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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乃武与小白菜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佚名
宝生笑道:“大少爷,且别发急,我老钱即是应许了成功,自然有下文瞧的,决不请大少爷等候一年半载。我老钱也不是不知道大少爷的脾胃的人,最好是今天瞧见,明天即同圆好梦,方称了大少爷的心意。对于小白菜,虽不能说立即成功,却不是三月半年,我老钱自有妙法。”子和听得宝生早定妙法,可以小白菜到手,心中越发得意,忍不住催着问宝生,什么妙法,可以于短时间内,勾引小白菜成就好事?宝生知道刘子和的心中,十分急忙,恨不得今天晚上,立即把小白菜拖到床上,真个销魂。但是怕他事就之后,把自己的一番功劳,丢诸脑后,方才应许的一千两银子,也得滑脚。暗想不如先把子和的一千两银子引了出来,再使他们成功,方是上算。如今只须推托一下,不怕子和不把一千两银子取出。想定主义,有意沉吟道:“事情成功,却是不难,只须我老钱略施小计,即能说定今天成就好事,不能到了明天。可惜这几天来,我伴着大少爷游玩,把店内的正经事务,都搁了起来。倘是明天再不干店中事务,那就糟了,因此不得不请大少爷等上几天,待我把店中要紧大事完毕,立即同大少爷设法吧。”子和听得宝生忽地推倭起来,也猜不透宝生究是什么心思,流忙问道:“老钱,你有什么要紧的事呢,值得这般发急,耍先办妥之后,再同我想法小白菜的事情。这般一来,又得过几天成功,叫我如何耐得住呢?你办什么事情,可以向我说明白吗?我或者能得帮忙,把事情缓办着呢?”宝生听得,又迟疑了一下,笑道:“事情却真是紧要,也不能向旁人细说,只是大少爷不是外人,知道了也不妨事。我老钱的景况,表面看,似乎还好,实则真是说不尽言的拮据。开这家爱仁堂药铺,不过做个幌子,可以在外面借着店的名义借钱,所以一迳下来,亏空了千两光景。直到如今,竟是支持不下。前数天便到了难关,我即欲到外面去设法借款,移东补西。不想大少爷到来,不得不陪着大少爷游几天,把正事搁下。到今天实是不能再搁,倘再有三天没钱支持,爱仁堂便开不成了。大少爷虽答应了我一千两股本,俟小白菜的事情成功之后交付,究属远水不救近火,不能不出去先张罗些款项,应付难关。因此只得把小白菜的事情,停上几天,待我等到款,自然能得大少爷办到的。”
子和听得,暗想宝生为了爱仁堂少了银子,要把小白菜的事情搁起。倘是自己能给宝生一千两银子,岂不是宝生不必再去筹款,立即可以同自己办事了,想毕之后,忙笑问宝生道:“我道是什么大事,原来的缺少了一些些的钱,那不妨事,我不是早已应许你一千两银子的股本吗?我先付给你四百两,余下六百两,我取下个表记,你遣人去馀杭县衙中,问母亲取去。有了一千两银子,爱仁堂才不妨事哩,你可以不去筹款了,赶快把小白菜的事情办好如何?”宝生听得子和说出这一番话来,不禁暗晴得意,暗想果然不出自己所料,这一激,不怕子和不拿出钱来,便假作沉吟道:“大少爷如肯这般帮忙,那自然最好的了。只怕令堂太太,不见着大少爷自己本人,不放心付银子不是又得磋跎了日期呢。”子和笑道:“老钱,这倒放心,母亲见了我的表记,没有不肯之理。”说着,忙取出了八锭金子,交给宝生道:“这八两金子,作为四百两银子,你且收了。再有六百两银子,可快命人去内取吧。”即在身旁取出一块白玉扇垂,交给宝生,笑道:“这便是我取钱的表记。母亲见了之后,没有不付钱的,你可遣一个伙计去取。便说我要一千两银子。”宝生大喜,口中虽是谦逊,手内却已收进,又取了扇垂,笑道:“既是承少爷这般照顾,我老钱自当感恩图报。