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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颂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小红杏
人造雪拍不质感,天光也马上就落下去,有趁着最后小时,抓紧时间拍。
令嘉被骂到险些崩溃,可她也清楚,但凡在影坛能闯堂的导,十有八九在片场都是暴君。们有严苛,能得到更高效的配合,更漂亮唯美的经典镜头。
最大的难点在于:她在演技上是体验派,但戏份顺序被打乱后,少那种水到渠成的情感铺垫。
这在以往有时间准备的话,还不算大问题,可今天这场戏是导演临时决定加的,她没有更多的时间酝酿。
连妙递过来热水,令嘉抿口热乎气,然后便推杯子。
打着哆嗦闭上眼,摒弃杂音,强行让自投入场景,去寻找导演想要的感觉,这场戏能靠她水平提高,去带着江屿白的情绪走,当然,作为报,导演也会把更多的镜头给她。
全场焦急地等待,终于,造型师把令嘉头发吹干,再睁开眼,她的情绪来。
十年久别重逢,目光应该是无比复杂的,既有深切的爱,也有恨和怅然。
尽管在场所有人都冻得上下牙打架,但令嘉心无旁骛之后,便不再发抖,她仿佛全然不能感受到风里携着的冷流。
这是职业演员该有的素养,仇导鼓掌,“好,令嘉,保持这种状态,我们再来条。”
令嘉重新踏上木舟,在江屿白对面落座。
以往她拍太细腻的感情戏时,习惯性用自的初恋代入对方的脸,但这次变,她爱的人变,代入的脸也随之改变。这些变化镜头往往是最敏感的,真正的好演员,有直视自的内心,能用真情感说服观众。
又爱又恨,这种情绪没有谁比傅承致更能让令嘉体会。
果然,这次拍下来,导演没再喊咔。
倒是令嘉自动要求,把没处理好的几个细节,都重新补镜头。
屡次落水,结束拍摄换衣服时,令嘉浑身上下的皮肤都是紫的,被泡得发皱,
仇导慈悲地大手挥,批准令嘉提前住处休息。
附近酒店环境般,剧组包下的住处是片民居。
于女明星的隐私考虑,拨给令嘉个独立的小院子,两间屋,她间,两个助理合住,还有个卫生间。
院子铺着青石板,花坛种兰草,还立着棵锦葵科的木槿。
进院儿,连妙就开始往浴缸里放热水,给令嘉泡澡以防留下病根。
喝过感冒药再泡进热水里,困就上来。
“小嘉,你的手机在震动呢,要接电话吗?”
进浴室之前,她把手机留在门外,晓桐跑过来提醒。
令嘉清醒抬头,沉默两秒,“谁打来的?”
“是席总,am娱乐那位。”
她快速穿好衣服,用毛巾包头发,接通,便听席霖抱怨,“妹妹啊,你们剧组可真会取景啊,竟然能找到那么偏僻的山旮沓里去拍戏,让我好找,连机场都没有,雪还把路封,绕八个小时,长途车真的颠死人……”
令嘉奇怪,“您找我有事儿?不能在电话里说?”
“哪是我要找你,这不是承致吗,这位爷不知道哪头抽风,天寒地冻的,说来就要来,说动身就刻都不可以耽搁,结果车在路上抛锚,都快成冻肉。”
令嘉心跳,“你们在块儿?”
“刚搭老乡的车去你那边,人家的车坐不下,留我和司机在这儿挨冻,这个忘恩负义、过河拆桥的坏家伙。”
令嘉听絮絮叨叨骂通,轻礼貌道:“谢谢你们来看我,但能请您帮个忙吗?打个电话让承致去吧,来又能干嘛?我们的观念矛盾是没办法调和的,不会让步,我也不会。”
席霖暗道,这个电话可不敢打,能替说几句好话
“嗯……妹妹你容我解释下,这件事吧,承致确是可恶,不是脑子没转过弯嘛,但现在知道错,想明白、也处理好过来的。”
“处理什么?”
令嘉心不在焉。
“这人就是傲娇,对你嘴硬心软。从你们分开后,这个月伦敦就都在周旋这事儿,和波克希尔集团签战略合作协议……”
“人家怎么肯和签这个?”
