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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成了暴君朱砂痣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起跃
萧誉的脸色一瞬黑的难看。
穆蓁怂了,立马走人,“我,我明日再来找你哈。”
水堆里的干木枝,烧出了来一道“噼啪”声,穆蓁眸子一动,洞外一阵风声呜咽而过。
穆蓁摸了摸已经半干的筒靴,耐着性子等。
阿锁身子底没穆蓁好,进来后便扶着石壁好一阵喘,平息下来后想起水壶里的水所剩无几,转身就去身后的溶洞里找水。
洞里还真有一个水潭。
阿锁弯腰去打水,突地见到清亮的水底下,有一颗晶莹剔透的东西。
阿锁一愣,当下捞了起来,拿着就往外走。
火堆旁的宁静被一道匆匆的脚步声打断。
阿锁高兴地将那东西拿给了穆蓁,“殿下,你瞧瞧,这是不是宝石?”
穆蓁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阿锁便兴奋地道,“奴婢适才打水,在那水潭子里捡来的。”
穆蓁就算是两世为人,也逃不出小时候看过那神仙本子的影响,抬头看了一眼萧誉,见他正闭着眼睛在歇息,便起身跟着阿锁走了进去。
两人一走,裴风便转头看向萧誉。
萧誉这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往那火堆前凑近了些。
裴风深吸了一口气。
当日回去,陈大夫看着咳嗽不断的萧誉,急得挠心挠肺,“为了个女人,赔了命不说,还用尽了心思和手段。”
他去过无数个溶洞,怎么就没那么好的运气,捡到过奇珍异宝。
穆蓁回来后兴致倒是很高。
在溶洞,她跟着阿锁,在那水底下忙乎了半天,越掏越有劲。
出来时,裴风便将一株药材交到了她手上,“属下已经拿到了,殿下回吧。”
一到客栈,穆蓁就将那些宝石从荷包里掏了出来,一颗颗的数。
阿锁激动的很,似乎还未尽兴,“要不是怕耽搁了时辰,咱们再挖下去,指不定还有呢。”
穆蓁笑着不答。
“要不咱再去一回?”
穆蓁“噗嗤”一声笑开,“你个小财迷,都让你给挖干净了,旁人还有没有盼头?”
阿锁看着她的笑容,突地出了神。
自从殿下从洛中回来,阿锁还没看她如此开怀地笑过。
“行,奴婢听殿下的,殿下早些歇息,明日可又在马车上,等到了南疆,殿下定要好好骑回马......”
阿锁说完,穆蓁才察觉出了有些不对,“南疆。”
“对,裴将军说,下一味药在南疆。”
穆蓁眉头轻轻拧了拧。
这么巧?





重生后成了暴君朱砂痣 第49节
先是江南,再是蜀中,又是南疆......
“裴将军说去完南疆,再跟着他们到一趟南陈,几味药便也凑齐了,到时殿下将药拿回北凉,照着陈大夫所说的方子,煎药给太子殿下喝下,太子的病便能根除。”
穆蓁心中的顾虑,这才慢慢地消退。
萧誉当不会骗人。
且,也没有必要去骗她,若是医不好兄长的病,从一开始,他直接回答她便是。
阿锁将那宝石装进了钱袋,又催了一声,“殿下早些歇息吧。”
夜里的灯火,星星点点,随着夜色的安静,一盏一盏的熄灭,被黑夜吞噬的天色,又渐渐地亮开。
第42章 ……
从蜀地出来, 一路往南,天气缓和了不少。
到南疆的那日,穆蓁身上的衣裳已经换成了秋季的长裙。
然下了马车, 见萧誉身上还是披着厚实的大氅,穆蓁不由愣了愣, 回头问阿锁,“冷吗?”
