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颂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小红杏
知道车子又开多久,终于停在一处郊区的小别墅的独家院子里,檐下亮着一盏小灯,散发着昏黄微弱的光。
两人下车去,仍把她锁在黑漆漆的车厢。
令嘉估摸着青鼎奖的颁奖典礼应该结束,她拢紧御寒的毯子,心里乱七八糟嘀咕,最佳女主角知道颁给谁,周伍他们肯定已经为自己的失踪而兵荒马乱吧……
司机和平头大神就在这时候从屋里出来,令嘉定睛一看,呼吸一滞。
后头竟然还跟一个人,他们有同伙!
几人口型在动,知道在说啥,但令嘉左看右看那穿衬衫西裤、还戴眼镜儿的同伙,都觉得他像罪犯,更像城市里的高知人群,律师精英什的。
她干脆整个人趴近,把耳朵贴在车玻璃上,屏气凝神。
回终于能勉强听清一些。
“……你们想到的办法就是这个?给我抓来一个公众人物?”
精英男说话的声音像是气急了,他来回踱步:“要我怎么说你们好…有什用,人哪儿来的还送哪去……”
“有用!消息是塞科那个邹畅邹总给的,他说傅承致当初就为让人陪她玩几局游戏,逗她开心,给几千万市值的股票做筹码。”司机反驳。
“但绑架非法限制人身自由是犯罪,要坐牢的!”
“果要坐牢,那就我去,主意是我出的,人是我绑的,我怕。”
司机十分仗义,他个子矮小说出来的话却很像条好汉。
令嘉在心里凄惨点评。
破案。
怪傅承致,他仇家太多,她被殃及池鱼了。
“别说。”平头开口打断他们。
他冲精英男道:“老大,人都已经在这儿了,牢我坐,我想抓住最后的机会,假还是没办法挽回顽石的颓势,就算是鱼死网破,我让那个傅总好过。”
精英男沉默很久,像是终于痛下决心。
“,是我的错,当初的决定是我下的,你们还年轻,都不应该为顽石赌上一辈子。绑人的主意是我出的,绑就绑,一切后果我来承担。”
……
几人兄弟情深,争来争去抢夺坏人身份。
令嘉从小说脏话,但她现在只想在心里骂句卧槽。
明明她和傅承致都分居久,些人的消息网络都不带更新的吗?
她现在就想冲下车去,摇他们肩膀和他们大声解释,绑她没用,傅承致都要和别人结婚!
心里头刚冒出想法,商务车解锁,几人已经初步达成协议,后座车门被猛地拉开。
令嘉身上还裹着防寒毛毯,穿着绸缎大摆裙,行动不便,保持着偷听的姿势差点跌进人怀里。
开门的是平头大神,正脸看上去是个清秀的小伙子,至多二十五六岁。
令嘉被他扶住,尴尬地眨了下眼睛,自然假笑:“可以下车了吗?我刚在车里都睡着。”
男人神情比她更不自然,待令嘉站稳就和她拉开距离。
“你自己上楼还是我们绑你上去?”
“自己来自己来。”令嘉连连摆手,“我很配合的。”
在三个人的监视下,令嘉拎着裙摆进屋。
走了两步没走动。
回头一看,令嘉指着平头脚下提醒,“你踩我裙子。”
“好意思。”
平头别开脚道歉。
令嘉拢了拢毛毯,摇头,“没关系。”
她情绪显得有些低落,一边走,一边低声嘀咕,“就是这个裙子是品牌方借我的,能洗,脏了得赔好四十多万呢。”
司机耳朵尖听见,“贵?”
“是啊,我觉得贵。”令嘉快哭了,“我还是新人,拍一部电影除去交给公司和上税的钱,够买几条,我还欠着那么多外债,知道哪年才能还上。”
化妆师精心描绘的楚楚可怜的妆容,在这时候派上大用场。
男人天生容易对弱势的女性生出保护欲,她眼泪要落不落的样子,像小时候绘图本上的林黛玉,叫人狠心。
何况平头就是个坏人,一看她这样,更不自在了,“你是傅承致女朋友吗?他那么多钱,肯帮你还?”
令嘉开始上楼,闻言吃惊回头,“你们认识他?”
