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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了奶狗世子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付与疏
谢潺见御医神情凝重,不住地偷眼望过来, 似是暗示他无能为力了。
他不禁感到头颅晕眩, 冷声道:“若救不活他, 你就没必要走出大理寺了。”
宴京的天终于也暗沉下去。
乌云正是从九旬山的方向过来,九旬宫中暴雨大有再起之势。
蔺长星在心里表彰谢辰的两个手下, 忠心耿耿, 头脑一个赛一个机灵。
自谢辰开始接纳他, 他们俩就没拿他当外人。
比如现在,素织与卫靖愣是联手, 里应外合地将他带进了揽风阁, 免去了他独自瞎折腾的功夫。
他原计划是月黑风高后, 穿着夜行衣划着木舟,从芙蕖池抄近道到揽风阁外,再翻墙进去。
木耘方才过去传话, 只要卫靖睁只眼闭只眼,高抬贵手不打死他就行。
谁知这兄弟实在够仁义,直接否了他那风花雪月有余,操作性不强的计划。
谢辰小憩片刻醒来,小腹已经不再疼得她直出冷汗,只是有些酸胀。
外面的雨声不绝,狂风拍在窗上听着阴冷冷的。她裹紧了锦被。
她的卧房除素织之外,没人敢随意出入。因此在听见门的开关声,和脚步声从屏风外绕进来后,她便直接示弱道:“腰疼,快帮我捏捏。”
素织不发一言地坐到榻边,静了一会,才替她从后捏起腰。
“嘶——”谢辰忙道:“轻一点啊。”
素织的力道立即收下三分,她平日里捏按的功夫很好,常帮谢辰解乏。今日这力道和穴位找得最好。
谢辰享受了一会,等到腰上的酸痛消下去后,她脑子里想:不对!
这双手不对,似乎很大,骨骼又硬,若不是刻意收着力,她绝不会舒坦。
“素织”到现在不说话也不对,做哑巴简直能要去她半条命。
那身后的人是谁?!
她已经猜到一半,尤不敢相信。
谢辰睁开眼,蓄力翻身坐起,不可思议地盯着“采花贼”。
蔺长星正认真按着,反被她这风风火火地吓了一跳,“怎、怎么了?”
他还问她怎么了?
谢辰蹙眉:“怎么没人通传?”
“素织与卫靖被我的真情征服,感动涕零,不敢来打扰。”蔺长星眨了眨眼,颇觉自豪。
谢辰神情未变,眼神里露出不屑和无奈,清冷道:“采花贼都这样厚颜无耻吗?”
“嘿嘿,别提采花的事了,”蔺长星忙转移话题,关切道:“你哪里不舒服,只是腰疼吗?我再帮你捏捏吧。”
“不必了。”谢辰指向外头:“你疯了,你堂而皇之地在白日走进来?”
他宽慰她道:“没有堂而皇之,我躲着人来的。”
“……”谢辰简直被他气笑了:“再躲能躲过去所有人的眼睛吗,这样一路走来,你知不知道……”
她抿唇禁了自己的声。
他都已经来了,就算被人看见,也是木已成舟更改不了的事,何必责骂于他,多费口舌地吵一架。
理智战胜了情绪,谢辰又恢复了平静的样子,淡淡地看着她。
蔺长星等她骂完收声才说话,“我知道这样风险大,你会不高兴。可是我不知道你哪儿难受,我担心你。不来一趟,我今天可过不下去了。”
谢辰怕他急,安抚道具“我没事。”
蔺长星不信,疼惜地拉过她放在被面上的手,“没事怎么脸色和唇色惨白?”
他脸上的心疼实实在在,谢辰心软,别扭道:“女人的事情,问这么多做什么?”
蔺长星涉猎过几本医书,该有的常识都知道。听她这话,先是不解,很快明白过来,脸上微微发烫,轻声说:“怪不得你不喊御医过来。”
“喊御医没用。”
他将窜到嘴边的一句“多喝热茶”吞下去,这话是大大的废话,想来素织不会不伺候她喝水。
于是他直接伸手进被里:“我帮你揉一揉肚子。”
“不用了!”谢辰隔着被子压住他擅作主张的手,满口拒绝,“我现在不疼了,不用你揉,你快回去吧。”
“好姐姐,别赶我走嘛,我好不容易才能来一趟。”他语气一半是哄一半是撒娇,把谢辰治得死死的。
她无奈地吐了口气。
蔺长星观察谢辰神情,见她除了烦自己,果然没有不舒坦的迹象。确定她没有大事,便开始兴致勃勃地打量她的闺房。
谢辰钟爱素色,从桌椅到床具皆是一色的小叶紫檀木,不饰艳彩,连帷帐上绣着的也是不显眼的兰草。
若不是桌上的纯白瓷瓶里插了束鲜花,谁看不出是个闺阁女子的卧房,蔺长星颇觉得清爽自在。
尤其那架檀香木的泼墨山水屏风,真是大气,惹得他都想住下了!
