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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的亡妻诈尸了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参禅
闻鱼:“……”天降横祸,莫过于此。
站在两旁精神抖擞的官差得了命令,拿着杀威棒就要闪来擒闻鱼。
她戒备地错了下身子。
官差见她竟敢反抗,让他们在诸位达官贵人面前丢脸,不由得动作手上用了力气。
游烬将手里的状纸轻轻放下,一只手肘搭在扶手上,指尖轻敲:“原来钟陵城皆是如此办案?”
知府心下凛然,立刻叫停:“住手住手!都退下!”
又问游烬:“游大人,钟陵是小地方,自是比不得顺天府的,若有不妥之处,还望游大人不吝赐教!”
游烬听着身后低声啜泣的声音,又看向一侧落座的原告诸人,问:“既是开堂审案便该严格依照大晋的律例,堂上何人该坐,何人该立,何人该跪皆有明示,如何审案,如何断案也有据可依。我以为这是一任之长都清楚的,怎么?大人竟是不知?”
知府被他问的冷汗涔涔:“知、知晓的,只不过案情不同,有时候会因地制宜而已。”
“嗯……”游烬拖长的音调,直到把知府看的坐不住了才道:“那你不如说说,下面这些人有何功名,有何职位,竟能在知府大堂安然落座?”
知府面色难看:“这……这些人都是孙将军府上的管家和邱家的人,下官……也是难为啊!”
“原是如此!”游烬半眯起眼睛看他:“所以哪怕被告之人是救人无数,极负盛名的神医,因为没有任何背景家世,你就可以任意践踏?”
到了这会儿,知府哪还坐得住,站起来告罪道:“下官并无此意,只是以为……以为……”
“以为我是为了给死者撑腰才过来的?”游烬轻笑:“所以你方才那么做,全是本官授意?”
他这分明就是有意刁难,知府大人哪还敢再多说一个字!
孙将军府上管家见案子才刚开始审就出了状况,脸色沉了下来,语气也比先前进来打招呼时尖锐了许多:“知府大人,不知这案子还审不审了?这小厮分明已经交代,那日他确实在霍家孙少爷院子里听此子诅咒表小姐非长寿之相,难道还不足以定案?”
闻鱼这才恍然,原来这横祸竟是因为她当时的一句话么?
但这小厮当时不是没听清?难不成后来又想起来了?
不管怎样,这事儿对她来说可真是一场无妄之灾。
那日她在霍邕院子前遇见邱岚的时候,她便嗅到她身上一股若有似无的香味,很独特。
那是一种名叫粉兰草的野生花产生的香味,此花通体粉红,茎秆如笋,花蕊成鹅黄色的花株,乍看之下粉嫩漂亮,可是散发的香味却会让人产生一种迷幻的兴奋感,而且花香似幽甜,让人记忆深刻。
后来她还跟一位老郎中探讨过,确认粉兰草从根到花,全株有毒,且是剧毒。是以那位邱岚姑娘身上有那么浓郁的香味,她才觉得不妥。
“那个,大人,能让草民先说两句么?”闻鱼叹了口气,软声开口。
她答应了今日去善堂的,可不能在这里跟他们一直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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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鱼:想表现?根本不打算给你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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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的亡妻诈尸了 第 10 章
场面一时寂静。
游烬身上的森然疏冷的气势也收敛殆尽,对那小厮的杀意也藏得幽深暗沉。知府再不敢提下跪或者杖责的事情。
“你这江湖骗子还有何好说?若不是你出言诅咒,我儿怎么突然……”身形富态的中年男人怒目圆睁,拍着桌子怒叱。
闻鱼心下了然,这应是邱岚姑娘的父亲了。略微发福的身体还能看出年轻时候的俊美,也难怪能取到孙老将军家的女儿了。
但眼下邱岚已死,又会怀疑是为人所害,孙家竟是只派了个管家出来了事?
是孙家在钟陵权势太盛?还是邱岚并没有那么被孙家重视?
这些问题在她脑子里一闪而过,闻鱼微微侧身,声音轻飘地开口:“在下竟不知自己竟有这样的能耐,随便一句话就能定人生死?若真是这样,那你们——”
众人:“!”
