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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的亡妻诈尸了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参禅
“奴才瞧着那人年纪怕是不足双十,鱼公子竟是如此年轻之人?”安公公小心地问了一句。
太医们眉头蹙起:“这万万不可能!那位鱼公子的医术下官也略有耳闻,断不会是个年轻人!”
听到太医们否认,安公公心中略松了口气。
瞥见殿下眼中的失望,又心生不忍:“不过他能替殿下施针,医术应当也是高人一筹的。不若奴才将人将人寻回来问问?”
傅晔已经重新闭上了眼睛,淡漠道:“不必了!”
安公公这回是真落泪了,急的。
殿下这是彻底不抱希望了啊!这些年一次次寻访名医看诊,又一次次失望,怕是早就心灰意冷了。
他躬着身子,垂头而立,心中有了计较。
但是一连几天,他逼问了那掌柜和周围的人许久,都没查到那位公子的线索。
后来他寻了个画师描了张小像,直奔顺天府。
顺天府尹头疼地敲了敲了桌案:“七殿下的人来顺天府做什么?”
几位殿下如今都到了出宫立府的年纪,但东宫未立,几位皇子哪个心里没点儿盼头!
这个时候不管和那个皇子来往,那都得慎之又慎。
“属下哪里知道啊!那位公公又不肯说,只说是请大人您帮个忙!”
“你就说我不在府衙,让游烬过去招待他!”
“是!”
游烬看着手中的小像,细长的眉眼半眯:“公公为何要寻此人?”
安公公知道这位除了是顺天府的少尹,还是实际控制着游家的人,说话时极客气:“这位公子于我家殿下有些渊源,还请顺天府尽快将人找到!”
游烬抬头,看着笑面虎一样的安公公挑眉:“公公莫不是拿下官寻开心?你可知京城带这面具的人有几何?难道让本官一个个把人抓来不成?”
安公公下眼皮上的肉抖了抖,不知为何心里有些畏惧,谄笑:“大人说笑了!顺天府掌管京畿,想必这件事对大人来说定是小事一桩!”
“呵。”游烬将小像放到桌面上,双手抄袖,笑得温雅:“公公实在是谬赞,不过也并非是不能办!”
安公公笑容更胜,正准备拱手告辞,又听游烬道:“只是顺天府办案也要师出有名,据下官所知,李国舅家的孙少爷和赵尚书家的二公子就曾做过这装扮,公公以为下官到时该以什么理由查问呢?”
李国舅,赵尚书,这可都是皇后的人。
皇后和梁贵妃对峙多年,游烬料定七殿下这边不敢主动挑起事端。
将人打发走之后,游烬再次将安公公遗忘的小像拿起来,眉头紧蹙。
七支轩,游烬传来福叔,问:“这几日鱼公子可有出过门?”
“没有,这几天公子就是七支轩和雅宁阁两头跑,多数时候都在照看碧珠姑娘的腿。”
游烬捏了捏眉心:“碧珠的腿如何了?”
福叔嘶了一声,神色钦佩:“重新断骨接上之后,已经开始有起色了!那位公子医术可真是登峰造极!”
眼中闪过细碎的笑,游烬交代:“她若是需要什么,尽管给。”
福叔以为他说的是碧珠,笑呵呵地应下。
游烬看了眼外面的天色,问:“下雨了?鱼公子去雅宁阁可有带伞?”
福叔一拍脑门:“坏了,老奴先前让人收药材的时候还想着这事儿呢,回来就给忘了,我这就去安排!”
游烬眼神略沉,起身道:“不必了,我过去接她。”
“外面还下着雨呢,公子刚回来还是歇歇吧,老奴这就过去。”
可是他的话被人置若罔闻,取了件披风就从里间拿着伞出了七支轩。
怀仓抱着剑倚靠在门框上:“福叔,你看啥呢?”
“你……就没觉得公子对这位鱼公子太好了些?”
怀仓:“没觉着!这俩人都好几天没见了吧?”
福叔皱眉:“说来也怪,都住在七支轩,可是他们就跟商量好似的,从来没碰上过!”
怀仓撇嘴:“可能,有人不受待见?”
他觉得主子现在就是挺不受夫人待见的!
福叔笑骂:“胡说什么呢!一个是府里的主子,一个是主子请来的贵客,什么不受待见!”
怀仓:“……”您这眼神真不如余嬷嬷好使!
