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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后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木之旖
或许只有卿仁的目的最单纯,他从头至尾不过是为了等一个人,为了等到那个人,他从早上等到晚上,从没客人到有客人再到客人散去,而他注视在门口的视线并没有移动分毫,哪怕其间有打着各种主意的男女过来搭讪,也丝毫没能引起他的注意。
来来往往的人很多,推开门的人也很多,可没一个能让卿仁的视线在他们身上停留超过半秒钟的时间,几乎是一发现来人不是夜乃晨珞生,卿仁立刻就移开视线,将热切的视线寄托在下一个推门进来的人身上,为此有几个发现规律的无聊人士还故意搞恶作剧,不断地进进出出,为的就是引起卿仁的注意。可惜的是,他们除了得到卿仁厌恶的眼神外,其他什么都没有。
直到一只修长莹润的手推开酒吧的门,卿仁的眼睛才露出不一样的光芒,他猛地从座位上站起身,因为动作太急,将椅子弄倒了,可他根本就没空理会,眼里心里看到只有那个推门进来的人。那是一个长得很俊美的男人,不同于卿仁美得近乎妖娆,那人的俊美只有风月才能诠释。若用一个事物形容那人,恐怕只有那清冷的月亮才能配得上那人的风姿。
说到长相,那人或许不及卿仁的貌美如妖,或许不及夜乃晨曦子的风华绝代,可那人胜就胜在没有人能匹及的气质。那似月般清冷,似空谷幽兰般冷傲,似流水般刚柔并济,化有形为无形的气度和风度是任何人都无法模仿的。
仅仅是一个回眸,一抬眼,一低头,连嘴角的微微蠕动都成了卿仁心目中最美的姿态。
那人一如前几次看到卿仁眼中脸上那抹明显的陶醉,随意地勾了勾嘴角,睨了他一眼,无视众人的反应,就上了二楼。
卿仁也跟着上了二楼,边走的时候心里边压抑不住内心的喜悦。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感觉夜乃晨珞生今天对他的态度明显比昨天好了很多。
这次他没有一点迟疑就推开门,他本能地认为夜乃晨珞生会默许他进来,果不其然见来人是他,那人只是撇了撇嘴,照旧斜斜地靠在沙发上吃着美食。
卿仁不禁因为那人的默许而喜上眉梢,那人皱了皱眉,又斜睨了他几眼。
“怎么,我看起来很好笑?”
听出那人话语里的不高兴,卿仁赶紧凑近些,可那人看着卿仁靠近,眉头皱得更紧了。
“站住,谁允许你离我这么近的?”





小后妻 第1088章 将错就错(1)
被那人这么一瞪,卿仁竟愣愣地说不出话来,往后退了几步,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眼巴巴地瞅着那人,完全就是一副小媳妇的憋屈模样。
“怎么,你很怕我?”
卿仁赶紧摇了摇头,“不,没有,我只是······”,趁那人不注意,不着痕迹往前挪移了几步。
看着卿仁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那人皱了皱眉,“只是什么?说,别想在我面前打马虎眼”。
“我,我只是想你了”,卿仁边说的时候,边不由自主地向那人靠近。
那人显然没有料到卿仁会这么说,先是微微一愣,而后带着审视的眼光看着卿仁,看卿仁不像是作假的样子,脸色才缓了些。
这一抬头才发现不知不觉中卿仁竟然站在他跟前,他微微有些错神的时候,卿仁瞅准时机就俯下身子,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就看到卿仁跟他脸对着脸,中间只隔了不到一寸的距离,只要微微往前倾了倾,就能碰到对方的鼻子。
那人刚要推开卿仁,结果卿仁先一步将手牢牢固定在他的肩膀上,不让他动弹,眼睛对着眼睛,好像一眼就望进彼此的心里。
“珞,我真的很想你。”
卿仁一说完,紧接着就把那人搂进怀里。那人原本迷失在卿仁那双一汪清泉似的深情里,迷乱的心智被一声不解风情的“珞”击散了,那人几乎是想都没想就快速地将卿仁推开。
“别碰我,我可不是什么珞。”
意识到卿仁将他错认成另一个男人,并且一直以来的柔情也很有可能是透过他对待另外一个男人,那人心里就止不住想要生气,甚至发狂,仿佛属于他的东西一下子被别人认领了。
卿仁以为夜乃晨珞生还在生他的气,也就没在意那人突然生气的原因,挨着那人坐着,不顾那人的反对,把那人扯进怀里,用一种特别轻柔的力度抚摸那人的后背。