虽说没那么玄乎,但是堂上的人都忍不住心底发凉,只有游烬眸光闪烁了几下。
邱岚父亲脸上的肉抖了抖,更加怒不可遏。
闻鱼却收起了玩笑的心思,越过跪在地上努力降低存在感的小厮,严肃地说:“不过在下承认那日的确是说过那句话的,那是因为……”
讲明原由,闻鱼看向孙府的管家和邱岚的父亲等人,说:“所以她的死因究竟为何,只怕你们还要继续查查才好。”
话音刚落后面就奔出一个哭得眼睛红肿的妇人,一把攥住闻鱼的胳膊,疼得她嘶了一声。
游烬眉头微皱。
指尖在桌子上敲了两下,看得知府双腿又开始打摆子。
“你说的可是真的?我儿真的是被人害死的?”
闻鱼反驳:“太太这就是诋毁了!在下只说她或是因而离世,并未说其他。”
言尽于此,闻鱼向知府大人拱手:“在下已经讲明事情原委,不知可否现行离开?”
知府小心地觑着游烬的脸色,不过这次游烬没为难他,问闻鱼:“鱼公子尚且有事?”
闻鱼神色复杂,抿唇抗拒了几息,说:“是,还有病人在等。”
游烬藏在桌案下的手指摩搓,对知府道:“眼下案子未明,鱼公子仍旧是嫌疑人,但念在她悬壶济世的份上,由本官亲自监督,不予收押,大人以为如何?”
呵呵!知府心里气的骂娘。
感情您不是来给霍家或者孙家撑腰的,您是给这位鱼公子撑腰的。
还监督?怕不是要上赶着献殷勤!
都说京城公子们男倌女妓,玩法颇多,难不成游家这位竟是好这口?
再眼看下面拎着小药箱,一身软布直裰的俏公子:脸型清秀精致,气质斐然。面具下透亮如水洗的眸子沉静自持,那把小嗓子更是雌雄莫辩,低沉绵软,这要是换到床榻上……
“知府大人?”游烬声音冷的吓人,知府那点旖旎的想象即刻就被冻成坚冰,风一吹,支离破碎,忙道:“游大人屈尊帮忙,本官感激不尽!还请大人多多费心了。”
游烬凉凉地瞥他一眼,不置可否。
闻鱼闷声走了一路,努力忽略后面三尺之距不紧不慢跟随的人。
这人自打衙门里出来,就一声不吭地这么跟着她,不远不近,甚是磨人。
终于到了善堂门口,闻鱼敲门前突然转身看向游烬。
游烬本是望着她伸出去握着铜环的皓腕,措不及防被她撞见,有片刻的愣怔,而后客气地问:“鱼公子?”
闻鱼放下敲门的手,朝他走了两步,低声问:“大人到底想要做什么?若真是怀疑我,随便打发个衙役过来跟着我便是,您日理万机,何必浪费这时间。”
今日若是没这么一出,她本是打算明天再想游烬道谢并归还腰牌的,现在确实全然没了这种心思。
淡淡的草药香味从她身上飘出来,游烬极慢地眨了下眼睛,道:“鱼公子莫要误会,只是在下大病初愈,许多事暂时没法儿做,这才讨了这差事。若是让你不快了,我再离远些便是。”
闻鱼:“……”
他什么时候学会示弱了?!
从前他可是摔折了肋骨都面不改色说没事的人,突然这样让她有点难以适应。
更何况这回受伤还是为了救她。
闻鱼自觉理亏愧疚,脸颊飞上几丝恼色,干巴巴道:“随你吧。”
她旋身重新敲门,没看见游烬眼中一闪而逝的笑意。
怀仓说的……或许有几分道理。
他跟着进了善堂,立在一旁的树干下看闻鱼挨个给善堂的孩子看诊。
询问病情的时候,她虽带着面具却言笑晏晏,声音也变了回来,甜甜糯糯地很容易让小孩子放松警惕。
下针的时候,她又会笑着从袖子里变出一些窝丝糖,粉唇微扬,想办法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等到收拾好离开时,还有个四五岁的小男孩抱着她的腿不撒手,眼泪鼻涕蹭了她一身。
游烬微有不悦,闻鱼却面不改色的蹲下,笑着朝小男孩说了句什么,那孩子才不情不愿地撒开手,还跟闻鱼拉了钩。
“你跟他说了什么?”
“嗯?”
