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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了奶狗世子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付与疏
话虽如此,他却以极悠闲的姿势倚靠在美人榻上,继续看书。
似乎根本不在意谢辰的来意。
谢辰并不恼怒,自得地坐下,“画师大人的伤养得如何了?”
“劳四姑娘关心,已大好了。”
谢辰看到地上被撕毁的画卷,零落星散,她道:“画师大人在怨太后娘娘?”
“臣惶恐,怎敢。”他的语气像是已经回答了数百遍这样的问题,不假思索,又敷衍讽刺。
谢辰道:“是不敢,并非不怨。”
“怨不着太后娘娘,宫里的尊贵体面人只得如此,我入宫便晓得。”他勾了下唇角,温温柔柔地道:“我这样一个玩物,乃太后娘娘的污点,当在众人面前洗洗拧干。”
他的话说得刻薄,似乎能从这温柔下的刻薄里变相得到快哉。他本不必说给她听,只能说明此时他并不冷静。
谢辰看破未点破,“画师大人明知不是,何必妄自菲薄。”
他微笑起身,盘膝而坐,左手拿书,左手肘撑在腿上,右手将头发甩到背后。
“四姑娘,她让你来的吗?”
谢辰每回见到齐枝沅,他都是恭敬温润的模样,虽不算俊美至极,可笑起来总令人如沐春风。
今日不同,这股子潇洒优雅的风流相,有意不在外人面前躲藏。
谢辰见实在无人上茶,自己从茶壶里倒了杯水,坦诚道:“见娘娘憔悴,我擅作主张想过来劝你。”
“这是我与她的事情,四姑娘又怎么劝呢。”他慢条斯理地说道:“四姑娘不会不知,齐枝沅的离开,于太后而言是极好的事情。”
于太后的身份来说,是好事情;于太后本人,也就是姜语苏而言,想必是最糟糕的事情。
“你若出了宫,想去哪里?”
“南州。”齐枝沅不假思索,目里放光道:“我想先去拜见鹤先生,再领悟几番风土人情。四姑娘是去过南州的人,不知可有落脚之地推荐,美食酒品呢?”
他那模样,显然是去意已决的。
谢辰无奈地笑:“齐大人倒像明天就启程一般。”
他回:“很快了。”
“太后娘娘尚未答应。”
“要么人去,要么魂去。”齐枝沅惆怅地往窗外望,“总之宴京城我不想待了,无可入画之景。”
原来他是以死相逼,这样太后怎么拧得过他。
谢辰问:“不会不舍吗?”
“这不像是四姑娘会问出来的话。”齐枝沅对谢辰解释:“若是放在从前,四姑娘不会插手这种事情,更不会问将要远行的人舍不舍得。您心有牵挂。”
谢辰摇头,却道:“或许吧。”
他见谢辰模棱两可地否认,还是笑了:“身为画师,这点察颜观色的本事还是有的,愿四姑娘如愿以偿。”
说到底,谢辰的命格吉不吉利,是她自个儿的事情。除谢家人外,谁也不在意她的婚嫁与感情。
谢辰最终没能说服齐枝沅,或者说自她见到齐枝沅的面,她就没打算说服他。下定决心要离开,他眉宇间的笑容都明朗了不少,有了他这个年纪该有的轻松愉快。
他本就没比谢辰长几岁,平日里为显沉稳,衣着皆老气横秋。
太后娘娘与宴京困住了他,他尚可一走;而他困住太后娘娘,却没有给她离开的路。
士之耽兮,犹可说也。
女之耽兮,不可说也。【1】
谢辰心想,或许终有一日,她会从旁观者变成入局者。
她与太后娘娘,殊途同归。
蔺长星与齐枝沅呢?