谢辰见他吹着小哨子,饶有兴致地打量四周,手指还不老实地轮番敲在她手掌上,满是明朗的少年气。
心房跟着被他一寸寸敲开。
谢辰挪到他身旁,他虽未淋湿,她还是闻到他身上湿漉漉的雨水潮气。
凉凉的味道一缕缕地散开,萦绕纠缠在她身侧,窗外的雨声在她耳里又大起来。她想,不能赶他走了,至少要等他身上回了暖。
谢辰从背后抱住他,头挨在他肩旁,闷声道:“谢谢。”
蔺长星为她的主动亲近而窃喜,听了这话怔然道:“为何要与我说谢谢?”
谢谢你在这样的天气里,只因为担心我,而绞尽脑汁地来见我一面。
哪怕是莽撞的,我也欢喜。
她回:“不知道。”
蔺长星没忍住笑了两声,谢辰身子不舒服的时候,怎么说话还挺软的,可爱!
他回过身与她对视,她眼里是恍若未知的含情脉脉,闪着宝石般的光泽。
他忍住了吻她的冲动,细心地将她垂散在两肩的乌发理好。
蔺长星扶着谢辰往后靠:“躺下,别坐着了,不是难受嘛。”
谢辰顺从地睡下,由他盖好被子。
他心痒地用指尖碰她嘴唇,软嫩湿润,正是含羞带怯的无声引诱。
欲盖弥彰地问:“你嘴唇……没有血色,怎么才能好?”
“过去就好了。”谢辰刻意忽视他的暗示,按经验推算:“明日。”
他讨好地说:“我去给你炖鱼汤喝吧,补一补?。”
老实说,谢辰很是心动,他炖汤有他的诀窍,入口便忘不了。
但她还没有失血到糊涂:“这里不比别处,你若下厨房亲手为我作羹汤,半日之内阖宫上下全晓得了。别忙,我如果想喝,自会命人熬来。”
蔺长星明白她说的是实话,故作傲气逗她道:“他们的手艺能跟我的比吗?”
谢辰笑:“是是是,你最厉害了。”
美人嫣然一笑,眉眼妩媚,像夏花般绚烂夺目,驱走一秋寒月。
蔺长星又陷进去,弯腰在她面前,目不转睛地看她。
“你看什么?”谢辰稍稍挑眉:“是不是觉得我披头散发的样子难看?”
“不,你这样很美,好似弱柳扶风,娇花初绽。”他痴痴地道:“我喜欢你所有的模样。”
谢辰听着炽热的情话,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撩了奶狗世子后 第36节
他终于借谢辰的台阶说出口:“我可以亲你一口吗?”
谢辰柔声道:“可以。”
出乎意料,蔺长星没有如他指尖那般覆上她的唇,而是虔诚又温柔地在她额头上烙了一个响亮吻。
“愿我的四姑娘,能好受一点。”
二人温存起来逐渐忘记时辰,临到蔺长星要走时,谢辰陡然发现他腕上空空。
她问:“你的红绳呢?”
蔺长星心虚道:“我怕被人发现,昨天摘了。”
谢辰没发作,淡淡道:“你很谨慎。”
说着也把自己的红绳解开扔在案几上,动作虽轻,显然是憋着气的。
蔺长星没敢告诉她,不是他谨慎,而是已经被人看出来。
怕只怕他告诉谢辰后,谢辰担惊受怕,反而与他生疏。
他有些无措:“你生气了?”
