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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颂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小红杏
“我就知道,你又往剧组派了眼线,看来你很喜欢这样的掌控感。”
傅承致眉头轻挑,“所以你在故意试探我?”
“当然不是。丹棠他人很好,我们只是普通朋友,你还能阻止我正常社交不成?”
第42章 chapter 42
傅承致这次在国内呆了这么久, 连令嘉也颇为奇怪。
她有点怀疑前段时间北美市场的惨败傅承致只是表面上若无其事,实则已经遭受心理重创,所以才在国内躲避修养。
不然一个成天忙得只有几个小时睡觉的人, 怎么能突然如此悠闲?
城市另一端的傅承致, 要是知道他苦心孤诣的布局铺垫被令嘉当做患上心理阴影, 估计要被她的可爱逗笑。
北美合宜遭此重创,自然不可能只有外界媒体的唱衰此起彼伏, 内部也必然会生出风波。
傅承致的性格本身就是必须要将一切掌控在手心的铁血掌权者,这点从他执掌合宜后的种种举动便能窥知一二。
如此强势好处在于,在他的指挥下,合宜像一具严丝合缝的庞大机甲, 各司其职, 配合精密, 只有一个权力核心,所有的力量汇聚只能往一个方向前进。
坏处就是,长期的压制下, 有人一找到缝隙就会开始拼命作祟使劲。
这也是无可避免的, 任何集团发展庞大到外部危机轻易不能将它瓦解时, 内部自然会形成各种各样的圈子, 对许多元老高层们而言,小圈子的利益往往凌驾于集体的利益之上,倾轧斗争也随之而来。
傅承致深谙掌权者心术,所以他先放出了一部分权力稳定局面, 给眼下的暗潮涌动留出弹性空间。
人性如此, 如果这个流程不走, 一味压制不好的声音, 经年累月会引起更大的反弹。
扔一块肉扔出去, 诱惑会从内而外瓦解合宜现在所有暂时达成联盟反对他的派系,等厮杀结束,届时他再顺理成章出场收拾局面,以退为进,一劳永逸。
要做好一位船长并不容易,这是他24岁那年第一次失败,学到的经验。
当然,暂时从伦敦消失,并不代表他真的无所事事。
除了要把握合宜总部的事态是否在计划内进行,傅承致在s市也挺忙的,他最近并购了一家潜力不错的科技互联网公司,同时又盯上了与它同类型,最大的竞争对手企业,打算双管齐下,做两手准备。
谁料这家企业的创始人显然不怎么识抬举,不大愿意接受傅承致的橄榄枝。
结束和令嘉的通话后,傅承致从落地窗前转回身,在椅子上落座,摊开腿,微笑询问谈判桌对面三十来岁的负责人。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已经给出了最优越的条件,同时答应保留你的团队,你们的决定是否已经商量妥当了呢?”
男人低头片刻,抬眸对上他的眼睛。
“抱歉,我们没办法接受并购。”
傅承致的手肘搭在椅子两侧,偏头问他,“给我一个理由。”
“我想您明白的,我们公司目前的结构很稳固,发展态势良好,我没有理由卖了它。”
“我很感激贵公司的赏识,但是抱歉。”
男人说罢,起身带着团队便要离开。
傅承致耸肩,面对他的背影道。
“我原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没有人不想往上走的,不是吗?”
男人似是终于再也无法忍住愤怒,回头讥讽。
“您说的对,但我刚刚接到消息,你们同时买下了塞科,连孩子都不会需要重复的玩具!”
“确实,您开出的价格足够优越,但在我看来,贵公司根本缺乏最基础的诚意。我不可能把顽石的主权交到你这样的人手上,你不关心它的前景,不关心它的股东和员工,你只在乎利益。只要未来塞科表现出比我们更亮眼的成绩,你们会毫不犹豫将顽石拆解,变成塞科的垫脚石,我绝不可能做出错误的选择,让自己悔恨终身。”
傅承致微笑静静听他发泄完这一切,直到男人的手触碰到会议室开门的把手时,才不紧不慢开口。
“你确定自己此刻做出的抉择是正确的吗?”