那人不知道卿仁的那双手有什么魔力,只知道在那双手并不是很有章法地抚摸下,他的怒气竟然一点点地平息下来。难道这男人会魔法不成?不仅一而再再而三地让他打破惯例,还让一向排斥与人接触的他竟然默许他动手动脚。
“别生气了,是我错了,原谅我,行吗?你现在不原谅我也没事,我会一直等到你原谅我为止,哪怕是一辈子。”
那人原本要推开卿仁的手立马就僵住了,原因不为别的,仅仅因为听到卿仁话语中的认真和那句“一辈子”。
一辈子到底有多久?那人不知道,只知道这样的承诺着实太过沉重,可从卿仁嘴里说出来,从不相信承诺的他竟然在心里信了几分。
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那人摆出一脸的不耐,伸出手微微推开卿仁。
“说完了没有?说完了就赶紧把我放开。”
生怕又会惹那人生气,卿仁赶紧识时务地松开手,不过人却没有退开,依旧紧紧挨着那人坐着,觉得理所应当一般。
“离我远点”,那人蹙着眉头。
这次也不知怎么的,卿仁竟然无视那人说的话,大喇喇地坐在那人身边。在那人发怒之前,赶紧将一块沾着葡萄酒的奥利奥塞进那人嘴里,那人皱着的眉头更紧了。




小后妻 第1089章 将错就错(2)
那人刚吃完嘴里的饼干,卿仁就殷勤地端着一杯水要伺候他喝下。
“喝点水,饼干太干了,不容易消化。”
那人还是警惕地盯着卿仁,看着卿仁不像是恶意,也不像是出于别的目的,才喝下卿仁递过来的水。
后来连那人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就和卿仁坐在在一起喝起了酒,他们喝的酒不是普通的酒,除了是名酒外,还是度数很高的烈酒。在喝酒上,他们莫名地达成了一致的协议,都嫌普通的酒水度数太低不过瘾,非要烈酒才能勾起兴致。
不仅如此,一向寡言少语的他竟然主动与卿仁聊起喜欢的轻音乐,喜欢的乐器,喜欢的书籍等等,他们谈着贝多芬和莫扎特,谈着诗佛王维和诗鬼李贺,谈着济慈和雪莱,无缘无故便说起了心中的愤世嫉俗。最后不知怎么地竟扯到了苏东坡的那首《江城子》,尤其是那句“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两人就跟触景生情一样,压在胸腔里头的话借着酒精的刺激一股脑地倾倒而出。
一手握着酒杯,一手搭在脸上,掩住眼睛,让人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卿仁微微往后靠,顺是靠在沙发上,头微微斜着,手臂刚好枕住眼睛,不知道是在遮挡光线?还是在悄悄隐藏自己的情绪?
过了半响,一道有些闷闷的声音从卿仁嘴里吐出来。
“我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上了一个人,那时我还小并不知道那就是所谓的喜欢,只是知道一天看不到那人心里就觉得难受,慢慢地我长大了,才知道我爱上了一个人。原本应该给一个女人的爱,我却给了一个男人,为此,我纠结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我发现再也离不开那个男人,我才清楚地知道所谓的伦理道理都是些狗屁,爱上了就爱上了,又怎么能出尔反尔、半路止步?上帝本就干预了人类的生死,难道还要干扰人的感情不成?想通了之后,我就开始义无反顾地追求那人。就像一般的恋人那样,一开始都会困难重重,我们也不例外。一开始那人在伦理道德的禁锢下不敢迈出一步,对我只有冷漠。你猜后来怎么着?”
卿仁突然拿开眼睛上的手,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直愣愣地看着那人,仿佛说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人。
“后来那人终于被我的诚心打动了决定和我在一起,原本我也以为我们会这样一直厮守到老,可没想到在这时候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说到这里,卿仁眼睛里明显闪过各种复杂的情绪,他垂下眼帘,让人看不到他眼睛里的波动和挣扎,他那只从眼睛上拿下来的手深深陷进沙发里,仿佛是在发泄着什么。
“后来出现的那个人跟我的爱人长得一模一样,不仅脸长得一样,就连气质也像了八九分。都说沉浸在爱情里的人不是疯子就是傻子,而我既是疯子也是傻子。我傻到连那人是真是假都分不清,还傻乎乎地将那人当做我的爱人,细心地呵护,甚至为了那人不惜诋毁我爱人。我是不是很傻?傻得无可救药了?”