且待我到下面命人进城去取了银子,再到楼上同大少爷商议小白菜的事情。若是凑巧,明天即能成就好事,也未可知。”说毕,立起身来,走下楼去。子和在楼上等候。不一回,宝生上楼,向子和笑道:“我已命一个老实伙计到城里去了,明天便能回来。”子和道:“这倒不甚紧要,只是小白菜的事情如何?”宝生微微一笑,低着头,沉吟了一会,笑道:“大少爷,小白菜的事情我老钱已想得了个妙计,倘是成就,非但可以便大少爷不必去勾引,而且可以使小白菜自己迁就上手。”子和忙道:“老钱,可是真的,不骗我吗?”宝生道:“怎敢欺骗大少爷呢。且听我细细说给大少爷知道吧,只因小白菜这人不是水性杨花的滢荡妇女,尽是大少爷想尽了千方百计去勾引她,也未必定可到手。而且时期非得一年半载,大少爷那里等候得来呢。所以非想一个妙计,使她见了大少爷,便忍不住春心发动,欲火上升,自己迁就,凑合上来不可,方能立即成就了好事。大少爷,此话可是不差的吗?”子和点头道:“话虽不差,要小白菜发动春心,如何可以办得到呢?”宝生笑道:“我老钱自然有个妙计,可以便小白菜掀起春心,大少爷如愿以偿呐。”子和忙问道:“老钱,怎样的妙法呢,快些说呀,”宝生在身旁取出一包纸包,解将开来,是淡黄色的药未,宝生指着药未,向子和笑道:“这种末药,名唤藏春散,乃是一种最厉害的媚药,却又是专用于女子的妙药。不论什么贞节的女子,只须把这藏春散三分,和入茶水之中,使女子饮人腹中,不到半点钟的光景,便春心大起,春意透骨,只要见有男子,都得俯就。非有男子交过,不能解去药性,并且没有不验之理。这种妙药,都是由种种兴阳起陰的贵重药品配合而成,我配这些药末,也不知费了多少工夫津神,用了许多的金钱,方于今年四月中配就,一向不肯给人试用。如今是大少爷的事情,小白菜实是难于勾引,不得不惜这种妙药了,设法使小白菜饮下肚去。不怕她不俯就着大少爷成就好事。大少爷事成之后,却不要把我老钱这件大功,忘掉个干干净净呀。”
子和听了宝生这一番言语,知道宝生这包药末,是上好村药,欲把这村药给小白菜服下,不能自主,同自己成就美事,不禁佩服宝生的手段厉害。又知道宝生的村药很是厉害,从没有不灵验的时候,这一次小白菜若是一木小心,服下了这藏春散,稳稳可以成功,心中很是欢喜。只是如何可以使小白菜把村药服下肚去呢?忍不住向宝生道:“老钱,计确是好计,不论是怎样的女子,服下了村药,必然把持不定,百依百顺,只是如何可以使小白菜不知不觉的服下肚去呢?宝生笑道:“这却不难,我们不是已一同到过小白菜的家中去吗?如今我同大少爷二人,仍可到小白菜家中,只说是看她的活计做得如何,小白菜自然要殷勤照呼,趁这时候便乘隙下手,把村药下在茶内,小白莱饮了下去,事情便成功了九分。那时我只须略施小计,即能功成圆满了。”子和问道:“小白菜家中,不是还有个葛三姑吗?若是她在旁边,叫我如何可以下手呢?”宝生微微一笑,说道:“这便是我说的略施小计了。”说着,凑在子和耳边,细细的说一回,子和听得,心中大喜,不觉连称好计。宝生笑道:“大少爷事情成就之后,便得大少爷自己放些手段出来了,只因这村药的药性,只保到春风一度之后,便得消失。那时小白菜或者要醒悟起来,那便须大少爷自己的温存工夫,同了金钱的魔力哩。但是一个女子,第一次勾搭上手,固然是难的。只要一次到手,以后便不成问题了。”子和听得,觉得很是合理,连连称赞宝生的计谋佳妙。当下二人商议就绪,说定了明天下午,暗带藏春散到小白菜家中,瞧机会下手。可怜小白菜那里知道钱宝生同刘子和二人正在计算着她呢。