“当然。”
男人斩钉截铁。
“好吧,我尊重你的决定。但在我看来,你的判断完全偏离了正确的方向呢。”
傅承致拿起座机,温和吩咐助理,“替我送客人下楼。”
把人送出电梯间后,霍普试图尽最后的努力劝解对方,但顽石的负责人仍然拒绝了他的好意。
目送人的背影远行,霍普神情难辨,心里叹气。
显然,这位顽石的创始人过于理想天真了,他在刚刚错失了最后的机会。
在恶龙的字典里,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商场上的厮杀从来残酷到没有余地可言,傅承致既然已经买了下塞科,对手顽石又不肯投诚,那么等待它的结局势必只剩一种情况。
傅承致不会让自己的十几亿投资落空,也不会喜欢和人分享市场。

《暗刺》拍摄开始后不久,《1935》终于迎来了首映礼。
按照合同约定,剧组会在春节假期前后留出空档,期间让令嘉参加首映和路演,以及各种宣传活动。
首映定在腊月二十四号,小年夜这天。
这是令嘉的第一部 电影首映,说不紧张根本不可能。
从头天试装、挑选礼服就开始手脚冰凉,心跳失频,这种情绪在第二天一早醒来更是达到巅峰。
化妆和换衣服持续了两三个小时。
令嘉今天的战袍就是一条抹胸束腰长裙,细碎的钻石藏在金色纱摆间,随着行动闪烁,朦胧婉约,若隐若现。
她一米七的个子和仪态完全能把裙子撑得很好。
少女肩颈纤薄挺直,皮肤白透,锁骨分明,非常惊艳。
冷是冷了点……
但女明星穿礼服可不能分四季,时时刻刻光彩照人是她的本职。
这会儿还不上台,令嘉就在外头裹了件大衣保暖,拉着连妙的手继续紧张。
连妙安慰了她一大早,已经口干舌燥,这会儿想去喝口水,令嘉还是不肯松手。
可怜巴巴道,“妙姐,我陪你去喝吧。”
连妙低头叹口气,“你就老老实实坐会儿,后台乱哄哄的,要是被人撞上留个印儿、或者挂到抽丝儿,这十多万的裙子就只能买下来了。”
是的,裙子还是何导老婆操心,帮忙跟品牌方借的。
今时不同往日,从前在各大高定买裙子从不手软的令嘉,现在穿条当季新款,还得几经辗转找品牌方借。
“道理我都懂,但我还是好紧张。”
这几乎称得上是她这辈子顶顶重要的时刻。
即将第一次踏上红毯,第一次置身那么多的镜头之下。
最重要的是,连令嘉自己都没看过《1935》片子最终剪辑版本。
令嘉不仅忐忑自己的表现,也忐忑外界对自己的评价,这些都决定了她人生能否就此迎来转折。
首映会场很大,足以容纳上千人。
前票区坐的全是媒体和重要的电影人,还邀请了国际一流的交响乐团现场演奏电影主题曲。
时间距开场越来越近,令嘉深吸几口气,又吐出,为了缓解自己紧张的情绪,开始天马行空胡思乱想。
不知道傅承致会不会到场,反正她是信守当初的承诺,把票提前两个礼拜递给霍普了。
两张票,还多出了一张送给霍普自己看。
那可是何导分给主演们,邀请自己家人朋友的内部前排贵宾席。
可惜爸爸不能来,这是令嘉感到最遗憾的一件事。
她从小到大所有的比赛、演出活动,令父从未缺席过,偏偏最盛大的这一次,他却无法来到现场见证。
红毯是和覃飞结伴出场的。
令嘉一手挽着覃飞的胳膊,一手拎着裙子。
不能被拍到表情管理失控的照片,所以她昨晚被周伍提前用手机拍照的闪光灯训练了一整晚,确保她在强光下也能保持微笑,优雅眨眼。
外头的温度不到五六度,但好在忍过开头四五分钟,就能进到场馆内。
场馆里开了空调,尽管还是冷,但至少不用咬着后槽牙忍哆嗦了。
