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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颂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小红杏
傅承致站起来,转回时已经与刚才的模样判若。
仿佛软弱、寡断、焦虑、痛苦从未在他身上出现过一样,他新成了那个完美无缺的危机处理机器,精准冷血, 逐一往下吩咐:“我已经让新闻部门起草了发言稿件,等他发到邮箱,你来做最后的补充校。”
“另外,通知首席执行长十五分钟之后开始视频会议,我会在明天的发布会任命他为新的执行总裁,但他必须保证在我退任后,合宜按照原计划规范的发展进程延续下去。”
“明天开盘之前,我希望得到董事会多数成员的意见表决,确保合宜在外界看来仍然稳定,只是常规权利轮转。”
……
一连串的命令下达,就连霍普这样360度无短板的的金牌助理,也不免觉得脑容量爆炸。
他仓促记下,准备一一执行,转身前,才猛然想起来还没汇报最要的事。
“sir,国内我已经派协助警方地毯式排查,各个关卡都在通力合作,相信很快就能找到令嘉小姐的下落,您放心,她不会有事的。”
傅承致低展开纸,在起草信件,不知道有没有把他的安慰听进去。
霍普在心里叹一口气。
直到书房归安静,男手中握紧的钢笔才稍微停顿。
刚摔过的钢笔不知道哪出了毛病,墨迹往下渗漏,沿着他的手指落在雪白的纸张上晕染开。
眼前的局面,比父亲去世那年还要复杂,那一次,在他父亲去世前已经有草拟的紧急预案排演过,从公布讣闻到宣布就任,一切仅是按部就班,忙中有序。
这个夜晚的无措和混乱,一切仅仅是因为,他任性地顺从了自己最欲望深层的心意,他枉顾合宜数十年的发展规划,未来不管不顾,放纵了自己不负责任的选择……只想要令嘉活下来。
勒索、绑架、敲诈、危急生命的报复……一切在傅承致生活的圈子并不鲜见。
十二岁那年,他的远房表舅就曾因要和相恋年的女友分手,女友雇凶伪装成绑架案,并在收到赎金后撕票。尽管傅承致与表舅的关系不算十分亲近,但那确实是个不错的长辈,每次从瑞士到伦敦,风尘仆仆却从不忘记给外甥带份别具巧思的礼物。
傅承致至今还记得,遗被发现的现场照片,男脑瓜正中被开的血洞,腥红混合着白色浆液。
金钱财富给他带来了所有,权力地位,也包括桎梏和危险。绑匪电话二次打来时候,傅承致脑子里闪过的就是表舅那张记忆中惨烈恐怖的死面孔,从鲜活和善到悄无声息,只需要一颗子|弹。
挂掉电话之后,连他自己都忍不住为自己一时间作出的选择感到震惊,他分明不是这样的,甚至在最初时,他的令嘉的感仅仅只是一份肤浅的迷恋。
他应该恩威并施去谈判,让他明白一条性命自己言不算什么,要么见就收,要么滚蛋。
但他最终无法想象同样的事同样在令嘉身上发生。
他选择妥协。
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讲,感同样还是一笔投资,付出得越多,代价越大,投资象的爱就越深刻,就像天底下的父母孩子,痴男怨女,这是典型的沉没成本谬误。
金融出身的傅承致应该比任何都清楚这一点,但性还是决定了他无法将她割舍。
因为他这一生,从未在任何身上倾注过那么多,他乎给了令嘉自己所有的关注、宽容、耐性,包括时间、精力、爱意和善良。现在,他将为她能活着,付出自己有生以来最大的代价。

首都的天已经大亮,出了阳,可惜被遮光窗帘挡得严严实实。
别墅内所有都在沉默,等待半天后大洋彼岸的媒发布会宣布召开。
只有令嘉一个,坐在沙发上听娱乐频道的新闻。
在条件被答应的况下,他允许她看一会儿电视。
每个节目、每个频道都悄无声息,没有任何关于她失踪的消息。
她的心比昨晚刚被绑到这里时还要复杂不安。
这种不安随着十个小时期限的临近,被越放越大。
傅承致还不知道,事实上,只要他她的安危表现出毫不在意,在他一次提出条件时就否决谈判,她这会儿十有八九已经被放出去了。但现在,他却要为一个虚假的交易条件,放弃来之不易的权利,将数年来的经营成果拱手让。
下午点整,伦敦时间早上十点。
亚洲合宜宣布了售出绘真股份,预计在年底彻底撤离中国市场的消息。
傅承致的一条承诺实现了。
这个消息让三振奋,沉闷的客厅迎来短暂的放松。
令嘉却也坐不住了,她关掉电视,趁着其余去弄午饭的时间,和看守她的平商量,“既然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为什么一定要把他逼进死角呢?”