这时卿仁猛地抬起头,用一种疯狂的眼神看着那人。他的手渐渐爬上那人的肩,双手用一种难以形容的力度紧紧掐住那人的肩膀。




小后妻 第1090章 将错就错(3)
“你知道吗?就算我知道那人是假的,我还是不忍心伤害他,甚至在那人跳崖的时候,我还萌生了殉葬的念头,恨不得跟那人一起跳下去,一了百了。可是我的珞还躺在病床上等着我,我怎么就可以一个人先死呢?我死了,他怎么办?”
卿仁握着那人肩膀的手不住地收紧,他完全沉浸在一种疯狂的判决中,丝毫没有察觉到那人的脸色跟凋零的枯枝落叶一样渐渐变得灰败,失去了应有的色泽。
“可我的珞一直躺在病床上不肯醒过来,我一天一天等,从早等到晚,但是他就是不肯睁开眼,我知道他对我很失望。然而突然有一天他不见了,我找遍了整栋医院,整个京城,甚至整个华夏,都没有发现他的影子,我知道他在故意躲着我。幸运的是,我在一家酒吧里发现了他。”
卿仁握着那人肩膀的手撤了下来,改为握着那人的手,他抬起那人的一只手,在那人手背上印上一个小心翼翼的吻。
“我发誓,这次上天让我找到了他,我一定会倾尽我所有的情感,乃至生命去爱他,只爱他一人。”
卿仁在说壮志豪言的时候,丝毫没有发现那人不仅脸色惨白得跟一张白纸无异,连红艳的嘴唇也失去了以往的色泽,那人颤着嘴,仿佛在隐忍着某种痛苦。
卿仁见那人没说话,还以为那人已经原谅了他,摊开双臂就想抱住那人,却不想那人突然使出很大一股力气将他推开,没有防备的他一下子被推得老远,堪堪往后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子。
“珞,你······”
“我早就跟你说过,我并不是你的珞,要是找那个男人,我想你是找错人了,我可不是什么替代品。”
那人抬起头,露出那张苍白的脸,在光线的衬托下,那张脸多了几分阴沉。
卿仁有些不相信地晃了晃脑袋,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看到了那个已经跳崖身亡的人的影子,他又晃了晃脑袋,企图将那莫须有的想法晃出去。
那人看了卿仁几眼,眼睛里带着几分复杂,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沉,不带一丝犹豫转身离开。
看着那人推门要离开,卿仁立马就急了,赶紧冲上去,从后面抱住那人的腰,将原本走出去的人扯回包厢内。
两人拉扯间,突然有一个东西掉到了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这道不容忽视的声音将两人的视线同时聚集在此时躺在地上那个显得圆滚滚的小东西身上,那东西是一枚圆形的玉佩,一面雕刻着复古的纹饰,仔细看,才发现是一朵团团锦簇的菊花,另一面刻着古老的文字。
只是随意地看了一眼,卿仁眼中就写满了名为震惊的东西,那个玉佩分明是那个男人在直升机上从他脖子上硬拽下来的,为的就是用这个可以调遣皇家死士的信物控制整个皇室,可现在为何会在夜乃晨珞生手上?难道眼前这个男人不是他的珞?
“你,你,你不是我的珞,你是谁?”卿仁带着发颤的声音问着在那人看来最愚蠢的问题。
“我是谁?呵呵,真是好笑,我不是早跟说过你认错了人,可你偏偏一直纠缠不休,现在倒好,跑过来问我是谁。你确实很傻,还不是一般的傻。”
其实在问那人的时候,卿仁就已经猜到了那人的身份,只是他心里还是不敢相信那个已经跳崖的人居然还会有生还的可能。不知道为什么,得知那人没死,他内心深处竟然隐隐涌出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
“你还活着?”
那人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他也是在卿仁诉说往事的时候才恢复了一部分记忆,他现在脑子很乱,连自己是谁都模糊了。有一个声音说他是夜辰,又有一个声音说他是夜乃晨琭生。
这时卿仁突然变得失魂落魄起来,他先是看了那人一眼,那一眼极其复杂,而后就向敞开一条缝的门走去。
“怎么,一开始要缠上我,现在又想一走了之,世界上有那么便宜的事吗?”