阿锁摇头,“不冷啊。”说完又道, “奴婢听人说,南疆四季如春, 到了冬季,不过就是凉了些,不会冷。”
穆蓁疑惑地看了一阵萧誉,裴风便走了过来,“殿下先四处走走, 属下先搭营帐。”
此处已是南陈的地界。
几人落脚处虽是一个村庄,却没有房屋,遍地都是营帐。
树上枯黄的枝叶,熙熙攘攘的分布在辽阔的草原上, 穆蓁坐了几日的马车, 此时一眼望去, 顿觉轻松了不少。
“劳烦裴将军。”
穆蓁也没走多远, 立在那丘壑之上,看着眼前宽阔的山河, 不觉忘了时辰,等回去时,营帐已经搭好, 里面传来了一阵香味。
萧誉坐在那,见她回来了,抬头说了声,“吃饭。”
许是刚看过辽阔的江河,心头的那些恩恩怨怨,瞬间成了芝麻大的小事,穆蓁坐下后,倒是正眼去看了一回萧誉。
跟前的火炉子上煮着一锅牛肉,穆蓁被烤的脸色通红,而萧誉身上还是披着那件大氅。
且脸色似乎比之前更加的白了。
穆蓁终是问了一声,“陛下怕冷?”
萧誉的神色并没有变化,回道,“前几日染了风寒,未好。”
“那真可惜了,陛下骑不了马。”穆蓁随口说完,便拿了筷子平静地用起了膳。
穆蓁曾在很久之前问过他,“誉哥哥最想去哪儿?”
“南疆吧。”
“为何?”
“骑一回马,吹一回风,看看山河到底有多宽阔。”
那时他被父皇关在青竹殿,别说是去南疆,连宫门都出不去。
她知道他是想要自由。
穆蓁也分不清是同情还是心疼,暗里决定,一定要陪他来一回南疆。
可日子一久,或许连他自己都忘了这话。
后来回南陈坐上了皇位,南疆成了他的领土,也没见他来过南疆。
这回来,倒又不赶巧了。
一路过来均是匆匆果腹,这会穆蓁真饿了,也没再同萧誉说话,认认真真地开始用膳。
萧誉坐在那,没怎么动筷子,安静地看向她吃。
穆蓁的那些记忆,他都记得。
在前世穆蓁死后的十几年了,他一人将他们所有的过往,反复的回忆。
早已深深刻在了脑子里。
比起前世,今世他已经算得上善终。
萧誉安静地看着穆蓁,眼下这等临死前的安稳,突地让他生了几分贪念,然那分贪念不过才刚浮出脑海,便又彻底地沉了下去。
穆蓁,都忘了吧。
如你所说的那般,放下前世,放下过往,好好地为自己活一回。
这辈子他唯一能做对的一件事,便是为她留住穆淮宇。
他时日已不多。
适才她立在丘壑上的那阵,他已经在鬼门关上走过一回。
陈大人告诉了他,最多还有十日。
正好,还有最后一个康城。
够了。
**
第二日一早,裴风便牵来了一匹马交给了穆蓁,“殿下别走太远,早些回来。”
穆蓁望了一眼身后的营帐,萧誉正立在那看着她。
穆蓁微微皱了眉。
风寒还没好?
来都来了,当真不骑一回马?穆蓁虽疑惑,却没去管他,转过身上了马背。
萧誉立在那,看着那道身影毫无拘束地奔跑在草原上,心头也彻底地放松了下来。
这才是北凉公主该有的模样。
而并非是前世那般,被他困在后宫,渐渐地成为一个双眼无神的深宫妇人。
她本不该遇上他。
裴风回来便禀报,“陛下,宴大人......”
“多呆一日,明日再走。”
夜里,穆蓁去了萧誉的营帐,裴风没让她进,只将那味药交到了她手里,“殿下说好,到了康城,陛下会交给殿下最后一味药。”
穆蓁道了声,“多谢。”转身便走了回去。
**
南疆本就是南陈的领土,离康城并不远。
只花了两日便到了康城城外。
阿锁掀开车帘,仰目望了一眼南陈的城门,回头便同穆蓁兴奋地道,“殿下,南陈到了。”
穆蓁没什么兴趣。
前世她在此呆了三年,熟悉的很。
倒是初来那日,同阿锁的反应一样,激动、兴奋、还有期待。
三年之后,她却又恨不得越走越远,永远不再踏进这片城土。
如今为了兄长再来,哪里还有什么兴致。
药拿到,她便走。
马车一路驶向了皇宫。
宴观痕早就候在了城门外,几人在前面说些什么,穆蓁听不到,也不感兴趣。
直到下了马车,看到了前世那熟悉的宫殿,和熟悉的人,穆蓁才突地恍惚了一阵。
“殿下?”