“这是必要的,我谁也没有办法保证他不会反扑,你比我更清楚他的行事手段。”
“我可以保证。”
令嘉从沙发上翻起来举手,“只要你现在放了我,我保证在事结束后,他不会找顽石一分钱的麻烦。”
“那不行,你看起来挺善良的,却是个骗子,你俩的关系,也跟昨晚和我说的天差地别,我分辨不出来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所以你就呆个小时吧。”
平不肯看她。
令嘉急了。
她想说,要是傅承致果真报复,就算他退任了也一样能做到,尽管可悲,但现实就是这样,方的实力悬殊犹如蚍蜉撼树。他不懂,她傅承致身边呆了那么长时间,合宜的能量是最清楚的。
但她偏偏不能说,因为后果无法预计,要是把激怒了,况还可能变得更糟。
说服不成,她干脆起身往里走。
“你干嘛?”平急忙跟上问她。
“上洗手间你也要管。”
男的脚步这才停住。
反手锁门,令嘉却并未如她所言上厕所,打开水龙,她的目光落到卫生间角落那只墙面粉刷桶上。
昨晚洗脸时候令嘉就注意到了,这边别墅应该结束装修不到一年半载,东西应该是装修时遗留的,因为患有哮喘,很容易过敏,令嘉一直这些东西的气味格外敏感。
蹲下身,她费力用牙刷刷将盖子撬开,一看,里果然还有半桶乳胶漆。
只能兵行险招了。
令嘉沉下心,把整个脑袋凑到漆桶上方,猛吸了一大口气。
她在赌。
赌这些并没有完全失去良知,只要有一点点可能,她都得试试。
冲水后出门,令嘉起先看起来神色如常。
直到矮个子的午餐端上来,叫吃饭时,三才发现,令嘉裸露在外的胳膊上的皮肤,浮起了可怕的红疹子。
席间,饭没吃口,她却越来越频繁地开始咳嗽、吸气。
谁也没见过这种症状,都被吓一跳,还是精英男先冷静下来:“你怎么了?”
“我有先天哮喘,哮喘发作了。”
令嘉的身形顺着凳子滑坐地上,捂着脖颈,巴掌大的脸蛋发紫,咳得昏天暗地,看上去近窒息。
这绝不是能装出来的样子。
司机飞快上网将这病症搜索了一番,准备出门给令嘉买急救药物和哮喘喷雾,就在他打算出门时,被平拉住——
“来不及了。”





春日颂 第82节
令嘉从小养得精细,从前令父为了她养身,甚至给小学资助了大批丹桂树苗,把学校里春天到处飞絮的柳树全给拔了。没受过什么大的刺激,刚才就怕吸入的过敏原剂量不够,她还意多闻了一会儿。
也因此,这次发作比以往都来势汹汹,不一会儿,胸腔里就隐隐有哮鸣音在响。
“送她去医院吧。”
平下定决心。
“不行!”
司机摇,“不可以的,向阳,我去买药,傅承致的媒发布会还没开,咱不能前功尽弃……”
“我可以为了顽石牺牲,却不能让无辜的来替我送命,离这最近的药店往返十分钟,等你把药拿回来,她可能已经没命了。”平回征求精英男的意见:“老大,是这个理吧?”
男沉默着,犹豫了三秒点点。
“她出了什么事,咱都是杀犯。”
司机还是不甘心,“可她是个明星,所有都认识她,这么把送出去,咱还没走出医院就得被逮捕!”
