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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乃武与小白菜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佚名
子和点头道:“话是不差,换一回口味也好。只是我在小白菜口中,有时听得说起,他同小大本是很好,要不是第一次用了村药,至今不能成就好事。我曾经因了这事,想到小白菜如此标致得如天仙一般,葛小大丑陋得似丑八怪一样,又是个三尺短命丁,不要说别事,便是床上工夫,也未必可以满小白菜的心意,如何倒和穆非凡,小白菜一些没有怨言呢?取笑过她一回,她却很老实的告诉过我,说是同小大未圆房之时,同杨乃武相好,也嫌着小大丑陋,配不上自己,却经了乃武几番相劝,方同小大圆房。又听了乃武的正言规劝,感动醒悟,小大又待她不差,因此很是和好。自从被村药所迷,失足之后,不得不同我相交。听小白菜的口气,对于我这件事情,不是出于心愿,只为一次失足,又瞧着我年轻钱多,才肯交好。可是对于小大的感情,却依旧如此,没有变动。又说一个女子,做下这般不端之事,对待丈夫应该万分体贴,不该再作践丈夫。这般看来,小白菜对于小大,自然是十分体贴和穆非凡的了。不要这一次小大起了疑心,小白菜因做下了不端之事,心中抱歉,也变起心来,那就糟哩,”宝生听了,不禁把方才小白菜的冷淡态度,提上了心头,暗暗点头,子和说的话一些不差,便点头道:“大少爷,这话却是不差。小白菜的心意,真有些古怪,似葛小大般的丑八怪,反以为如香饽饽似的,对待大少爷这般的风流少年,却不过如此。只是这一点虽不可不防,却也无法可施。除非是小大死掉,方能免掉,如今且别顾到,俟过了风头再看如何?随机应变就是。有我老钱在镇上一天,总得使小白菜同大少爷相好一天,此时且请宽心。”子和听毕,便不再言,可是心上终不免闷成了个疙疽似的,当下没法,知道倘是闹破了反为不美,只能先回馀杭。当天即收拾了行李。向宝生作别。临行之时,又重重的嘱托了宝生。宝生答应,替子和雇了一只小舟,又派了一个伙计,跟随子和回去,路上可以照应,不致出什么岔子。一切就绪,子和怏怏下舟,自回馀杭。这个伙计,送子和到了馀杭,仍回仓前。
却说葛小大自那一天生了疑心,怕坚夫仍到家中缠绕不清,特地向店内说明,自己须住几天家中,每晚回去,小白菜也欢喜,夫妇二人,依然很是恩爱。只有三姑,因子和不来,没有进款,心内大不乐意,又不敢说穿。光陰迅速,又过了几天。这一天小大正在家中,听得外面有人叫门,三姑把门开了,一瞧却是杨乃武,不禁一呆。乃武见了三姑,笑道:“你哥哥在家吗?”三姑点头道:“阿哥没有出去。”乃武即走进门来。原来乃武自作书劝了小白菜归正,见小白菜果然一心归正,一些没有滢邪之念,心中十分欢喜。乃武妻子詹氏,知道乃武同小白菜断绝关系,小白菜也归了正,心中也甚乐意,便劝乃武攻书。只因这一年恰是乡试的一年,乃武是个秀士,尚没中举人,詹氏劝乃武攻书,可以去赴试若能中了举人,就能进京会试,将来一帆顺风,做了大官,岂不是可以名扬四海光大门媚。乃武听了詹氏一番言语,觉得一些不差,便闭门攻书,一意上进,准备进省乡试。乃武本是个聪明绝顶的人儿,这一用功,不觉文艺大进,屈指计算乡试的日期已近,仓前离杭州省垣虽近,也得早些前去预备。詹氏同乃武姊姊叶氏,听得乃武要进省去乡试,都很是起劲,忙着替乃武预备应考物件,什么文房四宝一切书籍,同了场内点心食物,都预备就绪。这几天内不要说是叶氏、詹氏,把一个手脚不停,连叶氏的儿子,也忙着同乃武收拾东西。