阿锁拉住她的衣袖,唤了一声,穆蓁才回过神来,抬起头便见萧誉正立在前方候着她。
穆蓁跟上了脚步,走到萧誉身旁时,直接道,“明日我便走。”
“好。”萧誉转头吩咐宴观痕,“带殿下去竹苑歇息。”
前世穆蓁倒没听说过什么竹苑。
穆蓁跟在宴观痕的身后,见他走的并非是后宫的方向,莫名地松了一口气。
虽然她知道萧誉不会将她安置到后宫。
可前世的惧怕,已刻进了骨子里。
通往后宫的那条路,也成了她心头挥之不去的阴影。
宴观痕将人领至殿前,心头一高兴,便瓢了嘴,“殿下就当是自个儿的家,好生安置,若是有什么需要,直接吩咐宫人便可。”
宴观痕这几月盼星星盼月亮,终于将萧誉盼了回来,心口的石头落地,便很好奇,陛下是用了什么手段,将他那心尖尖给诓了回来。
北帝那老狐狸,也舍得?
宴观痕见穆蓁走了进去,又对门前的姑姑千丁玲万嘱咐,“这可是个金贵的主子,其金贵程度,远在本官之上,你们可要打起精神,给本官伺候好了。”
“奴婢明白。”
安置好了穆蓁,宴观痕才迫不及待地去见萧誉。
适才下马车时,宴观痕就看出了萧誉的异常。
裴风解释道,“陛下染了风寒。”
宴观痕便没多问,想着一场风寒而已,不过三两日的功夫便能好。
宴观痕没放在心上,他有太多的事情要禀报,南陈的朝纲,如何用人,如何用将,等等......
如今才是个开始,往后还有一堆的事情,要慢慢处理。




重生后成了暴君朱砂痣 第50节
这回萧誉倒没拒绝,主动将他请进了御书房,“有何事,都问完。”
宴观痕愣了愣,露出了欣慰之色,“陛下总算是想起这江山了。”
宴观痕一振奋,便没完没了。
时辰不知不觉的过去,萧誉轻咳了几回,宴观痕也没当回事。
裴风进来送茶,就差拿那茶壶冲着他脑袋砸过去。
就没见过这么拼命的人。
天色开始暗沉,宴观痕才稍微地喘了一口气,“陛下回来了就好,往后臣定会助陛下守住这江山。”
萧誉半晌没说话。
宴观痕终于意识到自己着急了,识趣地闭上了嘴,正打算收拾东西走人,萧誉却突地道,“去找穆淮宇吧。”
宴观痕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抬头看着萧誉,“陛下说什么?”
“穆淮宇需要你。”
宴观痕嘴角一抽,明显感觉心跳乱了,“你什么意思?”
萧誉看着他,没说话。
“我背叛你了?”宴观痕心头突地窜出了一把火,将这十几年的委屈全部都道了出来,“你当年去了北凉为质,我宴家一门只剩了我一个,即便如此,我也在暗中替你谋划,一直在南陈等着你归来,为了你回来,我搭上了自己这条命为你去奔波,除了我骂过你昏庸,弃南陈于不顾,贸然跑去了北凉之外,我哪里做的不多,还是说陛下认为,我同那穆淮宇有什么对不起你之处?”
宴观痕情绪激动,双眼发红,说到最后,声音都在发抖。
萧誉却没去看他,轻轻地将案上的玉玺往他跟前一推,“拿上这个,去找他,他会帮你实现你的愿望。”
萧誉说完才看向他,“你不是一直都想,中原能统一吗。”
宴观痕这回连话都说不出话了,直接哑了声。
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我就没见过你这样的疯子,为了个女人......”