一宵已过,到了明天,子和起身,在房中同宝生闲谈了一回。这天子和因晚上小白菜可以到了,兴高采烈欢喜非凡。到了午饭时候,宝生遣的到馀杭城中去取银子的伙计已是回来,宝生一问,知道子和的母亲交伙计带来了一千四百块现洋,作为一千两,作爱仁堂的股本。宝生一壁谦谢,一壁收去。午饭过后,宝生一瞧日色,已是申刻模样,子和把挂的一只打簧金表取出一看,已是四点多钟,忙着催宝生出去到小白菜家中。宝生知道已到时候,点头答应,这天子和越发打扮的漂亮,带了五十块现洋,四条金子,同宝生走出了爱仁堂,向太平巷走去。不多时,进了太平巷,到小白菜家中,打门进去。小白菜见是钱宝生同了刘少爷因昨天自己以为猜差了来意,今天很是殷勤,忙忙泡上茶来。宝生笑道:“葛家嫂嫂,这位刘少爷昨天来定了活计,因没有见过嫂嫂的绣花,今天特地再来一趟,细细的谈上一谈,嫂嫂可有做好的东西,给刘少爷看上一看。”小白菜这时正斟了三杯茶,把两杯送给宝生、子和,一杯留着自己,听得宝生的言语,即把自己的一杯香茗,放在桌上,笑道:“有有,待我去取来。给刘少爷看就是。”说毕立起身来,走上楼去取自己做的活计。宝生一望,见三姑正在天井中捉蟋蟀顽,暗道,此时不下手,更待何时,忙把藏在身旁一包藏春散取在手中,抖在小白菜的一杯茶内,仍回身坐定。小白菜已在楼上下来,手中取了一件活计,走到客堂中,给子和观看。子和,宝生都不住的赞好,小白菜听得二人都称赞活计做得津妙,心中很是得意,不觉把宝生下过村药的一杯茶,举在手中,一饮而尽。觉得口中微微有些辛香,当下也不以为意,那里想到宝生计算自己杯内已服下了村药呢。子和一眼瞧见小白菜已服了藏春散,心中大乐,宝生也暗暗得意,知道这药下肚之后,一刻钟即要发作药性,忙向子和看了一看。子和会意立即喊将起来,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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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乃武与小白菜 第二十三回急色儿覆雨翻云痴婆子大惊小怪
话说小白菜那里料得到钱宝生勾通了刘子和,起下不良之心,到家中来,以定做活计为由,暗用藏春散,趁小白菜到楼上去的时候,悄悄下在茶内。小白菜饮下肚去,宝生子和二人见了,都很欢喜。宝生知道这村药下肚,停了一刻钟模样,使得药性发作,自己在这里不便,忙使个眼色给子和。子和在宝生家中,早得了宝生密计,如今见小白菜村药下肚,宝生向自己使个颜色,心中会意,陡的呵唷一声,双手捧了肚皮,不住的叫腹痛,把个小白菜吓得一跳,忙问道:“刘少爷,作什么呀?”子和声吟着道:“不知怎的肚中绞痛非常,不要是什么痧症吧,却不是耍的,如何是好呢?”宝生忙道:“待我诊着脉如何?”小白菜知道宝生懂些医理,不禁点头道:“正是,钱先生懂得医道,快诊一诊吧。倘直是癌症,那就不危险哩。”宝生也不言语,把着子和的脉息,子和却呼痛不止。宝生诊了一会,又看了看子和舌苔,摇头道:“痧虽不是,却也须快些吃药方好。我身旁虽有一些丹药,可是不济事的,只可先止前痛。说着取出了一小瓶卧虎丹,倒了一些,给子和闻了又向白小菜道:“这样吧,刘少爷在这里坐一回,命三姑随着我到店中去取药,大少爷可好?”小白菜这时,村药下肚,已有改变了常态,并不讨厌子和,又加着若是真的急病,岂非糟,忙点头道好,即高叫三姑道:“妹妹,快跟了钱先生去取药。”三姑所得,却摇头道:“不去,不高兴。”宝生见了,暗想三姑这人虽是傻子,对于赚钱,却不傻的,只要有钱可赚,立即愿意,便向子和道:“大少爷,你快些交些钱给三姑,有一味药,却得到外面去卖,我店中可没有的。”子和忙取了三块钱,交给三姑,三姑见有洋钱去购东西,知道用不了三块,内中定有钱可赚,不由得笑颜逐开。宝生知道三姑已肯走了,即立起身来,叫三姑道:“三姑,快随我去取药吧。”说着先自走出了客堂,三姑已跟了宝生同行。宝生带了三姑,出了大门。