“你去衣柜里拿件外套,把她的礼服遮一遮。到了医院,咱弄张轮椅把她放在急诊,有帮忙就走。”
全部的力气忙着呼吸,平复咳嗽,令嘉思绪已经有点含混,连他说什么也顾不上听了。
裹上外套就被抱上车,车子一路疾驰把她送到医院。

在社区医院的急诊病房的隔帘中间,令嘉终于吸入急救喷雾。
不知过了多久,等她清醒缓过神来,身边已经只剩下一个年轻护士,正在调整氧气阀。
令嘉垂死病中惊坐起,拉住女孩的手腕,哑着嗓子开口,“麻烦问一下,现在点了?”
“现在是下午六点半。”
女孩答完,别小心地问道,“你是令嘉吗?”
令嘉思绪纷乱,一时理不清,麻木点。
“怎么身边都没陪着你呢?我昨天看到新闻说你身不住院了才没上台领奖,怎么会突然来了我这边?不过还来得及时,你这次可危险了……”
也就是伦敦时间十点半,傅承致的发布会是不是已经召开了?
令嘉来不及一一答她,只能将打断,“不起,您能把手机借我用一下吗?我想打个电话。”
“噢,当然当然!”
护士连连点。
护士掀开帘子出去,给令嘉留出空间。
先拨区号,令嘉的手指在号码盘上颤了下,才按下一个键。

古典与新潮并,金钱与时尚交映的伦敦金融城,密集分布着全世界最顶尖的投资银行和金融公司。
金丝雀码之畔的合宜总部,足以容纳近千的大会议厅,已经汇聚了各大媒报纸。
媒的镜灯光闪烁中,傅承致西装革履,从容整装,立定站在台前。
手边是公关和律师团队改了一夜的发言稿,只为他等会儿自我剖析时,将客户的愤怒减轻分。
这一天,或许将会成为载入合宜发展史册的灾难日。
合宜上下都觉得,傅承致应该是受到了内阁什么大物的胁迫,才断臂求生,召开这场新闻发布会,在场只有霍普和他自己清楚,他做这一切到底为了谁。
记者已经调试麦克风收音,打开录像功能,万众瞩目中,傅承致整理绪,照着稿子就要开始沉痛的发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
不知是谁的手机,突兀地在台上响起,沿着麦克风传遍大厅每一个角落。
是哪位不长眼睛的助理!
大家都暗自嘀咕,这职业生涯可能到了,竟然在这种场合忘了关手机静音,犯如此低级的失误。
不想,铃声还没响过五秒,傅承致手伸进西服里,非常自然地将手机掏出来。
“抱歉,有一通紧急电话。”
登台前,霍普原本按照惯例,要替老板保管手机,但傅承致这一次没有交给他。
绑匪随时可能打来,他想在一时间得知令嘉的消息。
未曾想,这通电话真的来了。
“喂?”
令嘉听见傅承致的声音,来不及想更多,她一口气说完自己已经脱险,被送到医院的事,最后才胆怯地、小声问道:“发布会开始了吗?还是结束了?我的电话是不是打来得晚了?没赶上?”
傅承致闭眼,顿了秒。
他将所有汹涌的绪按下,轻声开口,像玉石击地,朗朗地,清脆微沉,“没有,一切都来得刚刚。”
“我可以解决,你不用担心,先睡一会儿,等我。”
电话挂断,傅承致眼神示意,招来霍普,把手机交到他手上。
这位金融界的大明星,慢条斯理折起稿子,塞进西服口袋里,调整麦克风的角度,面不改色临场更改发布主题。
在媒的镁光灯下,清了清嗓子,开始他今天的发布主题——
指责家联合阻碍合宜发展的大型社交媒网站,垄断行业,阻断创新。
不更正将产生莫大的政治影响,同时慷慨激昂地一一列出证据明细。
灯光激地闪烁不停,拍下的影像中,傅承致轮廓俊美冷硬,眉骨和鼻梁棱角分明。
记者甚至都开始在心中草拟了明天的金融版条标题。
毫无疑问,这条心肠冷酷的恶龙,他做过最的事,就是养活了一大批金融版记者。
第83章 chapter 83
警方为了配合生病的令嘉, 特意到医院来做笔录。
两个小时过,时间差不多也快要到黎明。
急诊绝对是每家医院最吵的地方之一,24小时都有□□, 随时有新的病人送进病房。
可惜天还没亮,院里一时半会儿挪不其他病房, 令嘉的点滴也还没打完,不转院,只得将就一夜。
周伍把周边的帘子拉得严严实实, 惭愧, “妹妹, 从现开始到离职,哥一定寸步不离跟你身边,再这种事我就是爬也要爬上他们的车, 跟你一被带走!”