“没有。”谢辰翻过身,背对他道:“我累了,你可以回去了。”
方才还轻声细语地与他说话,还主动投怀送抱,与他唇齿勾缠,说翻脸又翻脸。
蔺长星受不得这个落差,爬上床抱住她耍赖:“不行,我不许你生我的气,我是为了姐姐啊。我恨不得把那绳子套在头上,让他们睁大狗眼都来看,可是你不许我招摇,我只好谨慎小心。”
谢辰知道这红绳寓意深远,摘下不吉利,原本打算戴满三天再摘。
没想到蔺长星比她更急。
然而他又处处是为她着想,她不能无理取闹,便压下不瞒道:“好,不怪你,时辰不早了,你快走吧。”
“真的不怪我吗?转过来让我瞧瞧。”蔺长星走前想闹一闹她,手从被子里塞进去,沿着她的腰线往上摸索,“四姑娘腰身真细,是不是这里疼,让长星帮你……”
“咚咚咚——姑娘!”
谢辰又好气又想笑,车巠口勿正准备踹他时,被素织急声打断,她隐约觉得不妙,“什么事?”
“皇后娘娘和燕王妃来了,就快到门口了,不,已经到了。”素织的声音几乎含了哭腔。
屋里的两人面面相觑,惊慌至极下竟比任何时候都淡然,麻木地维持抱在一起的姿势,一时忘了如何反应。
第33章 名分 好好好,我不得寸进尺
雷鸣声跟着奏起, 窗纸作响,谢辰两眼昏黑, 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皇后娘娘与燕王妃得知蔺长星溜进揽风阁之事,携手来兴师问罪。
那是她的姑母,他的母亲,难以想象会是怎样的局面。
而他们俩此时没规矩地挤在榻上,他的手揽住她的腰,她的手作势掐在他喉咙间,四腿交缠, 鼻息互传,正是最不雅的姿态。
谢辰一把推开他。
蔺长星迅速反应过来,他要躲!
等等,书里的采花贼都是躲在哪儿来着?衣柜、床底、帘子后……不行,太不稳妥。
被子里?他绝望地朝谢辰身侧看了一眼。
若是冬日说不定还成, 眼下天热, 谢辰床上就这一条小锦被, 哪能裹得下他的熊躯。
只要出格就会倒霉!
这是他活了十八年来实践过并肯定过的亘古不变的教训!
蔺长星一圈看下来,认命道:“我翻窗跳出去算了。”
“回来!”谢辰急得压着声音喊。
以蔺长星的身手, 跳下去不怕摔伤, 但外头下着大雨, 路面湿滑。
再说谁知道附近什么情况,万一迎面与皇后身边的人撞见, 有口也说不清了。
谢辰轻扬下巴, 示意他站到睡榻旁的帘子后, 沉着道:“躲好别动。”
若皇后与燕王妃并非来拿人,至多坐下喝盏茶,绝不会在她屋里闲逛。
蔺长星耳听着他娘的声音已经到了门口, 一个健步冲到帘后,小心地藏住脚和衣料。
此处空间用帘幕与外稍作分隔,本是谢辰梳妆、换衣的地方,万幸帘幕色深质厚,宽宽松松地垂落在藏色云纹地毯上。帘后的角落里藏个人,的确不会惹人注意。
他深深吸吐两口气,让自己的气息与心跳静缓下来,老实地做个木头人。
来看心上人活像被捉|奸。
若在他们南州,便是被发现也无什么要紧,年轻人互相爱慕罢了。
可这是宴京,谢辰又不能嫁他。
这就成了要命的事。
揽凤阁外,素织跪下行礼,垂目看着行至面前的锦绣裙裾。
皇后平静的声音在脑袋上方响起:“辰辰还在睡着吗?”
“回皇后娘娘的话,四姑娘方才醒了。”素织躬身而起将门给打开,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若姑娘与世子今日被捉,那就可惜到了姥姥家。两位主子好不容易才开窍,被这样一吓,往后还怎么相处啊。
姑娘岂不是会很难过?!