忍过开场的层层流程,又听完乐团的表演。





春日颂 第47节
会场的灯光终于暗下来,电影开场了。
开场白响起,那是《我的旧城》原著开头的经典段落。
精良剪辑快速闪现的年代旧影中,这段旁白由张格曼本人的声音缓缓道来。
在汽笛的长鸣和码头充满烟火气的喧嚷中,大船停泊。
荧幕黑了一秒钟,映出片名。
《我和她的1935》
两个小时的影片长度,无论运镜还是取景,无论技巧还是留白,都已经做到了极致。
大时代背景和微渺普通人的悲欢离合在何导的调度下调度有秩地展开,艺术性和观赏性同样突出。
何导功底精湛,他熟悉一部电影所有的叙事方式,也对任何一种方式都运用自如,但最后却选择用最平实温和的镜头,挖掘人类最深刻最复杂的情感,而在其中,两位主演的表现,也可圈可点。
覃飞已经拿下影帝就不说,令嘉这个新人格外叫人惊喜。
她的表演方式细腻入微,灵气十足,不仅赋予了元五丰满的血肉,也将这个角色演绎到淋漓尽致。
许多片子往往是预告片比正片精彩,但《1935》的预告片,剪辑的却不是令嘉在电影中最高光的时刻。
全片一百二十分钟,她奉献了太多令人惊艳、值得人铭记的镜头。
出场时摘帽的惊艳一撇,一眼误了张伯卿终生。
分别前夕的舞会,军官坐在钢琴前弹奏,他盛满爱意的目光自始至终追随着元五在舞池中旋转翻飞的裙裾。
当元五最后一次回头时,发现他已经随着队伍开拔上前线难以言说的惆怅。
电影即将结束时,她与丈夫重逢在飞机轰炸过后的残垣断壁中意外重逢。
历史的车轮残酷无情,偏偏有时却又格外仁慈,它将所有的巧合与错过糅杂,给每个人以不一样的结局和命运。
电影片尾开始闪现,鸣谢创作团队。
台下过了好一会儿才响起经久不息的掌声。
整个首映礼的观影过程观影席都专注。
观众笑亦带泪,但都在最后释然。
一部电影的成功与否,首映通常便能窥知端倪,何导廉颇未老,为电影史奉献了又一部佳作。
即便是张格曼最死忠的粉丝,相信也很难从何导的还原和再创作中挑出差错来。
而令嘉也到这会儿才发现,傅地魔和霍普不知道什么时候入场的,赫然坐在她送出去的观影席上。
她心里轻哼一声。
看电影都不知道赶早,对艺术没有一点敬畏心,半路进来能看全吗?
这会儿电影放完,像是尘埃落定,令嘉的掌心终于回温。
虽然在看的过程中,她还是能找到几个自己不够满意,再来一次可以表现得更好的镜头,但电影的艺术性就在于此,总是充满了遗憾。
她给自己的表现打了七十五分。
无论电影后续口碑和票房如何,作为处女作,至少她已经全力以赴,无愧于心。
第43章 chapter 43
宣传活动持续到腊月二十九号才结束。
《我和她的1935》会在大年初一正式上映, 巧的是,同期还有令嘉当时差点拿到女3号,但最终又与她失之交臂的《旧金山大逃亡3》。
不止如此, 这次挤在春节档扎堆上映的片子还挺多, 宣发竞争一部比一部激烈,前后夹击。
虽然影评人们的口碑不错,但《1935》毕竟不属于市场喜欢的商业片, 电影最后能斩获多少票房,完全只能靠听天由命。
大街小巷春节的气息已经很热闹了,可惜傅承致家里, 除了佣人在院子外面挂了两个灯笼,毫无过节气氛。
令嘉终于结束路演回到s市,当天下午吃饭时跟傅承致打招呼。
“我明天要去疗养院跟我爸爸过除夕。”
傅承致点头,示意自己听见了。
令嘉有点诧异傅地魔的爽快, “你连春节也不打算回伦敦或者苏黎世跟家人一起过吗?”