小后妻 第1091章 覆水难收(1)
听到那人说的话,卿仁的脚步顿了顿,他站在门口,身子并没有转过来,他想了很多,从他和夜乃晨珞生过往到他与那人的过往,所有的片段跟幻灯片一样,快速地在他脑海里闪过,有欢笑,有泪水,有背叛,有生离死别,还有苦苦纠缠。
想不到兜兜转转,最后他还是将那人错认成夜乃晨珞生。到底是他对夜乃晨珞生爱得不够深?还是他太容易移情别恋?连他自己都分不清了。他承认他很爱夜乃晨珞生,但同时心里又放不下那人。难道他才是那个被世人所唾弃朝秦暮楚、三心二意之人?
卿仁突然感到从脚底下窜过飕飕的凉气,直达他的头顶,心更是跟泡在寒冬腊月冰水里一样,冻得没了知觉,其实他应该早就发觉了,只是心里一直抱有侥幸,甚至无声地默许这一切,哪怕他很早就察觉到夜乃晨珞生的变化,发现了端倪,可他却没有及时阻止,他心里跟明镜似的,清楚地知道那两人的差别。
如果说夜乃晨珞生是天上皎洁的月亮,那么那人毫无疑问就是隐在黑暗中的影子,将所有美好囊括其中,也将所有美好逆袭,或许只能用一种野蛮的词汇来形容那人才比较妥当。不是刁蛮,不是任性,也不是无理取闹,甚至不局限于“粗鲁”。理智一点说蛮归蛮,却让他情不自禁地跌入其中,好像人生就此沦陷。那人不仅特立独行、随心所欲,而且随时可以化身为王者。
卿仁不禁想到美国学者鲁思本迪克特的《菊与刀》,菊与刀,樱花与武士,两个非常矛盾的意象却出乎寻常地融合在一起。
“菊”是大和皇室家徽,美好的代指,“刀”是武家文化象征,暴力的指代。菊花呈现柔美,让人不由想起《枕草子》所展现的大和传统生活之美,以及川端康成笔下的女性温雅哀婉之美。刀则诉诸暴力,最容易让人想起的莫过于举刀剖腹的大和武士,那般的决绝和残暴,却不失为一种独特。
菊与刀,一如樱花与武士。如此不同的存在却宛如孪生子一样时时牵绊在一起。正如书中所说:“生性极其好斗而又非常温和;黩武而又爱美;倨傲自尊而又彬彬有礼;顽梗不化而又柔弱善变;驯服而又不愿受人摆布;忠贞而又易于叛变;勇敢而又懦怯;保守而又十分欢迎新的生活方式。”
就在卿仁愣神的空档,那人已经走到他身后,用一种火辣辣的视线盯着他的后脑勺。
“怎么,这么快就想去找你的珞了?”
那人语气中的讽刺让卿仁的身体不由僵了一下,他确实想要去找夜乃晨珞生,知道那人没死,他心里的歉疚也就少了一些,可相对的,对夜乃晨珞生的亏欠似乎又多了几分。夜乃晨珞生到现在还没有下落,这让他一直很不安,他甚至萌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夜乃晨珞生会像一个过客一样在他的生命里匆匆一闪而过,徒留他一个人背负沉甸甸的罪孽,孑然一身。
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一般,卿仁紧紧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睛里的挣扎少了,可复杂却多了,他慢慢地转过身,坦然地看着眼前那人。
“没错,我要去找他。”




小后妻 第1092章 覆水难收(2)
“你要去找他?那我呢?”
那人突然笑了,笑意从他如画的眉角蔓延到清俊的嘴角,原本应该是风姿绰约的笑容偏偏此时多了几分阴冷。
卿仁张了张嘴,看着那人怒瞪的眼睛,越发难以启齿。
“你,我,是我错了。”
听到卿仁主动承认错误,那人非但没有释怀,反而笑得更加煞气逼人。
“你错了?那你觉得你哪里做错了?”
那人双臂抱胸,懒洋洋地立在卿仁面前,眉目张扬,嘴角勾起,露出那抹令卿仁更加无地自容的笑。
“你是觉得错在不该在酒吧里遇见我?还是错在不该紧巴巴地往我身上贴”?那人边说边用一种削铁如泥的视线若有意似无意地看着卿仁,接着说:“亦或是错在不该爱上我”?
那人说完就带着一种嘲弄的视线斜睨着他,一字一顿地说:“还是说你认为遇到我本就是一个错误”?