“我澄清下啊,承致绝不是靠卖美色,也没有以婚姻为条件,还挺有创的,屈尊降贵给爱拉拉皮条,介绍个美国海岸的超级明星,腱子肉,前两天公开恋情,正打得火热呢。”
“花钱解决的吗?”
令嘉不听顾左右而言,针见血问道。
席霖语塞几秒,“嗨,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并购都谈到这个地步都不给承诺,想继续下去总不能毛不拔,得让点儿利……”
令嘉攥着手机,听那边说话。
指尖抠着檐下窗棂的木头渣,紧抿着唇,神情复杂,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春日颂 第86节
“电话快没电,就先说到这儿啊,”席霖总算说结语,“等承致到,你记得叫找车头来接兄弟,我这会儿冷得说话都老咬到舌头。”
第87章 chapter 87
院子外头远远传来车子发机熄火的音, 令嘉心念恍惚跳了一下。
身体比意识更快地转身,朝院外瞧。
是江屿白的保姆车。
他住的院子离令嘉不远,平时会把车停在这儿。
令嘉收回视线。
刚要进屋, 被人从后头唤住:“嘉,我能进来吗?”
青石板上的雪还没化, 阳光帅气的男孩捧着个鱼缸站在槛处,肘下还夹着剧。
应该是来明天拍摄台词的。
令嘉点头,“你怎带条金鱼过来了?”
“刚刚和我助理城里买药, 在菜市场外头看见人卖, 就买了, 我记得你第一条微博发照片就抱着金鱼。”
“你把我微博都看完啦?”
令嘉诧异。
“你是章西啊,我当然得比别人了解你,”
他走近把玻璃缸递到令嘉跟前, “喜欢吗?喜欢的话送你了, 我捧了一路呢。”
“你想演好戏看我微博可没用, 角色是角色, 我是我,我们不一样的。”令嘉摇头没有接, “且我助理每天忙,就不养物给她们增加工作量了。
“哪儿不一样了。”
江屿白不高兴, 把鱼缸放桌上, 落座翻开剧,“监制都说没有比你更贴合这个角色的人, 我就觉得你们特别像。”
令嘉有点头疼,她从前和同龄人丹棠相处挺轻松的,丹棠情商高且早熟,两人有更多的话能聊到一块儿, 江屿白却不一样,他很早就成受捧,做事儿靠哄,他毫不掩饰令嘉释放他的好感,每每得不到回应,都是一通脾气。
重要的是,他目前面临一个困扰很多体验流派演员的难题:分不清戏里和戏外。
这问题令嘉能处理得很好,他显然还不行,偏偏导演就需要他这情绪,在电影结束拍摄之前,谁都不能点醒、戳破他。
间隔了一张茶几,两个人就坐在屋檐下的藤椅上开始台词。
冷是冷了点儿,但屋里就是令嘉睡觉的地方,女演员该避的嫌还得避避。
他们明天要拍的,是几场男女主十六七岁在学校时候的戏份。
词过程,令嘉尽量根据江屿白的台词习惯,重新更改自己一部分的气口、停顿、重音,包括眼神和表情,她和仇导的理念差不多,都是喜欢把专业精雕细琢做到极致的人,从前靠着这股劲头学哲学,现在靠着这股劲头来演戏。
傅承致被工作人员带到院口,毫无准备直接被这刺眼的一幕定在原地。
青瓦白墙的屋檐底下,年轻的男女身体在茶几上方挨近,目光注视着彼此亲昵说笑,热茶雾气氤氲,金童玉女,赫然是璧人。
他在伦敦一整月夜以继日工作,一己之力抗下家族长辈的重重问责,到底是为了谁。
傅承致被令嘉气得不轻,就差一口血哽到喉咙眼了。
“令嘉!”
毫无预兆地,令嘉差点从藤椅上弹起来,还好后定住了,偏头往院口望。
果然是傅承致,他立在口,肩宽腰窄,身形颀长,灰色毛呢衣上落着未化开的雪,眼神沉凝,唇线抿得笔直,昭示着他克制到极点的怒火。
“你来了。”
令嘉强行云淡风轻应一,转头跟江屿白轻商量,“实在不起啊,今天先到这儿吧,我有点事要处理,明天我早点到片场。”
江屿白不情愿,起身路过时,深深瞧了傅承致一眼,才轻屑地与他擦肩过。
没有他年轻,瞧面相就知是个有城府的坏男人。
和江屿白清清白白,连妙不怕人看,这会儿傅承致来了,她忙不迭发走领路的工作人员,把院掩上,生怕这位主儿干什格的事被拍。
男人临走前一眼更加剧了傅承致的怒气,他疾步走近,衣摆翻飞,提醒她:“他你另有所图,别告诉我你没看来。”
令嘉都懒得掩饰自己的情绪,她扔开剧起身,站在台阶前平视他。
“先不说他有什企图,你用什立场来责怪我?”