“我母亲独居惯了,不喜欢被人打扰,至于伦敦——”
傅承致切牛排的刀子顿了两秒, 笑起来, “我猜我不回去, 对他们来说才像过年,让大家再快乐几天吧。”
餐厅的壁灯打在他侧脸,一半俊美,一半在阴影中。
看上去格外孤寂,形单影只。
令嘉不知想到什么,突然开口。
“之望也这样, 在伦敦不论什么节日, 佣人们每次帮他布置装饰好公寓, 然后又各自回自己家,只剩他一个人过。”
直到进入剑桥的第一年,除夕令嘉没有回国,令父亲自飞到伦敦来。
那晚,她第一次把之望介绍给爸爸,爸爸送了他一件白色羊毛衫做礼物,他穿起来很帅。
傅承致眼神沉了一下,但最终没有开口打断她。
当然,令嘉也没再接着往下说。
她不指望靠三言两句能改变傅承致对沈之望的厌恶,只是想替他说句话而已。
傅承致和他真不愧是血缘兄弟,两人对稀薄的亲情体验都如此之深。
这样看来,他更不应该从骨子里厌恶和他有着相同遭遇的沈之望。
毕竟作为一个失去母亲无辜的孩子,之望从踏上伦敦的土地那天起直至去世,都没得到过一点多余的关怀。
他没有做错过任何事,也没有抱怨遭遇的任何不公,反而挣扎努力活成了一个心怀感恩的人。
晚餐结束。
令嘉回到卧室,拿上提前准备好在疗养院过夜的洗漱用品和换洗衣物下楼时,意外地发现,傅承致竟然没有运动也没回书房,还在客厅。
他剥了只橘子,悠闲在看电视。
令嘉顺着他的视线瞧去,才发现是她参与录制的那期《你可真会说》到时间播了。
毕竟第一次上节目,令嘉表现还是有点害羞,节目给了她很多镜头,笑点频出。
客厅还有往来的佣人,隔着电视机屏幕,有点公开处刑的意思。
令嘉开始不自在了。
她的目光到处搜寻遥控,一边压低声有点纳闷,“你不是现场看过一遍了吗?怎么又看?”
“现场和剪辑修饰过的版本差别很大,做节目果然很考验包装能力。”
随着傅承致的话音落下,令嘉也终于在他背后的沙发枕上发现了遥控器。
男人看得很专注。
令嘉当即悄悄将手探过去,打算把遥控器拿到手,商量一下给傅地魔换个台。
国内有意思的节目可多了。
没料指尖才刚触到遥控器,他仿佛后脑长了眼睛似的,第一时间反手抓住令嘉手腕,侧过脸仰头看她。
“干嘛?”
他力道很大,令嘉被惯性带了一下摔进沙发,差点没撞到他脸上,被吓一跳,急急忙忙弹开。
“我就拿个遥控器而已。”
傅承致这才松手,把令嘉手里的遥控器收过来,换成几瓣橘子。
“你刚刚又没说话,我不习惯被人绕到后边。”
他放松语气,这句算是解释。
令嘉扔回他怀里,才不稀罕吃他橘子。
傅承致倒也没恼,“你打算在疗养院住两晚吗?”
“嗯。”
“那边有房间?”
“睡套房里的沙发。”
“等你父亲睡了,我叫司机来接你。”
令嘉摇头,“我想多陪陪我爸爸。”
傅承致可不喜欢被安排,他又回头看了令嘉两秒,直言,“我最近对你是不是太纵容了,令嘉?”
令嘉听到他直呼自己名字,心里咯噔一声,当即警铃大作,不知道他又要命令自己什么。
其实她也有点心虚,毕竟是签了合同的。往日傅承致自己也没回国就算了,但在过去这个月,对方可是一直呆在s市,是她又拍戏又宣传,休息时间还要探望爸爸。
刚刚在底线边缘犹豫改口,傅承致已经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肩颈,叫佣人取来网球拍。
“打场网球吧。”
大灯一开,院子里的网球场被照亮。
蓝绿色的塑胶场映出令嘉的影子,光线好似白昼。
令嘉穿的本身就是宽松的运动服,便也没上楼换,只脱了大衣开始热身。
露天网球场很冷。
呼出的二氧化碳到了空气中便成了雾,又很快消散。
令嘉摩拳擦掌。
她这个月吊了好多次威压,练习了不少打戏,体能进步很大,说不定还能和他打个平局呢!