乃武这几天,却只是去辞别亲友,便有许多亲友,同乃武饯行,爇闹了几天,看看试期将近。乃武独自一人,在书房之中,正想着所有亲友,都已辞别,尚有什么人没有辞别,不觉想到了小白菜毕生姑,自搬出了自己家中,到太平巷居住,同葛小大圆房之后,听了自己的良言规劝,果然收住了心猿意马,一些也没有再生什么邪滢不端心念,已是去邪归正,真是难得。对待小大,又是曲尽妇道。仓前镇上,那一个不称赞贤惠。似小白菜般漂亮标致得如天上嫦娥的女子,匹配了个丑八怪似的三尺短命丁葛小大,那一个不替她冤屈。小白菜却听了自己规劝,处之泰然,一些没有厌鄙丈夫的心意,越发的是不容易瞧见。而且小大家中既穷,只做了个豆腐店伙计,每月所入有限,要不是小白菜仗着十指所入,如何可以支持门庭。这般女子,虽是以前曾经失足一次,如今这样规矩,端的是可敬可爱。自己同她,若是没有过以前的相好,也得周济一些,何况曾经有了一度恩爱。越应该尽能力所及,周济于她。自己因了避嫌疑起见,一向没有去瞧她,也不知道她景况如此,于良心上很觉不安。不如趁这一回自己进省去赴试,只说到他家中,向他们夫妇辞行顺便可以瞧瞧他们的现况可好。若有机会,又可以周济一些给小大,岂不是一得两便。
想定主意,到了明天,因过了这天,便得动身到杭州去了,即把一切事务整理了一回,且到下午,取了些钱,出了大门,迳向太平巷走去。不一刻,到了葛家门口,站定了脚步,暗想不知小大可在家中,倘是不在家中,倒有些不便,被人家知道了不好。最好小大恰是在家中未到店去,不然,很不方便,只是既是来了,自然要进去一敲,即起手敲门,却见了三姑出来开门,一问三姑,说是小大并未到店,正在家中,心中大喜,忙走将进去,立在天井之中。三姑闭了大门,随着乃武走来。乃武向三姑道:“快去告诉你哥哥,说我来瞧他。”三姑一面点头答应,一面早飞也似的奔将进去,口中又不住地叫道:“阿哥,杨家二少爷来了。”小大在里面听得,心内已吓得一跳,暗道:“乃武这胆子,可算得如天一般大小,前两天来勾引了小白菜,险些儿被自己捉着,被他逃掉,今天竟再敢白天到来,同我会面,不要是因了自己往在家中,不能到来坚宿,仗着他的绅士威势,来欺在于我。”想到这里,忍不住望了望小白菜,却见小白菜并不惊慌,反而欢喜,面上笑盈盈他说道:“是杨家二少爷吗?快请里面坐吧。”小大听了小白菜请乃武进来,虽是满腹狐疑,一时也不敢放在面上。只得也叫道:“二少爷请屋里坐吧。”即把门帘揭起,乃武走将进去,同小大、小白菜见过,分宾主坐下。小白菜早倒了一杯菜,授给乃武,一面笑道:“二少爷,好久没有光临了,今天怎样一阵好风,把二少爷吹来了?”小大听得,暗想:“这定是小白菜说谎,几天明明白白到来坚宿,险的被自己撞破,怎说是好久没来呢?小白菜对于自己的感情,本来很好,要不是乃武来勾引,决不致做出什么歹事,这一回好不容易将小白菜的心勾了回来,乃武越发好了,因晚上被自己监视,索性白天到来诱动小白菜的心了,真是可恨。”听得小白菜向乃武寒暄,便默然无言,呆呆的望着乃武,面上不免露出不欢之色。乃武是何等样的聪明人物,见了小大这般面色,岂有瞧不出来之理,以为小大定是知道了以前自己同小白菜的事情,对于自己依旧怀恨,这一次定想差了心思,以为自己到来,又是想起旧情,来诱引小白菜。不知道自己有一番好心,这真是以小人之腹度君子了,那里知道小大因了刘子和的事情,认差了乃武,因此心中大大的不悦起来。可是乃武这一次到来,本是一则辞行,二则探望小白菜同小大的光景,三则意欲周济他们一些,瞧见了小大这般恨恨不绝的颜色,也不理论,忙一面接茶,一面谦逊了几句,又把自己将要上省乡试,告知了二人,自己特来辞行。