游烬擎着伞一路走到雅宁阁,迎面撞上从后宅过来的余嬷嬷,看见她手中拿的另一把伞,游烬嘴唇抿了抿。
余嬷嬷看见他愣了片刻,立即将伞背到身后:“老奴见过大人!”
“嗯,要去哪儿?”
余嬷嬷干笑两下:“哪也不去!老奴就是晚上吃多了,趁着还没宵禁,出来消消食!”
游烬面无表情地颔首,经过余嬷嬷的时候突然停住:“雨天,晚上路不好走,早些回去吧。”
“欸!老奴也正打算回去的!”
看着他走进雅宁阁的身影,余嬷嬷嘴角抽了抽,打道回府。
闻鱼给碧珠又擦了一遍冷汗,将她身上的被子往上提了提,嘱咐闻池:“雨天寒凉,你帮姐姐照看好碧珠。”
闻池点头:“下雨,不走。”
闻鱼揉揉他的脑袋,笑问:“小池现在还怕打雷啊?羞羞!”
闻池立刻红了脸,憋了半天,反驳:“不羞,没有!”
难得看他吃瘪的模样,闻鱼笑得前仰后合,连门外丫鬟的通禀声都没听到。
等她不经意转头看到立在门槛边上的那道颀长身影时,闻鱼的笑骤然停住。
游烬挂着披风的手臂僵了下,语气温煦:“下雨了,我来给你送伞。”
骨节修长的另一只手上,绘着墨竹图案的油纸伞在一旁缓缓落着雨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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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作业啦!





世子的亡妻诈尸了 第 19 章
灯影中,栩栩如生的墨竹上,水珠滚动,映得它们宛若真物。
廊檐下,男子面若冠玉,皎如玉树,多年如一日的丰神俊朗。天青色杭绸直裰下摆被雨水打湿,但并不显狼狈,反倒愈发衬得他整个人修长挺拔。
屋檐的水底落在斜立的油纸伞面上滴答作响,闻鱼神色恍惚。
直到碧珠嘤咛出声,发现自己竟不知何时捏到了她的手腕,险些将人吵醒。
感受到身后探究的目光,闻鱼有些尴尬地站起来:“多谢大人!小池,记住姐姐交代的事情,明日我再过来看你们!”
闻池不大高兴地瞪了眼游烬,闷闷地哼了一声。
闻鱼刚走到门口,游烬将手上拿着的披风展开:“天凉,当心些。”
闻鱼看着拖到地面的披风:“……”
她十分怀疑大人是故意给她增加回七支轩的难度。
游烬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一时情急。”
闻鱼悄悄撇嘴。
怕是从没伺候过人吧?
油纸伞收起,斜搭在门边。游烬皱着眉头伸手,将披风上面褶了几道,又用两边的绳带将其固定,打成一个漂亮的结:“走吧。”
闻鱼低头看着此刻长及脚踝的披风,五味杂陈。
回七支轩的路上,沉默的气氛让两人看起来生疏至极。
游烬放慢了脚步,一手撑伞,一手拨开路上低垂的树枝,问:“你可识得七殿下?”
闻鱼愣怔:“从未见过,怎么?”
游烬护着她绕过一个水坑,摇头:“无事,只是听人说七殿下身体有恙,在寻大夫!”
闻鱼驻足,仰头:“你想让我给七殿下看病?”
巴掌大的小脸上,软丝面具紧紧贴着她五官的线条,通透灵澈的眼睛里纤毫毕现地倒映出他的样子,带着审视和衡量。
游烬呼吸一窒,哑声道:“只是随口一问。”
闻鱼似笑非笑地盯着他:“当真?”
七皇子有梁贵妃的辅佐,立储之声几乎和皇后所处的大皇子平分秋色,若是游家想站队,这次诊治未尝不是一次机会。
但游烬眼下却只顾注意她粉润的嘴唇和上扬的尾音。
带上面具之后,她的声音偏低沉,举止做派男儿气十足,丁点儿看不出曾经娇糯温软的痕迹。但正是这种矛盾,让她介于单纯和轻佻间的质疑变得有些旖旎。
闻鱼笑不下去了。
离得这样近,隔着薄软的面具,额头甚至能感受到对方湿热的气息。
局促地后退两步,闻鱼错开视线。
游烬眸子黯了黯,伸长手臂,将油纸伞递过去。
“本官突然想起还有些事忘记处理,鱼公子先回吧。”
闻鱼撑着伞,看着雨下的游烬,抿了抿唇,转身离开。
她不瞎,自然看出来大人如今的讨好之意。
可油纸伞兜兜转转回到她手中又如何?踢开脚下的一颗无辜的鹅卵石,闻鱼头也不回地朝前走。
耽于情爱的闻鱼早死了,还指着她心里能再起什么涟漪不成?