“我已时日无多。”萧誉平静地打断了他。
宴观痕突地安静了下来。
过了好一阵,宴观痕才抬头,艰难地开口,“臣没听明白。”
萧誉没再瞒着,“朕中了亡魂盅,活不过七日。”
宴观痕傻傻地愣在那,这才细细地去打量萧誉。
还未到严冬,屋内便搁了火盆。
一身大氅裹得就跟个粽子似的,脸上哪里还有半点血色,宴观痕的心瞬间下沉,喃喃地问道,“不是说只是普通风寒吗?”
萧誉没答。
半晌,宴观痕便“噗通”一声跪下,脸色如蜡地道,“怎么可能,不可能啊,陛下身体里的毒虫,娘娘早就引了出来,陛下这么多年都相安无事,怎么可能还有毒素......”
宴观痕不相信,抬起头看了一眼萧誉后,突地闯出了门外,“陈大人,你们去将陈大人给我找来。”
他要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大人早就知道有这一日。
知道萧誉时日无多,宴观痕问什么便答什么。
问到最后,便绝望地看着陈大人道,“那你说,陛下身上的亡魂蛊又是哪里来的?”
陈大人答不出来,他也很想知道。
陈大人看了一眼坐在那一言不发的萧誉,脖子一梗道,“臣不知,宴大人还是问陛下吧。”
宴观痕看向萧誉。
萧誉端了茶杯抿了一口茶,才淡淡地开口道,“朕误食了。”
宴观痕紧紧地盯着他,一双眼睛成了血红,哑着喉咙问他,“臣问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亡魂蛊能救穆淮宇?”
萧誉不答。
宴观痕突地吼了出来,“你要是误食,那裴风头一个就该砍了脑袋!你是自己吞的!”宴观痕呜咽地道,“就为了那么个女人,你将江山送出去也就罢了,如今连命都不想要了......”
“陛下是忘了自己的命是从哪里来的了,当年你答应过娘娘,会替她夺回南陈,坐上皇位,统一中原,让天下百姓能回到自己的故土,能有一个完整的家。”
周皇后用自己的命救了他。
如今他却自己吞了毒,只为了给一个人治病。
宴观痕跌坐在榻前,满脸绝望。
萧誉见他平静了下来,才道,“没有朕,你也一样会做的很好。”
宴观痕不再说话。
“穆淮宇此人心思缜密,行事稳沉,比起朕,更适合统领江山,朕已同他交代好了,朕走后,你带着裴风去北凉将玉玺交到他手上,自此南陈和北凉便是一家,你尽心辅佐他,日后他必不会亏待与你。”
宴观痕依旧不出声。
半晌后,萧誉突地唤了他一声,“宴兄,多谢!”
前世成为暴君后,也只有宴观痕敢站出来,指着他的鼻子骂。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世,宴观痕对他绝对忠心。
他该同他道声感谢。
宴观痕终是没有绷住,沙哑地问道,“为何?”
为什么连命都不要。
萧誉拢了拢身上的大氅,望着跟前那红彤彤的炭火,良久才道,“我和她有一个前世,前世,我欠她一条命,当还。”
宴观痕抬头惊愕地看着他。
那话惊世核俗,完全不可取信。
然而宴观痕望过去时,却从萧誉的那双黑眸中,瞧出了真切。
宴观痕愣了愣。
他倒是想问问,前世他对不起那北凉公主。
那自己是不是欠了他什么,哪里对不起他,才会让他遭到这样的报应。
宴观痕突地想到了什么,问了一句,“那在你所谓的前世,她是怎么死的。”
“亡魂蛊。”
第43章 宴观痕一愣。……
宴观痕一愣。
一命偿一命, 倒是真还了。
若真如他所说,他经历了一个前世,清楚发生过的一切, 或许还预知了未来,他依旧选择了这条路, 宴观痕便无话可说。
屋内一阵安静。
陈大夫人早懵了。
什么前世,他压根就没在意。
他在意的是,为何萧誉一个外行, 知道亡魂蛊能解了穆淮宇身上的蛊。
既然陛下说有前世,那他便想问问, “陛下是听谁说过,亡魂蛊能解毒?”