从迁就、痴迷再到一心离开,其中的转变根本不用两个春秋。
一年半载就有答案。
回宴京这日天朗气清,入城后虽不比山上清凉,九月间的暑热倒也灼不着人了。
谢辰与蔺长星在分行前深深互望一样,她戴着他送的血玉镯子,他腰坠黑玉佩饰,一身浅衣正是为了衬那玉佩。
再不得轻易见面谈天了,俩人互相点点头,都不是很雀跃,只能期待下次会面。
翌日清早,一个女使在院内求见,说是奉画师大人之名,特赠画一副。
画轴打开,纸上是山高海阔之景,大片的留白间羁鸟高飞。
金笼和绳锁皆已不见。
谢辰知道,这是齐枝沅离京前的礼物,他终于赢了太后。
他想必已经出城,由于伤还未养好,不便舟车劳顿又急着离开,想是会走水路下南州。
他会在谢辰推荐的客栈住下,会喝着南州最好的米酒,画着河灯与采莲舟,他会见到风流男女们的情意绵绵。
别人当他无情,谢辰却猜他正是因为舍不得,怕再留就不愿走了。
他曾意气风发道:“若哪日四姑娘再到南州,记得来寻我。若我彼时已然定居,定好好接待贵客。”
谢辰道她会去的。
此时的宴京城虽热闹平静,但申礼行的逝去,让朝堂上荡起几声涟漪。
陆千载与一众师兄弟守灵待客,无暇顾闲事,上门讨酒一事被谢辰暂时抛下。尽管她已然惦记上了,想着送给蔺长星,酒量不好的小酒鬼一定喜欢。





撩了奶狗世子后 第38节
谢辰便去了江府,蒙焰柔见着她的面就使眼色发笑。
此日凉风习习,两个人都不愿意往屋里钻,互挽着逛园子。
谢辰问蒙焰柔在笑什么,她道:“昨儿回今儿就来了我这,莫不是好事被我发现,做贼心虚来求饶吧。”
谢辰正是要说这事,淡淡笑了:“说来听听。”
蒙焰柔扶住她蹦下两层台阶,惹得谢辰跟着一晃,她开门见山:“盛匡!”
谢辰乍听到这名字,拧眉问:“好端端地怎么提起了他?
蒙焰柔一看谢辰那毫无波澜的表情就知是桩乌龙了,硬着头皮问:“你意中人不是他吗?”
“……”谢辰直直地往前走:“无稽之谈。”
蒙焰柔追上她,并肩道:“我跟江鄞猜错了?”
“你们俩从哪儿猜出来的?”
“从你三哥身上啊。”蒙焰柔也不瞒她:“你还不知道吧,不久前盛匡在大理寺里中了毒……”
“谁下的?”谢辰当即停下脚步。
蒙焰柔按住她的肩:“你等我把话说完。盛匡半个身子都进了鬼门关,原是死定了的,你三哥又是威逼御医,又是招集江湖郎中,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用灵丹妙药把人给救回来了。”
谢辰越听越惊,从不晓得谢潺与盛匡有什么亲厚关系。若无任何关系,谢潺的性子断不会如此。
上回贺裁风要去看盛匡,他的态度便不对劲,连问两遍后仍是推辞。
谢辰说了句自己也不信的话:“他身为大理寺少卿,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出的事情,这样做无可厚非。”
“是了,他职责所在,又或是这盛匡身上有什么要紧物,值得你三哥护。”
蒙焰柔说完还是摇头,提醒谢辰道:“可是,那也不至于守在床边不吃不喝等他醒吧。江鄞去看过,说从来没见你三哥那么慌过。”
谢辰低头踩着湖边的石子:“所以你们猜,盛匡与我有关。”
“显而易见!”
谢辰叹了口气,“你就算了,江鄞这糊涂水平还做了京兆府的少尹,可想而知是个昏官,不知断了多少冤案。”
“我们家江鄞办的案子件件清清白白,百姓都追在轿子后喊青天老爷呢。”她艳丽的面上露出得意之色,夸赞起江鄞的兢兢业业,他做梦梦的都是为民做主!
在谢辰顾不得仪态翻白眼捂住耳朵后,炫夫女魔头才停下来,正经道:“好吧,主要是逗逗你,见你三哥失态,我们俩猜着玩罢了。不过我们家‘昏官’大人近来倒霉,查凶的事落在他头上,不仅被太子殿下狠狠责骂,还革了半年俸禄。”
大理寺里的案子难查不说,只要是相关人员,不是离奇失踪就是在家自尽,线索全断,毫无头绪。
然而越是这样就越是让人心惊,幕后之人有备而来,蓄谋已久。好在盛匡性命保住,太子只是口头上骂了几句,没真罚江鄞。
谢辰思量道:“盛匡当年是东宫的人,太子顾念情分。”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就是人们想忘了此人也办不到了,盛家的案子定会重审。盛匡要么出狱,要么问斩。
蒙焰柔犹在盯着谢潺的私事,“你三哥一定另有隐情。”
蒙焰柔与江鄞瞎猜,是因为作为外人都看出来了谢潺的失态,便以为事关自己。而谢辰排除这一点后,答案就昭然若揭了。
若她没记住,贺裁风与蔺长星,还在想着法子地找盛染。
她虽也是瞎猜,但越想越对得上,但愿不是又一个乌龙。
蒙焰柔揽住谢辰的肩,站在湖前迎风道:“害我白高兴一场,唉。”
谢辰本可以趁机骂她没事找事,继而继续瞒着,瞒到她与蔺长星走不下去的那天。
说不定少几个人知道更轻松些。
然而她已经做好坦白的打算,蔺长星更是期待多日,再三强调她要说话算话。
若这回不开这个口,下回又该怎么跟她说,必没有勇气再提。等蒙焰柔自己察觉,真来质问她,那时再坦白就晚了,蒙焰柔定会心寒自己从未真心将她当成朋友。
毕竟,江少夫人从来对她毫无保留,连江鄞腿上有排痣的事情都在成亲第二天向她汇报。
于是谢辰深吸一口气,定定神,平静地掩饰紧张道:“你没有白高兴。”
蒙焰柔刚准备起别的话头,嘴张了一半,没反应过来谢辰接的是哪句,“你刚刚说了什么?”