她戴着白色围巾和绒线帽,雪白的面颊唯有鼻尖被冻得微红,整个人看上又柔又软,下巴却昂得很高,眼神流露着不肯退让的气势。
傅承致退一步,“我发现你胆子变了,令嘉。”
“你现在已经不是我的债主了。”
又戳到了傅承致另一处肺管子。
他要生气,又才记起自己千里迢迢来干嘛,深吸一口气,都忍了下,好言好语商量,“你和别人样亲密,我没办法接受。”
令嘉却摊手,“可这就是我的工作。”
“但这里并不是片场!”
“我就和他台词,你管我选什地儿呢,你之前还想跟人结婚,我管你了?”
令嘉不耐说罢,就往屋里走。
傅承致跟上,“我已经向所有人宣布,不会以联姻的方式和波克希尔家缔结盟约,我真诚为之前的想法向你歉。”
令嘉嘀咕,“谁知了爱拉,你以后还会不会遇见什希拉、黛拉、伊芙的……”
“你是在故意气我吗?”
傅承致抓住她的手腕,“你扪心自问,有谁能让我像待你一样待他们,我已经做了艰难的抉择,竟然还不足以让你我产生一丁点儿信任?从认识到现在,永远是我在让步,bow to you,once,twice,times.”
“i offer you the loyalty of a man who has never been loyal!”12
向你低头,一次,两次,每一次。
我已给了你一个从未有过忠诚的人的忠诚。
他概气得神志不清,连母语都蹦来了。
换做刚认识时候,傅承致稍一生气她都觉得胆颤心惊,但近,令嘉好像完全失了感知危险的雷达。
概因为潜意识,觉得傅承致的怒气总是雷雨点,是个一戳就坏的纸老虎。
她顺着傅承致拽她手臂的力转回身。
瞧着他的样子,放轻儿,“可是我不需要这样居高临下的牺牲。”
令嘉试图找到更确切的词句来形容自己此刻的感受,“很奇怪的是,在所有情侣当都自然然的事情,在你这儿,不知为什,感觉了就变了……”
“就像这棵树。”
她指着院子里唯一的木桩子,“它已经凋零了,难你还能违背时令叫它在冬天开花不成?你应当知,尽管你回心转意,但我不是就非得感激涕零,开开心心接受你的歉的。”
冬天日头短,外头天色渐暗。
傅承致抓着她的手像是一块儿冰,也许浑身都僵透了。
檐下的廊灯亮了,串红灯笼也亮起来。
昏黄色染着几分红的光影,映他坚硬锋利的轮廓里,有几分鲜见的倔强脆弱。
令嘉叹口气,不愿再谈这些,“你找到地方住了吗?没有的话我找剧务主任替你也租个院子,等明天有车了,你就回吧,你在伦敦工作忙,这里太偏,做什都不方便。”
傅承致没说话,像一座沉默的雕塑。
抽回手,她给他倒了一杯热水,补充,“你的随行们都没来,你在这儿呆着也不安全。”
令嘉还是第一次没在他身边瞧见群助理保镖,往常傅承致身后无论如何是跟着两个人的。
可见这次确实是来得急了,什也没顾上。
连妙很快听回来,附近的院子已经被剧组包得差不多了,就剩一家条件好的,是留给制片人住,但制片眼下已经回s市,正好空来安顿这位爷。
令嘉没有心思想其他,剧组上下一百多人还要等着她拍戏。
当晚把第二天要演的内容在心里排个滚瓜烂熟,别人的台词也都记得差不多了,才放心上床睡觉。
翌日,令嘉凌晨六点才睁眼,剧务组的人已经过来送早餐了。
令嘉穿衣服时,便听人在楼下跟晓桐聊天,称奇叹:“真是神了,寒冬腊月的,就一夜的功夫,路上些木槿全开花了。”
“唉,我们院子里的也开了,好漂亮啊!”晓桐也惊呼,“是什植物回温现象吗?”