小大听乃武要到省城中去赴试,知道一去之后,不是十天八天可以回去,自己家中不致再来胡闹,不觉心头一宽,面色便和缓了一些。方待答话,小白菜早笑道:“好呀,二少爷这一回赴乡试,定必高中。似二少爷的才学,将来连中三元,鳌头独占,是意中事。我先同二少爷贺喜。中了之后,做了大官大府,可不要忘掉了我们以前的穷乡亲啊。”小大便也凑了两句,乃武便道:“好,准依嫂嫂的利话,将来我杨乃武倘是得意,自不能忘记贤伉俪的。”小大听了这话,却大不以为然,暗道:“你若做了大官,我就糟了。小白菜可不做我的妻子,要变作你的小老婆了。”不禁呒的一声,不再言语。小白菜却笑盈盈的道:“但愿如此便好。”乃武知道自己坐得久了,小大很不欢迎,只是自己此来,意欲周济他们一些,尽自己的良心,便问小大道:“小大哥,你如今生意好做吗?不日即将赴省城赶考,素来照顾不周,特来看望你们。”说着,即走将出来。小大因十两银子面上,不得不送乃武到门口。小白菜也直送到大门,见乃武去了,方才进来。小大已把十两银子收好,也不向小白菜说些什么,只快活得满面是笑。当晚命三姑买了些酒菜,吃得醺醺大醉,方酣然入梦,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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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乃武与小白菜 第二十七回求鱼水一夕定计谋说风情片言明心迹
话说杨乃武出了小白菜家中,回到自己家中,见叶氏、詹氏等众人正忙着收拾应试物件,乃武自己即到书房之中。把场内应用书籍,装着一只考篮,又把准备下的文房四宝,一齐装入蓝中。一切就绪,天色已是不早,即命人去定下一只小舟,明日启程。不多时,去定船的人回来,说已定下了张好老的小船,言明仓前镇到杭州,船价一元二角,饮食在内,酒钱另赏。乃武便先把铺盖被褥、考篮书籍等应用物件,发下船去。自己明天早上下船,安排就绪,已是晚饭时候。这时詹氏特地亲自煮了几色津美菜肴,沽了一瓶真女贞陈绍,请乃武小饮几杯,作为话别饯行。乃武见了,心中很是欢喜,暗想自己亏得听了詹氏的话,同小白菜断绝往来,詹氏方如此的欢悦,不然,那里享得到这样的家庭之乐,便欣然就坐。詹氏、叶氏也都坐了,连叶氏的儿子亦坐在下面,一家人且饮且谈,十分欢乐。詹氏、叶氏又说了些吉利的话,这一顿小饮,直到了十点钟模样,方才吃饭完毕,乃武因明天即要动身,先去睡了。叶氏、詹氏收拾了一回,又瞧了瞧乃武的赴试物件,可有缺少,收拾好了,也各各归房安歇。到了明天,詹氏,叶氏绝早起身,忙着命人把东西运下船。船夫张好老也到了杨家,詹氏知道张好老是个老实的人,年纪也有五十余岁了,从仓前到杭州的路,最是熟悉,心中很是放心,即把一切应用物件,同了船上的路菜点心,一一点交给张好老。张好老即装做一提,挑下船去。这时乃武起身梳洗,詹氏将早点煮好,给乃武充饥,乃武吃毕,又收拾了一些随身应用的东西,做一包包了,一面吩咐了詹氏几句,又托叶氏照顾,二人都一一应命,也嘱咐乃武,一切当心,诸事已毕,乃武带了小包,兴冲冲地同詹氏、叶氏告别,迳自出门上船。詹氏、叶氏送到了门口,方才回转里面。乃武走下了船,张好老在船上,殷勤招待,乃武即先付了一块的船钱,其余的到了杭州结算。张好老收了,回到船稍上,翻开了一本皱烂不堪的帐簿。上了一笔,收乃武一元的帐,方解缆开船,迳向杭州而去。一路很是平安。到了杭州,先找了住址,住了几天,然后进场应试。且按下不提。