小白菜见二人已去,一望子和,己不是方才一般的愁眉不展,忍不住问道:“刘少爷,腹痛怎样了呢?”子和道:“闻了些药,好一些了。嫂嫂,可有爇茶饮一杯,那便好了。”小白菜即斟了一杯,授终子和。子和接了,一面饮茶,一面瞧着小白菜面上。却见小白菜的一双剪水秋瞳,水汪汪地的明媚非常,面上已微微的飞起了两朵桃花,分外的娇艳可人。知道药性已渐渐的发作起来,有意挑着道:“嫂嫂,真是抱歉得很,如今却不痛了。方才嫂嫂取下来的活计呢?”小白菜忙授给子和,子和不住的称好,笑道:“这般的针线,别说是镇上没有第二,便是城内省垣,怕也不见比得上的吧。”小白菜这时已被村药迷住了本心,听子和如此称赞自己,觉得子和人既漂亮,说话又中听,又有钱财,比了小大,真是天远地隔,这人究是何等样的人物,自己只知道他姓刘,定这许多的活计,是否是娶媳妇所用?想到这里,忍不住问道:“刘少爷府上那里?定活汁可是娶亲用吗?”子和见小白菜这时满面春风,远不如方才的正言厉色,知道这药有些功用,只是怕药性未到,不敢造次,便笑着道:“我住在馀杭城内,籍贯是维扬,因随父亲上任,到馀杭县。”小白菜听得子和说是随任到来。暗想馀杭知县姓刘,难道他即是知县的儿子吗?便又问道:“刘少爷的老大爷,官居何职呢?”子和笑道:“馀杭七品县令,便是家严。”小白菜暗道:“怪不得钱宝生唤他做大少爷,原来是知县的儿子。”笑着道:“啊呀,不知大少爷是一位公子,多多有慢,这一回怎地定了许多的活计,可是要大喜了吗?”子和忙点头道:“再也不要说起,我被父母作主,娶过亲了,却是个母夜叉,所以我未曾一夜回到家中住宿。母亲见了这般情形,便许我外面自己找上一个,这一回的活计,却不是娶亲所用,小白菜听得子和娶妻不和,不禁感动了自己身世,晴想如子和般的人物,偏娶一个母夜叉般的妻子,似自己这般花样的容貌,却嫁一个短命丁的丈夫,真算得天道不公,选化美人,不觉长吁了一口。子和见了,知道小白菜已感动身世,暗想不如把她的丈夫提上一提。可以使她越发的感动起来,便容易成就好事。想罢笑道:“嫂嫂,尚没有请教尊姓?”小白菜道:“母家姓毕,夫家姓葛。”子和道:“我来了两次。怎么不见嫂嫂的先生呢?”小白菜听得问起小大,忍不住又长长的叹了一口道:“他不在家中。”子和笑道:“似嫂嫂般的相貌,先生定必也是个风流少年,不然,如何配得过嫂嫂呢?”小白菜忙摇头道:“不要说起,真可算得同少爷同病相怜。他的相貌,三分像人,七分像鬼,镇上谁不知道葛小大是个三尺短命丁呀。”说着双目之中,微微流下泪来。
这时小白菜服下的藏春散药性已是发作,把个小白菜闹得坐立不宁,双目如火,心痒难熬。子和见了,知道已是时候,即笑道:“嫂嫂,可有茶再赐我一杯。”小白菜斟了一杯茶,授给子和,子和借着接茶,伸手把小白菜的一支柔笺握住,小白菜这时,方寸已乱,绝不动怒,反微微一笑,把一双水汪汪的媚眼,睃了子和一下。子和见了,早把一颗心怦怦跳起,一刹那间,欲火上升。趁势把小白菜一扯,小白菜的三寸金莲,怎立得定,早倒向子和怀中。子和一把搂住,把茶杯放在桌上,柔声道:“好嫂嫂,救我一救。”也不待小白菜回答,只听得啧啧两声,小白菜只格格的娇笑,依在子和怀中,把眼珠儿注定子和,杏靥飞露,樱口寒春,这一股迷人光景,险些儿把子和的魂灵儿勾掉,躯壳儿化烊。子和一手抱定了小白菜的娇躯,一手却在下面四面乱摩,只摩得小白菜娇满微微,星眼惺松。两支似水红般的小金莲;在地上伸缩不住。一支玉笋般的纤手,勾定了子和头颈,把一个桃腮,在于和面上摩擦个不停。子和那里坐得定身躯,忍不住把小白菜颊上啮了一口。小白菜又格格的一笑,子和再也忍耐不住,把小白菜抱起,立下椅来。走到床边,把小白菜放在床上,一个身躯,直扑下去。小白菜呵唷一声,一个螓首,在床上滚了几滚,口中只是娇喘。子和连喘带笑,把小白菜闹得钗横鬓乱,目闭口张,好一段腻人光景,是有半点钟之久。一对秋水似的明目,渐渐地的闭将下来。子和这时,早忍不住喘声大作。小白菜又是喔唷一响,子和便接着长长的吁了一口,登时寂静无声。又停了一回,子和方结束起身。