退一万步说,俩位主子若没事,皇后与王妃盛怒之下,死得必有她与哥哥。
当然,木耘那厮也跑不了。
为了谢辰的快乐,为了项上的小脑袋,她打心眼里希望世子爷躲好了,最好使个遁地术。
谢辰调整好状态下榻,顺手理平榻上羞人的褶皱,转首看向蔺长星藏的位置,毫无破绽。
很好,多亏他瘦。
她欠身迎接皇后与燕王妃,一一行礼,“谢辰仪容有失,请姑母与王妃恕罪。”
“怎么就起来了,还不快躺着去!什么仪容不仪容的,四姑娘今儿身子难受,一家人谁讲究这个。”
燕王妃比之皇后性子更外露,模样不似皇后般端庄华贵,面容明丽柔美,说话温声细语又带着股爽利。
想是只生养过一个孩子的缘故,她看上去比皇后年轻得多,自谢辰有记忆以来,燕王妃都是这样,容颜好似没变多少。
燕王不纳妾自有他的道理。
谢辰又欠身屈膝,惭愧道:“雨天泥泞,烦姑母与王妃来这一趟,是谢辰不该。”
皇后与王妃都是过来人,深知年轻姑娘来月信时,疼起来能满床打滚。妯娌俩人特来看她,想着嘱咐她日后少用冰食,暑气再大也要节制。
又知她此时多半气力不足,有腰酸背痛之症,催她去榻上躺下。
谢辰决计不肯躺着与长辈说话,那太失礼。而且,若她在榻上,皇后与王妃难免会往那边望。
蔺长星若没忍住动了两下,那就糟了。
于是她陪二人入座,素织恭敬无声地端了茶水上来。退下前左右看了眼,心道世子爷不是在衣柜中,便是躲帘子后头。
事实上,才见到“不速之客”的身影,卫靖就到后头等着去了,好接应无处可藏不得不跳窗的世子爷。
既然外头没等着人,就说明人还在屋里。二位,稳住!
皇后心疼地端详谢辰,披散微乱的头发和发白的唇脸显得她极没有精神气,好像还消瘦了一些。
她肃然劝道:“辰辰,身子不舒坦也好好吃饭,不可任性。你大嫂嫂将你当成宝贝,是最见不得你瘦的。”
谢辰点点头,王妃丝帕遮在口鼻前,柔声笑道:“娘娘难道不是将四姑娘看做宝贝吗?以我看,你姑母心疼你的程度,不比你嫂子轻。”
她前半句对着皇后,后半句又看向谢辰,大有替皇后说话的意思。
谢辰顺着道:“王妃娘娘所言极是,我阿娘走得早,全仗姑母与嫂嫂们的照拂庇佑,才得以无忧烂漫。”
皇后爱怜地看她,摇摇头,半是无奈地对王妃道:“一家子就这一个姑娘,谁舍得不疼她呢。”
燕王妃笑着附和,端盏吹茶,未将心里的遗憾与叹息表露出来。
国公府的独女何等尊贵,若是谢辰这辈子宁和顺利,说句大不敬的,太子妃的位子非她莫属。论相貌人品家世,满宴京也不配与她争。
可偏偏是当年国公爷与国公夫人强求来的女儿,上天亲赐,染上那么个孤冷命格,白白耽误此生。
想到这里,她又想起自家那个儿子,她哪里看不出长星不喜宴京。在南州长大的孩子终究有野性,不喜规矩束缚,只恨他从小不在她身边教养。
一切祸起命格司。
自家儿子性子纯净,是个不怨人的,反倒与新任国师颇为亲近。
来行宫前,他还登门造访过国师府。对她只说是去求卦,算一算今年的运势,也好不走弯路。
谢辰见王妃笑盈盈地打量陈设,心中不免发虚,静然问道:“王妃娘娘在看什么?”
“我看的是,你一个年轻女孩儿,屋里竟这样素简,半点彩饰没有。”
皇后随着看了一周,淡笑道:“王妃有所不知,咱们‘四公子’钟爱此风,花了艳了的通通不肯摆出来。”
皇后想来心情不错,把谢辰在外头的“浑称”也喊出来了,王妃跟着轻笑不止。
她们每望一遍,谢辰心里就擂一鼓,生怕她们兴起四下里转悠。
于是她微微拧眉,左手捂住小腹,偏偏嘴上不说。
燕王妃瞥见,赶忙让她歇着。她与皇后轮番交代后,一行人离开了揽风阁。
门从外关上,谢辰才舒展眉头,舒了一口长气。见内里还没动静,心想蔺世子莫不成是站着睡过去了。
她过去把帘子拉开,见他眼里光亮亮地看着她,“都走了吗?”
“嗯。”她身心疲惫,“你也该走了。”
“对,我得比我母亲早回去。”他看着她道:“我感觉我母亲挺喜欢你的,她对喜欢的孩子,比如贺裁风与贺岚说话就是这样。”
“傻瓜,她看着我长大,与我无冤无仇,当然不会不喜欢我。”
一旦燕王妃晓得自己勾引了她唯一的儿子,耽搁他的姻缘,还会看在皇后娘娘的面子上,如此“喜欢”她吗?