谁没说话。
令嘉接着往下道,“既然你们认识他,怎么知道,他就是我之前的债主呢?”
她叹一口气,“前年我爸的公司被绘真收购,我们签合约,他催我还债,我和他住在一起,两个月前为了和他分开,我是向从前的学长借一大笔钱,才拿回协议,和他划清关系。”
“你们分开?”
令嘉的话让几人大惊失色,谁没想到这趟忙碌竟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是呀。”
令嘉又往他们摇摇欲坠的心理防线上添了一记重锤。
“妈的。”
和令嘉差不多高的司机终于没忍住踢了一脚楼梯,憋出一句脏话,“个禽兽。”
竟然还是强取豪夺的剧情。
被叫做老大的精英男却没上当,他看一眼令嘉,安抚兄弟,“还没到最后,别灰心。”
—
令嘉被送进一个窗户被封死的房间。
像是储藏室,有张能容身的小床,没灯,没有任何能向外界传递信息的机会。
“你今晚就在这儿睡。”
平头告诉她。
令嘉点头表示接受,但有个小请求,“我能洗个脸吗?今天本来要参加颁奖典礼的,化全妆,卸掉睡一觉起来我可能会过敏,你可能不知道,我有先天哮喘……”
平头没等她把话说完就抬手打断,闪开身指指走廊尽头的洗手间。
“我看着你洗,别不老实,然我就把你绑起来。”
“哦。”
令嘉从善流,“知道。”
打开水龙头,她在洗手台上发现一支男士洗面奶。
里是精英男的家,东西也应该是精英男的东西,比起大部分男性,他过得还挺精致。
没有卸妆乳,令嘉嫌弃,泡沫打圈干干净净洗两遍。
冲水的时候,她又提了一个小请求,“今天晚上是颁奖典礼,您能帮我搜搜,谁拿了最佳女主角吗?我期待一天了,今晚可能会此失眠。”
平头忍无可忍,“你当儿是哪儿?你怕我杀你?”
“怕的。”
令嘉干净关了龙头直起腰来,脸上沾着没擦干的水汽,低头小声,“但我觉得你们不像是坏人。”
平头没有替她搜颁奖结果,但给令嘉扔一个小面包做晚餐。
托个小面包的福,令嘉没有被立刻送回没有灯光的储藏室,而是容她留在客厅留一儿,方便进食。
主要是别墅附近鲜有人烟,谁都不怕她大喊逃跑。
令嘉小口小口撕下面包,生怕吃得太快被送回去,争取一些时间和几人交谈。
期间,令嘉搜肠刮肚回想,终于把“顽石”家公司从偏远的记忆角落里翻找出来。
似乎是去年年底,美股熔断,傅承致从纽约回到s市休养生息,那段时间绘真张罗着收购的几家科技公司里,除了塞科,还有一家就是顽石。
令嘉关心傅承致生意的事,但她隐约记得当时的报道是顽石拒绝收购。
一年过去,绘真到底做什,把人逼成样了……
度己及人,令嘉心生感慨。
她把宝恒破产,父亲从中风到去世,自己退学回国,背上巨额债务的过程拿出来情深意真地讲述了一遍,言语间故作坚强,对面三人也知道感同身受还是觉得同病相怜,壁灯下,他们听得泪光闪烁。
令嘉没猜错,三个人其实都不是坏人,只是群理想天真的年轻人。
最年长的精英男,顽石创始人,其实过才三十二岁。
自年初绘真买下塞科后,有资本相助,市场的围剿也就此开始,商场的厮杀见血腥却从来都残酷到不留余地。
顽石如今已濒临破产,即将解体,从行业内朝气蓬勃的后起之秀到即将永远消失在互联网历史上,他们只花了到一年。
春日颂 第80节
说到这些事,似是已经压抑到绝境,精英男直接痛哭了出来。
两个兄弟抱头又是一阵安慰。
谈得差不多,他终于擦干眼泪,“放心吧,我们不伤害无辜的人,你就在这里呆一夜,到明天打完电话,管结果怎么样,我们要报复的人不是你,拿你为难。”
令嘉重新被送回房间。
虽说暂时没生命的威胁,心里却还是惴惴不安,他们想拿她跟傅承致换什?