福叔刚安排好闻鱼那边的事情,转头看见游烬湿淋淋地走进来,吓得三魂丢了两魂半:“您这是怎么了?来人,备水,伺候公子沐浴!”
小厮递上干净帕子,提醒急糊涂的福叔:“七支轩只有一间盥洗室,眼下东厢那位公子正在用……”
福叔:“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公子,要不咱们回后宅?”
以前这院子只有游烬一个人使用,书房这边的耳房便用来藏放一些典籍杂物,只有东厢那边能沐浴。
游烬伸着胳膊让小厮替他更衣,裹着冷意的眼睫半垂:“还有许多公文未处理,回后宅太耽搁时辰,等她洗完我再进去便是。”
福叔擦头发的手顿了一下:“是。”
眼尾余光透过窗棂看向斜对面,游烬薄唇轻抿。
没良心的小东西,竟当真把他丢在暴雨里独自回来了!
盥洗室里,闻鱼遣退一干伺候的人,取下面具,褪了衣衫,整个人滑进浴桶后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听着窗外的雨声,轻闭上眼睛。
按照她原本的计划,应该还要两年才会回京城,眼下因为霍家和游烬,很多事情不得不提前考虑。
游府不是久留之地,明日还是找个牙行的人问问京城有没有什么合适租的宅子才好,先带着闻池和碧珠安顿下来才能做别的事情。
想到碧珠,她又头疼了几分。
碧珠的卖身契当年是随着她的嫁妆一起带进了这里,现下也不知道在谁手里。
白皙的手臂搭在鼻梁上,闻鱼小声嘀咕:“一失足成千古恨啊,当年不该那么意气用事的!”
好歹也先把剩余的那点儿嫁妆都变卖了带出去才对啊!
那样的话,当初也不知那么落魄,现下更是举步维艰,唔,好缺钱!
等她湿着头发从盥洗室出来,隔着庭院看见对面书房里灯火通明。
他似乎每天都很忙,有时甚至夜半三更还未歇息。
闻鱼心中撇嘴,难不成顺天府的差事都压到他一个人肩上了?
头发太长,一时半会儿是干不了的。闻鱼索性带着面具到了旁边的茶室,借着火炉的温度边晾头发边饮茶看书。
门帘被撩起,闻鱼低声吩咐:“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们伺候。”
来人未动,闻鱼不由得抬眼,直直撞进游烬的视线里。
“大人怎么来了?”
游烬同她一样披散着湿漉漉的头发,闲庭信步地进来:“口渴。”
真是信了他一本正经地胡诌!
口渴?难道府上伺候的人都睡昏迷了?还需要主子亲自来茶房沏茶倒水?
闻鱼扒了下头发,挡住半张侧脸:“那大人随意。”
目光落在膝头的典籍上,耳朵也将房间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和斟茶的声音听了个全乎。
半晌后,一盏暖红澄澈的茶水落入眼帘,游烬低淳的声音传来:“上好的祁红,暖暖肠胃。”
闻鱼伸手接过:“多谢大人。”
“在看什么?”
“……医书。”
“以前从不知你还会医术。”
闻鱼抓着发尾在指尖绕了绕,撩起浓黑的睫毛看向他:“我五岁开始学医,除了嫁人的三载,练针识药,从未间断。”
男子沏茶的动作顿了下。
难怪以前就能在她身上嗅到若有似无的草药香。
但闻家素来宠爱长女,顾老夫人对她也是关怀备至,为何她会自小就修习医术?这可是门苦差事。
见他终于不再没话找话,闻鱼又把目光落在书页上。
火炉里哔啵作响,游烬坐在不远处安静地沏茶,甚至还抓了把不知谁放在旁边的芸豆在炉子边沿烘烤,时不时抬眼看向不远处专注的女子。半干的墨色发丝柔光顺亮,洋洋散散铺满了肩膀,脸颊曲线柔美,耳垂小巧精致,他经从中品味出几分静谧的美感来。
等福叔找来的时候,两人的头发早已干透。只是一个沏茶烤豆,乐在其中;一个沉浸典籍,忘了时辰,两人都忘了最初的来意。
福叔看着游烬望过来时看似温和,实则冷芒凛冽的眸子,嘴巴张开后,愣是一个音也没发出来。
但闻鱼从书中抬头,看着他,眼神里又片刻的迷惘:“什么时辰了?”