“我的意思是,”谢辰顿了顿,弯腰捡了块小鹅卵石,奋力朝湖里丟去,早被风吹皱的涟漪层层漾开。
她找到力量,望着蒙焰柔呆滞的眼神,朗声笑道:“你人虽然没猜对,但事情猜对了,不算白高兴一场。”
刹那间,连风好像都不吹了,园子里的花谢了个干净。
她眼睁睁看着蒙焰柔一张英气艳美的脸庞,被复杂扭曲的神情覆盖。从呆滞不解,到恍惚茫然,再到惊恐质疑,最后癫狂抽搐。
都可以开个戏班子了。
她那眼神仿佛站在她面前的不是十几年的朋友,而是一个被鬼附身的妖物。
“快告诉我!”她转身一把捧住谢辰的脸,生怕她不承认,咬牙切齿道:“他是谁?!”
第35章 惧内 蔺长星简直是嫉妒
谢辰被蒙焰柔桎梏着脸庞, 动作不雅且粗鲁,远看像是姐妹俩撕破脸在打架。
她难得好脾气地没皱眉, 反而逗蒙焰柔道:“确定要知道?”
若说蒙焰柔方才还不敢信十分,现在全然信了,谢辰简直换了个人!
她坚定点头:“说!”
“蔺长星”三字都到嘴边了,谢辰又拐了个弯:“不担心会惊讶吗?”
她怕吓着蒙焰柔。
“只要不是江鄞,就算是江鄞,我有什么可惊讶?”蒙焰柔见谢辰迟迟说不出口,已有些恐慌, 不会是什么不寻常的男人吧。
她虽然一直想给谢辰找个男宠,可没打算让她招惹上不该惹得人啊。
当初那周书汶,不就是个例子。
她心里狂热的火苗被冰渣子投了个准,颤颤巍巍问:“那个人我认识不认识?”
谢辰道:“认识。”
蒙焰柔的脸色陡变,收回手抱住自己, “你说吧, 我站稳了。”
尽管附近无人, 谢辰还是看了一周,才凑到蒙焰柔耳边, 千回百转地说了一个名字。
蒙焰柔脑海里闪过无数张脸, 偏偏没有这个人。
她张大了嘴巴, 睁大了眼睛:“真的假的,你没有骗我?”
谢辰嫣然而笑, 转身走留下句:“我像是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的人吗?”
蒙焰柔良久后反应过来, 长啸不止:“啊啊啊啊啊啊啊——”

九月初七, 京兆府内。
江鄞与同僚阅罢卷宗,正伏案写呈文。大门被人敲响,江府的仆从躬身进来, “大人,少夫人有话,急召您回府一趟。”
江鄞话没听完人已经站起来了,搁下笔又捡起来,看了眼写到一半的呈文,恪尽职守道:“若无要紧事,回去告诉少夫人,我忙完再回。”
同僚张少尹“哎”了一声,站起夺了他的笔,惊惶劝道:“呈文不急,下午回来写就是。少夫人既要见你,你快去,快去!”