谢辰的眼神渐渐转黯,心绪在跌入低谷时被他捧住,他看破她的胡思乱想,沉声道:“姐姐,不关你的事,是我强迫你的。”




撩了奶狗世子后 第37节
谢辰摇头:“不是。”
“是!”他热出汗的额头抵住她的额头,执拗道:“若有朝一日她们知晓,你就说是我厚颜无耻在前,下药要了你的身子。”
谢辰面热,想是他话本看得太杂,这套说辞离谱得过头。
轻抬眼帘,睫羽画了道弧线,正欲开口又被他打断:“我不在乎,一切后果我承担。”
他将她拥入怀中,恨不得嵌进身体里,又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她。只要她愿意,这样她不退步,他怕什么呢?他只怕她不要他了。
良久,等谢辰眸里的愧疚、挣扎、恐惧与茫然等一切复杂之光尽数褪下,他才定了心神,不舍道:“我真该走了。”
话虽这么说,人却未动。
谢辰心领神会,踮脚在他唇边亲了口,春风细雨地道:“路上小心。”
蔺长星头重脚轻,飘飘然地问:“晚上我还能来吗?”
谢辰瞬间变了脸,他哈哈笑着反亲她一口,笑逐颜开道:“好好好,我不得寸进尺,这就走。”
临走前,他还是不放心。
“四公子,”他一喊谢辰就笑了,他却认真道:“从今往后由我庇佑你,定让你此生真正地无忧烂漫。”
他听见了方才的对话。
谢辰,你母亲离开得早,将来我会比皇后和你嫂嫂们加起来,还要爱你惜你。信我。

谢辰收到蒙焰柔书信时,一口水没喝,生生被呛得咳嗽不止。
她知道了?
她从哪儿知道的,为何心血来潮在心里写这么一句?
难不成真寻到了蛛丝马迹?
谢辰倏然想起上回跟她的人,她本以为是三哥所派,原来是蒙焰柔干的好事?
不像啊。
谢辰将信妥善收起,打定主意,她会咬死不承认。
不,她转念一想,若蒙焰柔真知道,干脆与她说了吧。
她不想再瞒好友,若论整个宴京城她还愿意对谁敞开心扉,当属蒙焰柔与江鄞。
他们与她有自小到大的友谊,从来以她为先,当年周书汶的事情就是他们收的尾。
别的不敢保证,听完后大赞她风流,办宴痛饮庆祝是一定的。
想到要与人诉说她与蔺长星的事情,谢辰竟喜不自禁地从头至尾回忆了遍,事先打好腹稿。
她要把蔺长星带去赴宴,从来都是他们两口子在她面前比翼齐飞,腻死人不偿命,总该轮到她了。
再见蔺长星时,她没忍住告诉了他,让他做好心理准备,随她去见她最要好的密友。
蔺长星拍案而起,又惊又喜,满眼星光地说:“四公子终于要给奴家一个名分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
第34章 坦白 快告诉我,他是谁?!
在行宫的日子因自在宁静与日日可期而转瞬即逝, 九月踏至眼前。
原定在半月后回京,然而这日晨钟方响, 京中快马加鞭递的折子到了淳康帝手中,前国师申礼行昨夜丑时于府中登仙。
淳康帝当场涕泪,召见陆千载并命其立即回京操办丧事,众人将在三日后启程。
临行前日,谢辰还困在倾藻斋中,太后脸上的神采不复,终究后悔起那日欲盖弥彰地作戏。
但后悔从来解决不了事情。
谢辰凭栏仰头望去, 飞鸟正从天际过,驮着一背橘黄色暮阳,霞朵晕染,山头斑驳绚烂。
她告别太后,径直进了齐枝沅的寝居处, 只是转角几步路的功夫。
屋内端的古韵雅风, 墙上几乎挂满悬画, 匆匆一瞥下珍品无数。当初蔺长星用南州鹤先生的真迹来贿赂她的侄儿谢几洵,而这间屋里, 入眼就能看见两幅。
桌案上的双麒麟紫玉香炉, 袅袅吐着烟雾, 香片与太后房中所用一般。
画架上还有未作完的画,只堪堪勾了个框架出来, 搁浅在那里, 画笔上的彩墨已干透了, 木木地显出颓气来。
齐枝沅身穿月白的宽袖寝衣,连腰带都不曾系,没想到谢辰会贸然前来。他先是局促地背过身去, 忽而又不在意了,转过身来朗朗地笑道:“四姑娘贵足踏贱地,在下有失远迎,仪表欠妥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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