晓桐哭哭啼啼:“真的对不, 小嘉, 都怪我, 害你受苦了。”
……
话说了一堆,连妙听不下, “你们静一静吧,都回睡觉, 让令嘉也休息一会儿。”
掀令嘉的被子, 检查了一下,抗敏针下几个小时后, 可怕的红疹差不多已消退,只隐约残留一些红印,偶尔咳嗽,嗓子还是哑的。
人走后, 空间里重新安静下来。
连妙缓慢拍着的背安抚呼吸,却听令嘉低落小声开口倾诉:“妙姐,这次真的完蛋了……我害傅承致损失了一大笔钱。”
“一大笔是多?”
“他低价卖了绘真的全股份,损失是我债务的很多、很多、很多倍,我拍一辈子戏也还不清的那种。”
一连用了几个“很多”。
连妙的嗓子咽了口唾沫,就算对互联网行业一无所知,也该知绘真未来十年的发展前景,傅承致放弃了多大的一块蛋糕,“这毕竟不是你能控制的,换个角度,要不是为他,你也不能被绑走,对吧?但傅总这次真的让我刮目看,他是个真正的男人。”
“要是错过他,你真的太可惜了。”
“当然。”
有声音表示赞,医院的绿色帘子几乎下一秒被掀开。
霍普身后,一高大颀长的身形快步走进来,男人身上还是发布会结束没换的西服,松开两粒领扣,面容倦色,只有神仍旧深邃明亮。
他是直接从伦敦赶过来的。
令嘉蹭地从病床爬身,支吾了几声,无措,“你怎么来了?这么快?”
穿着病号服,右手输液,滑落的袖子露细瘦白净的手腕,暗红的红疹印子格外刺目。
傅承致没有立刻回答的问题,而是直接俯下身,伸手将令嘉揽入怀中。
的头紧紧抵他的肩膀。
这个怀抱携着烟草味和室外带来的冷冽的气流,本来坚硬的胸膛,却两人躯体隔着衣物触时,诞生了温度。
“快吗?”
他发一句深深的喟叹,“来见你,我觉得飞机太慢了。”
霍普和连妙都默契地移开,退到帘子外侧。
轰——
他的话像是重力袭来,一堵墙被推到,扬粉尘,炸得人心慌意乱,令嘉的耳朵不受控地被他说话的气息吹得滚烫。
强烈的男性荷尔蒙气息叫大脑一片空白,许久才找回理智,用仅剩的左手,拍了拍男人的背,“松、松一下,我快喘不过气了。”
急诊的背景音伴随着小孩黎明的哭闹、□□、还有监控仪器规律的声响。
傅承致终于放开手,环视周遭环境一圈,冲帘子外的助理嫌弃,“这里很吵,怎么住这儿?”
背对他站着的霍普内心腹诽,关我屁事,但声音还是恭谨扬声作答:“是,我会尽快安排环境更的病房,让令嘉小姐休息。”
令嘉忙摇头,指指顶上的输液袋,“不要麻烦了,天快亮了,等这里的液输完我就回家,快了的。”
傅承致没理,探手过来,轻轻触碰了一下的脸颊,将令嘉睡散的鬓发顺到耳后。
而后就是长久的凝视。
“你看什么?”
令嘉心跳得很快,指尖被子底下茫然地搅动,只得紧张又不自地别开。




春日颂 第83节
傅承致感慨。
“我,我究竟爱上你哪一点,爱有什么魔力,能让我这样的人心甘愿。”
令嘉却委屈。
“可我没有让你答应他们的要求,你干嘛要答应他们呢?他们知我对你不重要,原本就要放我走的……”
“对,是我自掘坟墓,当初应该忍住了不要靠近你的。但小八,你不知,我也用理智选择,可话说口就跟着心走了,我没办法用概率打赌,为倘若我输了,赌注将是你的性命。”
沉默良久,小声询问。
“所以你现后悔了吗?”