他一生都在钻研蛊虫,见到穆淮宇时,他也想过以毒克毒的法子,可唯一没想到去用亡魂蛊。
只因亡魂蛊奇毒无比, 一旦浸入心肺,只有死。
萧誉没答。
坐的太久,一双脚又冻的挪不开。
“都出去吧,叫裴风进来。”
“陛下......”陈大人还想追问, 便被萧誉伸手止住, “朕乏了。”
陈大人就算再好奇, 也只能暂时将话吞进肚子里。
宴观痕起身, 犹如行尸走肉。
到了门前陈大人还在纠结那问题,便一把拉过了宴观痕问悄声问, “你当真相信陛下那前世的说法?”
宴观痕缓缓地扭过头,盯着他,“有没有前世, 本官不知,本官只知道,这天下所有养虫子的人,劳资一个都不会留。”
宴观痕说完,眼里便是一道愤然的厉光。
他们宴氏一族,努力了几十年,为站这个队,族人灭的只剩他一个。
如今终于熬出了头,却又告诉他,那个让他晏氏一族甘愿赔上性命,也要捧上去的主子,要死了。
不就是同他在开玩笑吗。
就如同你好不容易登上了九霄殿,以为终于可以当个快活的神仙,可以一展雄风了,突然那九霄殿塌了。
宴观痕如今什么也不想。
只想将天底下养虫子的人,赶尽杀绝,一个不留。
陈大人忙地追上阻止,“冲动!”
“我冲动怎么了?不该冲动?”
陈大人一跺脚,“你要是将那养虫子的人都杀了,老夫还上哪去找解药......”
宴观痕的脚步猛地顿住,死死地盯着他,“你有办法你不早说?!”
“我哪有什么办法,不就是想找到最初那养亡魂蛊的人,让他告之解毒的法子。”陈大人双手拢在袖子里,一摇头道,“就看陛下运气如何,能不能等到那时候。”
宴观痕看着陈大人的那张脸,差点就一拳挥过去。
当年周皇后中毒时,他也是这么说的。
这都多少年了?




重生后成了暴君朱砂痣 第51节
宴观痕鄙视地撂下了一句,“庸医!”后,转身就走。
陈大人立在那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他,他骂我什么?”陈大人一时接受不了,咬着牙好一阵才爆发了出来,“老夫是庸医?!老夫一族世代为医,不说起死回生,神医的名号早就响遍了大江南北,什么病治不好,不就是......不就是。”陈大人突地闭上眼睛,恨声道,“是他自己要找死,关老夫什么事!”
陈大人刚准备回屋,裴风便疾步走了出来。
萧誉已是第二次出现昏睡。
陈大人赶紧进屋,忙乎了大半夜,才见萧誉睁开了眼睛。
陈大人一身精疲力尽,收起银针便道,“老夫也就这点本事,等到下回,老夫怕是无能为力了。”
萧誉的神色倒是很平静,唤了裴风过来,问道,“竹苑那边可好?”
裴风点头,“殿下已经歇下了。”
她能有什么不好。
健健康康,没病没痛。
不好的是陛下自己,可也没见那位关心一二。
半刻后,萧誉才道,“熄灯,歇吧。”
裴风熄了灯,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萧誉却并没有入睡。
在想最后几日,他能做的还有什么......
前世他虽多活了十几年,却无一日轻松,日日备受着煎熬,她的死便成了他最大的悲痛。
重活一世,他最初想将她绑在自己身边,慰藉那十几年的孤寂和思念。
他以为只有那样了,他这一世才不算白活,才会安稳。
他跟在她身后,不断地示好,想要她原谅自己,对自己回心转意。
可记结果并没有如想象中那般,得来半点慰藉和安稳。
反而是如今。
他放下了之后,看着她健康的活在这个世上,知道她会永远幸福下去,那浮躁不安了十几年的心,突地就沉淀了下来。
也终于安稳了。
陈大夫问他为何知道亡魂蛊能救穆淮宇。
皆因前世,他用了母后一样的办法。
他尝试着去引出穆蓁身上的亡魂蛊,但结果并不如意,不仅没有让穆蓁活过来,他的体内也残留了毒素。
前世便是陈大人用毒针将他的毒素封住,直到遇见穆淮宇。
他无意中给他喝了一碗自己的血才知,穆淮宇中的是蛊,且那蛊虫只对他身上的亡魂蛊有反应。
他本也没想多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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