正待向小白菜温存几句,谁知小白菜方才被藏春散乱了真性,如渴马奔泉,口枯饮浆,任子和躁躏个爽快。这时渴意都解,百骸俱酥,已是药性全消,春意皆失,猛的醒悟转来。暗想,啊呀,我怎地这般的失魂丧魄,迷了意志,竟干起这般事来,如何对得住小大?便是乃武劝自己的一番好意,都付诸流水。我平时怎样的尚气节,自乃武相劝之后,一心一意,做一个贞节妇女,从未起过一次邪心,动过一次欲念,不要说干这丧耻寡廉的真实羞事,连滢邪言行,都未曾有过。仓前镇上,谁不知道,今天怎样这般的动起邪心来了,竟犯下这等羞耻之事,是什么缘故?小白菜是个聪明绝顶的女子,暗暗想到方才形状,自己的心志模糊,好似一刻不能等捱的光景,平时决不是这般情景,定是受了宝生同子和的鬼计,服下了什么动心的村药,因此不能自主,被子和欺侮,使自己见不得人。想到这里,不禁把子和恨得牙痒痒地,恨不得将子和一刀两断,也不能出自己这段冤气。子和又俯身下来,想来温存,早咬紧牙关,嗳的一声,把子和双手一推,子和正是魂飞魄散、乐极情浓之时,那里防到小白菜醒悟过来,这般的冤恨,狠命的一推,早立不住脚,踉踉跄跄的向后退出了五六步远处,脚下一软,跌下地去,闹了个后坐儿,一个婰光,碰的一响,同泥地碰一个着,只跌得子和疼痛非凡,眼前金星乱冒,忍不住也叫起喔唷来。
这一声喔唷,与方才小白菜叫的不大相同。子和跌得爬不起来,坐在地上,一壁叫痛,一壁不觉呆呆地望着小白菜。只见小白菜一面哭泣,一面把衣服束好,坐起娇躯,指着子和连哭带骂道:“好,你这滢棍,串通了钱宝生,趁着我丈夫不在家中,欺侮我一个女子,坏人名节,你该当何罪?我与你到外面去,向镇上众人讲上一讲,我拼着性命不要,同你这滢棍拼掉了吧。”说着,哭泣不止,浑如一枝带雨梨花,着水海棠,越发的娇媚可爱。子和又是怜爱,又是惊慌。正欲求小白菜饶恕,想法平这风波,却听得外面一声门响,三姑早在天井内叫道:“吃力为一块洋钱不要赚的。”子和听得,恐三姑进来,瞧破玄虚,不便稳当,忙向小白菜双手乱摇,自己也忍住着痛,慌忙立起身来,仍坐在方才坐的椅上,呆呆的望着小白菜,一言不发。小白菜听是三姑回来,怕她知道,弄得声名狼藉,忙停住悲声,抹去眼泪,坐在床沿之上,满面怒容,也不言语。三姑却已走进客堂,手中托着一碗汤药,举得四平八稳,口中不住叫道:“肚里痛的人吃药。”原来三姑随了钱宝生到爱仁堂药店,宝生命三姑坐在店内,吩咐她安心等候自己配药,把三姑手中的三块钱取了两块,作为药资,一块钱却算作三姑的赚头。三姑知道有一块钱赚,心中很是欢喜,便静心坐在店内等候。过了约有三刻钟光景,方见宝生捧出一碗药来,命三姑托在手中,取回家去,路上不能洒翻。三姑信以为真,托在手中回来,路上战战兢兢的,恐怕泼出,因此越发的走得慢了。直到这时候方走到家中,踏进客堂,却不听得子和唤腹痛,一看子和坐在椅上,已变了样式,又露着惊慌颜色。小白菜坐在床上,满面怒容,心中狐疑起来。即把药放在桌上,向子和道:“对不起呀。”子和听得这一句不对,好似焦雷轰顶,以为三姑或是瞧见,忙双手乱摇道:“不要声张。”小白菜见了,早羞得满面飞红。三姑越发知道二人定做下了不端之事。