那人在说话的时候,卿仁就忍不住想要插嘴,可他的咽喉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发不了声音,那句极力想要跳出咽喉的“不”字终究是堵在肺腑里出不来,他全身的气息都在暴动,跟沸腾的水一样,在鼎中滚动,他只有紧紧捏紧双手,将指甲陷进肉里面,感受到疼痛的刺激,心里才不会那么难受。
那人的声音本应该是好听的男中音,可卿仁听到耳朵里不啻于一道道的雷击,他浑身的力气仅仅因为那人的几句话彻底被击散,连带意志力一起被击溃,若不是被门挡着,他无力的双腿根本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他双眼涣散,看着那人不禁有些模糊,甚至还带着重影,良久,他才勉强拾起一部分力气。
“是的,我不该遇上你,更不该爱上你,我们两本就是陌路”,卿仁说这话的时候虽然眼睛一直盯着那人,可视线却有些飘渺,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那人撇了撇卿仁握紧的拳头,鼻孔里泄露出一道不轻不重的哼声,连同哼声,还有对卿仁的不屑。
“陌路?既然是陌路,又何必一直惺惺作态?卿仁,想不到你不但年轻气盛,而且还是一个伪君子。”
那人说完了才意识到自己称对方为卿仁,脑海中忽然涌现更多的画面,凌乱的画面,频频交替的片段,跟按下快拨键一样,迅速地在他脑子里作祟。
那人下意识地晃了晃头,混乱的记忆以不可承载的负重量压迫着他的脑神经,并挤压着他的脑容量。
突然间的安静让卿仁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一抬头就看到那人微微向后倒去,他想都没想就伸出手准确无误地接住那人摇摇欲坠的身体,触手的冰冷让他不由地担心起来。
那人身上的温度显然不是正常人该有的体温,那人手指的沁凉让卿仁骇了一跳,握着那人的手,那人手心微微有些黏腻。视线转移到那人脸上的时候,他心里的担心又多了一层。他方才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压根就没有察觉到那人脸色跟粉刷的白墙面一样,白得有些瘆人。在他印象中,那人的唇色比夜乃晨珞生深了几分,带着一种玫瑰色,可此时血色褪尽,跟被风雨摧残过的花瓣一样,有的只是凋零过后的凄惨。




小后妻 第1093章 覆水难收(3)
那人跳崖的那一幕跟时光倒退一样,立刻重现在眼前,卿仁恐怕到死都忘不了那人嘴角带着那抹零落却又决绝的微笑,没有一丝犹豫转身就朝身后扑下去,像飞蛾扑火一般,及时他尽力挽回,抓住地也不过是那人衣袂的一角,那人的笑一直挂在脸上,纵使沉入崖底,都没有褪去。
而此时那人以同样决绝的方式,纵使残忍地折磨自己,也要以残酷为代价报复他,让他痛不欲生。试问比死还痛苦,比生还绝望,可不就是报复的最高境界吗?
卿仁紧紧抱住那人,纵使那人真真切切地在他怀里待着,他还是觉得心下不安,脸紧紧贴在那人的脸,身子也紧紧挨在一起,好像这样,他们的心就能靠在一起。这一刻什么冒充,什么背叛,什么欺骗,仿佛都跟他们没关系。
卿仁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只知道在看到那人倒下的那一刻,他所有的理智都崩塌了,不仅如此,连同世界也一起毁灭。原来他的世界里不仅只有夜乃晨珞生,还有一个人,不是夜乃晨珞生的替代品,而是活生生的一个人,一个让他要想割舍却没法割舍的人。
无疑让卿仁如此纠结的人除了此时躺在他怀里的男人,还会是谁?
卿仁将下巴靠在那人额头上,跟抱着一个宝贝一样搂住那人,他的双手下意识地轻轻拍抚着那人的后背,好像是怕惊扰了那人睡觉,力度拿捏得轻之又轻。
那人醒来的时候,一睁开眼,首先进入眼睛里的就是一张年轻俊美的脸,那张脸他不陌生,在经历一场锐变式的晕迷后,他记起了与这人所有的过往,短短几天的相处时间却跟一个世纪一样在他脑子里绕了一个轮回,眼前这人的傲慢、聪明、嚣张、阴狠、痴情,他都一一领教过。花海边的誓言,连廊上漫步······
原本在他看来,卿仁不过是一个不足为惧的小毛孩,可就是这么一个他不曾放在心上的小毛孩,在他放松警惕的时候不知不觉地钻进他心里,害得他满盘皆输。
这人害得他跳了一次崖还不够,现在又跑来招惹他,招惹完了,不负责任地拍拍屁股就想走人,当真以为他好欺负不成?
那人微微抬起头,对上卿仁满眼的柔情,不禁露出一抹嘲弄的笑来,现在这般又是闹哪样?
下一刻,那人抬手挥了挥,“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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