“那个孩子。”
闻鱼出了善堂就敛了笑意,累到一个字也不想开口,就连游烬跟着她这件事都没力气膈应了。
乍听他问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呆呆地回想了片刻,才知道他问的什么,有些不自在地道:“没什么。”
游烬一直在看着她的表情,有气无力到呆萌迷糊,再到言辞闪烁。
她没说实话。
不过游烬也不打算逼她,毕竟他也不是非知道不可,只是想跟她说说话而已。
“经常做这种事?”他看到她不仅给那些孩子看病,还给收养他们的老妪塞了一些银子。
闻鱼摇头:“也不是,这两年有条件才开始的。”
此时正逢日暮,暖红的太阳逐渐靠近雾霭蒙蒙的山缝准备落下,余晖洒在街道上,投下一片橘黄色的光芒,照的人影疏斜。
闻鱼的清瘦身形的影子拉长后显得更加单薄,游烬抿唇——这两年?那离开府上的头一年她是怎么过的?
耳边终于清净了,闻鱼索性半眯着眼睛往回走。
游烬步子迈大了一些,错身走在她前面半步,挡开或许会撞上的人。
路过一处卖鱼丸面的小摊,闻鱼吸了吸鼻子,脚步换了方向。
游烬走了两步发现身后没了声音,猛然转头。
只看见她正坐在卖面的小摊前探着脑袋,一手比划出两根手指对老板交代:“……要加两份鱼丸!”
游烬:“……”
“他付钱!”比划完,梦游一样的闻鱼还记得将手指转到游烬的方向。
摊位极其简陋,也就是四五张方桌配上条凳,就连主人家的锅灶都是能随时推走的。游烬长这么大从不曾在这种地方吃过饭,哪怕从军最艰苦的时候,也不过是和士兵们一起吃大锅饭罢了。
闻鱼已经又闭上眼睛小憩,他付了银子在闻鱼右侧落座,轻声问老板:“她刚点了什么?”
他觉得闻鱼应该是没管他的。
“客官方才点了两份鱼丸面,其中一份多加香菜碎,另一份不要香菜碎!”
游烬烫洗碗筷的手顿住。
是他不能吃香菜。
小时候偶然吃过一次,浑身起了疹子不说,整个人都浮肿的厉害,险些连喉咙都堵上了。
他不记得闻鱼进府之后自己提过此事,但那几年他从没在府上发过病,确切地说,他那几年被闻鱼照顾的非常妥帖。
后来他经常外出办差,除了怀仓几个跟在他身边的老人偶尔会记得这件对别人来说再小不过的事,谁也没有发现他从不碰桌上有香菜的菜品。
她竟是没忘么?
游烬醒过神的时候,恰好撞上闻鱼水葡萄似的清粼眸子。她不知何时已经醒了,声音有些低哑:“大人在想什么?”
“你还记得我忌口的东西,多谢。”
闻鱼摸了下鼻子,很惭愧地道歉:“啊……让大人误会了,抱歉抱歉!是小池不能吃香菜,所以习惯了。”
游烬的脸色瞬间绿了下来,睫毛半垂,藏住了眼底的尴尬和羞愤。
老板端着两碗煮好的鱼丸面上来,弹牙糯白的鱼丸浮在面条上,青菜在另一侧规规矩矩地趴窝着,浅淡的油花和香菜碎及葱末在汤面上打转,看上去清鲜又有食欲。
闻鱼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孩子气地用筷子去扎鱼丸。
游烬本来阴沉的脸色,因为她的的动作舒缓了几分,伸手从旁边的木盘里取了只勺子用水烫好递给她。
闻鱼随手接过,舀了勺汤送进嘴里,满足得眼睛里都要冒星星。
“大人看着我做什么?你的也是两份鱼丸!”闻鱼喝第二口汤的时候发现游烬还在盯着她一动不动,不由得提醒。
游烬一言难尽地收回视线,淡然地嗯了一声。
只有他自己知道,方才那一幕,在他心里烙下了什么印记。
他一直以为闻鱼是贤惠的,呆板的,就像京城的许多大家闺秀一样,要么谨言慎行,恪守妇德,要么才名远扬,庶务不通,总之不管哪种都无趣的紧。
如今看来,倒是他的府邸困囿了她。
若是她此刻换成女装……其实夫人作男子打扮甚好。
“游大人!鱼公子!”
两人面还没吃完,一个衙役鼻青脸肿地跑过来,双手撑着膝盖喘息:“大人,公子,你们快回知府衙门一趟吧,鱼公子的弟弟快把府衙给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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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池:鱼丸面是给我点的!