第81章 chapter 81
令嘉原本为这一夜应该胆战心惊睡不, 为了消肿上镜,她在在典礼开始前喝一大杯冰美式,又饿了整天肚, 或许是终于吃到碳水的缘故,躺下没多久竟然不不觉闭上了眼睛。
令嘉心大睡了, 殊不这时候外头为了找她已经乱了套,周伍和连妙报了警,晓桐坐警察局里更是眼睛都哭得破了皮。
“都怪我, 要不是我忘拿外套, 小嘉也不会出事了……”
周伍在屋里口述, 帮助警察复原罪犯画像。
连妙没有心情安慰她,“这时候说这都没用,别哭了, 怎么想办找到令嘉才是主要的。”
所有人一夜无眠。
孔静和也连夜从s市飞过来坐镇。
令嘉圈内圈外都没什么仇人, 因此大家都倾向猜测是令嘉的疯狂粉丝作案, 由于不清楚绑走她的人出于什么目的, 对方也一直没有打来电话,为防止媒体蜂拥而上, 也为保障令嘉绝对的人身安全,在警方建议下, 他们没有对外公布令嘉失踪的消息, 只借口登台前突然出现身体状况为由缺席典礼,就连《水塔天鹅》的奖项也由工作人员登台代领。
凌晨六点, 天刚蒙蒙亮,令嘉从睡梦中被人叫醒。
睁开眼一看,是平头。
他的有严肃,给令嘉递了洗漱用品, 又告诉她洗完出来吃早饭。
她睡觉很老实,但躺了一夜,身上的滑缎裙还是皱了。
刷牙时候面对镜,令嘉眉头也跟皱起来,叹口气,唉,这下赔偿是怎么也躲不过了。
客厅中央的茶上放两部手机,老式翻盖,只可用来打电话那种。
令嘉将傅承致的私人号码写在纸上给他们,吃绑匪给的煎饼和牛奶,听候人接下来的吩咐。
“你爸爸的公司被绘真收购,你当初也是被强迫和他在一起的,应该能理解我们的心情,我们已经走投无路了,所,等会儿电话接通你配合一点,让他道你很危险,让你出声的时候再出声,道了吗?”
“道了。”
令嘉从善如流。
拨电话之前,平头就已经架好电脑,他不篡改什么数据,应该是为了防止信号追踪,在为拨号加密。
所有人坐在客厅中央屏气凝神,看精英男的手指头按下最后一位拨号键。
电话连接的时间,他打开了扬声器。
对方很快接通,分辨出号码前的区号,他在开口时已经切换中文,“你好,我是傅承致。”
那声线隔扬声器传来,低沉得有不真切,礼貌矜持,带一点儿微翘的鼻音,显得主人漫不经心。
只闻其声,如见其人,他的模乎只用短短一句问候能勾出大致轮廓。
像是小孩受委屈见到大人那一瞬间,令嘉的眼睛有点酸胀。她努力这种感受从大脑里摒弃,让自己平静。
这会儿伦敦的时间是晚上十点,正是傅承致结束工作的睡前时间。
令嘉没有提醒人,傅承致所有的日常通话都有录音,这录音在事情结束后,随时能作为呈堂证供将他们送上庭。
负责打电话的,是和傅承致从未谋面的平头,傅承致不认识他的声音。
他开门见山,上来就道,“你的情人在我手上。”
傅承致先是笑了起来,然后轻屑道:“先生,如此拙劣的勒索电话,我的秘平均每天都能收到一两通,我不道你用什么方拿到了我的私人号码,但我劝你停止这种毫无意义的行径,否则就算是玩笑,我的律师也随时能将你送进监狱。”
他说罢就结束通话。
平头甚至没来得及反应,他怒了,重新拨号时告诉令嘉,“等会儿我电话递给你,一接通你就出声,声音焦急一点,告诉他你在我手上!”
那边响了两声后再次接通,“你还想说什么?”