福叔恭敬地放下手:“回公子,已经戌时三刻了。”
这么晚了?
她回头看了眼依旧坐在小凳上的游烬,起身:“游大人慢饮,在下先回房歇息了!”
游烬:“……好。”
福叔搓搓手,总觉得自己似乎是哪里做错了:“公子,您是打算回书房继续办公,还是也回去歇着?”
游烬看着他,掌心虚握,悬在他的面前。福叔不明所以,恭敬地捧着掌心落在他手下面。
一把芸豆从他掌心滑落,游烬不急不缓道:“福叔,多吃点。”
不长心也长点眼色,守在暗处的怀仓心中补充。
翌日,闻鱼照例起床收拾后直奔雅宁阁,只是路过七支轩门口时,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药味。
她拦住端着托盘的小厮:“有人病了?”
小厮看见她,恭敬地弯腰:“小的见过公子!是大人昨晚着了凉,今早头疼得都下不来床。丁管家已经替大人去府衙送帖子告假了!这是命厨房好煎好的药。”
闻鱼挑眉,看着他手中的汤药不予置否:“即使如此,你快些过去伺候吧。”
说完,闻鱼直接抬步继续朝外走,小厮站在她身后,欲言又止。
等走远了,闻鱼才冷哼一声。
游府对下人的管教向来严苛,尤其是外院的人,没有大人的允许,他的状况不可能告知外人,就连后宅都未必知晓。
她可不信那小厮有这么大胆子,敢违逆府里的规矩把他生病的事擅自告诉自己,那就只可能是被人授意如此。
苦肉计?演不腻么?
小厮苦着脸看向怀仓。
怀仓:“……”夫人这是铁了心不管主子啊!
书房里,游烬脸色苍白地躺在小塌上,听见脚步声,微微睁开眼睛:“药放下,你们下去吧!”
怀仓倚靠在桌案上,道:“夫人已经知道您生病了!门口问过一句就去雅宁阁那边。”
游烬眼底的那点虚弱陡然间消失殆尽,锐利冷冽地视线落在怀仓身上。
怀仓立刻站直了身子:“!”
片刻后,游烬掀开身上的薄毯,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回到桌案前,沉声问:“乔装鱼公子的人,事情安排的如何了?”
“已经分批派出去了,短时间内七殿下应是查不到夫人的踪迹,只是皇上那里若是得了风声,你未必能推辞。”
游烬曲着一条腿,略有些苍白的唇角挂着浅淡的笑意:“那就要看他这风声是怎么得的了,备马,进宫!”
※※※※※※※※※※※※※※※※※※※※
游烬:想让媳妇心疼!
闻鱼:哦,暂时……想想就行了!别做白日梦!
今天早早交作业!




世子的亡妻诈尸了 第 20 章
“夫人!”碧珠身上的衣衫被冷汗浸透,抓着太师椅扶手的手指更是捏的惨白。
闻鱼咬了下嘴唇,下针的动作依旧稳健,不带一丝动摇。
等运完针,闻鱼扶着她喝药睡下,这才疲惫地擦了擦脖颈的湿汗。
眼看已经到了晌午,闻鱼招来院子里候着的丫鬟:“我出府一趟,你们好生伺候着,午膳准备些清淡的吃食。”
闻池跑过来凑到她身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
闻鱼:“……去换身衣裳,带你出去用午膳。”
游烬今日告假在府中,听下人来报她要出门,对账的动作便停了下来。
等闻鱼收拾妥当再出来,就看见他正负手站在七支轩院子里:“要出门?恰好本官也有事外出,不如一道?”
闻鱼脸色古怪:“大人不是病了?”
“无碍,刚好今日雨过天晴,本官也出去透透气!走吧,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他什么都安排好了,闻鱼知道多说无用,点了点头。
并肩往走在府中的青石路上,她问:“钟陵的案子还没定下来?”