游烬:滚!虽然是我自作多情,但是面我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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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的亡妻诈尸了 第 11 章
三人到达知府衙门的时候,小凶兽闻池正在翻云弄海。
闻鱼看着他衣服上的口子,眸色暗沉了些许。
满头汗珠的知府大人一看见游烬他们来了,忙苦着脸过来:“游大人,鱼公子,你们可算是回来了!这人自称是鱼公子的弟弟,上来就让我们交人,衙役们也实在是没办法,您看,我这胳膊上都挨了一下。”
知府撩起袖子,给闻鱼看了眼乌青的手臂。
“小池。”闻鱼冲着院内喊了声。
游烬陪着知府往里走,闻鱼站在原地等闻池过来,细细地检查了他一圈,确认只有一些轻微的刮伤才缓和了神色:“是我不对,忘记回去告诉你我已经出来了!”
“姐姐……”闻池委屈地低着头:“衣服破了。”
闻鱼这会儿哪还会怪他这些,低声问:“明日给你买套新的可好?”
闻池的眼睛一瞬间就亮了,倒算似的点头,随即又捏起她的袖口嗅了嗅,语气比之前还幽怨,隐约要哭:“鱼丸!”
闻鱼:“……”
方才一世情急打翻了那碗鱼丸面的碗底,有些汤汁溅到了袖子上。
这会儿被他逮个正着,闻鱼不由得面色讪讪:“是游大人请客,我就吃了一……两颗!”
谁知不解释还好,她刚解释完,闻池就真哭了!
闻鱼:“……”
安抚好闻池之后,闻鱼带着他进了府衙。
不知道游烬跟知府说了什么,两人倒是相谈甚欢,连带看她的眼睛都闪着精光。
“实在抱歉给您造成的麻烦,是在下一时不慎没有交代清楚,才让他伤了府衙的兄弟们,这些便当做是我赔给大家的酒钱,还请大人代为收下。”
闻鱼谦逊地行礼后地上一个钱袋。
知府刚得了游烬回去为他搭线吏部尚书的承诺,哪里敢当着他的面收闻鱼的前,亲手扶他起来,赐座,道:“鱼公子客气了!都是小孩子间的嬉闹,不严重,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闻鱼:“……”
刚刚架住闻池的人中可是有两三个中年捕头,这能称作小孩子嬉闹?府衙的巨婴这么老?
不过看他这态度便知是游烬已经打点好了,闻鱼不由得心中长叹一口声。
先前的事儿还没来得及还人情呢,这是又欠了新的?
游烬坐着喝茶,未作表示。
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闻鱼便打算回客栈,游烬也跟着向知府告辞。
走到门口的时候,游烬忽然开口:“再有几日我这边的差事就要结束了,你可打算回京看看父母?”
闻鱼心中一沉。
当初做那样的决定,为了以防万一,除了匿名提前请了挖坟的人手外,她并未告知任何一人,便是爹娘也瞒着的,就怕事情败露,连累他们二老并顾府跟着蒙羞。
说不想亲人那是假的。
可如今她已经是个过世许久的人,又有何颜面再出现他们的面前?若是追问当年之事,她又该如何解释?
闻鱼牵强地笑了下,摇头:“不了,就让他们当……我已经死了吧。”
游烬的眸色黯了黯,不附和。
第二日,闻鱼再次去霍府的时候始终没看到游烬。
她捏了下带在身上的腰牌,状似不经意地问霍邕:“那位替你试针的公子今日为何没出现?”
霍邕双手抓着一个软枕,疼得眼前发黑,以为这不过是闻鱼分散他注意力的法子,坦诚相告:“我那好友昨夜就辞行了,现下怕是已经回京了吧!”
闻鱼捻针的动作有片刻凝滞,心知实情不对。
游烬昨日明明是说霍府的事情还要几日才能办完离开,怎会昨晚就辞行?
难不成是在她这吃了闭门羹,提前离开了?她自嘲地笑了下,并不觉得自己能影响到他。
事实上游烬也并未离开钟陵。
她拎着药箱向客栈走的时候,斜对面的酒楼里,游烬正持着一杯酒盏倚靠在轩窗旁看她。
怀仓进来,顺手将雅间的门合上:“赵之恒已经安全送到了洪县,孙家和霍家联手收受贿赂,买卖官爵以及私造兵器的事情也已经快马加鞭送回京城,今晚应该就能到圣上手里。眼下钟陵城已经不安全了,咱们也得尽快离开。”
“嗯。”
怀仓:“……”就这?