热身结束,比赛开始。
傅承致已经准备就绪,等待令嘉的发球,没料对面忽然叫停。




春日颂 第48节
“等一下,我扎个头发。”
人家都说差生文具多,学霸两支笔。
令嘉和傅承致打网球也是同样的心情。
她刚热身时一会儿觉得自己的鞋不好穿,一会儿觉得自己的网球拍拉力没上够,现在又觉得自己的头发影响实力发挥。
前段时间在拍摄《暗刺》的时候,她有一组为了顺利逃生,用刀割了头发的镜头。
这个剧情一拍完,令嘉留了许多年的长发就剪了。
事后造型师还怕她舍不得,好好给令嘉修整过一番,打薄后就变成了今年最流行的及肩发。
因为脑袋轻了不少,洗澡也不打结了,导致她最近常常忘记头发的存在。
从场边的佣人那儿要了根皮筋,反手往后扎。
可惜她一直就不擅长扎头发,这边梳那边掉,半晌没弄好,反倒是皮筋绷断了,在她指尖弹开后便无影无踪。
令嘉茫然低头,瞪大了眼珠子四处搜寻。
最后还是傅承致看不下去,跨过网栏,捡起她弄断的皮筋打了个结。
“转过去。”
令嘉不肯。
比赛半天没开始,她刚热过的身鼻子又冻红了,伸手坚持道,“你给我,我自己可以的。”
傅承致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所以我想打场网球,还得等你准备到明天天亮吗?”
好吧。
令嘉不愿因为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和他争执,导致失去明天的探视时间。
只得暂时屈服在傅地魔的魔爪下。
冷空气中,他的指腹温热,不像令嘉的手心那么冰。
随便用五指梳了两下,便扎了个紧实的高马尾,全程不到十秒钟。
令嘉摸了一下,颅顶平滑,脖颈上也没掉碎发。
她看着男人往回走的背影小声惊叹,“你还会这个啊?你用从前的女朋友练习过吗?”
傅承致眼角抽了一下,“我以为这么简单的手艺,只要有手的人都会。”
一个半小时很快过去,令嘉已经竭尽全力,把能带的文具都带上了,打完浑身脱力,累得大汗淋漓。
可惜结局还是以2:3的分数,输给了傅承致。
她用网球拍撑着身体,走回场边。
佣人见状,立刻上前给她披上外套。
傅承致喝了口水,淡定看着她,“累成这样,你还要去疗养院吗?”
令嘉忍着呼吸,拼命把气喘匀,死鸭子嘴硬。
“不累。”
“也不洗澡了?”
“我可以过去洗。”
“好吧。”他终于放弃。
院落的大灯照亮他棱角分明的脸,男人眸光深沉,吐出一口雾气,轻声开口。
“除夕快乐,令嘉。”
第44章 chapter 44
疗养院比平日冷清许多, 大都放假了,走廊里只剩值班的护士和医生。
令嘉照例给他们带了些水果零食,然后便拎着行李进了病房。
令父还没睡, 护士说他白天午休的时间有点长,估计要很晚才能睡着。
她干脆打开电视, 给爸爸调了自己的综艺看。
虽然就这么一期,但毕竟是第一次上电视呢。
怕令父老花眼, 令嘉还特意找出他的眼镜, 好好擦了擦,架在他鼻梁上,又把轮椅朝前推了一些。
电视机里传来笑声不断。
令嘉用毯子在沙发铺了张简易的床,又换了房间的鲜花和水果,把给爸爸买的新衣服放进衣柜。
一边忙碌, 一边絮絮叨叨跟父亲讲话, 讲她录节目的趣事,拍电影的困惑……想到哪儿便说到哪儿, 也不管令父听没听。
她已经习惯了得不到回应, 忙了好一会儿,正打算进卫生间洗漱, 忽然听身后的爸爸口齿不清说了一句什么。
令嘉不敢置信回头, 男人还在专注盯着发亮的电视机。
她后知后觉意识到,他刚刚说的是——
“小八真漂亮。”
令嘉险些要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自令父倒下以后,他就不能认人了, 时隔半年, 这是他第一次喊出她的名字。
尽管是对着电视机。
生怕戳破这一触即碎的美梦, 令嘉转身走到他轮椅边蹲下来, 急切唤他,“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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