再说小白菜自从乃武到了家中,赠了十两银子之后,顿把前后事情,一概提上了心头。暗想似乃武这般的人,真可算得正人君子,非惟不趁着自己厌恶小大之时,自私自利,诱哄自己同小大悔婚,以达自己滢欲之念,反力劝自己归正。这一回去赴试,怕自己贫困,没人周济,特来送十两纹银,比了刘子和以金钱村药来迷惑通坚,其间道德,相去不可以道里计了。从此之后,自己须勉励做人,再不理会子和,否则,那里对得住乃武的一片苦口婆心呢。小大心中,却不是这般的想。以为乃武上了自己的当,以金钱来诱引小白菜,无奈自己已瞧破机关,越发看守得严密,瞧乃武怎样可以逞他心意。因此仍每晚宿在家中,同小白菜不离开一天。这般一来,乃武却毫无关系,把个刘子和却弄得无可奈何起来,把小大恨得牙痒痒地。最妙将小大一刀两段,方出了心头这一口恶气,可以同小白菜停眠整宿,趁了心愿。原来刘子和回到了馀杭县之后,林氏太太见了儿子回来,好似天上掉下一件宝贝似的,不住的叫乖乖心肝。子和的妻子李氏,虽知道子和厌恶自己,也不得不出来相见。谁知子和自有了小白菜般的标致人物,瞧了李氏,越发的似无盐嫫母、罗刹女、母夜叉仿佛,暗恨怎地不把李氏配给了葛小大,自己娶了小白菜呢,岂不是一双两好。各各真可说是姻缘错配,月下老人恶作剧咧,便连李氏的面都不愿意看见,别说是同床共枕了,子和在家中住了两天,那里把小白菜放得下心去,终日长吁短叹,心中闷闷不乐。把这位孝顺母亲林氏太太,弄得莫名其妙,如何舍得这位宝贝儿子终日愁闷,向以为在家中因了同李氏不合,所以无甚乐趣,心中烦闷,忙取了些钱,命子和到外面去寻欢乐。子和回家之后,因想念小白菜,没有到外面去冶游。如今听得母亲命他出动游玩,知道一时仓前恐不能去,不如在本地冶游几天,陶情作乐,寻花问柳。譬如听了宝生换一次口味,也未为不可。即同了几个狐群狗党,出衙去嫖妓窠娼。可是哪里有比得上小白菜的十一,真是曾经沧海难为水,终觉得远没有同小白菜在一处的快活。子和也没奈何,只得聊胜于无,闹了几天。
那一天,子和回到衙内,屈指计算,离仓前已有十余天了,暗想这时葛小大或者已是防范松懈,宝生在那里替自己设法挽回,不知怎么样了?在家内也没甚趣味,不如再走一趟,打探个下落,岂不是好。当下即向母亲林氏取了些钱,叫了一只小船。恐怕到了仓前,小白菜的事情被衙内的人知道,笑坏了好事,即独自一人,并不带仆役一人,下舟直到仓前,打发了船,上岸到了钱宝生店内。宝生一见,忙请子和上楼坐定。楼上这房间,本来是宝生的卧室,自看盂兰会的一次,腾给子和作为卧室之后,宝生知道子和有了小白菜的事情,要常来居住,便不再住在里面,留着给子和来的时候安宿,子和见了宝生,忙着问宝生这几天小大可住在家中?监视可曾松懈?宝生听得,早把眉头紧皱道:“这事情可有些糟了,葛小大自从这一天撞到家中之后,从未离开住过一夜。瞧他的情形,分明是监视得十分严密,我老钱因了大少爷的事情,也不知我探过几次,却没有一回有好消息听得,小大白天出门到店,总留着言语,说是晚间要回家住宿。有几天竟回去吃午饭咧。这事情可有些难应付哩,”子和听了宝生的言语.不由得面色懊丧,长长的叹了一口道:“如此说来,这么一个娇的美人儿,便罢了不成?老钱,你总得给我想一妙法才好。事情办妥,我再重重谢你就是。”宝生道:“大少爷,书不是这样说的。我老钱若不希望大少爷同小白菜相好,也不把藏春散给大少爷了。如今葛小太监视得这般严密,不肯放松一步,这倒还不要说他。我瞧小白菜的心,也有些变了,我有几回到他家中,总是似理不理,对我很不欢迎。便是提起了大少爷来,从未有一言半语问起。以我老钱想来,小白菜对于葛小大,本很是和谐,大少爷要不是有了我的藏春散,到今天还没有成就美事。小白菜这件事情,不是出于心愿:不过已经有过了一次,失过了足,不得不应酬罢咧。