从傅承致语气能听出他的耐性已经宣布告罄。
所有人不道的是,他另一只手已经拿起座机拨号,即将拨通给自己的律师。
话筒就在这时递到令嘉嘴边,大家的目光集中在她身上。煎饼差点卡在令嘉喉咙眼,她硬生咽下去,张口欲言,大脑却一片空白。
小个司机急了,拍了一下令嘉的肩,神经反射,她出一声短促的痛呼,“噢——”
傅承致的动作突然停下来,“令嘉,是你吗?”
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中,令嘉点点头,又才意识到傅承致看不见,开口答:“是我。”
傅承致陡然沉默了两三秒,再开口,他的声音变了,冷峻严肃,带令嘉从未感受过的威严。
“他们对你怎么?刚刚打你哪儿了?”
“他们……”
不等傅令嘉说完,怕她露馅,电话被移走。
“傅总,想让人安然无恙,我给你十四个小时。”
“明天中午十二点之前,你召开媒体布会,售出手里绘真的所有股份,宣布退出在中互联网行业的所有投资,我们放人,否则,请您准备好给令嘉收尸。”
这是深思熟虑后开出的条件。
三人与塞科的邹畅已经达协议,中区互联网行业是块肥肉,但放弃了对傅承致来说也不伤及根本,只要傅承致肯为令嘉一条命放弃这一小部分,手腕最强势的人消失,邹畅随时可通过与绘真高层的渠道走动,重掌塞科。
届时塞科也会留顽石一条性命,他们消减开支,出售顽石部分业务,总能挺过这个寒冬。
最重要的是,整个条件十分宽泛,利害关系涉及太多,傅承致无在短时间内排查出哪方才是真正绑架令嘉的人。
尽管道整件事情一旦失败,他们会失去全部,但那又怎?他们本来就已经走投无路了,不是吗?
结束所有的条件阐述,平头最后问道:“怎,想好了吗?傅总,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可。”
傅承致毫不犹豫,“我会召开媒体布会,但你必须保障令嘉的安全,等事情结束,她要是有丝毫差池,或因为此次事故留下任何创伤阴影,我会让你和你的团伙付出难想象的代价。”
三人抱百分之一的希望拨通电话,只因傅承致这的资本家根本不能用常人的良来揣测。
只是谁都没有想到,他竟然这么轻松就答应了,爽快得反而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人面面相觑。
傅承致的声音接从听筒那边传来,“我已经答应了你们的要求,现在,我想和她说两句话。”
“她就在旁边,听得见,别耍花招。”
平头用他最凶恶的语气吓道。
傅承致顿了两秒,他轻声开口——
“令嘉,相信我,别怕。”
令嘉胸口的心脏像是被洪钟撞了一下,余音得她久久没办从中抽身。
在这瞬间,她突然有了一种虚幻不真实的触觉,灵魂从现实的场景抽离,漂浮起来。仿佛这一句话,就是她宿命轮一直在等待的安定感。
她听到傅承致接往下,声音轻柔,像是在安抚青春期闹别扭的小孩。
“令嘉,你和我说点什么,什么都可,我好久没听到你说话了。”
令嘉原本眼睛就酸胀,听到这句时,眼泪更是差点落下来。
她抬头望面前的人,最后只未开口的话都咽了去,说了一句:“谢谢你,承致。”
电话挂断了,人商量起来,令嘉却无心仔细听他们说了什么。
她吃不下饼干,满脑反反复复都是傅承致的声音在耳边萦绕。
三人组反悔了,他们经过商量,认为傅承致这么精明冷血的人,轻易同意了他们的要求一定有诈。
这不是笔千万的生意,是绝对上百亿,能颠覆千上万员工命运的决定。
仔细研究后他们觉得己方的条件漏洞还是太多,傅承致完全可自己左手的股份卖到右手,等放走令嘉后,随时能有还转的余地,他们必须重新打电话,他们必须提出更明确的条款,让事情无可挽。
等令嘉现人要再打一次电话时,才慌了,“你们要补充什么条件?”
“我们手上掌握了一资料,让傅总对媒体,亲口将他过去这年为垄断行业,操控股价所做的事情公之于众,交出账务,宣布退任合宜总裁。”
令嘉大惊失色,“你们疯了,他怎么可能为了我这么做?”