“没有,绝不会。”傅承致摇头,找到被子下的左手,贴自己脸颊上,“没有什么能比现这样,安然无恙见到你更令我开心。”
“令嘉,我努力过的,但这一次,是你失约,你重新现了我面前。”
“是你让我知了,你乎我。”
令嘉百口莫辩,为他说的没错。
如果不乎,现他们就不可能医院以这样姿态见。这些子很念他,可等这个人真的到了前时,却又不敢触碰、不敢上前,还记得他未来会是别人的丈夫。
别扭劲上来,又试图抽手,不敢回视他凝望自己的睛。
霍普这时外声提醒:“sir,病房已准备了,要现过吗?”
令嘉回神摇头,“我都说了不用的——”
“philip.”
傅承致抬手打了个响指,那位常年跟傅承致身后隐形的高大保镖走进来,替拿输液袋,都不用怎么抬手,已举得比令嘉原本的输液架还要高。
“听话,我只是让你有个安静点儿的地方休息。”
僵持下也不是办法,令嘉只问连妙要了帽子,戴上以防被拍照。
完了还要再戴口罩,傅承致的耐性已告罄,俯身双手穿过的腰肢,搂肋骨上,像抱小孩那样轻松地、把整个人抱来。
令嘉只觉重心不稳,脚下悬空马上要摔地上,吓得短促惊呼一声。
双手下意识搂住他脖颈,长腿条件反射夹紧他的腰,回过神来已稳稳落进傅承致怀里,就拍他肩膀,“你干嘛吓我!”
帘子一掀,也来不及抱怨了,手忙脚乱把口罩戴。
新的病房离急诊隔了一栋楼,外头天已蒙蒙亮了,依稀有早的病人家属走路上,令嘉整个脑袋恨不得都埋傅承致怀里,就怕被人认来。
直到进了住院楼,才抱头苦恼,“完了,急诊值班的护士小姐是认识我的,你刚才这样,肯定看见了!”
傅承致浑然不意,“你没注意到霍普没有跟上来吗?为什么总为有人操心的事费神?”
急诊楼里,棕发蓝睛的外国人,从公文包里拿文件递到柜台,操着一口吐字不太准确的中文,向护士自我介绍,“你,我是令嘉小姐的律师,为所有的私人事宜提供服务,您只需要这份保密文件上签字,我们将为您提供……”
新的病房安静又敞亮,床头的花瓶里还插了束饱满娇艳的香槟玫瑰。
连妙暗嘀咕,“可真不够老实,医生之前还信誓旦旦说没病房了。”
把放病床上之后,傅承致连接了几通电话,都是打来询问关于绑架案关事宜的。
现令嘉脱险,也是时候处理这几个人了。
令嘉竖耳朵听着,他挂了最后一通电话后,终于忍不住开口求,“他们其实真的没有过要伤害我,吃喝的,最后还放我回来了,他们犯的错都会有法律审判,你可不可以……不要动顽石了?”
“你瞧,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能叫你生心,你对任何人都善良,却偏偏只对我一个残忍。”
傅承致摊手,“如果他们真的对你,就不该让你犯病,不该让你命悬一线,虚弱地躺这里,比他们对你做的,我没有作更过激的决定,已足够仁慈。”
令嘉狠狠心,闭承认。
“犯病是我的错,我自己打开了油漆桶才进的医院,我猜犯病了他们会提前放我回来。”
傅承致拿着手机僵原地,“为什么这么做?”
但很快他又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答案已不言而喻了,为令嘉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给他打了通知电话。
不让他失太多。
就像当初街头为沈之望失生命痛哭一样,令嘉给任何人的爱都是一腔赤忱、真意切的。
他如今已拥有了自己曾羡慕、遥不可及的东西。
傅承致的唇角不受控缓缓翘来。
心头发痒,胸口很热,满足与充实流到四肢百骸,整个人都是雀跃的,快乐由内而外散发洋溢,不加任何掩饰,如果他的人脑词典再宽泛些,能找到一个能更准确描绘此刻的词语,“幸福”。
这就是幸福爆棚的感觉。
他不知,也没办法形容,可他愿意不惜一切代价为自己的人生留住前这种感受。
“,我答应你,不动顽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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