江少尹惧内惧得满京皆知,惧得整个京兆府跟着怕他家夫人,生怕他一个忤逆不逊,江少夫人就提刀杀进来。
那江少夫人是蒙大统领的嫡女,自小习武,好一个英姿飒爽的巾帼。他们都见识过的,真动起手来不敢说能打过。
“张大人说的是,想是内子遇事解决不得。这样,我午后立即回来。”江鄞深以为然地扔下笔,理好官袍仪表,大步流星迈出去。
他怕蒙焰柔在家等急,拒绝坐轿,翻身上马驶出京兆府。
路上行人络绎,江鄞勒紧缰绳放慢马程,心里揣测蒙焰柔会有什么要紧事。
似是听见有人唤自己,他眼一抬,见是燕世子与贺小侯爷。
二人闲庭信步似的,各执一把玉骨折扇,腰坠香囊、玉佩,文质彬彬地朝他作揖。
江鄞笑吟吟地攥住缰绳回礼,燕世子抬头,目光期许地看他,“江大人有公差?”
江鄞客气道:“是府上有急事,我回去看看。”
蔺长星瞬间露出灿烂的笑容,温文尔雅地点头:“好,江大人快快去吧。”
江鄞被他真诚盯着,心想这世子爷果是南州水乡养出的好脾气。对谁都和颜悦色,从不摆尊贵主儿的架子,也不惹是生非。
不惹是生非的都是菩萨!
京兆府每天至少一件皇亲国戚为非作歹的案子,有人敢告,他们就得管。这让江鄞头疼不已,不管不配为官,管了又都是怨债。
京兆尹程弢是侯爵之尊,尚能镇得住权臣贵胄们。可惜他老人家年岁已高,即将致仕。手底下三个少尹,无论年长与否,又都差了些气魄。
但这不是江鄞最操心的。
到了江府,江鄞疾跑回房,见谢辰正悠然地坐书案前看书喝茶,他家夫人则神情复杂凝重。
“辰辰也在呢。阿柔,喊我回来什么事?”
蒙焰柔道:“关门!进来说话。”
江鄞就着小厮端来的水洗了把脸,又把人都赶出去,将门关严实。他见蒙焰柔不太对劲,不安地蹲下问:“出什么事情了?”
蒙焰柔瞪了眼罪魁祸首谢辰,对江鄞道:“问她去。”
江鄞保持蹲姿,老老实实地换了个朝向:“到底什么事情?”
谢辰看他身穿绯红官袍,将官帽抱在怀里,忐忑地望过来。她心叹蒙焰柔怎么把他欺负成这模样,都已做上高官,还像小时候一样听话。
“江少尹,先起来说话。”
“哎呀,急死我了,”蒙焰柔忍无可忍,把江鄞从地上拎起来,压着声音吼:“她招了!早有情郎,但不是盛匡!”
江鄞到底见过些大世面,见这事情与他无关,立即舒了口气。他撑着膝盖起身,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笑呵呵道:“那是谁?”
谢辰重复一遍:“蔺长星。”
江鄞一口茶水喷了出去,又慌忙扯来干帕子把官袍擦干,惊魂未定道:“谁?!”
谢辰终于开诚布公道:“不忍再瞒你们,我与燕王世子确有一段情。”




撩了奶狗世子后 第39节
面前是冷清清说着风流事的姑娘,脑海里是方才路遇的烂漫少年,江鄞一阵恍惚。
年纪不是事情,这性子就隔了天南地北!谁能猜到这两个人能搅和到一起去。离谱!
他问:“什么时候的事情?”
谢辰配合道:“二月份在南州,我与他相处过半月。”
“二月份?半个月?”江鄞与蒙焰柔对望一眼,又道:“那他回京之后,你岂不是就认出他了!”
“自然。”谢辰略感抱歉,他们头回谈论蔺长星时,她还装作对此人陌生,“当时未打算再续前缘,所以干脆当作不认识。”
蒙焰柔抓住话中枢纽:“你的意思是现在再续前缘了……”
谢辰很快就回答她:“嗯,去避暑行宫前定下的。”
蒙焰柔摇头,她想问的不是这个:“我想问,前缘都有哪些前缘?”
江鄞眼观鼻鼻观心地呆若木鸡,只听得谢辰毫无所留道:“该有的都有。”
他连头皮都发麻。
蒙焰柔猛拍桌子:“我就说你是傻子不成,二十多岁了还不开窍。我给你找的你都不要,原来你喜欢他那一款。”
“嘘——”江鄞心虚地确认门关严实了,控场道:“你的性子我知道,既然你今日告诉我们,便是足够在意,决心同他在一起了。”
谢辰笑道:“嗯。”
蒙焰柔一把捂住脸,显然还在纠结,怎么会是蔺长星呢。
他虽然长得好看,身份高贵,可瞧着不谙世事又轻易会傻乐,这样的人怎么能是谢辰喜欢的呢。
她是薄情人谢辰啊!
