目光胶着地看着她,只感觉周遭人流如织,人来人往,也比不过她酣畅淋漓的甜美一笑与近在咫尺的温暖,他强迫着自己按下心中不断涌起的情愫,也一饮而尽自己手中的矿泉水。
林未雪抹抹嘴,伸过手来:“愿赌服输。先把工钱结了,我请你吃饭。”
“算了,还是我请好了。”
“那怎么行?你这是言而无信。”她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满脸的认真。
他不禁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从夹克里抽出钱包,放在她的手里,“恐怕你的钱只够吃一顿的。”
未雪打开钱包,抽出一些自己应得的,然后又把钱包还回去,“我又没说赌大餐,尝尝我们的食堂,怎么样?”
他略略一怔,想想来中国这么久,还真的没有去过中国学生的食堂,不免有点向往:“原来你早就盘算好了?”
“盘算?这个词用得好。”
他穿外套的手,突然停住,脸上是若有所思的表情。
未雪跳下台子向前走了几步,却发现他未跟上来,就又走回去,用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怎么了?走呀!”
他定定地看过来,有一丝显而易见的苦涩挂在嘴边,微不可闻地象是在对自己说:“林未雪,接下来,我们该怎样盘算?”
------题外话------
赫:想抱你……
未:…………





赫之冬暖,未之夏寒 十二、我想让你陪我到最后

夕阳西下的食堂,已有明晃晃的白炽灯惨白惨白地悬在屋顶。
林未雪端着红烧排骨还有两个青菜,花着已是她三天菜钱的预算,心疼得象掉了一块肉似地,但看着紧跟身后的权仁赫,想想相处一场,请他吃顿饭也是应该的。
只是这散伙的意味,让她心如负重,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他们在摩肩接踵的人流中,好容易在一个方桌边找到了座位,未雪重重地坐下,长长地松了口气。
“跟你走在一起,真是跟顶着刀光剑影似的。”她抿着嘴笑。
他却不以为意,知道指的是这一路上许多女生偷偷看过来的眼神。
他好象也怀着很重的心事,不愿多说,那久去又回的阴霾再次重现在他的脸上。
未雪向四周看了看,感觉总有人在冲向他们的方向看,可又一时找不到那感觉来自何方?
她把菜向他的方向推了推,又给他接了杯温水放在面前,最后把筷子用纸巾擦了擦递过去。
自己想想都笑起来:“做你家教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这么侍候你吧。”
他看着她巧笑嫣然的样子,有些难受。
“你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未雪夹了口菜。
他拿着筷子,始终伸不出去,“你真的跟他在一起了吗?”
她瞪他,悬空的筷子落不下去,他说的是欧阳?
这时,一个长发披肩,明眸皓齿的少女,拿起饭盒向他们婷婷地走过来,她觉得眼熟,一下想起是在昨天图书馆遇见的美女,她不禁微微一怔。
但见那女生,大方地向她一笑,然后冲向权仁赫:“这么巧?我刚才还以为看错了人。”
他抬起头有些意外,忙看看未雪,站起身说,“你好。”
那清新脱丽,温婉地一笑,“耽误你们了吧。我就是想来问问今天的课还上不上了?你说今天等你的电话。”
未雪瞬间想到了那个已经摔得粉身碎骨的手机,忙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极其投入地吃着眼前的青菜。
权仁赫有些为难,“要不,今天算了,我明天再打电话给你吧?”
“也好。”
那白晰清秀的模样可以看出是有些失落的,但她临走时还是再次冲着未雪微笑,她也跟着笑起来,总觉得脸上的肌肉以及绉摺,都虚伪得可以,她连忙再次低头装做吃得很香的样子,但内心已是惴惴不安。
权仁赫见未雪有些拘谨,不免好笑:“头一次见你这么老实。”
她连忙恢复常态,嬉皮笑脸地连问也不想多问一句,“快吃吧!打完球好饿。”
“你就不想问问她是谁?”
她心格登一下,“没兴趣。”
“你嫉妒?”他的声音象从空旷的山里发出来,有些闷闷的回响。
“臭美。”她回了一句,却见他坐直身体,“林未雪,我以为你多少会表现些失落来?”