可是三姑人虽傻呆,最是贪钱,暗想子和是个有钱的人,如今同小白菜勾搭上手,自己必能得些好处,倒也不甚动怒,笑嘻嘻地的向子和道:“好的,我出去了你就不规矩,立起来,跪了听审。”子和见三姑并不动怒,先心上放下了一块石头,如今听得要他跪了听审,不禁既诧且笑,忙摇头道:“你如今能审事情呢,除非是我爹爹可以问官司咧。”三姑道:“你的爷是谁呢?可以审官司。”子和笑道:“馀杭县知县,自然能审问人家。”三姑笑道:“呸,那是官衙,这里是私衙,你是馀杭县的少爷吗?”子和点头道:“正是。”三姑道:“是知县官的少爷,越发要跪了,别人跪你的爷,如今你跪我,我做大老爷。”子和听得,忍不住卟哧一笑,暗想这傻子的主意倘不差。三姑见子和不跪,叫道:“跪不跪?不跪我叫起来了。”子和吓得一跳,暗道:不要这傻子竟叫了起来,不便当的。忙笑道:“就跪,向谁跪呢?”三姑道:“向嫂嫂跪。”子和便向小白菜跪下。小白菜见了这般式样,倒也爱将起来。三姑道:“我且问你,你要官休,还是私休?”子和道:“怎样讲呢?”三姑道:“官休,扯你去见官。私休,叫我一声。”子和忙道:“私休私休,叫你什么呢?”三姑道:“好听些的。”子和想了一想道:“三小姐。”三姑道:“呸,不要你拍马屁。”子和忙道:“三姑娘如何?”三姑笑道:“要亲爇点。”子和想道:“要亲爇,除非是三妹妹了。”三姑哈哈大笑谊:“对了,好阿哥,你同嫂嫂睡觉,自然是阿哥了。”原来三姑一则知道子和有钱,二则又听得是馀杭县的儿子,觉得有这么一个阿哥,总比了小大好些。小白菜见三姑做出这一大套滑稽把戏,心中很是奇怪,只呆呆地望着二人。只见三姑把子和一推道:“嫂嫂在那里动气,快去苏气。”子和巴不得这一声,忙立了起来,走到小白菜面前,双膝跪下,先陈述了一番相思之苦,又誓了个血淋淋的重誓,永不变心。小大的生活,同了小白菜、三姑等的吃用需要,都在自己身上。说着取出了四条金条,一百块洋钱,双手呈给小白菜。三姑见了,早一把接将过去。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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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乃武与小白菜 第二十四回卖风流黄金买美受贿赂白镪结交
话说刘子和用了钱宝生的计划,以村药迷住了小白菜,被三姑看穿,却并不动怒,反认了哥哥。子和又跪在小白菜面前,甘言蜜语的哄小白菜息怒,又取了金条、洋钱,三姑见了,一把接将过去,笑道:“嫂嫂,收了吧,认了这位阿哥吧。”即将金条、洋钱放在小白菜身上。小白菜起初一腔怒气,恨不得立即把子和一刀两段。及至三姑回来;一场鬼闹,又见子和这般小心哀求,取出了许多金银,不觉渐渐的把心活了起来。暗想子和是个知县儿子,家中又如此富豪,比了小大真要强过万倍,人也俏俊,倘是没人知道,生米己煮熟饭,便是声扬出去,反不好听。告到官府,知县是子和的父亲,决不能办子和的罪。而且这些金银,自己辛苦一世,也赚不来。如今只一刹那间,已到了自己手中,只要不待亏小大,自己心上,也说得过去了。这般一想,面色便缓和了许多。子和一见,知道不妨事了,方站起身来,数了十块钱给三姑道:“好妹妹,你不能声张出去,这十块钱是送你的,以后如果有人知道,我来的时候,便给你钱卖东西。”三姑笑道:“我又不是傻子,决不说出去的,阿哥放心。”小白荣见三姑叫得阿哥十分亲爇,不禁叹了一口气,暗想这真是前世冤孽,这个傻子,同子和亲爇起来。眼中不觉又滚下泪来。子和忙又叠起万解温存,劝慰小白菜,又取出了一只打簧表,给小白菜作为纪念。这时的打簧表,要售三百余元,市上不常得见,小白菜那里懂得,顺手收过,三姑见了,却诧为奇事。听得里面有唧唧表声,以为是件活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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