周书汶就算再怎么道貌岸然,起码演得风度翩翩,稳重体贴。
口味怎么能说变就变。
江鄞镇定道:“你们的事情我跟阿柔不管,需要的时候说句话。我想改日请他吃顿饭,揭下他的面具会会他。”
好小子,笑起来天真无邪的,背后却把他媳妇的密友拐走了……还该发生的都发生过了。
人不可貌相!
蒙焰柔想起从前的事,“明晚,泓徽楼!让我来拜会拜会妹夫。”
谢辰道:“明晚?”
“嫌早?”蒙焰柔冷笑:“早点交代他几句我才放心,广云台不是什么好去处。从前我管不着,从今往后再让我瞧见……哼!”
江鄞心道:兄弟,自求多福。
谢辰反应过来,蔺长星唯一一次同贺裁风进广云台,碰见的便是这二位。蒙焰柔最恨男子风流,想是不会对他有好印象。
“见可以。”谢辰将话说在前头:“但你们要答应,将来我与他分开也是我跟他的事情,不得为难他。”
蒙焰柔一听更来气:“他还敢是第二个周书汶?”
谢辰摇头,淡声道:“他绝不会是周书汶,但他是燕王世子,只会比周书汶更身不由己。等走不下去之时,我自会离开。”
江鄞与蒙焰柔因谢辰的话,陷在莫名情绪里,都有些颓丧,勉强答应道:“你放心,我们本来就不是会为难人的人。”
谢辰:“……”真的吗?
谢辰并非一路清心寡欲至遇见蔺长星,十五六岁时情窦初开,曾满心欢喜地贪恋过那么一个人。
那时年幼,什么都不想顾,命格也好,折寿也罢,只想跟他在一起。
后来是意想之中的结局,他不声不响地成了亲,她独自离开,不作纠缠。
好在她性子内敛,当时的感情又懵懂,两人不过是一起读书看景,构画将来罢了。有蒙焰柔与江鄞为她打掩护,不仅没有闹开,简直无几人晓得。
得知对方成亲,谢辰尚未如何气恼,蒙焰柔与江鄞却忍不下,偷偷报复了回去。
成亲当夜,周书汶掀过盖头出来陪客,江鄞往酒中掺蒙汗药,又借挡酒换了他的杯子。
后来听说周书汶昏睡如死猪,一觉至次日午时,直接错过洞房的吉时,他们俩捧腹大笑。
谢辰过意不去:“他夫人岂不是无辜?”
蒙焰柔一个白眼送给她,江鄞摇头,嫌她无药可救。
江鄞:“他们只是洞房晚一夜,无辜的受害者是你!是我们啊!”
蒙焰柔:“若不是为了你,我早买凶打断这个负心汉的腿了,让他不要脸,让他成亲生孩子!”
谢辰回想往事便想笑,从前她太傻,蒙焰柔两口子又太损。

蔺长星收到谢辰的字条,高兴得折断了一支紫毫笔,关上书房的门,手舞足蹈了好一会。
今早见到江鄞时,他就有预感,谢辰很快就要把自己介绍出去了!
这感觉不一样,虽然还是偷摸相处,可一想到除了他与谢辰之外,还有人知道他们的感情,他心里就踏实。
他也想见她的朋友。
他最羡慕的便是蒙焰柔与江鄞,旁人都道江鄞惧内,去广云台谈公事都得向夫人请示,由夫人陪着。
可谢辰告诉他,江鄞因为蒙焰柔,自小便不与旁的姑娘多说一句话。与其说是蒙焰柔把他管成这样,不如说是江鄞告诉蒙焰柔,你可以无理取闹,可以上房揭瓦,我都喜欢。
从娃娃亲到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然后顺理成章地成亲,夫唱妇随。
蔺长星简直是嫉妒了。
他也想满京城笑他惧内,因为他的夫人只会是谢辰。
谢辰向朋友坦白,说明对他满意,才有这一步的安排。
谢辰或许,不,是一定越来越喜欢他,就像他越来越喜欢谢辰一样。
他们俩虽非青梅竹马,但占了个情投意合也不错。
赴宴这日,蔺长星早早沐浴梳洗,哼着南州小曲换好衣裳。
他正默背开场白,想着不能给谢辰丢人,便听木耘在屋外通报:“世子爷,表小姐又来了。”
“什么叫又啊!你这奴才会不会说话,本小姐都多久没登门了。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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