“让你失望了吗?”未雪口里难以消化的红烧肉,让她油腻得张不开嘴。
他敏锐地看着她,感觉那依如少女般的香甜就在眼前,他在问自己为什么是她?为什么一定是她?明知没有可能,可依然想留住她。
他生闷气似地坐下来,大口大口地吃着饭,两人寂静一片,整整一个美好的下午,突然戛然而止,两人都是彻底挫败的模样。
直到未雪抬起头,笑得勉强:“吃好了吗?”
他迅速抬头,“你要回去?”
未雪笑而不语,感觉这一别就再也没有什么交集了,今后相见也没有了合适的理由。
她心灰意懒站起身,“你不是还要给人回电话吗?不去买个新的手机怎么回?再说,时间不早了,我还要去图书馆。”
他绷着脸坐着,好象火气要从嘴里冲出来,他强压着:“林未雪,还有三个月,我就要回国去了。你愿不愿意继续回来教我?”
未雪目光一闪,他的确来中国已经九个月了,离一年学习语言之限,可不就只有三个月了吗?掐指一算,已经近在咫尺,难道就此一别,真的终生不见了吗?
她的心底顿时是生生割开的难过,目光里也满是无比的留恋,可她依然不想表现出来。
“还有二个月,我们就要放寒假了,怎么能教三个月呢?再说,你也要回国了。”
他眼睛一亮,“只要你愿意,我可以跟你留到三月开学。”
未雪眉头一皱:“你不是已经有新家教了吗?”
他脸上是难以琢磨的表情,“原来你对我不是一无所知?”
她苦笑一下,“我也教不了你什么?新家教不错,你眼光越来越好了,你可以和她一起呆到明年三月。”
“你嫉妒?”
未雪脸略略一红,“权仁赫,你是你,我是我,别再绞在一起了。”
他眉头立起来,白晰的脸上顿时升起一片红晕,他有些生气地掏出钱包,放在她的面前:
“林未雪,如果今天不是因为这个,你是不是根本就不会来找我?”
未雪看着眼前质地很好,价钱不菲的钱包,听到自己一字一顿冰冷地说:“是。”
“你……”他腾地站起身,居高临下,热热的呼吸打在她的脸上。
“那两个月,就两个月,到你放寒假,你回家,我回国,这样可以了吧?”
未雪迅速看向他,难道他真的不懂?如果真的再有继续,哪怕只有一周,她怎么能够舍得看着他生生离去?
她坚定地摇头:“就是不可以。”
他高大的身影映在夕阳的余辉里,有种孤单无助的单薄,他看着她,一语不发,象利剑一样的目光,好象要将她穿透似地。
她不再理会,转身便走,先是低头细步,然后跨着大步,继而迅速奔跑起来……
在回宿舍的路上,未雪接到了欧阳文笛的电话,他不知从哪儿知道了她要考研的消息,已经帮她联系了一个已经考上x大外国文学专业的师哥,想他也许可以帮忙联系下导师和考研培训。
“欧阳,……我怎么跟你说感谢呢?”未雪最近的确在为考研的事情摸不到头脑,即使未来不留在h城,摸摸门路也是好的。
“别这么说,要说感谢,不是对你说得更多。”他含蓄地笑。
“那些钱,秀梅已经告诉我了,我本来是要还给你的,可是我现在真的很需要,谢谢你,未雪,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不知道应该……”
他为难地不知该说些什么,好象再开口,便暴露了刻意压抑的情感,“这些钱,我迟早都会还给你的。”
“不、不用,”未雪忙说,“你们过得好,我就很开心了。”
欧阳沉默,好半晌才道了句沉沉的“谢谢。”
接着,他又简单而平淡地跟她聊了聊他与秀梅的事,他们已在外面租了间小小的房子,孩子准备做掉了,他已选择了深圳,如果秀梅身体可以,他便准备带她过去。
未雪听着有些心酸,如果她的未来,也可以有人为她如此周密的设计与安排,即使父母反对,自己也会赴汤蹈火。可是那个人在哪里呢?
她想到了权仁赫,想到即将就要到来的分别,就象一道跨不过去的鸿沟,狠狠地将她划出血来。
欧阳交待了第二天与师哥见面的时间和地点,便挂断了电话,未雪久久地站在原地,感觉前途渺茫,心中凄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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