从傅承致的祖父创建合宜开始,每一代继承者都从上一代手中接任合宜总裁的位,直到再也无作出任何决策那天才卸任。
可这么说,傅承致人生的大部分意义是被合宜赋予的,他是傻了才可能松手,合宜群狼环伺的局面,位置一旦让出去,想拿来就难了,那人会像见了血的鲨鱼一撕咬分食权利,企业会重新陷入内斗。
可惜其他人的立场却不跟令嘉一致,他们只想让公司活下来。
只要傅承致答应了,就算等两年风头过去,傅承致重新掌权,顽石的羽翼也丰满了,互联网行业日新月异,更新迭代的速度一天一个,只要争取到育时间,届时所有资本都会重新评估他们的价值。
令嘉还在试图说服他们,摇头重复,“他不可能答应的,他甚至为了事业可奉献自己的婚姻,你们这会激怒他,他随时能为之前的决策反悔。”
对大事的人来说,放弃爱情或许会有阵痛,但失去权力地位,才是能让他们痛一辈的事情。
令嘉甚至都不想再听,她不想从傅承致口中听见那让自己绝望的沉默或拒绝。
他已经帮过她很多,而她却从未给予他什么,无论物质还是情绪价值,她没有资格要求他为自己做任何牺牲。
她扔开早餐,想到那间小储藏室,却被精英男叫住:“等等,你不可走。”
电话重新拨通。
令嘉麻木地看平头嘴唇一张一合,刚刚讨论出的结果一字不差重述给对面。
不再像第一次毫无犹豫,这一次,傅承致让所有人都等了很久。
令人窒息的沉默中,所有人都在等待他接下来的答案。
像被注射了超标的肾上腺素,令嘉的心脏跳得快要爆炸了。
不忍地别过头,如果不是还有人在身边,她甚至都想自己的耳朵捂起来。
“你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吗?”
春日颂 第81节
傅承致终于开口,他的声音饱含不耐的警告,“一而再、再而三试探我的底线,你们哪里来的自信,我会答应你们任何无理的要求?”
踩在钢丝上的众人,被这一桶冰水彻底浇醒,侥幸打破。
他们总算忆起令嘉之前的话,两人已经分手,毫无关系了。
刚刚在他底线内还可软语温存,交易超出预期值却也能立刻撕破脸将态度转换。
果然,这才是银行家本色。
失去最后一枚筹码的优势,连线两边的战火一触即,似乎就要图穷见匕首了。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傅承致下一句,话锋一转——
“这是最后一次,如果明天布会结束,你们没有释放人质,就算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会你们所有人找出来,挫骨扬灰。”
没有人怀疑他的威胁是句虚言,因为那狠劲儿隔电话都已经令三人胆寒。
只有手指都快要耳朵堵住的令嘉,在听见这一句时,不可置信地松开手,缓缓头。
她忍了一整天的泪光,像断了线的珠,终于掉下来。
不该庆幸还是心酸。
第82章 chapter 82
伦敦十一月每天只有不到小时的平均日照, 俨然已经进入初冬。
英式庄园的绿茵草坪及花园养护得,还是被连绵不断的阴雨打得它七零八落。
二楼书房室内,文件和酒杯以及各种花瓶摆件散落一地。
窗外电闪雷鸣, 屋子里却没有开暖气,潮湿的空气像是比外还要更冷分。
霍普从家中匆匆赶来, 来不及抖落身上的雨水,最先瞧见的这一幕。
傅承致一个坐在窗边的长沙发上,神寥落在发呆。
他衬衫松散, 发也被抓得一团乱, 颓然的样子把霍普吓一跳。
听见地毯出来的脚步声, 他没有回,看着窗外喃喃低声轻叹。
“我一定是疯了。”
霍普凝神:“您做了什么?”
“我答应了绑走令嘉的,在明天十二点之前, 宣布退任。”
no——
霍普倒吸一口凉气,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险些要以为自己没睡醒, 还在做梦。
“您认真的吗?”
“你认为我在跟你开玩笑?”
傅承致反问,霍普立即噤声, 转换话题,职业素养新上线:“这样的意外没有出现过在我建立的经常性计划备案中, 时间紧张, 应起来会十分艰难,这场仗很难打赢。”
“我已经通知了提名委员会和法律顾问团队, 他会负责所有舆公关事务和风险规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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