“问题是这温度也没回转呀,天气预报比昨天还低了两度呢,我问这边当地人,都说活几十年了没见过,这边的木槿都是七八月开花,十月份就谢光的。”
令嘉作一滞,蓦地想起昨天,她跟傅承致说话会儿,随口的比方。
“它已经凋零了,难你还能违背时令叫它在冬天开花不成!”
反应过来,她匆匆忙忙下床,推开木窗户,探头。
下了一夜的雪,冰棱垂挂在窗棂,户外的积雪已经铺满青瓦屋檐,厚雪将古镇覆盖。
令嘉住的地方地势较高,视角宽广,恰好能从上往下瞧,黎明的天蒙蒙亮,许多院子还未关灯,雪映灯愈明,沿着她这儿往山下的青石板路,每隔七八米一颗的木槿全部都开了,铺成一条淡紫的花路,紫花绿叶在银装素裹的冰雪世界里,简直如同神迹降临般,突破节令,叫人震撼。
就连她院子里,被沉甸甸的雪压弯的树梢上,也开满了淡白、淡粉色的木槿,生得正艳。
令嘉呆了,她冒冒失失踩着拖鞋跑下楼,因为跑得太急,甚至还在楼梯后两阶摔了一跤。
晓桐匆匆跑过来扶她,令嘉却顾不上拍走身上的灰尘,急促,“给我找把梯|子。”
她踩着梯|子爬到树梢上,眼盯了好一会儿,又用手摘了好几朵才确定,这花和叶子是真的,神迹却是假的,都是别处移过来,用胶水粘上的,也不知用的什胶水,竟然一点痕迹也察不来。
虽然是弄虚作假,但花到底也开了,令嘉只觉得又好笑,又好气。
站了半晌,又觉得眼眶发酸,有点想哭了。
就算是假的,这些花千里迢迢不知从哪儿保鲜空运过来,一夜的时间全粘到树梢头上,还不能惊旁人,工作量不是一般,可能就在他沉默会儿,就开始盘算这事儿了。
她只是随口个比方,却万万没料以傅承致的冷硬凉薄的性格能干这像毛头伙子做的事情来反驳她。
这事几乎也跟冬天开花的木槿一样,算是个神迹了。




春日颂 第87节
第88章 chapter 88
令嘉六点半吃完早餐抵达片场, 平日里别的演员拍摄时,她会坐在导演边上听他分析,学习经验。
但这整, 等戏的功夫,她总觉得魂不守舍。
从早上开始, 傅承致就没有出现过,不知道是不是已经伦敦了。
他生活里总有无数的工作待处理,常常匆匆地来, 几个小时又匆匆地走。
令嘉几次打开消息列表, 指尖点了他的消息框, 想要说些什么。
言语组织半晌,消息终到底没发出去。
她还不知道,镇子里的傅承致, 这会儿正在被好友的唾骂洗面。
“傅承致, 你大爷!”
此时的席霖半点没了少东的潇洒, 攥着把鼻涕纸, 边擦边控诉:“我好心帮你找人、给你领路,几筐破花都有紧急配送的待遇, 我竟然就这么被你给忘在路上了,你是觉得我的安全健康还不比不上几筐破花吗?”
他从牛高马大的保镖行李箱里翻出包纸巾, 吹完个大大的鼻涕泡继续生气, “你知不知道在车上睡觉有多冷,老子生下来就没受过这份儿罪。”
……
每抽张纸巾, 就有句新的辱骂诞生。
“我跟你说,你以有事别再找我,找我也不帮。”
让他蹦跶了会儿,傅承致心不在焉地掏了掏耳朵, 扬问助理,“我记得ode的大股东上邀请我参加他的六十岁生日晚宴……”
霍普正在指挥人往院子里搬东西,搬都是傅承致平日习惯使用的摆件陈设、办用品…闻言头。
“是的,sir,时间上不太来得及呢,我会让人替您准备函礼物道歉。”
“等等!”作为欧洲大的的院线运营商,ode是席霖直试图打通的关节,am堆片子想在欧洲上映。
他站起来,突然微,“道歉函也别了,给我个引荐信吧。”
来时气冲冲,现在美滋滋。
席霖总算有心思,背着手打量了番这座从清汤寡水到奢华内敛、焕然新的居小院,眼神怀疑:“承致,你打算在这儿住上两个月?”