如今趁着小大有些防范,便趋势同大少爷断绝往来。所以这事,实是有些难办咧。总之,葛小大在一天,小白菜的心便一天不会向着大少爷,除非是小大死掉。小大又怎样即能死呢?”子和听了,不禁默然不语,低着头发愁。又想到了那一天自己到了小白菜家中,以藏春散诱引起坚之后,小白菜十分动怒,亏得自己以金钱为饵,方才平了风波。一个女子,没一个不爱着金钱和虚荣心的,依着宝生所说,小白菜如此的不愿意同自己相好,也因了金钱,换一付面色,如今忽地又变将起来,或者再设法将金钱为饵去诱引小白菜一次,再骗她可以娶回家中,做一个知县的儿媳,好得自己同李氏性情不合,便是弄僵,也可以把李氏退去,将小白荣娶了。只要有钱,事情总可以办到。宝生这人,最贪的是钱,我何不再许他一些,使他再想个妙法呢?想得不差,即向宝生道:“老钱,话虽如此,我想小白菜是个贫困人家的女子,没有不爱金钱之理,何不再把金钱去引她一引呢?你替我想个办法,使我到她家中,同小白菜会面,我再设法去诱动她回心转意如何?倘是可以成就,你店中我加五百块的股本好吗?”宝生听子和又许下五百块钱,不由喜得眉开目笑,向子和笑道:“大少爷主意是不错,只怕小白菜同小大的感情,不是金钱可以移得动的,那就糟了。大少爷要小白菜会面,只得看小大不在家,中午饭的日子,白天悄悄的前去好咧。这倒容易,待我老钱去打探就是。”子和听得觉得这事尚有希望,倒放宽了些心。自这天起,宝生即每天早上出去打探小大可在家中,可要回家午饭。子和耐着性儿,在宝生家中等候。
事有凑巧。那天宝生打探得小大明天要到母亲喻氏家中去游玩,只因小大晚爹沈体仁明天是生日,小大前去吃面,须吃过晚饭回来。宝生知道之后,兴冲冲地回去,告知子和。子和大喜,忙着准备明天候小大出门,同宝生到小白菜家中,同小白菜会面。宝生即同子和约好,明天早上一同在葛家对门的小茶馆内等候。瞧见小大出门,即俏悄的进去。一夜过后,明天清早,子和同宝生起身,梳洗毕了,子和因这天要以金钱同虚荣心,诱动小白菜的芳心,便带了十两金条又藏了些贵重饰物,这都是子和在馀杭带来,一切就绪,即同宝生出了药店,走到太平巷茶馆之内,怕小大出来看见,坐在后面,对着短窗,小大出来,可以瞧见。小大若不留意,却不知道宝生、子和坐在里面。自有跑堂的过来,泡上香茗。宝生又吩咐买了点心,同子和吃了。子和只注意着对面葛家,不多时,小大早换了一件干净衣服,走出门来。本来小大天尚未明,便得到店,这天因到沈家,不到店中,因此到这时候刚走出家中。宝生、子和见小大已去,心中欢喜,宝生忙会了茶帐,待小大走远,即出了茶馆,一溜烟似的进了葛家大门。恰巧小大出门,三姑没有把门关上,子和、宝生推门进去。三姑见了,早笑着道:“有铜钱阿哥来了。”小白菜在楼上听得,吓得一跳,只是也无可奈何,不好拒绝子和、宝生,一迳的望楼上走去。到了楼上,见小白菜坐在床上发呆,子和忙笑着道:“嫂嫂好呀,今天起得早。”宝生知趣,嘱咐了一声子和,早早回来,即下楼回去。三姑在楼下,即也不上楼来。子和四顾无人,早坐在床上,同小白菜并肩坐定,笑道:“好人,你发狠心,把我丢掉了,害得我想得好苦,”小白菜倒也不能不理,微微的笑道:“教人也没法呀,他天天回来,我如何可以找你呢?”子和即把带的金条一包,解将开来,一股黄澄澄的光华,直射到小白菜的眼中,小白菜不由心中乱跳,子和即取了五条,向小白菜笑道:“这两天我没有到来,你的钱想是完了。这一些些,留着用吧。”又在手上取下了两个戒指,一个是玻璃翠镶嵌的,一个却是玫瑰红宝石面的,带在小白菜手上道:“这两个好吗?”小白菜见子和这般的豪阔,不禁一笑,也不好推辞,便不言语,只低着头呆呆的思想。