“毕竟是江南举足轻重的世家,牵一发而动全身,圣上虽然生气,却不能草率定案。况且霍邕已经向圣上明言,愿意将霍家所有财产悉数上缴国库,捐孤本七百余册给翰林院,换霍家其余人等性命,刑部尚书和掌院大人近几日正为此事争论!”
“劫囚一事没有追究?”
“被抓的活口皆是昔日孙老将军门下旧臣,和霍家并无干系。”
微风吹来,将闻鱼头顶的发带吹直唇边,她伸手拂过,刚好遮去了脸上的冷笑。
霍邕当真是好本事,劫囚之事撇的干净不说,还扔出这么大一块肥肉出来,连皇上都要斟酌再三。
但如此以来无异于断尾求生,以后霍家又该如何立足呢?
大人呢?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霍邕是个聪明人。”
似是知道她在想什么,游烬靠近她低声道:“他并非什么良善之人,诱使孙家旧部劫囚之事便是他联络本官设下的一个圈套。”
“他恨孙家?”
游烬意外地侧首:“你怎么做如此猜想?”
“他的腿并非只是摔伤,还有钝器击打的旧伤。孙家人做的?”
游烬眸光深沉地看着她:“不错,他找我合作时曾坦言,他的腿是孙家二爷因私怨对他设下的陷阱所致,虽然最后处理的很干净,但霍邕也并非等闲之辈。”
“原来如此,难怪和大人能做朋友。”闻鱼很认真地点头。
游烬:“……”骂他?
三人坐上马车,闻鱼看着外面的熙熙攘攘,问:“大人要去何处?若是不同路的话,我和小池可下车步行。”
游烬靠在车壁上,衣袖下指腹摩搓:“本官只是出来透透气,你们去何处带上我便是。”
闻鱼:“……”明明事务繁忙,何必如此?
不过他要跟,闻鱼也没办法。
先去药铺抓了几味药材,而后又让车夫带他们到了一处牙行。
游烬身穿一身湖绿色苏锦长袍跟在他们姐弟二人身后,眉头紧蹙:“你要买宅子?”
闻鱼摇头。
还没等他把一口气咽下去,闻鱼道:“买不起,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宅院,先租一套。”
游烬:“……府里又有人惹你不高兴了?”
“不是,只是先过来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迟早是要搬的,还是早做准备的好。
游烬唇线抿成直线,道:“你自己名下有宅子的,不必再来这里找。”
“嗯?”
“你的嫁妆,余嬷嬷在帮你打理,田产铺面还有几处宅子,都帮你赎回来了。回去吧,我把东西还给你。”
闻鱼默然。
出嫁的时候,爹娘怕她因着出身被人看轻,便在嫁妆上做足了文章。即便是到了如今,提起当年那浩浩汤汤的嫁妆队伍,京城的百姓依旧记忆犹新。
金银玉器,家具摆设且不提,单就是良田铺面和宅院,满京城也没几个新娘子比得上的。
游烬亦是后来才知,游家被打压时,府里的亏空竟全是闻鱼用嫁妆在填补。
冬日的狐裘大氅,面料用的千金一匹的贡品提花织锦。平日里穿的锦袍也多是数百两难得一匹的上等云锦。
库房的海参鹿茸名贵血燕,以前府里有的,她嫁进来之后也从缺过。
就连……账房里支撑游家东山再起的富余银钱,同样是她变卖了诸多良田、铺面和宅院贴补进去的。
是以游家最潦倒的时候,他也从没尝过窘迫的滋味。
而她,只字未提。
他至今还记得碧珠歇斯底里的骂声:“夫人把什么都给你了,人给你,钱给你,命给你!可你呢?你冷落她,怠慢她,最后亲手逼死她!你们游家,都是些吸血的白眼狼!”
翻看她的嫁妆礼单时,游烬觉得手上几页澄心纸,重若千钧。
闻鱼僵硬地笑了下:“大人……”
“你嫁我为妻,不能安享富贵荣华已是本官无能,又怎能让夫人破费至斯?以前不知道也就罢了,既是知道了,自然要原封不动帮你收好。”
他说的云淡风轻,但闻鱼知道那是多大的亏空。
她仰头看游烬。
阳光下,男子长身玉立,眉眼清隽,脸色比起平日略显苍白,近乎温煦的眼神里是浓浓的愧疚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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