原本他们今天转移完赵之恒就该离开的,可是主子却只是向霍家辞了行,绕一圈又回到钟陵城的客栈里,为了什么他们主仆心知肚明。
但是这样眼巴巴地看着有什么用!
怀仓是四年前才回京辅佐游烬的,对二人当初种种并不知情。他抱剑倚靠在门边,问:“夫人当初是怎么嫁给您的?”
游烬忽然听到他的问话,冷清的眸子僵滞,房内一片沉默。
怎么嫁给他的呢?
他以为自己忘了那场对他来说波澜不起的大婚,没想到却是点滴都记着的。
祖父德高望重,又是纯臣,许多想法并不那么贴合当今圣上的心意。
奈何游家鼎盛多年,门生故旧无数,朝堂百官对于他老人家的谏言莫不赞同,使得圣上心生芥蒂。
后来一连串的朝堂变故,让他在年幼失去双亲之后,又将失去祖父。
彼时游家旁支虎视眈眈,朝野上下忌惮着圣意都和游家断了往来,就连年少时的心悦之人都疏远了他。
祖父怕自己故去后他要守孝耽搁了婚事,便提着一口气让二婶帮忙相看。
冒着违逆的祖父的风险,他本打算和顾泠兰说一声,让祖父派人上顾家提亲,却只在她窗下听见一句“游烬他……如今怕是已经不堪为良配了!”
心灰意冷之时,圣上却一纸诏书,将他和顾家那位名不见经传的表小姐凑成了一对。
婚宴之上,他本着为人夫君的职责,麻木地迎亲,拜堂,直至进入洞房。
然后……他便丢下了小姑娘去前院招呼客人,酩酊大醉。
怀仓看他落寞的样子便知道当时的情景怕不是多喜悦,可他平日里话少,实在不知怎么规劝旁人,只能干巴巴地说:“好歹夫人还活着,男子汉大丈夫,就是弄丢了一次,再找回来便是了!”
游烬一手盖住眉眼,喃喃:“怕没那么容易。”那人现在恨不得离他远远的。
“这世上哪有容易的事!再说便宜又没好货!难不成你还想等她躺别的男人身边时再后悔一次?”
“怀仓?”
“嗯?”
“请个西席读书或者营地加训三个月,你选一个。”
怀仓:“!!!”
闻鱼知道若是游烬自己不想被发现,她肯定查不到他的踪迹。
走了也好,至少这样就不会再说让她回去看看爹娘之类的话惹她难受了。
夜里,闻鱼睡得一点都不安稳,一会儿是爹娘在自己牌位前落泪的样子,一会儿是外祖母对着佛祖为她祈福的场景。
顾泠兰他们对她并不算好,但外祖母因为母亲的关系是真的心疼她的,也不知道他们现在都怎么样了……
晨光微熹时,她被外面嘈杂的声音吵醒,睁开酸涩,她禁不住按了按太阳穴。
收拾好出来时,闻池已经在她门前的围栏上坐着在吃烧饼,眼睛却是一直盯着楼下的大堂。
“看什么呢?”
闻池从怀里掏出油纸包着的烧饼递给她,道:“外面抓人,街上热闹。”
烧饼应是刚烤出来不久,还带着浓郁的芝麻香,闻鱼带着他出客栈去吃早餐,这才发现今日钟陵城摆摊的人格外少。
他们走了好大一截才找到卖早点的摊位,闻鱼问:“今日怎么人这么少?”
“嗐,都被吓得不敢出门了呗!要不是一家老小等着吃饭,谁想这时候出来触霉头!”
“吓得?发生什么事儿了?”
老板利落地给他们端上豆腐脑,小声讲:“还不是孙家和霍家,听说后半夜突然来了一队皇城的兵马,直接将他们给围上了,里面抓的可是干净呢!”
闻鱼眉头一皱,孙家也就是那位邱岚姑娘的外祖家,前几日不还好好的么?还有霍家,也不知霍邕怎么样了?
自己的病人,她既是收了霍家的银子,自当关心些。
打点了牢头后,闻鱼提着食盒进去,在一处牢门前停下:“霍小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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