傅承致耸肩,“当然不。”
“那干嘛这么费心布置?让人觉得你会住很久的样子。”
“倘若令嘉肯让我住到她那边去,我以立马就搬过去。”
“你果然还是你,承致。”
席霖无语望,“不过说真的,伦敦那摊子事你就这么扔开了?”
“我请执行长来就是代我工作的。况来前,我把紧急待办事项做得差不多了,剩下的视频会议、在线处理……实在不行到时候,到时候再看吧。”
傅承致很佛系,“闲话就不要说了,这个月没事不要联系我,我想清净点儿。”

收工时是下午六点半。
令嘉临上车前,副导演小跑过来找她,说大家块儿去吃这边地方的特色腊味火锅。
“发生了什么,仇导怎么突然请客?”
副导演答道:“嗨,还不是金爸爸来探班了,就是那位am席总。”
提到席霖这个名字,令嘉脑子里好像有根线突然搭通。
关上车的瞬间,她面色变,噌地起身,撞在车顶上,又捂着脑袋坐下来,“完了完了,我昨把他给我说的事儿忘了!”
连妙好奇:“什么事?”
“他们的车子在路上抛锚,手机没电了,席霖让我转告傅承致派车去接他来着。”
晓桐:“人不是已经到镇上了吗,傅总应该昨就把人给接来了吧。”
倒也是。
令嘉这么安慰自己,又才想起,既然连席霖都在镇上,那么傅承致十有八九也还在,时又无措起来。
她心中有犹豫,也有害怕。
切好像来得太快太顺利了,不知道下秒切会不会重新改变。
在喜欢面前,人们好像总是容易变得患得患失,况是傅承致这样的本性,更容易叫人胆怯。
她不是了不起的人,世界上比她优秀的孩有太多太多,她没有背景、没有亲人,她还死心眼,喜欢个人就不懂得拐弯。
她害怕有自己真正深陷时候,他却已经能从感情里轻易抽身。

火锅店在小镇山脚,进了馆子,腊排骨的香味热气扑面而来。
令嘉取下围巾往里张望,果然,大厅深处的的桌,她瞧见了仇导身边的席霖傅承致。
“妹妹,这儿!”
席霖眼睛亮,冲她抬手。
“你们都认识呀。”
“止认识,我们都老朋友了,关系好着呢,这不都千里迢迢探班来了嘛。”
仇导乐了,“那太好了,小嘉过来过来,就坐席总边上,你俩好好聊会儿。”
这是误会了,席霖赶紧摆手,“还是坐承致那边吧,她俩关系更好。”
说是关系更好,但整个席间,两人却几乎没有说话。
桌上的人都暗自奇怪,倒是动坐到令嘉右边的男演江屿白,都还不时她互动,递个筷子、倒个水什么的。
令嘉的余光偶尔不着痕迹往隔壁撇。
这顿饭傅承致并不是角,此他全程在安静喝水吃饭。
是的,只吃饭,他的饮食习惯其实西化得厉害,只吃得惯那些甜口不辣的,s市是沪菜还好,到湘西这边来,令嘉猜这红彤彤的火锅但凡多吃几口,大抵都会要他半条命。
只是她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演员吃太多油盐碳水,第二上镜十有八九要浮肿,肉没吃两口,剩下都在喝水饱腹。
当然,难兄难弟还有江屿白,如此来,傅承致的食量在边上便并不十分显眼了。
火锅里菜下了几轮,桌上开始敬酒。
仇导先举起杯子,负责倒酒的剧务任过来替每个人满上,轮到令嘉,她还没来得及说话,酒壶就近到自己杯前。
这下不好再伸手挡,硬着头皮站起来道谢。
椅子才动,旁边便有音漫不经心传来:“抱歉,令嘉不能喝。”
气氛有点僵。
还得靠席霖这个全场唯的金爸爸站起来打圆场:“是啊是啊,妹妹有哮喘,我都忘记说了,拍《水塔鹅》那会儿沾了点直接送急诊来着,妹妹你就换杯茶水,这个我替她喝,来来来——”
令嘉这会儿才确定,他也并不是完全在埋头用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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