子和趋势勾住了小白菜粉颈,温存起来,一面又甘言蜜语,只说自己同李氏不合性情,欲将小白菜娶回家去,退掉李氏,母亲最欢喜自己,没有不依之理。父亲又听母亲的言语,只要自己说话,没有不成的事。这般言语,把个小白菜的芳心,引得心猿意马,动将起来。暗想若其能如此,自己何尝不想,当然是好,做知县老爷的媳妇,自然比了做一个豆腐店伙计的妻子,强似万倍。可是自己已嫁了小大,如何可以把小大丢掉呢?而且若是嫁了子和,怎样可以见杨乃武呢?这一回的事情,已是自己的失足之处,真是要同小大离掉,早已应该在未圆房时悔婚了。你虽有这般心思,怎奈迟了啊。不禁长长的叹了口气,双目之中忍不住流下泪来道:“大少爷,虽是好心,我可没这福份,今生今世,可不能的了。而且小大待我,很是不差,我做下了这等不规矩的事情,已不应该,怎说是另嫁别人呢?小大活一天,我只得厮守一天了。大少爷如是爱我,请不必再提这话,最妙能顾全到我的名节,不被人知道丑事,那我真是感激不尽,来生再报答大少爷的大恩。”
子和听了,万不想小白菜说出这一番话来,浑如焦雷轰顶,知道小白菜不是可以移动他的心意的人,只得且图目前,忙将言语岔了开来。子和这人,本是个浪荡子弟,对于小白菜初时也不过只图滢欲欢乐,实是小白菜生得过于美丽,把子和的心勾住了,放不下来,才有这般心思,前几天没有见面,早已心痒难口,今天好不容易得了机会到来,那里忍耐得住,不管是青天白日,勾紧了小白菜,不住的亲爇起来。小白菜也无可奈何,只得任着子和调弄。一刹时就地兴云布雨,双鬼飞肩。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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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乃武与小白菜 第二十八回妒恨起毒心祸根隐伏殷勤调汤药恶意难销
话说刘子和在小白菜房内,一度春风,起身结束衣服。小白菜不禁又想到了乃武谆谆相劝之时,忍不住呜咽起来。子和见了,忙着意的温存一番,方收住了悲泪。一瞧时候,已是辰未午时,慌忙把衣服整理好了,下楼煮饭。知道小大今天在沈体仁家中,一时不能回来,便留子和午餐。子和答应,在楼上等候。横在床上,不由得想起方才小白菜的一番言语,说得很是明白。小大一天活在世上,小白菜的心一天不会向着自己,尽是甘言蜜语,毫无用处。自己为了小白菜身上,也不知用了多少心机,钱也化得不少,连宝生的一千两银子昨天又许上了五百块,足足的过三千。东西连自己最心爱的打簧表,也送给了小白菜,可算得至矣尽矣,只是仍不如一个穷的豆腐伙计葛小大,而且丑陋不堪,倒得到了小白菜的真心,自己岂不是白用心机。今天这一次相会,不知又得到何年何月,方能再行相会。这般的美人儿,叫我如何舍得呢?就眼睁睁的瞧小大快活不成?听小白菜的言语,并不是真的不愿嫁给自己,做知县老爷的媳妇,无奈小大活着,小白菜不忍另嫁他人,便是交往,也是没法,因了已经失足方才允诺。不然,小大活着连交往都有些不甚愿意。如此看来,要把小白菜夺到手中,永远相好,除非小大死掉,才能得如愿以偿。停一回回去之时,却得同宝生商议一下,可有妙法,使小白菜一世同自己相好,便是多化些钱,做出些事情,也说不得了。好得父亲做着本地知县,都可以担待,家中有的是钱,用几个也不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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